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好像有一个声音故意激怒他:韩湘子怎能不喜欢盼七呢?是个男人见到盼七都会喜欢的。
龙岩狠狠地攥紧了拳头。陷入了感情的困扰,莫名其妙的的高兴莫名其妙的伤心莫名其妙的猜忌,无缘无故的伤春悲秋。龙岩心想:我这是怎么了?
他急不可耐想弄明白心中的答案,于是起身去了会客厅。
八仙果然在里面和老龙王谈笑风生。另外龙岩的祖母,龙珍珠姐妹,以及一些男女家眷都在里面作陪。
龙岩刚进门,他祖母就笑着说:“刚想派人去叫你,你的耳朵倒长,自己跑来了。”
龙岩向八仙施礼问候,铁拐李捋了捋胡子说:“哟,龙少爷,多日不见,出落得越发英气逼人了。什么时候喝你和珍珠小姐的喜酒呀?”看来他并不知道龙岩和龙珍珠解除婚约的事。
龙岩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还没开口,老龙王却答道:“快了,快了,给他们完成大婚我也好了一桩心事。到时候各位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呀。”他根本不提龙岩悔婚的事,好像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
听了爷爷的话,龙岩越发气恼,自己天翻地覆地闹了一场,感情爷爷压根没理会。
龙绿珠用手戳了一下龙珍珠,向她挤了一下眼睛。龙珍珠不好意思的一笑。
龙岩要不是想打探韩湘子的心意,听了这话早就气跑了。
现在他心无旁骛,一门心思的死盯住韩湘子看,想从他脸上找出盼七喜欢他的原因。韩湘子确实是八仙里面最超凡脱俗的一个,他眉目清秀,儒雅但不迂腐。虽然话语不多,但沉稳庄重,让人一见顿生敬仰之情。
龙岩忽然有些自卑,怕自己的相貌气度比不上韩湘子。
中午老龙王大摆筵席,款待八仙。龙岩故意坐在了韩湘子旁边。
他敷衍了一下众人,就一心一意的和韩湘子对饮起来,他心里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把韩湘子灌醉,看他能不能说出心里话。哪知韩湘子酒量深不可测,几杯下肚后,面不改色。
龙岩感到自己像一个在大人面前搞阴谋诡计的孩子。他尴尬的笑笑,转身向何仙姑敬了一杯酒。何仙姑面露为难之色,韩湘子立马挡在前面说:“仙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我代仙姑饮了此杯酒,以表谢意,可好?”
龙岩看到韩湘子对何仙姑一脸关爱之情,心中涌出一丝窃喜:难道外界传闻是真的?韩湘子喜欢何仙姑?看此刻的情形应该不假。龙岩对自己探得的答案暗暗满意。
同一桌上,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三人和老龙王喝得畅快淋漓,无话不谈,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最畅意之事莫过如此。
何仙姑对韩湘子代她饮酒,并没有太在意,反而时刻关注着吕洞宾。仆人又满上了一杯酒,何仙姑再也忍不住了,对吕洞宾轻轻抱怨道:“师父,前几日你不是还念叨头痛症又发作了吗?怎么还如此狂饮?好了,您不能再喝了。”
汉钟离打趣道:“吕洞宾,你可不能再喝了,你不像我们,有人管着你啦。”
大伙儿发出一阵哄笑。
何仙姑的脸颊飞上了一片红云,韩湘子却脸色一变,沉默不语,然后站起身对众人说:“各位,我刚才有些贪杯,突然感觉有些不适,想到外面走走。”
众仙说:“好,东海的景色不错,你去游览一番,解解酒也好。”
龙岩把刚才的一幕细细看在眼中,忽然醒悟过来:韩湘子喜欢何仙姑,何仙姑喜欢吕洞宾。又是一个感情连环锁,每个人都拿错了钥匙。
龙岩不由得感慨万分,对一个人的仰慕之情真像是开在路旁的一棵花树,繁花绽放,摇曳生姿,希望能吸引心上人的目光。但往往是钟爱之人无视而过。不愿牵手的人偏偏被一树灿烂的美丽所吸引。看到何仙姑对吕洞宾的关切之情,韩湘子心中落寞,借故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韩湘子走出房门,龙岩也站起说:“我去陪陪韩公子,免得他在海底迷了路。”
韩湘子并没有在海底逗留,而是飞身冲出了东海。龙岩赶紧在后面跟上。韩湘子可能心中烦闷,一口气飞出去几千里,降落在碣石山山顶上。他拿出自己心爱的笛子凄凉婉转地吹出了**的乐声,也吹出了自己满腹的心事。
龙岩站在他身后,静静地听了一会,然后走上前说:“韩湘子恕我冒昧说一句,人生不如意十之**,我们只有坦然面对不是吗?”
“我有什么烦恼?是你臆想出来的吧?”韩湘子冷漠的说。
“在下略通音律,你的笛声出卖了你。”龙岩回答。
韩湘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能猜中我的烦恼?”
“我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烦恼。我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令一个人。”龙岩平静地说。
韩湘子听了一愣,叹了口气道:“这也让你看出来了。从遇上了她,我就喜欢上了她。可是,痴情只付东流水,奈何红妆本无心……”
“不如我们抛开这些烦心的事,去畅饮一番吧。”龙岩说。
这种事无法可劝,也无药可医。龙岩明白,在情网里挣扎的人,只有自己捋清丝线才能把自己放出来。
韩湘子点了点头。
两个为情所伤的翩翩佳公子,满腹惆怅,他们走进了一家酒肆,借酒浇愁。
韩湘子一口气灌了十几杯酒,终于有了酒意。他端着酒杯向龙岩倾诉道:“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一直喜欢何仙姑,可是她的心却在别人身上。龙公子你知道世上最伤心的事是什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是郎有意妾无心啊。”
龙岩心想:我比你更悲惨,你还能向我诉苦。我倒好,情敌坐在面前,还得装出丝毫不相干的样子。世上最悲催的事是什么?是情敌面前,强作欢颜。
两人喝得醉醺醺的,相扶携着走出酒肆。外面已经夜色沉沉,酒肆老板追出门交代道:“二位客官喝高了,赶紧回家歇息,千万不要乱闯,最近这儿不太平,有山贼出没。”
二人哪里理会店家的话,醉得一塌糊涂,嘴里胡乱嘶吼着一曲酒歌,踉跄着没有目的的乱走。也不知他们走了多远,忽然有一团巨大的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他们身后,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龙岩和韩湘子同时“啊”的一声,瞬间消失不见了踪影。
再说河干兄妹还有龙岩从鬼母船救了那些新娘子,十大鬼王恶作剧让他们一众人等全都落进冰冷的湖水中。因为救那些新娘子他们颇费了些功夫,结果白眉毛生病了。他们就找了一户农家让白眉毛休养几日。
龙珍珠姐妹找来后叫走了龙岩。兄妹俩还有白胡子三人轮番照顾白眉毛。一晃几日过去了。好在白眉毛身体慢慢恢复。
他们投宿的这户农家热情好客,三代同堂。孙媳妇是刚过门新媳妇,一看就是个言语爽快,落落大方的人。名叫胭脂。
听盼七他们说要寻找什么金簪,胭脂就告诉他们说,她娘家,离此地几十里地远的一个镇子,名叫‘沙坝镇’。每年六月初九都要举办一次“斗簪会”。在会上会有各种发簪和一些精美的饰品展示或出售,也是各种能工巧匠招揽生意的好机会。
恰巧那天正好是六月初九,兄妹俩听说后,就想到会上看看。
兄妹俩丝毫没敢耽搁,立马来到斗簪会,果然看到盛况非凡,热闹的集市上人山人海。
赶会的人摩肩接踵,小媳妇大姑娘在一起说说笑笑,试戴各种首饰,争美斗艳。小孩子打打闹闹,煞是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头饰,首饰应有尽有。
当然最多的是一些造型别致,独具匠心的簪子。河干盼七看了精神大振,心想:真是来对地方了,这里面要是有王母金簪就好了。
兄妹俩半天工夫看了成千上万个人间的奇簪,没有一款和王母金簪相似的。不由得很失望,正要离开,盼七的眼睛忽然盯住了一个小摊位上的一样东西,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揣摩,然后冷不丁地问看守摊位的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男孩:“这件玉佩哪里来的?”
男孩有些慌乱,迟疑了一下硬邦邦的回答:“什么哪里来的?我家祖传的,不行吗?”
盼七看着男孩的眼睛说:“你撒谎,到底是哪里来的?”
男孩一把抢过玉佩,不耐烦的嚷嚷道:“买就买,不买在这儿找什么碴。”
盼七抓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男孩痛得嗷嗷直叫,又是告饶又是发牢骚的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这块玉佩是我在路上捡的,本想着大早上,发了一个财,没想到却捡来一个祸害……真的,真的是我捡的,绝对不是偷的,就是前面那个岔路口捡的……”
盼七拿着玉佩转身就走。河干追上来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盼七摊开手掌,说:“哥哥,你看不出来这是龙岩的玉佩吗?”
河干仔细看了看,摇摇头回答:“我还真的没看出来,我觉得这些玉佩都差不多。”
盼七解释说:“哥哥,你相信我,这真的是龙岩的玉佩,我见过。龙岩的这块玉佩本来就是世间稀有之物,不但外形构造精巧,温润如月光倾泻,而且你看这儿藏着一个‘岩’字。”盼七边说边指给哥哥看。
河干一看果不其然,疑惑不解反问了一句:“龙岩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