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30如此巧合么

    谁能打垮坚强的朱丝,咬咬牙,她站了起来,又走在采访的路上。

    罗仲北发现朱丝“疯”了,这个新闻稿是朱丝,暗访稿是朱丝,深入报道、评论是朱丝,她在“抢”别人的“活儿”。

    记者节前日,罗仲北看到了公布的省十佳记者表彰名单,朱丝排在第一位。

    随后预告了晚上直播庆祝记者节暨省十佳记者表彰会。

    陈婉玉、梁志丰、星星在客厅里看电视转播。

    与某人宣告彻底决裂的罗仲北躲到书房里,反锁了门,戴上耳机在电脑上看网上同步直播。

    理由:看看坏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何“现形”。

    罗仲北紧盯着显示屏。

    台上的朱丝,身披绶带第一个走上台,灯光打在她身上,太清晰了,她穿的是我买的衣服和高跟鞋,她微笑着扬手致意时,手腕上的玉镯还那样晶莹剔透。罗仲北往前探探身体,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他知道朱丝填写了省十佳记者的候选人推荐表,马上拽着她去买衣服鞋子。朱丝很不以为然:“全省,候选人多少,我做得很一般,不一定能评选上,看你说得跟真事似的。”

    他一脸严肃地说:“丝丝,你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你肯定能评上,到时候必须着正装,这是多么光荣的事,家属必须陪着去荣光荣光,沾沾喜气。”

    “不要扎什么马尾辩,头发披下来。”罗仲北不知怎么“教育”朱丝,朱丝就冲他笑。

    “丝丝,你有点正经好不好,一个人的形象很重要,别以为你天生丽质……”

    “听到了,罗先生,我饿了,这家餐厅,怎么样?”

    看到已经被玻璃转门旋进去的朱丝,罗仲北只得怏怏地跟进去:“丝丝,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早晚……等等我……”

    如今他预言成真,却食言了。

    她不会邀请她,他也没去。屏幕切换镜头时,他看到了谢亚亮、朱夏、沈和凝、宋泽彬坐在观众席里在热烈地鼓掌,他们中间留着位置,应该某人来坐,现在空空如也!

    朱丝身上又多了奖牌、奖杯、鲜花和证书,肯定因为播出的需要,电视台给化的妆,掩盖住了她略显疲惫的神色,在10位获奖者当中,有4名女记者,“我的丝丝最漂亮。”

    罗仲北抿抿嘴角。

    朱丝代表获奖记者发言,感谢、责任、担当……在舞台上的朱丝依然微笑着。

    娴静,端庄。

    曾经的男人因为有家室还是孩子夭折了才抛弃朱丝吗?

    “丝丝,你为什么那么傻,跟毫不负责任的男人生孩子……”

    她的过去跟你有关系吗?

    耿耿于怀为她,已经毫不相干的女人,罗仲北,你干什么?

    忘掉她,忘掉她。

    “星星爸爸。”谁在喊我?

    “丝丝,你等等我。”

    罗仲北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罗仲北刚到单位,外面秘书报告他有人找,是朱丝的妈妈。

    朱妈妈风尘仆仆进来了,还带着大包小裹的行李。

    看到罗仲北的诧异,朱妈妈说:“我从家里来,刚下的火车,就打车到你单位来了。”

    “阿姨,你坐。”罗仲北扶着朱妈妈在沙发上坐下。

    女秘书给倒了茶后出去了。

    “阿姨,可能你知道了我和朱丝的事,我向你道歉,我的心胸很狭隘,这些天,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我和朱丝比较合适。”对于和善的朱妈妈,罗仲北直说了,他很郑重,“开始我真想不通,那些……朱丝认识我之前的事,现在我们真心相爱,我再纠结从前,很没有道理。”罗仲北很真诚地望着朱妈妈。

    “仲北,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之间……如何发展我不管,我只想跟你解释一下,丝丝生过孩子,那是在医院,通过志愿者捐献精子受孕的,丝丝没撒谎,她真的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我的女儿,她不会那样随便的。”朱妈妈很激动。

    罗仲北惊呆了!

    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

    两双大眼睛在她的眼睛交替出现,朱丝和星星……早该想到呵。

    “仲北,我的家庭你也了解的,丝丝爸爸曾经和你肖阿姨生下夏夏,我的心情也不好,这可能直接影响了丝丝,还有她从小的好朋友和同学,本以为能结婚的彭志斌也离她而去,丝丝对男人很失望,她作出如此决定,家里并不知情,我知道时她已经快要生产了。我心疼女儿,一个未婚妈妈,带着孩子以后怎么生活,所以我安了心了,一是带她去外市生产,二是私下里联系把孩子送走。丝丝一直以为孩子病死了,其实孩子还活着,我给医院保洁员一万块钱,就希望她给帮助寻找好人家,善待我的小外孙。”

    罗仲北回过神来:

    难道世上的事情竟如此吻合,他作为志愿者,捐献过精子,星星就是这样出生的,丝丝竟然如此受孕,星星和她的孩子只差一天生日,年龄相同,眼睛长得很像,丝丝,星星的妈妈!

    我的天,他现在什么感受?他站起身慢慢向朱妈妈走去……

    “保洁员……”罗仲北也很激动,他颤抖着问。

    “我正想找她,我后悔了,当初送走我的外孙,经历过这次之后,”她神色忧郁地看看走到近前的罗仲北,“丝丝不会再找任何男人了,我们给领养的家庭补偿,我们一家人抚养小外孙。”

    罗仲北目不转睛看着朱妈妈,朱妈妈以为他听得不耐烦了:“对不起,仲北,看我唠唠叨叨,我就是告诉你我女儿没跟谁乱搞男女关系,我还没见到丝丝和夏夏,怕她们阻止我来找你。”她打开她的行李箱,一件件往外掏:“天冷了,仲北,我给星星织了毛衣毛裤,丝丝喜欢星星,我虽然没见过他,但也非常喜欢,如果你不嫌弃,等我找到我外孙,他俩差不多大,一起给他们织。”

    “阿姨,我……”罗仲北终于开口讲话了,正在他稍一停顿时,外面的门开了,是同样风尘仆仆的谢亚亮和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了。

    “阿姨,你怎么在这?”谢亚亮也很奇怪。

    “亚亮,我来看看仲北,一会儿,你送我去看丝丝和夏夏。”朱妈妈现在和谢亚亮当然不见外了,小女婿不会像罗仲北一样不靠谱的。

    中年妇女打量着朱妈妈,朱妈妈也望向她。两人一同说话:“你……”

    “大姐。”中年妇女首先打招呼。

    “妹妹,快5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朱妈妈抑制不住的激动。

    “二姑,我是柳笛……”罗仲北终于认出来这个妇人,对,就是她,柳笛的远房姑姑,他和罗仲北只在他和柳笛的婚礼上见过一次面。她比那时老多了,脸上皱纹横生,又黑又瘦。

    “我知道你们会找我,你们两家给的钱,都让我家孩子他爸治病用了。”中年妇女很不好意思的神情。

    罗仲北正不知如何开口。

    朱妈妈并没深想为何罗仲北也找保洁员,她先说话了,她上前几步握住妇人的手:“妹妹,你来了太好了,求你帮找到我托你送走的孩子,我当初做错了,当初是为了女儿好,但看她现在遭受情感创伤,真不如带个孩子过活。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当初自作主张把孩子送人了,而且还告诉她孩子生病死掉了。”

    中年妇女看看她又看看罗仲北:“大姐,你送的孩子,就在他家,只是我也听说了,我的侄女和侄女婿离婚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亚亮嘴张成O型:“星星和姐的眼睛长得太像了。”

    朱妈妈并没在意也没理会谢亚亮没头没脑的话,今天意外能遇见当初牵线送走小外孙的妇人,无论如何,我得要回他,外人怎样看,如何议论,我们又不给外人活:“妹妹,麻烦你了,帮我跟收养我外孙子家的人说说,把孩子还给我们,这些年的花销,我们给抚养费,多少开个价就行,我们会筹上的,小孩子还不到5岁,跟着亲生妈妈生活对他的健康成长有利。”她望着妇人,眼里涌出了泪。

    “大姐,收养你外孙子的就是他。”中年妇女用手指了指罗仲北。

    此时的罗仲北像泥雕木塑一般,脸上似笑似哭,表情凝固了!

    一丝不动了。

    他真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激动高兴狂喜兴奋,甚至都忘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真是星星吗?”他急切想得到这个结果,因为这对他太重要了。

    中年妇女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如果我没记错,小笛就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星星是朱丝生的,星星是我和朱丝的孩子。”罗仲北喃喃地重复着。

    朱妈妈身体都有些坐不住了,身体向后仰去,眼尖的谢亚亮扶住了她,并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阿姨,你没事吧?”

    “这不可能。”她不相信。

    这的确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过了好一会儿,朱妈妈才回过神来:“仲北,你看,现在如果可能,让星星跟朱丝做个亲子鉴定,如果是我的外孙,你们现在……孩子还是跟丝丝在一起,他们分开的太久了,我们都觉得愧对孩子,尤其我,我们会加倍疼爱这个失去过母爱的孩子,你呢,以后肯定会有孩子,而朱丝,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太可怜,她的后半生只剩下孩子做伴了。如果你抚养孩子花销大,我们给你补偿。”

    罗仲北才从梦中惊醒一般:“做,一定做亲子鉴定,阿姨,我能不能去见丝丝,让我去找她商量一下星星跟谁在一起。”他乞求的目光望着朱妈妈。

    朱妈妈其实对他有点看法:“我告诉你可以,请你别再伤害我的女儿,请体谅我这个妈妈,我一直都觉得对不住她,因为我当时告诉她,孩子有病夭折了,哪个做母亲的,会经受住这样的打击,丝丝没精神崩溃已经要感谢上苍了。”

    “阿姨,不,请允许我叫你妈妈。”

    “仲北,这使不得,我们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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