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了，夜晚的沙漠格外寒冷，渐渐起了风，风里不知何时混入了沙子，砸在两人身上。寂静的夜晚，能听见不远处野兽的叫声。
但两人却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依旧在固执的走着。
夜风吹起明绯宽大的衣袖，她走在前面，月光的清辉洒在她的身上，她面上的神情在这一刻竟显得有几分温和。
往日的戾气散去了，此刻的她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过去迟疑温和的样子。
她面上的变化，身后的栖止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
但这一切仅仅只是片刻，她很快便清醒过来，面上的那点温和之色渐渐消失，转而代之的是一副嘲讽的神情。
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她隐藏在嘲讽神情下的苦涩却一点点从笑容中溢了出来，这是在嘲讽自己了。
不过是他一点小小的恩惠，便像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你忘了当年的事了？
想起这件事，明绯便回头向栖止看去。
栖止原本是在她身后安静的走着，也不出声，此时见着明绯突然回过头来，以为她有什么话摇同自己说，面上迅速的划过了一道喜意，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这一切被明绯看得清清楚楚，她从未见过这样卑微的栖止，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当年，他们妖界做过比这更加卑微的事，可是结果呢？她何必可怜他！
“栖止神君。”明绯站住，一双目光定定的放在栖止身上。
栖止面上划过一道期待之色，正是等着明绯接下来的话。
“劳烦栖止神君……”明绯顿了顿，她在确认栖止听见了她说的话，“劳烦栖止神君，不要跟在我的身后，不要再为难本王。”
栖止面上划过一道失望之色，却并没有显得很狼狈。他也知道，明绯说这话已经是在客气了，只要她没有露出杀意，那么都还有回转的可能。
“栖止神君，我怕我会下手。”明绯说这话时，往后退了一大步，目光却依旧放在栖止身上。
栖止面上神情一怔，随即便露出一抹苦笑，他还是太高估他们之间仅有的信任了。
冷风吹在两人的身上，明绯站在上方，目光冷漠的看下方的栖止，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出声道：“栖止神君，你若还跟在我身后，休怪我下杀手。”
她虽这样说，但是身上却没有半丝的杀意。
栖止看着上方的明绯，他不怕与她一战，他怕的是，因为这一战，他们往后的关系便不可收拾了。
明绯看着栖止面上的神色，她也不是非要与他拼死拼活，她想看到的，就是他痛苦的模样。他越是痛苦忧虑，她便越是开心得意。
她不会杀了他，她要慢慢折磨他。在这个世上，她只要一日活着，她便要她一日不得好过。
“你不想走也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何不肯教我仙法。”明绯淡淡道，眼角眉梢都挂着浓浓的霜意。
栖止面上却渐渐升起一片苍凉，他望着明绯，久久不出声。
“你是怕，我学会了仙***露出马脚，叫人识破？”明绯讥讽道，“神君啊神君，你还真是可怜，这样苦心算计，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绯似乎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