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哪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把河干和龙岩救金阳和盼七的事说了出来。听完华佗的话,龙珍珠拉着龙绿珠就走,也不再提看病的事。龙绿珠问:“姐姐,我们是去追上表哥吗?”
“为什么要追上他?”龙珍珠反问。
“姐姐不是好多日子没见到表哥了吗?难道你不想他?”
“别提那个负心人。我不是要赶上他,我是要提前找到苦羊。”
“姐姐先找到苦羊,表哥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是不是?”
龙珍珠冷笑一声,用手指戳着龙绿珠的脑袋说:“你的脑袋里装了浆糊不成?我要先找到苦羊,把它们都杀了,让表哥找不到药引子,让董盼七死在太阳岛上。”
“噢,原来是这样。”龙绿珠恍然大悟,“姐姐,你这个办法太好了。董盼七那个狐狸精不死,表哥就永远不会收心,姐姐一生的幸福都会葬送在那个狐狸精的手里。好,姐姐,绿珠来帮你。不过,姐姐,我们也不知道那群苦羊在哪里啊?”
龙珍珠说:“你还记得那个冷晴好吗?”
龙绿珠呆呆地想了一下说:“就是那个一身小家子气,衣着也寒酸的镜子湖的湖主冷晴好?我记得每次宴会,她都巴巴着跟姐姐说话,姐姐都对她带理不答的。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我记得有次她无意中提起,她那儿就有一群奇怪的羊,好像就是叫什么苦羊。”
“真的,那太好了。华佗好像也不知道苦羊具体在哪里?这样我们就能提前到那里。”
两姐妹的到来,让镜子湖的主人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惶恐不安。她感觉自己的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姐妹俩也不客气,简单的寒暄后,直奔主题。龙珍珠说:“晴好姐姐,今日前来打扰,有一事相求。”
冷晴好回答:“公主尽管吩咐,小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像听姐姐说过,你这儿有一群苦羊?”
“是啊,这群苦羊的命真的很苦。这儿土地贫瘠,苦羊食性单一,只爱啃食一点石缝里钻出来的药草,根本填不饱肚子。再加上附近野兽出没,这些苦羊的族群根本得不到壮大,一共只有五十只。”冷晴好闹不清两位贵客为什么问这个,但如实回答。
“那姐姐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它们?”
冷晴好笑着说:“这倒不难,小女看这群羊儿可怜,就允许它们晚上到我的镜子湖下面来歇息。以防野兽的侵害。这群羊儿也视我如亲人一般。”
俩姐妹一听,松了一口气。龙绿珠说:“冷姐姐,我们求你帮忙的这件事就是:杀掉那群苦羊!”
“两位公主,为什么?”冷晴好一听大吃一惊,惊叫道。
“为了我姐姐的终生幸福。这个理由可以吗?”
冷晴好没有吭声。
龙绿珠接着说:“有人会来取苦羊的眼泪做药引子,为救一个贱女人。我们不能让他取得,不想让那个贱女人活着。”
冷晴好说:“那,不让他见到苦羊就是了。”
“来的人神通广大,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找到苦羊的。”龙绿珠不耐烦了,又说道:“哎呀,你也别磨磨唧唧的了,你痛快一点,到底同不同意?”
冷晴好沉默半天没有回答。
龙珍珠观察着冷晴好的脸,花言巧语利诱道:“晴好姐姐,如果你帮了妹妹这次忙,妹妹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还有姐姐这儿地处偏远,物产贫乏,不是久居之地,将来妹妹可以帮姐姐在南海寻觅一位如意郎君,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在姐妹俩的威逼利诱下,冷晴好终于妥协,这时正好天色暗了下来,苦羊们也回到了湖下面。
冷晴好下定决心说:“我让侍女们先麻醉它们,然后二位公主再下手吧。”
听了这话,姐妹俩眉开眼笑,龙珍珠说:“姐姐让你的手下去做就好了,何须再让我们姐妹动手。姐姐一定要交代手下,做事要干净利落,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苦羊的尸体一定要抛到荒野中去,让寻药之人看后好死心。还有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们姐妹来过。”
冷晴好点头一一答应,姐妹俩这才万分满意的离去。
龙岩和陆八郎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镜子湖。
镜子湖真是名副其实,小的真像个镜子似的。所以一路上他们被好几个大一点的湖给骗了。
龙岩放眼望去,镜子湖周围是一片辽阔的荒野,面积倒是大得很。野草凄凄,矮小的灌木丛好像永远也长不成气候似的。稀疏的荒草丛中卧着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偶尔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野兽出没其中。
他和陆八郎抬腿向野草深处走去,陆八郎边走边念叨:“听那位老太太说,那群羊鬼得很,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它们?”
他的话音还未落,只见龙岩脸色一下子凝滞起来。
陆八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悲惨的一幕:不远处一群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几只狼正疯狂地撕咬它们的尸体。
二人飞跃过去,赶走了那几只狼。看着这血腥的场面,龙岩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羊,它们和普通的羊相比,外形上要略微小一些,体型也较为瘦弱,头上的角是螺旋状生长的。陆八郎担心地问:“它们不会是苦羊吧?”
“如果是苦羊,这说明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你看它们脖子上的致命伤口明明是有人用刀子齐齐割断的。根本不是狼嘶咬死的。”龙岩叹了口气回答。
这时冷晴好带着两名侍女走了来,来到他们面前,看了看羊的尸体,惊叫道:“我的羊儿怎么了?谁这么残忍,杀死了他们?”
龙岩问道:“打扰了小姐,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我是这镜子湖的湖主冷晴好。”冷晴好冷冰冰回答。接着又反问道:“你们是何方神圣?”
陆八郎抢着回答:“我们是从天上来的。姑娘,这些死了的羊是苦羊吗?”
“当然是苦羊。这儿没有别的羊群。”
龙岩和陆八郎一听心凉了半截。“谁杀了它们?”二人同时叫道。
“哼,贼喊捉贼。这儿偏僻荒凉,从未有外人来过。怎么你们二人一来,我的羊儿就死了呢?”冷晴好反咬一口。
“你怎么能诬赖我们,我们怎会杀它们?我们还需要这群羊。”龙岩叫道。
双方剑拔弩张,都指责对方杀了苦羊。
双方正在争执,忽然传来“咩”的一声微弱的声音。几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但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只苟延残喘的苦羊,它一息尚存,似乎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不愿意闭上眼睛。
龙岩异常激动地走到它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说:“苦羊,求求你,千万别死。”
苦羊眼巴巴地看着龙岩,冲着龙岩咩咩叫个不停。龙岩忽然看见它肚子鼓鼓的,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龙岩忽然明白了,它肚子里有胎儿,它是在为它的孩子祈求。龙岩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划开你的肚子,取出羊羔?”
苦羊竟然无比坚定的使劲点了点头,目光充满了急切和企盼。
龙岩万分不忍心。可眼看苦羊就要毙命,于是狠狠心,拿剑轻轻地划了下去,羊肚子里果然有两个小羊羔。龙岩把羊羔取出放在妈妈面前,母羊挣扎着舔舔羔儿,眼泪静静的如小溪一样流淌出来。
陆八郎眼疾手快,赶紧用药罐去接,没一会儿竟然接了小半罐眼泪。
母羊泪尽身亡。
冷晴好看了又气又急,心想:我昧着良心杀死了心爱的羊儿,结果功亏一篑。她怎能甘心失败?
想到这儿她用手帕捂住眼睛,大哭一声:“我的可怜的羊儿啊……”然后狠狠地撞向陆八郎,哪知陆八郎非常机灵的轻轻一躲,冷晴好跌在了死羊的身上。
陆八郎说:“你这姑娘怎么如此莽撞,差点撞翻了我的药罐。”
龙岩抱着两只羊羔,内心五味杂陈,他心想:如果不是他们找这味药引子,这些苦羊也不可能遭此毒手。
可到底是何人所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陆八郎催促他赶紧走,龙岩抱着羊羔走了几步,小羊羔瞅着妈妈,可怜巴巴地叫着。
这声声呼唤也触动了冷晴好的内心柔软的地方,唤醒了她内心的仁慈和羞愧。
这么多年苦羊和她一直相依为命,杀苦羊,她也是被龙珍珠姐妹胁迫,她的心也痛到滴血。
她望着龙岩的背影突然叫了声:“公子留步。”
龙岩停了下来,冷晴好流泪走上前恳切地说:“公子,请把羊羔留下来,让小女抚养吧。它们食性单一离开这个环境,有可能活不下去。我没有照顾好那些苦羊。请给我一个抚养他们后代的机会……还有以后小女会彻查凶手,为它们报仇。”
龙岩心想:这个冷晴好不可能是杀害苦羊的凶手,因为他们素不相识,她也不可能知道他们这个时候来找苦羊。
她没有理由杀害苦羊。
再看看她确实神情悲痛,对小羊羔流露出真心的疼爱,于是龙岩把小羊羔递给了她,说:“拜托小姐一定抚养它们长大。”
龙岩和陆八郎刚走几步,忽然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饰——金步摇。龙岩捡起金步摇,这支金步摇做工精致,用料考究,上面镶嵌了两颗蓝宝石,应该是富贵人家小姐的物件。
龙岩仔细看了看,吃了一惊,他镇定自若的问冷晴好:“这支金步摇是小姐的吗?”
冷晴好慌乱之下,如实回答:“不是小女的,小女没有如此贵重的饰物。”
龙岩微微冷笑一下,把金步摇装在了身上。
龙岩和陆八郎赶到天医宫的时候,正好碰上几乎同时归来的河干。龙岩看了一眼河干,惊叫道:“河干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河干摆摆手说:“没什么,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