第一卷 第八章 凝境

一大清早,许既望睡眼朦胧的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晃悠到了试炼场。大把的阳光透过参天高的树枝桠被切得细碎,许既望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试炼场上黑压压的聚集了好些人。许既望慢吞吞的走过去,站到了队伍末尾。

  “许既望!”队伍前的褚委板着一张脸,“迟到半个小时,抽取凝鼎容量百分之五十,延迟半个小时解散。”

  又是这招。抽走的凝就没法用来恢复体力了,这就意味着他将在一大半的时间里仅靠身体来完成训练而得不到恢复,第二天起床一定会浑身疼的。许既望默默地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我还是个孩子啊。

  蔓蔓在旁边嗤嗤地笑。许既望赠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我闹钟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坏掉?嗯?”

  “那谁知道。”蔓蔓摆摆手,“人家可是小女孩诶,怎么可能做出半夜潜进男孩子房间整坏他闹钟的事来。”

  许既望不屑地撇撇嘴。哪里看得出来是女孩子了,她正脸朝着我不说话跟看后背没什么两样。好吧,毕竟十几岁的年龄摆在那里,暂且不论身材,那性格...许既望笑笑,没有说话。

  蔓蔓看他的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在一起做任务好几年了。“也就只有我还能忍受一个比自己还矮又不帅的男人了,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跟你搭档。”

  “有都是妹子等着我呢!”许既望最烦别人说他矮了。没办法,十几岁的年纪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发育的早一些。

  “许既望!蔓蔓!保持安静!”褚委皱着眉在队伍前方大声地呵斥。接管这群孩子一周下来,褚委的眉毛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不仅要负责指导他们有关于任务方面的困难,还要去处理突发事件,并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帮助关心和爱护。褚委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幼儿园大班的阿姨。最不可忍受的就是早上这个不知道出来干什么的训练。

  前不久有一次纪言吃着三明治看着早间新闻,电视里说某某小学的孩子们早晨做广播体操,强身健体,对学习和健康都有极大好处。对我们的民生政治文化社会等都产生了极其重大并深远的影响。褚委实在是不明白有什么好处。于是纪言来劲了,兴致勃勃的开设了早操活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到试炼场上来做那个所谓的广播体操。

  褚委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是他哪里斗得过纪言那种老狐狸。对方直接把早操出勤率跟他的工资挂钩了...

  褚委伸了伸懒腰。他看着这些孩子,阳光下好像一群智障。看了看手表,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解散。许既望留下继续。”

  往日作鸟兽散的孩子们并没有走。褚委疑惑的朝他们的目光看去——全身裹着厚厚纱布的长发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引发了孩子们极大的好奇心。

  “许既望你快看!那里有个人诶!是生面孔,以前都没有见过诶。”蔓蔓兴奋地摇晃着许既望的胳膊,“凝境好久不来新人了呢,这下我是不是就能当师姐了呀!”

  “死了这条心吧。就你这小不点还想当别人的师姐。”许既望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褚委越看那个米其林越眼熟。那熟悉的长发,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露出的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桑榆?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我又不是犯人...“屋里太闷了,连个生物都没有。我出来看看这些祖国的花朵。”桑榆的声音从厚厚的纱布下传出来,变得闷声闷气。

  “学校已经请了一周假了,你再乱动会请更久。”褚委一板一眼地陈述客观事实。

  “什么?给我请假了?我的天呐!”桑榆惊恐地尖叫,“我家里知不知道?知道了可就完了!”

  “是以你父母的名义请的假,至于他们知不知道,我不清楚。”

  桑榆扶额:“算了...啊呀呀痛痛痛...哎呀我的胳膊...”抬起手臂的行为引起了桑榆的失声痛哭。这一身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褚委一把扶住她:“还乱动,赶紧回去吧。”

  桑榆打了个冷战,褚委不经意间的温柔还真是...不寒而栗啊。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蔓蔓一下子蹦到桑榆眼前:“你是新来的吗?你是哪里的?你是地界人吗?你是...”

  许既望以及一众孩子们扑闪着大眼睛翘首以待。

  桑榆无比尴尬:“啊,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的确是新来的。”

  蔓蔓:“哇塞!我比你来得早,我是你师姐诶!”

  许既望:“那我不就成师兄了。”

  众人:“...”

  “不滚蛋都在那干嘛呢!”纪言的怒吼声远远地传来,大家瞬间作鸟兽散。“这帮小崽子不教训真是上天了!”

  “还有你!一身伤都快死了还出来瞎逛!赶紧回去!”纪言指着桑榆:“要死可别死在我花好几万新建的塑胶试炼场上!”

  “因公负伤还不给报销医疗费...”桑榆不满地嘟囔着,猛地被褚委捂住了嘴。无法表达自己情绪的桑榆狠狠瞪着褚委。“我这就带她回去。”

    “去吧去吧,”纪言挥挥手,“我得好好看看塑胶地有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

   ......

  桑榆坐在台阶上,饱满的光线透过叶子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身前的空地上。晴空万里的夏日上午,忙里偷闲的躲在凝境随便一座山上,除了头上被汗微微透湿的纱布以外,其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桑榆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伤口不疼了?”宋一叒半躺在旁边的草地上,双手枕着头,懒洋洋的侧过脸问她。

  桑榆突然就想到了早上褚委一脸吃瘪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看来是真的好了。”宋一叒感叹道。

  本来今天陪病号出来踏青的是褚委。可是褚委之前接取的任务突然出现了意外,他只好悻悻的把这个光荣的差事交给了宋一叒。

  于是上山游玩的就变成了桑榆与宋一叒两人。

  “这么美好的日子出来玩真是太棒了。悲惨的褚委还要继续工作,哇咔咔。”桑榆幸灾乐祸。

  宋一叒叹了口气:“苦了他了。”他靠近桑榆:“其实是我把他支走的。我跟奸商打赌,要是能阻止褚委跟你一起出来,他就给我放两天假。”

  “奸商?”

  “纪言。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浑身都是铜臭味。我就是来凝境随便逛逛,被他撞见了,拉着我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有多么不容易多么辛苦,让我帮他训练学生,他没钱请教官了。”

  “然后呢?”

  “如你所见,待到现在都不放我回去,并且还不给工资。”宋一叒摊摊手:“我一要走他就哭天抹泪上吊作妖。我是怕了。算了,就当去贫困山区支教了。”

  桑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为了我的两天假期,褚委就自求多福吧。”朋友么,关键时刻就是用来出卖的。

  “等你伤好些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桑榆心生疑惑,见谁啊,这么神秘,凝境的人我差不多都见过了啊。她正疑惑着,山上却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卷进山林,千年或者更久的老树吱嘎地发出难听的声音,浓密的树叶扑簌簌地不甘的抖动着自己,整座山像是马上要倾倒了一样。

  桑榆差点要跟着风一起走了,宋一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渐渐的风停了。“嘭!”好像有陨石坠落到这座山上一样,整座山抖了三抖。

  “哎呦,我的心肝小宝贝叒叒,可想死我了!”桑榆只觉得浓重的令人无法呼吸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衣着性感的风韵少妇一把扑进了宋一叒的怀里。没忍住的桑榆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呦,这是谁啊,穿的土里土气的!”风韵少妇给了她一个十足的白眼,娇羞的扯着宋一叒的衣角。

  宋一叒一把把她毫不留情的推开。

  风韵少妇跺了跺脚:“干什么嘛!人家好久不见你都快想死你了,你就这么对我!哼!”

  宋一叒表示不想见到她:“你能不能正常点。别吓到新人。”

  “人家就是因为新人在才那么出场的嘛!我这是在展示凝境的强大!”

  宋一叒:“...算了,跟你讲不出道理来。”

  少妇掏出一只烟来熟练的点上,上下打量着桑榆:“这就是新来的?资质也不怎么样嘛,小言言是怎么想的。”

  “喂小丫头,你叫什么?”

  “我叫桑榆,请问您是...”

  “这名字可真绕嘴,”少妇满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我可是叒叒最爱的女人哦!”

  宋一叒:“师父,咱别闹了成吗?”

  桑榆此刻就是一副笑哭的表情。好年轻,好美貌的师父,看起来更像是宋一叒的女朋友。好吧,是她想太多。

  “哎呀真是的!这么快就说出去了!人家还没玩够呢!讨厌!不理你了,人家要去找小言言了!”美艳的师父打了宋一叒一下,“还有你小丫头,跟我来,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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