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初见艳茨

    远远望去,艳茨就像一朵漂浮在草原上的白云。城并不算大,或者根本也算不了城。城的建筑规则有序的排列着,单从车上看过去,也能将这座小城尽收眼底。城里的建筑大多是一些民族风格的,偶尔也有几幢洋房,不过也不高。

    艳茨有名的是别具特色的民族风情,据说这里每天都有歌舞表演。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所以很多有关艳茨的知识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下了车,我将我们的行李包扛在肩上,顺着香格里拉街寻找落脚点。后来,在宾馆服务员的热情拉扯下,我们住进了迎客宾馆。

    我跟和琴商量要不要开两个房间,她说她会害怕,还是开一间吧!

    我拿着我们俩的身份证去总台登记,服务员说最近警察查得特别紧,希望我们注意一点。服务员这样一说,我起初还有点蒙。后来仔细一琢磨,才明白其中深意。原来她把我们的关系想歪了,我们可是两厢情的男女朋友啊,即使警察来了,我也不怕。

    进入房间后才发现服务员给我们安排的是一个单人间,看到和琴尴尬的表情,我下到总台要求调换。

    “那是情侣套房啊,我看你们那么恩爱,就自作主张地给你们安排了。”服务员脸上堆满了微笑。

    “怪不得房间贵得有些离谱!”我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换了另外一种口吻,“麻烦你,给我们换一间双人间好吗?”

    “双人间可没有情侣套间哦!先生。”她的脸上仍是堆满了微笑,不过这笑是机械式的,没有参杂任何情感。如果你不看她的人而只是听声音,你会发现那是一种足以溶化男人心理的声音,不过这笑配上这声音,着实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那么你们不是情侣罗?”她的笑始终教科书式的。我开始有些厌烦了,打算转身离开,反正昨晚我跟和琴也是同床共枕的,大不了委屈她一晚,明天搬走就是了。

    “唉,先生!”见到我有些不高兴地离开,她急忙从柜台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跟着我一个劲儿地道歉。“我给您换就是了,您千万别生气!”

    “不知这位女士是喜欢向阳的房间还是喜欢背阴的房间呢?”到了和琴跟前后,她用一种十分有礼貌的口吻问道。

    “最好是一个能看到艳茨湖的房间,不知有没有。”和琴也是礼貌有加。

    “您是看到了的,我们的宾馆才三层,被前面一栋高楼挡住了。”服务员比划着解释道,“不过,我们的楼顶开设了一个露天茶室,在那里您就可以看到艳茨湖了。”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竟能在不经意间推销自己公司的产品。我想,那个茶室的客流量一定不少。因为我发现,这旅馆采光很差,四周都被高楼包围着。来这里下榻的旅客,要想看看景色,只能上她说的茶室了。

    我们顺利地调换到了一个双人间,服务员还给我们退还了多余的钱。待服务员走后,我关上了们,在临窗的沙发上坐下。和琴呢,从她的行李包里取出了一包茶,两个上面画有并肩走着的情侣的杯子。她先是烧了一壶开水,然后清洗杯子,泡茶,端到了我跟前的茶几上。

    看着她做这些事情,我像是一位热爱艺术的痴者欣赏一幅佳作一般欣赏着她。

    “我要洗澡!”声音很低,她的脸也有些泛红。

    为了避免两眼交叉后的尴尬,我故意低着头应了一声。

    “嗯。”

    突然,我又站了起来,这吓了她一跳,使得她有点木纳。

    “我去帮你放水,你先挑选一下换洗的衣物。”因为我突然想到她在我面前挑衣服会害羞,所以才自告奋勇去帮她放水的。

    我试好了水温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以了,阿琴。水温我给你调好了!”我说着,坐回了沙发上。

    和琴往后看了我几眼,有点躲躲闪闪地进去了。

    不知怎么了,我总感觉这一次出来,和琴有点不像之前了。她先前的活泼可爱以及有些调皮的性格在这一次的旅行中统统变成了一种莫名的腼腆,无论做什么,她都显得有些别扭。

    我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和琴给我泡的茶,一边翻阅着茶几上摆的旅游杂志。看着这些介绍,有的是民风民俗,有的是奇山丽水,有的则是闻所未闻的古迹。翻着翻着,困意上来,我索性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梦见我们来时坐的大巴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崖,所有的乘客都在尖叫着,而我跟和琴则紧紧地相拥着。我们在半空中飘啊飘,可是却怎么也到不了底。突然,我的手松了,和琴从我的怀里脱落,先我坠下。

    我大叫了一声,梦也醒了。我发现我的额头都是汗,而和琴呢,靠在我的怀里揉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我。可能她刚才也是睡着了吧,是被我的叫声惊醒的。

    “你怎么了,春?”和琴起身用手帮我擦汗。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我把她抱入怀里,让她坐在我的大腿上。

    “你也去洗洗吧,洗完我们去吃点东西,我有点饿了。”

    此时的和琴,扎的马尾已经放下来了,一头稍长过肩膀的秀发披着,两眼也恢复了光芒,两腮有些红润。她刚洗了头,我只能闻到她的秀发散发出的洗发水的香气,而她的体香却被这洗发水覆盖了。

    我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走出旅馆,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和琴搂着我的手臂,我俩在街上走着,目光游离于两边的饭店。

    在灰暗夜幕的掩护下,和琴似乎少了一些拘谨,两手环保我的手臂,还不时抬头看看我。

    “那里!”和琴腾出一只手往前指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副对联:

    “佳肴引得天外客,美酒请来杯中仙。”

    这对联虽然写的不怎么样,却是有一种霸道。我想,和琴指给我看的原因就是看到了字面上的意思,觉得好玩。

    “我们就在这儿吃,怎么样?”我问和琴。

    “好啊!”她用头撞了撞我的后背,表示同意。

    我们吃好了后,出来街上转悠。

    艳茨的街头到了夜晚就显得有些冷清,很少见有来往的行人。我很纳闷,这里不是旅游热区吗,怎么会这么没有生气呢?

    这时,一卖玫瑰花的小孩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脑子里在想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并没听清他跟我们说的话。

    和琴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才回过神来,问道:

    “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

    “这位姐姐好漂亮哦,您买朵玫瑰花送给她吧?”小孩的嘴巴挺伶俐的,不过有一句话他是真说对了,和琴的确很漂亮。

    “好吧!多少钱?”我正从口袋里掏钱,被和琴拉了一下。

    “别买了,我听说这些卖花的都是一伙一伙的,买了后甩都甩不调。”

    “这么个小孩,应该不会吧。”我还是把钱给了卖花的,把花送给了和琴。和琴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表现出很高兴。我在心里正想着和琴为什么不高兴呢,倏地一下冒出了七八个卖花的小孩。

    “买花怎么只买一朵呢,两朵才能显示出您爱她啊!你想啊,二,谐音是爱,多好啊!”一个女孩说道。

    另几个也争先恐后地顺着,反正是只要是数字,他都能给你编出一堆花语来。

    我俩被那群小孩围在了中间。这些小孩也真够缺德的,见我对他们的招数只是微笑而不拿出钱来购买,开始损我了。有人说我小气,有人说我根本不爱和琴,有人还说要是换了她是和琴,她才不会看上我这种吝啬鬼呢。

    我一手牵着和琴,一手假装掏钱,那帮小孩的警惕性有点放松了下来。趁着这个间隙,我拉着和琴迅速逃离了“包围圈”。

    我们在前面跑着,他们在后面追着,活像电视里的警匪追逐。还好,最终还是甩开了这群小不点。

    我正要说什么,和琴却在我前面一边喘气一边笑我,还给你做了一个鬼脸:

    “活该,谁让你不听我的话。”

    我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像对这种场面很熟悉啊!”

    “嗯,有过一次。那是我跟我们班长去街上买送给班主任的教师节礼物,也被子孙小孩围攻过。他们见我拿着一束花,硬是说我跟我们班长是男女朋友。后面的,跟今天晚上差不多。”

    “真的是班长吗?恐怕……”我用开玩笑的口吻继续问道。

    这一问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好像生气了。

    “你看,我就说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吧!你还不承认。”

    说完,自己扭头走向了旅馆。

    我当然不会站在大街上了,也跟着回到了旅馆。

    到了房间,和琴用被子捂住头,面朝墙壁躺在了床上,而我开始围着她不停地解释,可她好像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任由我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些同样的话。

    “阿琴,你听我说嘛!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对你跟我说过的话产生过怀疑。”

    “你怀疑也是很正常啊,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错了,阿琴,我以后再也不会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她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过了十分钟左右,她转过面对墙壁的身子,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你没看出来吗?我一直都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我害怕你随时都会将其说出来,所以,即使你觉得是开玩笑,我也会想得太多太多,导致我的思维马上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潸潸下流。看到她这样,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我走向她,将她拥入怀里。她并没有反抗,只是将头埋入我怀里痛哭起来。

    “我说过了,我也跟你保证过,我们永远都不再提那些事了!我爱你,我不希望你再回到过去的阴影里。”

    “可是,当我们在一起时,有时我还会突然相思过去。我好害怕!春,我真的好害怕。”

    “好了,别哭了!”我双手托起她的两腮,给她吻寒了泪水,“相信我,你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的。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她唏嘘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投入了我的怀抱。

    我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所以也不懂得如何哄女孩开心,我能做的,也只有一切随心了。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生怕对方会离开似的。很久,很久,我听到了和琴入睡了的呼声。

    我将她的头慢慢放下,给她脱掉了外衣,小心地盖上被子。这一切,我的动作尽量非常轻微,担心会把她弄醒。安顿好她后,我将电视声音调小,上了另一张床。

    其实,每次跟和琴近距离接触,我的生理反应都很明显,只是每一次我都是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等到有一天,她放下了一切思想包袱,不再恐惧了,我再去做别的事情吧!

    有很多人,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总是将性开放甚至是性泛滥归结到新时代的范畴,我想,是因为这些人的兽性得到满足后,牵强寻找借口而已。

    也许有一天,我跟和琴之间也会有性,不过我想那应该是水到渠成的时候,而不是以性为前提,再来讨论爱。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却听到了和琴的抽泣声,哭声很凄凉。我急忙穿上拖鞋走到她跟前,哭声止了。

    “怎么了?琴。”我关切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像昨晚一样抱着我睡呢?”她撒娇道,“你是不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而开始嫌弃我了?春。”

    “傻瓜,怎么会呢!我是看你睡得那么香,生怕影响到你,才不跟你睡在一起的。再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只为了你的身体的人吗?”

    我帮助擦去泪水,钻入被窝,左手伸到她脖子后面,搂着她。她双手紧抱着我,枕着我的手臂,闭着眼睛,安详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们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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