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尸记

    一、

    台湾讯;又一个被亲生母亲卖入娼门的十五岁少女,于四月七日逃离火坑,向台北警方痛诉自己的悲惨遭

    遇。

    在此之前,台北警方也已查获多个未成年的雏妓。其中年龄最小的,今年仅十二岁。

    这次逃离火坑的潘姓少女,她原是屏东“国小”的学生。1984年6月28日她从就读的小学参加毕业典礼回家,下

    午就投亲生母亲以四十万台币的代价,卖给了一个名叫……网首发

    潘兰家的那幢两层木屋座落在台湾省屏东市市郊结合部的一个街角上。那里树木葱笼,富有乡村的田园诗意。

    潘兰的母亲潘婶二十三岁上嫁给了潘叔,五年里象母鸡下蛋似地生了三女一男。丈夫潘叔每天早晨去木材加工厂上工时,搂着她说一声“再见”,可晚上下工回家,却再也没有兴致和她亲热了。这也难怪,潘叔的搬运工活又累又苦,一天下来,早已精疲力竭。潘婶也觉得自已的生活完全被孩子、家务和丈夫所占满了,没有丝毫享受、欢乐和幸福。

    一年前,当工友们把潘婶领到被圆木压得血肉模糊的潘叔面前时,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继续忍受这种生活了,她可以马上再嫁给一个有钱人,从而摆脱贫困,过上舒服称心的日子。

    然而,一个拖儿带女的寡妇谁愿意娶呢?随着那笔抚恤金日益减少,潘婶幻想着碰碰运气,结果染上了赌瘾。由于输多赢少,她借上了高利贷。半年里,利滚利,债务欠了一***。那些债权人天天上门讨债,缠得潘婶焦头烂额,避之不及。正在潘婶山穷水尽疑无路时,阿九来到了她家。

    阿九是黑道里的人,也是本地区颇有势力的小老大。他进门坐在竹椅上,摸摸尖瘦的下巴颏,慢吞吞地对潘婶说:“债主让我带个信给你,限你三天还清债务,否则···”阿九有意止口,让潘婶掂掂份量。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潘婶脸上呈现出一种一筹莫展的异样表情。她知道只要阿九帮忙,火烧眉毛的事情就会冷下来、拖下去。于是,她哀求阿九:“你想个法子帮我们孤儿寡母一下吧,日后,我会重重谢你的。”

    “好吧。”阿九点上一支骆驼牌香烟:“最近,各家私娼寮的姑娘们被警方抓了不少,那些老板为重整旧业,正在纷纷招兵买马呢。”他压低声音又说:“高雄市来人了,你何不将小兰出手,卖个好价钱呢?”

    卖女当雏妓?这是潘婶唯一未曾想过的办法。她一时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阿九劝导说:“当今卖儿卖女的,也不是你一家。况且,卖掉一个女儿,可以保住你一家。横算竖算,都值得。你好好想想,明天晚上我带人来。”

    潘婶不吭声,话都哽在喉咙里,只有眼泪汩汩地落下来。她知道债务不还就别想安生。可是,小兰尚幼,怎舍得亲手将她推入火坑受罪?难啊难……

    二、

    1984年6月26日。这一天,是小兰一生中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小兰将参加屏东“国小”的毕业典礼。

    一大早,潘婶给小兰穿上二逢年过节才穿的绣花连衫裙,还亲自替她梳了发,抹上油,洒上香水。潘婶把小兰打扮停当后说:“去吧,早点同家,妈等你回家吃饭。”然而,小兰总觉得气氛非同寻常:妈妈好声好气,还直往小兰碗里挟好吃的。吃完饭,小兰照例收拾碗筷,却被妈妈按住了。时钟敲过一点,妈妈雇了辆“的士”,带了大家到四

    重溪河谷游玩,拍了好多全家照,还到温泉去洗了个澡。大家玩得好痛快。小兰笑了。

    潘婶哭了。

    晚饭刚吃过,阿九就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外地汉子来了,潘婶一边把孩子推进后房,一边忙不迭递上烟,沏上茶。

    “怎么样?”阿九问道:“想好了吗?”

    “孩子还小,身上连肉都没有,哪能去干那种事?”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潘婶无路可走,只得点头答应。网首发

    “好,潘婶到底是明白人,办事爽快。”阿九脸上又浮起几分笑容,掏出字据让潘婶签字,按印,然后把一个牛皮纸信封扔在桌上:“四十万台币,够你还债的了。”

    潘婶用手指沾着唾沫飞快地数好钱,放进捆在腰问的皮央内,来到后房。她发现,三个女儿缩在床角,浑身颤抖。她明白,孩子们已知道了这件事。这一刹那,她真想把钱还给阿九。.

    “哪一个?”那高个汉子焦躁地问道。因为三个女孩长得个头相差无几,难以分出大小。

    小兰默默地站起来,跳下床,听凭来人拉着走去。

    潘婶在衣橱里翻腾,找出几件新衣服追出门。但小车已经启动了。潘婶遥望远去的小车,直到它在天际慢慢地消失,这才哇地哭出声来。

    宽敞明净的正厅里,一溜摆着雕花红木的八椅四几,正而墙上挂着一幅关公,周仓像。两边有一付对联:“心存汉室三分鼎;志在春秋一部书。”笔迹苍劲有力,显然出白名家之手。尤其是那块横匾:“义薄云天”四个大字,金璧辉煌,光彩夺日,使房间生色不少。底下靠墙而立的一只大尺寸紫檀木天檐几上烛台排列,香炉突前,三星插牌高高耸立。

    小兰站在屋中,没等把房间打量个透。只看见随着一阵震耳的笑声,从里屋出来了个胖子。那胖子身材高人,头顶秃得锃锃发亮,人胖得下巴颏打着肉褶子。他摇着把鹅毛扇,脚趿着双拖鞋,坐在轻烟萦绕的太师椅上,显得不伦不类。高个汉子连忙迎上去说:“老板,又来了一个,你看看货色,眉清目秀得很呢。”

    “妈的,光有骨头没有肉,眉清口秀有啥用。”胖子使劲捏着小兰的***大腿说:“这种货色就是能派用场也不讨人喜欢。”

    小兰被胖子捏得又痛又羞,猛地抽身,跳了开去。

    “人小脾气倒蛮大。”胖子猥亵地笑道:“捏几下算个啥?将来你是做皮肉生意的,小仅要给人捏,还要给人……哈哈。要是得罪了客人,看你还有好日子过?!”

    小兰扭过头,小予理睬。

    “狗子,你从哪里搞来这种货色?”胖子是斥问高个大汉。”要是赔了本钱,我可要

    找你算帐。”

    狗子一听,而露惶恐。但马上控制住自已的情感,嗫嚅道:“是从屏东一个朋友手里搞来的。”

    “多少钱?”

    “六十万。”

    “妈的!老子六十万可以买一个绝代佳人了!”胖子怒睁双眼,逼视狗子:“你小子坏脑筋动到我头上来了,难道忘了帮规吗?”

    狗子明白坏事了。没想到同去的那个矮子人面奸心,贪污的钱一块吃了喝了花了,到头来告密,把责任一古脑儿推到自己身上,此气不出,枉为男子?可眼下是保命要紧。他知道,黑道帮规是严格执行的,偶有违“法纪”者,其惩罚百倍严厉于社会上的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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