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15章 从侍妾到妃子?

    听了独孤王的话,众人才发现,慕容锦拖在身后长长的水袖已经给被墨汁染黑了袖口。再转头仔细看看那副江山万里图,是如此地激荡人心,而画出这图的,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用的工具,更是柔中柔的水袖。不得不说,柔与刚,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锦妃妹妹果然是技艺过人呐!依着本宫看,今日的表演……”上官晚晚适时地开了口。

    “安昭仪舞姿绝妙,清言甘拜下风。”慕容锦盈盈地笑着,抢先一步说道。

    慕容锦话音还未完全落地,在场的人都愣了,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独孤王更喜欢慕容锦的《广寒宫曲》舞蹈。

    上官晚晚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一丝波澜浮上嘴角:“锦妃,贸然打断本宫的话,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终于舍得出招直面本宫了?慕容锦心里冷笑,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清言不敢,清言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本宫可曾问了你的想法?”上官晚晚打定主意了,今夜不仅要除去慕容锦腹中的孩子,更是要将慕容锦一并除去!

    “那之前王后娘娘已经特批了清言不必参加家宴表演,如今弄出这么一出戏,不由分说将清言带入戏中,又可曾问过清言的想法?!”慕容锦直直地看着上官晚晚。

    “咳咳……”适时出来的人,是独孤王,“今日是除夕……”

    上官晚晚见独孤王开了口,狠狠瞪了一眼慕容锦,只能收声。

    慕容锦倒是依旧满脸浅浅的笑意,让人看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锦儿,你果真认为安昭仪跳得比你好么?“独孤王不知道慕容锦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回王的话,臣妾的确认为安昭仪应该拔得头筹。”慕容锦轻巧地避开了问题的要害,只捡了些不重要的来说,“安昭仪一袭红衣在这除夕好日子,已经胜过了臣妾的白衣飘飘;而西域的迷情舞,由安昭仪跳来,确实多了一分不一样的妩媚;臣妾的舞蹈,只是符合了臣妾自身的特点,而安昭仪敢于挑战异域舞蹈,这份勇气,实在是应该嘉奖!”

    独孤王看着慕容锦,许久不说话。半晌之后终于说道:“锦儿一直都是这样啊……伶牙俐齿……既然连锦妃都这样说了,那么今晚的头筹,就归了安昭仪。来人哪,赏南疆进贡的玉佩一对。”

    上官晚晚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地贤良淑德:“安昭仪,你可别小看了这对玉佩哦,这可是罕见的暖玉雕成的呢。放眼整个宫中,这种暖玉材质的玉器,不会超过十件。”

    一直站在一边的安昭仪走到独孤王的席前,跪倒,缓缓地说道:“素素领赏、谢恩!”

    语气平淡得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起伏,仿佛这件事与她安昭仪半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慕容锦看着安昭仪领赏、谢恩,也好似看一场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戏一般,淡淡的微笑一直挂在她那张倾国的脸上,优雅、淡然而又不失一位妃子的得体。

    而世子席上的独孤贤看着一脸得体微笑的慕容锦,心里愈发地肯定了那个所谓的“锦妃”根本不是什么苏清言,就是慕容锦!除了那个舌灿莲花的楚国公主,这宫里还有几人敢打断王后的话?!那个楚国公主既然敢在满朝文武面前公然顶撞独孤王,又怎么会将王后放在眼里?!

    安昭仪领赏之后,独孤王也赏赐了慕容锦一些东西,只不过比不上安昭仪的稀罕。慕容锦领了赏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施施然坐下,将赏赐之物放到桌边,仿似自己从未离开过位子一般。

    “妹妹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夺第一,怎么如此谦虚,将头筹让给了安昭仪呢?”檀妃眼睛看着空地上侍女的舞蹈,嘴里却在问着慕容锦。

    慕容锦目不斜视地看着侍女们优美的舞姿,口中只说道:“没什么,只是清言不希望被人当成棋子而已。”

    “瞧妹妹这话说得,好似本宫做了对不起妹妹的事情一般。”檀妃轻笑着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赌局而已,输了,本宫也不放在心上。”

    “姐姐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是比清言更清楚么?至于那个赌局究竟是大还是小,想必姐姐心中有数。”慕容锦有来有往地将话又还给了檀妃。

    檀妃终于转过头看着慕容锦,一字一句地说:“本宫是为了妹妹好,那暖玉对女子身子是极好的,但是因着罕见,很多人都只是听过暖玉之名,未曾见过暖玉真颜。本宫好心想让妹妹夺了第一,将那对暖玉玉佩带回清凉殿,却不想妹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误解本宫一番好意!”

    “原来姐姐是为了清言好?倒是清言不识趣了,让姐姐失望了!”慕容锦也看着檀妃,针锋相对。

    “真真是不识好人心!”檀妃说完,气呼呼地转过身子,继续看表演了。

    慕容锦笑了笑,站起身,离了席。

    还是之前与安昭仪见面的湖边。

    慕容锦一个人站在湖边,看着薄薄的冰面,想着紫烟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这紫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正想得入神,身后却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是独孤王,慕容锦听那脚步声毫不慌乱,知道是宫里的人,所以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看着湖面。

    “锦妃娘娘好兴致啊!”

    一把与独孤王完全不同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慕容锦翩然转过身子,看着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男子,开口招呼了一声:“六世子不在席上欣赏歌舞,怎么跑来这寒冷的湖边吹风?”

    “本王见锦妃娘娘独自一人走来湖边,担心锦妃娘娘因着刚刚的事情心烦意乱,一时想不开,学了那楚凝妃,寻短见跳了湖。”独孤贤看着慕容锦,语带深意地说道。

    慕容锦掩口轻笑:“六世子真真是个有趣的人,本宫怎么会因着那小小的事情而想不开呢?不过,六世子有心了,倒是本宫拖累了六世子一齐吹了冷风。”

    独孤贤要的就是慕容锦的这个答案,见慕容锦绣口一张,吐出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独孤贤温和地笑了:“也是,经历了丧夫之痛却依旧活得自由自在的人,又怎么会因为那么点小事而想不开寻了短见呢?如此想来,是本王多虑了,多虑了……”

    慕容锦脸色一白,立即将那宽大的云袖掩上了脸,只留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在外面。但是失态永远都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瞬间过后,慕容锦便轻轻地笑了:“六世子说的话好奇怪,本宫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独孤贤剑眉一挑,邪魅地笑了:“公主果真听不懂?还是,在跟本王装不懂呢?”

    慕容锦那双露在云袖外的眼睛清澈透明地看着独孤贤,心里已经因着独孤贤的一声“公主”而波涛汹涌,但是口中吐出的话却还是那么地平静:“此处除了六世子与本宫之外,还有其他人么?”

    “自是没有了。”独孤贤看着慕容锦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一丝慌乱,“公主果然好定力,被人识破了身份还如此镇静,难怪可以从一个小小的世子侍妾,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为了父王的妃子。”

    “六世子莫不是喝多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慕容锦有些担心地问道,“若是六世子喝多了,本宫劝六世子回席休息一下,不要继续在湖边吹冷风了,免得日后落下头疼的毛病。”

    独孤贤听出慕容锦话中隐含的意思,大笑道:“威胁本王?公主居然威胁本王?”

    慕容锦一脸无辜地开口:“威胁?本宫哪句话威胁了六世子?”

    独孤贤直直地盯着慕容锦,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了与慕容锦的距离。慕容锦见安全距离缩短,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却不曾想身后不是平地,而是湖泊。

    冬日寒冷,接连多日的下雪早已让湖边的地面变得硬而滑,慕容锦一步没踏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掉入湖中。

    独孤贤见慕容锦要掉入湖中,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约束,伸手握住了慕容锦的手。独孤贤本以为依着自己的力气,足以阻止住慕容锦掉入湖中,却不曾想,慕容锦自打怀了龙儿之后,早已不似之前轻盈,一股大力袭上来,加之路面硬滑,独孤贤一个趔趄,也跟着慕容锦一起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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