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婠婠的番外(一)

    直到武林四大奇书《长生诀》现世前,我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如师傅期望的那般,练成魔功,然后继承阴癸派,并将之发扬光大。

    然而世事难料……。

    《长生诀》的现世,在武林中若起了轩然大波。师傅知道后满怀欣喜,说这本奇书可能与邪王石之轩的下落有关,便令我前去夺来,并相应的打探邪王石之轩的消息。

    石之轩在阴癸派是禁词,师傅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一心四处打探他的下落,另一方面每每提及时又会满眼的痛苦之色。虽然师傅掩饰的很好,但是在师傅身边长大的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苦涩。

    小的时候不懂为什么,张大了,浪迹江湖后,看着那些被我戏耍了的江湖浪子,偶尔也会露出一如师傅的眼中苦楚之色,我便多少有了些明悟。

    但是我却越加的不明白师傅对石之轩的心意。在我看来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见到有点姿色的女人,都会心生龌龊的想法,只不过表现方式各有不同而已。是那种“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一样的道理,但是为什么师傅就是不明白…对邪王石之轩那般死心塌地、又错乱不堪…。

    师傅的命令我无法违抗。无奈,便只好奉命去抢《长生诀》。但在心底打定注意:《长生诀》是要抢来,但是绝对要力求拖泥带水;而且坚决不打听、或者拖延打探消息之事。

    《长生诀》是被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所得。他们很不谙世事,被追得满天下无容身之地,我借机帮了他们一把,便成功的接近了他们。

    通过接触我知道,寇仲的虽然是色胚一个,但是很机警;徐子陵很不同,不只是不同于寇仲,而且与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我一时半晌也说不清。

    我反正也不急,又对他们很好奇、感兴趣,所幸便乐的与其周旋。

    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时常会被徐子陵吸引,越来越看却越看他不透,便对他越来越好奇起来,便试着想要进一步了解。但是慈航静斋的贱人师妃暄却三番四次的前来搅局。让我多次功亏一篑。且我的武功进境最近突然慢了下来,也需要好好调息一下,便暂时收手了。

    我找了一处清静之地,调息许久,却发现无半点成效,心里隐隐有些知道原因所在,却不敢回去和师傅说。正好恰闻隐匿了几十年的江湖名宿——医圣,近来在现江湖,便打算去找他看看,希望能找到其他的破解之法。

    当我几经打听,来到医圣的居所时,却发现医圣于近日刚刚去世,整个小镇一片愁云惨淡。在医圣的居所,见到一个同龄青年神色淡淡的跪拜在医圣的灵堂前。

    那个青年有着清秀的眉眼,隽美却不妖,身上有股淡淡的儒风,双目透漏着一种特别的气质,仿若隐匿了一个与这个世界不同的世界一般,宁静、淡漠却又吸人视线。

    青年跪拜在灵堂前,始终神色淡淡的样子,看不出喜怒,疏离但十分守礼的接待每一位前来祭拜者。细心观察会发现,只有在他在偶尔看向医圣的排位时,淡漠的眼中才会划过一丝寂寥、伤痛的神色,却也只是一闪即逝。且每每当移开目光后,都紧随着闪过不易察觉的凶光。

    那凶光便是我看了也会莫名恐惧。真不敢相信他一个明显不会什么武功的普通人,竟能流露出如此般的眼神。

    我对他很好奇,《长生诀》那便有师妃暄护着我又不好的手,便决定停留下来观察他几日。

    连日的观察发现他在一个人时也是这副淡淡的摸样,只有在失神时,才让伤痛爬满脸孔,双目的淡淡的无所谓的神色才会被空洞、迷茫所代替,回过神时又总是闪一下那道熟悉的凶光,比滔天的仇恨还凶戾的光彩。

    每每这时,我都会恐惧莫名,甚至下意识避免去接触那道凶光。虽然我明知道他身无半点武功,对我构不成半点威胁。

    更好奇之下,我于小镇上打听了一下他的事迹,方知道他便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慈悲仙医李牧然,且还是医圣的徒弟。阴癸派的情报系统竟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我那帮师妹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小镇的人们热情的向我讲诉他的事迹,什么表面冷漠,心里古道热肠了,什么救威辅难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有个大妈还叫住我,一个劲说他的好话……好用暧mei的眼观打量我……她…这是在说媒吗?

    我谢绝了那大妈,心里对他的好奇更加重了。他目光中的凶光给了我太多的疑惑,如果他是沽名钓誉之辈的话,那此人就太深不可测了。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我便在屋顶看着他每日神色淡淡的跪在灵堂前不言不语,吃饭、看书时莫名其妙的神游天外,与相应才会出现的满脸悲伤、怀念、与一些我所不明白的神色,和那道收尾的凶光。

    …………

    这个小镇真是民风纯朴到了一定程度,如同圣门众人一般,根本就是视外面的礼法于无物。他还是戴孝之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便纷纷上门说媒。他在面对她们时一改一脸的淡漠,换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明明是很无礼的行为,在他做来,却给人一种小儿撒娇的感觉,让人觉得分外可爱。因此那群人根本就视他的无礼如无物,像关爱自家晚辈一样,耐心的、乐此不疲的上门给他说媒,大有不踏破他家门槛不罢休的意思。

    久了,他似乎好像很享受这种游戏,脸上竟然露出微笑,虽然那时一种哭笑不得式的微笑,但从某一方面看得出来,他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哼!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展露在外面的永远只是表象。原来他也不过众多貌似忠实其实内心虚伪的男人中的一个。我在暗中撇撇嘴,鄙视他。暗想这天下间果然只有子陵才是最特别、表里如一的。

    子陵?我什么叫的这么亲热了,果然是动情了吗?武功就是因此才停止的吗?那我可真是够冤的,还只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程度便影响武功吗?不敢再乱想,我愤恨的继续窥测他,不知为何,想着揭露他的面具,将他的虚伪公诸于世,还只是想着心里便有种莫名快感,一扫我刚刚的阴霾心情。

    他祭拜过头七,就将医圣的躯体焚化了,然后便不再守其他习俗,第二日,带着骨灰出门了。

    这家伙果然和这个小镇一样做事很有圣门的风格。

    我暗中跟随在他身后,却发现他将医圣的骨灰带到了百花谷,那里距离阴癸派并不遥远,之前门内有人曾反映过长有人闯入百花谷,原来就是他吗?看来师傅对他与医圣早有了解,不然不会叫门人不许理会。

    他将医圣葬在了圣门的圣镜前,听说那面如同镜子一样的石壁很诡异,圣门长辈都禁止自己门人去那里。看来也没什么嘛!他还不是好好的。

    他在百花谷中待了很久,偶尔会去医圣的坟头坐上一坐,不过通常就是一坐一整天,双目空洞的望着圣境发呆,面上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眼中的凶光也不再现。从头至尾一句话也不说。

    之后几日,他踩了很多的草药,抓了好多条蛇,看他背着一座小山一样往回赶路,我突然发现他力气还挺大的。当然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我心下了然,看样子他也并非一点武功不会。不过似乎只是强身健体之用……不入流。

    跟随他再次回到那所小院时,我远远地便发现有人在暗中窥测他,他确旁若无人的并不知晓。竟然又有人来搅我的局,我远远的对那人冷哼了一声,那人如遭雷击,想来不是武功高强之辈。便放下心来。

    那人迟疑许久,终是现出身形,拦住了他。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

    那老人大概是顾及我的存在,不敢太和他亲近,自称是老人的徒弟,四下打量,等着他这个小辈主动认亲。而他却一脸的莫名的恍然,根本不理会那老者,转身推门便进入小院内。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仿若没有听到老者的话一般,连自家师兄都不认。

    他果然很淡漠、很怪异。

    我看着他双手抱着一碗蛇羹,明目张胆的盯着老人,满眼的怀疑那老者的来意、真实身份以及想法神色,面上却一副我很懵懂无知、糊涂的样子,且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蛇羹,就像喝那老人的血肉一般。

    那老者一脸的抽搐,默默半晌无语。

    老者大概受不了他营造的气氛,待了片刻便走了。

    我差点笑喷出来。

    他将老者送走,不仅自知自己刚刚的表现多古怪,竟然还满目抑或的望天。又突然莫名的恍然,我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师门之事,方升起好奇窥测之心,却听闻他只是淡淡的道了声“没饱”。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而后古怪的看着手里的空碗,好像在怀疑那蛇羹是不是被他吃的一样。之后便抱着空碗,望厨房走,根本就没把老人当一回事……。

    我……。

    我的童心亦被他的童稚表现亦勾起来。便先他一步进入厨房,将锅里的蛇羹全部拿走,期待着看他的不同于这几日死气沉沉的反应。

    他果然不负所望,见到厨房里的蛇羹莫名失踪,顿时放到受到什么打击一般,仿若风中的落叶一般,身体晃得一阵凌乱。又目光迟疑的将整个厨房四下打量,最后定格在门上许久,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许久后左手摧下右手,一副下定某种决心样子的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不会是在考虑什么时候上把锁吧。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我决定现身,想着一定要挖掘出他所有的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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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上一章有点悲,那不是文的主旨,这章风格的突然转变可能会让人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是这才是全文的主风格。后面不会再有生生死死的了,将是完全的平素鸡毛蒜皮小事,与剧情大概没有什么太大的接触了,偶尔可能会出现几个剧情人物串场……就是这样。

    以上用意提示。下篇将能解释第八、九章的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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