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雨夜前行

    我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任何等待对我来说都是折磨。已经三天了,我遵守了跟和琴的约定,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可是,她也没给我打过。

    我想,她或许只是敷衍我而已,并不想真正跟我联系。还是我应该主动一点,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多少会有一点腼腆。

    我拿出手机,顺手就摁出了她的号码。可是许久,都不敢按下拨号键。可是,我真的太想她了。几乎,每时每刻,我的思绪,全被她占有。

    我已经中了她下的蛊,这蛊下得太深,我已完全不能自已。我多么希望下一刻就能马上见到她,然后跟她说我是多么想她,告诉她我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告诉她我的思念,告诉她我最真实的想法。我想,我不在乎她是否会拒绝我,只要她在我眼前,能让我看着她,哪怕只是一分钟,我也会感恩戴德。

    于是,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脑海里描绘她的模样。她的模样在我脑海里完全显现,而且越来越清晰,以至于我已经产生了她就在我眼前的幻想。啊,她是那么迷人,让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她就像一杯陈年的美酒,让人立马就会萌生贪婪;这贪婪绝不会是占有,而是由衷的欣赏。

    我想,我该做点什么了。我不该违心地在此做一个空想家,像纯真的孩子喜欢糖果,却只是在原地哭泣,而不去做点实事来满足自己的愿望。我决定了,不再用电话跟她倾诉内心的爱慕了,我要去她旁边诉说这几天以来对她的日思夜想。

    下午三点半,我出发了,像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我骑着一辆破烂不堪的摩托,活似一位热衷于探险的流浪汉。我出发的时候家人不断拦截,因为当时已经是雷声大作了。可是已经“鬼”迷心窍的我哪里还听得进去劝,一心只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我的心上人了,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什么风吹雨打,什么电闪雷鸣,都无法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还没出村,暴雨已经如期而至。我心里在嘀咕,我才不在乎这些呢!亲爱的朋友,你是没有见到我当时的情形,不然你绝对会以为偶遇了一位十足的疯子了。因为走得太急,我根本没有准备好雨具。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从我头上浇过,然后顺着我的稀疏的头发往下流,把我身上仅有的衬衫淋湿后直接粘在皮肤上,让我动弹起来都觉得相当别扭。还有,我头上那几根可以忽略不计的头发就像一只刚斗完架的雄鸡般竖着,有几个路上遇着的打着雨伞的老乡看到我的模样,硬是劝我说喝酒醉了就不要乱跑,小心出事。

    我只是象征性地跟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就自顾自地离开了。路被雨水冲洗得非常泥泞,好几次我都险些跌倒,但庆幸的是我还是安全到达了澜沧江边。从澜沧江边一直到茶山,路面都是柏油路了,我就再也不需要担心路面打滑的问题了。

    好像老天故意在跟我开玩笑似的,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我从家里出来到江边,居然用了两个小时半左右的时间,真是有点天方夜谭,因为从我的老家凤凰到江边,只有区区十公里的路程。都怪这个该死的雨,让我在公路上像蜗牛一般爬了这么长时间。

    雨继续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预兆,近处远处都是一片片密不透风的雨帘。望着滚滚南流的澜沧江,我不禁心中一震。难道我的此次寻爱也会像这场暴雨一样的凶猛异常?我不敢多想,毕竟我们之间还没有开始,只是我自以为是地觉得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罢了。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肯定是在急着寻找就业岗位。而如果此时我们俩之间一直顺利还好说,但假如情感出现裂缝而影响到她的前程,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手却不听使唤的加着油门。任雨再怎么下,下得怎样疯狂,我仍一个劲儿地往前行驶着。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也开始进入了荒无人烟的峡谷。峡谷很窄,一路上我只听见路边的河流的怒吼。后来出了峡谷,峰回路转,前面出现一个灯火辉煌的地方。我想那就是茶山了,只是在黑夜中我还无法真正确认,因为之前,除了上次,我每次都只是路过它而已,并没真正在此地停留过。

    我急切地将摩托开到了灯光深处,想找个饭店暖和一下,虽说是夏天,但经过一路毫无遮拦的雨淋,我都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我在一家牛肉饭店门口熄了火,随即进入里面点了点东西。老板人很好,看到我淋成了落汤鸡,立马进屋给我发了一盆炭火端来。我连忙点头称谢,因为嘴里含着大口的话没法说话。老板说:

    “别那么客气,出门在外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是,是”我咽下饭,一连说了好几个是。

    然后老板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在那里吃好饭,烘干了衣物,继续朝着和琴家赶路了。

    和琴家说是在茶山,其实还是离茶山正街有一段距离的。

    我从饭店出来时,雨也停了很多,只是稀稀疏疏地滴落着细雨而已了。对已经经历了刚才的暴雨的我来说,这点雨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加大了油门,不多时,便到了几天前我初见和琴的大门前了。

    和琴家里静得出奇,没有一点儿声响。

    这一刻,我思索着。我该不该又一次冒昧打扰,而且是在深夜。还是我应该先给和琴打个电话,说明来意。再者,找个地方先等一晚,明天再前来。思考再三,我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要敲门为好。一来我名不正言不顺,见了面了怎么说;二来我半夜找上门,人家的父母会怎么想——虽然现在才只是九点多,但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毕竟一切连开始都还开始;三来假如我突然来访这事被邻里知道,会怎么看待和琴。

    我进入了和琴家旁边的一个梨树林里,再怎么说我已经到了这里,应该多少有点表示吧!我坐在一棵诺大的梨树下,拨通了和琴的电话。

    “怎么?春哥。”听她的口气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想着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不让我给你打吗?”我有些忧伤的说,“你说你有时间会给我打的。所以我一直这么苦等着!”

    她乐了,可以想象,她笑的前仰后合。

    “对不起!对不起!”她仍然笑着,“我只是猜想你会跟每个女孩都这样说,所以才那样敷衍你的。我想,你若是真的想跟我联系,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该不会被那些封建思想禁锢。好几天了,我想你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没有,我只是想对你守信用而已!”我听了她说的话,心里感觉自己好无能,居然把一个女孩的心里防备跟有意试探当作承诺。

    是啊!我们不是牛郎织女,不可能在初次见面就给对方以身相许,也不可能像神话故事里那样回眸一笑就死定终身。如果在初次见面她都没有任何心理防备地跟我海誓山盟,那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如此痴迷于她吗?

    一切都是我的迂腐的思想在作怪,我不该在怨天尤人了。

    “我很想你,和琴。”我顿了一下,“想马上就能见到你!”

    她又开始笑了,开玩笑道:

    “你想我,我不信!”接着又说,“除非……”

    “除非什么呢?”我急切地问道。

    “算了,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你出什么事我可会自责的。”

    “你说吧!我会自己衡量的,除了别让我去做违背道德跟法律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会儿又变卦啊!”我听到她这么孩童般无邪的声音,心里像绽放了花朵一样灿烂。

    “可是我真的不想开这样的玩笑啊!”她马上变得认真起来,“但我不说,你又会觉得我骗你了。我说的是除非你马上像那天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相信!”

    “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怕你母亲打你骂你啊!”我也开玩笑道。

    “我母亲不在家。我父亲生病了,她去照顾她了!”

    她那天跟我聊起过,她父亲也是一名教师,在茶山的一个叫长涧的地方教书。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走吧!立马去见我魂牵梦绕的女孩。

    “你等我,我给你一个惊喜!

    她还在说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梨树林离她家不过两百米远,我不需要两分钟就赶到了。

    “嘟嘟嘟!”我敲响了她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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