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一节 苦尽可能甘来

    “明白就好。还有些事务等着孤去处理,孤就不多陪你了。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就派人通知孤。”独孤王站起来,大步地走向屋门,一只脚跨过了门槛,却又顿了顿身形,丢下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欺骗孤,否则孤就是再疼爱你也难保你性命安全”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慕容锦闭上眼,不去看那个伟岸的背影,她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所以在独孤皓的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她必须保住自己,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苏姑娘。”一个熟悉的女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慕容锦。

    慕容锦睁开眼一看,发现秋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是秋月啊……进来吧。”慕容锦疲惫地说。

    “是。这是刚刚煎好的药,苏姑娘趁热喝了吧。太医说了,姑娘这是寒气侵体,得喝些驱寒的药汤。”秋月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扶起慕容锦,“姑娘这样坐着还舒服吧?要是舒服的话,秋月就端药过来喂姑娘。”

    “还好。把药端过来吧。”慕容锦轻轻地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秋月走到桌边将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端过来,正想用勺子喂慕容锦,却被慕容锦摇头阻止了:“若是不烫嘴的话,直接让我喝完,不必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了。”

    “药刚刚煎好,可能要稍等一会儿。”秋月一脸难色。

    “那便先放着罢,你说会儿话给我听,等药凉一些再端过来给我喝。”慕容锦实在不想用勺子一点点地喝药,不停地重复那种苦涩的味道。

    “是。”秋月起身把药放回桌上,又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回到床边替慕容锦披上:“秋月替姑娘先盖上披风,太医说了,苏姑娘不能再着凉了,否则病情容易反复。”

    “这里还是未央宫吧?”慕容锦淡淡地问。

    “回姑娘的话,是。昨个儿半夜可是王亲自抱着姑娘过来的,刚来那会儿可把秋月吓着了,姑娘满脸通红,身子烫得吓人,衣服却一直湿哒哒地不停往下滴水,放下姑娘之后,王身上的衣衫也全都湿了。王那时候的脸色可难看了,像是要把人生剥活吞似的。后来等太医过来替姑娘把脉诊断之后,说姑娘只是风寒侵入导致寒气郁结体内,喝几副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没有什么大碍了,王的脸色才缓过来。”秋月倒是个直性子的人,不等慕容锦多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半夜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慕容锦。

    “原来是这样……也不知道王怎么会知道我生病的消息……”慕容锦沉吟着,话只说了一半。

    “姑娘昏迷过去了,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听说是昨夜浣衣房的黄凯黄公公起夜,听见后院有响动传来,黄公公怕有人想要弄坏主子们的衣物,到时担不起罪名,所以赶紧跑到后院察看情况,结果发现姑娘倒在院子的角落里,黄公公知道姑娘之前救过王的事情,不敢隐瞒姑娘病倒的消息,赶紧派人通知了祁公公。祁公公也不敢拖延,马上就通报给了王。”秋月叨叨地说道,“当时王正在丽妃娘娘的宫里呆着呢,一听到姑娘出事的消息,披上衣服马上赶往浣衣房,连鸾轿都没坐,直接跑过去的呢!”

    “跑过去的?”慕容锦心里一动,独孤王看来对自己还真是上了心。

    “是啊,所以啊,这宫里的人都说,姑娘在王心里的分量不小呢。之前丽妃娘娘不小心摔倒小产的时候,王也没有那么担心过。”秋月突然神秘地凑到慕容锦耳边说,“听说丽妃娘娘昨夜就因为王突然离开的事情大发雷霆了呢,把自家宫里的东西砸的砸、扔的扔,可害苦了伺候她的宫女们,整夜都忙着整理了。”

    “哦?大发雷霆?”慕容锦心里感到好笑,这什么丽妃也是榆木脑袋,独孤王后宫之中的佳丽如此多,要是看不开,迟早得被气死。念及此,慕容锦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虽然虚弱,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情,看得秋月都愣了愣。

    “苏姑娘,果然是天生丽质,就是这样随便笑一笑都是动人心魄的美!”秋月倒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贫嘴!”慕容锦笑骂了一句,又想起桌上还没喝的药汤,“把药汤端来吧,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了,药汤应该凉些了。”

    “哎呀,奴婢都快忘了姑娘还没喝药呢!”秋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赶紧去桌边端药过来,“幸好姑娘还记得,要不秋月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呃……碗摸着已经不烫了,估摸着这药汤应该也可以入口了的,姑娘先抿一口试试吧。”

    慕容锦接过药碗,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热度正合适,一仰脖子就把药汤喝下了肚子。那豪迈的动作看得秋月目瞪口呆的:“姑娘,这药莫非是甜的么?”

    “你几时喝过甜的药汤?”慕容锦擦了擦嘴,没好气地问。

    “那姑娘怎么喝得那么爽快?听其他宫的宫女说,她们的主子喝药都是很难受的表情,喝完之后还要吃很多蜜饯的。”秋月天真地问。

    “那我怎么不见你拿蜜饯过来给我呢?”慕容锦反问了一句。

    “啊!奴婢给忘了!”秋月一个哆嗦直接跪到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慕容锦淡淡地说,“以后记好了,我喝药不习惯一直吃什么蜜饯的,反正都是苦,何必分那么多次,一次性尝完了,以后可能就可以甜了……”

    “谢谢姑娘。奴婢记得了,姑娘喝药不吃蜜饯,也不习惯用勺子喝。”秋月站起身,接过慕容锦手中的碗,放到桌上,又折身回来,扶着慕容锦躺下,“姑娘,太医说了,喝了药汤之后可能会有点困乏,嘱咐奴婢让姑娘睡一会儿的。”

    慕容锦应了一声,没有抗拒秋月的动作。

    秋月端起桌上的碗离开了屋子,细心地掩好门。

    不一会儿,一阵困意袭来,慕容锦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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