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情伤

    以上……没了。

    王世充方把洛阳纳入自己的囊中不久,便颁布了一些指令。

    其中有一条便是严禁各地流民逃向洛阳,大概是怕有心人借机暗中动乱,抑或是怕洛阳的经济受到威胁,又或者只是不想让流民影响城荣……。总之在通往洛阳的道路上,被设满了关卡,并有重兵把守,将各地的流民远远的阻止在外。

    连带的,桃源镇也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我不想去评论别人的举动,自然更不会激进的去赞扬或者谩骂什么。不过正因为如此,我门前也跟着突然冷清下来。因此我受益匪浅便也是不争的事实,至少让我终于有时间研究师傅留下的医学典籍了,亦不必因为心有不忍而忙的整日脚打后脑勺了。

    师傅生前曾多次提及,说他之所以定居桃源镇,是因为桃源镇清幽、宁静的缘故。

    我和师傅相处五年,因为恰逢天下大乱,因此可以说整日忙碌,自然便对师傅口中的‘桃源镇的清幽、宁静’没有什么体会,还曾私下里认为他人老糊涂,说话颠三倒四了。直到这几日由极度的忙碌到突然的停滞,与见到桃源镇一改凌乱、人们恢复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静生活,我方对师傅的话有所明悟。

    师傅他老人家口中的宁静,并非是源于环境的构筑所营造出来的结果。而是源于心中的满足,由此而产生的心中的宁静。有了这种明悟,在面对四面环山、气息平和的小镇时,确是便不难发现它深深隐藏起来的清幽。

    有了这种体会,我倒也没有因为突然的极度闲散下来而有半点不适。

    日间,慵懒的仰靠在小院内杨树下的靠椅上,石桌上摆一壶泡好的香茗,一卷在手,我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惬意。且于医学一途上,在短短的时日内相对的竟也有了不小的长进。大概这也与心境的提升,与连日来出诊而积累的经验分不开。

    …………

    婠婠在闭关半月后,终于出关了,是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从她眼中的喜色不难看出,此次闭关很成功,她对自己多日努力的成果应该比较满意。

    我放下手中书卷,起身,方想要迎上去。却蓦然发现她脸上的微笑,竟让我那么的陌生,一时间错愕在当场。

    她站在闭关时所用的师傅的房间前,举目仰望天空,脸上挂着宁静恬淡的轻笑,晨光照在她的身上,折返出乳白色的淡淡荧光。

    我刹那由错愕转而惊愕。

    此刻的她竟然比师仙子还要仙子,是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多得多。

    我突然有种预感,似乎当她再回神那刻,便是我们缘尽情灭的开始。

    我的心一阵莫名的绞痛,竟奢望时间能于此停滞,那怕心永远如此般的痛。

    我静静望着她的睫毛忽而轻动,终于明白奢望永远是奢望,早晚是要醒来的。不觉间眼睛竟已然酸胀的有了雾水。忙撇开头,狼狈的将狼狈撤回体内。

    “天气,冷暖不确定每个人都在人海里相遇,总是没道理弄错后,轻轻说对不起没关系,不论失去了什么,都没痕迹每一次,让泪水流回心里,去灌溉梦想开出奇迹你要的坚强,不是谁的肩膀,怀抱是个不能停留的地方这世界多拥挤,就有多匆忙,用所有的寂寞时光给自己鼓掌你要的飞翔,不是借双翅膀,自由是个不能代替的远方……。”

    她将我唱给她的歌原原本本的还给了我。她,看到了我的狼狈。

    “很好听哪!你来唱,果然比我唱要好的多……谢谢。”我轻笑着望着她,淡淡着不知所言。

    “牧然,多谢了。我要回师门了。”

    她停滞片刻,脸上荡起一如既往的轻笑,但是眼中的洞悉、戏谑却深深的隐匿了起来。

    关于她我所熟悉的俏皮、童趣全部不在了。

    表面上看我们的情谊似乎更加熟稔了,相处也好似更加正常了。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她,我却突然感觉我们间的距离从来没有过的遥远,好似隔了一条银河一般。

    我咽下喉间的腥涩,狼狈的收回眼中的水雾,抬首,笑望着她,点点头。后又迟疑开口“可不可以在留两日。我为庆祝你功法大进,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只是…还需要两日的时间…方能成型。或许用不上两日就可以,不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的。”

    断断续续的言语,伴随着我凌乱的思绪,混乱不堪的狼狈彰显无遗,不为我控制。

    她迟疑片刻,又深深的注视我片刻,最终迟疑的点点头。

    一道白影突然闪过,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只幼龄白狐。是不久前一个老猎人送我的。因为我治好了他的老寒腿,和多年的骨寒、伤患,而他又没有多余的钱财支付诊金,便执意将那只因为尾巴上有三圈乳白纹,便被视为传说中的三尾狐的小白狐给了我,借以聊表心意。

    我看着与小白狐玩成一团的婠婠,打心底里感谢老猎人,终于可以慢慢的回收我的狼狈了,大概她也是借机摆脱尴尬吧。

    我闭门息诊二日,将自己关在药方中,昏天暗地的练了三十几个小时的药。然而却在即将出炉那一刻,方发现那块王者之玉果然不够量。穷极了师傅的一生积累,我竟然最终功亏一篑。最重要的是我信誓旦旦要送人灵丹妙药做相知的收尾,没想到却终成了以可笑的空话取而代之。握着药铲,眼望着炉中的慢慢消散变小的药丸,我顿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绝望。

    药铲割破我的手,鲜血如注的流进炉内,蓦然飞起一阵凌乱的烟雾。

    我胡乱的挥去遮目的烟雾,蓦然欣喜的发现一小半个拇指般大小、泪珠一样的丹药于丹炉中安然处之。

    它是无色的,那么的晶莹剔透、引人入胜,中心处一点殷红又那么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才是传说中真正的草还丹!

    不只是什么突然破碎了,发出十分刺耳的声响,我亦回过神来,方发现自己的心神竟然被那颗小小的草还丹夺取许久。伸手将它聂入手中,不经意间瞧见那破碎的东西竟是师傅的药钵,这事师傅骂我胡闹吗?心下喟然,暗暗叹息一声:抱歉了师傅,您就叫我胡闹一次吧,一次就好……。

    “牧然你没事吧?还好吗?我叫了你半天,你怎么不回话?”

    药房的门被打得粉碎,婠婠站在门口逆着光,淡淡的开口。

    我看着飞的到处都是木门碎片,无言苦笑,果然是她的风格。

    大概于黑暗中待得太久了,刺目的阳光让我一阵头晕。我暗暗地伸手于桌面上撑住自己,笑着递出另一只手中的丹药。

    因为她站在门口的原因,阳光错过他的正面,逆着光让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见她不言不语怔怔的立在那里,料想也如我一般被这丹药的外形吸引住了心神。

    实在怕她将丹药当成饰品,我轻笑试探着开口提示“这,是丹药。不论是谁,不论受到多重的伤,服下这颗草还丹,都会有一线生机。即便不能让伤者恢复健康,但续个十天八天的命还是能做到的。”便伸手将丹药递到她手里。

    女人果然对外形优美、如砖石一般晶莹剔透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丹药,恩了一声,便怔怔的出门走了,连告别都忘了。

    也好今日一别后,在相见的机会本就不多,又何必说再见……。

    喉间一甜。我伸手接住从口中不受控制流出来的东西,殷红殷红的液体。眼前一黑,心中暗叹:真狗血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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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那个……要是觉得狗血,就狗血吧……这种场景以后还会有一幕……以上。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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