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南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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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之后,刘仪伟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因为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片漆黑的屋顶是谁家的天花板。
但是鼻间传来的一阵阵刺鼻的味道让他知道自己好像在一个牲口棚子里。那种难以言喻的味道使得刘仪伟差点就直接吐了出来。
睡不成了,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睡觉的这个窝棚也不是自己的,那坚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床板,还有上面已经黑的泛出油光的抹布真的能够睡人?
但是刘仪伟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惊慌也没有鸟用,在信息大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找这样一个地方还真的不好找了,尤其是还要找到那么多在坚硬的石头床上还能够呼呼大睡的家伙。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思索一下,举目四顾,发现这好像是一个低矮的棚子,两排大通铺在靠着两边的墙壁。有点像是军营,特别是古代的军营就更像了。
“难道被弄到那一个古装戏的剧组里来了?可是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神通广大的朋友。”想不通的刘仪伟,只能翻身下地,结果发现地上摆着的也是一双双麻布鞋面的布鞋。
“这可真够专业的,先出去转转,看看是谁给我搞这么一个恶作剧。”可是就在刘仪伟弯腰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小了一号。
没错,就是小了一号,这一双手长满了老茧但是却比起自己之前的手掌小了一大截,似乎就和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的手掌大小差不多。说改变了地方倒是有可能是恶作剧,可是手变小了还长满了老茧这就非比寻常了。
而且还在一大排的大头兵一样的家伙堆里面醒过来。难道……
想到那个荒谬的可能性,刘仪伟觉得自己好像似乎或许真的遇到大事了,可是没有九星连珠,没有天狗食日,没有流星雨的情况下,睡觉都会穿越。这似乎是一个难解的命题。
穿上鞋子,准备出去走走,反正也睡不着。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队正在巡逻的士兵,顿时发现了他:“站住,回营睡觉,宵禁期间不得随意走动!”
一柄柄闪耀着一丝丝寒光的铁枪头子让刘仪伟觉得自己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安稳一点。
惊魂未定的回到屋子里,却发现自己刚才盖在身上的抹布一样的被子已经被另外一个士兵裹到了身上,看着那一排排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家伙,刘仪伟不敢上前,因为他发现此时这些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比起自己农村老家的猪圈都要浓重。
墙角蹲一会儿吧!刘仪伟走到了墙角,然后蹲了下去,在这里靠近营地中间的火堆比较近,应该还能有点热度,但是显然他是想多了,没多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感到一阵的凉意。
但是最后瞌睡还是上来了,刘仪伟就在墙角沉沉睡去,可是在睡梦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但是却又是那么真实。
天光微微泛亮,顿时一阵号角声响彻了这个军营,一个个士兵从沉睡之中醒了过来,刘仪伟也不例外。此时他感到震惊,感到彷徨,感到惊骇莫名,但是却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这里是唐朝,长安城?时间是武德九年六月初二!自己是守卫长安城城门的一个小卒子,还他么的守的是玄武门!
在脑子里的信息让刘仪伟感到非常的难以接受,这里是武德九年了,还是在玄武门,谁不知道玄武门之变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时间记不得了,肯定没多久了,怎么办?
刘仪伟顾不得高兴自己这一辈子也叫作刘仪伟了,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一个孤儿,活到十四岁就到长安的征兵处加入了‘革命’的队伍,成为了长安城的一个城门兵。
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怎么才能从军营里面跑出去,哪怕当一个逃兵都无所谓,只要活下去,自己也是知道硝石制冰的,也知道火药配方,还知道活字印刷,甚至自己还知道怎么从卤盐之中提取出精盐来。这些都足够让自己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甚至活得很安逸。
所以现在怎么当一个逃兵是最重要的,只要出了城,那么就好办了,今后享受封建大家庭的温暖。当然这也不能说刘仪伟没心没肺,但是在刚刚接受自己新的身份传来的消息之后,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玄武门之变近在眼前,那么在活命的压力下忘记后世那些狐朋狗友也算不得什么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自己活下去的基础上,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想手机里面存的那些好东西最后被谁发现了,或者自己老父老母会不会因为自己这样失踪而感到伤心欲绝。
“着甲……说你呢!”一个声音传来,惊醒了刘仪伟的想象,他才发现一个穿着铠甲的家伙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提着一根鞭子,显然自己要是再不照他说的做,他就要大刑伺候了。
赶紧的找到记忆之中的那一个位置,然后抓起摆放在床边上的铠甲,直接往身上套,这个时候刘仪伟才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好像力气很大。
虽然不知道自己提在手里的这一身铠甲究竟有多重,但是按照他提在手中的感觉,应该不会小于三十斤。这是一个很直观的问题,守护宫门的士兵绝对穿的是铁甲,因为代表着皇家威严。
但是这一身铠甲提在手里感觉到的重量确实是很轻,倒不是说三十斤的重量轻了,而是那种感觉。所以刘仪伟觉得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有了那么一点点了。
“侯哥,我们还有几天轮到休沐啊?”在穿铠甲的时候,刘仪伟询问身边的一个大胡子,就是这家伙昨晚上抢了刘仪伟的被子。
“休沐?前天才休过,怎么你小子惦记着旁边燕来楼的那个小娘子了?”侯大胡子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大家都叫他侯大胡子,当然遇到小兵这家伙一定会让别人叫他侯哥。他不知道猴哥在今后是一个猴子吗?
刘仪伟求爹爹告奶奶的祈求着上苍,希望苍天有眼既然把他送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就在多给他几天时间,让玄武门事变晚那么几天发生,只要到了休沐的日子,那么自己就可以逃走了。
因为是守卫皇宫大门的军队,所以驻扎在城墙根上,而且平时不准出去,只有休沐的时候可以出门,所以刘仪伟觉得自己好像应该不至于运气差到这个地步,在这十几天的时间之内就遇到玄武门事变。
但是天不从人愿,在他坚守岗位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四日这一天的时候,他发现这一天,天还没有亮。可是自己的上司负责守卫玄武门的守将何让,虽然只是一个偏将职衔,但是却也算是入了品级的正八品上。
在这一天早上悄悄地将城门给打开了,这个时候可没有到城门打开的时候啊,刘仪伟这几天都睡不着,实在是不习惯那种石头床板铺上一点干草就睡在上面,所以这才发现了何让的小动作。
“秦王殿下!”刘仪伟见到何让单膝跪下,跪在一个英武的留着三缕短髯的青年面前,口中还称呼着秦王殿下,顿时他就知道这家伙是谁了,李二啊!伟大的千古一帝,被后世称赞了好多好多年的天可汗。
“何爱卿请起,爱卿可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啊。”李二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何让,然后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顿时一队人马从城门外走了进来,骑着战马穿着铠甲的武将就有五六个,还有那些没有穿铠甲的文臣打扮的家伙也不少,更何况还有上百个跟着战马跑的士兵。
“这,玄武门事变就在今天?”看到这一幕的刘仪伟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就是玄武门之变了,李世民都已经进宫了,那么就会带着这一帮人在临湖殿设伏,到时候会把骑马进宫的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都给弄死。
“那么我该怎么办?帮李二打死他的兄弟,还是装作不知道?”刘仪伟此时脑子里可谓是天人交战,一边是帮助李二从龙之功可谓是最大的功绩,可是另一边却是自己从没有上过战场,待会儿要是见到死人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还有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自己该怎么办?
但是没过多一会儿,刘仪伟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帮着李二把他的兄弟杀了,因为这个时代注定已经是李二的了,自己要是来得早一点或许还有可能改变,但是现在……不要想了。
既然李二是注定了当皇帝的,那么就跟着这一根最大的粗大腿抱住好了,只要抱稳了,绝对是金大腿。而且就算现在装作不知道,可是等到待会儿打起来了,自己还是跑不掉。而且要是站在对面了,那么不好意思杀人灭口是哪里都会干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刘仪伟开始穿起自己的铠甲,虽然和李二手底下的小兵的铠甲不一样,但是却也好过什么都不穿就上战场来得强。
把铠甲穿上,在悄悄地摸到了一边的武备库,守城门的士兵的武器在交班的时候都是要收缴起来的,因为不是边军,所以不需要武器不离身。
武备库的大门紧锁着,但是已经拦不住打定了主意的刘仪伟了,他悄悄地就在旁边的窗户那里就翻了进去,离地差不多有一丈高的窗户,刘仪伟居然一下子就蹿了上去。
这也算是穿越者的福利了,现在刘仪伟可谓是身强体壮,三十斤的铠甲穿在身上能跑能跳,还有十来斤重的长枪,在手里耍的出花来。这样的好身板以前绝对是没有的,不管是穿越之前的后世刘仪伟还是小兵刘仪伟。
现在直接一下翻进了武备库,而且单手抓住窗棂一下子翻进去,铠甲都没有撞上墙壁发出声响,这已经是体操运动员的高难度动作了。可是刘仪伟还是做出来了,虽然说有点气喘,但是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捞起一柄长枪,刘仪伟就开始静静的等待,因为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李二是踩着点来的,只要他埋伏布置好了,那么李建成和李元吉他们也就差不多进宫了。若是时间拖长了那么就有可能走漏消息。
这个时候守在武备库大门后面的刘仪伟也在侧耳倾听。宫门再一次打开了,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声音不多,也不嘈杂,显然马匹数量不是很多,而且走的比较的悠闲。
“大哥,老二这些年越来越嚣张了,他的势力越是强大,我们就越是睡不安稳,父皇也真是的,把那么多的兵马交到他的手里。”一个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狭长的宫道上。
“三弟慎言,想我大唐初立,天下尚未平定,所以需要大军征讨不臣,老二也算是为父皇分忧。虽然他势大,可是我们也不是弱者,就算他再怎么强大,难道敢带兵入宫不成!”另一个声音回答先前那人道。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李二真的带兵入宫了,而且马上就要你们两人的脑袋。”想到这里,刘仪伟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渐渐的马蹄声远去了,逐渐低不可闻,而刘仪伟也等着喊杀声响起就冲将出去。
当李建成和李元吉带着属下一队亲兵走到临湖殿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于是两人转身打马就往宫外走,一步也不愿停留。
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大哥,三弟,怎么刚刚入宫就要离开,今日可是朝会。”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走得更加的急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二居然会在这里,事情不妙。而且性急的李元吉更是直接抄起长弓朝着李二开弓射箭。但是因为心中紧张,所以连着两三次居然都没有张开长弓,射出去的箭矢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射中李二。
李二见到两人不愿理会自己,而且李元吉更是直接朝着自己射箭,顿时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要对他们不利,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抄起马鞍上面的长弓,就直接一下子朝着李建成就是一箭射出。
长箭脱离了弓弦,就像是追月的流星一样在周围的火把的照耀下闪烁出一道黄色的光线,朝着李建成就射了过去。
躲在武备库里面的刘仪伟是看不到这一切的,但是在李建成和李元吉打马往回走的时候,埋伏在临湖殿的李世民一系的人马就已经冲了出来。
顿时喊杀声从远处直接传来,震动周围的沉静夜空。而此时正在武德殿之中批阅奏章的李渊,却是忽然老泪纵横:“骨肉至亲,何至于此!去休,去休……”
说罢,摆摆手挥退了一旁服侍的内侍,然后站起身来,将身上的五龙袍捋了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又将头顶上的山河冠正了正,端坐在武德殿的宝座上,雄踞其上等候着胜利的那一方的到来。
目光转到殿外,看着此时正是郁郁葱葱的园中乔木,不由长叹一声。
而此时在临湖殿,李世民手中的长弓搭上一支箭矢,三石强弓在他的双臂用力之下直接拉成满月,然后箭矢直接从弓弦上飞射而出。
箭矢闪烁着一道晕黄的光线,朝着李建成就射了过去,骑在马上的李建成根本就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射下马来。只见到一支箭矢从他的喉头射过,从后脑勺的地方射了出来,坠下马来不活了。
而在此时李元吉已经骑马往前跑了很远,而李二身后尉迟恭见到李元吉已经要走远了,顿时急了,一声暴喝像是一声炸雷一样:“齐王小儿休走……纳命来!”
这一声巨大的吼声,没有让李元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倒是在离着尉迟恭最近的李二,胯下战马被这一声暴喝惊得撒开了四蹄狂奔,李二骑着战马就朝着李元吉的方向冲了上去。
“秦王威武!”此时跟在李二后面一路追上来的几名天策府大将,秦琼,尉迟恭程咬金,屈突通等人纷纷大喝,显然他们认为李二这是身先士卒,顿时一个个士气大冒,然后跟在李二后面飞速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武备库之中的刘仪伟觉得机会到了,于是直接一下子合身撞向了那武备库的大门,身强力壮的刘仪伟,再加上身上的铠甲顿时从武备库的木门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整个人从这个窟窿之中直接一下子冲了出来,朝着临湖殿的方向冲了过去。
刚刚穿越过来还没有三天,就面临这样的生死抉择,刘仪伟认为自己现在没有尿裤子都是最好的了,可是为了小命着想,现在还是先去把李二的大腿抱稳了再说。
就在刘仪伟冲出去的时候,李二率领的天策府众将已经箭矢齐发,将李元吉给射下马来。
而此时李二的战马刚好从旁边经过,却一下子撞上了旁边的低矮树枝,直接把李二从马背上给绊了下来。
“哈哈……二哥,我的好二哥,看样子你也当不了皇帝!”李二从马上摔下来好巧不巧的直接掉落到了李元吉的身边,而此时李元吉直接用手中的弓直接套上了李二的脖子,然后嘴角还流着鲜血对李二这样说道。
“大胆贼子,赶紧放了殿下!”就在李元吉直接用手里的弓准备把李二勒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然后一柄白蜡杆子的长枪从一边的树林之中直接一下子穿了出来,然后一下子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点在了李元吉的握着弓正要往后拉的手上面。
“啊……苍天不公……”李元吉吃痛之下直接松开了手但是却还是嘶声哀嚎着,似乎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就好。只要将李二勒死了,他就赢了。
可是这一点时间都没有给他留下,他现在双手上面一边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殷红的血液直接从这两个洞里面朝外流淌着。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李二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种自己的三弟要用弓弦勒死自己的疯狂,在这一瞬间坚如铁石的心也在颤动。
生与死之间的大恐惧让他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怯懦,或者说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坚强。在这一瞬间他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妻儿,深爱自己的亲王妃长孙氏,那个柔柔的叫自己二哥的观音婢。还有风华绝代但是却一直待人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一颦一笑都如同百花绽放的杨氏,还有自己的几个孩儿。
如果自己死了这些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而且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跟随自己一路拼杀的兄弟们,全都要人头落地。在这一刻,李二真的怕了。
但是时间不会因为李二的害怕而停止,在这一瞬间,尉迟恭手中弓箭弯成满月,在瞬间一直箭矢就像是流星赶月一样直接穿透了李元吉的咽喉。
而那捅穿了李元吉双手的长枪,一下子一崩,顿时直接把李元吉的尸体直接崩飞出去,然后长枪的枪尖上面还带着一丝残留的血迹,朝着另一边的一个李元吉的亲兵直接扎了过去。
长枪如龙,枪尖抖动间就直接荡飞了对方手里的横刀,然后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身体,一个枪花甩动,将尸体挑飞,并且迅速的在李二周围盘旋,把另一个试图靠近的李建成的亲卫给捅了一个对穿。
而李二的心情在这一瞬间也恢复了,不管刚才如何恐惧,此时帝心如铁,一瞬间变得比起铁石还要强硬,并且直接了当的站起身来:“给本王将这些人杀光!”
“秦王殿下,外面薛万彻带着太子亲卫冲击宫门了!”这个时候张元俭在玄武门的城门处高声喊道。
“挡住宫门,不得让一人进来。”李二迅速的下达指令,然后才看向刚才救了他的那个人:“小兄弟是玄武门的守卫?身手不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率着麾下的将士朝着武德殿的方向而去。
刘仪伟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李二的长相,留着三缕短髯,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烁着智慧与冷酷的光华,整个人虽然身量不甚高大,但是却脊梁挺直,如同一株苍松一样,似乎什么都无法将他压垮。而且身上穿着铠甲,身后大红披风,兽头吞口在肩膀上盘踞着。
明晃晃的铠甲映衬着一张脸俊的面庞,显得不怒自威的李二走在最前面,而身后是一个个高大的武将和穿着袍服的文臣,最后才是一群小兵。刘仪伟跟着李二直接朝着宫中而去。
李二穿过长长的甬道,周围都是狭窄而高耸的宫墙,在这里显得格外的阴森,但是大军过处却是更带来一种彪悍猛烈的气息,冲散了其中的阴沉气氛。
刘仪伟端着长枪,跟在李二后面,一路走过了太液池,然后穿过了建福门,从玄德门进入内苑,但是却没有往内苑之中进去的想法,而是直接借道一路扑向了武德殿。
跟在最后面的刘仪伟,此时却心跳加速的厉害,刚才杀了两个人,此时却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应,难道自己真的就是天生的冷血动物,可是明明感到热血沸腾,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在刚才杀人的瞬间跳动次数都增加了两拍。
可是没有时间给他细细回味,现在他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因为玄武门那个地方他们留下的兵卒并不多,张元俭能不能挡住冲击宫门的薛万彻还是一个未知数,只能先让李渊写下诏书,宣布退位之后才能够踏实。
顿时一路上李二从最初的快速走步,到后来一溜小跑,所有人因为李二没有骑马,全都只能步行,一身铠甲在身上穿着,就像是负重越野一样让人感到疲惫。
一路上小兵们被刘仪伟超过了,他们一个个身上穿的铠甲和刘仪伟差不多,都有三十来斤重,可是他们的体力比起刘仪伟就差得多了,这也算是穿越者的福利。
之后刘仪伟居然超过了只穿着布料袍服的文官了,他这个时候才发觉刚才在想着杀人的事情,居然不知不觉冒了头,顿时想要缩回去,可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个时候不出头,什么时候再冒出来。
所以刘仪伟在有了主意之后,不仅仅没有慢下步伐,反而速度更快了些,跟上了在李二后面紧紧跟随的第一集团的武将们。
加入了第一集团之后,刘仪伟身边都是贞观年间的猛将了,左边一个豹头环眼的家伙身上穿着一身明光铠,两个大大的护心圆盾一样的东西在前后包裹着他雄壮如山的身躯。手里提着一柄马槊,这是真个强悍的武将才能使用的武器,单单造一柄马槊需要的时间就要三年。
而右边又是一个穿着燕翎甲的黄面男子,刘仪伟一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因为那一双熟铜锏实在是辨识度太高了,这家伙就是秦琼?怎么面黄肌瘦的,看不出来是一个强大的武将,可是刘仪伟一见他身上的燕翎甲就知道这玩意儿没有五六十斤是跑不了了。
因为铠甲上面的甲叶非常的密实,不仅仅是上半身有甲片,战群都是金属甲叶一片片串联起来的,再加上他背后那一双熟铜锏虽然不知道具体分量,但是后世的时候的密度知识让刘仪伟知道绝对不会是轻巧的武器,铜的密度可是比起钢铁都要大。
在前面就是一个穿着连环铠的家伙,两条钢鞭在手里面紧握着,背着一张长弓,一张脸上全是络腮胡子,像是黑炭一样的家伙,狗熊都比他像人。这家伙绝对是尉迟恭,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媳妇儿的。
当然这一切显然都是刘仪伟自己一个人在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这个时候他还只是观察这些大佬,而且是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观察,但是他的出现却在这一群武将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一个穿着简陋的士兵铠甲,提着一根白蜡杆子长枪的家伙忽然出现在武将群里面,当然扎眼睛了。
“小子,你是谁?玄武门的守卫?”提着马槊穿着明光铠的那个大胡子将领首先说话了。
“这位将军,现在没有什么玄武门守卫,只有跟随秦王殿下的一个小卒子。”刘仪伟回答道,声音洪亮,没有丝毫的颤抖。
“好汉子,合俺老程的胃口。待会儿事情解决了请你小子喝酒!”这一句话一出口,顿时刘仪伟知道这是谁了,程咬金,这个老妖精贞观群臣里面活得最久,也最自在的一个。
“程将军客气了,待会儿是喝酒还是喝水需要秦王殿下裁决,小卒子不敢奢望!”暗暗地拍了一下李二的马屁,然后刘仪伟不再言语。
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李二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不胜感慨,没想到刚才那个小兵居然跟上来了,显然这是一个善于投机的家伙,李二心中有些许的不喜,但是此时正是关键时期,倒是不好打击士气。
“诸位,只要事成,那么一切都好说!诸君随本王一起上殿面见圣上!”李二说了一句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歹,只是说事情成了那么一切好说。作为君主,不能够随意表态,一言九鼎岂能胡说。
“诺……”诸将顿时躬身领命,然后一言不发的闯进了宫城,此时一行人走到了东宫边上,李二忽然下令。
“辅机,你带一队兵丁将东宫给本王看住了!不要让一人走脱!”杀伐果决对于一个李治当皇帝的家伙来说是必备的技能,此时李二就已经准备好杀死东宫的那些孤儿寡母了。
“属下遵命!”这个时候后面的文臣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葛布纶巾的青年文士,对着李二的方向躬身领命然后叫了一队兵丁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那家伙是长孙无忌?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也就二十七八,这家伙把妹子卖了一个好价钱,现在等着当国舅爷了。要他去看着东宫,那么里面的人绝对跑不了。”刘仪伟趁机观察了一下长孙无忌,然后转眼又目不斜视的跟随李二前进。
武德殿已经就在眼前,顿时一行人朝着足有数十级台阶的大殿蜂拥而上,而李二是走在最前面的,紧紧跟随的是尉迟恭和秦琼,程咬金带着刘武周和屈突通守住了大门,刘仪伟倒是捞了一个宫门口站着的活计。
“陛下何时退位?”站在宫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暴喝之声,这是尉迟恭在恐吓李渊了,虽然看起来是在询问,可是谁见过一声询问把屋顶都要掀翻了一样吗?所以定然是尉迟恭顶盔着甲,然后手执钢鞭,对着李渊大吼。
刘仪伟站在武德殿的大门口,看着台阶上的那些小兵,顿时一种优越感出来了,人就是这样,看着比自己差劲儿的,才会感到一种优越。
就像此时的刘仪伟,都是给人家当看门狗,可是离着大殿更近,那么就更容易进李二的法眼,况且站在自己身边的是程咬金这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不过此时刘仪伟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感觉到累,这一点让他更加的在意,小命是保住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考虑自己今后的事情了。来到了这个一千多年前的时代该怎样活得更好就成了刘仪伟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了。
而这个最根本的需求的条件就是刘仪伟首先要熟悉自己现在这一个身体,他发现自己这一具身体好像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讲一个十四岁以前是吃百家饭的小乞儿,在十四岁当了兵,混到了玄武门当守卫,怎么力气都不会比起自己后世的时候大。这一点刘仪伟还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他在活着的时候可是经常锻炼的。
而在这个时候十五岁的小家伙比起自己二十几岁正值壮年还要大力气,绝对不一般,而且还不是什么天生神力。有了前身的记忆的刘仪伟当然知道之前这家伙纯粹就是一个瘦麻杆,穿着盔甲走一圈都有点气喘的。
要不是守城门这个工作并不须要时常走动,他在长安市上顺来的那两贯钱还不一定能把自己塞进来。不过现在自己好像力气有了十足的增长,而且身体也开始有点长高的趋势了。
当然回想的最多的是刚才杀人的那个场面,此时一直在刘仪伟的脑海里面回荡着,以为第一次杀人,虽然没有吐的一塌糊涂,但是心理上却是记忆尤深,一时半会儿怎么都忘不掉。
不过回忆到杀人的细节,刘仪伟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杀人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身体在一瞬间发热,而且心跳瞬间加速的那种感觉就在杀死对方的那一刹那。
“这是……难道说这是老子的金手指?我擦,需要杀人的金手指,这是干嘛?我想要过富家翁的生活,不是去战场上当杀才。”刘仪伟想到这里嘴里不由得嘀咕出声,这一点被在他身边站着的程咬金听了个正着。
“事情解决了!”就在此时尉迟恭从大殿里面走了出来,叫站在大殿大门口的几个人进去,嘴里说着事情已经解决。秦王殿下让他们进去商议事情,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死忠分子的反击。
“恭喜秦王殿下,贺喜秦王殿下!”走进大殿这些武将全都单膝跪地,然后对着已经坐在宝座上的李二恭贺道。因为还没有宣布登基为帝,所以还是只能称呼为秦王,但是他们心里都已经把李二当成皇帝了,不然李二坐在九龙椅上的事情他们就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现在事情了结,本王当有赏赐,首先从你开始吧!你想要怎样的赏赐?”李二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几个人,顿时见到了穿着一身士兵铠甲的刘仪伟。这个小兵刚才救了他一命,而且最为低微,也算是最好赏赐的。
“回禀秦王殿下……”刘仪伟心中思量着自己要点什么好,这个年头地主家都没偶余粮,在十八路反王三十二路烟尘席卷了中原大地之后,要点什么才能安身立命。
就在刘仪伟想着的时候,他旁边的程咬金就替他回答了:“回禀秦王殿下,刚才末将在和这位小兄弟值守在殿门外的时候听到他说愿去军中做一个杀才。所以末将以为让这位小兄弟到军伍之中担当一个宣节校尉如何。”
程咬金这可不是想要打压刘仪伟,这家伙可是看似粗枝大叶,但是在这一种粗人的外貌掩盖下却是一种极为细腻的心思。不然他也不会活了接近百岁然后一家子得以善终,贞观年间的大臣大多数在李二执政的后期都是过得战战兢兢,甚至死了都不得安生。
可是就只有程咬金这家伙活得滋润,死了也是安逸,没受多少的猜忌,这就是他独特的政治智慧。现在跟随了李二多年的他,当然看得出李二对于刘仪伟有那么一点不悦,顿时帮忙和了稀泥,打算给刘仪伟一个小官,然后直接先打发出去,好保住小命才是真的,李二现在心情可是很不好。
要不是觉得刘仪伟这个家伙合自己胃口,程咬金才不会帮忙出声呢!
“那好吧……就依程将军所言,你叫什么名字?”李二借坡滚驴,直接答应了下来,然后询问刘仪伟道。
“秦王殿下,卑职名叫刘仪伟,表字公正!”刘仪伟回答道,而且还给自己弄了一个表字,自鸣得意的叫做公正。当然这也是刘仪伟这家伙在刚才心思电转之间想出来的,他也不是笨蛋,当然看出来李二觉得自己刚才救驾的行为是投机倒把,所以对他不喜。
但是这家伙也算是一个无赖子,你不喜欢,打算随便打发我,那么我没能力反抗,也恶心你一下,于是直接瞬间取了一个表字叫做公正,就是在暗讽李二你这家伙做的不地道,老子刚刚救了你一命,结果就这样打发了,做事一点都不公正。
不过这个心思也只有刘仪伟自己知道了,因为在场的这些人按照常理推断,这家伙已经得到了好处了,一个宣节校尉可是正八品上的军衔,和城门官何让一个级别了,别的大头兵一般一辈子都混不到这个位置上,而且表字一般都是长辈取的,古人尊重长者,后辈小子绝对不敢自己擅自取表字。所以绝对没有想到这是这家伙嘲讽李二自己弄出来的。
“公正,不偏不倚,方为正道,汝之先祖当有大智慧!”李二沉吟了一下,赞叹道:“着刘仪伟为宣节校尉,军籍入左武卫,就列入程将军麾下好了,当为国戍守边关,不可懈怠!”
“多谢秦王殿下!”刘仪伟就只能谢恩了。
“你先且退下吧!”李二见到刘仪伟谢了恩,也就不再理会,让他先去下面候着,别再殿里了,有些事儿不是他能够参与进来的。
“诺!”唱喏之后,刘仪伟就朝着外面而去。
刘仪伟走出了武德殿,对于里面的那群人怎么瓜分刚刚到手的权力并不关心,他现在小命是保住了,可是今后该怎么做,这两三天他都还没有想好呢。
站在武德殿的大门外,想着自己今后就要在千古一地李二的手里面讨食吃,刘仪伟就觉得自己亚历山大,想想一千多年以后自己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车间经理的手底下干活,就已经够为难的了,面对李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日头渐渐地升起来了,今天本来是朝会的日子,但是那些朝中大臣今天却好像集体忘了这个日子一样。能够在朝中做官,并且混到可以参加朝会至少是五品以上的官职的家伙,全都是眉毛都活到空心了。
一个个都狡猾的跟狐狸一样,早就从风吹草动之中发现了今天似乎不妥当了,所以全都没有一点犹豫,生病在家休息了。所以现在武德殿就只剩下李二一伙人在里面商量大事,没有一个人会来。
而此时在玄武门,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当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手机被提到了玄武门的城门楼上之后,正在攻打玄武门的大门的太子亲卫全都一瞬间作鸟兽散了。
薛万彻骑在马背上,手里的连枷直接一扔,然后带着一群亲兵就直接扑向了长安城后面的秦岭,打算先做几年野人然后再看看朝廷的风向做决定。
所以玄武门现在就只剩下张元俭带着一群人在收拾残局,鲜血冲洗干净,但是地面上的血迹是洗干净了,可是人心里面的血迹却怎么都洗刷不掉。
这一切都不关刘仪伟的事情,他现在感觉就是自己饿了。站在武德殿门口,虽然身体站的还是笔直,可是肚子却在咕咕叫唤。
来到唐朝之后,刘仪伟这才怀念起当初吃一口都直接吐了的那些不好吃的饭菜,这个年头有一口吃的裹腹就算是大吉大利了,这两天他都没有习惯那种满嘴钻的糜子窝头,一顿饭两个窝窝头,再加上一碗没盐没味的不知道是什么菜熬的汤水就糊弄过去了。
这让刘仪伟这个后世都喜欢吃的家伙实在是觉得自己现在这么瘦恐怕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吃的。但是他也不想想自己穿越之前这副身体吃的还不如这个呢,当兵了才能吃上的糜子面窝头,现在居然也嫌弃。
不过就在刘仪伟准备找个空挡去弄点吃的的时候,一个女子穿着一身襦裙从武德殿下方的阶梯上直接走来,这个女子刘仪伟虽然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但是从走路的姿态和那襦裙彰显出来的曼妙身材都觉得是一个大美女。
要是在以往,定然是吹个口哨,叫声美女,来个正面。可是现在他不敢,因为能够在这个时候从武德殿走过的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果不其然,见到这个女子走来,下方守着的那些小兵顿时全都直接单膝跪下了:“拜见秦王妃!”
这一声‘秦王妃’顿时让刘仪伟知道了这是谁了,千古流传的大唐第一皇后,贤良淑德不已形容其德行,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如果说李二现在已经是一头经历了九霄雷霆之后化成的金龙的话,这位就是伴随着金龙一直腾上九霄的金凤凰。
人啊,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之后,接下来就会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这部刘仪伟在刚才跪拜了第二之后,膝盖骨就软了,见到长孙走到近前,顿时哗的一下单膝跪了下去:“末将宣节校尉刘仪伟见过秦王妃。”
“起来吧!”声音说不出的轻柔,但是却又带着一种毫不容人置疑的坚定与威风,这就是长孙,李二的正宫娘娘。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伴随李二这条恶龙驰骋九霄的地狱火凤凰。
“谢娘娘!”刘仪伟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他才稍微用眼角余光看来了看这位即将登上皇后宝座的女子,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同乌云墨染,挽成了一个云髻。这种发型怎么说呢,就是一大团头发挽成一团盘在脑袋上,但是却梳理成了云朵的形状,就连刘海都是细心打理成那种状态。显得很是端庄,美丽。
在长孙的头上的云髻上面,一直金步摇斜插在发髻上,步摇是一个凤凰的样子,显然这是夫唱妇随,丈夫刚刚坐上了九龙椅,他老婆就插上了飞凤簪子。
而此时长孙穿着的襦裙也是别有一番的风姿,黄底的短衫上面刺绣着一团花团锦簇的牡丹,下身的长裙盖过脚面,洁白的裙子如同一团洁白的云彩一样。提着一个食盒,居然是来送饭的。
秦王妃亲自前来送饭这显然是知道自家丈夫早饭没吃,当然更重要的是前来试探情况的,这种情况下都还敢一个人到皇宫里来,由此可见这一对夫妻实在是般配。因为要是成功了就可以为自己的丈夫祝贺,要是失败了,那么打探消息之后,定然会有后路赶紧的撤离家小。
不管怎样,长孙氏迈步进入武德殿了,只留下刘仪伟在只是走后微微嗅到了食盒里面饭食的香味,肚子再一次咕咕作响。
但是刘仪伟这个时候却不敢走了,秦王妃来了之后显然让那些守卫的兵丁变得更加的兴奋了,一个个居然越站越精神,刘仪伟要是这个时候赶走开的话,绝对是显目至极。
可是没过多一会儿,长孙就从武德殿里面走了出来,此时手里面还端着一碗冷淘,来到了殿外:“这位军士,感谢你刚才救下秦王。这是一碗冷淘,刚才听到你腹中饥饿之声,赶紧吃吧!”
我靠,这一下子让刘仪伟感动的啊,冷淘啊,这是什么?是面条,一碗面条,刘仪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东西了,白面可不是军中会提供的,所以哪里还会客气,写过秦王妃的赏赐之后,直接就这样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当然这个应该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了,刘仪伟也算是懂得些许的人情世故,要是真的是李二的赏赐的话,定然是所有的军士都会有,可是长孙亲自端过来,这就值得玩味了。
面对长孙送来的一碗面条,刘仪伟哪怕知道,也不敢说破啊,这件事情就是长孙在帮自己的丈夫收买人心,恐怕刚才在里面李二已经和这个兰质蕙心的女子说了事情的经过,所以才会有这一幕的出现。
“军士慢点吃,别噎着。”长孙居然对刘仪伟这样客气,顿时让他受宠若惊,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孙见到刘仪伟为何会这样关切,却是因为刘仪伟现在身体实在是太过瘦小,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可是他的身高和一般的十二三岁的孩子相差不多。
古时候人本就比起现代要矮小,因为生产力低下,大多数人在生长发育的时候经常吃不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说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饭量不会比一般的成年人差,但是他们却没办法做成年人那么多的活。
这就造成了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经常是为了家里的壮劳力有力气干活,就只能饿着,只要饿不死长大了能干活了就随便怎么吃。所以一般来说那个时候的孩子的身高在最开始几年是不会怎么长得,只有等到年岁大一些,能够多干活了,吃得饱一点才会往上窜身高。
而刘仪伟这个身体之前可是吃百家饭的,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在长安城里面顺了两贯钱把自己塞进了城门军里面。之后才有了稳定的吃食,然后长个子,现在刘仪伟觉得自己的身子骨也就一米四多一点。
所以这个时候长孙见到刘仪伟面黄肌瘦,瘦弱的身子骨穿着铠甲就像是豆芽菜顶着一样,不由得觉得这还是一个小孩子,想到了无数的大唐的孩子都是这样悲上心来,才会这样。
可是不管长孙是因为什么,至少刘仪伟这个时候心里面确实是感到很微妙的一种温暖,这在后来他一直在这个温柔的女子手里面吃亏,这才觉得帝王心术的恐怖。
当然现在的刘仪伟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然后两口将碗里的面条刨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站直了身体,将那一个空碗恭敬地弯腰还给了长孙,然后站直了身体继续站岗。
长孙看着刘仪伟站在微微晨光之中的身影,沐浴着晨光,瘦小的身体站得笔直,顿时微微摇着臻首然后进殿中去了。
“观音婢,那小子吃完了?”李二见到长孙进来,对着她说道。
“那孩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天下这样的孩子还有多少?殿下登基后请励精图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长孙对着李二蹲身万福之后说道。
“自然如此!观音婢只是有一件事情本王不好出面!”李二自然应允,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一件不好说出口的事情。
“殿下尽管吩咐,臣妾愿为殿下分忧。”长孙见到丈夫这样说话,顿时明白二哥怕是遇到难处了,所以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就先答应了下来。
“内苑……唉!苦了你了。”李二说出了两个字就不再往下谈,这些事情李二都没有避开群臣,显得非常的坦荡。
“这有何难,臣妾为陛下开道就是。”长孙冰雪聪明,顿时知道了李二的难处,杀掉自己的兄弟李二可以不皱一下眉头,但是遇到了那群后宫之中的莺莺燕燕,却是让这个马上打下大唐半壁江山的秦王殿下有些难办了。
这样的事情他做真的不合适,而且思来想去没有比长孙更加合适的人选,毕竟后宫在此时也需要清理一番,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仅仅是朝堂如此,后宫内苑也是如此。
那里今后是长孙的地盘,所以只有她亲自出面才最适合请合理,站在群臣之中的长孙无忌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自己的妹子总是要面对这些的。
“还请观音婢助本王一臂之力。”李二躬身下拜,这一拜诚心实意,没有丝毫的为难与做作。
“臣妾与殿下本是夫妻,殿下手中鲜血还未干涸,臣妾又如何能够避免,只愿当殿下鲜血沾湿双手的时候,臣妾在身边用衣裙帮你擦干血迹,衣袍染血次啊能站在殿下身畔。”长孙微微一笑,一张绝美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恬静安然,丝毫不像是要去杀人的样子。
“苦了你了……”虎目含泪李二只能这样一声。
“臣妾这就去了。”长孙说着就带着一阵香风,然后转身离开,而在长孙走了几步之后转过身来:“殿下,让那个殿外的军士随着臣妾一起去吧。”
“准……”李二只是说出了一个字,然后就一言不发。
长孙转身离开,走到殿外,然后对着守在大门口的刘仪伟说道:“诸位军士,请随本宫来。”
“诺……”刘仪伟不知道长孙叫自己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跟着一起朝着内苑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长孙从守在台阶上的军士的腰间拔出了一把横刀,这样一个宫装丽人手中拿着一柄四尺横刀实在是让人感觉非常的不协调。
但是刘仪伟却没有出声询问,该自己知道的,长孙绝对会说,不该知道的,问了也没用,刘仪伟用后世在职场上的精盐来判断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内苑的宫门处,长孙直接走了进去,而刘仪伟和那些士兵想在此停住脚步,可是却被长孙直接叫了进去:“这一次是本宫清理内苑的事情,所以需要诸位军士出力。”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这些士兵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一个个顿时面色难看起来,因为内苑之中是什么人他们都很清楚,之前秦王殿下和他们一起从这里经过都没有踏入一步,现在自己等人……
“诸位军士,这是本宫已经向秦王殿下禀报过了的,诸位进入当无碍。”长孙一句话打消了这些士兵的顾虑,顿时一个个这才走了进去,只剩下刘仪伟不愿意进去了,杀害妇孺实在是他做不出来的。
“你为何不进去?”长孙一双凤目看着刘仪伟问道。
“小子……君子不为。”刘仪伟只能在长孙的目光下憋出了这么一个屁来。
“饿肚子的君子也叫君子?做好这件事情,今后对你有好处的,因为看你这孩子投缘,所以才和你说这些,去吧,第一刀会是本宫砍下去的,你们无罪!罪在本宫。”长孙这话说出口,刘仪伟还能说什么,只能走了进去。
进入内苑该做什么事情,刘仪伟不知道,但是长孙既然准备动手了,就绝对会指明目标,他们只是长孙手中的刀,只要按照她的意愿去拼杀就可以了。
当见到第一个长孙认为该杀之人的时候,长孙这个弱女子显露出了坚强的一面,她手中的横刀在这一瞬间直接一下子举了起来,然后朝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宦官就斩了下去。
一股鲜血喷射而起,沾染了她的雪白的襦裙,在这一刻鲜血溅射到了那一团花团锦簇的牡丹上面,显得更加的耀眼了,
秦王妃长孙氏斩下了内苑清洗的第一刀,鲜血沾染衣裙。刘仪伟想起了后世的一个传说,那就是牡丹其实也是吃肉的,只有吃了足够的多的人肉之后开出来的牡丹会越显得娇艳。但是这个念头只是在刘仪伟的脑子里微微旋转了一下,就被抛飞出去。
因为这个女人是千古贤后的代表,母仪天下的表率并不是刘仪伟这样可以曲解的。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写在了大唐皇室的起居注上面了的,但是却不影响长孙氏在历史上的地位,因为她其他方面表现出来的那种气度,足以让那个这一点小小的瑕疵被掩盖的干干净净。
于是一场流血事件开始了,内苑这个地方属于皇帝的后花园,在这里生活的可以说都是李二的小妈,除了那些伺候人的宫女和宦官之外,其余的就算是李二见了都要行礼的存在,现在这帮大头兵就这样直接大开杀戒。
刘仪伟算是有点小心思的家伙,他才不会按照长孙说的那样去做呢,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这是奉了秦王的命令,而且是秦王妃带的队,但是到了后来说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这个时候刘仪伟这家伙就动起了小心思,他直接挑着人杀,杀的是什么人?专杀没卵子的货。也就是说他就只杀宦官,对于女子是一个都不碰。
这样沿着内苑进行清理一遍,刘仪伟专门杀那些手中拿着拂尘的家伙,这样的太监杀起来至少让他心里面感觉好一点点,而且还不容易被抓小辫子。
军中的大头兵没有一点察觉,但是在一边一直看着的长孙却是注意到了刘仪伟的这个行动,顿时一双美目对于刘仪伟的关注更加的密切了,这个小子现在在长孙的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些印象。
“真是一个滑头,但是小子这样做确实是明哲保身的最好选择,可是这样做却是会让自己变成独夫的,君子慎独难道你不知道?”长孙悄悄地来到了刘仪伟的身边,然后对他这般说道。
“小子只是想让良心上好过一些,这些女子都是……”刘仪伟很想说这些女人在他看来都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大的岁数,但是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也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儿,后世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年纪。于是只能住口。
“那些宦官其实也是可怜人,难道你就下得去手,你这小子就是耍滑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将来被那些士兵察觉了会是什么样的状况?”长孙对刘仪伟似乎很有好感,当然这和他瘦弱的身子骨是息息相关的,和那些膀大腰圆的军士来说他实在是太瘦小了。
“娘娘,您有所不知,小子真的下不去手杀女人,别说杀了,就连打都下不去手。”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刘仪伟甚至在上学的时候只能被女同学欺负的份儿,怎么会打女人。
“你呀!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将来吃亏了你就知道了。”长孙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刘仪伟还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在做事情,不管不顾的杀宦官,这个时候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在每杀死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直接从手中的长枪上传导回来。而且每到这个时候,心跳都会在热流流进到心脏的时候剧烈的跳动一下。
“这真的是杀人的金手指?”一再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刘仪伟惊骇的想到,谁知道自己的金手指居然是杀人,难道说自己真的是一个刽子手?
不敢相信的同时,刘仪伟也感觉在杀了十几个宦官之后,刘仪伟发现自己这样追着宦官跑着,杀着,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累。
杀人杀的神清气爽,这玩意儿让刘仪伟怎么说?难道以后真的要当一个杀才,在战场上用刀子杀一个个的人,然后提着他们的脑袋像啃馒头一样啃着吃了?
想到这里,刘仪伟感到一阵的恶心,杀人的时候没有吐的,在想到这个恶心的画面的时候,吐的稀里哗啦。
扶着御花园的一株柳树桩子,刘仪伟吐得连苦胆水都出来了,刚才长孙给他吃下去的那一碗面条,此时都吐进了花园的鱼池里面,喂食了那些锦鲤了。
当长孙再一次将目光转到刘仪伟身上的时候,看到了小家伙正扶着一株柳树哇哇的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却还是硬着心肠转过头去。这个善良的女子以为是小家伙杀人了感到不适,谁知道是因为啃人头馒头惹的祸。
当刘仪伟吐的差不多了,然后硬生生的让自己不去想那种恶心的事情,再一次去杀宦官去了,杀宦官,没负担。
当一行人离开内苑之后,这里死去的人已经不少了,当然这些人是不会拉出宫去的,而是就地掩埋了,在御花园之中有很多的牡丹花,现在开的正艳。
刘仪伟回到武德殿前,站着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顿时感觉自己真的是要去沙场拼杀的命运。此时他居然感觉到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可以说是神清气爽,从来到大唐之后从未有这么好过。
这一次他杀了二十几个宦官,每一次心跳剧烈的跳动都代表着一个宦官被他杀死,这种情况下他感觉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甚至精神萎靡都没有出现,他都在揣测自己是不是杀着人就可以一直不吃不喝,甚至不眠不休的一直杀到所有人都被杀光。
当然战场上会是怎样刘仪伟不知道,现在他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不知道古时候的战争到底有多残酷,比起后世隔着几百米上千米开枪的战斗,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残酷得多,绝对不是他这样杀几个太监可以比拟的。
当然现在他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残酷,等到他真的上了战场的时候才会明白在战场上一个人的性命是那么的脆弱,也是那么的宝贵。现在他只是在和长孙一起清理了内苑之中的这些人根本没几个敢反抗的,算不上真正的杀戮。
ps:小贱在这里专杀太监,所以请放心绝不太监,不然就被杀掉,脑袋给诸位当馒头啃。
当刘仪伟走出皇宫的时候,是带着满身的血腥味道走出来的,一身盔甲沾着斑斑的血迹,手里面的白蜡杆子长枪也被收缴了。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被赶出来的,因为当他和那群士兵从内苑执行完清理任务之后,就他一个人接到了所谓的调令,结果其他人继续去值班,他就只能出宫,然后去左武卫的营地报到。
这让原本还准备在公里参观李二登基仪式的刘仪伟觉得自己是被针对了,李二夫妇都是小心眼的,自己刚刚救了李二的性命,接着又参加了他老婆组织的内苑杀人行动,结果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就被踢开了。
当然这样的话刘仪伟很没骨气的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真站在李二和长孙面前,恐怕就直接萎了。他的性格在那些年的社会上摸爬滚打已经变得圆滑了,没有了那种年轻人的锋芒毕露。
当然作为一个大耳朵老百姓,在生命安全面前做一些妥协刘仪伟认为可以,可是真的在一些触及底线的事情上,这家伙却会变得比谁都强硬。当初和上司相处的不好,可以为了养家糊口忍上三年半的家伙,最后因为自己闺女生病上司不给批准假期就直接大闹了办公室,然后拂袖而去。
此时刚来到大唐,为了安身立命,当听到将他踢出宫门,去远在陇右的左武卫的营地报到的时候,刘仪伟心里面只有一点因为不能见到李二登基的盛况带来的不开森,但是更多的是可以远离这两个大唐最恐怖的人带来的愉悦。
所以哼着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的这首歌曲,刘仪伟正式的走马上任了。可是当走出了宫门,他这才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不认识路啊。
陇右是什么地方?刘仪伟表示自己的历史知识不够用,按照古代的说法,陇右,就是陇山以西的地方,在这个时候下辖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这个地方现在属于甘肃省,当然刘仪伟不知道啊,他又不可能不去,因为接到的命令是去赴任,可是连长地图都不给,谁知道陇右的左武卫军营在什么地方啊。
没有办法,只能沿着官道跑呗,实在是不行和自己之前想法一样,可以直接当逃兵,到时候换个身份。想到这里刘仪伟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行,顿时不再纠结往宫外走。
沿着记忆之中的甬道走出了皇城最北边的重玄门,再往外就走出长安城了。这里已经恢复了正常,薛万彻带着李建成属下参与的那些部下已经逃进了秦岭深处,现在宫门口防卫的人已经换上了李二的人手。
当刘仪伟走出宫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外面等着他了,一出来就迎了上来:“可是宣节校尉刘仪伟?”一个穿着铠甲的壮硕士兵拦住了刘仪伟问道。
“正是,不知你是……”刘仪伟一回答,顿时对方就知道接到人了,然后侧身伸手一引:“刘校尉,从这边走,先去左武卫在城外的驻地,等待将军归来一起前往陇右。”
还好,居然不用自己去,能够随大流去,那就是最好的,至少不用自己去问路了。
就这样刘仪伟在左武卫的军营之中待了下来,等待着左武卫大将军程咬金回来,领着大家伙去军队驻地报道了。这一次程咬金回来就是参加李二的造反行动的,要回去就要等着李二登基之后。
所以有一段时间可以清闲,但是在第二天刘仪伟就觉得清闲不起来了,因为左武卫作为大唐十六卫之中战斗力排在前列的军队,每天的操练是从未停过,除非是行军打仗的时候,否则一天都不会断,哪怕是元日都不停歇。
所以哪怕是李二登基的那一天,刘仪伟都跟着一群士兵在营地的校场之中训练,长枪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条活生生的银龙一般,这段时间学习了用枪之术,才知道自己当初只是靠着蛮力捅死了那些人,在军队里自己的力气虽然大,可是实战起来却是只能吊车尾。
不过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多月过去了程咬金总算是在李二登基之后从长安城里回来了,然后带着他们一路奔向陇右,哪怕李二才刚刚登基没几天,但是却不得不将这些统兵大将全都发动起来去各自的军团所属统领大军。
因为突厥颉利和突利两个可汗率领着东突厥二十万控弦之士从突厥腹地起兵,直接一路朝着大唐京师挺近,这些突厥人,在刚刚得知李唐的权利更迭之后,就直接挥军南下,一路上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他们的进攻。
想来也是,李唐最强大的将领全都在这个时候回来跟随李二举事了,边军没有了最高指挥官,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谁能够挡住那些突厥人。
就算是今后生擒颉利的苏定方,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游骑将军,无法统领当时屯扎在陇右的左武卫大军,能够保证驻扎在那里的大军保存大部分,没有形成溃军都已经是难得了,而且还一路上保护了无数的百姓,不能不说没有尽力。
但是缺少最高指挥的左武卫完全无法阻挡突厥人的进攻,只能让这些突厥人一路劫掠到了高陵。这个时候程咬金方才回到军中,这个时候左武卫已经被突厥人突破了防线,只能掉在突厥人的屁股后面,安抚百姓,收拾残局。
但是程咬金回来之后没有休息,一路上紧赶慢赶原本半个月的路程被他只用了七天时间就赶回了陇右,只是苦了一直没有骑过马的刘仪伟,他的胯下大腿两侧的肌肉全都被磨破了皮,甚至一路上只能用双腿踩着马镫半蹲在马背上。
这样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刘仪伟的马术也算得上不会掉下马背了,一路上都是躲着突厥人赶路,回到大营之后,没有丝毫的停顿,程咬金就下令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和突厥人战斗了,这种战场怎么能够少了他的存在。
“来人,聚将鼓给俺老程敲响,赶紧的,马上就聚齐大军,咱们去宰了突厥人那帮狼崽子!”程咬金的大嗓门在军营之中响彻整个营地。顿时整个营地就活了过来,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程咬金大气豪迈,他麾下的将士也是这样的豪情万丈,没有将军在的时候,就宛然没有生气。
但是在程咬金这么一嗓子之后,顿时整个营地之中到处都是嗷嗷叫着的士兵们冲了出来。整个大营在这一刻沸腾了,除了出去安抚百姓的那些士兵,还在大营之中的全都已经冲了出来,他们早就已经受够了吃败仗的苦了,苏定方和另外几个偏将无法做出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军事决议,现在大将军回来了,顿时全都争先恐后。
瞬间隆隆的鼓声在营地之中回荡,所有的将士在半柱香的时间之内就全都聚集到了营地前面的校场上,这一次刘仪伟才发现原来左武卫的人居然这么多,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岸。
现在一眼望去玩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在这一瞬间刘仪伟居然感到浑身的热血也开始沸腾,这么多人一起大规模的作战让他兴奋起来,甚至期待和突厥人的战斗。
男人心中总是充满了对于疆场的向往,或者说对于那种醉卧沙场君莫笑,马革裹尸的豪情的向往。刘仪伟也不例外,他虽然包裹着圆滑的外壳,只不过那时他自己的保护层,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怯懦的一面,现在那被圆滑包裹着的热血再一次燃烧,比起之前从未泯灭过的时候更为炽烈。
因为只有在经历过奄奄一息之后,才会爆发出更为灿烂的火光,只有在生与死的磨练之后才会有心如钢铁的战士。此时刘仪伟心中的战火被再一次引燃,他决心不让它再一次熄灭,这一生他就要让这一团火焰一直燃烧到生命的尽头,因为这里不是那一个和平的世界,而是战事频繁的大唐。
不想当兵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所谓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在这个华夏民族最强盛的时代,刘仪伟觉得自己以前泯灭的热血可以浇灌出最美的花朵,可以结出最丰硕的果实。所以他很感激上苍,让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此时他已经不再去想当初那个当逃兵的想法,甚至都感觉当时的自己的想法是那么可耻。
军队之中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只要习惯了那一种热血,就再也不会甘心回归平庸。刘仪伟现在就是这样,在这段时间他和做无谓的兄弟们一起操练,虽然只是低级的宣节校尉,但是却收获了满满的战友情谊。
“杀……杀……杀……”一声声的喊杀声在校场上震彻云霄,整个陇右的军营全都被这种热血渲染,似乎在这一刻一朵炽烈的火焰丢进了一锅热油里面,将所有人的热情全都熔炼了出来。
“哈哈……二郎们,随本将军一起,将突厥的狼崽子全都宰了!现在整军,出发!”程咬金大笑着,然后当前直接走上了校场边上,然后在队伍最前面翻身上马,整个人铠甲哗啦啦作响,明光铠穿在身上,手上提着马槊:“出发……”
呜呜的号角声宣告着左武卫再一次奔赴战场,这一次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痛快,大将军亲自带队,会将之前受到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刘仪伟跟着程咬金,没有分配属下给他带,程咬金将他带在身边,作为亲卫,可是这不是刘仪伟想要的,他想要上阵冲锋,在程咬金身边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但是刘仪伟显然是想多了,程咬金这个将领最喜欢的就是上阵冲锋,以他自己为尖刀,带着亲卫冲击敌阵是他最爱做的事情,因为只有身先士卒的将军才是程咬金的最爱,当然他也不排斥使用计谋,可是在和突厥人的骑兵在野外作战,什么计谋都是空谈,只有用手里面的刀枪说话,才是最大的道理。
所以在行军三日之后,左武卫的斥候已经寻找到了突厥人的行踪,顿时程咬金下令大军休整一个时辰,吃饱饭,给突厥人来一个狠的。
这个时候,突厥人已经突破了高陵,已经兵锋指向了泾阳,这里距离长安不过数十里地,可以说已经打到了长安城下,李二已经急得不行了,他命令尉迟恭为泾州道行军总管率领右威卫三万大军和突厥人在泾阳打了一场恶战。
而且还让只有数万人保卫的长安城树立起了无数的旌旗,装作有大军护卫长安的样子,以期可以让突厥人觉得长安难以攻破。可以说在这个时候李二就已经做好了和突厥和谈的准备了,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中原战乱现在只不过刚刚见到一点大一统的苗头,但是被打残了的十八路反王,三十二路烟尘的余孽在中原大地上成为了新的毒瘤。
这些东西消耗着李唐的兵力,财力,让李二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来应对突厥的二十万骑兵。
可是他们不知道就在尉迟恭带着人在泾阳小胜突厥人一筹的时候,一支军队也已经来到了突厥人的背后准备给这些突厥人来一次狠的。这一支军队不到两万人,但是却也是大唐最强大的军团之一了。
十六卫是专职军人,这些军队是全部由朝廷供养的,不像是府兵,战时为兵,闲时务农。而且上战场还要铠甲兵器自备,这些军队的武器铠甲都是朝廷专门提供的,他们只负责打仗。
所以哪怕只是不足两万人的军队也是一只足够强大的力量了,尉迟恭手底下现在也只有三万多人,当然尉迟恭打败突厥人取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阵斩突厥骑兵千余骑,可是说起来还是没有多大效果,突厥人现在还剩下十几万人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厥人后方的左武卫总算是发动了进攻。
左武卫这一次的行动显然是程咬金自己自作主张出战的,其实程咬金接到的命令是回到陇右收拢溃兵。这是因为李二觉得左武卫已经被突厥人打残了,左武卫驻防在陇右,这一次突厥人前进的方向上最强大的一支大唐军队。
所以绝对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可是谁知道苏定方和另外两个武将虽然没有办法率领大军正面作战,但是却化整为零将整支军队直接拆分,保存了左武卫绝大部分的实力。
突厥人可能也觉得那些小股的部队是不足为惧,于是也没有专门派人剿灭,在他们离去之后,左武卫居然就这样保存了下来,然后程咬金一不做二不休,要给突厥人一个教训,顿时直接发挥了自己滚刀肉的特性,直接带着大军前来找突厥人麻烦来了。
天色将夜,远处天边的红霞已经渐渐的褪去,黑暗逐渐的开始笼罩整片大地,远处的山就像是黑乎乎的洪荒猛兽一样匍匐在地上,陷入沉睡之中。
现在正是下半月,月亮要到下半夜才会出来,这个时候就给了程咬金一个突袭突厥人的机会,当然他们两万人想要突袭突厥人,还是需要谋划一下的,所以早就有斥候前去高处观察了突厥人扎营的情况。
这些士兵全都是关中子弟,对于这一代可谓是门儿清,所以很快就弄清楚了突厥人在何处扎寨,整个营地的走向,还有风向等等,这些都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程咬金就在吩咐任务,今夜他们两万人将去偷营,对方有着差不多二十万人,这是十倍的差距,所以这个时候程咬金也是面色凝重,他其实最初只想着完成李二交代的任务将左武卫收拢回来就好,没想到在他刚回到大营的时候,那个皇宫里面出来的小子居然告诉他这个时候何不去偷袭一下突厥人的后背。
这一句话就像是毒草一样在他的心里生长孳生,最后让他彻底的燃烧起来,一个将军若是在战场上不求有功只求无过,那么就绝对只有被敌人斩杀的份儿,自己这些年心气似乎有点懈怠了,这可不行。
所以现在他带着军队来了,他要让这些突厥的狼崽子知道自己的军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的软蛋,而是一颗会硌掉他们大牙的铜豌豆,想要打败左武卫,除非左武卫的人全都死光了。
“你们注意了,你们带着引火之物出发,然后突袭这里,这里是突厥人的战马所在的位置,当然只是其中一个,可是我们也不可能全盘打败突厥人,我们只需要这一个营地的突厥人被我们吞下去就是大功一件!这个营地的马匹就在这里,记住了吗?”程咬金在分析着眼前的一个地图,这是突厥人的营地的简略示意图,指着上面的一个马的模样的图标说道。
“诺!”当然知道了,他们只需要啃掉突厥人的一部分,就是目的,这一部分可都是足有数千人,这是可以稳赢的状况。不贪功冒进,不然的话自己的两万人可不够打。
所以制定好计划之后,他们就要开始准备大战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两个小时,吃完晚饭也就差不多到了休息时间,这个时候突厥人已经和尉迟恭大战了一天时间,显然累得不轻,这个时候正是疲倦来袭的时候。
程咬金的队伍开始行动了,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已经来到了突厥人的营地边上,躲在一个矮小的土丘后面,这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马衔环人含梅,尽量不发出声响,好让这一次的突袭完美无缺。
最开始行动的是准备去马厩放火的那一群人,他们带着军队之中时常使用的放火的猛火油,准备去放火,只要泼到马棚里,然后点燃就足够让这些马匹受惊,这就足够了。
当火光升起的时候,突袭营地的军队也就直接杀了进去,这样配合就能够取得最大的效果。
于是在背着猛火油的放火小队后面,程咬金亲率着自己的亲卫,准备突袭大营,而其余军队却是需要从别的地方包围过来,尽量将包围圈之中的敌人绞杀掉。
“行动……”一罐罐的猛火油被放火小队直接砸进了马厩,然后又扯开了一个火折子,吹了两下出现了明火之后,朝着猛火油浇满了的马厩扔了进去。
顿时大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整个马厩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篝火一样直接引燃了,在这一瞬间,猛火油燃烧起来,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
无数的战马在这个时候受到了惊吓,开始猛烈的撞击周围的围栏,而且一些马匹身上也开始燃烧起熊熊的火焰,这是被猛火油浇过了的马匹,它们身上全是猛火油,一下子就像是移动的火炬一样直接引燃了整个马群。
马群的骚乱顿时引起了突厥人的注意,因为怕引起突厥人的警觉,所以包围圈很大,也需要速战速决,所以程咬金一马当先就已经朝着突厥人的大营直接冲了过去,快下的乌黑的皮毛的战马直接人立而起,然后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直接插进突厥人的大营之中。
刘仪伟这个时候也跟着程咬金,直接一下子冲进了已经混乱一片的大营,只要是见到人,那就直接一枪捅过去,手里的长枪已经不是原本的白蜡杆子的长枪了,而是箍上了一圈圈的铁环,这样会让长枪的重量增加。
当然这也是刘仪伟在感觉白蜡杆子的长枪重量太轻了之后请人这么做的,这一柄长枪现在的重量和他身上的铠甲的重量差不多,足有三十来斤重,但是此时在刘仪伟的手掌之中就像是一根轻巧的稻草一样,运转如意。
当然这只是说在短时间之内,在军营之中他试过了,白蜡杆子的长枪可以挥动保持两个时辰都不感到累,可是这杆长枪就不行了,只能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刘仪伟觉得这似乎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不杀人。
因为刘仪伟发觉自己杀人的时候可以有一种补充,不管是体能,还是精神都会变得亢奋,越战越勇似乎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了。
刘仪伟跟着程咬金在火光出现之后,就直接一马鞭抽在战马身上,然后就直接朝着朝着突厥人的营地冲了出去,在这个时候突厥人的营地已经乱成一团,无数战马受惊之后四散奔逃。
刚刚才沉沉睡去的突厥士兵这个时候从睡梦之中惊醒,但是却发现周围已经是一片混乱,无数的战马朝着四面八方乱跑,战马的马蹄在这个时候踏过营房,冲毁营寨,让所有人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只能在原地打转,根本无法组织起来。
一个突厥士兵在一匹战马跑过他身边的时候一瞬间跃起,然后直接趴在马背上,准备战斗。这时候出现的骚乱已经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唐人袭营来了。
可是翻身上马之后才发现胯下的战马已经惊慌失措,野兽都是畏惧火焰的,这个时候四处都已经起火了,身上带着猛火油燃烧着的战马就是最好的纵火犯。
而此时一股骑兵从远处直接扑了过来,见人就杀,为首的是一个豹头环眼雄壮如山的武将,手中一根马槊挥舞,像是一条条的流星在他的手上飞舞着。每一次流星划过,都会带起一朵妖娆的血花。
而紧随着程咬金身边的刘仪伟,此时手中的长枪枪出如龙,整个枪尖都化成一道银色的光线,在顷刻间就倾泻出一道道的枪花,宛如寒夜之中绽放的梅花一样,冲进大营之后,就直接一下子一枪穿透了一个家伙的喉咙。
手中长枪一抖,顿时将对方的首级就直接一下子挑飞起来,失去了头颅的身躯居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站在原地,脖子上的伤口处一道血泉就像是喷泉一样直接喷射出来,溅射出一丈高。
“嗬……血挺多的嘛!”刘仪伟轻哂一声,然后也不管鲜血喷射到身上,将铠甲沾染,而是又一枪直接挑向了另一个在这一瞬间企图爬上马背的家伙。
一枪刺出,将那个突厥人直接一下子和战马连在了一起,一人一马的鲜血在这一刻交汇,然后直接滴落到大地上,如同血色的翡翠掉落然后摔得粉碎。
“爽……”在这一瞬间刘仪伟感受到了一股热流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身体之中,顿时原本有点酸软的胳膊再一次充满了力量。而心跳在瞬间增快了一下子跳动的节奏,让他精神瞬间振奋起来。
“杀……”身边全是左武卫的战友,他负责左边侧翼的敌人,在枪尖下,一个个的突厥人被直接杀死,鲜血不断地横流。一截截的残肢断臂在飞舞着,甚至会偶尔还会飞起来一个半个的脑袋,这种鲜血纷飞的战场,刘仪伟没有感到丝毫的恶心,而是感觉浑身热血沸腾。
他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骑着一匹黄骠马,手中长枪格挡住一柄突厥人的长刀,然后瞬间枪杆在手心之中一个反转,就将对方的长刀荡到一边,枪尖在瞬间划过对方长刀的刀锋,穿了过去捅穿了对方的心口皮甲,直接在心脏上面捅出来一个大窟窿。
此时如果说程咬金是一个收割生命的混世魔王的话,那么刘仪伟就是收割庄稼的老农。程咬金面目狰狞,马槊翻飞捅死一个突厥人他都会大喝一声,声音洪亮响彻四野,让人心中生起无限的畏惧。而刘仪伟就是面带着一种看着自家庄稼收获了的喜悦笑容,平平淡淡,但是他手中夺去的性命绝对不会比程咬金少。
而且正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模样,更让人心中发寒,或许当时没有多少的惊惧的感觉,可是到了事后若是侥幸逃脱的人只要回想起来,都会后心发凉,因为这是一个真的把人命不当做人命的冷血杀才。
一行三千余骑的骑兵直接在瞬间冲进了这一个数千人的突厥人的营地之中,原本就惊慌失措的突厥人在这一刻更加的慌乱了,他们想着逃走,想着战斗,想着抢一匹战马,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这些突厥人的脑子里生了出来,并且付诸行动,造成的就是营地之中根本就组织不起来一点像样的反抗。
但是这对于刘仪伟和程咬金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局面了,于是一群人骑着马,三千余骑直接一下子把整个营地之中的突厥人冲散的七零八落,更是一个个骑在马背上长枪,横刀直接往下砍就行。
但是突厥人的小股反抗也让程咬金这边出现了损伤,一个突厥士兵就直接一下子从地上跃起直接一下子扑上了正骑在马背上的一个大唐士兵身上,然后两人就这样直接扭在一起跌落马下。无数的战马疾驰,两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就彻底的消失了声息。
也有手中长刀挥舞着,斩断马腿更直接斩杀马背上的骑士的突厥士兵,在这一刻战场的残酷显露无疑,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能够活下去,哪怕是程咬金这样的战场悍将也都只能尽量的将靠近自己的突厥人抢先杀死。
刘仪伟也是这般模样,他身上的铠甲早就已经被鲜血浸透,里面贴身穿着的粗布麻衣也已经在一滴滴的往下淌血,这些都是敌人的鲜血,在这一刻他浑身热血沸腾,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在征战良久之后,甚至感到自己的精神更加的亢奋,体力更加充沛了。
“战场才是我该待的地方,要是当初真的逃出了军中,那么现在自己或许会有钱了,但是却没有这种浑身热血来的带劲!”刘仪伟心中现在彻底的将自己的位置摆正了。没错,就是要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男儿功名马上取,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胯下战马已经很累了,他的战马不过是一匹普通的马,虽然也算得上是良驹,但是比起真正的千里马还是差得很远,现在一阵冲杀可谓是每一步都前进得异常艰难,刘仪伟龙精虎猛,但是却无法给战马提供力量,此时这一匹马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有点接近极限。
战马不给力,幸好突厥人这一片营地已经被他们分割包围了,现在就剩下将包围圈之中的敌人全都直接圈杀,于是刘仪伟直接一下子飞身下马,整个人在空中像是一只燕子一样一个翻身,手中长枪在这一刻电射而出。
闪耀着一点寒光的长枪,从刘仪伟的双手一推之下直接一下子贯穿了一个突厥人的喉咙然后刘仪伟从空中落下,双腿刚刚沾到地面,就直接一下子扑了上去。
像是一头扑向自己的食物的猛虎一样,直接一下子来到了那个突厥人面前,然后双手握住了枪杆,整个突厥人就这样直接被他一下子抡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直接将周围的敌人扫倒一大片。
长枪这个时候锋利的枪头将对方的半个脑袋给削了下来,顿时雪白的脑浆伴随着鲜红的血液直接喷洒出来,在火光下诡异的形成了一道圆圈一样的血雾,站在圆心处的刘仪伟就像是地狱之中走出来收割生命的魔神。
“杀……”一声暴喝,顿时让刘仪伟变得狰狞起来,他的脸上爆出了一根根的青筋,更是在一瞬间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直接冲向了前方的敌人,一杆长枪在手中上戳下撩,横划竖劈,如同一团银光将他的身躯包裹,此时这杆十五斤重的长枪,就是收割性命的恶龙。
银光灿灿,刘仪伟杀的不亦乐乎,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热流让他感到自己身体之中力量如同大奖汹涌,脑子却像是被一块冰块刺激了一样,清新无比。这种情况下的杀戮让整个人沐浴敌人的鲜血显得格外的刺激。
程咬金见到刘仪伟的表现,顿时心中大喜:真是捡到宝了,这绝对是一员虎将,甚至稍加磨练就是一个攻城拔寨的尖刀。当初不过是因为这小子对自己胃口,现在看来是老程有这个运气!
战场上杀戮不断继续着,左武卫的士兵将这一个营地之中的突厥人冲散,然后又直接分而蚕食,现在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就已经将这里清理的差不多了,而远处的突厥大营已经灯火通明,显然敌人已经在集中起来要反击了。
“撤……”程咬金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的左武卫士兵全都开始撤退,这样的夜袭只能一次,还是因为突厥人在路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左武卫的存在,以为是小股残兵猜歌了这样的机会,接下来再拼下去绝对没有优势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撤退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绝对不是已经回过神来了的十几万突厥人的对手,两万人的队伍给对方送菜,这不是程咬金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前所未有的速度直接集合在一起,然后朝着战场外迅速的后撤。
刘仪伟听到了程咬金的命令顿时直接一下子朝着战场外面撤退了,他也不是恋战之人,杀掉眼前的两个突厥人之后就直接一下子向前冲锋,然后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直接借力一下子扑上了一匹战马的背上,朝着战场外直接撤退。
顷刻间整个营地直接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匹匹战马还在不断地徘徊在战场上,原本的营地现在铺满了尸体,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突厥人的尸体,整个战场上面还在不断地燃烧着火焰,照亮了战场,更加显得惨烈。
当突厥人的大队伍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倒在地上的无数的尸体,顿时怒不可及,他们骑着战马就朝着远处撤退的程咬金的队伍就冲了上去,准备进行追击。
可是在这一片关中大地上,最熟悉地形的永远都是关中子弟占据绝大部分的大唐军队,他们往山坳里一钻,让突厥人的骑兵无法追进山里去,而骑马的程咬金他们的队伍却早就已经跑远了。
分成两路撤退的程咬金带着骑兵,而苏定方却带着步兵在钻进了山里,然后从小路回到左武卫的营地。
这一战战场没有打扫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的突厥人,但是就程咬金在汇合归来的步兵之后,得出来的一个大概的数字大约是征战八千左右。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战绩,自己这方战损约一千人,杀死了八千突厥人,这也算是一场难得的胜仗。
而刘仪伟在这一场战斗之中收获的更是喜人,在这一次出站,他跟随程咬金一路拼杀是,单单是死在他的枪下的突厥人就有三五十人,这每一次杀死一个敌人就感觉到浑身体力得到补充,精神为之振奋,让他感觉可以酣战到地老天荒。
当然战斗的持久力在脱离战场之后逐渐的消退,只是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再一次增强了不少,十五斤重的带着铁箍的长枪在手中也已经感觉有点轻了。
当这个消息传回到长安城的时候,李二在九龙椅上非常的振奋,当初已经对左武卫不抱希望了,甚至做好了在战后重建这一支军队的打算,谁知道不过刚刚十天时间,就传来左武卫与泾阳郊外阵斩八千的大好消息。
这是继尉迟恭与泾阳阻截突厥斩敌一千之后传来的第二个战胜的消息,这也给了李二和突厥人谈判的筹码。
李唐现在的国力无法支撑一场对突厥人的战争,所以求和是必定的结果,征战多年,战争荼毒之下,中原十室九空,道路上饿殍遍地,土地荒芜,国库空虚,所以没有能力支撑打这样一场战斗。
根据现在执掌户部的长孙无忌的计算,支撑一场和突厥人之间的战斗,需要耗费国帑数百万。而大唐现在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一百万多一点,足足需要耗费大唐接近四年所有的财政收入,方才能够支撑攻打突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李二哪怕心中有着无尽的哀怨,恨不得将突厥人全都杀光还是不得不低头求和,只是需要一些足够分量的筹码进行和谈。
此时尉迟恭打了胜仗,程咬金也打了胜仗,给李唐的天平上增加了不少的砝码,让李二和突厥人的谈判更加的有底气了。
所以在武德九年的八月三十,此时李二登基不到一个月,作为大唐皇帝陛下的李二,带着高士廉,房玄龄,李靖,李绩等人六骑出了长安城。
此时突厥大军已经直接逼近长安,屯驻在渭水北岸,二十万人虽然损失了近万人马,但是却依旧还是强大的让人感到畏惧,颉利可汗,扎营于渭水之畔,一路上大军旌旗林立,足足绵延近十里。这让前来和谈的李二感到压力很大。
在渭水南岸,有一座山,不甚高大,但是在周围都是河流平原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一座高地了。
从这里往下望去,可以看到突厥人的绵延十余里的大营,此时无数的突厥士兵正在营地之中进行着各种娱乐活动,比如说光着膀子角力。
“你瞧,那帮突厥人居然在角力,正是当我大唐没有人了吗?不行,我们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站在小小的山丘上面,刘仪伟带着一小队的士兵正在张望着。
他们从小山的背后挖出了一条壕沟,这是刘仪伟提议的,沿着小小的山丘的背后,一路挖到山顶。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要做什么,但是程咬金还是给他分配了一小队的士兵,随便他去折腾。
可是哪知道刘仪伟这家伙将壕沟挖好了,然后就在壕沟之中观察起突厥人的大营,并且说出了要个突厥人一点教训的话。显然这家伙早就有了腹案,之所以挖这一条壕沟都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性的。
“小子,你挖这么一条沟做啥?浪费劳力,我们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什么时候再去突厥人的营地里踹营一次。”一个年长的士兵堆刘仪伟这么说到,这些士兵非常喜欢上一次那样的偷袭,自己这方损失小,给敌人带来的杀伤力强,是每一个当兵的最喜欢打的顺风仗。
“老哥哥,没有那种机会了,上一次是那一个营地离着突厥人大部队的营地有一段距离,才给了我们偷袭的机会,现在这连成一片的营地,是不可能给我们这样的偷袭的可能的。”刘仪伟说道。
“那么你来这里就有办法?”老兵疑惑的问。
“当然有办法,而且我已经和大将军征求过了,需要的东西已经让大将军去找了。这一下要是真的弄好了,就是滔天大功劳。”刘仪伟神神秘秘的回答道。
“什么样的大功劳?这里能做什么事情?距离突厥人的大营那么远,哪怕是五石强弓也没有那么远的射程,射到突厥人的营地上的时候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点威胁都没有。除非是用八牛弩。”这个老兵看了一下这里的山势,以及距离之后说道。
“没错,就是使用八牛弩,在这里架设好一个八牛弩,然后射杀突厥人的首领,不管是颉利还是突利,只要杀了一个都是大功一件。”刘仪伟笑着说道。
“你还真敢想,八牛弩可是守城使用的,严禁带出,这一点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兵说道。
“所以我去找了大将军啊,让他帮我们弄来八牛弩,这一下子我们只要射杀掉颉利,那么什么罪过不能抵消?”刘仪伟想的很好,他要射杀掉颉利,突利,这样让突厥人群龙无首,陷入内乱。
突厥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在突厥人的阵营之中有着心怀不轨的薛延陀,回鹘等等对颉利布满于心的部族,只是闲杂颉利势大这才臣服,要是颉利一死这些人绝对会为了争夺颉利留下来的权利真空而大打出手。
只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待会儿八牛弩带来了之后才知道效果,有些事情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这一次只有六分的把握,但是刘仪伟还是决定做了,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的事情,除非是你的对手刻意制造出来让你相信稳赚不赔的,只是在最后一般都会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大陷阱让你跳进去。
不管怎样,现在刘仪伟就等着程咬金带来八牛弩了,而李二也已经接近渭水河边,只要在这个时候把八牛弩架设好,等到李二和颉利谈判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偷袭的机会。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程咬金带着一队亲兵亲自押送着八牛弩来到了小山下面,这一次是从泾阳城的县令,守备那里硬抢出来的八牛弩,要是没有建功,那么程咬金绝对会被李二处罚的。
但是这一切显然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也只有程咬金这样的家伙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抢了八牛弩就跑,因为这就是他的独特的政治智慧,表现的越是肆无忌惮,就越让李二感到安心。
程咬金飞扬跋扈,却从未鱼肉百姓,都是做一些像是胡搅蛮缠的事情,却有绝对不会逾越李二的心中底线,表现的非常的让李二安心,这样的臣子才是君王最喜欢的臣子。
当然也有想要扶一把刘仪伟的意思,因为程咬金准备把他的儿子程处默塞进左武卫来了。刘仪伟这家伙就是他为自己儿子找的一个金牌搭档,这个小子的武艺非常的粗糙,但是却绝对强悍无比,那种战场上冲杀起来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的强悍程咬金自己都感到有所不及。
所以程处默以后要是想要在军中站稳脚跟,那么就需要这么一个可以和他相互倚仗的好队友,不然的话,独木难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折在了战阵之中。
作为一个将军,马革裹尸的准备是早就做好了的,可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的马上将军多了去了,但是不在乎自己儿子的生死的将军却很少。
程咬金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直接胡搅蛮缠的从泾阳县城抢了两具八牛弩,然后交给了刘仪伟之后就直接朝着下方渭水河畔而去。
看样子渭水之盟的参与人员又要加上程咬金一个了,刘仪伟在心中这样腹诽了一句,但是却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在这里架设八牛弩,那么能够射到突厥人,就更能够射到李二。
在这个时候,程咬金与其说是去参与渭水和谈的,还不如说是等着去给李二当人体盾牌的,他相信自己的看人的眼光,但是却也不能忽视任何的一点点可能出现的情况。
所以去李二身边待着还不算完,还留了两个他自己绝对的心腹之人在刘仪伟的身边,一有不对劲就会直接出手。
八牛弩的威力有多强?这个需要说明吗?显然是不需要的,大唐军中最强大的守护城墙的武器,使用的箭矢就比起刘仪伟使用的长枪都要大只。当然有的时候也可以用作攻城,发射出一支支攻城凿,钉在城墙上给云梯作战的时候提供可以借力的地方。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射杀下方的士兵,特别是对付骑兵有着强大的功效。一箭射出,可以穿透数名士兵,甚至连人带马直接钉在地上。
架设八牛弩的事情交给了那些小兵,刘仪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一个正八品上的武官,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做,再加上他也不会做。
一个个儿八牛弩的零件被取出来,然后安装上去,进行调试。两个老兵手脚麻利的组装好了这玩意儿,然后校准。一切都飞快的进行,因为此时李二已经走到了渭水边上了,此时李二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侯君集,段志玄,独孤彦云还有程咬金这个刚刚前去的家伙。
一行八人就这样直接站在渭水边上,骑在马背上指着对面的突厥营地,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而对面的突厥人也发现了此时在河对面的李二等人,于是颉利和突利带着这一次突厥联军的首脑们出现在了河对岸。
“颉利,你这擅自撕毁大唐与突厥之间的协议带兵南下的背信小人,还有胆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李二输人不输阵,虽然战场上是大唐的士兵被突厥人压着打,但是他的眼中只见到了泾阳尉迟恭杀敌一千,程咬金阵斩八千,这样的胜仗。
“李世民,你也是一国之主,怎么这么天真!哈哈……现在是我们已经兵临你李唐的都城长安城下,你现在应该对着我俯首称臣,就像那石敬瑭那般,我还会封你一个儿皇帝当当!”颉利骑在一匹四蹄雪白浑身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上,这是一匹千里良驹,学名叫做乌云盖雪。
“颉利,你真的认为你赢定了?真的要拼下去,失败的只会是你,虽然长安可能会成为战场,但是我长安城之中有着甲之士十万,你就试试你可不可以攻下长安!”李二这段时间一直使用的疑兵之计,长安城头旌旗林立,远远看去,还真有十万大军的气势。
这些突厥人也不可能进城打探,他们一身的羊膻味儿,迎风可以臭十里,汉人分辨是不是胡子只需要用鼻子一嗅就能分辨出来。所以根本无法进城,只能相信李二有这么多的兵力。
“大唐十六卫现在在你们前方和你们作战的是右武卫,而在你们身后前两天偷袭了你们的是左武卫,这两支军队只是大唐军队的八分之一,你以为剩下的军队还有多少?你们打得过?”这个时候侯君集也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侯君集是初唐名将,但是最后不得善终,策划了太子李承乾谋反,因为当时他的功劳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所以只有再上一步,成为国丈才能满足他的**,可是在这家伙谋反的时候,直接被李二一把按死了。
“哈哈……这些暂且不说,就说这一路上我们攻打下来的无数的李唐的土地,这些怎么都可以说是我们的战利品,现在你们怎么赎回去?”听到这样的话,颉利忽然觉得李二他们说的好像也对,李唐的军队现在可是没有出现多少,难道真的全都调遣到长安城之中了?
这个恐怕有可能,汉人的皇帝都是怕死的,他们不是草原上的勇士那样悍不畏死,所以调遣大部分的军队保护自己,然后让少数的军队前来作战拖延调遣大军入城的时间。
越是这么想,颉利越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可能,所以此时他想着自己这一次已经捞到了足够的好处了,只要在离开之前再一次敲诈李唐一笔,那么就足够在草原上好好地修养好几年。
而且作为游牧民族的突厥人也知道一个道理,牛羊也需要在秋天水草丰美的时候养好膘,这样才能够熬过寒冬,等待来年继续给牧民带来丰富的奶和肉食。
李唐在颉利的眼中就是一头肥羊,现在宰了一刀了,也差不多了,别一次宰死了,今后再需要割肉的时候,恐怕就没有那么方便了。一次透支的太厉害下一次来的时候收获就少了,所以准备见好就收了。
“这是自然,那些都是我大唐的领土,自然不会放弃,只要可汗提出条件,我家陛下都会应允!”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房玄龄了,之前临之以威需要的是武将出马,不仅仅是侯君集和段志玄,就连程咬金都站了出来吼了两嗓子。
现在谈判的时候到了,这是文臣擅长的领域了,杜如晦留在长安安抚人心,而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还有高士廉就成了主力。作为初唐名相的房玄龄,还有今后高宗时期的权臣长孙无忌,再加上他的舅舅高士廉,这三人都是能言善辩之辈,对于谈判是最合适不过。
最后两方达成和平协议,约定在三天之后在渭水之上的便桥斩白马签订盟约。
两方交谈得很愉快,夹杂着程咬金的骂娘声,但是就在彼此约定好了之后,这一瞬间,出了大事了!
只见到在对面的岸边上,骑着马的十来个突厥联军的首领之中,忽然间一个人坠下马来,顿时整个营地闹开了花!
坠下马来的是颉利,这个现在突厥的最强部族的领导者,也是前隋义成公主现在的夫婿,这个野心勃勃的突厥雄主。这个时候却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二也是满头雾水,但是在这个时候程咬金却是面色大变,他没有想到李二这一次的谈判会是这么的顺利。
而且自己这一次来的时候,李二就带着他直接来到了渭水边上,因为那件事情是他和刘仪伟自作主张的,所以见到房玄龄,李靖,这些人的时候不怎么方便说,总以为这一次不能够谈成,到时候射出一箭也没有事儿当做是武力威胁还是非常好的。
再后来,隔着河和突厥人骂娘骂的兴致高昂,就给忘记了。
渭水之上,突厥一方乱成了一团乱麻,首领全都开始朝着身后的营地打马狂奔,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弩箭还会不会射过来,而大唐这一边却是气氛非常的凝重,李二的脸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站在李二身边的程咬金此时也是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闯了大祸了,而且不仅仅是他,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一帮兄弟全都祸事临头了。
这可不是当初他们突袭突厥人的时候,那个时候双方是在战争状态,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还是可以说得通的,而且他们打了一场胜仗,是怎么都没有过错。
可是现在都谈好了,忽然一支长枪一样的八牛弩的箭矢从远处的山上直接射了过来,而且瞄的非常的准,直接射中了颉利,这简直……要是程咬金知道一千四百多年以后的网络用语的话,就会有一句话能够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真的是哔了狗了!
所以他知道现在自己只有直接承认这件事情才有可能获得李二的原谅,于是哗的一下从战马背上直接下来,然后单膝跪在了李二的战马之前:“陛下,末将有罪!请陛下降罪!”
“知节,别告诉朕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李二强忍着咆哮,做出了一副明君的样子,他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表现出震怒,因为这一切显然都是之前安排好的,程咬金当时肯定不知道谈判会这么顺利,所以准备警告突厥人。
可是现在谈下来了,却忽然射杀对方的首领,这一下子造成的后果是什么?之前的所有的努力全都在这一刻化作泡影,大唐即将面临二十万突厥骑兵的报复。
但是程咬金的拳拳为国之心,却是天日可昭,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然那一箭绝对不会是射向颉利,而是自己!这一切该怪谁?李二努力的平缓着自己的呼吸,他要准备调兵遣将,自己是天策上将,是战无不胜的大军统领,这些年自己战胜的敌人足有数百万,这一次二十万突厥人还是吓不到自己的。
一定可以战胜这些突厥人,一定可以的!面临着这种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的情形,李二努力的告诉自己这是可以挽回的,没有不能战胜的敌人,没有丝毫的为难程咬金,只是要他说清楚。
“启奏陛下,这一切都是末将做出来的,刘仪伟那小子找到了那一座山,然后说在上面架设八牛弩可以威胁到颉利和突利他们,这样就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为我大唐争取利益。不至于让国库都被突厥人搬了去。”程咬金说道。
“你说这是刘仪伟那个小子想出来的?将他给朕找来,气死朕了!”李二感觉自己的风疾都要复发了,这个刘仪伟,就不是一个省心的家伙,心机深沉。
在自己玄武门举事的时候,直接半路上插了进来,还有了救驾的功劳,那个时候就该知道这家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而且只要是见到了机会就会直接付诸行动,这样的人才可能在见到皇室争斗的时候不管不顾的直接插手进来。
而且在之后观音婢告诉自己那件事情也让刘仪伟的形象再一次被印证,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子虽然没有坏心思,但是却也已经显露出了他的那种投机本性。
但是在长孙清缴内苑的时候他却只杀太监,这又是表明自己不愿意过深的卷入皇室的内斗之中,这给了李二一个感觉:这个人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狐狸,这是李二对于刘仪伟的看法,披着狼皮是因为他强大的战斗能力,但是狡猾的头脑就是狐狸。
所以现在这件事情绝对是刘仪伟这小子在其中詹俊主导地位,程咬金也是被他用言语蒙蔽了,这一点绝对有可能,程咬金跟随他多年,虽然做事混不吝了一些,可是想强抢八牛弩这样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可是现在却做出来了,绝对是刘仪伟那小子用言语蛊惑造成的。
李二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没有错,程咬金去抢八牛弩的事情还真是刘仪伟蛊惑的,当然这一切程咬金也觉得有必要才会接受,不然那左武卫大将军岂会被一个小小的宣节校尉说动去泾阳县城抢劫八牛弩。
当程咬金骑着马一路狂飙来到小山上的时候,刘仪伟他们还在庆祝呢,那一箭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射中了一个人,不管是谁能够站出来和李二谈判的,绝对就是突厥一方的大人物,这样的人被他们射杀了,就是大功一件!
可是程咬金来到山上之后,就是一顿的马鞭直接抽了下来,一群人抱着脑袋被抽的哇哇大叫,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一个个大声的抱怨着程咬金大将军不公平,自己兄弟杀了突厥大人物,居然还挨揍。
但是只有刘仪伟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大将军,是否我等已经是大难临头?”
刘仪伟的一句话让这些还沉浸在杀死了一个突厥大人物的士兵们全都怔住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杀了一个敌人的大人物居然还大祸临头了。
“没错,你们行啊,不对我也在内,都是好样的。杀了一个了不得的,突厥人的首领颉利被你们射杀了,这可是滔天的大功劳。”程咬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笑过之后却有直接哭出了声。
一个大将军,一生征战转战了中原的大江南北,但是却从未流过眼泪的山一样的男人,此时却是老泪纵横。一身征战受伤无数,但是却从未流过泪的大将军,心似钢铁的男人。
在这个兄弟们立下了大功劳的时候,泪水横流,因为这个功劳来得不是时候啊,立了滔天功劳的将士无法得到应有的奖赏,还将要面对杀身之祸,这样的功劳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将军,此话怎讲?难道说我们杀了颉利还杀错了不成?”刘仪伟追问道,其中必有蹊跷。
“没错,没杀错,我要是当时站在这里也会杀了他!可是你们晚了时间啊,刚刚达成和谈协定,你们就把颉利给杀了啊!”程咬金的话,直接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让所有人全都在一瞬间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后果。
“因为你们这一次的举动,我们阵斩八千的功劳没了,你们将来会怎样……这个陛下还没有决定,但是和谈是被你们搅黄了。”程咬金说道,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咬牙切齿,自己的兄弟立下的功勋变成了罪孽,这让他难以接受,但是却又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接受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让他几欲疯狂。
“将军……”一堆士兵就这样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就在刚刚达成和谈的时候,他们杀死了颉利,现在突厥必定会反水,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现在李二已经让人到长安城之中报信了,城中百姓,官员,后宫之中的那些人全都需要准备逃亡了,要是突厥人发疯了,这里就不能呆了。
可是官员可以跑,皇室可以走,百姓们想走也走不了啊,人离乡贱,在这个时代表现的是最为突出的,没有了自己的天地的百姓只能成为流民,甚至发生民变。
后果太严重了,着一箭射出去痛快了一时,但是对于长远来讲却是一道致命的伤痕,甚至他们这些人要是真的再起战火,必定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去,这一切对于刚刚建立起来的大唐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将军,把我们交出去吧!我们杀的颉利,这一切都和你无关!”这个时候。程咬金的两个心腹同时对着程咬金说道。
“老子是这样的人吗?你们把俺老程当成什么人了?我已经在陛下那里说明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注意!你们记住了,这是俺老程做的!”程咬金这话说得好像是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了一样,但是刘仪伟却知道这个老妖精绝对不是这么说的,至少绝对少不了他的份儿。
这一点刘仪伟猜得没错,程咬金维护自己的属下那是应该的,所以除了刘仪伟之外的所有人的责任他都扛下来了,但是刘仪伟那一份儿却没有一并担了下来。
但是这并非是在害刘仪伟,而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这个小子在李二心里都是挂了号的,李二一查之下,定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刘仪伟,可是老程把他也摘出去了那就有点令人玩味了。
毕竟刘仪伟所有的行动在军中都有记录,上一场战斗之中获得功勋超过了九转,杀了五十七个突厥人,再加上这一次提议八牛弩袭击,是一个有着奇谋,有着勇武的可造之材,这样的人程咬金帮他担责任,就是在拉拢人心了,这是大忌。
而且正是因为刘仪伟表现的可圈可点,所以程咬金才拉着他进行了一次豪赌。赌的就是李二不会杀了他。李二的心胸程咬金很清楚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咬着牙帮子也不会交出这种立下另类的功劳的将士去平息敌人的怒火,他宁可将整个国库全都投进去,然后和突厥人大战一场也不会做出寒了将士的心的事情。
但是惩罚一定会有的,这一点是绝对的,破坏了一次和谈,绝对会被贬官远窜,甚至遭受军法处置。可是只要人还在,那就没事。
所以程咬金才会把刘仪伟给供出来,加深这小子在李二心中的印象,当然也给了刘仪伟一个好印象,只不过这种智慧在他的粗犷的面貌之下做出来就显得格外的独特。
“小子,你知道吗?这一次陛下点名要见你,你有的受了,不过记住了这件事情是你和我做的,那些士兵可经不起折腾的,记住了没?”程咬金带着刘仪伟一起朝着渭水边上而来,在路上叮嘱刘仪伟道。
“知道,程将军!”刘仪伟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样?只能应是呗,被老妖精欺负了没地儿伸冤去,自己现在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
“小子,别有怨气,你和我脑袋稍微大一点,承受得住陛下的龙威,那些士兵他们不成啊,我们可能是被打板子,因为我也算得上是有那么两分功劳,你小子的表现也算得上是军中后继之人,扛得住。那些士兵扛不起啊,他们一扛就要掉脑袋,立了功劳还要掉脑袋这样的事情咱做不来!”程咬金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刘仪伟心中的怨气全都直接消散了。有的只是一种对自己小心思的愧疚。
“行了,这件事情是俺老程没有考虑周详,当时要是在陛下身边说一句,那么就好办多了,谁知道房玄龄和唐俭那两个家伙那么能说,三两下就给敲定了,这样吧,我把我家大小子调到你的麾下,以后你就揍他出气!”老程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刘仪伟心中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气愤全都直接消散了。
“程将军,我也不是那种人,当时是一个好机会,谁也不会放弃,当兵不就是为了功勋,为了混出一个样子来吗?这种机会要是不抓住,那还当什么兵?投敌的叛军?只是没有想到会因此获罪!”刘仪伟也放开了,没有的什么大不了的,李二只要不杀自己,那么就没有什么为难的了,小命保住才是第一位的,至于以后会是怎样,那等到以后再说。
“没错,老子当兵就是要这样,用小命博一个封妻荫子,只有这样才不不枉在人间走一遭,男儿有泪,但是只能往心里咽下去,今天俺老程没有做到,因为那一帮兄弟……也因为你这小子!”老程说着这话,就打马往前去了。留给了刘仪伟一个高大的背影,虽然这个男人刚才才流过眼泪,但是刘仪伟却觉得这家伙是一个不错的靠山。
这段时间李唐权利更迭,无数的原本的高官此时全家抄斩,无数的皇亲国戚在这段时间被斩尽杀绝,李二的屠刀高高举起,杀了一个血流成河,在长安城外的乱葬岗现在还有无数的乌鸦停驻不愿离去。
但是那是在面对政敌的时候,是在面对那些曾经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那些人,那个时候的李二是冷酷无情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心如铁石的帝王。
现在面对自己的麾下的将士,面对这一群有功之人,但是却不能奖赏,反而要军法处置的时候,他的心却在滴血。在这一刻恨不得以身代之,所以刘仪伟见到李二的时候,这位千古一帝,双眸通红,看着突厥那边重新拟定的要求,正在强行忍耐着自己的愤怒。
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李二在想些什么,只见到他身穿五龙帝袍,头顶上没有带山河冠,只是用一个紫荆冠将头发梳了起来,然后简单的别了一根檀木簪子。此时双拳紧握,一根根的血管在拳头表面上不断地暴涨起来,像是一根根的老树的树根。
此时李二心中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或许是愤怒,因为程咬金的那个擅自行动将原本达成的协议彻底的付诸东流,使得突厥人撕毁了之前达成的决议,从而大唐付出了更加沉重的代价。
但是也有一种兴奋,那是因为那一次擅自行动取得的成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只是一箭,就射杀了突厥人现在最高领袖颉利,这样的战果让李二想从内心之中彻底的对干这件事情的程咬金和刘仪伟喝彩。
想起当时的情景,李二不由心情好了一些,隔着渭水这一条滔滔大河,两方首领在这里达成了协议,就在此时一支羽箭直接从远处飞来。
这是一只像是长枪一样的攻城凿一般的羽箭,带着呼啸的风神,但是箭矢的速度比起声音还要快,就在刹那之间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流光一样直接从远处的一个山丘直接一下子越过了滔滔的河水,一瞬间将对面的颉利射下马来。
当时突厥的那群人就慌了,这些大人物全都无比的珍惜自己的性命,在这一刹那他们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瞬间马鞭就抽到身下的战马身上,顿时撒开了四蹄就朝着四面直接狂奔而去。
就连被射杀的颉利都没有人去管了,这一点让在河对岸的大唐群臣都感觉到了一种庆幸,在刹那之间这些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大唐名臣全都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突厥并非是铁板一块,颉利中箭居然没有人下马查看,而是直接打马逃逸,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在心中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臣服于颉利的统治,而是因为突厥现在实力最强,他们不得不跟随,再加上入侵大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的有利,所以才拉起了自家兵马跟随而来。
现在颉利死不死他们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命,刚才那一箭射中了颉利,他们全都感到后怕,尤其是骑着马一直在颉利身边的突利,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但是突厥之中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斗争最为激烈。
现在最巴不得颉利被射死的就是突利了,他怎么可能去看看颉利究竟还能不能活,甚至要不是害怕下一支羽箭会接着射过来,他都想要策马从颉利身上踏过去。
果不其然,在他们这些人四散开来之后的一瞬间,另一只长枪一样的羽箭从远处直接一下子射了过来,这一次直接将颉利的战马射死当场。而离开已经闪到一边的突利却是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因为颉利的战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当时他所站立的地方。
要是当时没有直接离开,那么现在自己也应该和颉利一样躺在地上了。想到这里突利面色变得苍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同时他的脑门上也是冷汗哗啦啦的就冒出来了。
“这是李唐的阴谋,他们想借着和谈的名义射杀我们这些人,这样我们的战士就没有了首领!”在这个时候突利忽然这样想到。
于是在回到营地之后,他极力主张对李唐再次进攻,这一次他希望这些部落头人支持自己,让自己,就像当时他们支持自己的哥哥颉利一样。
可是突利并不是颉利,他掌控下的突厥确实强大,可是当初达成南下的决定的时候,是颉利和突利一起主张的,他们这些人联合起来不是两人的对手才这样同意,可是现在颉利死了,那么颉利砸草原上的土地,牛羊,人口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都是大笔的财富。
而攻打李唐虽然也有利益,可是却比起直接在草原上抢劫颉利来的小了一些,因为李唐现在也是屯兵数十万,而且有着坚固的城墙,这样的战斗对于擅长骑射的突厥人来说有些困难了。
所以在突厥人的阵营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以薛延陀为首,加上回鹘也形成了一股和突利不相上下的势力。
这些人认为现在已经是难以在扩大对李唐的战果,他们应该见好就收,在借着颉利被射杀的事情,多向李唐要一些草原上稀少的那些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再打下去,还不如会草原上却把颉利的地盘和人口瓜分了,这样不仅仅有李唐的好处,还有颉利的好处。
所以这一群人坚决不肯支持突利,当时场面火爆,差点就打起来了,但是在后来突利见到事不可为,而且也担心这些家伙回到草原上之后不仅仅瓜分了颉利的地盘,连自己的底盘都惦记上,顿时也同意了这个结果。
于是因为颉利的死亡,造成了突厥将已经达成的协议撕毁,并且追加了很多的赔偿,原本因为程咬金一场大战阵斩八千从而使得大唐国库还能留下一点东西,但是因为这一箭,就把所有的努力全都葬送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出发点是站在大唐的立场上的,好心办坏事让李二不知道该怎么处罚这个家伙,甚至好多次都想着要他赔偿这两次和谈之间的差价。
一想到这一次追加上来的这些东西,李二心都在滴血:银钱五十万贯,丝娟十万匹,牛羊更是无数,这些东西大唐要是真的给了,那么一两年之内恐怕全国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但是却又不能不给,因为对方二十万人就堆在河对岸呢,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长安城所谓的藏兵十万,其实就只有那么三万不到的人马,这一点人是守不住长安城的。要是在自己登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就将国家都城陷落。从此以后他李世民就将是所有的帝王之中的笑柄。
这让一直想做千古一帝的李二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不仅仅是个人原因,迁都之后自己也可以做皇帝,就是名声差点,可是长安城现在也有数十万百姓,这些人该怎么办?留下来让突厥人屠杀?
李二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在那一张突厥人送过来的追加的赔偿书上面盖上了自己的大印。当他的手握着那一方玉玺,此时能够舞动数十斤重的武器的手臂,却握不住那只有不足一斤重的玉玺。(这一方玉玺并非传国玉玺,而是李唐自己刻制的玉玺,立国没有玉玺可不行。)
他的手颤抖的厉害,这是内心在无比的挣扎,最后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脸上神色重新变得波澜不兴,然后直接将玉玺盖上了那一张用羊皮硝制的羊皮纸上面
“来人,看看卢国公程知节回来了没有!”李二声音已经变得稳定起来,刚才犹豫不决,但是在做了决定之后,就绝对不会再反悔懊恼,只是李二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既然答应了赔偿,那么就算是掏空国库,掏空内府也会将这些东西凑齐。
“起奏陛下,卢国公程将军已经回来了,此时就在大帐外面跪着呢,同行的还有宣节校尉刘仪伟。”一个虽然尖细,但是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答道。
“让他们两个滚进来!”李二声沉如水。此时罪魁祸首出现了,他定当要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君王的怒火。程知节跟随自己多年,居然还会被一个小小的校尉蛊惑,实在是该打,那个小子更是如此,投机取巧,看似做得很对,可是实际上做出来的事情对于大局一点用都没有。
“老臣叩见陛下!”犯了错的程咬金很自觉,进了大帐之后直接一下子推金山倒玉柱的就跪了下来,身上的铠甲在跪下去的瞬间就直接哗啦啦的一下砸在了地面上。
“末将刘仪伟,叩见陛下!”刘仪伟也跟着老程直接跪了下来,只是他身上的铠甲下半身只是皮甲,没有金属的甲叶,发不出程咬金那么大的声音。
“你们两个,你说朕要怎样处罚你们?你俩可知道你们射出两支八牛弩,将大唐百万国帑直接射没了,可真是厉害至极,就算是黄金铸造的八牛弩也用不了这么多钱财!”李二心痛自己的钱,但是没有说他们两个做错,这一点在程咬金听来就是天音一般,这说明他们两个做的事情李二是认为可以的,只是时机不对。
“老程认罚,要杀要剐,情陛下圣裁。”程咬金光棍的认了错,但是刘仪伟却不这样认为了。
“陛下,末将认为末将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错误,这一点请陛下明鉴。”刘仪伟死不认错的态度让李二双眉直接倒竖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到了现在都不认错,难道低一下头就那么难。
“你还没错?”李二怒了,直接一把将桌子上刚刚盖上玉玺的羊皮纸直接一下子扔到了刘仪伟的脑门上:“你自己瞧瞧,你们射死了颉利这一点没有丝毫的错误,甚至朕都为之振奋。可是时机不对,就是错误,没有丝毫的清理可言。”
“陛下,当时可曾签下彼此停战的协议?我等军队没有收到停战的命令。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方为天职,既然没有叫停,那么继续攻击有何错误?”刘仪伟回答道,他当然知道时间错了就是错误,但是他也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可是一想想那些和自己一起大战突厥人的士兵在得知功劳没有了的时候那种心如死灰的模样,他就觉得应该要争上一争。
“你的意思是或没有收到停战的命令,就不算是错误,错的是你的上司程咬金,他没有下令?”李二质问道。
“陛下此言差矣,程将军也没有错,他是陛下的臣子,他得到的命令是整顿左武卫,骚扰突厥军队,这一点程将军做得很好,阵斩八千可谓是一场大胜。错的是陛下……既然已经有了和谈的准备,为何军队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刘仪伟身材在这两个月之中长高了不少,当一个从小被饥饿压迫身形矮小的半大小子,吃饱饭之后,就像是禾苗秧子一样,看得见的往上窜。
“你是说这一切,是朕的错误?”李二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家伙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陛下圣明!”刘仪伟此时后心都在冒汗,他希望历史上记载的李二是名副其实的,这家伙喜欢有人挑他的刺儿,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抖m。
魏征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原本这家伙最开始是李密的手下,在李密输了之后投降大唐,在李神通麾下任职,并且在这段时间之内劝降了李绩。然而在李神通被窦建德打败了之后,他由投降了窦建德,在等到窦建德驰援洛阳王世充的时候被李二打败,这家伙准备投降李二的时候,却被李建成招了过去做太子洗马,也就是一个给李建成洗马的官儿(恶搞,勿较真)。
并且在李建成手底下做事情的时候,多次策划准备让李建成干掉李二,甚至都有一次付诸于实践,毒杀李二。可是没有成功,之后就是李二赢了这一次的夺嫡之争,这家伙有转投到李二麾下,并且专门成了李二鞭挞自己的鞭子。
所以说历史其实可以解读成各种各样的见解,魏征人镜之名流传千古,可是谁知道这家伙其实就是李二用来满足自己抖m属性的一个人形鞭子。
“你这家伙还强词夺理,当时朕和颉利隔河和谈,你们所在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居然还敢妄自采取行动,此时居然安敢如此欺君?你真的当朕不敢杀你?”李二直接一下子将桌子上的砚台也扔了过来,砸在刘仪伟的头盔上,哐的一声响彻整座大帐。
“陛下,确实是如此啊,军队是陛下的军队,除了陛下下令停止攻击之外,大将军怎可逾越!所以末将认为那些射杀了颉利的士兵,当有奖赏!陛下圣裁!”刘仪伟这个时候才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顿时让李二明白了他的心思,这家伙居然变着花样的拍马屁,这种感觉让他之前感到愤怒,之后却感觉非常的得意,自己的军队只有自己才能命令,而且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两句话让他很舒服,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军队。
“你想给那些士兵争取军功?这样的事情是你可以做的?”李二凝视着刘仪伟,一双眼睛恍如深潭,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陛下,末将并非是在向陛下邀功,而是那些功劳切切实实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刘仪伟看着李二这样回答道。
“好胆色,但是你以为朕是那种赏罚不明的昏君?那些士兵的功劳谁也无法贪渎,这是大唐的根,他们杀死了颉利,这样的功劳朕记在功劳簿上了,不会少了他们的,但是你现在这般顶撞于朕,那么那两只八牛弩射出来的损失,朕就要你来出!”李二当然记得这些将士的功劳,每一次的战功都是他么用命拼来的,大唐不仅仅是他李世民打下来的,还有无数的大唐将士的功劳在里面。
“陛下圣明,末将甘愿受罚!”此时刘仪伟骑虎难下,当时他想的是,自己争取来功劳之后,那么绝对少不了自己的那一份,结果哪里想到李二用一个圣前失态的罪名来处罚自己。
这个罪名可小可大,李二和贞观群臣宴饮时常都会出现一群武将仪态大失,甚至直接在宴会上打起来的情况。这些事情李二可以一笑了之,但是有的时候要是他真的想要处罚你,那么就足以是欺君大嘴。
“论功行赏你不会少,但是你的罪过也是需要你来承担,现在朕提升你为从六品下振威校尉。怎么样对得起你杀死颉利的功劳了吧?从从八品下到从六品下,算得上是连升四级了,但是因为你的这一次行动,导致我朝被突厥勒索了足足百万贯钱财的物资,你要从突厥人身上给我找回来!你可记住了!”李二这一句话就直接将刘仪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定了下来。
既然要从突厥人身上找回来那一百万贯,那么就需要怎么办?刘仪伟首先想到的是做生意,但是按照李二现在这个状态,要是自己告诉他需要做生意从突厥人身上赚钱,他一定会宰了自己的。
所以刘仪伟觉得李二的想法,应该不仅仅是自己从突厥人身上拿回来钱财,那么该做什么?顿时他心里有了底了,这样的话,自己还需要什么此时不问着李二要,更待何时。
“陛下,末将愿意接受惩罚,但是末将需要陛下将末将麾下应有的军队配置完毕,而且准许末将权宜行事。”刘仪伟这个时候关于官衔的认知贫乏就表露无疑了,这个振威校尉是一个武散官,没有直接统辖军队的权力,只有在战争时期出战的时候方才可以临时统领一支军队作战。而班师回营之后需要将军权交出来的,这一点不管是最低级别的陪戎校尉还是到上面的大将军都是一样,只是校尉将军权交给大将军,大将军把军权虎符交给李二而已。
“你小子还想带兵?难道你准备去突厥抢钱不成?若是如此,朕就准许你带五百人马,看看你怎么从突厥给朕抢回来这一百万贯!”李二听到刘仪伟的要求顿时就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其实就只是他给这小子的一次教训,只要让他去磨练一下那种投机取巧的性子,以后这个家伙可堪大用。谁知道却激起了这小子的好胜之心,看样子真的准备去突厥抢劫。
“陛下圣明,末将正准备去突厥当一个马贼,看看那群在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面对我大唐天军的时候,是不是真的那么强大!”刘仪伟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么朕就准了,只是到时候损兵折将之后你无法完成这项任务,那么就别怪朕要砍了你的脑袋!”李二看着刘仪伟这样说道。
“程爱卿,这小子要的军队,就从左武卫抽调。你们下去吧!”李二说完这一句话,就让程咬金和刘仪伟退下了。
“臣遵旨!”程咬金躬身退下,拉着刘仪伟就离开了李二的大帐,到了外面之后他决定好好地教训一番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真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只是你真的能够完成从突厥抢回百万贯,那么就真的是可堪大用了!”李二在两人离开之后这样说了一句,然后又吩咐道:“去查查这小子的底细,能够在朕面前这样据理力争,而且还胆大包天的家伙,绝对不是凡俗之辈。”
“奴婢遵旨!”在大帐的阴暗处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出,然后有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而此时在另一边,程咬金正在殴打着刘仪伟:“你这个混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呢?一百万贯啊,不是一百文,就算是全都算成银饼子,也可以把你们五百人给压趴了,你们居然想去突厥抢回来!”
“程伯伯,此话差异,我们去突厥不仅仅是抢回来银子啊,银饼子多沉啊。”这段时间的行军打仗,刘仪伟和程咬金熟悉了起来,这个初唐名将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说起来就像是后世的东北的老铁一样,很好的一个人,只要对胃口,那么什么都好办。
“你小子就你一根独苗,刘家还要靠开枝散叶,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你这一去突厥,什么时候能够抢回来那一百万贯?而且还不说那些了,就你这样的,去突厥能打仗吗?那里冬天天寒地冻的,比起关中冷多了,你别去打仗没打成,还把自己的将士给冻死了。”程咬金对于刘仪伟这个皮猴子也算是真的爱护有加了。
从最初在玄武门的时候搭上话,觉得这小子打起仗来有拼劲,而且也不是什么小气巴拉的人,值得一交,到现在真的将他当做自家子侄来对待,每每带在身边提点。
可是他欣赏这个小牛犊子的胆大心细,就像带着人抄了突厥人的后路,又像是这一次用八牛弩射杀颉利,这些都是他欣赏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他这么的胆大包天,居然想着要去突厥当马贼。
这简直就不是用命换取功名了,而是用命去作死,还是死得不明不白的那种,自己麾下的将士怎么可以让他这么拉出去糟蹋了,所以才会这样胖揍刘仪伟。
程咬金胖揍刘仪伟,这让刘仪伟感到一阵的温暖,因为这是这位初唐名将对自己的关怀,虽然形式粗暴了一点,但是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爱护。
之前虽然长孙皇后也曾表现过对自己的关怀之情,但是刘仪伟并不觉得这是长孙真心实意的关心于他。在皇室里面的人做出来的事情怎么也逃不脱拉拢的色彩。
所以在吃了长孙一碗面条,就帮她到内苑杀了那么多的太监,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对于李二和长孙,刘仪伟觉得就是两只吃肉的霸王龙,远远的参观膜拜就可以了,要是真的把关系搞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当成他们认为可以牺牲的筹码,然后牺牲掉了。
李二虽然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可以名传千古可见真个是雄才大略。但是却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不管是在教导儿女方面,还是在处理家务事方面,真的是一塌糊涂。
教导几个儿子,大儿子李承乾,喜好胡风,偷牛烤着吃,更有断袖分桃的爱好,和一个叫做称心的做出了苟且之事,最后被自己岳父侯君集蛊惑,更是要造反。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历史上的记载刘仪伟记不得了,反正最后没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其余的那些儿女,李泰说了杀子传弟的混账话,李佑杀了自己的老师权相佑,李愔在巴蜀之地搞得民不聊生,最后被赐死,贬为庶人。之后更不要说高宗李治这个偷自己老爸的女人,更把江山社稷断送的家伙了。
所以李二其实根本就不会教孩子,或者说长孙死了之后他就无心教导自己的孩子了,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病逝,之后李二的儿女就全都开始变坏了,不管是之前被称赞丰姿峻嶷,仁孝纯深的太子李承乾,还是一直被李二喜爱,并且饱读诗书的魏王李泰,这些都变的一下子权欲熏心,这是何道理?
所以刘仪伟觉得这似乎是李二的教育方法有问题,但是这些都是现在不敢说出来的,人微言轻,一句话出口就是祸从口出。正如现在自己在被程咬金暴揍不就是因为说了错话了吗。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程咬金也无法将局面改写了,李二下了圣旨了,虽然只是口谕,但是却也不容违背,说了给你五百人让你去突厥抢回百万贯的钱财,那么你就必须要去。
“小子,事情是你自己拦下来的,我能帮你的就只有给你找五百个彪悍一点的战士,再给你们配上马匹,至于铠甲和武器,这个是大唐军中制式装备,不能给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程咬金想了想,只有做到自己最大的帮助,这个小子将来要是不半路上折了,那么绝对是他们将门今后的顶梁柱。
程咬金看人的眼光很准,这一点不用说,当初在王世充手下卖命,本来两军交战的战场上,他们几个当大将的直接阵前投敌,觉得王世充打不过李二,结果他们的选择一点错都没有。
后来他的眼光一直被证明,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做的事情都能够保住老程家的基业稳稳当当,贞观名臣也只有他获得最优越,就连长孙无忌在高宗时期虽然权倾朝野但是却也奈何他不得。
能够做到这份上,对于刘仪伟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觉得李二的意思是战马都不会给他们,需要他们到突厥去抢的。
“除此之外,我还能给你的支持,就是把我家大小子带上吧。年纪和你像差不多,你们应该能够相处得来。”程咬金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将刘仪伟仍在原地,转身大步离去了。
看着这个老妖精的背影,刘仪伟不知怎么的,鼻子忽然有点酸酸的感觉。但是他还是直接忍住了,这一切显然都不是直接表露出来的,程咬金这次给他的支持可是天大的人情。
为何?因为程咬金把自己的大儿子程处默交给了刘仪伟,说明什么!作为长子,将来只要乖乖地不犯错,那么就能继承他父亲的卢国公的爵位,虽然会降一级但是却也是稳稳当当的。
可是这个时候却把程处默塞进了这一支很可能全军覆没在草原上的队伍,这就是说明他对于刘仪伟的绝对的信任,以及他维护刘仪伟的决心。自家儿子都送上去了,那么还会当成真的炮灰来使用这一支队伍?
只不过这个粗犷的男人不擅表达自己的关切之心,就只有一顿老拳。
回到大营,程咬金就去他的军帐之中了,左武卫现在驻扎在李二的大帐的周围,护卫者他的安全,现在突厥和大唐虽然已经和谈达成了协议,但是保不齐又会出现岔子,在之前不是已经有一次了吗。所以这一次两方的帅帐都已经是高度警戒,李二和突利这两个双方的领导将会在三天之后正是签订和平协议。
而就在程咬金回去后不久,一个粗壮的少年郎找到了刘仪伟,这个少年熊头虎脑,膀大腰圆,一双眼睛睁得溜圆,进了刘仪伟的帐篷就直接嚷嚷出声了:“伟哥,真有你的,够哥们儿,上战场知道带着兄弟。”说着就一巴掌拍在了刘仪伟的肩膀上。
然后也不客气,直接端起了刘仪伟在小几上面的那一碗凉开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娘的,没味道,军中怎么就没有酒呢?”
这家伙就是程咬金的儿子程处默了,遗传了老子的基因,长得虎背熊腰的,活脱脱的一个猛张飞的架势,而且性子直爽,就服比他强的人。当初刘仪伟来到军中的时候,在长安城外面的左武卫驻地之中见到这家伙,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一场架打下来就成了好哥们儿。
或许是程咬金的基因太过强势,这家伙没有丝毫的母亲裴氏的一点温婉的模样,对于读书识字是一碰就脑仁生疼,但是舞枪弄棒却是非常的在行。现在穿着一身的铠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处默,你真的就这么想上战场?之前袭击突厥的时候还不过瘾?”刘仪伟也不在乎他喝自己的水,这段时间军中也就只有这个家伙和自己学会了必须喝烧开的水的习惯,其余的那些大头兵全都不愿意。
“你以为呢?长安城现在是一帮软蛋的天下,尉迟大傻去了右威卫,其余的那些都是一些娘炮,没劲得慌。还是战场上好啊,厮杀起来让人热血沸腾,那些突厥人临死前的惨嚎让我浑身舒爽。”程处默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好战之徒,他不会诗文,也写不来锦绣文章,就只有在军队里面厮混。
“可是你知道我这次去突厥是干什么的吗?”刘仪伟觉得有必要和这个家伙说明情况,或许程咬金和他说的时候,他就只听到一句去突厥打仗了。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去突厥打仗吗?别的咱不会,但是说去打仗,没问题,指挥的事情伟哥你来做,我只要负责去拼杀就好了!”果然程处默没有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我们去可就只有五百人,没有别的人手供咱们调配的,而且还没有丝毫的补给,装备也没有,赤手空拳的去。你明白了吗?”刘仪伟这样说道。
“什么?装备都不给,补给也没有,这还打个卵啊!不行我问我爹要去!”说着程处默就要起身然后去找程咬金要东西。
可是这一切刘仪伟之前已经和程咬金商量好了,哪里还有多的东西可以给,于是他伸出手直接一把抓住了程处默的肩膀,在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力量一下子显露了出来。
程处默膀大腰圆,就像是一头小牛犊子一样,这一下子站起身,然后就朝着外面闯,力量十足,就算是前面挡着一堵墙也会被他直接撞穿。
而刘仪伟身材现在虽然说长了一些,但是却还是显得稍微有些矮小,不足一米六的身高,在程处默面前就矮了一个头,此时却一把按在了程处默的肩膀上,五指张开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上的铠甲的那一片肩铠。顿时直接就像是拽住了一头狂奔的犀牛一样。
脚下的鹿皮短靴在地面上摩擦着被带着走,程处默的力道狂猛,在这一刻直接托着刘仪伟就往外面闯。但是刘仪伟却在这一瞬间直接一下子一部迈出。
这一步迅疾无比,直接抢了程处默一个先手,然后双脚之中的朝前的左脚一下子像是落地生根一般,直接钉在了帐篷的地面上,在这一瞬间,刘仪伟抓住了契机,直接一下子反客为主。
他的双脚此时牢牢地抓在地面上,甚至脚下的坚实的土地被他直接踩出了两个浅浅的脚印,然后在这两个脚印之中直接借力,整个人一下子绷紧了,就像是一根打进地面的桩子一样,而且在这一瞬间,从腰腹用力,直接一下子将程处默扯住了。
“伟哥,你拉我做什么?”使劲的往前奔,程处默发现自己好像走不动了,顿时停了下来然后朝着刘仪伟问道。
“拉着你干嘛?你去找程伯伯要什么?有人,有马就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别的咱不能要了。这一次我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当马贼的。”刘仪伟见到终于把程处默给拉住了,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是你自己不要,我就不信我去要了,老爷子会不给。”程处默说道。
“你去要了,只会挨揍!”刘仪伟没好气的直接吼了程处默一嗓子。
“有可能。”想到自己老爹的性格,程处默觉得很有可能,但是他觉得不给装备,不给补给实在是太苛刻了,就算是上战场的炮灰营也会吃顿饱饭,还有发点装备的。
“算了,走,我们去看看,程伯伯给咱们准备的五百勇士。”刘仪伟也不和程处默多解释了,这家伙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打仗和抢劫之间的区别,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去突厥可能需要担心这家伙的安危了,要是杀得兴起,说不定那里突厥人多他就往哪里冲,那样多少条命都不够填进去的。
两人不再在装备补给上面纠缠了,他们就去找程咬金要人。去突厥的人,肯定是需要强大的战士,而且还是那种身经百战的战士是最好的人选。也就是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才是最佳人选。
因为只有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家伙,在面对只有五百人却要和整个突厥为敌的情况下活得很滋润,而且还要的是有过去突厥草原上征战经验的优先。
这一条是刘仪伟特别叮嘱程咬金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行人去突厥为的是什么?是抢劫,那么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那里有一个大的部族需要躲开,那里有一些小的部落可以抢劫,这些都需要熟悉突厥的人当向导。
所以现在程咬金正在帮刘仪伟他们准备带走的人手,五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在那一片草原上,五百人规模的劫匪可以说是空前的了。
这么说吧,在突厥,能够武装起来五百人的骑兵的部落,都是人口三千以上的大部落,因为只有这样的大部落才能够有五百以上的精壮男子。一个部落虽然看起来人手很多,但是其中老弱病残,妇孺也占据了一大半,而且不仅仅如此,还需要考虑战马的问题。
在草原上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能有足够的战马的,养战马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一匹马要经过层层的训练之后,才能够成为合格的战马。因为战马不仅仅需要骑乘,还需要不畏惧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有必要的视乎还要和对方的坐骑打架。而不像是牧羊的那种马一样,随便找匹马骑上去就行。
所以他们只要去草原上小心一点行事还是很有可能抢劫成功的,只是需要注意避开突厥的大部队就好,而且现在突厥的大军还在长安,二十万大军回转比起五百人要慢得多了,更何况这支大军还要带着大唐的无数的赔偿金,这更加会拖慢他们的速度。
所以这段时间是宝贵的,程咬金才会在这个时候就开始了选拔,给刘仪伟和自己儿子寻找一起去突厥的战友。这些人容不得丝毫的马虎,他们需要骑湛,还要令行禁止。
从帐篷出来,两人沿着帐篷之间的小小的道路一路朝着校场的方向而去,还未到达校场就听到了里面程咬金的大吼声。
此时整个战场上面站着黑压压的士兵,这是程咬金敲响了集结的鼓点之后迅速集合在一起的左武卫士兵。这些人围着校场站成了一个个方阵,虽然不是很整齐,但是也已经实属难得了。
这些士兵是营地之中换防下来休息的士兵,此时他们虽然休息,但是聚兵鼓已敲响,他们还是直接来到了校场上,看着站在点将台上的大将军,顿时所有人全都集结站好。
此时程咬金正站在校场中间的点将台上,虽然只是一个临时的营地,但是该有的都有,在渭河边上这一个临时营地,因为此时两军对垒也已经全然建设的和大军常驻的军营一般无二。
皇家无小事,说的就是这样的,皇帝在这里虽然只驻扎那么几天时间,但是该有的全都得有,而不是像只有大将军率领的军队,只要有一个土坡就可以当成点将台了。
这个营地之中的点将台使用青石垒成的,高约一丈二(两米六,唐时一丈十尺,一尺约合213厘米),此时老程就站在高台上:“现在老子进行点兵,下面的儿郎们都挺清楚了!”
“诺……”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全都高声的应喝,顿时声震渭河两岸,突厥人那一边都探出人马来隔着大河遥遥的砍过来。
当然被这个声音惊动的不仅仅是只有突厥人,离得更近的大唐的军队就更是一下子就好奇心来了,但是军人不能擅自离岗,所以他们也只有朝着这方张望的份儿。
到时李二带着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侯君集,段志玄,独孤彦云这几个人前来了,尉迟恭在河对岸的另一个地方驻扎,遥遥的和突厥人对峙,河这边就只有左武卫的人马,在袭击了突厥人一次之后,他们就在渭河的下游的地方过了河,然后才会有八牛弩射杀颉利的事情发生。
于是在刘仪伟和程处默听到聚兵鼓,并且赶来的时候,程咬金已经集结了一大群的士兵了,好几千人站在校场上,黑乎乎的一大片,当然这也是渭河边上的沙滩比较广阔的才能站得下这么多人。
当然程咬金站在点将台上,开始训话:“今日召集大家,滋味选拔五百勇士,现在听我号令!”一身明光铠穿在身上,身后大红披风,整个人像是一头雄壮的雄狮,虬髯须张,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下方的士兵。
“家有老父老母者,出列!”程咬金知道这一次去多有折损,所以挑选的条件并非勇武优先,而是了无牵挂的更加能够胜任。
“诺……”下方士兵顿时分成两片,前方一片是家中还有父母需要赡养的,后面的则是父母已经亡故的士兵。
“家中尚有老妻幼子者,出列!”下面的士兵在听到程咬金的命令之后,再一次站出来一大片,现在剩下的已经不足千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这些年的兵灾之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苦命人。
“现在出列了的全都解散,还剩下的,现在集合!”程咬金两三下就挑选出了适合这一次去突厥抢劫的人选,他们这些人都是无牵无挂。到了战场上拼杀为了就是自己谋一个好出身。
顿时下方的士兵全都散去了,就剩下最后的不到千人。而这个举动让河对岸的突厥人又是一番疑神疑鬼,因为他们已经在之前领教了李唐的人的狡猾,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承认这是属于计谋,被突然袭击杀死了大头领颉利,现在这些大唐军队又在聚集,又在分兵的,让他们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情,于是加强了自身戒备。
当李二走到校场上的时候,这里已经只剩下那一千来个光棍士兵,他们聚集在一起,都在猜测着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军令,不然不会这样像是敢死队一样的挑选无牵无挂的士兵,难道要去冲击突厥的大营?
想到这里,这些军中杀才全都兴奋了,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参军?拿自己的小命来拼?为的就是搏一个出身,可以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功勋而已。这些年生生死死见的多了,也已经习惯了什么时候就马革裹尸了的日子。
“知节,你这是在做什么?”李二穿了一身盔甲,此时见到从点将台上下来的程咬金问道。
“末将叩见陛下!”程咬金先给李二行礼,连带着整个校场上面跪了一地。
“你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难道想要挑选敢死队去冲营?”段志玄也是军伍之人,见到刚才挑选出来的这一千来人,顿时觉得这样的人一般在战场上的作用就是敢死队,冲上城头拿下头功的大多数都是这些人。
“不是,这是末将为刘仪伟那小子准备的,陛下你也知道在突厥那地方……”程咬金回答道。
“你这是给那个小狐狸准备的?现在就在准备了,真有那么迫不及待?”李二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让程咬金和刘仪伟居然这么大阵仗,而且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做准备了。
“陛下,此事宜早不宜迟啊。突厥的军队现在被我们拖在长安,正是他们进入草原的最佳时期,要是这些大军都回去了,我怕那小子无法再突厥立足。”程咬金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看看你怎么挑选这些人的,我也好奇你这像是敢死队一样挑选出来的人,怎么能够胜任朕交付给那小子的任务。”李二看样子是想多看看了。
“诺!”程咬金说着就直接来到了那一个千人队前面,此时刘仪伟和程处默都已经进入了队列之中。
“现在,去过草原上和突厥作过战的士兵出列。”左武卫驻扎在陇右,在这些年也算是和突厥有过一些战斗,这些士兵之中绝大多数都是打过突厥人的,但是在陇右地区被动的防守突厥入侵和主动进攻突厥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程咬金要找到去过突厥的大本营那一片大草原的士兵,这样的士兵才能够成为向导。
李二带着几个人,就在一边观看,看着程咬金找出了十几个去过草原的士兵,当先决定了他们的名额,然后对剩下的那些人说道:“现在我的选拔条件是勇武者优先。你们看着办!”
程咬金一句话,顿时下面的士兵全都反应过来了,顿时每一个找到了一个对手进行捉对比试起来,这样一下子就可以淘汰掉一半人,也就差不多满足人数了。
一个雄壮的士兵在这个时候寻找了一圈,发现周围所有人全都有了对手,自己居然落单了,于是他不得不将眼光瞄向了远处的那些没有战斗的人之中。
于是站在大将军身边的那几个一看就是大人物的,是绝对不可能的,刚才才拜见过,皇上就在那里呢。所以看都不敢多看,将目光一扫就过去了。
在另一边,是十几个士兵,那是刚才出列了的,这些人也不能作为对手,他们已经获得了资格了,在和他们打,人家也不愿意。
于是他看到了在那是几个老兵身边两个少年人一样的大头兵,他们身上穿的铠甲和自己身上是一样的,说明他们也就只是士兵,那么就好办了。
于是这个胳膊足有海碗粗的士兵就朝着那两个少年人而来,这两个家伙应该是来看热闹的,一个个看起来脸上都稚气未脱,但是自己这些人为了去执行任务捉对厮杀,两个小孩儿来看热闹,让他心里也有点不爽。
所以他完全不在乎对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直接到了两人面前:“两个小家伙,你们一起上吧!”这个士兵说出来这一句话觉得非常的豪气,瞧瞧,就这么直接,就这么霸气,你们一起上吧。
“你是在和我们说话?”刘仪伟问道。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回来这里找他们两个挑战。他已经和程处默站到了那些老兵身边了啊。
“没错,你们两个过来看热闹的小家伙,你们一起上吧。”这个身材像一头熊多过于像一个人的黑乎乎的士兵再一次说道。
“既然你向我挑战了,那么我就和你玩玩。”刘仪伟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原本准备等人选已经挑选出来了之后在自己出面给这些家伙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自己就只是站在一边,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而且这个家伙长得凶神恶煞的,身材粗壮,显然就是一个树立威信的好靶子。送上门来的好东西当然要收下了。
所以他直接拉住了已经准备往前冲的程处默。这家伙脑袋里都是肌肉了,一听到有架打,顿时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刘仪伟眼疾手快,说不定他就已经冲上去了。
“这个让给我,这是我立威的时候,你抢什么风头?”刘仪伟一句话将程处默打发了,这家伙在军队里也是一个名人了,主将程咬金的儿子,怎么这个黑家伙不认识他?
当然那十几个老兵都认识程处默,此时一个个都累着牙根笑了起来,这个黑家伙应该是新近加入左武卫的,所以还不知道这个高大的少年是程咬金将军的儿子。但是他们也不会提醒,程处默一脸青涩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威慑力,就连他的虎背熊腰都因为那张脸蛋显得没有了应有的强大。
但是见到刘仪伟将程处默拉住了,这些人倒是有几分惊讶了,因为他们可不认识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士兵。当然这也不能怨他们,刘仪伟来到左武卫之中到现在虽然已经有接近三个月了,但是却在长安城外面的那个小军营之中呆了两个多月,之后赶路又有十来天才到真正的左武卫的军营。
这样算下来,他来到左武卫真正大营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么几天而已,而且在这几天之中程咬金也没有给他安排别的职务,就是给他自己当亲兵,所以除了能够接触到程咬金的那些军中将领以及在程咬金大帐周围的那几个帐篷的士兵,别的士兵还真的不认识刘仪伟。
“这位大哥,请了!”刘仪伟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做了一个揖。
“居然是一个读书人,你下去吧!我不打读书人,真是的……”这个黑熊士兵见到刘仪伟这样抱拳施礼,顿时一下子没有了兴趣,读书人不经打。
“怎么,看不起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哥,真的以为你是大哥了?”刘仪伟也是混不吝脾气,之前李二欺负他,他都要自己阿q一下,取了个表字公正,这个黑熊居然敢看不起自己。
“打伤了你我可不负责。”黑熊见到刘仪伟这样说,顿时顺着他的话说道,读书人死要面子,真的以为打在身上不痛是不?
“来……让我看看,你怎么把我打伤的。”刘仪伟说着就大步向前,来到了这个黑熊士兵的身前。此时两人站的近了,周围的人才看出来这个黑熊比起刘仪伟要高出两个头,刘仪伟现在不到一米六的身高,那个黑熊至少接近两米。
“既然你执意要一个人来,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黑熊见到这个‘读书人’这样不识好歹,于是也就不再客气,顿时一个沙包大小的拳头就这样直接被他举起,然后朝着刘仪伟直接锤了下去。
“来得好……”刘仪伟不闪不避,也是捏起拳头,由下至上直接迎了上去他的拳头还没有对方一半大,在这一刻却是毫不畏惧的就抵挡了上去,顿时两人的拳头直接在刘仪伟的头顶,黑熊士兵的胸口撞到了一起。
“砰……”一声闷响,两人的拳头撞击的声音传了出来,但是预料之中被一拳打倒的小个子刘仪伟出人意料的站得稳稳当当,而对面的黑熊也是一样站得稳如泰山。
两人的力量竟然旗鼓相当,在这一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只瘦弱的臂膀,直接将一截粗壮的胳膊顶在头顶上。画面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一样,两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撞击在一起。
“好家伙……那个黑熊力气不小!”程处默这个时候在旁边叫唤出声。
没有人比起程处默更加清楚刘仪伟的力气有多大,这是一个怪胎,天生神力应该就是说的这样的人。在这一刻程处默见到了两人两只胳膊抵在一起角力的情景,才发现自己要是上去可能还不是这个黑熊的对手。
当然在这一瞬间,刘仪伟也发觉了对方的力量强大,一股沛然大力从头顶上压迫下来,就像是盯着一个百斤重的石头一样,要不是在之前夜袭突厥的时候杀了五十七个突厥人,身体的力量再一次得到提升,或许还会稍逊一筹。
但是这个时候他确实怡然不惧,因为对方力量强大,更让刘仪伟心中热血燃烧起来,和一个强大的人战斗是非常让人感到兴奋的事情,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就直接一下子朝着对方胸口撞了上去。
顶在头顶上的那一只手纹丝不动,但是身体却在这一瞬间就直接朝着而对方怀里撞了上去,这需要非常强大的控制力,因为对方的拳头还在自己的头顶上往下压下来。
要是一个气力不足,或者出现晃动,那么就很可能被直接压迫下来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先机,但是刘仪伟完美的将这个问题解决了,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猿猴一样,瞬间窜了出去,而头顶上的右手在这个时候也是一下子撤了回来。
顿时黑熊的拳头直接一下子砸落下来,可是却失去了目标,而刘仪伟已经一下子从他的前面窜进了怀中。顿时一股截然大力直接冲击到了他的身躯之上。
刘仪伟用肩膀直接一下撞到了对方的胸口,这一下力量强悍,直接将对方撞得一下子就倒了下去。但是黑熊在这一刻左腿猛地往后一退,顿时蹬住了后面的的地面,然后双腿呈一个弓步,直接稳住身形,而双手就往胸口熊抱而来。
这一下子带着呼呼的风声,要是给抱住了,那么就是一下子来一个强大无比的熊抱,直接将对方箍实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双臂绞杀对方。
但是刘仪伟的身形灵活无比,在一瞬间就直接做出了最适合的反应,只见他一矮身然后左腿横跨而出,直接一下子别住了黑熊士兵的右腿,然后一个横踹的力量,将他的下盘力量一瞬间晃偏了。
这一下子可谓是电光石火,黑熊士兵的双臂一下子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再加上刘仪伟一下子将他的重心晃偏了,顿时再也无法稳住身形,推金山倒玉柱的就倒了下去。
而刘仪伟也在这一个时候直接一个后翻滚朝着后方退了回去,可是黑熊士兵也是了得,他的身体在倒下的瞬间,却是伸出了蒲扇大小的手掌,直接一下子朝着刘仪伟抓了过去。
顿时他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刘仪伟的铠甲的战群,这是保护下身的皮甲,在这一瞬间就被对方拉住了,然后他朝着后面倒下去的时候,手臂用力,胳膊上鼓起了一个个的肌肉疙瘩,直接把刘仪伟抡了起来。
“哇……精彩,伟哥,他抓住了你的裙子!拿脚踹他。”程处默在边上看着不断的大喊大叫。
而程咬金也听到了程处默的叫喊声,将目光转了过来,顿时见到刘仪伟和一个黑熊一样雄壮的士兵在打斗,显然此时对方已经落入下风,但是却抓住了机会抓住了刘仪伟的战群。
“撒手……”刘仪伟一身低喝,顿时双腿像是两条大蟒一样直接在一瞬间绞住了对方的胳膊,然后在黑熊将他抡起来落地的瞬间一下子身体翻滚,卸去了那一股冲击力。
但是这一下子却让那个黑熊的胳膊受了罪,在刘仪伟身体翻滚的时候双腿依旧紧紧地绞着他的胳膊,顿时就是一个扭转,将他的胳膊差点就给扭脱臼了。
这一下虽然让黑熊痛不欲生,但是却也激起了他的凶性,顿时他直接一下子双腿伸起来,然后在身体上空直接甩过,整个人一下子从仰面朝天变成了趴下的姿势,而这样他的胳膊又一次转了回来。
也不松手,就这样直接一下子翻滚就来到了刘仪伟身边,顿时就直接朝着他压了下去。
此时刘仪伟双手像是白蛇吐信一样直接一下子就朝着黑熊士兵的脑袋袭来,顿时一下子箍住了对方的脖子:“你已经输了……”因为只要他轻微一用力,就能直接把对方的脖子给拧掉。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都是极其短暂,就只有那么半分钟之内,两人之间的战斗结束的时候,大多数的士兵还在彼此的对掐着,尚未分出胜负。
“我输了,是不是就是去资格了。”黑熊士兵情绪有点低落,好像他真的很想得到这一次机会,低垂着脑袋这样说道,声音瓮声瓮气的,显得很是粗犷。
“谁说的?像你这样的猛士是我们最需要的,在这一次的任务之中,需要个人武力的强大,要不是因为不熟悉地形,我们巴不得都是你这样的勇士呢。”刘仪伟怎么会放走这样的一个强大的助臂。这家伙上了战场就是一个冲锋箭头啊,只要带着一队骑兵,那么就能够百骑破千,甚至击万。
“这就好,这就好!”黑熊士兵憨厚的连连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谁?”刘仪伟还没有接话,程咬金这个时候就已经出声询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李二等人都已经转到了这边。
“启禀陛下,大将军,小的名叫做熊罴,家里没人了。”黑熊士兵的名字恰如其人。
“家中已经没人了,那么为什么还要上战场?”李二这个时候出口问道,他早就想问了为什么要让这些没有家属亲眷的士兵跟着刘仪伟一起去突厥,不应该是家中有兄弟可以照顾家小的士兵才去的吗。但是这是程咬金在点兵,他也不好多说,这个时候也就问一问。
“启禀陛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年天下没有太平,到处都在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小命,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种地了,所以最后就只好当兵了,好在现在仗快打完了,天下太平百姓可以过上几天太平日子了。”熊罴这人虽然长得粗犷,但是却说出了一番具备几分道理的话来。
听着熊罴这一番话,顿时让程咬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志向的青年,顿时心生好感。
“果不如此,战乱之中人命贱如草,热血男儿当从军,结束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长孙无忌也是连连称赞。
“当时俺们也没有多想,饿得受不了了,当时想去落草,当个绿林好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是刚刚到了瓦岗,就遇到了陛下征讨瓦岗找,结果就成了俘虏,之后因为肚子要吃饱,所以就加入了大唐的军队,一直到现在。”熊罴倒是实话实说,显得很是朴实,可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像之前那么大义凛然了。
“刚才那一番话不是你的想法吧?后面这一段才是。”李二这个时候说道。
“陛下圣明,之前那一番话,是俺们听人说的,说是新来的一个什么校尉说的,说进俺们心坎里去了。”熊罴这样回答道,他也不会说谎。
“你倒是老实,有这种见地的也不是一般人,胸中只有几分忧国忧民的情怀。”李二说道。“知节啊,你这饭大张旗鼓的点兵,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了,这样可不是好事。”
李二也不再之前的话题上纠结,而是转身问程咬金来,这一番动作,定然被突厥人看在眼中了,要是他们认为其中有什么别的意思的话,对于即将签订的和议横生波折恐怕不是好事。
“陛下,这个末将是做给突厥人看的,让他们看看我大唐军威,这样震慑他们让他们觉得和大唐死拼下去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颉利死了,草原上即将面临权力更迭,这个时候和大唐硬耗下去,对他们的利益损害很大。这些草原上的狼崽子可不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程咬金回答道。
“真是如此?”李二狐疑的看着程咬金,他怎么会不知道程咬金的小心思,这是在想自己鸣冤诉屈呢,但是这个时候李二可是不会明白他的意思,就像程咬金发现刘仪伟这个家伙很有价值一样,李二也看出来了刘仪伟身上的潜力,这是一块璞玉,但是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锋芒。
这种和周围的人与事格格不入的锋芒,或许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李二却看得很清楚,哪怕熊罴这样的粗鄙之人都在李二面前说话小心翼翼,刘仪伟这个小小的毛孩子心思玲珑却几次三番的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就是有一种超出他人的优越感,也不知道他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所以对这样的人进行一番打磨,才会成为李二心中觉得适合大唐的人才,这样的人才是李二最喜欢用的。虽然李二是一个知人善任,而且胸怀也在所有的帝王之中都是非常开明的君主,可是作为一个帝王,自然有着一种强烈的掌控**。
刘仪伟几次三番在他面前展露出小聪明的手段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也引起了李二的不爽,知道他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但是却不怎么喜欢他那种做事风格。
这样的风格的人自然还有,比如说位列天策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就是喜欢玩弄小聪明的家伙,现在这家伙也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文散官,而其余的那些人除了几个实在是迂腐到认为有着满肚子的诗书就能够填饱肚子的家伙,大多数都是四品往上的官职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李二都喜欢打磨一番然后才会使用。这样的情况是用人的最常见的情况,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在职场上面作为上司都会有这样的习惯,新来的,或者不合心意的,都会一顿杀威棒先打杀一下属下的棱角,然后才会指派起来得心应手。
“真是如此!”程咬金还是咬定了自己的目的是震慑突厥,至于给刘仪伟挑选随行军士不过是顺带而已。
“早点签订好和约,朕也要赶紧回长安,这段时间堆积的政务恐怕克明已经忙不过来了。”李二说道,他也希望找一点签订好和约,然后算一下国库和内府还能剩下多少的钱粮。
“陛下,臣等定当尽力!”长孙无忌等人顿时躬身应诺。
“尔等随朕来,肢解留在这里继续你的事情就好。”李二说完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校场,就剩下程咬金带着一群大头兵站在校场上恭送他们离开。
“程伯伯,你这是在为我挑选军士?可是为什么要挑选这些没有家人的兵丁?这些人要是死了他们的家族香火岂不是就此断绝。”刘仪伟这个时候才站到了程咬金身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就是要这样的人啊,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去突厥,其余的人去都不合适,这一次你们去是师出无名,怎么可以让那些有了家室拖累的人去?这样的人死了一个,那么伤害的就是一家子,光棍好啊!军功是自己的,要是死了就是战友的,这样活下来的人功勋会更多。”程咬金说道。
其实他的真实的想法却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找自己的儿子和这个自己看好的小子的麻烦,这次才是最主要的。在这个战场上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军人,就没有几个是简单的货色。
或许在他自己带兵的时候,可以做到爱兵如子,甚至每战都是身先士卒。可是在面对自己儿子即将带兵的时候绝对不是那种爱兵如子可以有发挥的余地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会竭尽全力的帮自己的儿子把可能出现的麻烦全部摆平。
在这种情况下,人命真的不值钱,在经历了隋末战乱的老将的心中,生命的脆弱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的清楚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是最会审时度势的。
“这个家伙可以给处默做亲卫队队长,从此以后你就叫做熊大!”刘仪伟心中虽然有几分揣测,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说破的想法,而是直接将这个刚才和自己大战了一番的熊罴踢给了程处默当亲卫队队长。同时给了他一个非常经典的名字,只是光头强在哪里?
他很清楚战场上保住程处默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这也是老程会这么上心的最主要的前提。
渭水之盟也称为便桥之盟,这是李二非常希望删除掉的一个盟约,但是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临了。在这最后几天时间,程咬金挑选出来的四百七十三名士兵就每天在校场上操练,全都是在训练如何抢劫。
这一点有了大名鼎鼎的程咬金这个敢劫了杨素的生辰纲的大魔王作为教练,所有人都学习得非常迅速,可以说他们只要拉出去就是一帮合格的绿林好汉了。
这个年代绿林还是很有生存的土壤的,到处的山头上都是一个落草的山大王,他们全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家伙,靠山就是响马,靠水就是水贼。
但是要成为合格的绿林好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至少不是随便拉起一支队伍就能够成为好汉的,必定要做过几票大生意,打出了自己的名号的人才能自称好汉,不然就只是小蟊贼,上不得台面。
隋末时期,最出名的响马是谁?是单雄信,当然也有瓦岗寨的那几个像是瞿让,程咬金等人。这些人的名号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一个名字报上去,就能让天南地北的绿林岛上的朋友给几分面子。可是这些人大多数在最后都成了那些反王招纳的对象。
最后能得善终的也就只有投诚了李唐的这几个,其余的全都在那些动乱的年代全家死光了。
经过操练之后这些士兵可以胜任抢劫的重任的时候,李二和突厥人商定的签订和约的时间也到了,时间是武德九年八月三十,李二带着一群人,也不多,就是之前和他在渭水边上的那七个人。来到了渭水之上的那座桥上,这座桥被称之为便桥。
为什么叫做便桥?因为这一道桥架设在长安城的西面桥头正对着长安城的西面的那一道大门,这道门叫做便门,所以这道桥叫做便门桥,当然也叫作便桥了。
李二带着七个人,而对面的突厥却是呼啦啦的出来了一大片,突利此时双目通红的盯着李二,似乎要将他给吞下去。因为颉利死了,那么颉利所占的草原上的地盘,还有攻打大唐获得的好处全都要被分出去一大部分,便宜了薛延陀,回鹘这些依附于突厥的游牧民族。
这种被割掉身上的肉的感觉,李二很明白,但是突利显然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李二的头上,这也是一个迁怒的行为,因为突利现在一个人不是对方一群人的对手,所以只能找一个出气筒。
“李世民,你居然敢只带这么几个人过来?真的是胆子很大啊!”突利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但是一想想在前隋的时候嫁到突厥的义成公主,就不难揣测了。
不过义成公主之前嫁给的是突利他们的老爹,之后是他的老哥颉利,这家伙怎么说了这么一口汉话,实在是让人有点扣脑门。
“有何不敢?这里是我大唐的领土,朕是这一片土地的主人,如何不敢出面见几个恶客。”李二也是沉着脸看着突利。
“你杀了我的哥哥,那么我就杀了你!”突利忽然将腰间的长刀扯了出来。
“你不敢!”李二一双狭长的眸子直接盯着似乎已经怒发冲冠的突利,眼中全然是一种笃定的神色,似乎吃定了突利不敢出手。
“你看我敢不敢!”突利说着就要暴起。
“八牛弩,莫非你觉得八牛弩射的死颉利,就射不死你?”李二还是一脸笃定的表情,嘴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李二的话,顿时突利双眼直接朝着李二身后的那一个土丘上面望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八牛弩架设在上面。
“你以为就你有这样的强弩?我这边也有!”突利虽然见到了八牛弩,但是却也不慌张,因为他这边在这一路上攻城略地也有这样的弩箭。只是之前没有想过这样使用而已。
“那么就看谁的命大,谁会被射死!”李二很是无赖的说道,似乎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样。
“你……”突利没有料到李二这般没脸没皮,顿时语塞。
“既然可汗无话可说,那么就签订和约好了。早点完成,早点去休息,回到草原可是路途遥远,朕就不送可汗了。”李二说道。
“那么就开始吧!”突利见到没有便宜可以捡,顿时认真了起来,两方人使用汉字和突厥文字书写了和平条约,而且还斩杀了李二骑过来的那一匹白马,在便桥之上签订了和约。
而此时在山坡土丘上面,刘仪伟看着已经在射程之内的突利,正在天人交战着要不要把这个突厥还剩下的可汗给干掉,这样的话,草原上会彻底的混乱起来,薛延陀和回鹘这样的部族就会成为绞杀突厥的急先锋。
但是见到对面的相同的八牛弩架设在一个山丘上,他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因为要是他一箭射死了突利,那么对方也会一样一箭射出来,要是把李二射死了,那就麻烦了,这样自己出了亡命天涯就只有被等着砍头了。
所以,刘仪伟就这样直接等着,等着要是对方忍不住先射箭了,那么自己就能够射杀突利了,这样李二也绝对不会怪罪,而且还会护驾有功。
不过对方的人显然没有射杀李二的心思,因为守在八牛弩旁边的突厥人不知道八牛弩怎么用的,拉开了弩箭的那一根巨大无比的弓弦,也放上了弩箭,但是该怎么发射他们却搞不懂了。
这些草原上操纵惯了长弓的战士,对于中原之中的强弩却是很陌生。
不管怎样,便桥之上,这一次突厥南侵算是画下了一个句号,李唐付出了整个国库,换来了国家的危难暂时消解,但是这一口气却是卡在了大唐的君臣咽喉上的一道巨大的枷锁,只要突厥还在一天,那么就是他们感到巨大耻辱的一次战争。
突厥人带着无数的财物一路朝着草原的方向开始撤离了,而李二站在夕阳下,看着远去的突厥军队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悲愤异常,甚至流下了英雄虎泪。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愿而停住,所以就算李二作为世间现在最为强大的帝国的皇帝,也没有一点能耐将时间倒退回去,所以只能遥望着那突厥大军撤离的方向,心中对突厥的恨意绵延不断。
而在便桥这头,刘仪伟也已经开始了他的征途,无人送别,因为他们不是正规军队出征,而是作为一股马贼的存在前往草原上将自己犯下的过错弥补的罪军。
当然获罪的只是刘仪伟一个人,还有程咬金,但是大将军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就让麾下五百儿郎,当然还少了那么二十几个。这些人帮助大将军去赎罪,代替程咬金去突厥把他们抢走的给抢回来。
虽然无人送别,但是四百七十三人,再加上主将刘仪伟,副将程处默,总计四百七十五人,一人一骑,站在渭水河边上,他们轻骑而行,要赶在突厥人的前面进入草原,并且伺机而动。
可是战马对于中原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稀缺的资源,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一人一匹马的待遇,所以想要跑到突厥人前面,刘仪伟他们也是任务艰巨。
不过相对于二十万人的突厥人,倒是要快上不少,
“小子,此去突厥,山高路远,一路上多保重,记住多杀人,杀牲口,不要想着什么东西都抢回来,只要值钱的玩意儿。”程咬金端着一碗酒对刘仪伟这般说道。
“放心吧,程伯伯,我会小心的。”刘仪伟回答的有点答非所问,这一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或许回不来,不禁有点唏嘘不已。
“不管什么钱财,只要人没事就好,记住了这些兄弟,全都给俺老程带回来!”程咬金拍了拍刘仪伟的肩膀,然后这般说道。当然他也清楚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却还是说出了口。
“小子尽量,死也是小子死在前面。”刘仪伟听到这句话,顿时面色肃穆了不少,生命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值得敬畏。
“说什么丧气话,记住了全都好好的回来,多杀些突厥人的牛羊,然后丢在水源里面,这是突厥人对付俺们这些大唐军队的方法,这一次你们不妨试一试。或许会减少伤亡。”程咬金给刘仪伟出招。
“这个……”刘仪伟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这些所谓的名将其实真的全都是杀人不眨眼,或者说只要不是自己人,那么就不是人,使用死掉的牛羊扔在水源李,这是生化武器啊,到时候一场瘟疫就足以让草原上鸡犬不留,这东西刘仪伟可不敢卵用。因为说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波及到了自己,这可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所以在这个时候,刘仪伟犹豫了,他知道很多的疾病在这个时候都是无解的,只要得病了,就是命由天定了,能不能活着都看老天爷给不给活命的机会。
“小子,这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遇到那些突厥的大部族,记住了,宰掉两匹战马,扔进他们的水源的上游,然后转身就跑,没有腐烂的动物尸体是不会衍生出瘟疫的。你们可以跑,他们就不一定跑得了。别拿那些人当人命,他们就是一群胡子,蛮夷。”程咬金见到刘仪伟面色犹豫不决,顿时说道。
“这一次你们一路走过去,看看突厥人在他们前进的路途上是怎么对待我们大唐百姓的,到时候你们就要加倍的给我还回去。”程咬金的话说得很重,已经像是军中下令的语气了。
“末将遵命!”听出了程咬金语气之中的那种强烈的愤怒感情,顿时刘仪伟不敢在犹豫,于是就直接领命道。
“从此以后,你就不是大唐军人了,等到你们从突厥回来的时候才会是我大唐的军队,现在你们就是一股马匪,知道吗?以后末将,将军这样的词,绝对不能再提,你就是大当家的,而处默那小子就是二当家的,你们叫什么?叫做黑风盗。记住了!”程咬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并且给他们起了一个黑风盗的名字。
“明白,老当家的!”活学活用的刘仪伟,直接就叫程咬金老当家的,然后仰头灌下了一碗酒:“老当家的,你且等着我们去突厥强上一个荣华富贵回来!”
“好,老夫就等着你这场荣华富贵!”程咬金也一口干了碗里的酒,然后朝着程处默那里去了,这一次把自己的大儿子送上战场,也是无奈之举,之前射杀颉利的事情是自己和刘仪伟一起做出来的,现在刘仪伟亲身上阵抢劫,而自己无法抽得出身,但是却也不能置之事外。
所以才让程处默跟着刘仪伟一起去突厥,一来是想李二有一个交代,而来也希望自己的长子可以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博得一个出身,有军功的将门子弟才是真正的将门靠着父辈余荫是成不了才的。
所以程咬金不仅仅是一个滚刀肉只知道撒泼耍横,而是有着长远的大局观念,并且老谋深算的一个内秀之人。至于说此去突厥会不会有危险?将门子弟上战场有不危险的?
两军征战自然难免死伤,瓦罐不离井边碎,将军难免阵前忘。这是作为马上求取功名的将门子弟绝对不能避免的事情,除非像是李靖那样,立下祖训,不许李家后人统兵上阵,但是不上战场的将门,还有立足于勋贵之林的资格吗?
所以程处默这一次去突厥是程咬金的一次长远的部署,为的是长子将来的出路。所以两父子谈了不少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时候是程咬金在交代程处默不要撒泼,战场山多听听刘仪伟的话,那小子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送别时间总会过去,在天边日头开始偏西的时候,刘仪伟他们还是上路了,这一次他们走的路线是沿着突厥人来的那条路走过去,一路上看看大唐百姓在异族铁蹄下是怎样的惨状,用来激发他们内心之中的那种对突厥的仇恨。
战马的马蹄踏在黄土路上,掀起一阵的烟尘,刘仪伟端坐在马背上没有言语,一张脸上全都是一阵严肃的沉默,他静静地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路行来的路上的惨状,将这一幕记在心中,对突厥人的仇恨在这一路上不断地发酵着。
一路行来,入眼的是无数的废墟,这是突厥人抢掠之后剩下的残骸,一个个村子,镇子全都只有破败的建筑,有的地方大火燃烧之后剩下的痕迹犹在,但是却没有了人的踪影。
百里无鸡鸣,这不是说说,在隋末战乱之后,原本就民生凋敝,原本已经被中原战乱祸害的差不多的百姓,刚刚安定下来,就遇到了这一头草原狼南下抢掠,于是家破人亡,不仅仅是家中财物被抢走,甚至自家人的性命也都在这一次的突厥南下之中失去。
一座座废墟的残骸在大地上,像是一个个的伤疤,幸存者此时不是逃进山林就是在这片废墟之间徘徊。一声声的恸哭声如同冤魂凄厉的嚎叫,一道道徘徊的身影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让人感到心酸。
刘仪伟见到过一个翻检着废墟的百姓,他双手一片片的扒开那一片已经烧得焦黑的房屋残骸,寻找着自己亲人的尸体,一次次的无言徘徊,一次次的跌到尘埃,但是却还是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找到的是冰冷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然后抱着尸体痛哭出声。
他见到过,一个小孩子,在废墟之间寻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甚至抓着地上的泥土往嘴里送。这个孩子此时肚子已经大得像是一个酒坛一样,可是却还是不断的往嘴里塞着泥土。刘仪伟上前查看了一下,然后用刀子给了这个孩子一个痛快,因为吃了一肚子的泥土,这孩子已经活不成了。
这样的惨剧在一路上一直上演着,刘仪伟他们在没有人烟的地方的时候就不断地打马前进,到了有这样的废墟的地方的时候,停留下来,看看这些人,看看这些事。他们不会停留,救助这些人不是他们的使命,他们的使命是给他们报仇,让突厥人的鲜血洗清他们的罪孽。
一路急行,一路查看,刘仪伟他们身上的那种肃杀的气势却是越来越重,人间惨剧看得多了,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对突厥的仇恨。只要每见到一个废墟,都是突厥人欠下的一笔血债,这些都将由他们去为这些人讨回。
这一路上,所有人失去了笑容,所有人失去了作为一个生命的生气,他们全都像是一个个的机械的木偶,机械的骑在马背上,机械的赶路,但是在这种冷漠之下,他们心里燃烧的是无尽的仇恨的火焰,将要点燃整个草原。
渐渐地靠近了大唐与突厥的交接的那一座城池,朔方城,这是一座现在位于甘肃境内的城市,在这个时代是阻挡突厥入侵的第一座雄关,但是这座城池也被攻破了,或者说是被放弃了,当突厥人南下的时候,这座城池的守将居然弃城而逃,这是大唐的耻辱,虽然这个人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但是却已经被所有的大唐军中将领列入了必杀之人的名单。
“进城吗?”来到了朔方城,程处默总算在十天之内第一次和刘仪伟说话了,之前两人无话不谈,但是在第一座废墟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交谈过了。
“进去,我们再看一看这一座城池,这是这一路上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了,之后我们就要进入草原了,现在时间已经是九月中,马上草原上就要进入严冬了,这个时候进草原,是一件拿着脑袋在玩的事情,所以多做些准备吧!”刘仪伟吹着北风,呼啸而来的寒风已经像是一把把的刀子一样割人脸了。
“那么我们就进去了,但愿这里会好一点吧,毕竟是一个城市。”程处默说道。
“恐怕好不到哪里去,你们看城门口这一带就看得出来了,突厥人第一个抢劫的就是这座城,刚刚从草原上出来的狼崽子,饥肠辘辘,所以这里一定是受到创伤最重的地方。”刘仪伟看着城门洞对面的街道两边已经是烧焦一片的房屋,不存一点侥幸的说道。
“进城……补充最后一次的物资,今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刘仪伟说着就地一个骑马进城了。
而见到刘仪伟进去了,程处默才跟着走了进去,一行四百七十五骑走进了城门洞,此时这座城池的城门都不见了,被突厥人给弄倒了扣下了城门上的那些铜钉之后,一把火把城门也烧掉了。
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顿时原本城池之中还有的一点点动静一瞬间安静了下去,整个城市就像在这一瞬间忽然死去了一样。刘仪伟举目四望,周围全都是燃烧之后剩下的灰烬,顿时知道在这里进行补给的希望是落空了。
“不行,这里没人了,我们还是直接进草原吧,去突厥,让他们血债血偿!让突厥狼崽子知道我们大唐军中并非无人。”刘仪伟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黑风盗,突厥欠我们的,全都要我们去讨回来,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数百人扯着嗓子吼道,声音震彻苍穹,在荒凉的朔方城的上空回荡着,久久不愿散去,似乎在告慰那些已经死去的冤魂,我们会给你们报仇!
听着这声音,顿时废墟之中传出了一阵阵的回应:“血债血偿,各位军爷请在朔方城暂停一夜吧,我们聊表一番心意!”
“谁?”程处默这个时候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警觉,顿时将脑袋偏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到一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头从废墟之间走了出来。
“军爷,我们是这朔方城的幸存者,请你们在这里留一夜吧,我们这些人表示一下感激之情。”老者身上的衣衫单薄,粗布麻衣上面全是补丁,而且还存留这无数的烧灼之后的痕迹,此时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
“老伯,请问城中还有多少人?”刘仪伟出声问道。
“回禀这位军爷,在这朔方城中现在还有人口三千七百六十三人,轻装大多数都已经逃出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无处可去,才只能在这废墟之中苟延残喘度日。今闻军爷欲上突厥,所以才会冒险出来迎接各位军爷。”老者说道。
“什么,只剩下三千七百六十三人?之前这城市之中驻军都有两万啊!”听到这个数字刘仪伟感到非常的吃惊,这座城池在之前可是有着数万百姓在这里居住,更是有驻军两万一直谨守边防,现在只剩下三千多人,七八万人只有这么点了?
“是的,军爷,我们已经搜遍了全城,现在所有人全都在一起,只有这么多人了,而且……”老者说着就留下了两行混浊的眼泪。
“走,我们去看看……”刘仪伟说着就下了马,牵着马匹跟着这个老者一路朝着城池南面的一片巨大的废墟处而去。
“这里是原本的守将的府邸,整座城市被突厥人一把大火烧过之后就只剩下这里还有些许的存身之处。”老者一边走一边对着刘仪伟江街道。
“老伯你们为何不出城去别的地方啊,这里现在可是不安全。”刘仪伟身边的程处默这个时候问道。
“能去哪里啊?这里是我们的故土,人离乡贱,怎么能够舍弃这里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啊,老汉在这里还有几亩薄田,现在就要秋收了,还能够有那么一点点的收成,去了别处可就没有了!寒冬将至没有粮食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啊!”老汉感叹的说道。
“朝廷一定会赈灾的,这个请老伯放心,当今陛下是一个圣明的君主,绝对会给大家一个安身立命的结局的。”刘仪伟只能出声安慰这个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老人。
“是的,陛下非常好,俺们都和陛下说过话呢!”这个时候在程处默身后的熊大也说了一句。
“诸位军爷见过圣上?真是好汉,老汉这就去叫乡亲们,让他们知道皇上没有忘记咱们,派了军爷们来了!”老汉听到这句话,顿时高深的叫喊起来,在他们看来李二派了这一群人来这里,就是没有忘记他们,这就值得他们感恩戴德。
“多好的百姓啊,这才是我要护卫的东西……”在这一刻,来到大唐之后就没有自己的目的的刘仪伟,忽然间感觉自己心中有了一个答案,这些百姓就是自己今生需要保护的人。有着超越了这个时代千年的眼光,有着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的金手指,刘仪伟这些天曾经想过追寻高官厚禄,追求战场上的殊死拼杀,或者成为富甲天下的豪绅巨贾。
但是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明白自己今生最根本的追求:让大唐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让这些性情质朴的人可以好人有好报,得以善终。这才是最高的追求,什么权倾朝野,什么富可敌国,在千秋史书上不过是轻轻一笔,来到这个时代就要留下一笔浓墨重彩,就要让后世为之绝唱,这才不负此生。
想到这里,刘仪伟胸中豪气万丈,但是在接下来见到的事情,却让他直接一下子义愤填膺。
一大片的低矮的窝棚,搭建在靠着南方的城墙的城墙根上。一条浑浊的小小的水沟流淌在这一片窝棚的边上,这里一个个佝偻的老人,或是留着鼻涕的孩子在不断地忙碌着,给大火之中烧伤的人换药,几百口大锅架设在城墙边上,熬着一锅锅的清得可以照见人影的稀粥,还有无数扑鼻而来的恶臭味道,这就是这一群在突厥人的铁蹄下生还的人的生活。
“老伯这样不行,这里的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了,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那些伤员伤口化脓的!必须搬离这里。”刘仪伟这样说道。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你们看啊,我们这里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还能去哪儿?”老者领着刘仪伟和程处默走进了这个聚居地,引领着他们看这里生活着的这些人。
“你看,这个人,是我们在东边的一口水井里面发现的,他身上的烧伤足足遍布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要不是跳进水井里,说不定就烧死了。”老者指着一个趴在一张简易的架子上面的一个人说道。
“还有,这里,你们看看吧,这是突厥畜生做下的孽……”老者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门口,似乎不愿意进去,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是……”刘仪伟将脑袋伸进门中,只看了一眼,顿时怒火从心底涌了出来,他甚至想带着兄弟们转身就往回走,去找在后面的突厥军队拼命。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个白花花的**,全都是妇女,这些人全都像是死猪一样躺在简单搭成的大通铺上,一个个双眼无神的仰躺着,甚至看不到一点点作为人的样子了。
“这是那些突厥人干的?我操他们的祖宗……”刘仪伟一下子爆了粗口,这些都是在之前的灾难之中被凌辱的妇女,突厥人在她们身上发泄**,一个个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求生**,现在她们就只想死。
也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羞耻之心,就这样光着身子,躺在那里,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而且一些人身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痕,齿痕,显然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任何时候,都是最让人不齿的行为,这些女子的遭遇,就是战争下最阴暗的角落。
“兄弟们,把这里的人带走,我们不能让他们在留在这里了,突厥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回到草原还会经过这里,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在被突厥人伤害了!”刘仪伟动容的说道,然后第一个骑上战马朝着城外而去,他们要在城外的山林之中给这些人搭建一个居住的地方,让他们能够避开突厥人的再次蹂躏。
所有的人全都跟着刘仪伟一起去了,他们速度要快,突厥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必须在突厥人回来之前把这些人安顿下去。
山林之间,一群人穿梭其中,将一棵棵的树木伐倒,然后清理出一片空地。干活的人很多,不仅仅是刘仪伟带着那一群士兵在做,还有朔方城之中那些还能够干活的百姓也纷纷赶来了。
这些人很是自觉的前来帮忙,他们知道这些人原本是可以不管他们的,但是现在却帮着他们修建这些木屋为的是什么。大唐百姓无比的淳朴,谁对他们好他们会记得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人在现代社会已经很难找到了,所以刘仪伟现在心中的感慨是最深的,从当初前任的记忆之中得知的那些画面:一个小乞丐在战乱之中能够活下来,就是靠着这些心地善良的百姓,只要主人家有一口吃的都会多多少少的给他一点,这样才有现在的刘仪伟。
所以现在能帮助这些人的时候,刘仪伟责无旁贷,他顶着干最苦最累的活,砍树,扛木头,这些最重的劳作他都抢着干,给了那些军士最好的榜样。
原本因为他们的速度抓到的提前量,因为给这些百姓修建避难所,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三千多人居住的木屋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但是索性干活的人多,而且这些人对屋子的要求几乎没有,这才在五六天的时间内赶制出来。
而此时突厥人的大军也已经到了不远处的地方了,为了知道突厥人大部队来的时间,刘仪伟将斥候派到了百里开外。
索性在他们安置好了这些百姓之后,突厥人才姗姗来迟,而刘仪伟他们也必须要进入草原了,突厥人的大部队来了,他们要是还没有进入草原,等到各个部族的突厥士兵回到了部族之中,他们能够发挥的余地就小了很多。
但是现在给他们的发挥空间也不大了,突厥人早就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战利品,然后在进入草原之后,各个部族的士兵都将直接回归。
骑上马,看着这个隐藏在一个小山谷之中的小小的聚落,刘仪伟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将这些人安顿好,这是他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做的最有价值的事情。
现在时间已经是九月底,他们即将进入草原,此时的草原上已经是枯黄一片,甚至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雪了,这样的情况下进入草原,对于刘仪伟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武德九年十月,刘仪伟正式踏入了草原的范围,五百匹战马在这段时间赶路的疲乏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也好了很多,不断地撒欢着在草原上飞奔。
后面的突厥人的大部队就在两三百里开外,但是却对他们没有影响,大家都是骑兵,跑的速度都差不多,只要刘仪伟他们不找死的停在原地,突厥人还真的无法追上他们。
“熊大,要是发生战事,记住一定要把处默保护好了!”刘仪伟对着熊大这样说道。
“好的,大当家的,小的绝对不会让二当家的出一点危险的。”熊大在马上躬身回答道,丝毫不管在一边已经黑了一张脸的程处默。
这个程咬金的长子,喜欢军伍生涯,甚至从小就想着骑着马,率领一支军队和敌人在辽阔的原野上进行大战。自己穿着明光铠,用手中的马槊将一个个的敌人挑于马下,这样的想法一直在这个少年的脑子里盘旋着,结果上战场了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一个熊一样的护卫保护自己,那还拼杀个屁啊。
“伟哥,这可不行啊,我可是来战场上杀敌的,而不是来拖后腿的,而且我的武艺很强的,很能打的好不!”程处默在抗议。
“记住了,保护好程处默,否则提头来见!”刘仪伟没有一点点的松口的迹象,这家伙就是好战,所以才要让熊大看好一点,出了一点事儿程咬金都会发疯。除非他在战场上真的展现出可以自保的力量,否则下一次刘仪伟觉得把他放在后勤方面负责接应才是最好的。
这是刘仪伟太过小心了,程处默年纪才十三岁,虽然长得三大五粗的,可是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谁也说不准,小心无大错,要是程处默出了点事儿,那么自己这些人杀掉再多的突厥人,也算彻底的输了。
“我不管,我要上战场,杀突厥狼崽子!”程处默提着手中的马槊,然后这样说道。
“可以,战场上不要远离我和熊大,记住了!”刘仪伟知道说也没有用,这个年纪的孩子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要去做。
之所以这么交代,是因为刚才斥候来报,在前方有一个突厥人的小部落存在,这个部落人不多,只有三五百人的样子,刘仪伟把这个部落当成了进入草原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先见见血,算是真正行动之前热热身。
“准备好了没有,现在我们要开始第一次抢劫了,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黑风盗,专门杀人抢劫的!”刘仪伟说着就直接掏出了一块麻布把脸遮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全都是这样的打扮,用麻布遮住了脸面,他们手里的武器也堪称是简谱,因为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人提供武器铠甲,现在他们的武器都是自己做的。
看下来的木棒上面绑了一个扁平的铁块,边缘磨刀石上面开了锋就算是一把长枪了。这样的武器在这一支骑着战马的人群手中显得格外的寒掺。所以他们挑选了这样的一个小部落将自己先武装起来。
一群人骑着马,然后就朝着前方飞速的疾驰而去,马蹄踩在草原上声音轻不可闻,就像是一阵阵的风吹过草原发出的沙沙声一样,不注意根本听不出来。
他们这一次打的是突袭,要的就是敌人措不及防的时候才能够取得足够的战果,他们现在没有铠甲,武器也不好,战斗力并不是很强大,所以才会这样做。
战马飞驰,一行人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的步伐不断地轻轻起伏,这些人骑术都是非常的高超的。
马蹄沉重,五百里战马跑起来之后想要掩饰根本就不可能,索性他们之前发动冲锋的时候距离这个部落已经不远,顿时在突厥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冲到了近前。
这一次,刘仪伟带着的人手武器装备实在是简陋,除了程处默自己准备了一柄马槊之外,就连刘仪伟都是拿着木棍绑的铁块,这样简陋的武器在草原上可是干不出大事来的。
所以他们选定了这个小小的部落,准备去抢一些武器,还有皮甲,当然刘仪伟最主要的是想抢上一些羊。羊皮剥下来缝制好就是最好的睡袋,这样才能在草原上熬过寒冬。
冬天上草原上抢劫,这是刘仪伟被逼无奈的事情,这样的季节草原上到处都是皑皑白雪,绝对不好过,寒冷成为最大的敌人,所以前途未卜啊。
不过已经到了草原就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先把保命的措施弄好,然后再去想怎么完成任务。轻装上阵的众人,把自己身上带的食物全都留在了朔方城百姓的那个避难所,他们自己就只带了三天的口粮深入草原。
所以现在他们不仅仅缺少御寒的东西,还缺少足够的粮食,抢劫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战马的马蹄声惊动了前方的那一个突厥部族,顿时一个个突厥人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并且朝着这方张望着,他们算着时间这段日子部族的勇士们南征应该要回来了。
所以这个部落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烤全羊,马奶酒等用来迎接大胜归来的将士。可是谁料到没有盼来归人,却来了马贼。这一群骑着战马的马贼蒙着脸面直接朝着营地冲了过来,顿时一个个突厥人惊慌失措的准备抵抗。
可是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群马贼直接已经冲到了营地之中,一个个手中的简陋武器直接朝着最近的突厥人举起,顿时一场屠杀开始了。
刘仪伟手中的简易长枪直接一下子穿透了一个突厥人的身体,没有多少弹性的枪杆不能直接将这具挂在枪尖上的尸体弹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将尸体抡起来朝着另一个准备跳起来袭击他的突厥人砸了过去。
顿时直接将那个突厥人一下子砸回了地面,并且被尸体的脑袋撞破了鼻子,一时间鼻血横流,而刘仪伟手中的长枪已经抽出,朝着他的脑袋就直接刺了过来。
就只有边上有一点锋刃的枪头,直接一下子戳进了这家伙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下子将他的脑袋都给扎透了。白色的脑浆子混合着鲜血直接就喷出去老远,场面血腥。
而熊大更是直接,他没有用长枪,而是直接弄了一根巨大无比的木头桩子当做武器,当然刘仪伟戏称这是遁龙桩。此时挥舞着大木头桩子,一下子砸碎了一个突厥人的脑袋,然后一个横扫,又把一个突厥人直接砸飞出去足足有一丈多远,显然勇猛的一塌糊涂。
不仅仅如此,其余的人也是各有斩获,在这个用双腿和战马比拼跑路的情况下,突厥人只能是四散奔逃,而刘仪伟他们就在后面追杀,一时间虽然武器简陋,可是却战果丰硕。
当然也有突厥人在不断地反抗,他们随身也配着长刀的,此时挥舞着长刀就朝着刘仪伟他们这群人杀了上来。
只是他们还未靠到近前,就被刘仪伟他们直接一下子冲散了,只剩下个别幸运地从马蹄下捡回一条性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是多活那么一会儿,之后就被刘仪伟等人直接一枪下去就在他们身上扎出了几个大窟窿。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之中弥漫着,笼罩着整个部落,这些突厥人留在部落之中的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虽然说全民皆兵,可是真正还能拉开长弓的没有几个。
而且在突厥人南征的时候,部落之中的战马大多数都被青壮骑着去打仗了,部落之中战马也是少了很多,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十匹战马,还是宝贵的战略资源,专门在部落旁边修了一个马厩,现在根本没时间去骑马。
刘仪伟进入草原之后的第一场战斗根本就没有难度,在突厥人大军没有回来之前,他们遇到这样的小部族就是直接一面倒的屠杀。
在清理干净这些反抗的人之后,剩下的突厥人被直接赶到了营地中间的空地上。在这个时候,还剩下的突厥人也就只有之前的数量的三分之一,一百多一点的人,大多数还都是妇女和孩子,这些人全都被刘仪伟他们驱赶到了空地上,蹲在那里。
“去找一找吃的,我们的食物不多了,还有,去找有没有战马,我们需要更多的马匹,不仅仅是骑乘,还要驮物资。”这些东西都必须准备好,刘仪伟早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现在直接吩咐了下去。
“报告大当家的,我们的兄弟轻伤四十七人,没有重伤和死亡的。”统计战损情况的人过来了,对着刘仪伟这样说道。
“战马呢?战马有损失吗?”在草原上没有了战马也是不行的,而且在大唐战马可比起人金贵,一匹好的战马可以卖到数百贯,而一个人,拜托……不要太贱,战死的士兵的抚恤多少钱?
六百文,这点钱够干什么?购买一头驴子,这就是一个士兵战死了之后的抚恤,当然家中的老小可以免掉三年的赋税这一点刘仪伟没有算进去。
不管怎样,战马的损失也是需要统计的,这个统计战损的人也懂,所以之前也已经进行了统计:“战马受伤了三十二屁,无法在骑乘的,有十七匹。”
“这个可以接受,在这个部落的马厩里面还有一些战马,我们应该可以补充完整之后还有的剩余。至于这些突厥人,现在就杀了!记住了一个都不留!”刘仪伟说着下了命令道。
这一道命令让所有人傻眼了,杀掉这些投降的人?这可不是正规的军队应该做的。
“大当家的,杀降不祥啊。”一个好像读过两天书的家伙跳了出来,劝说道。
且说道刘仪伟上了草原,然后第一个攻打下了一个小部落。之后下令将所有的突厥人全都杀光,这让所有人都感觉难以接受。
“怎的,不能杀?什么杀降不祥,不过是一句屁话。”刘仪伟怒喝道:“你们以为为什么要杀掉这些人?现在他们可是见到我们了的,突厥的大军就要回来了,要是不把他们杀光,到时候被杀光的就是我们。你们以为我们说的关中话他们听不懂了?”
“可是这些手无寸铁的妇孺,我们下不去手。”这就是大唐的人和突厥人,还有其余的游牧民族之间的差别,他们接受了更多的文明教化,所以道德礼仪更加的束缚他们。
这样的事情是好事,人人知礼仪,守道德,一个民族才能够长存,可是这样也有着自己的缺点,那就是不够野蛮,战斗起来吃亏。
这是一个怪圈,冷兵器时代越是野蛮的民族的战斗力越是强悍,越是文明的民族的军队的战斗力就越是孱弱。当歌舞升平时间太久之后军队的战斗力削弱是最厉害的,这一点不管是唐朝还是宋朝都是这样。
像是突厥人,从小就在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作斗争,他们从出生下来就是在与天争命。所以才会这样全民皆兵,而中原地区呢?战乱之中往往英雄辈出,但是一旦太平了出来的多数都是一代腐儒。虽然不说那些文臣治国方面确实是有一套,但是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圣人教化能够让他们打胜仗吗?
所以现在刘仪伟要做的就是激发这些士兵心中的野蛮属性,之前这些人全都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所以胸中热血倒是不缺,可是缺少的却是那种赶尽杀绝的狠劲。
“你们下不去手?可是你们想想我们这一路行来,看到的惨象,难道我们大唐的百姓就不是手无寸铁?可是他们做了什么?你们对敌人讲仁慈,那么谁来给我们的百姓讲仁恕?所以谁要是下不去手,那么乘早给我回去!”刘仪伟说道。
“好的大当家的,一定完成任务!”男儿心中的热血本就已经在沸腾,只是却一把火将热血点燃成为熊熊的火焰,现在刘仪伟一番话,让他们脑海之中浮现出那趴在废墟上啃噬泥土的孩子,想起了那在朔方城之中被他们抬出来恍如死尸的女子。
顿时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全都是那种愤怒,全都是突厥人做下的罪孽,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为了那些被伤害的大唐百姓。
程处默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马槊,而在他身边的熊大却是第一个挥出了自己的巨大遁龙桩,直接将嘴靠近他的两个突厥人直接一下子砸死。
开了先例之后,就好办多了,无数的士兵这个时候都化身成了饿狼,朝着前方的这些突厥人亮出了武器,一块块只是粗糙打磨的武器就像是野狼的狼牙一样直接撕碎了这些人的身躯,鲜血不断地沁入了下方的土地,来年这里的水草会长的格外的茂盛。
将所有人全都斩杀,一个个喘着粗气,红着眼睛,他们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杀人屠夫,但是一看一脸风轻云淡但是身上的衣衫全都已经在往下滴血的刘仪伟,顿时觉得这家伙才是杀人魔王。杀的比谁都多,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杀人后的那种心中翻涌难受的感觉。
“走去看看我们的战利品,这一次带上所有能带上的,不能带上的拆掉,然后把尸体堆在一起烧掉,记住了我们时间不多,后面突厥人的大部队正在跟上来,绝对要速战速决!”刘仪伟说着就开始搜刮起自己需要的东西。
在这个小部族的意见帐篷之内,刘仪伟找到了他此行最想要的东西,无数的羊皮,这是突厥人最会剥皮的人剥下来的,羊皮非常的完整,而且还鞣制过了,这正是刘仪伟最需要的东西,
找到了一把小刀子,然后将一张羊皮小心地割成一条条的细条,又在另外的几张羊皮开膛的地方边缘戳出来一个个的小洞,这样就能够将几张羊皮弄成一个大睡袋了。
在草原上天气寒冷的时候,把这些睡袋有羊毛的一面翻到里面,这样既舒服又保暖,可谓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
不过这个部族储存的羊皮并不够所有人都做上这样的睡袋的,所以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羊皮,而且还需要携带帐篷,要不然下雪之类的就更麻烦了。
所以这个部族的帐篷也被他们收了起来,现在天气还不冷的时候,大家就裹着这些帐篷的毡布睡觉好了,等到多袭击几个突厥人的部落之后就有了足够的睡袋,那个时候正好天气冷了。
带上羊皮,裹成一团就搭在自己战马的马鞍旁边,然后帐篷用空闲的战马驮着,再加上武器,食物,一行人花费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完成这一次的抢劫,没有多少收获,什么金银财宝都没有,在草原上牛羊次啊是通硬货
所以在忙完这一切之后,将所有的不要的东西全都直接堆在了突厥人的尸体堆上,然后一把火烧了,他们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大火彻底的燃烧起来了,滚滚的浓烟往上冒,直接在离着老远的地方都看得见,顿时突厥人的大部队也都看见了,朝着这个方向黑压压的推进了过来。
刘仪伟当然知道自己等人的行踪难以隐蔽,所以直接朝着草原深处而去,这个时候他需要继续为了可以再草原上度过寒冬做准备,要找到合适的据点,寒冬之中没有固定的避风港是不行的。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就只在一个地方,而是要找好几个地方,这样方便转移,要是一个地方暴露了至少有退路可以走。这就要求他们必须搜寻更多的地方。
所以现在时间紧迫,不仅仅是突厥大军在后面追赶,还有自己等人的安身立命所需,刘仪伟都要进行筹谋。
茫茫草原现在是一片枯黄,没有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在这个寒冬临近的时间段,牧民们早就将自家的牛羊赶回圈中圈养了起来,秋天水草丰美的时间已经过去,牛羊在已经枯萎了的草原上无处觅食,需要用之前囤积的草料熬过寒冬了。
而一队人马却在这一片荒凉的草原上赶路,他们一行数百人,每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还有差不多两三百匹的马匹驮着各种物资跟着,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言语,全都默默地赶路,在刚才斩杀了数百人的队伍此时全都在平息着自己内心的那股子翻腾的感受。
义愤填膺是一回事儿,在杀了人之后还能面不改色是另一回事儿。突厥人确实是该杀,因为不杀会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踪,但是杀了人的后遗症还是不能避免。
他们并非是真正冷血的刽子手,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那些突厥人虽然是敌人,可是其中那些妇孺是没有罪孽的,至少大多数的士兵心中是这样的想法。
刘仪伟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命令让这些人觉得不近人情了,杀降不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应该是某个儒家的大儒,也只有那些腐儒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玩权谋或许是一把把的好手,但是真的在战场上的时候和敌人讲仁慈那么就是扯淡。
可是这些事情刘仪伟现在没有闲心和这些大头兵说个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一个适合安顿下来扎营的地方,之前两天都是露宿在野地里,这非常的不方便,一天两天还好,要是久了人会受不了的。
而且已经三天没有洗澡的刘仪伟现在感觉自己身上非常的不舒服,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都感觉自己已经变得邋遢了一些了,原本每天都要洗澡的家伙,现在可以接手两三天洗一次,晚上还是要用热水烫烫脚,不管到哪里。
这样的习惯让他在整个军队之中是一个异类,这些家伙每天白天训练或者厮杀,到了晚上倒下就睡,之前刘仪伟管不了他们没有说啥,但是现在到了他的麾下之后,就不能再这样随便了,所以这些人对于洗脸洗脚从最初的抵触,到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一个个的清洁卫生虽然不能说达到后世的程度,但是至少比起其余的军队强多了。
天色渐渐的偏黑,刘仪伟的队伍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报告在前方发现一座峡谷,非常适合作为营地。于是队伍加速前进,总算是在太阳完全落下山之前进入了峡谷之中。
走进这一道峡谷之后刘仪伟一下子就觉得这里非常适合作为一个据点,他们现在都还是在草原的边缘,没有深入草原,所以这两座长着低矮的灌木的小山丘形成一座天然的峡谷。
而且在峡谷之中,两侧的山崖是厚实的泥土,而不是石头,便于挖上洞穴作为居住的场所,而且更让刘仪伟觉得方便的是在这峡谷中央一条小溪从地下泉眼之中冒出了头,这是一条地下水的的出口刚好是在这里形成了一条小溪的源头。
这样的话,用水不缺,那么就非常适合作为他们的临时驻地了,在这片地方只要在山丘上修建上瞭望台,那么就能够发现远处而来的敌人,做好战斗或者撤退的准备,非常的方便。
所以他们在草原上的第一个据点算是彻底的落实了,就在这个峡谷之中,这里将会是他们黑风盗的老巢。
“这里就叫做黑风峡谷,是我们黑风盗在草原上的据点了!”刘仪伟在所有人都集结在了峡谷之中之后,对着这些人说道。
“大当家的,这里离草原上的突厥部落太远了,作为据点是不是不合适。”有人提出不一样的意见,在他们看来作为马贼需要的是来去如风,没有固定的据点才不会留下被人围攻的弱点。
“没错,这里是离着草原太远,但是这里却是我们的第一个据点,负责的是收藏,我们在草原上抢着的东西难道就一直带在身上?只要做好伪装,那么我们就可以在这里修建一个后勤仓库,那些抢来的金银财宝就放到这里!这样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在带上。”刘仪伟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在这里留人了,不然谁会放心?”有人也觉得这样不妥。
“这些都等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就现在这里休憩一下,等到明天就真正的深入草原了。”程处默现在只想休息,他心情很不好,在今天白天的那一场战斗他感觉很过瘾,但是在之后斩杀那些妇孺,老弱的时候,他感到很恶心。
“先等一等!”见到程处默都是这个样子,顿时刘仪伟觉得之前他觉得这些人可以自己调节过来的心态似乎并不保险,他们要是钻进牛角尖里面去了那么谁说都没有用。
“大当家的,还有什么事情?”程处默问道,他之前一直和刘仪伟非常的要好,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真的认清楚这个人。
“你们是不是还在因为白天杀掉那些投降了的突厥人感到不理解?”刘仪伟出声问道。
“那些人都是突厥人,有什么不理解的,我们兄弟一路上看了一路,早就想杀掉他们了!”这是想得开的,他们明白在这一片草原上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或许你们会觉得那些妇孺,老弱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去大唐作恶。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就是大错特错!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就不说了,单说这草原上这些人,他们真的无辜吗?”刘仪伟看到刚才回答自己看得多了的那些人,在队伍之中占据了一大半,但是还有一小部分面上有些许的不解。
“这些突厥的妇孺,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宰了那么多的牛羊在做什么?在准备着迎接那些在我们大唐犯下累累罪行的突厥士兵回来,他们的男人,父亲,儿子从大唐带回来无数的生活物资,无数的财富,这些原本是我们大唐的东西,但是现在他们享受了,享受的心安理得。他们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士兵在大唐会是怎样的德行,这一点所有的突厥人就没有不了解的。”刘仪伟说道。
刘仪伟在黑风峡谷开始了第一次的精神建设,给自己的麾下士兵讲述自己的理论,刘仪伟后世生长在川府之地,今生流浪在关中大地,对于那些异族他之前没有任何的接触,但是一路上走来见到的暴行,让他触目惊心,觉得突厥这样的民族真的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不仅仅是那些去了大唐的突厥士兵,还有这些在草原上留手的老弱妇孺。这些人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你们或许觉得我说的有点过了,可是当他们的父辈从大唐带回来无数的好东西之后,就会在他们的孩子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大唐有无数的好东西,需要的时候,就去大唐抢,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刘仪伟说道。
“各位,你们想想,这么多年下来,突厥人一直都是我们中原国家的一个边防大患,从前隋开始,到大唐,这些年是在突厥人手中的大唐百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计算过?”刘仪伟这个时候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谁去算这些啊!”程处默在听了刘仪伟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之后,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杀掉的是什么人,这不是孩子,而是将来再一次去大唐劫掠的突厥士兵,杀掉的不是老人,是已经去过大唐,手里沾染着大唐百姓鲜血的突厥老兵。
这个全民皆兵的民族,每一个人手里都有着大唐百姓的鲜血,每一个人都吃过大唐百姓的血肉。就算是那些女人,她们也是这样,她们的男人带回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站着大唐百姓的鲜血的?她们吃着,用着,就是凶手。
“没有人算过吗?”刘仪伟见着没有人回答,这才说道:“你们没有算过,但是我这一路走来算了一下,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这一路走来路程一千三百多里,其中有小城池十二座,村镇一百五十三个,每个村镇大约人口和一个中型的突厥部落差不多,有着一千多人,一百多个就是十几万人,小城镇一个城池大约人口三万,十二个,是三十六万人,再加上朔方城六万人,也就是四十来万,这一算下来这一路上已经有五十多万的大唐百姓被突厥人残害了。不管是被杀死,还是背井离乡死在路上。能够活下来的不到其中十只一二,那么死去的就会有四十万人。”刘仪伟这样一番话说出来,顿时让所有的人全都感到震惊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被突厥人杀死?这不可能!”程处默双眼在一瞬间就泛红了,这是四十几万人啊,不是四十几个,这么多人就算是站着让他们杀也需要时间吧。
“怎么不可能?突厥人的军队有二十万,一个人杀两个人多吗?在程大将军带着我去踹突厥人的大营的那一次,我就杀了五十几个人。”刘仪伟并不觉得多了。
“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大唐有这么多人遇害。
这其实是刘仪伟在欺负这些大头兵脑袋不好用,他们只是被这个数字震撼到了,却不想想,在战争来了的时候,百姓不会先跑?而且在这一段长长的路上,他们看到的人也不少,都是曾经跑到山林之中躲避,等到突厥人走了之后再出来的百姓。
可是刘仪伟隐瞒了这个事情,他需要激发这些家伙的杀戮**,他不愿意见到一支抱着软弱的同情心的队伍,这样的队伍迟早会被血的教训打个措手不及。
刘仪伟来自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他当然知道在非洲的战场上,那些童子军才是最强大的军队,小孩子拿着武器比起大人都要疯狂。这样的情况在突厥绝对不会少。
因为突厥的孩童都是狼崽子,他们不是大唐的百姓的孩子,在见到血腥,见到杀戮之后只会感到害怕,他们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进行攻击,好多心中不忍的士兵被孩子暗算杀死的信息在二十一世纪都有流传,刘仪伟不希望自己的队伍里面有这样的傻蛋。
“现在你们告诉我,那些突厥人还是无辜的吗?他们全都是吃着我们大唐百姓的血肉成长起来的,不管是谁他们都是狼,没有狼是可以驯服的,哪怕从小当做狗养都养不熟。所以要么就直接打死,要么就逃得远远的。既然来到了草原,就要做好打狼不死反遭其噬的准备。”刘仪伟说了一大堆,将所有士兵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他们此时全都恨不得再把那些突厥人的尸体拉出来在砍上两刀。
将队伍的士气稳住了之后,刘仪伟开始清点这一次他们获得的收获,因为只是一个小部落没有多少的油水,只是他们宰杀的牛羊的肉足够自己这些人吃的了,还有那些皮甲,虽然已经有些破损,但是却也是能够防御的不是,弯刀也有一些,足以装备一小半的人手了。
而刘仪伟最喜欢的是一张长弓,弓身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制作而成,显示出一种瑰丽的深紫色,而弓弦紧绷,闪烁着一种金属光泽,但是却没有金属的那种冰凉的触感,反而轻轻捏着有点温热的感觉,没有羽箭,但是仅凭这一张长弓上面复杂的雕花就显示出这绝非是突厥人可以制造的出来的东西,定然是突厥人不知从哪里抢来的。
试着拉了拉,只能够拉开一半,这一张弓按照刘仪伟的估计绝对超越了五石强弓的力道,具体有多强还需要等他什么时候能够张弓如满月的时候才知道。但是试着射了一箭,仅仅是拉开一半的弓箭的力道就不下雨三石弓了。
“好东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部族会有这样的好东西。”刘仪伟爱不释手的将这一张弓纳进了自己的腰包,然后接着往下看,这样的强弓在这一支队伍里面也只有自己和熊大能够勉强使用,其余的人都不行。
不过之后就没有什么可入眼的东西了,一大堆的肉食,还有一张张的皮毛,这些东西晚上吃掉和御寒还是可以的。至于别的,不看也罢了,那些东西拿回大唐还值点钱,早草原上就算了吧,全都是一堆没用的玩物。
晚上,所有人都围着火堆开始烤肉,赶了一天路,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一群粗犷的汉子都在们头大啃。这些羊肉已经腌制过了,虽然这个时代盐很是值钱,可是突厥人为了迎接大军凯旋还是下了老本,羊肉腌制入味,烤熟了之后外焦里嫩。
大吃一顿之后,这些关中汉子全都直接找了一个地儿睡觉去了,虽然盖着的羊皮子很是骚气,但是却还是睡得很舒服,比起前两夜在野地里露宿好得多了,至少身上有了一张羊皮没有那么冷了。
天气一天天的变冷,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在草原上第一场雪下来之前,需要有一个安稳的地方可以过冬,战马也需要休养,这些马匹是他们在草原上保命的最关键的东西。
当第二天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刘仪伟带着一群人继续上路,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进行挖坑作业,在峡谷的内壁上挖出一些洞窟来,方便晚上休息,其余的人就跟着他一起出去狩猎了。
他们要去狩猎,猎物是一个个的突厥人的部落,他们现在不被大唐承认,不是军队,而是马贼,所以穿着皮甲,挥舞着弯刀,身上背着长弓,骑着马如风一般在草原上纵横。
一行三百余骑,一路狂飙,深入草原百里,找到乐合适的第二个目标,两百里的路程,骑马不惜马力都需要跑上两个时辰,刘仪伟他们花了两个个时辰才到,这一天算是不能回峡谷过夜了,不过晚上去突袭突厥人,然后杀掉他们的人,吃他们的食物,喝他们的马奶酒,睡他们的帐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夜色在他们准备袭击的时候降临了,突厥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候都已经熄灭了帐篷里面的火把,只在营地之中有一堆篝火,然后睡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马蹄上裹着厚实的毡布的刘仪伟等人已经摸到了这个营地的附近,他们胯下的马都带上了嚼头,不让它们叫出声来,人也是这样,全都沉默无语的伫立在夜色之中,看着远处那一团篝火。
“现在,准备!”刘仪伟低身的下令,同时将手举起来,在他的手落下的时候就将出动进行袭击。顿时所有人都勒紧了马缰绳,神色肃穆的等着另一位宣布行动开始。
“呼……”手一挥下,顿时一行人直接朝着营地扑了过去,一个个手中都拿着武器,现在弯刀还没有装备好所有人,这一群人之中只有一半握着弯刀,剩下的都是原来的简陋兵器,但是又弯刀的却没有皮甲,刘仪伟也只是拿了那一张长弓,皮甲和弯刀都没有。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好处均沾这是非常必要的,好听一点就叫做公平公正。这一点刘仪伟做的还行,所有的人都有份到好处,没有分到的,就在家里挖洞,不用出来冒险。
但是挖洞的却认为这不公平,他们也想上战场,最后还是刘仪伟出面才让他们定下规矩下一次他们出来,换这些人之中的一部分留守。这才作罢。
马蹄声在夜色之中依旧是那么的明显,顿时惊醒了那些刚刚入睡的突厥人,他们顿时跳了起来,然后抽出弯刀朝着外面直接冲了出来。
可是已经晚了,刘仪伟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冲进了营地之中,直接从篝火旁边冲过,刘仪伟直接一下子在马背上弯身下来抓起了一根还在燃烧的木头,直接一下子扔上了一顶帐篷,将它直接点燃。
大火一下子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这一片修罗沙场。刘仪伟手中的简易长枪挥舞如龙,直接一下子点碎了一个突厥人的喉头让他直接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鲜血从他的双手之间涌了出来。
不断往外冒的鲜血从手指缝里往外流淌,而且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将他身前的衣裳染红,然后流淌到了周围的地上。
战马从这个突厥人的身上直接就踩了过去,顿时直接将他的肚皮都给直接踩爆了,一大团的肠子被马蹄带了出来,花花绿绿的,在地上直接被踩爆,腥臭味道弥漫。
一个突厥人奋力跳了起来,然后朝着马背上的一个士兵挥动弯刀,想将他直接砍杀。但是马背上的那个人直接手里的弯刀也是一下子朝着这个突厥人就砍了过来,顿时两把弯刀在空中撞击到一起。
顿时清脆的声音就直接传出,但是居高临下的大唐士兵手里的弯刀如同力劈华山一样朝着突厥人镇压了下来。
突厥人的武器有好几种,弯刀就有大小两种之分,但是最厉害的还是直刀,不过直刀一般都是上战场的勇士使用的,直刀是杀人的,弯刀大号的是用来宰杀牲口的,最小的是用来切肉食用的,一个部族的直刀都给了这一次出征的青壮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使用弯刀了。
使用弯刀,大唐士兵技巧上不是突厥人的对手,但是在力气上,这些留守的老弱突厥人却不是大唐士兵的对手,更何况大唐士兵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
所以直接在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大唐士兵手中的弯刀一下子就朝着突厥人砍了下来,并且势如破竹的将他的手里的弯刀荡偏之后砍在他的身上。
一下子就将这个挑起来的突厥人直接给开膛破肚了,战马前冲,直接把这具尸体就给撞飞到了路边上,一路上就这样冲杀了进去。
当然突厥人的反击也偶尔让一个个大唐士兵受伤,可是却少有战死的情况,一般只要受伤了他的敌人也会被他直接杀死,当然远处飞来的暗箭也让刘仪伟感到这群突厥人的强悍之处。
突厥人躲在帐篷里朝着外面社冷箭,顿时刘仪伟的属下那些没有皮甲的兄弟们就开始出现损伤。
“娘的,给我烧,把帐篷都给我烧了,这些突厥人躲在里面射箭!”刘仪伟顾不得之前说的要留下帐篷休息的话了,这样下去损失很大。
顿时一根根的箭矢点上了火焰朝着那些帐篷射了过去,顿时这些帐篷全都变成了一团团的火焰,不断的燃烧起来。
大火燃烧起来了,整个突厥营地之中一座座的帐篷全都被刘仪伟带着的人直接一根根火把扔了上去,在帐篷之中的突厥人不得不跑了出来。
这个时候刚好就直接撞在了刘仪伟他们的队伍的马蹄上,因为满营地之中乱窜的都是骑着马的黑风盗,一个个手中的弯刀挥舞着,闪耀着火光的刀刃划过一条条的亮光线条,直接朝着所有还在奔逃的突厥人砍了过去。
一刀划过,顿时一颗大好的头颅就直接被枭首一瞬间就被从脖颈之中冲出来的鲜血喷出去老远。失去了脑袋的身体还朝着前方冲出去,然后才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仪伟手中的简易长枪更是像一条出水蛟龙一样,直接一下子穿透了一个人的脖子,然后横扫而过,划破了另一个突厥人的肚子,瞬息之间完成双杀。
战马嘶鸣,马蹄抬起也直接把一个突厥人踢飞出去,在半空之中就被直接一下子一枪扎透了胸口。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厥人在地上翻滚着,一刀斩向了一个黑风盗的战马的马腿,顿时马背上的骑士直接从战马上坠下。
但是却在地上一个翻滚,然后回首就是一刀砍出,顿时挡住了旁边突袭而来的突厥人的弯刀。在这一夜,战场上的情况比起昨日还要残酷,这些突厥人的夜里居然表现出彪悍的战斗力。
显然这个部落比起之前的要强出不少,而刘仪伟他们的人手却比昨天少了一百多人,所以战场上的情况呈现出一种胶着的状态。
当然,作为突袭的一方,刘仪伟他们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在整个战场上更多的是突厥人被直接斩于马下,那些敢于反抗的突厥人真的不多,并不是所有的突厥人都是悍不畏死,他们也会慌张,也会害怕。所以在大火蔓延开来之后,这些人大多数都崩溃了,只有那么一些零星的抵抗。
刘仪伟从站马上翻身下来,一把夺过一个突厥人手中的长刀,然后再将他直接一刀砍死之后,刘仪伟环顾四周,现在除了趁着黑夜逃走的那些人之外,其余的全都被他们斩杀当场了。
“赶紧的,收拾物资,我们把需要的拿走,不需要的就扔在这里一把火烧了,现在需要连夜赶回去,原本以为在这里休息一夜,可是现在是不成了。”刘仪伟说着就开始打扫战场,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够放松警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突厥人跳起来砍你一刀。
这些突厥人也有装死的,妄想逃过一劫,或者有之前战场上晕过去的,这个时候收拾战场要做的事情第一位的就是再见到突厥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先给他们补上一刀。
这一次抢劫不是很顺利,刘仪伟的队伍出现了死亡的案例,这让原本还准备彻底的大干一场的刘仪伟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要他想的那么顺利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很明朗,他准备再来两次,要是实在是无法承受这样的伤亡,那么就不能再当强盗抢劫了,他还需要别的办法去进行自己的计划,从突厥弄回百万贯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整理战场速度要快,虽然知道周围百里之内都没有其余的部落,但是却也不能够待在这里过夜,因为那些突厥人之中有很多逃走的家伙,这些人有的可是骑着马走的,这样的话,自己等人留在这里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所以将这里能用的东西,比如说战马,牛羊之类的,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就直接杀掉扔进火堆里烧成焦炭,不能够留给突厥人。
当他们整理完战场之后,一行三百来人回来的就只有两百七十多人,有二十多个人无法回去了,变成了尸体,只有等到回去之后再见他们火化,然后骨灰带回大唐。
程处默现在很沉默,他这是第一次上战场,之前在左武卫当德士督粮官,也就是负责后勤的,因为年纪小程咬金也不愿意让他上战场。
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见到战友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但是他也知道作为当兵的,马革裹尸是难免的,因为突厥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唐,因为国家大义在前,所以死去的人是无上光荣的。
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却还是不能接受之前还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吃烤肉的兄弟,在半个时辰之后,就成了一具尸体,冰冷的没有一点温暖。
“怎么样?处默,不好受吧!作为当兵的就要习惯这些,用命拼一场荣华富贵,就要做好随时丢了性命的准备。这是将门都要经历的一种选择。”刘仪伟骑着马,走在程处默身边,对他说道。
“伟哥,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光杀掉突厥人,而我们的人不会战死?”程处默问道。
“有,办法很多,但是现在我们都没有条件。”程处默的话,刘仪伟停在耳中,心中盘算了一番,但是却都不切实际,只是想法而已,不过倒是可以和他说说。
“什么方法?没有条件我们就创造条件。”程处默来了兴趣。
“要杀掉突厥人,程伯伯也说过一个方法:瘟疫,这是最好用的,我们只需要把草原上仍满了腐烂的牛羊尸体,这样滋生出来的瘟疫就能够让突厥死伤无数,但是现在是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不管用。”刘仪伟说道。
“那么还有呢?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听到刘仪伟说自己老爹的方法现在没有用,程处默顿时又问道,他真的想要将突厥人杀光,并且自己的人不受损失。
“还有,就是利益!处默你要记住,只要有利益,那么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拿起刀子成为刽子手,大开杀戒。特别是那些站在高位上面的家伙。”刘仪伟继续说道,这一点程处默可能想不明白但是要是告诉长孙无忌或者房玄龄,杜如晦这些人的话,定然会直接明了其中的关窍。
“不明白不要紧,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那些人自相残杀。”刘仪伟说道。
刘仪伟没有足够的利益让草原上的突厥人自相残杀,但是草原上的人自己有啊,这一点刘仪伟没有想到,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就在刘仪伟带着人为了自己冬天的生计不断的抢劫一些小部落的时候,草原上的突厥大军回到了草原上。
蔓延数十里的大军回到草原,这一次南侵带来了无数的好处,每一个大部落都分到了不少,但是这也就是大型部落才有的利益,小的部落为了自己的部族生存,不得不依附在这些大部落之下,分得一些残羹剩饭。
当然这也足够让那些小部落的人感到荣幸了。因为这一次赏赐的东西可是非常实用的,铁器,盐巴,还有茶叶这些东西在草原上属于生活必须要,却又稀缺无比的,这些东西足以让那些小部落的战士带回家成为部落的英雄。
可是小部落的人纷纷在进入草原之后散开,而那几个大型的部落却还是一起行动,他们有着更多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呢?当然是草原上新的势力划分,这一点是这一次除了大唐的赔偿之外最大的收获,大唐的赔偿这些人在路上就已经经分配好了,现在需要瓜分的是草原上颉利留下来的东西,人口,牛羊,地盘。
大军散去了接近一半,这是那些小部落凑出来的,剩下的十万人马在这个时候没有分开,而是直接去了突厥的王帐。草原上金狼旗飘扬的那一个神圣的地方。
草原上的王帐,是突厥人统治的政治中心,这个政治中心也和别的部落一样,随着水草进行迁徙,没有固定的地方,这一次去大唐打草谷才停了下来,颉利的部落就在这里长期停驻。
而这一路上,所有的部落头领都加强了戒备,不让队伍之中出现去王帐报信的人,颉利还是有一些亲信死忠分子,这些人的下场都不是很好,全都被监视着,一旦有异常行动就会被直接杀掉。
所以现在草原上的颉利王帐都没有接收到颉利已经死亡的消息他们还在期盼着这个草原上的最强大的勇士带回来足够多的大唐财物。
作为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虽然有自己的文字,但是却大多数喜欢用唱歌的方式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颉利作为草原上最大的可汗,关于他的歌是最多的。在牧人的歌声之中,颉利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他可以攀上最高的雪山,和雪山上的恶魔打架,然后把打败了的恶魔扔进深谷里面关起来,他一个人可以放牧数千头牛羊,可以让草原上的水草长得更好。
这些传诵一时的赞歌,现在还在草原上传唱着,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已经死在了大唐,也没有人知道现在有着无数的强大的草原部落将目光放在了这个勇士的财产上面。
突厥王帐是一个巨大的部落,一个个的牧羊人把自己的帐篷搭建在最中间那一个最为华丽的帐篷的周围,一根高耸的旗杆竖立在这座华丽的帐篷上面,一直张牙舞爪的金色巨狼在旗帜上面飞扬着自己的神采。
可是当大军回来的时候,这一个华丽的帐篷就直接成为了所有人争夺的目标。
“欢迎大汗得胜归来!”颉利的部族的人全都在见到大军归来之后,高兴地欢呼着来到营地前面欢迎可汗回来。可是当他们欢呼着迎上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那些士兵们冰冷的刀枪。
一个个突厥士兵骑在马上,他们直接散开将整座营地全都包围在里面,然后抽出了长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至于颉利的本部人马,早就被卸去了武器,然后被一群士兵包围着,看押了起来。
“可汗……这是怎么回事?”出来迎接颉利的一群人全都感到不解,他们一个个疑惑的看着周围的骑着马的士兵。
“哈哈……嫂嫂我大哥回不来了!怎么样?你有没有预料到他会死在李唐?”这个时候突利骑着战马出来了,他直接看到了站在所有人面前的那个穿着一身长裙的女子,这是颉利的女人,也是他突利的嫂嫂。当然最开始这个女人使他们的母亲。
这个女人是谁?这一点想必草原上的人都清楚,他们当年也曾南下,大唐的前一个朝代大隋将这个女人送到了草原上。他就是隋文帝杨坚的爱女,义成公主。
这个女人到了草原上之后,最开始是嫁给了启民可汗,也就是颉利的父亲,之后启民可汗死了之后,他的儿子们也将这个女人收到了自己的房中,先后经历了始毕可汗,处罗可汗,到之前的颉利可汗,现在显然还要加上一个突利。
草原上的胡人有着这样的传统,儿子继承老爹的女人,当哥哥死了要是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弟弟也可以继承哥哥的女人,对于已经接受了数千年文明教化的中原民族来说这就是一种的关系,但是在草原上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草原上生存条件恶劣,单独的女子是无法再草原上生存下去的,所以这个时候负责接收这些女人,就是增加自己的负担,在草原上的突厥人看来这是一种美德。
可是在位居高位之后,在这样做,那么就是一种道德的败坏了。启民可汗死了之后。他的儿子就算不将义成公主给收到房中,这个女人也不会饿死。但是那些人还是这么做了,这就是汉人民族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颉利死了?怎么可能?”在义成公主看来颉利这一次绝对会大胜而归,她是知道隋末的战乱到底有多大的破坏力的,当初是她去江都接回了杨广的尸身,才没有让隋炀帝曝尸荒野。在那一路上她见到的场景可以说是一种惨不忍睹的情况,这种情况下,李唐绝对没有什么兵力的。
可是颉利居然死在了李唐,顿时让她感觉到自己复仇的希望破灭了。因为她可没有办法再找一个和颉利一样听从她的意见会南下攻打李唐的人了。
突利?这个家伙要想做到颉利那种程度,需要的时间恐怕至少要好几年,可是这几年的时间足以让李唐缓过劲来,从而抵抗突厥了。
而且义成公主不仅仅是感觉自己时间不够,还感觉到了草原上的不安因素,这个女人的直觉非常的灵敏,这一点是她能够在草原上生存了这么多年的保障。
这些年来草原上发生的争权夺利的事情已经有好几次了,她都能够最后站在胜利者的身边,就是她的敏锐直觉带来的好处,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虽然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是依靠女人的最根本的本钱她一直站在突厥之中一个非常高的地位上,不仅仅是有中原隋朝的支撑,还有她的手段。
颉利在隋朝灭亡之后都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直接南下和李唐大战,就足以看得出她的手段**了,现在他预感到了草原上要变天了,这绝对是不可避免的。
果不其然,将所有人全都赶到了营地之中看守起来之后,这些大部族的人开始争夺权力了,他们开始进行划分,颉利留下来的牲口,人口,地盘都成了他们针对的目标这些人都想着自己多占一点,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比曼的通病。
因为草原上人口多,就能有更多的战士,部族就更加的强大,而人口一多起来就需要更多的粮食,牲畜和土地就需要更多。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愿意让步,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让一步,就会让别的部族更加强大,自己将来很可能就被对方吞并,这是绝对不能退让的,所以一路上争论不休,到了这里依旧是这样。
薛延陀和回鹘站在了一起,他们两家势力相对来说较弱,但是联合在一起就足以压上突利一头,但是突利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他和颉利的关系更近,争取到了不少的颉利的死忠分子,这样两方势均力敌。
按理说颉利和突利的势力加起来足以镇压薛延陀和回鹘了,可是薛延陀和回鹘却是也在一路上小动作不断,拉拢了不少的颉利手下的不甘心的人,这些人形成了一股中立的势力,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成立一个部族,享受过权利的味道的人都希望权利更大。
不过这一切和刘仪伟无关,他现在这些天抢劫了好几个小部落,总算是满足了数百人冬天需要的物资,甚至最后两次是为了战马的草料出去抢劫的。此时的黑风峡谷已经挖出了一大排的洞穴,不仅仅是人住的,就连牲口也都有了洞穴。
这样的工程可谓是浩大,虽然不需要多高的技术,关中汉子挖窑洞的本事是祖传下来的,但是牲口的需要的地方比起人要大得多,现在马匹超过两千,这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刘仪伟觉得应该先交付一部分自己的成果了,进入草原半个月的时间抢到了一千五百匹马,这样的成果可谓是惊人,至少每一两天都会出去抢劫一个小部落,获得两三百匹马。
这样的收获让刘仪伟觉得似乎抢劫一百万贯也不是很久的事,一匹马在大唐的售价可不低,这些马匹可都是能够当做战马的,至少草原上狂奔起来不比战马慢,相对于缺少战马的大唐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他们准备先将一部分的战马弄回去,交给李二抵债,但是之后就需要更长时间了,因为草原上的那些参与了南侵的突厥人士兵回来了,这样每一个部落的力量都有了翻倍的增长,不好抢劫了。
而且不仅仅是抢劫难度的增加,自己这些人的处境也会更加的危险,因为之前抢过的那些突厥部落现在回来的战士绝对会知道有人在这段时间将他们的老巢抄了。这样一来突厥人就知道有这么一股力量在暗地里活动,到时候绝对会引起大军前来剿灭。
自己这不到五百人能够掀起什么水花来?这里可是突厥草原,抢劫看来是做不了了。刘仪伟需要进行下一步的打算,这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让程处默去将多出来的战马送到陇右去,自己在草原上再想想办法,看看该怎么办。毕竟一千来匹战马怎么也能抵得上好几万贯甚至十几万贯了。
将程处默送走了之后,刘仪伟带着一群人穿着突厥人的皮甲,腰间插着弯刀再一次朝着草原深处进发了,这一次他是去打探消息的,看看草原上的形式。
一路走来,草原上荒凉的景象映入眼帘,天空之中也已经开始飘雪,显然冬天已经降临到草原上了。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一个突厥部落。
一直走了三天,雪花已经将大地染成一种洁白的颜色,入眼的全都是一片雪白的景象,刘仪伟他们不得不戴上皮帽子,并且用皮子蒙住了眼睛,雪盲这种症状在让所有人眼睛红肿之后才被刘仪伟想出来应对的方式。
皮子戳了一个洞,然后蒙在眼睛上这才好些,但是这三天时间,他们走了三百多里地,却没有发现突厥部落的存在,显然这一带已经被他们抢劫的差不多了,小部族原本就很稀少,周围的小部落都被刘仪伟他们抢劫了一遍,现在多出辣的物资留在黑风峡谷,多出来的战马被程处默押着去了陇右,就只剩下他带着这些人游荡在草原上了。
“我们该怎么办?这样抢劫不是一个事儿啊!这才打了几次仗啊,就已经折损了近一百个兄弟了,虽然杀了一两千的突厥人,可是也觉得亏得慌。”之前被刘仪伟安排来清点战损的士兵,也就是读过两天书的那个,此时骑马在刘仪伟身边说道。
这个士兵名叫黄飞,现在已经是黑风盗的三当家的,也就是狗头军师一个,他的脑子灵活,刘仪伟很多时候都会征求他的意见然后采取行动。
“是啊,草原上冬天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我们不可能就这样龟缩起来等到春天再出来活动吧!”刘仪伟觉得在这种寒冬时候需要做点什么。
“要不,我们这样做……这样……再这样……”黄飞对着刘仪伟轻声说道,显然有了完整的计划。
草原上的冬天来得比其他地方更早一些,现在不过是十月中旬,关中大地虽然寒冷,但是却离着下雪差得远,可是草原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早就被白雪覆盖了。
而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刘仪伟他们只能蜷缩在黑风峡谷,哪里也去不了。在突厥严寒的冬天就是最大的考验,大多数的部落都无法安然度过整个寒冬,总会有冻死的人和牛羊。
但是这一个冬天,却是突厥少有的一个过得非常舒坦的日子,因为从大唐带回来的物资让这些草原游牧民族这个寒冬没有以往那么难熬,无数的突厥士兵从在他们眼中无比富庶的大唐抢回来粮食,让冬天部族之中不管老幼都有一份裹腹的食物。
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冬天的时候。总是先满足年轻力壮的人的食物之后才会分给老弱。这样的分配方式在中原人的眼中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但是在草原上只有青壮先活下去才能够让部族延续,这是一个非常质朴的道理。
所以突厥人在大唐眼中属于蛮夷,没有人会看得起这样的民族,因为尊老爱幼这种美德让中原人知道礼义廉耻,鄙视这些蛮夷之人。可是在草原人眼中,中原人这就是迂腐,为了不能再为部族做出贡献的老弱,使得青壮也被拖累,这是愚蠢的表现。
谁对谁错,这些命题先不探讨了,现在在这非常无聊的寒冬之中,刘仪伟他们也没有事情做,于是学习成了这个队伍所有人的必要功课。
程处默也已经回来了,这一次送回去的一千匹战马被程咬金接收了,抵消了五万贯的债务。一匹战马足足五十贯的价格,这让刘仪伟看到了将债务还清也不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事情。
至于说现在刘仪伟他们学习什么?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他们现在学习的是突厥话。这东西对于土生土长的突厥人来说非常的容易,但是关中汉子学习起来就是无比的吃力。
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说,反反复复的和其余人用突厥话交流,这一个冬天整个营地全都变成了一片突厥结巴交流的地方。
好在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最为神奇的东西,它谁的账都不买,高冷的一去不回头,但是却神奇的让一个小孩儿可以长大,让一根竹子悄然拔节。当然这个神奇的家伙也能让一群粗鄙的关中汉子学会突厥话。
当贞观元年到来的时候,草原上这一群大唐的士兵们已经变得有点像是突厥人了,穿着突厥人的皮甲,寒冬腊月没地儿洗澡去,一个个身上的味儿都大到了可以熏死人的地步。
除了刘仪伟和程处默两个住的小山洞,并且坚持着个人的卫生保持以外,其余的士兵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点的大唐士兵的样子了。这些家伙一个个操着一口突厥话,每天叽里咕噜的相互之间对话,这是刘仪伟和黄飞之间定下来的规定。
因为他们之后的计划需要这些人会说突厥话,这关系到他们这一次行动的成败与否。
当然程处默和刘仪伟也是不能避免,这也多亏了黄飞这家伙,这家伙居然会说突厥话,这简直就是出人意料的事情,询问起来这才知道这家伙家里面以前是一个行商,走的就是草原和大隋之间的商路。
在利益的驱使下,商人是最能学习的一个群体,从小在老爹的棍棒底下成长起来的黄飞,自然而然的学会了一口流利的突厥语。直到前几年家族被反王梁师都给全家抄斩了,黄飞当时没在家中侥幸逃过一劫,然后就参加了李二的革命军队。
这家伙不仅仅是会突厥语言,也是知道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的大致分部的,草原上势力变迁并不会影响这些小部落的生存,他们只需要知道今后换了一个可汗,然后要打仗去哪个可汗麾下报到就行了。平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什么都不用改变,也没有人要他们交税。
所以不用说有程咬金挑选出来的那几个老兵知道草原上的势力分布,就算没有他们只要有黄飞这家伙在也能够达到这样的目的。
而且这家伙和刘仪伟一样也是脑袋瓜子比较灵活的那一种,他在听到刘仪伟抱怨了损失过大之后,就开始琢磨,从而还真的拿出来一套看起来有些冒险,但是却有那么一点点实现的可能的方案。
所以这个冬天这些人全都要求被学习,因为谁要是不学习突厥话,那么就自己会左武卫去。刘仪伟明确的表了态了,自己手下这些人全都要学会突厥话,他们不仅仅要当一个马贼,还要当一个突厥人的马贼。
当然直到现在,这个计划在黑风峡谷里面也只有黄飞和刘仪伟,还有程处默知道。这需要经过一些修改的地方,等到春天的时候,陇右来人会带来一份详细的计划,那个才是真正的可以实施下去的行动计划。现在他们提出来的只是一个猜想,一个目标蓝图而已。
现在黑风峡谷之中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做准备,他们需要进行一段很周密的计划,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现纰漏,不然的话,他们这几百个人在那种情况下被发现了,绝对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当长安城边上灞河上的柳树开始抽出新芽的时候,李二站在长安城的城头上,看着西北方向,神色怅然:“突厥……总有一天朕会灭了你们!”双眸之中闪过一种莫名的狠戾。
李二身后,一群文臣武将都跟随着他,一样冲充满仇恨,他们难以忘记半年前的那种耻辱。
但是在草原上,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却又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在不断地前行着,鹅毛大雪纷飞,在地上积累出了厚厚的一层,草原上这样的鹅毛大雪被称之为白魔王,会冻死无数的牛羊和身体虚弱的人。
“加把劲儿,在往前就是黑风峡谷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我们这一次可是要建功立业了,小公爷在等着大家呢。”骑士的首领对着身后的队伍大声地呼喊道,但是声音却被北风直接吹散了。
贞观元年初春,草原上一场大雪,让整个突厥草原上面临了一次严峻的考验,原本从大唐带回来的粮食已经被一个寒冬消耗殆尽,储存的干草也被牛羊嚼了几个月,吃的是所剩无几。
现在整个突厥草原上都面临着一个问题:缺少食物,不仅仅是人,牛羊也缺少食物。所以初春的大雪让整个草原化冻的时间往后推移了很多,造成的结果就是整个突厥开始挨饿。
但是在黑风峡谷,刘仪伟他们却是生活的很是愉快,在峡谷两边的山丘上虽然没有多少的树木,但是灌木丛还是带来了很多的柴火,而且抢劫了好几个小部族的他们粮食储备也是非常的丰富。现在就等着开春了,化冻了之后实施他们的计划了。
就在前天从陇右来人了,一行足有数百人,加上原来随着刘仪伟一起进入草原的那些人足足有千人了,这些人带来了不仅仅是大唐的各种吃食,让关中汉子吃了三个月牛羊肉之后抱着面饼哭的稀里哗啦。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经过一些人润色之后的那个计划。
“这是‘吞狼’计划的实施步骤,接下来请刘校尉按照这份计划行事,我们现在调入校尉麾下,请接收军令!”从陇右来的人是一群三大五粗的汉子,全都是勇力过人之辈,此时被编到刘仪伟麾下听从他的指挥。
“原来是张校尉,你带来了接近六百人,这是给我补足了一千人是吧?那好,以后就跟着我,保证在草原上大家一起升官发财,不过先要看看兄弟们突厥语掌握的怎么样了,不能露馅儿了!”刘仪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军中文书,看了两眼,索性这段时间还学了学这古时候的字儿,不然还真看不懂。
见到对方带来小六百人再加上自己原来还剩下的四百出头,总数是一千人,这就是一个千人队了。他觉得自己的计划会更加的有实施下来的可行性了。
于是双方进行了非常友好的磋商,并且达成了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协议,在那一群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伙润色下的东西,看起来比起最初的粗燥的计划可要详尽的多了。
所以只需要再等等,等到春风吹化了草原上的冰雪,他们就去实施这个计划,并且这些人还带来了无数的装备,这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他们之前抢劫的目标都只是那些突厥士兵还没有回到部落的小型部族,虽然抢到了不少的皮甲,但是却样式各异,甚至没有抢到几柄长刀,这可不行。
有了这些装备就好多了,至少看上去是一支正规的军队,穿着整齐的皮甲,腰间插着长刀,在挎着弓箭,这样一乍眼看过去还真可行。
可是在春天来了的时候,不仅仅刘仪伟他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在草原上,开始行动了的人可是多了去了,突利最先采取行动的。他直接把颉利的王帐占据了。
这在草原上没有什么稀奇的,这就是一种权力更迭,对于可汗随时都有可能换掉的突厥人来说这一次算是比较文明的了。
突利占据了颉利的王帐,而且将颉利的女人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原本的小妈,大嫂,现在被自己压在身下,虽然以前也压过,但是没有这么光明正大过。
而且还不止是自己大嫂义成公主,还有一个美艳无双的女人,隋炀帝的老婆,不过现在也一并被突利给弄到自己的帐篷里了。只要一想到义成公主和她的嫂子那个美艳的萧皇后两人的曼妙身姿,突利就觉得自己这算是没有白活
但是在突利享尽温柔乡的时候,草原上其余的部落也是纷纷采取了行动,在去年他们没有达成利益分配的公平性,在当时薛延陀和回鹘是一伙的,而突利拉拢了不少颉利的死忠分子成了另一伙,再加上颉利手底下那群想要自立,成了墙头草的是第三个势力,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谁抢到了就是谁的,这就是最后达成的协议,等到第二年春天开始就一起动手。
于是草原上冬天还没有什么,到了现在春天到来一群草原上的大部落全都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都是饿得差不多了,需要更多的牛羊,地盘,人口来满足自己的统治**。
这样草原上战争就开始了,突利抢占了原本的王帐之后,草原上薛延陀就跳出来不服气了,于是说突利并非是真正的草原上的最强大的部落,不足以服众,所以跳将出来反对。
薛延陀拉起了控弦之士五万,准备征讨突利,让他将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顿时草原上烽烟四起,薛延陀的士兵从各个部落之中骑上战马,聚集在他们的首领夷男的大部落跟前,准备随时起征讨突利。(历史上夷男是在贞观二年投靠颉利,但是被颉利残暴镇压,李二认为可以分化夷男,所以还派了一个游击将军去暗中联络,这里小贱有所修改。)
当然了不仅仅是薛延陀的夷男跳了出来,回鹘人也是一样,他们作为天然的盟友当然需要相互扶持,不然突利把薛延陀打趴下了,回鹘就真的独木难支了,难道还以为阿跌,同罗,仆骨这些小部族可以代替薛延陀和自己相互守望不成。
于是同样的五万控弦之士直接被集结起来,两者加起来统兵十万要和突利一决高下。
而突利此时已经大致的控制了自己哥哥颉利留下来的地盘和人口,除了那些准备自立为王的那家伙带着部族迁徙走了之外,此时拥兵也有十余万,顿时双方是实力相当,所以全然不会惧怕。
两者在草原上就要进行火拼,这是刘仪伟最想见到的,但是他们现在却根本无法插手进去,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所以他们只能步步为营,只要成功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了,要完成从突厥弄回去百万贯钱财甚至更多都可以。
草原上,牧羊人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因为牛羊在游牧民族就和大唐百姓土地里的庄稼一样,都是他们的食物来源。所以勤劳的牧民是最让人喜欢的,而没有牛羊的人,就和大唐那些不事生产,整天游手好闲的游侠儿是一个德行,绝对是人人唾弃的存在。
可是这一天,白羊部落的卓玛却是见到了一群没有牛羊的人。但是却不敢露出半点的鄙视的神色,因为他们这些人全都是穿着皮甲,配着直刀,挽着长弓的军士。
面对这些人,卓玛可是不敢造次,甚至大声说话都不敢,在这草原上一支这样的队伍足以横扫他们这样的小部落了。所以只能站在队伍的旁边,让开他们正前方的道路,等到队伍过去了之后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这一支军队在她的旁边停住了马蹄:“那个女人,这附近是谁家的部落?”一个粗犷的军士穿着皮甲,腰间佩着长刀问道。虽然语音有点怪异,但是在草原上虽然不说十里不同俗,三里不同音的百越地区差了点,但是草原上东西差异也是比较大的,大致能够听得清楚他问的话。
“大人,这里是白羊部落。”卓玛回答道。
“白羊部落?没听说过,一个小部落!”粗犷军士披散着头发,骑着马直接朝着后方的军阵之中而去,显然是去禀报上面的大人物了。
“大人,这里是一个小部落白羊部落的地方,我们是否在这里休整一番?”粗犷军士来到一个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的少年面前,低声禀报道。
“一个小部落?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兄弟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走吧大不了我们用自己带着的东西就行了!”少年不大,约莫十四五岁,嘴唇上淡淡的绒须暴露了他的年龄。但是说起话来却是显得非常的傲气。
得到了少年的指示之后,那个开路的军士再一次回到了卓玛身前:“女子,带路,我们要去你们的部落休整……招待好了兄弟们,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粗犷的军士醉着卓玛这般说道,然后就直接策马让卓玛在前面带路。
卓玛赶着自己的牛羊,在前方带路,后面千余骑跟着,慢慢地朝着白羊部落而去。在这一路上遇到了白羊部落的其余的牧羊人,全都一起被这群军士吆喝着一起回去。
渐渐地靠近了白羊部落,这是一个只有五百多人的部族,部落里面的青壮两百多人,属于可以出征上战场的,他们这样的小部落发生战争的时候青壮是要被征辟到那些大部落的军队之中参加战争的。
所以现在白羊部落就剩下三百多的老弱妇孺在部落之中,他们的青壮都已经被抽调到了大部落去打仗去了,草原上现在战争氛围已经笼罩起来,只要一点点的火星就会点燃着一场战争火焰。
所以这些军士进入了白羊部落之后,轻而易举的将这个部落给控制住了,他们将所有人全都赶到了营地中央。然后那个嘴角长着点点绒须的少年站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对着他们训话:“各位,莫要怕,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整,大家不要慌张,你们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请你们相信,在我们伟大的匈奴冒顿单于的后代带领下,大家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牛羊会多的山坡都装不下,马奶酒顺着伊利斯河不断的流淌,够所有人全都喝醉!”
“大人,请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一个小部落,经不起大人你们这样的强大雄鹰振翅啊!雄鹰飞过的地方,都是大人的领地,我们这些渺小的羔羊,无法跟随雄鹰的脚步!”这个少年的话让白羊部落的人都知道这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想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之中谋取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可是玩不起啊,自家的青壮已经参加了一方大部落了,自己这些人要是投靠了这些人,那么不管怎样都会非常难做。所以一个老人站了出来高深的赞美了这群军士,并且表明自己这些人不是不愿意跟随他们,而是他们跟不上。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这些人。
“雄鹰的羽翼之下,只要自己的子民和食物,既然你们跟不上,那么就要做好成为雄鹰的食物的准备!”少年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人说道。
伴随着这个少年的话,顿时一个个的武士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直刀,对着这群人,然后面露凶恶的样子,似乎只要他们不答应,那么就直接大开杀戒。
“雄鹰展翅飞过的地方,就是雄鹰的领地,大人,我们愿意依附在您的羽翼之下,”老人面对这样的威胁,顿时伏跪在地,他们知道这些人都是杀过人的,从他们的行军的姿态身上的煞气就知道,突厥人之中的老者都是在战场上搏杀过的,对于这种气质自然是非常的熟悉。
“早这样识趣不就完了吗?这样大家多伤感情啊!”少年说着就对着身边的另一个高壮少年说道:“去,让兄弟们把他们的武器先收了,我们要先熟悉一下这个部落,正是运气好,刚出来就遇到这样一个小部落,我们的根有了!”
“真的没问题?草原上的大部落随便那一个都能够聚集起来上万的骑兵,我们这一千人能做什么?”高壮青年说道。
“怎么没用?等着吧,草原上现在已经要开始乱了,从年前就知道,我们只要等一个机会,抓住了那么我们就是功不可没,甚至封狼居胥都有可能!”刘仪伟悄悄地对着程处默这样说道。
“真的?”听到功劳这么大,顿时程处默双眼放光,他对于军功的期盼可是比起刘仪伟大得多了,有一个国公老爹,是在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好了,现在我们要先把这个部落建设起来,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就要说突厥话!”刘仪伟对着程处默这般说道,然后就走下了台阶,朝着远处而去,他要去看看现在属于他的牛羊。
白羊部落,此时所有的原本部落之中的人全然被控制了起来,现在做主的是刘仪伟他们这一伙假冒的突厥人,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在突厥人这一次的战争之中牟利,从而达到从突厥抢回一百万贯的目的。
只是要达成这样的一个目的,就需要一个基础,那就是他们是草原上的突厥人,虽然这些突厥人之中很多和汉人的面貌相差不多,可是身上的气味就差得远了,突厥人一股子羊膻味儿,这一点是迎风臭十里,刘仪伟可是装不出来。
不过在黄飞那小子提出了这个计划之后,刘仪伟绞尽脑汁填补了一部分,再加上上禀上去之后,经过一番润色之后,总算是避免了这些,刘仪伟成了一个突厥贵族而且是血统高贵的匈奴后裔,这个身份,带着自己的一群属下来到草原,然后找一个小的部落当代言人,从而慢慢的实施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有几分冒险的成分,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冒险就获得成功的,他们没有多强的实力,但是却需要能够和那些突厥人进行接触的身份,那么就必须要冒险了。
至于要做什么?刘仪伟觉得战马就是一个不错的东西,这东西在大唐可是稀缺的东西。当然这战马并不好弄,即使在突厥草原上战马也不是俯拾即是,所以需要步步为营的谋划。首先站住脚跟之后才能够谋划其他。
所以白羊部落换了主人,但是原本的那些牧民刘仪伟他们并没有杀掉,而是让他们继续原来的生活,然后一点点的吞噬周围的小部落,形成一个新的大部落,收拢这些人之后,有自保之力再和突厥其余的那些大部落进行交换,这样才能够达成目标。
当然现在草原上战乱已起,他们是不是要掺和进去也需要一定的考量的,不能稀里糊涂的被卷进战争,也不能只在上面隔岸观火,其中的度就需要拿捏好了。
这个度拿捏得不好,参与进去的深了,就如同怒海操舟,稍不注意就是船毁人亡,参与的少了,那么就不能够达到利益最大。所以这种事情需要临场决断,好在刘仪伟并非是那种没有主意的人,倒也能够勉强一试。
所以现在白羊部落就是他当家了,前往牲畜圈里去清点自己现在的财产,发现有着马匹七十,牛三百,羊八百,这就是白羊部落的所有的财产。
“这点东西可不够啊,这一千人人吃马嚼的,一天消耗的东西都不少,再加上白羊部落小三百人,这就只够十天半个月的。不行,不能这样坐吃山空,需要开源节流!”刘仪伟亲自清点了自己第一批的财产之后盘估了一下下了决定。
招来白羊部落那个率众投诚的老人:“这周围可有什么别的部落存在?我们的牛羊可不够养活这么多人!”
“此处往西约五十里有一个小部落,有着战士三百,老弱五百余人,他们的部落比我们白羊部落大一点!”老人此时已经比较镇定了,这个时候能够从容的回答刘仪伟的问话,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也是一帮有野心的,他们想要建立起一个大部落。
既然要建立部落,那么就不会杀了他们,只要能够保住性命,那么他们也不在乎究竟是谁统治自己这些人了,反正还不是每天放羊,没有别的事情做。
在从这个老突厥人嘴里得到消息之后,白羊部落的扩张之路开始了,一群披着皮甲骑着大马的骑士从部落之中策马而出,朝着西面直扑而去。
草原上相隔五十里有两个相邻的部落实在是比较罕见的事情,但是这个名叫黑牛的部落却是和白羊部落是一个世仇的部族,起因是两家部落在迁徙的过程之中抢夺水草丰茂的一个草场。
牧人都有迁徙的习惯,他们追着水草而居,一路上赶着牛羊放牧,但是在十几年前,这两个部落同时发现了一个地方的水草非常的茂盛够他们的牛羊放牧一个夏天,这可是一个好地方,谁也不让谁,结果大家都在那里放牧,造成的是两家的牛羊都没有彻底的读过那个夏天,不得不另外迁徙。
这就让两个部落较上劲了,他们一个往这边,另外一个就跟上,另一个朝北,这一个就绝对不会往南,就是比邻而居,抢对方的草场,不让对方安生。
这样的情况下,白羊部落一直处于吃亏的状态,因为黑牛部落比他们大一点,战士多了几十个,牛羊也多一点。现在既然自己都成了这群自称是匈奴后裔的人的阶下俘虏,那么他们也别想跑。
所以这一次消息很正确,黑牛部落被直接攻下了,因为他们的青壮也被抽调去打仗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在部落之中,按照俘虏白羊部落的流程,直接被引进了大营之中的军队一下子发动,直接就降服了这一群突厥牧民。
于是两个部落被迁徙到了一块儿,现在就有了马匹接近两百,牛七百头,羊有一千八。黑牛部落果然什么都比白羊部落多一点,这两个部落人口加起来也有八百人,再加上刘仪伟他们这一千假冒的匈奴人,足足有一千八百人,总算是有了一人一头羊的平均水平,但是还是不够啊!
所以他们还需要继续扩大,虽然在一天之中他们就和平的收拢了两个小部落,但是接下来就需要小心一点了,一旦这些被统治的牧民数量超过了他们战士的数量,那么这些人就会进行反叛了,这些突厥人不一定会愿意被匈奴人统治。
但是刘仪伟想到了杜绝的方法:他让这些牧民彼此之间相互监督,他们虽然所有的人都还和原来一样住着自己的帐篷,放牧着自己的牛羊,但是却多了一套规矩:不能够有逃走,或者反叛的行动。
这一点需要相互监督起来:白羊部落的人要是揭发了黑牛部落有不轨行为,那么举报要是属实的话,黑牛部落就要付出五十头羊的代价,这五十头羊会转移到白羊部落,当然黑牛部落也是一样,可以举报白羊部落。
实施了相互监督,匿名举报之后,这个部落之中的这些人就绝对不会联合起来反叛了,而且还会帮着刘仪伟他们相互盯着对方,只要对方有什么出格的行动,那么机会马上上报上去,毕竟一次就是五十头羊,那么多来几次,自己这边的牛羊就会多出好几百。
草原上的牧人眼中最值钱的东西就是牛羊了,一个没有牛羊的牧人绝对不是合格的牧人,只能叫做卡克,而且在寒冬之中就是最先饿死的。因为在严寒的冬天大家都没有吃的,谁也不会给这些没有牛羊的牧人提供食物,他们就只能饿死。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隐患,可是他们又不是要一个长治久安的部落,而是一个看起来是大部落的部落就行了,因为只有一个大部落才能够和其余的大部落进行交易的时候不被坑。
而且交易些什么,刘仪伟他们还没有想好,当然用牛羊交换战马是不可行的,这样会造成突厥人的警觉,这些家伙也不是蠢蛋,那么该换些什么?战马是最有用的,不然换血什么金银珠宝回去,也没什么用处,虽然那也能完成任务。
所以刘仪伟就在想着怎么将自己需要的战马从哪些部落首领那里交换过来,而不是自己去抢。当然等自己的部落强大了之后,也可以抢,只是出战的是哪些突厥人。
现在只要等草原上的战争打起来,那个时候就有机会了。他们打仗,自己发财。
等待的时间没有多久,草原上的战争爆发了,先是薛延陀和回鹘联合,两方拥兵十万,朝着突厥王帐威逼而来,一路上旌旗滚滚,十万控弦之士恍如潮水一样席卷一切。
而突利也召集了麾下的将士,聚起了十万兵,和薛延陀对峙,双方在王帐以西三百里的地方进行了一场大会战,这一战打的是天昏地暗,无数的突厥人彼此厮杀,战马冲击,箭矢如铺天盖地的黑云一样直接从薛延陀和突利的大营之中飞出,蝗虫一般扑向了对方的阵营。
但是这还是彼此之间的一种试探,颉利留下来的地盘和人口大多数被突利占据,薛延陀和回鹘占据了北部的一些地方。两个部族之间的战斗并未竭尽全力,虽然参战的人数众多,但是却并非是全都上场厮杀。
更多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威逼,薛延陀和回鹘妄图用这种方式让突利让出更多的领土和人口,而突利也这样表明自己的态度,寸土不让。
相持之下谁也没有妄动,因为他们并不是无脑之人,在南边还有一个大唐在等着呢,这个国家比起他们随便那一方都要强大,他们不可能不考虑到大唐的举动,虽然刚刚经过了他们的抢掠,大唐现在不大可能挥师北上。
双方保持克制,虽然大军对峙,但是却真正的大战打不起来。这就让刘仪伟的发财计划有了可乘之机,因为这两个庞然大物针锋相对的时间越长,他收拢的小型部落就越多。他的势力就越发壮大。
一千人的队伍不时地外出,将一个个的部落全都迁徙到了原来白羊部落所在的区域,这个地方现在聚集起来的突厥人甚至是突厥草原上第三多的地方了,前两名是双方大军所在的位置。
当人口多了,那么就难以保持之前的状态了,刘仪伟将这些突厥人以每一家每一户为单位,彼此之间混编到一起,然后成为一个大杂居的格局。这样一来这些突厥人相邻而居的都不是熟悉的那些人,最大可能避免了抱团的情况发生。
当然这些人全都是登记造册了的,这样等到他们的不足的青壮打完仗回来,也能够找到彼此的亲人,用这些人胁迫那些装备完善的突厥士兵,这也是刘仪伟制定下来的一个策略。
他知道突厥草原上这一场仗其实更多的是一个闹剧,这些人不大可能真的打起来,除非是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才行,因为彼此之间的力量相对平衡,打下去就是两败俱伤,到时候谁捡便宜还不知道,所以薛延陀的夷男也好,突厥的突利也罢,都不会真的打起来,只是宣告自己的统治地位的手段罢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才给了刘仪伟可乘之机,他带着这一股自己绑架而来的临时部落开始在草原上迁徙起来,因为牛羊多了,现在有着数万牛羊,数千人口的部落,待在一个地方,就只会饿死。
一路迁徙,沿着水草的生长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刘仪伟在半路上却发现了一个让他可以实现自己目的的东西——盐。
这是一片山崖,在草原上比较少见的一个光秃秃的山丘,当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群牛羊都去山崖上舔舐,牧民们习以为常,但是却让一路上细致观察的刘仪伟发现了其中的非比寻常的地方。
数万牛羊不肯离开这片地方,被牧民们强行赶走了,而牧民却对这里不屑一顾。刘仪伟上前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这里是一大片卤盐石层,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这可是一个天然的盐场,只要控制了这里,那么就能够源源不断的开采出盐巴来,草原上盐巴多么的稀缺他这段时间是深有体会。
军中使用的盐巴是粗盐,石头一样的东西,这还是因为大军作战必须要优先供应才有的。当然刘仪伟不会知道在他来到左武卫的时候,就是直接成为程咬金的亲兵,之后又率军进入草原获得了优先供应,并不知道其实大军之中也是缺盐的。
他们食用的还是粗盐,至少是盐巴的一种,而更多的底层士兵就连粗盐都没有办法供应,他们使用的是什么?叫做醋布,就是把布匹放进醋和盐里面,浸泡过后捞起来,在做饭的时候剪一块一起著,然后就得到了有盐有醋的食物,这东西才不是人吃的。
既然知道了这里有一大片的卤盐,那么刘仪伟怎么也要将这里掌握在手中,于是大部队之中留下了两百人,其余的和牧民一起迁徙,这两百人就留在这里制盐,用盐巴换取战马。
</script> 在一千四百年前,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都缺盐,普通人家醋布都要计划着用,真正的上好的青盐是世家大族,达官贵人在清晨漱口方才会用那么一点点,这玩意儿价格不贵,但是却是每家每户必备。
一个人不吃盐,那么就会四肢无力无力生产,而士兵不吃盐,就会失去战斗力,从汉朝开始盐这东西就被收归朝廷官营,唐朝时期的食盐价格不贵,一石不过二十文,但是那是在贞观之治,开皇盛世的时候,贞观初年盐价虽然不高但是却也没有那么便宜,尤其是中原地区对草原上进行盐铁禁运。
这一点造成的就是草原山盐巴稀缺,虽然有,但是需要靠去中原抢劫才有,他们自己可不会制盐,所以这就是刘仪伟可以做文章的,制盐的事情,只能让自己带来的大唐士兵来做,其余的那些突厥人胆敢靠近的就直接杀无赦,而且这东西很简单,就是几层过滤,再加上煮沸结晶的工艺,可以说是操作最为可行的,也是最不需要成本的。
“将这里划成禁区,胆敢靠近这里的,杀无赦!”刘仪伟去考察了一圈之后,回来就下了明林,并且让牧民继续前行,这里的秘密需要保守,他们不能够在附近。
这一片卤盐的储存量不低,足足一个山丘都是,一块块的岩石层全都是富含盐分的矿石,这东西他只要做一遍别的人就可以操作,这种秘密必须要进行保密处理,不然突厥人要是掌握了对于中原大唐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大当家的,这里到底有什么?”程处默问道,他可不懂这些。
“盐,非常多的盐,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盐场,记住了这里绝对不允许除了我们的人之外任何人来,如果保不住这里,那么全部毁掉!”刘仪伟面色凝重地说道。
“真的……”听到刘仪伟这番话,顿时整个队列全都激动了,盐这东西在这群军伍中人的认知之中实在是太重要了,大军出征,全带的是醋布,他们这一次来草原带着粗盐就已经是军队里最好的盐了,这里居然有盐。
“是的,只要简单的提纯就可以使用的盐巴,这是我们从突厥获取我们的利益的根本,一定要保护好。”刘仪伟说道,他更是带着这一群人去看了那一座山丘,这里周围一大片都是荒凉的土地,就连杂草都没有生长多少,和远处已经是绿荫一片的草原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怎么制造食盐?这是卤盐啊!”走近了一看,这些人心中原本的激动心情凉了半截,这是卤盐,在陇右这东西也很多,但是没办法食用的。
“这东西只要敲碎了,然后溶解在水里,过滤几遍在煮出来就是比青盐还要好的食盐,很简单的一种物理反应。”刘仪伟说了一句,但是这些人都不大听得懂,什么溶解,什么过滤,他们都不懂,但是校尉能够从卤盐之中制造出食盐来他们还是听懂了。
这可是大学问,有这样的方法,那么整个大唐都将不会缺少盐,这是一件滔天的功劳,比起射杀颉利都不会差。
“我们把这个方法上报上去,绝对能够抵得上百万贯,这里我们就不开发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突厥人知道了,那就麻烦了!”黄飞这家伙脑子转的比较快,顿时说道。
“对啊,我们不要在这搞着东西,我们只要把这个制盐之法上报上去,一定能够抵消那一百万贯的空缺的,一百万贯和这制盐之法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程处默也衡量了一下,顿时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是吗?那么我们就这样带着这群牧民在草原上放牧?这不可能!陛下下了旨意,一百万贯恐怕少不了。”刘仪伟说道。
“一百万贯还不好办?把这些牧民的牛羊往上一交也差不了多少了!现在我们有战马千匹,牛羊数万,这可不是一点小小的财物。”程处默觉得这件事情很简单。
有的时候聪明人做事情总是喜欢多想,刘仪伟想的是这一百万贯用最有价值的东西来作为抵押,比如说战马。可是却忘了真正的最好的方法,他们现在拥有的这三四千人的部落,一万多头牛杨,都已经比得上好几十万贯的钱财了,一头牛在大唐至少能够卖出十贯钱。
“那么我们就捡漏,去将那些没有了青壮的部落聚集在一起,然后弄回大唐去?”刘仪伟回过神来问道,他还真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一次抢劫一两个部落,那么多来几次绝对能够弄得回来这么一百万贯。
那么这个盐石山就没有必要在意了,不过为了让这些人相信真的可以从卤盐之中制造出精盐来,刘仪伟还是直接敲下了一大块的卤盐,然后抢过了程处默手中的马槊,用马槊的柄将这一块卤盐敲碎,直到敲成了细细的粉末之后才罢手。
“水……将这些粉末倒进水里然后搅拌溶解。”用一个陶罐将这些卤盐粉末溶解,然后找来干净的麻布进行过滤。
过滤了几遍,刘仪伟检查了一下溶液已经变得清亮之后,在架上了架子上面进行烧煮。
很快陶罐之中的水就沸腾了起来,然后刘仪伟吩咐接着煮,知道水煮干。最后在陶罐的底层形成了一层白白的盐层,就像是锅盔的样子,但是却完全是洁白的食盐。
“真的是盐啊!”程处默伸出手蘸了一下,然后伸进嘴里舔了一下,顿时一股咸味占据了他的味蕾,真的煮出盐来了,这让所有参与了的士兵全都感到一阵欢腾,他们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回禀了。
“怎么样?很简单吧?”刘仪伟说道。
“伟哥,你真的太聪明了,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到,这下我们大唐不会缺盐了,我们不用在吃醋布了!”程处默非常的高兴,他虽然怎么吃过醋布这东西,但是却也在军营之中待过不短的时间,老爹是大将军,他怎么会少在军营中居住。
当贞观元年的春风吹过大唐都城长安的时候,灞桥边上的垂柳已经抽出新芽,一丝丝一缕缕的垂下,像是情人的手拂过离别的人的发髻,一骑红尘而来,从远处直接朝着长安飞奔。
“报……左武卫八百里加急!”骑在马上的骑士在离着长安城老远的时候就在大声的叫喊着,周围的行人全都纷纷避让,这种红翎急报就算是撞死了人也不会受到惩罚,反而挡路的人会遭受惩罚,因为这每一次使用八百里加急红翎急报的都是军国大事。
而这一次从左武卫带来的急报会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从草原上回来了几个骑士,并且直接带着大将军出去了一趟之后,就发出了这样的一封急报。就连送信的都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那涂着朱漆的竹管里面是什么信息。
但是来到长安依旧是直冲城门,无人敢拦,直接冲上了朱雀大街,并且朝着皇城的城门而来。一路上所有的行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勋贵文臣全都在这一瞬间让路。在路过一辆马车的时候,坐在车里面的长孙无忌面色微变:难道是草原上有什么事情事发了?
于是他催促赶车的家将,加快速度,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赶紧进宫知道具体消息。
但是当他来到朱雀门前的时候,那一个报信的士兵早就已经冲进宫门之中了,就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他下了马车,然后快步的走进宫门,遇上了和他一样要进宫的房玄龄。
“玄龄兄,这是有何事?”长孙无忌赶紧上前两步追上了房玄龄问道。
“原来是辅机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就只听到八百里急报,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房玄龄也是一脸忧色,什么都不说这就代表不适合说出来,那么绝对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大唐在左武卫那边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不管是战争,还是别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到台面上来,可是不能说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了,当然更多的不能说的是在百骑司那边上报,这一次却是在军方的流程,这更加肯定了他们的想法。
这两人都是在当初那个计划上面添砖加瓦了的,当然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回事,在突厥组建出一个强大的部落,参与这一次瓜分颉利的地盘的行动之中,就算是得不到多少的好处,但是却也要挑拨离间一番,为将来大唐西征突厥做好准备。
所以两人都揣测是这件事情出了纰漏,那么他们就没有办法镇定了,要是突厥知道了大唐的动作,那么绝对是一件祸事,大唐现在可没有办法进行一次战争,大唐不像游牧民族那样,带上两匹母马,托着几袋干粮就能够长途奔袭,大唐骑兵很少,步兵又不适合和突厥在草原上那种开阔地之中进行战争,要是被拆穿了,那么大唐可能就更加危险了。
想到这里,两人脚步更加快了,虽然还没有失态的狂奔而行,但是却也已经是极速前进了,两人已经顾不得仪态,双臂甩得呼呼生风。
“这两位是干什么去?难道……”知道其中内情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都是李二的心腹智囊才能够参与进来。此时在这宫里的也只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所以其余人虽然猜测两人是为了那一封红翎急报,但是却也不知其中事关重大。
“哈哈……好啊!天佑大唐!”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还没有走到商议政事的武德殿,就听到了李二哈哈大笑的声音,顿时心中提了一路的大石头放下心来,既然陛下能够放声大笑,那么就不是坏事。好事那么就什么都没有,真是万幸!
两人整了整身上的衣冠,然后迈步而入:“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原来是辅机和玄龄啊,赶紧进来,与朕分享这件好事!没想到草原上的那群人会给朕带来这样的好消息,这是天大的好事。今日不上朝了。将克明,时文还有叔宝,他们都叫来,今日朕有好事和大家一起分享!哈哈……”李二见到走进来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顿时下旨道。
“陛下,何等好事,让陛下居然连朝会都不愿开了?”长孙无忌询问道。
“辅机,待会儿就知道了,现在让朕先一个人高兴高兴。”李二说着就让宫中内侍给两人摆上蒲团,算是赐座了。
“谢皇上!”两人谢过皇恩之后,就跪坐在蒲团上等待着杜如晦,萧瑀,秦琼等人的到来。
不多时被李二点名的三人走进了大殿,然后也被李二赐座,一排五个人坐在大殿之中等着李二宣布好消息。
“诸位爱卿,自古以来,天下间以两淮为出产盐的最丰富的地区,但我大唐众多的关中地区却是不产食盐,所以难以满足食盐的需求,今日左武卫找到了从卤盐之中制取食盐的方法,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李二简单的将这一次程咬金发来的八百里加急之中的信息告诉了下方的这些人。
“这是真的?真是天佑大唐!”几人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这些人都知道食盐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人要吃盐,这是一个最为现实的道理,没有盐就没力气。以前大唐食用的食盐全都需要从毗邻东海的两淮,东南等地调配,可谓是艰难重重,现在卤盐之中可以制取出食盐,那么在陇右这些卤盐蕴藏丰富的地区就能够直接生产出食盐,供给关中大地,这能够节省多少的国帑耗费。
“陛下,刚才陛下还说道草原,莫非这是草原上的那些人弄出来的?”房玄龄听得比较仔细,此时问道。
“不错,这是草原上刘仪伟那个小子弄出来的,真是小瞧了这个狡猾的小狐狸,还以为他只是一员悍将,没想到……”李二说道,不无感该。这个刘仪伟几次三番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实在是一个看不透的小子。
对于刘仪伟,李二做了调查,但是一切都显示的非常的清楚,这家伙就是一个关中大地上的一个小乞儿,哪怕他进入皇城守门的经过都是调查的一清二楚,手段不甚光明的弄了两贯钱贿赂了一个城门官,才混进军伍之中。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但是却屡屡做出惊人之举,这是为的哪般?(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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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二和群臣不再为了从沿海调集食盐的事情感到高兴的时候,陇右已经开始了煮盐运动,程咬金带着一群左武卫的士兵早就开始煮盐了。
而草原上,刘仪伟却是准备行动了,驱赶牛羊入关,这是一个好机会,草原上还在大军对峙,双方试探性的进攻一直不停,这就是他行动的最好的时机。
但是收缴这些突厥人的牛羊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多突厥人比他们的士兵的数量都要多,这绝对是不能硬来的,还需要用别的手段。
所以在一天夜里,他们开始了行动,那些突厥人每天吃的饭食都是刘仪伟他们提供的,当然煮饭是突厥人自己做,但是刘仪伟却将自己制造出来的食盐拿了出来,犒劳这些突厥人。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草原上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雪白的盐巴?这东西就算是大军出去抢劫之后回来,也不会有。因为食盐在草原上比起中原还要稀缺,真的抢到上好的食盐,绝对是那些突厥人的贵族先瓜分,这些小部落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雪白的食盐。
所以在刘仪伟拿出来一大口袋的雪白的食盐的时候,这些人真的以为这个‘匈奴后裔’是体恤他们的好头领,一个个心悦诚服起来。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刘仪伟拿出来这一袋食盐并不是为了犒赏他们,而是索命的。
食盐确实是真正的好盐,一颗颗的雪白的盐粒都如同晶莹的雪花一样剔透,但是这一袋食盐却是被刘仪伟加了料的,草原上其实不缺少能够取人性命的毒物,像大名鼎鼎的狼毒花,但是这些东西刘仪伟都不是那么好找到的,幸运的是他找到了比起狼毒花常见一些的一种剧毒之物。
狼毒花又叫做断肠草,这东西草原上虽然有但是却也不多见,多实在草原荒漠化比较严重的时候才会多一些,而刘仪伟找到的这种植物却是比起狼毒花常见多了,甚至大唐都能买得到。
究竟是什么?刘仪伟这个后世厮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条,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为了追求一个中医系的美女,特意恶补了一番的中医药知识在这个时候帮了他的忙,在草原上找到了乌头这种巨毒植物,这种东西一点点就能够取人性命,但是想要让这些突厥人吃下去那就难了,所以他将找到的乌头榨汁儿,然后将这些乌头榨出来的的汁液浸润到那一袋食盐之中,称这一袋食盐受潮了才犒赏给这些突厥人,每一家每一户都分了一些。
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是一家人一起好好的享受一番了,所以在这一天夜里这些突厥人为了感谢刘仪伟的仁慈还专门开了篝火晚宴,一个个围着篝火狂欢,这些日子他们最开始还感觉到害怕,但是一路走来这些人都没有发现这些‘匈奴后裔’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举动,真的以为是这些人想要在突厥草原上重现匈奴的光辉,一个个全都开始有了顺从的心思。
结果他们哪里知道这一次篝火晚会就成了他们的最后的晚餐,这一次他们从心里开始接受的统领会在这一夜力将他们全部毒杀。
一头头的烤全羊被架在火堆上,一个个突厥人翻烤着这些烤全羊,那雪白的食盐被他们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涂抹到了这些羊的每一个部位,生怕不够入味更是用小弯刀划出一道道的口子将食盐涂抹进去。
这样的东西吃下去,绝对是死得更快,但是刘仪伟还是看着这些人一点点的将所有的烤全羊吃得干干净净,他们自己吃的是他们自己烤的,对于突厥人送来的东西都是一点不动,让他们多吃一些,至少做一个饱死鬼。
火光照着站在一边的黑暗角落之中的刘仪伟,整张脸忽明忽暗的,要毒杀这好几千人,实在是一件非常难以下手的事情,在行动之前,刘仪伟一直都在犹豫着,但是他最后还是狠下了心。
忽然之间更改决定实在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要是知道最后还是要进行抢劫,那么在最开始就不用这么麻烦的将这些部落给聚集在一起了,直接混进去一个部落,然后将他们的人斩杀了,牛羊抢走就是。
可是现在聚集了几千人之后才改变主意,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稍不注意自己这些人反而会被他们直接给弄得人仰马翻。所以才需要这样的阴谋诡计来毒杀这些人。
在战场上直接明刀明枪的杀死这些人,刘仪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但是这样手段阴损的用毒,他确实有点难以接受,可是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将这些人直接毒杀,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一千个跟随自己在草原上的兄弟。
于是这一夜,篝火晚会结束进行了好几个小时,而刘仪伟也在这个角落站了好几个小时,等到所有人都去休息之后,他们这些大唐士兵才悄悄地聚集在一起,之前篝火晚会的时候已经有一些突厥人出现了轻微的中毒症状,但是这一夜所有的突厥人都在尽情的狂饮马奶酒,所以大多数都被认为只是喝醉了,没有往中毒的方向去思考。
所以一个个没中毒的突厥人将这些人直接扔进了帐篷自己接着喝,接着玩。
于是在这一夜这些人全都集体中毒,乌头中毒会导致口唇四肢麻木,言语不清,视力模糊,这些都和醉酒的状态很像,但是却绝对不是喝醉了。
所以在所有突厥人入睡之后,那些守营的也都纷纷倒下,抽出了刀枪的大唐士兵开始在这个夜里化身成收割生命的农夫,中毒的突厥人就像是待宰的羊羔一样,全都被直接杀死在睡梦之中,或者说是晕厥之中。(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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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就像是洪荒猛兽的巨口,将整个草原吞噬,在草原上天空之中洒落的星辰比起别处似乎都要璀璨一些。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草原上几个大部族拉着无数的突厥战士玩起了战争攻防游戏。但是却没有多少实际的效果。
薛延陀让人袭击依附在突利手下的小部族,让他们归顺自己,突利袭击薛延陀手下的小部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的正统君主。但是两方人打生打死,受到损失最严重的还是那些小部落,依附于这几个庞然大物而存在的小部落生活的苦不堪言。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啊,大鱼吃小鱼本就是草原上的最根本的一条法则,这些人除了依附于靠近自己的大部落之外,没有别的活路,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下,不管是依附谁都不安稳。
所以在草原上这些突厥小部落学会了墙头草的本能,准备了两面旗帜,当突利的人来了就换上突利的旗帜。当薛延陀的人来了,就把薛延陀的旗帜挂上。
这种情况让草原上根本没有办法放牧了,这些小部落每天应付这些大部落的追责就忙不过来了,眼看着草原上的草已经生长起来,牛羊要是在不去放牧,就要错过时节了。这些小部落不得不一个个的往外迁徙,离着战场周边远一点,这样至少被那些大部落责问的概率低一点。
但是这一切隐藏着一头在草原上准备猎食的狼,披着狼皮的狐狸也是狼,也是吃肉的,并不会换了口味吃草。
在突厥人自顾不暇的时候,一支队伍在夜色之中进行了一场屠杀,没错就是屠杀。漆黑的夜成了掩盖鲜血的最佳的保护色。一朵朵殷红的血花绽放的瞬间,映照着一张张冷漠而又带着仇恨的脸。
大唐的士兵们一个个帐篷的清缴里面的突厥人,在这一夜,狂欢过后的突厥人全部都已经被乌头之中的乌头碱给毒倒了。这种有名的中药材被大唐称之为附子,具备强烈的毒性,这种毒非常的耐热,在中医入药的时候都需要经过高温处理,至少要放到木炭灰下面埋上好几个小时,或者在煎药的时候先煎一个小时这样才能彻底的清除毒素。
可是烤全羊的时候这些突厥人怕不入味,还特意的在羊肉上划开口子让后将食盐涂抹进去,这简直就是真正的怕毒性不够的表现,所以整个营地之中除了没有吃突厥人烤肉的大唐士兵之外,突厥人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毒倒了。
这个时候收割生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就算是被割断了脖子,这些中毒之后四肢麻木,连动都动不了直接被切断了气管怎么叫得出声。这个过程所有人全都冷着脸,杀这样的毫无反抗的人,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还是第一次,这可不是战场薄纱的时候杀人,这种情况真的很诡异。但是却非常的爽快,这些突厥人可都是军功。
但是刘仪伟却没有参与进去,他站在营地的篝火旁边等着消息,这一次他这样直接坑杀了这些突厥人,大约有四千五百之数,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冷血了,这些人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之中虽然有的人曾经手上沾染了汉家子民的鲜血,但是更多的是妇女和孩子,这些人可是没有去过中原。还是一样被他下令直接杀死了,在这个夜里他的心中并不好受。
作为一个穿越了千年时光来到这个时代的幸运儿,他虽然是正宗的汉家苗裔,但是却对那些少数民族从未有过丝毫的歧视之类的,甚至在他的老家川南那片地方,毗邻着甘兹阿罢这些地方,属于少数民族比较多的,当时上学的时候同学里面也有好多少数民族(彝族)同学。
可以说对少数民族他是非常的平等的看待的,甚至不觉得汉家儿郎比起少数民族有多少的优势,但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胡汉之分却是这么的尖锐,他一路行来见到的惨剧这些都是突厥这个少数民族做出来的累累血债,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但是现在自己下令做的事情,又和突厥人做的有何等的差别?这一点让他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心态之中,自己究竟是一个刽子手,还是一个救世主?他相信用自己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可以让大唐变得更加的强盛,到时候自己要杀多少人?火药杀死的人算是自己的吗?如果是那样,那么自己死掉以后会下第几层地狱?
想着这些,刘仪伟觉得头疼欲裂,这简直是一个怪圈,一边是自己决定在这个世界建功立业,一边是滔天罪孽,似乎自己做得越多,那么罪孽也就越大,但是不做却又让自己这一次重来的机会根本就没有了意义。
“在想什么呢?去杀胡子啊!这些可都是功劳!”程处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刘仪伟的身边,对着他说道。
“你去吧,我要好好的想想,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这些突厥人就这样被我们屠杀了,难道就没有可以不杀人的方法吗?”刘仪伟喃喃地道。
“想这些干啥?你何时学会了那些腐儒的那一套?王道教化可以管用的话,那么要我们这些人干嘛?让他们夹着论语来给这些突厥人上上课试试?还不得两天就被砍了挂在旗杆上。这些胡子杀了就杀了,多杀掉一些胡子,我们大唐的百姓就少死一些!”程处默说道。
“胡子死了,汉家百姓就少死一点,胡子死了,汉家百姓就少死一点!”喃喃的重复着程处默的话,顿时刘仪伟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给自己加油鼓劲一般。
“胡无人,汉道昌!难道真的是这样的道理吗?”刘仪伟不由仰头向天。希望苍穹之上那一颗颗的星辰可以给自己答案。
“没错,胡人和汉人之间的生存就是这样,胡人壮大了,就想要入主中原,然后就会入侵,而汉人虽然没有那么大的侵略性,但是在受到侵略之后,却是会爆发出最强大的反击。”黄飞何时出现已经不知,但是却接下了这话头。
“胡汉之分,古来有之,胡人不通教化,狼子野心,惦念中原。而我们要守护的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妻儿老小,我们的国家社稷!所以刘校尉,你这个时候不能够同情那些胡子。他们都该杀,这些老胡人,他们当初都去过中原之地,劫掠过我们的父母先辈。这些女胡人,她们生育了小胡子,这些小胡人将来就会成为我大唐边关最大的外患!”黄飞对着刘仪伟这样说道。
“是啊,只有杀光了胡人,我们汉家儿郎才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沙场喋血,只有杀掉这些胡人,我们汉家百姓才会安居乐业,不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刘仪伟自我催眠渐渐的起了作用,他在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一路上见到的惨剧。
一个孩子在废墟里面找吃的,吃了一肚子的泥土,一个个家破人亡的汉家百姓在废墟之间徘徊,如同行尸走肉,一个个像是彻底的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的女子不知廉耻的躺在地上,那一双双没有了丝毫神采的眼睛像是死鱼的眼眸一样毫无生气。
杀掉他们,这些胡人全都该杀,凶手我们现在无法彻底的将他们找出来杀掉,但是这些人就是那些凶手的家小,他们让我汉家百姓家破人亡,那么我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们血债血偿!
心中凶意已起,顿时刘仪伟不再犹豫,直接一把操起了一根烧了一半的柴火,当作火把照明,朝着远处的帐篷直接扑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柄直刀直接在走进帐篷之后一刀斩下了一颗突厥人的脑袋。
“这一生,我既为大唐军人,那么职责就是保护大唐,所有窥视大唐的,让大唐百姓无法安居乐业的,都是我的敌人,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原因,难道要让后世那种六十年了都还存在有冤难伸的情况出现吗?这绝对不是自己愿意见到发生的惨剧。”刘仪伟打定了主意。
手中握着的直刀直接一刀斩下,雪亮的刀锋就像是一道匹练直接闪亮而下,瞬息之间将一颗斗大头颅斩下,鲜血溅射出来,将他身上的皮甲染红。
嘴里喃喃自语着,本想吟诵一首诗文,什么胡无人汉道昌的全诗之类的,一则是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杀掉这些突厥人显得名正言顺,二则是想提升一下逼格,让自己有一个允文允武的名声。但是掏空心思就只记得这么两句,实在是愧对先贤,所以也就不想了,闷头就杀好了,反正只要记得杀掉胡人好处多多就行。
杀掉胡人,那么汉家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杀掉胡人,才能够让汉家儿郎不再在沙场喋血,杀掉胡人,才会让中原皇朝能够长治久安。
胡人在这一刻被刘仪伟赋予了一种别的理解,是所有的虎视中原的少数民族都是胡人,吐蕃,吐谷浑,室韦,靺鞨这些都在刘仪伟现在胡人的概念之中。
当然还有高句丽,倭国,新罗,百济。甚至在现在还只是树上野人出没的东南亚地区,只要这一生他还能动,那么这些地方都是他的目标。
作为一个穿越来客,他的心智早已健全,而且眼界开阔。所有的潜在的敌人他都希望能够在这一生之中为大唐铲平,但是能做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多做一点,哪怕后世子孙全都是败家子也能多败几年。
这种想法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身躯之中,说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比起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开阔的眼界让他知道在这个历史轨迹走下去的岁月长河之中,中华民族经历了多少的创伤。
五胡乱华,汉家子民被屠杀,最后在宋朝建立的时候,汉家子只剩下四百万户,这是多少人?大约一千多万人,这样的一个民族在鼎盛时期有多少?
蒙古崛起,又是一次屠杀,满清入关,再一次杀戮之下人头滚滚,异族的铁蹄踏碎了中原大地。汉室子孙苟延残喘,饱受欺凌。但是这些勤劳的汉家子民在废墟上一次次的建立起来属于汉家的灿烂文化。
这样的人值得刘仪伟为之万死以报,心中所想化成了手中的动作,原本还有些许颤抖的手,这个时候举起屠刀毫无一点犹豫了,他只希望自己将来为这些善良的百姓留下一片辉煌的汉家领土,让所有的汉家儿郎可以抬头挺胸,笑傲全球。
当然这样宏伟的目标,只是最为美好的愿望,但是却是立下了一个大志,将来只需要一步步的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足慰平生。不管走到哪一步,但求问心无愧。
哪怕双手沾满血腥,哪怕身后血海滔天,只要这个民族能够一直站在世界之巅,让所有人畏惧,这全然足矣。
刘仪伟杀着突厥人,虽然做着最为让人畏惧的杀戮,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圣洁的微笑,如同冰雪皑皑的天山之巅绽放的雪莲。是那么的纯粹,没有丝毫的杂质。
在这一刻,刘仪伟没有考虑个人得失,没有丝毫的私心杂念,他就只是希望中华民族在将来的岁月之中不要在经历那些最为黑暗的时代。不要再像是待宰的牛羊一样只能豕奔而泣,而是像是一头巨龙一样,俯视天下,所向披靡。
鲜血的气息在营地之中弥漫,整个营地的空气都充斥着一阵阵的铁锈味道的血腥味,而刘仪伟却是用手中直刀斩下了最后一颗头颅,然后走出了帐篷。
“兄弟们,今日起,我们出手,不留活口,记住了,这是我们对大唐的承诺,我们将这些胡人留下,将来他们就会成长为啃噬我们子孙后代的饿狼,只有将这些人全都杀光,那么就算子孙都是败家子,也不会受欺负!”
刘仪伟这一夜悟出了一个道理,自己不是圣人,同情心有限,不能够将所有的可怜的人都同情一遍,所以他就只能同情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自己的母亲一样的汉民族。
当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整个营地就像是一片鬼蜮一样,只剩下一群站在营地中央的安静伫立的军队,他们站得笔直,虽然身上穿着突厥人的皮甲,腰间插着突厥人的直刀,但是他们的心中都明白自己是一个唐人,是大唐的一名士兵,他们的使命神圣而伟大,不是为了那国库空虚的一百万贯,而是为了汉家民族屹立于民族之林千秋不倒而战。
“今天,我们杀了这些胡人,那么今后就会少很多的胡子到中原劫掠,若是我们能够把胡子杀光,那么就没有人会在南下侵略。不管能否杀光突厥人,或者铁勒人,还有回鹘人等等,只要我们坚持不懈,问心无愧也就够了。至少在我们年老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们的子孙,在当初年轻的时候,我们为了这个民资战斗过。”刘仪伟背着初升的太阳,对着麾下的将士这样说道。
“大当家的,没有错,我们为的不仅仅是一个荣华富贵,还有我们需要对得起我们的父母妻儿,让他们可以安乐的生活,所以我们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无怨无悔!”黄飞这个脑子最灵活的此时勉强的能够体会刘仪伟的境界,其余的人虽然也热血沸腾,但是却还是感触不到最深层的那种含义。
“今天我们杀了这些人,就需要转移这些牛马牲畜,现在我需要一些兄弟将这些战利品送回关中。谁愿意负责这件事?”刘仪伟问道。
“大当家的,小的愿往!”第二次前来草原支援刘仪伟他们的左武卫领队,那个姓张的校尉此时站出来说道。
“那么张虎兄弟,这一次就让你负责押运这一批货物,记住了一定要交到老当家的手里,不能假手他人,这是我们这些兄弟用命拼回来的!”刘仪伟抓住了这个叫做张虎的校尉的手,然后对他这样交代道。
“只要张某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就绝对不会让这批货物出一点问题!”张虎保证道。
“好……兄弟敬你一碗,希望回去之后告诉老当家的,草原上一切安好,我们会不时地将货物送回去,让他帮我们把这些牛羊换成银钱,这是当初答应了李大官人的!”刘仪伟他们在草原上都不会用大唐的称呼,全然是用的代称。程咬金就是老当家,而李二就是李大官人。
“绝对不辱使命!”张虎说着。
“一路保重!”饮了碗中之酒,刘仪伟一擦下巴,然后就对着张虎说道。
“大当家的,你也要小心行事,草原上现在虽然暂时比较安全,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几个大部落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多留心一些!”张虎骑上马然后说道。
“放心,我们一人双骑,到时候就算是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刘仪伟说道。
“兄弟们,走了!这一批货物不能出错,这是李大官人的钱袋子漏了被突厥人捡了去的财货!”张虎说着就一挥马鞭,将这群牛羊赶了起来,朝着草原外面而去。
陇右,程咬金还在看着军中的邸报,这是例行公事,左武卫驻扎在此,就要负责这片地区的防务,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大搜查,打击周围的那些落草为寇的绿林盗匪也好,或者检查城防也罢,这些都是需要去做的。
此时程咬金看到的就是这一次突厥南侵之后留下来的烂摊子重新进行军事布防的情况。一路上突厥人进行烧杀抢掠,相当于从草原到长安这一路上所有的东西全都需要重建一遍。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军事设施,这些东西才是大唐现在最重视的,因为只有军事设施完备,才有可能挡住突厥人的进攻,不然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厥人又会再一次南侵,到时候拿什么抵挡?
邸报之中有着各地的城防建设的进度,还有在这一路上遇到了哪些地方有被突厥人攻破了家园的流民落草。这些东西都需要程咬金知道,并且那些流民落草为寇是否需要剿灭都要程咬金统一拍板,不然有的地方挥军剿灭了这些流民,造成哗变更加难搞。
当翻完整篇邸报之后,在最后一页居然发现有一只草原上的牛羊群被驱赶着朝着玉门关而来,这是一支只有几十人的队伍,却驱赶着数万头的牛羊,让程咬金来了兴趣。
“这是草原上的那些小家伙的收货?看来还不错啊!数万头牛羊,还有几百匹战马,好东西啊,这些东西牛就可以就近卖给那些庄户,现在正是初春时期,这些牛可以帮助耕作。只是草原上的牛大多数都是野性难驯,需要调教过才能使用。那些羊,就直接卖了,不管是卖给百姓养着,还是屠宰了卖肉都不错,小羊养着,大羊宰了。”程咬金觉得左武卫好像可以改善生活了。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进行确定,但是他觉得**不离十,一般的突厥人是不敢这样将牛羊群赶着到大唐这么近的区域,更别说直接朝着玉门关而来了。
想到这里,程咬金就直接把之前的那些什么贼寇盗匪,什么城防建设之类的丢到了一边去了,他先要确认的事情就是那只赶着牛羊的队伍是不是刘仪伟他们那群人派来的。
“来人,去查看一下,在玉门关外放牧的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突厥人就给我直接绑了,这送上门来的东西怎么能够不要!”说这话程咬金在突厥人上面进行了很重的咬字。
“诺……”左武卫之中很多人都知道草原上有一群自家兄弟在抢掠,现在他们去查看这些人是什么人,当然是突厥人了,只不过是送牛羊上门的假突厥人,他们这一次会直接把这些突厥人给绑了,把他们的牛羊全都给抢了,
于是在玉门关外的草原上,一群数十人的突厥人被左武卫的士兵抢劫了,数万头牛羊一头都没有跑掉,而那些突厥人也被直接绑到了左武卫的军营之中,进行了一次秘密审讯,然后就没有见到这些人活着出来。倒是派出去剿灭绿林强人的张虎校尉回来了,带着几十个兄弟。
陇右程咬金接收了刘仪伟等人的战利品,而他们自己却在草原上掀起了新一轮的抢掠,这一次他们很有目的性的进行了计划,之前知道了假扮胡人可以很快的混进突厥人的部落之中,这就好办了。
草原上就多了一支帮着突利或者夷男检查草原上各个部落是否有牛羊和战马的队伍。只不过这一支队伍每一到一个部落先是好吃好喝的让这些小部落供奉上来,然后在吃完之后查看牛羊,战马的状况。
这样搞了一番天也黑了,就会在部落里面住一夜,结果一夜之间这些突厥小部落的人就全都离奇的死光光,而那些牛羊战马就成了突利和夷男的战利品,被这一支队伍带着运走。
这样的抢劫效率非常的高,而且机动性强,现在刘仪伟他们抢劫都只要战马和壮硕的牛,羊都不要了,牛和战马值钱,羊就算了,中原不怎么需要羊。而且带多了牲口对速度的拖累非常的大。
每一次收刮到的牛马都被及时的送走,他们只需要将这些牛和战马赶到玉门关外扔在草原上并且点燃一堆小小的狼烟,那么就能会有人出关接收这些东西,并且在功劳薄上记上一笔。
只不过任何事情做多了难免都会出现纰漏的时候,这不这一次真李逵遇到假李鬼,虽然现在李逵李鬼的祖宗都还不知道在什么地儿呢,但是就是这么个情况。
前后脚的功夫,刘仪伟带着自己的队伍走进了一个小部落,说是突利视察这个部落是否臣服于突利可汗的统治的。后脚真正的突利的使者就来了,于是一下子就露馅儿了。
突厥人的部队倒不是很多,和刘仪伟他们现在相差不多,也就八百多人,这段时间去送货的兄弟比较多,因为抢的多了,送货次数就多了,上次去送的还没回来这一批又去了,一来二往就还剩下八百多兄弟。
两方人马在这草原上顿时对上了,只是双方的人马接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对峙起来。
“我们是突厥突利可汗账下亲兵,你们是谁?为什么冒充我们?”骑着战马的突厥骑兵首领大声的用突厥话质问道。
“我们才是突利可汗的亲兵,你们这些薛延陀的小崽子,居然敢冒充我们,这段时间草原上有很多被抢劫了的部落,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做的?”刘仪伟恶人先告状,直接将他们诬陷为薛延陀人,并且又给他们扣上了一顶抢劫的帽子,这可是他们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发生的区域全都集中在突利的管辖范围之内,因为薛延陀他们在西面,不靠近大唐。所以突利获得消息之后这才派下来这样一支队伍进行调查,结果就给碰到了。
受到抢劫的部落不少了,去年入冬以前再加上今年已经有十几个部落遭受到抢劫了,人口一个不留,牛羊战马被抢走了无数,这已经是巨大的损失,突利已经急了。要不是现在正在和薛延陀进行对峙,他都准备出动大军进行大搜查了。
现在突利和回鹘,拖住了他的大军的脚步,才让刘仪伟他们一直活动到现在才遇到这一支出来调查的队伍。
听到刘仪伟这句话,顿时突利派出来的这一支队伍岂能不知道找到了元凶,这一次刘仪伟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之前还想着给对方扣一顶帽子,让这个部落的人站在他的这边,岂不知这一次这些人只要走脱一个,他们的踪迹也就算是暴露了。
“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就遇到了你们这群抢劫犯,说你们是薛延陀的,还是回鹘的!”这帮突厥人显然知道对面的这一支队伍是这一次他们调查的目标,但是对方的打扮还有他们嘴里说的话却让他们以为这支抢掠的队伍是薛延陀或者回鹘的人。
并没有往大唐这个方向思考,因为现在突利正在和薛延陀和回鹘进行着利益争夺,显然这一支队伍就是对方派来抢掠的,甚至为了洗脱嫌疑绕了很远的路跑到了离着他们很遥远的东边来进行抢劫。
但是这一切都还有一些疑点,比如抢劫到的牛羊是怎样越过草原运回去的这显然是一个很大的疑团,可是突利的手下,现在并没有一时间想到那么多,就直接朝着刘仪伟他们的队伍进行了攻击。
“这帮人诬陷我们,还敢先攻击,兄弟们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全都有来无回!”刘仪伟说着也是策马冲了过去,他手中一柄直刀紧握在手心里,策马狂奔的同时挽出一个刀花。
“杀……”双方士兵在这个时候全都开始厮杀起来,一个个都穿着一样的装备,几乎难以区分彼此,但是刘仪伟他们却有着自己的联络印记。
刘仪伟他们的皮甲上有一个地方是进行了改装的,这一点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所以这个时候这些突厥人和刘仪伟他们穿着一样的皮甲,拿着一样的直刀武器,自己都混乱了不知道身边的是敌人还是战友,这种情况,数百上千人的混战,若是没有区分的话,绝对是异常混乱。
所以刘仪伟他们占了便宜,他们能够区分敌友,而那些突厥士兵只能够按照平时是否混个眼熟的标准进行战斗,看着眼熟的,那么就不打,可是数百人这样不断的晃荡,一会儿就记不清楚谁是谁了,杀得兴起,管他谁是谁呢。
这不,一个大唐士兵在冲向一个突厥士兵的时候在这个突厥士兵身边的另一个突厥人直接一刀砍向了自己的战友,一刀子下去就直接把自己的兄弟开了瓢,因为他和这个热不怎么熟悉。
在一场战斗下来,就已经忘了对方是不是自己这一边的了,顿时直接一刀先砍了再说,要不然对方先给自己一刀怎么办。
就这样这一场战斗相当于是刘仪伟的这一群人,再加上突厥人自己一起打突厥人。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事半功倍了。
战斗的态势对于刘仪伟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好的,因为他们可以一眼就区分清楚自己的战友和敌人,这样他们就不会存在误伤,所以专门对付突厥人,而突厥人战斗力就要打个折扣了,因为害怕误伤自己人。
这种情况之下,突厥人很快就背压着打了,更何况,刘仪伟这个战斗力比起这些突厥士兵高出一个档次的已经能够称之为将了的高手存在。
突厥人的带队之人也是一个好手,一般的马上战他还真的是非常擅长的,使用一柄直刀可以做到在马上斩下人头身子都不偏不斜,端坐其上。但是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直刀将对手的脑袋砍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遇到的事刘仪伟,这个堪称是妖孽的家伙,虽然身材现在看起来枯瘦,也不甚高大,但是在刘仪伟穿越过来的这半年的时间之内,这具身体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最开始就是一个一米五的小矮子,还瘦得跟一根豆芽似的。
在这短短的半年的时间,身高拔高了一大截,刘仪伟觉得足足上窜了接近十公分,现在应该有一米六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一两年应该能够长到一米八往上。不过这东西说不准。
而且身体生长,造成的就是他每顿饭都是胡吃海塞一样,基本上比起两个人吃的都多。所以现在刘仪伟在草原上每天吃着牛羊肉,也算是营养彻底的跟上了。
这样的一个怪胎,在这段时间之内身体力量暴增,不仅仅是自然增长的力量,还有他的神奇的金手指帮他提升的身躯力气。现在他手中的直刀就像是一根稻草一样,在他手里显得轻飘飘的,使用起来可谓是轻巧灵便至极。
直刀闪烁着一个刀花,就直接朝着突厥人的统领一下子劈了过去,一刀力劈华山直接朝着对方的脑袋就劈下来,而这个突厥人也是直接引刀而上,将手中的直刀朝着劈下来的雪亮刀光迎了过去。
“噹……”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的声响传出,顿时就直接分出了胜负,刘仪伟的力量巨大无比就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一刀直接将对手的长刀劈到了一边。
而他的手中长刀却是轨迹丝毫未乱直接沿着原本的轨迹落下,一下子就直接砍了下去。
而那个突厥人也不愧是一队突厥骑兵的首领,的确是有两把刷子,顿时他在感觉到一股沛然大力直接从手中的直刀上面传来觉得自己抵挡不住的时候,就直接一下子做出了下一个闪避动作,他的手中的直刀,在这一刻朝着旁边一划,身躯也在这一刻朝着后面仰了过去。
整个人就直接这样仰躺在马背上,躲过了刘仪伟这势在必得的一刀。但是在刘仪伟身后,紧随其上的就是另一个人,这家伙穿着皮甲,三大五粗的模样,但是一张脸却显得有些稚嫩。正是程处默这家伙,他跟着刘仪伟进行拼杀而来,这一支队伍一刘仪伟为尖刀,是最为锋锐的部位跟在他后面正好捡漏。
程处默虽然年龄比起刘仪伟还要小两岁,现在才十三岁,到那时却已经和刘仪伟差不多高的身材,将来长大了又是和他老爹程咬金一样的一根大汉。
所以身大力不亏,他直接一下子长刀从下方直接一下子撩向了骑在马背上的突厥统领,这一刀不求斩杀对方,而是瞄准了他骑在马背上现在夹紧马腹的双腿,顿时一道鲜血飙射出来,绽放的像是一朵花朵一样。
突厥统领大腿吃痛一下子难以夹紧马腹,顿时从马背上摔下,这还有命在?直接面对滚滚而来的马蹄,顿时被踩成个肉糜。一下子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就失去了性命。
“走……不要恋战!”在这个时候刘仪伟也没有忘记用突厥语喊了一声,两方的骑兵直接撞击在一起,战马的身体进行碰撞,而马背上的骑士也在相互拼杀,战成一团。双方手中的武器都朝着对方身上招呼,彼此混成一团之后,刘仪伟这一方的士兵还能分清楚敌友,而突厥人则是比较混乱,在这种情况下冲杀起来的大唐士兵就占据了优势。
一个个突厥人被挑于马下,大唐士兵渐渐地在人数上变得占优,可是听到刘仪伟这一声喊,顿时一个个朝着前方猛冲,一下子大唐士兵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冲击,让突厥人的阵营一下子被冲散,虽然有所阻挡,可是在刘仪伟和熊大两个勇猛异常的人开道的情况下,还是穿透了突厥人的骑兵阵营。
来到了外面之后,刘仪伟再一次下令,顿时大唐士兵的纪律严明的情况比起突厥人要强得多的优势再一次凸显出来:“变阵,前军作后军,调转马头冲回去!”
一瞬间所有的大唐士兵调转马头,然后再一次冲击进了突厥人的阵型之中,一瞬间又一次的战斗开始了,战马嘶鸣着,撞击着对方的战马,在骑士的驱使下,不断地迈动四蹄,而且一些野性难驯的战马此时居然开始撕咬起对方的战马来,不仅仅是刘仪伟这一方的战马有这样的情形,突厥人的战马也在这个时候发起了疯。
战马虽然经过训练,但是却也不是人,它们的智慧有限,不是宝马名驹的情况下这些战马渐渐地心中的惊慌占据了上风,一个个开始踢腾起来,而且不仅仅是撞击,撕咬,甚至有的战马人立而起,想要将背上的骑士摔下马去。
这种情况忽然发生,大唐士兵对于骑马这一项技能上的短板,就凸显出来了,一下子突厥人还能够操控胯下战马,而大唐士兵就稍微显得有些慌乱了,这一点虽然不明显,在战斗之中却是一个差错就会导致错失战机被对方有机可乘。
所以这一次大唐士兵屈居下风了,突厥人忽然发现,对方似乎反应要稍微慢了那么一点,顿时一个个大唐士兵被砍杀下马,这一点让最后加入战阵的刘仪伟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在先往前多跑一段距离再掉头的。现在造成这样的损伤,实在是一种失误,调转马头之后速度无法达到最高,战马微微受惊让战士吃了大亏。
“杀……”刘仪伟见到一个个大唐士兵被砍下马来,顿时双目之中闪过一阵的怒火,这些人虽然上了战场,难免阵亡,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死。但是这一次却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且战死在自己的眼前,顿时让刘仪伟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
双腿一夹战马的腹部,顿时胯下黄骠马直接一下子冲进了战阵之中,手中长刀如同一道流光,被他直接一下子舞动起来密不透风。朝着前方的敌人没头没脑的就直接斩杀了过去。
刀光一闪,顿时就是一个突厥人被直接一刀枭首,脑袋飞起的时候,身体还在挥舞着手中的直刀,想要砍向身前的一个大唐士兵。可是伴随着失去脑袋,身躯还骑在马背上但是却也失去了力量,顿时手跌落下去了,身体也在下一瞬间从马背上滑落。
“斩……”长刀一下子从直劈变成横扫,顿时一下子挡住了两刀,然后荡开了这两柄直刀之后,更是将敌人腰斩,长刀在手,顿显风流。在这一刻刘仪伟杀欲狂,要将敌人斩杀殆尽。
长刀如同雪亮匹练,横劈竖砍,直接从大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他的手臂在这一刻像是留下了残影一样,一条条的痕迹留下,甚至有的时候只见到一团亮光喷撒着血花,一路滚滚前行。
“杀……”刘仪伟忽然间的爆发,让大唐士兵备受鼓舞,顿时一个个全都冲杀起来,他们气势如虹,手里的长刀在这一刻似乎都没有了原本的重量一样,被他们忘却了身体的疲惫。
战马受惊了又如何,他们用力的抓着缰绳,不再去管战马的事情,顿时全心的投入这一场战斗之中,战马阵型乱了,但是他们手里的刀却是没有丝毫的散乱,还是朝着突厥人就这样砍了过去。
原本居于下风的大唐士兵在士气振奋之后,顿时和突厥人打得有来有往,而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再一次体现了出来。一个突厥士兵忽然从战马背上跳了起来,朝着前方的敌人扑了过去,可是在半空之中就被另一个大唐士兵从一侧就直接长刀一下子将他斩成两段。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却异常的惨烈双方的死伤全都是非常的大,总的来说突厥人死的更多一些,但是大唐士兵却无法和突厥人拼消耗战。
这里是草原,是突厥人的大本营,在这里有着源源不断的突厥援兵,可是大唐人在这里就是无根之水,他们想要扩充人手根本就不可能。
不可能收编突厥人的,因为他们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这不是说就几个人一直不回去的,而是数百人,并且还要不断地将抢劫到的牛和战马运送到玉门关外,交给前来接收的左武卫士兵。
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一次两次,做得多了总是会露出马脚的,这样的情况,刘仪伟他们早就已经料到了,所以在之前才制定过那种缓慢的渗透计划,可是这种计划需要的时间和谋略胆识都是在是太大,而且需要精确的衡量。这一点刘仪伟自认做不到,所以在实施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尾大不掉之时,顿时当机立断的将这个计划放弃了,直接将所有的已经投效到他们手中的突厥人一下子全部毒杀。
所以刘仪伟执掌了这一次的行动,才知道自己耍一点小聪明是可以的,但是对于那种老谋深算的大计划,他实在是玩不转,靠着手中的长刀,马槊才是最好的道理。
男儿功名马上取,这一点适合所有的心怀壮志的男子汉,但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一点就只有那些真正的系统学习过,或者有着传承的人才有这份本事。刘仪伟现在还差得远呢。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这一次算是吃亏了,可是早就做好准备的刘仪伟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国表现出来的勇猛却是征服了所有的士兵,男子汉当兵吃粮,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跟随一个勇猛无敌的将军也是一个士兵最希望的事情。
因为跟随这样的主将,打起仗来会更加的有士气,一支士气高昂的军队,打胜仗的几率会更大,沙场之上拼杀,一名勇将的作用往往更能体现出来,而智将更多的时候只能在勇将身边当谋士。因为智将往往更加难以出头,军功的建立更多是依靠谋略建功。
可是依靠奇谋取得的大胜在历史上比起依靠勇武取得的胜利要少得多,从夏商时期算起来,大小战役无数,可是依靠计谋取胜的有多少?所以每出一次才会被流传下来,因为值得纪念。
闲话休提,刘仪伟此时却是杀得兴起,他在马上手中长刀挥舞,挡在他面前的不论是突厥人的士兵还是战马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突厥人的长刀砍来,就直接一下子挡飞出去,然后长刀顺势一卷,就将对方绞杀当场。
而战马在他面前依旧是一刀斩下,只不过这一刀会直接将战马直接斩首,此时浑身披甲全都被血液浸透,一滴滴的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滴,而且此时他浑身染血的模样也震慑住了突厥人,甚至他所到的地方突厥人下意识的就像往后退。
“哈哈……来啊,继续!”刘仪伟对着所剩无几的突厥士兵大声吼道。
“杀……”一声突厥语从刘仪伟的嘴里发出,顿时所有人跟随着他朝着突厥人冲了过去,腰间长刀全都出鞘,扇动着冷冽的寒光,在这初春的寒风里晃动着。
对面的突厥人也在这个时候发动了冲锋,见到敌人已经冲来,骑兵最先反应过来就是冲上去,在战场上没有保留所谓的斗将的原始战斗方式,这是中原民族才有的东西,因为大将搏杀胜利可以提升士气。但是草原上确从来不讲究这些,一群人呼啦啦的冲上来,一通砍杀之后胜利的是谁就是谁。
这样的方法非常的野蛮粗暴,但是战争从来都是这样的,所以不过是区区片刻之间,两道军队洪流就冲击到了一起,就像是两到相对涌来的浪花一样,直接撞击造成一种难言的震撼。
调转马头之后战马最先撞击到一起,骑在马背上的骑士手中缰绳拉紧,战马撞击之后力量狂暴无比,顿时两方的战马都直接人立而起,而在这个时候骑士就直接挥动手中长刀朝着对方直接斩了下去。
长刀雪亮,恍如匹练,雪亮的刀光直接如同倾泻而下的九天河水,瞬息之间对攻到一起。双刀交击,发出刺耳的声响,但是一边的骑士却是力量比起另一边的强大得多,一下子就直接将对方得长刀荡到一边,而自己的刀光只是微微一顿就直接一刀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鲜血冲天而起,直接将斗大的头颅冲飞上天,然后朝着另一边落下。骑在战马上面的那残余的驱壳被战马托着跑了老远的一大截距离然后才歪歪斜斜的倒下。
“杀……”双方的喊杀声在这一刻响彻云霄,骑兵的战争是最为残酷的,因为只要一下子冲击就有可能掉下马去,然后等待着的就是战马无情的践踏。
但是刘仪伟这家伙居然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事情,他直接从战马的背上跳了起来,然后双脚用力直接在这个战场上飞奔,矫健的身姿一脚踏在一头战马的头上,窜出去老远,手中的雪亮长刀就在这个时候收割起敌人的性命。
而突厥人也不是傻子,此时有很多的突厥人拉弓射箭,朝着刘仪伟射出了一道道的箭矢。
强劲的弓箭射出来的箭雨,全都朝着刘仪伟的位置覆盖而来,但是身处半空的刘仪伟临危不惧直接一下子掉转身形,没有握刀的左手直接一把拽住了一匹战马的耳朵,然后一下子从战马身边的空隙一下子窜了进去,整个人躲在马肚下面,顿时箭矢落空,然后这匹飞奔着的战马全都身上插着箭矢像一支支的刺猬。
趁着战马还在往前狂奔,没有倒下的时候,刘仪伟直接又从战马的马腹下面翻身而上,身体一瞬间就直接窜出去老远并且直接一下子一脚踢在了一个突厥士兵挥过来的长刀的刀身上,将他的长刀踢偏。
然后第二脚随之而来,一脚将这个骑兵从战马上踢飞出去,手里的长刀一个横扫挡住了袭来的两柄突厥人的长刀,并且左手一把拉住缰绳,右手一挥,讲一个突厥骑兵砍死。
战场上见到这一幕的大唐士兵全都士气高涨,顿时一个个手里的长刀都挥舞得呼呼生风,力气也好像回复了许多,一夹马腹,全然不管身边的突厥人,一下子朝着前方冲去,长刀左挥右砍,一下子挡住对方的攻击的同时,有的甚至左手放开缰绳直接从腰间的箭囊之中查出一支箭矢一下子刺向对方的咽喉。
两支人马在草原上对攻,箭矢已经没有了作用,所有的人全都拔出了长刀相互砍杀,但是这个时候一些大唐士兵却是将箭矢当做了近战的工具,直接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箭矢上面三角形的尖锐箭头直接插进了敌人的咽喉,顿时杀死了对方。
“吼……”低沉的咆哮在熊大的喉咙深处发出,他雄壮的身躯其在战马上比起其余人高出三分来,手里的长刀也特意的加长了不少,整个人凶猛无比,刀大力沉,整个人如同虎入羊群一样,力量超过突厥人不少,在这个时候优势明显,直接一刀斩下无人可敌,所有的突厥人在他的面前都没有一合之敌,全都直接被他斩于马前。
程处默跟着熊大,也在不断地拼杀他的力量一样不小,整个人身上被鲜血侵染像是一个血人一样,鲜血散发出一种特有的腥味,弥漫在这片战场上,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在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怎样偷懒,所有人的鲜血都在沸腾。
大唐士兵在这个是偶发挥的战斗力和突厥人旗鼓相当,他们的力量或许还要稍逊于突厥人,一个吃五谷杂粮甚至都吃不饱的农耕民族和草原上的那些吃着牛羊肉成长起来的突厥人相比这方面确实是稍微差了一点。
但是他们的战斗技巧却比起突厥人强一点,因为力量微微居于下风,所以更多的时候更加的灵活,在闪躲攻击方面占据优势。长刀砍来,顿时微微侧身,或者直接一下子用刀袭向对方的手腕。这些方式都让他们和突厥人战斗的难分难解。
鲜血在地上形成一汪血泊,但是随着战马的践踏成为一滩泥浆,彼此死伤无数,而且在这个时候个人勇猛无法发挥最大的作用,除非是真的能够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敌万。
但是硕大的战场无比的开阔,战场这么大一个人身边能有几人?全部斩杀之后,才能够接触到其余的敌人,这就限制了个人的武力。但是刘仪伟的超强的机动性在这个时候发挥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他不会在一个地方等待敌人的到来,而是在一个地方杀的差不多了之后,就会从战马上一跃而上,冲向另一个地方。
这种战法只有他能够做得出来,因为别人在战斗之中随着体力的损耗根本不能支持这样的动作,但是刘仪伟在战场上就像是安装了永动机一样,体力源源不断,甚至还在不断地增强力量。这在冷兵器的战场上就是一个bug一样的存在。
所以他就像是一只灵巧的猿猱一样直接从一匹马的背上跳跃而起,翻身就到了另一匹战马背上,甚至直接一下子从战马背上飞速的奔行,到达另一个突厥人比较多的区域斩杀更多的突厥人。
这样的一个强大的救火队员,让大唐士兵面对突厥人的时候要轻松很多,但是战争全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不是真正的出其不意或者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战斗,都会死亡。
一个个大唐士兵也一样被突厥人砍倒,然后坠下马去,这个时候不是在意这些的时间,刘仪伟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杀伤这些突厥人。
他再一次从马背上翻腾而起,双脚在马鞍上一蹬,整个人就窜上来,在空中挥动长刀将一个突厥人的脑袋砍掉,然后一脚踹在对方还骑在马背上的尸体,在上面借力就朝着而不远处的林一个突厥人砍了下去。
“杀……”刘仪伟到来,顿时周围的突厥人放弃了自己的对手,直接挥动长刀砍向他,这是一个最危险的敌人,所以所有人都想先杀掉他。但是他们的对手那些大唐士兵却是把握住机会直接一刀将这些人直接一刀砍死。
“呼……”喘息了一下,平和一下在半空之中提起来的那一口气,手中动作丝毫不慢直接讲一个突厥人斩杀,长刀的力量直接将对方脑袋开瓢,把对方一下子脑浆都给劈了出来。
程处默和熊大来到了刘仪伟身边,两人都挂了彩,在之前的砍杀之中被突厥人偷袭,熊大左臂上被划了一大条口子,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此时却是不管不顾,依旧在奋力的砍杀着敌人。
而程处默也是肩膀上挨了一下,虽然是左边肩膀,幸好有皮甲挡了一下并不是非常严重,可是却也影响了战斗力,他毕竟不是久经战场的杀才,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
“怎么样?还能战斗吗?”早就有过约定,在草原上一律使用突厥语,熊大因为学不会这玩意儿,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全都装哑巴,直接点了点头,而程处默也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句。
“诸位,杀光他们……”见到突厥人已经不多,大唐士兵在这一瞬间顿时直接冲杀上去,将这一群突厥人全都直接斩杀殆尽。
之后这一个小部落也步入了之前刘仪伟他们遇到的部落一样的后尘,全都被直接屠戮一空,然后将牛羊赶着往回走。
在回程的路上,刘仪伟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清点着自己的收获,以及战损。负责这件事情的还是黄飞那小子,读过几天书,也学过算学,到时作为现在最合适的账房先生的人选。
“这一次斩敌五百七十三人,加上我们这的半年多的时间杀掉的突厥牧民的人数,现在我们斩杀了七千五百三十四个突厥人。”在路上黄飞见到刘仪伟心情似乎不好,主动上前和他说起了这些事情。
“死去的兄弟有四百二十七个了,这些人每个记下十颗人头,这是我们这些人对他们的承诺。我们的兄弟怎么能够没有功勋!”刘仪伟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们这里的兄弟都是没有妻儿老小的,功勋也没有人领取,没有人得到好处啊!”黄飞说道,当初程咬金大将军在挑选人手的时候就存了这样的心思,这些人全都是光棍一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死了也没有负担,他可以为自己的兄弟负责,但是关乎到自家大头儿子,却不希望他也背负这样的重责。
将门之中,死去的兄弟的家小,是需要照顾的,而这一次来到草原,没有皇命在身,甚至大唐都不会明面上承认他们的功勋,只是在暗地里有一本功勋册子记录下来。
所以要是在这个时候死去的,那么他们的家小根本就得不到丝毫的抚恤,所以全部需要作为统领的军官承担,那点钱老程不在意,但是那种感情,那种失去了家中顶梁柱,一家老小绝望地看着你的眼神,却是一种心灵上的亏欠。
若是能够记录功勋的,那么绝对是二话不说,挑最勇猛的,最后家中有着功勋,减免赋税再加上他们这些将门扶持,一家子还能过的下去。可是这种没有功勋记载的,就没有办法了,让有家室的人去的话,就是害了一家子。
这个道理军中的人都懂,所以这一次莱德全都是光棍,除了程处默这个被程咬金塞进来的以外,其余的全都是光棍。这些人要功勋作甚?他们死了功勋给了他们就没有用了。这就是现在黄飞心中的想法,虽然这一点显得非常的不近人情,但是这确实是大军之中面对这样的任务的最常做的方式。
死去的人的功勋转移给活着的人,这样一群人最后活下来的将会获得最多的好处,这也是吸引这些人冒着断绝子嗣的危险来到这里的原因所在。因为这样一次心动要是真的货到了最后,回来之后稍微立下点功劳就能够捞到一个武勋散官,至少从九品的军中归德执戟长的官职还是有可能的。
“我们死去的兄弟需要功勋,而活着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功劳,最后我还会请求大将军将我们这一次抢掠得到的财物分一部分出来给大家,这样有功劳还有钱财的补偿。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白死,有了功劳在身也能够埋进军中墓园,不会随便的买到乱葬岗上。”刘仪伟想得更多一些,他说到底还是没有在战场上学会冷酷,或者说学会了但是却不忍心用在自己兄弟身上。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这帮兄弟回去之后再商议一番好了。”黄飞见到刘仪伟说的真切,顿时也知道这家伙是下了决心了,所以他准备看看能否说服其余的兄弟们。
“这一次回去的路上,我们绕一下,记住,斥候的侦查范围尽量远一点,发现突厥人的部落就绕开,不能让那些人看到我们的行踪,不能给突厥大军找到我们的行迹。这天要下雨了,到时候会把我们走过的痕迹和气味清除掉。”刘仪伟看了看天,一层乌黑的云层低垂,显然要下雨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走……”一行人在草原上飞速的赶着牛羊狂奔,数百人赶着几百头牛,近千只羊朝着草原边缘前进,他们必须在这段时间走的更远一些。
而在另一边,突厥和薛延陀也已经停下了彼此的试探,因为突利在最近一次的对峙之中胡人喝骂夷男,说他是一个狡诈小人,居然在对峙之中派人到他的地盘上进行抢掠。
这一点夷男他们可没有做过,而且他们就算是要抢掠,也不可能绕道突利的身后去啊,这简直就是舍本逐末,缘木求鱼的事情,就算抢到了很多的牛羊又怎样?根本不可能绕过突利的大军送回来。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简直就是诬陷。
在草原上一群薛延陀人和突厥人对峙着,薛延陀的首领夷男此时正在纳闷儿,突厥人忽然间说自己派出人到突厥杀烧掳掠,这一点他非常明确地表示自己是冤枉的。
但是突厥哪里肯听,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受到劫掠的部落已经超过二十个,都是数百人的小部落,草原上难道还有别的人敢动突厥人的部落不成》放入书架再往南是大唐,那个国家刚刚被他们收割过一次,现在忙着舔舐伤口还来不及。
再说了被抢掠的部落大多数都靠近北方,距离薛延陀的势力范围不远,最多也就数百里的路程,突厥夹在大唐和薛延陀之间,而刘仪伟他们是从常州这个大唐现在的领土最西边的区域进入草原,正好在薛延陀和突厥的版图交接不远的地方,这样造成了这一个误会。
而突利派出来的那一队调查人马被刘仪伟他们全歼了,现在突利还不知情。但是这只是几支调查队伍之中的一支,其余的调查队还在草原上巡视着,绝对会很快发现,并且上报上来。所以刘仪伟他们的行踪现在根本就保密不了多久了,他们必须要赶紧的想出对策来,从而避开接下来突厥和薛延陀的联合扫荡。
但是薛延陀和突厥都不是笨蛋,在忽然间被骂了的夷男的辩解下,顿时两边人马都想到了会不会是有别的人进行浑水摸鱼?这一个想法占据了上风,他们决定先休战,观望一段时间,最好是将这一群浑水摸鱼的家伙抓出来。
突厥人能够想到的事情,刘仪伟也想到了,他这一次在回黑风峡谷的路上就对黄飞说道:“翼新(黄飞表字),这一次你带着所有的兄弟们都回去吧,现在草原上不适合劫掠了,我们现在抢了两千匹战马,数万牛羊已经足够了,再加上斩杀的突厥人,兄弟们的功勋也有了,现在是回去的时候了。”
“大当家的,我带队?那你呢?”黄飞看着刘仪伟问道,按理说应该是刘仪伟带队回去才对,怎么会轮到自己。而且就算不是刘仪伟,至少也是程处默这个小公爷才行啊。
“我?我自有打算,我会带着处默,还要熊大,我们要去突厥王帐看一看……这个草原上的毒瘤的根,让我们瞧瞧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光景,那个鼓动突厥南侵的女子,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仪伟准备去突厥的王帐瞧瞧,最主要的是他想起来在那里有一件东西可以抵得上百万贯还剩下的缺口。
甚至这件东西要是真的被他给弄回来的了话,刘仪伟觉得自己拜将封侯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当然说到这里大家都应该清楚刘仪伟想到什么东西了,没有错,就是那件东西,那一件代表着中原王朝更迭,代表着皇权最终归属的东西,那一个被毁掉了一个角,用黄金镶嵌的至高无上的宝物。
刘仪伟对这东西没有什么野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适造反的料。就像李二一样,这家伙在见到杨广当初气派的样子的时候,心中定然会想着我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但是刘仪伟在见到李二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龙,而且喜怒无常的家伙。还是离的远点好,这一个想法在刘仪伟的心中一直都在,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不敢说出来。
这一次他自己耍小聪明,把自己坑到了草原上,但是却没有记住教训,直到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还死了四百多位兄弟之后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其实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经不起小聪明进行算计。所以他不准备在拖着这帮兄弟们去抢劫了。
因为现在他们属于不被大唐承认的特种部队,有什么功劳都被隐藏在水下,战死了根本就无法正式的获得功勋,这样的代价只是为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弥补过失,刘仪伟心中无比的愧疚。虽然说活着的弟兄会在下一次立下战功的时候获得更加优厚的功勋,可是生命毕竟值得敬畏。
死去了的兄弟是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刘仪伟怎么能够安心的将这些人再拖进去。突厥人已经在草原上扫荡了,发现他们的动作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时候还能够退出,但是在迟一些就很可能被突厥人找到,然后还要死多少人?
所以刘仪伟准备就自己带着程处默和熊大去闯一闯突厥王帐那个所谓的龙潭虎穴,人少,就意味着目标小,而且一人双骑绝对可以在草原上闯出一条路来。
所以现在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而且他还准备弄出一些动静来,让突厥人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这边,给兄弟们回去的路途再添上一道保险。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会告诉他们,因为这是刘仪伟亏欠他们的。当初刘仪伟将制盐之法拿出来,其实就可以回去了,可是却因为自己的坚持才造成了后来的这一次遭遇战,战死了数百兄弟。这就是刘仪伟对他们的亏欠,需要他用自己的行动来补偿。
当回到黑风峡谷之后,所有人再一次聚集到一起,他们再一次商议军工的分配,死掉的兄弟要不要分配军工这一次又成为了大家争论的重点,但是刘仪伟还是那一句话:死去的人每个兄弟十颗突厥人头,没得商量,至于剩下的还剩下三千多个人头怎么分就是他们剩下的人平分。还有抢劫的战马,牛羊这些也是功劳,算下来也不会比死去的兄弟们少。
经过这样一分析,剩下的人这才同意下来,顿时所有人都双眼放光,十个人啊,功勋可以让他们这些光棍靠着功勋回家娶一房媳妇儿,还有分上一头牛了。
只不过当刘仪伟说出他和程处默还有熊大准备去突厥王帐之后,所有人全都直接愣住了,他们还以为刘仪伟会和他们一起回去呢。于是在这个时候这群人都嚷嚷着要和刘仪伟一起去突厥王帐闹他个天翻地覆。
群情激奋都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黑风峡谷之中这些人准备跟着刘仪伟一起去突厥王帐的热情了,他们全都知道刘仪伟这一次去恐怕危机重重,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之内,他们生死与共,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刘仪伟甚至可以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叫出来。
所以这一群人现在是最为亲密的关系,那就是战友,真实的战友情谊在这些大唐关中汉子之中建立起来了。
可是刘仪伟却不会带他们,因为这一次的行动是他临时起意的,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要他一句话,这一群人就会跟着他出生入死,但是他不会开口。甚至他会将这群人全都按回去,因为这一次的行动注定危机无数,一群数百人的目标在草原上太明显了。
所以在狠狠地呵斥了这些人一顿之后,让他们生火造饭,然后吃了一顿晚餐大家各自睡去。
夜色苍茫,一颗颗的形成在天空之中点缀着,刘仪伟走上山丘,躺在低矮的灌木之中,此时他身上的皮甲直接将这些灌木压趴下,将双手枕在脑后,然后仰望着这一片夜空。
灿烂的星辰在夜空之中点缀着就像是洒在黑色的丝绒上的一颗颗的宝石,此时星辰就像是调皮的孩子的眼睛一样一闪一闪的。这样的天空刘仪伟在那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但是回到了一千四百年前,他却每天都能够看到这种璀璨的景象,这让他无比的思念,思念已经年迈的双亲,但是却无法跨越一千四百年的距离,要是是在空间上的阻隔,他能够有无数的办法回家可是这阻隔在他和家人之间的是忙忙的时间长河,这个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渡过?
渐渐地脑子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当初老家的那一个小小的山村,那一个自家庭院之中的小小的簸箕(夏夜乘凉,小孩子在簸箕里面睡觉)里面,而父母亲人在一边用小小的枇杷扇子给他扇着凉风。
当再一次清醒的时候,两行浊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长长的头发有些油腻,在草原上学习突厥人,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抱着羊羔睡觉只为了身上多出来一股子羊膻味,更像突厥人。但是谁知道他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该怎样才能见到我的亲人?”刘仪伟喃喃的说道。
“睡一觉在梦里就见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刘仪伟身边响起,顿时让他差点跳起来,但是转头一看却是程处默那家伙。决定了要去突厥王帐,这个小子也睡不着了,倒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因为他早就想做这样的大冒险了。
“伟哥,看开一点,天灾**不由人,我们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这小子居然开始安慰人来了,在程处默看来,刘仪伟是在想他死去的亲人了,因为程处默和刘仪伟的关系,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当然是刘仪伟告诉他的,战乱之中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吃百家饭长大。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这个好兄弟。
“处默,我没事,放心吧!”刘仪伟心中一阵温暖,自己虽然思念的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亲人,但是这家伙这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兄弟。
“早点睡,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这一次我们干一票大的,上次你都没有带我,这一次我们把突利也给杀了吧!”程处默说道。
但是刘仪伟心里面却是觉得这家伙缺心眼儿,跑到人家的王帐杀掉对方的可汗,这样的事情得是多么的白痴才做的出来,不管是那一个国家,帝王都不是那么好杀的。
更何况突厥王帐,这是一个游牧民族,人家每一个人都会骑马,而且骑**通,控弦之士以十万计。自己这三个人杀了他,还能有命在?虽然刘仪伟的计划也比起杀掉突利差不了多少。
但是传国玉玺这东西是萧皇后带到突厥草原上来的,义成公主去江都探望杨广,然后回来的时候把萧皇后也带回草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谁知道这个女人将传国玉玺也带来了,显然这个女人有自己的打算,绝对没有告诉之前的颉利。
所以这东西应该是被萧皇后自己藏起来了,不然的话,颉利去年去大唐的时候,只要拿着这东西,那么李二哪里还会在乎掏不掏空国库?不仅仅是李二自己,就算是大唐所有的文臣武将都没有一个会反对的。
所以现在自己三人准备去偷这东西,只要得手,逃跑的几率比起杀掉突利要大得多,而且获得的功劳也更大。至于为什么要将这东西带回大唐,而不是自己自立为王?
这一点刘仪伟觉得自己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只要沙场拼杀绝对会有强大的武力提升,最后会到什么极限他不知道,但是绝对强悍无比,再加上还有很多的后世几乎是常识的那些值钱玩意儿作为经济保障。可是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一块料,治理一个国家太累,而且自己还能找到哪些有着治理国家的能力的人辅佐自己?他不认为自己会比李二更懂得收买人心,而且在李二手底下又有什么不好?
和李二打起来,最后受到损失的就是大唐百姓,汉家百姓现在刚刚才过上安稳的日子,民心思安,刘仪伟不可能让这些人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再一次陷入战火之中。
至于去别的地方打天下,那就更是无稽之谈,刘仪伟觉得去那些异族的地界上,自己人生地不熟,怎么也不可能获得对方的拥戴,靠杀戮维持下来最后也必定会因为杀戮过重被推翻,没有好下场。
所以还是跟着李二好了,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大唐人,凭借自己的外挂一样的强大力量足以让自己成为一代名将。而那些自己记得的可以捞钱的点子,就让自己将来过的小日子更加的安逸富贵,有什么不好?大概也就是人各有志吧,至于什么鸡头牛尾的,刘仪伟根本就没有想过。
在山顶上,刘仪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就只睡了三个小时,然后在黎明之前他就再一次醒了过来,这一次他直接走下山坡,朝着山脚下的山洞之中将熊大和程处默直接叫了起来。
三人走出了山洞,并不愿意吵醒其他人三人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些人没有睡去,因为在这个时候那些大唐士兵都知道去突厥王帐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知道刘仪伟是带着他最看好的两个家伙去建立大功勋了,有了这样的功劳作保,刘仪伟就不说了,定然是拜将封侯有望,就连熊大这家伙恐怕都要从一介白丁爬到刘仪伟现在这样的位置,也就是正八品上的振威校尉。
天边启明星还高高的挂在西边的天穹上,刘仪伟三人来到马厩,挑选了六匹战马,都是这段时间草原上来去纵横之后发现的最好的那几匹马,跑得快,耐力好。在突厥草原上要是没有好的坐骑,要在草原上逃脱突厥人的搜捕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几匹马就是在昨夜挑选出来的,现在它们在夜里已经吃了最好的马料,休息了一夜正适合赶路。
翻身上马,三人的骑着战马远去,在他们身后此时一个个大唐士兵从‘熟睡’之中醒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们三人远去。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脸颊上全都挂着两行浊泪,此次分别或许下一次见面就不一定齐聚一堂了。
战场上的分别就是如此,每一次齐聚都是需要珍惜的,因为下一次不知道谁就会缺席,这种生离死别在这些铮铮傲骨的男儿面前看得很淡,但是却有看的比山还重。他们为这三个远去的战友送上最真心的注目礼,希望他们此去突厥能够一路平安。
陇右,常州以东,虽然玉门关在西面的方向,但是那里毕竟已经是边关之地,左武卫的驻扎营地在常州以东的凉州,这里是三国时期董卓起家的地方,但是此时程咬金这个长得和董卓有着几分相似的家伙却从未有董卓那样的勃勃野心。
这一点就看得出来皇帝的人格魅力所在了,汉灵帝无法让董卓归心,但是李二雄踞长安却让千里之外的程咬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生不该的心思,这就是帝王自身的魅力所在。当然还需要加上一部分的外部因素。
但是不管怎样李二比起汉灵帝要强出很多这是一定的,就像现在程咬金正在大发雷霆,因为草原上的人回来了,这一群穿着突厥人的皮甲赶着牛羊入关的家伙让常州守军以为是突厥人再一次扣关,差点就点燃烽火了。但是后来证实了是自家兄弟一个个都用看英雄凯旋的目光看着这一群人。
虽然这些人和突厥人一样一身的羊膻味儿,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嫌弃这一股子味道像是胡子了。此时所有人都在听他们讲述草原上的故事,什么杀死了多少的草原突厥人的胡子,遭遇了突厥人的军队,大冬天的白魔王等等。这些事情让大唐守军全都觉得这群兄弟都是好样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
可是当黄飞在和程咬金讲这些的时候,老程却是颇有微词,因为此时讲到了刘仪伟使用附子的毒素毒倒了突厥人,然后一个个斩杀掉的事情,老程这样的军伍之人认为这一次做的有点过了,手段不够光明。
但是在最后听到他最关心的刘仪伟和程处默的去向的时候,这个老帅却是直接站起身来,对着突厥的方向看了过去,显然对于这两个小家伙的胆大包天感到无比的震怒。突厥王帐是什么地方老程和颉利,突利都打过交道,所以知道的可是清清楚楚,那里不仅仅是突厥人的可汗居住的地方那么简单,还有这和大唐最精锐的军队相提并论的金狼卫驻扎。
虽然金狼卫的数量和玄甲卫这种李二的专属最强军队一样不是很多,但是却一个个都是强悍到离谱的超级士兵。被这样的士兵护卫着的地方绝对是龙潭虎穴,他们三个人就要去闯?这是去送死。
想到这里老程差点就要点齐兵马憧憬草原去救自己的大头儿子了,可是他却还剩下最后的一点理智将自己的这一股冲动按耐了下去,因为他知道那三个家伙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因为他们现在就不是大唐士兵,而是黑风盗。但是自己一旦动弹就是擅起边衅,会引起两国之间再起战火,这是大唐万万无法承受的。
想到这里,程咬金一下子将士苍老了好几岁一样,一双圆圆的眼睛就这样瞪着突厥草原的方向,一动不动,就连黄飞带回来多少东西都不管了,自己儿子去了突厥王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于是程咬金就站在帅帐之中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虽然说都是将门,将门子弟上战场的准备早就有了,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也有了,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还是无法割舍,无法舍弃,无法让自己不感到心痛。
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自己是不够格的,在处默那孩子还小的时候,自己总是征战在外,而且一家人颠沛流离,自己从最开始的响马出身,到现在几次改换门庭,甚至被王世充把他们扣押下狱,这些事情程咬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自己又不是一个会教孩子的,每次都是一顿爆揍,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还是忍不住先动手揍一顿,这种情况下,程处默这小家伙每次都是皮实的很,一次次的犯下一些愚蠢的错误,让自己揍他。
直到长大了,要参军了这孩子才告诉自己父亲,原来那些事情他都会做,但是他只是想父亲多看他一下,所以才故意做错的,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父亲才会真的在回来的时候多看他几次,虽然是在揍了他之后给他查看伤口。
想到这件事情,程咬金双眼之中虎泪隐现,但是却被他忍住了,因为在那一天他抱着自己儿子大哭了一场,丢尽了当爹的威严,从此以后他决定不在为自己的大儿子掉一滴泪,哪怕就真的战死在了突厥王帐,也是他们自找的。
穿过了苍茫的夜晚,天边闪现出一丝丝的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了。在突厥草原上的黄风部落,一大早牧民们就开始走出帐篷,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放牧。这是牧民每天必做的事情,在青壮被抽到到战场上去了之后,这些事情全都交给了部族之中的老人和妇女。
当然孩童也会帮忙,只不过更多的是抱着一只小羊羔唱着欢快的歌。这是平凡而简单的早晨。但是此时一个不算很华丽但是却也在营地之中排的上号的帐篷之中的三个客人却是也从睡梦之中醒来。
刘仪伟三人装作是在草原上的旅人,要去王帐朝拜伟大的突厥的新任可汗,一路上遇到部落就去借宿,倒也算是走的非常的顺畅,三个人在草原上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倒也不像那些士兵想象的那样,一路上有多么的危险,反而是他们进入草原之后最为悠闲的一段日子。
三人的行踪没有隐藏,但是也没有引起突厥人的怀疑,毕竟他们就只有三个人,有什么威胁?所以一路平安无事的走到了突厥王帐三百里开外,再有一两天时间就能够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
到了这里他们闲适的心情就没有了,熊大和程处默一直都没有学会突厥语,所以一路上除了三人赶路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都装哑巴。一切都交给刘仪伟进行处理,每天投宿那些小部落,然后和里面的突厥人打交道都是刘仪伟负责。
站在一座小小的山丘上,虽然说是山丘,其实就是一个缓坡而已,在一片坦途的草原上哪里有什么山啊,黑风峡谷那样的小山丘,也就只在靠近大唐的一片山脉延伸出来的一段支脉,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峡谷。
“马上就要到突厥人的统治中心了,想好怎么办没有?这一次恐怕是九死一生。”程处默对刘仪伟这样说道。他虽然兴奋不已,希望能够顺利地将传国玉玺给偷出来,然后转道回归大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怎么做,我去将东西偷出来,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刘仪伟说道。他可不会让三个人一起去,之所以带着程处默和熊大,是因为这两个人和自己胃口,也就是关系近。这样的大功劳当然要让他们一起,也算是对程咬金当初维护自己的事情做一个回报。
“这可不行,一个人太危险了。”熊大说道,他是一个粗人,但是却也知道要到一个国家的皇宫之中偷东西,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还是没人照应的情况下。
“有什么危险的?我一个人要怎么跑都来得及,带着你们目标太大,要是真的被发现了,还要顾及到你们的安危,这才是最危险的。”刘仪伟这般说道。
“可是,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犯险,而取得的功劳还要和我们一起分,这不是当兄弟的能做的。”程处默说道,他还想过刘仪伟去偷,他在一边放风呢,这样分功劳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底气。
“这样,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吧东西弄出来,然后交给你们两个带回去,而我在草原上带着突厥人绕圈子,一个人怎么都好跑,记住了吗?”老爷想了想,还是没有同意让他们两个和自己一起去突厥王帐。
“不行……”
“不行也得行,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去了。”程处默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刘仪伟直接一下子打断了,然后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做了决定。
在这个过程之中,熊大没有说什么话,而是默默地将自己这一路上弄出来的东西交给刘仪伟:“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这东西你拿着,草原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比不得那些突厥人,这是一张我根据我们这一次进入草原之后一路上看到的画出来的地图,你带在身上,到时候逃跑的时候也有个方向。”
熊大虽然长相粗犷,但是却心细如发,这一点刘仪伟觉得和程咬金倒是很想,这不,一路上居然划出了一张简易的突厥地图,虽然很多地方都还是一片空白,但是他们这一次进入草原之后,经过的地方都有标注。
“这东西我就收下了,现在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去找一个地方藏好了,我将东西弄出来之后交给你们,然后就不要管我,直接回大唐。”刘仪伟说道。
“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只要有一口气在,那么那东西一定会和我们一起进入长安,交给陛下。”程处默点点头说道。
“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熊大一路上多看着他一点,这小子太跳脱,半路上别搞出什么乱子来。”刘仪伟对熊大说道,程处默还是小孩子的性格,当然一个十三岁,现在十四岁的小孩子,虽然古时候早熟,可是却又能够成熟到那里去?没见嘴上刚刚钻出一些绒须么。
“伟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程处默对刘仪伟这样说道,一双眼睛之中有着一种小孩子闹别扭的神色。
“就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觉得你可信?”刘仪伟说着就直接一下子策马朝着山丘下方而去,后面两人一路跟上,他们要先寻找到一个适合藏身的地方。
将两个接应的人安置好之后,刘仪伟就直接朝着突厥王帐而去,突厥在前隋时期名臣裴矩设计分化成了东突厥和西突厥,现在突利领导的就是东突厥,王帐设立在鄂尔浑河流域,往西是一片绵延的于都斤山,当然这里在后世的时候,属于内蒙古境内,靠近白云鄂博。但是现在这里就是一片水草丰茂的草原,突厥王帐在这里驻扎依靠着鄂尔浑河的河水,一直都不愁没有水草。
这是草原上唯一的一个相对来说固定的部落,虽然也是住着帐篷,可是这些帐篷和牧民们的帐篷比起来就是豪华邮轮和小舢板之间的差别。这是刘仪伟对突厥王帐的第一个印象,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座低矮的小镇一样,要不是知道那些圆圆的是帐篷,刘仪伟真的会认为那是一间间的小屋。
骑着马,沿着鄂尔浑河的河水逆流而上,刘仪伟朝着突厥王帐而来,他一路上悠闲地走着,因为越是靠近突厥王帐的地方,就越是有着突厥人的士兵守卫,突厥人虽然属于游牧民族,但是他们的贵族其实更喜欢固定的居住在一个地方的生活。
王帐很是华丽,至少在这里随便一顶帐篷都比刘仪伟进入草原之后,到达这里之前见到的所有的帐篷都要华丽,一个个帐篷并不是随意的支撑起来,而是用一根根的木桩深深地扎进泥土里,然后在拉上有着美丽花纹的毡布,并且在帐篷外面还挂着华丽的装饰品的高级货色。
这些帐篷都很少有拆掉的时候,全都是居住在突厥王帐之中的突厥贵族的居所,一个个都是非常的宽敞,有着三四米高的高度。
在整个营地的最中间,有着一个最为华丽的帐篷矗立在那里,洁白的毡布上面有着一道道绿色的痕迹在最下方,紧贴着地面,像是生长旺盛的牧草一样的颜色。还有一个个突厥人的神话传说被突厥人描绘在这一顶帐篷的周围的墙面上。
什么草原之神的化身啸月的孤狼,还有苍天之子翱翔天际的雄鹰等等都描绘得栩栩如生,当然也少不了可汗打败草原上的一个个恶魔的场景,这是最原始的个人崇拜,在草原上却是治理麾下的牧民最好的工具。
突厥人居住在一个个的部落之中非常的分散,所以治理这些牧民让他们听自己的话,就需要用到这样的传说了,每一个突厥人的可汗都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他们可以空手摔倒草原上最强壮的公牛,可以驯服最烈的野马,可以爬上雪山打败恶魔采摘下最美丽的纯洁的雪莲。
这些传说都是有着专门的人到草原上进行传扬的,他们是吟游诗人,当然突厥人不这样称呼,传播着草原可汗的丰功伟绩,让所有的突厥人都心悦诚服的接受可汗的统治。
这样的最简单的洗脑方式也就只有草原上的牧民才会相信,绝大多数的突厥人的可汗虽然都勇武过人,但是见到公牛的时候恐怕绝大多数突厥可汗都只有被发疯的公牛一下子撂倒在地的份儿。
刘仪伟骑着马,一路走来,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到达这个突厥王帐,一眼看着这些华丽的帐篷,顿时知道原来在草原上看似没有税收,但是突厥人的贵族也绝对是剥削了那些牧民的。
不然他们也应该去放羊,而不是居住着这样华丽的帐篷,忙着算计自己父亲兄长什么时候死掉,自己好接收他们的女人。当然这样的事情都是刘仪伟这家伙在内心自己揣测的,他从不介意用最险恶的用心揣测别人的想法。这家伙就是一个面皮厚,心地黑的狡诈之徒。
在离着突厥王帐还有两里路程的时候,刘仪伟就下了马,腰间插着长刀,背上背着一张紫色的长弓,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就这样朝着突厥王帐而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里是突厥突利可汗的王帐,不得靠近。”还没有走到近前,就有人骑着马来到了刘仪伟的面前,并且对他这样吼道。
“我是四处游历进行修行的武士,特意前来投效突利可汗!”刘仪伟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身份说了出来,而且还有目的的微微躬了躬身,露出了自己背上背着的哪一张比起一般的弓箭要长出一大截的长弓。
“突利可汗正在和薛延陀的首领夷男进行会谈,你跟我来,先等等。”听到刘仪伟的话,顿时这些突厥人面色微微一愣,这样独自前来投靠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别的一般都是一个部落的人一起前来的。
但是见到刘仪伟背后的那一张长弓,却是没有人能够小视于他,因为这一张弓明显比起别的长弓要大出一号,显然是一张强弓,能够拉开强弓的人,都是草原上的勇士。这样的人要是入了可汗的法眼,那就是平步青云了。
所以和这样的勇士打好交道就成了唯一的选择,所以前来询问的突厥士兵,立即换了脸色,对着刘仪伟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许多。
一张绣着金色的巨狼的旗帜在突利的王帐上空迎风招展这,金色的巨狼使用金线一点点的绣在那一面旗帜上面的,栩栩如生而且在阳光下闪耀着让人为之侧目的金色光芒。
“这是金狼旗?那么守卫王帐的那些就是金狼卫了?”刘仪伟跟随那个突厥士兵一路朝着最中间的突厥王帐走了过去,见到一个个配着长刀,穿着和别的突厥士兵不一样的专门涂上了一层金黄色颜料的皮甲的士兵问道。
“没错,那就是金狼卫,是突厥最为强大的战士才能够进入其中的可汗的亲卫队。这样的武士在整个草原数十万的勇士之中也只有一千人,现在守卫王帐的是其中的三百人。”突厥士兵得意的向刘仪伟介绍这些金狼卫。
金狼卫,和大唐玄甲卫一样的属于帝王的亲兵,这样的士兵装备是整个国家之中最好的军备,大唐的镔铁玄甲,横刀,陌刀这些最好的武器,玄甲卫都是优先装备的。而突厥王帐的金狼卫也是这样,他们使用的直刀是专门打造的,用的钢铁和工艺比起普通部落之中的士兵要强出很多。而且身上穿的皮甲并非是随便的皮子制造的,而是十五年以上的老牛皮,然后经过好几道特殊的工艺之后在进行鞣制。
这样的皮甲比起一般的皮甲色泽上要偏黄一些,而且更加的抗穿刺,就算是被一些箭矢射在上面也不一定能够穿的透。防御能力加强了至少一倍,这样的东西金狼卫才有的装备,一般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得上。
当然这些事情刘仪伟都是从那个带路的士兵的嘴里套出来的,这家伙就是一个话痨,一直说个不停,而刘仪伟也是乐的听他说,这样的话,他才能够更好的了解这座王帐,从而制定更加周密的计划。
沿着营地之间的通道,刘仪伟跟随着那个领路的士兵一路朝着最中央的那一个最大的帐篷而去,这一个帐篷也是最为华丽的一个,是突利接待贵客的地方,至于他的住处则是紧邻着这一个帐篷,而刘仪伟的目标就是那里。
当然现在刘仪伟是无法接近那个地方的,但是刘仪伟这一次就是来踩点的,为了晚上的行动做准备,所以一路上看似目不斜视的刘仪伟,其实已经在行走的过程之中将周围的环境都已经弄清楚了。
而且在这一路上,刘仪伟甚至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巡逻的士兵的行动轨迹,从而寻找其中的空当。
整个突厥王帐的占地面积还算是非常宽阔的,所以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突利的会客帐篷面前,之所以这么容易的来到这里,主要是刘仪伟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是身上背着的长弓,还有那种一个人敢孤身游离草原的行为都让人感觉不可小觑。
这一点在重视个人勇武的草原上,勇士都会得到这样的优待,就像可汗的亲卫队金狼卫一样,都是这种勇武过人的勇士组成的,对于这样的强者前来投效不管是哪一任的突厥可汗都是非常高兴地。
所以在刘仪伟张开了那一张超越了五石的力道的工减之后,所有的突厥人没有一个认为他不能够觐见突利可汗了。那一张弓在那些考校的士兵手中没有一个可以张开三分之二以上的。
来到营帐前,武器被收缴了起来,这是规矩,当然在事后会归还给他,刘仪伟没有反抗,直接将长刀和弓箭递给了站在营帐旁边穿着金色的皮甲的一个突厥人。
当见到那一张弓的时候,这个突厥人双眼一缩,然后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刘仪伟,这让刘仪伟心中微微一颤,难道这家伙是第一次抢劫的那一个部落之中的人?刘仪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倒霉了。
但是这个武士上下打量一番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这一把弓箭挂到了一边的帐篷的墙壁上。显然这个金狼卫的士兵并非是那个部落之中的人,而是在怀疑刘仪伟这样小的个子能够拉开那种强弓?
进入大帐,此时突利已经和夷男商议完毕,薛延陀的可汗夷男也在之前离开了,刘仪伟还在帐篷外面遇到了他,只不过谁也没有鸟谁。到时给刘仪伟领路的那一个士兵在夷男走过之后,偷偷地朝着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显然对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很是不屑,突厥死了颉利可汗,不是还有突利可汗在吗,这家伙伙同回鹘居然乘机作乱,显然让突厥人感到不爽。
一个民族都是这样,自家兄弟关起门来打生打死都无所谓,但是外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插手进来捞好处,那么就是最大的敌人,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小小的家族的财富,而是一个王国的财富,土地,人口都是草原上非常重要的东西。
见到突利的时候,刘仪伟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突利可汗居然长得非常的高大,想来是因为吃牛羊肉,营养充足,再加上一家子世世代代都是就职在突厥人的皇帝这个职务上面,挑选的都是最美丽的草原上的女人,基因优化之后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站在刘仪伟勉强的突利,比起刘仪伟高出了足足两个头的身高,一个脑袋大约是二十公分左右,也就是说突利至少比刘仪伟高处四十公分来,也就是两米高的一个大个子。
这样的家伙居然在争夺可汗的位置上输给了颉利,刘仪伟忽然觉得自己射杀掉的那一个家伙应该是一个勇武过人的强者,难怪草原上那么多称赞颉利勇武的歌谣。
但是既然见面了,那么就要有规矩,跟着前面带他进入帐篷的士兵一样行了一个礼之后,突利看向了刘仪伟,见到身量矮小的刘仪伟,还有他还带着青涩的脸,顿时有些不悦。这样的小家伙居然都敢自称勇士前来王帐自荐?
“伟大的突利可汗,这位就是这一次前来觐见的勇士,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射雕手!”带刘仪伟进来的士兵堆可汗突利这样说道。
“射雕手?”听到这个称谓的时候,突利双眼微微一缩,射雕手这可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从匈奴时代开始,游牧民族之中最强大的勇士都是射雕手,能够张开强弓,将天上的金雕射下来的强大弓箭手是每一个草原上的王者都希望招募到的。
所以在听闻刘仪伟居然是一个射雕手的时候,顿时突利看向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因为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强大的战略武器。一个射雕手的能力不在于他能够射死多少人,而是在他的长箭引而不发的时候。
强大的膂力让射雕手可以张开常人拉不开的强劲弓箭,从而威胁到那些远处的敌人,尤其是敌人的首领。这种时候就绝对是一个战略武器,不管是谁站在对面都需要小心。
“是的,这位勇士有着一张巨大的长弓,并且可以开弓满月,我们兄弟试验过了那一张弓比起五石强弓还要强劲。”士兵继续给刘仪伟说好话,因为引荐一个强大的勇士给可汗,他们也是有奖励的。
“是吗?那么我们就出去看看这位勇士的表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突利说着就往外走,走到一半了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和刘仪伟说话,于是问道。
“禀报可汗,小子叫做铁木真·哲别。”既然要起一个草原名字,也难不住刘仪伟,准备假装是一个射雕手的时候,刘仪伟就想好了自己的名字,对于一个看过金大大的射雕英雄传的现代人,要说箭术高超,那么一定会想起哲别这个家伙。
所以取了一个哲别为姓,那么就不差名了,于是铁木真也被刘仪伟直接先用了,反正还差着**百年呢,元朝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也无法找他算账,反正名字用一用也不会怀孕。
射雕手这种职业,其实并非是军队之中传出来的,而是源自于草原上的牧民,因为大军过处寸草不生,什么草原金雕,什么长生天的儿子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在军队出没的地方盘旋,当然食腐的乌鸦到时最爱跟着军队,因为战场哪怕打扫得再干净也会有残存的血肉,这是它们的一顿美餐。
所以真正射雕手起源的时候,是在牧民之中,草原金雕这样的猛禽最爱叼走牧民的羊羔,所以射雕手应运而生,他们负责驱赶这些猛禽,确保牛羊的平安。但是到后来打仗的时候发现这样的人对于敌人的将领的威胁远远大于普通的骑士,顿时就成为军队之中的香馍馍。
现在突利手底下真正的射雕手几乎没有,因为这样的人需要天赋异禀才行,天生力大无穷,膂力惊人,再加上还要对射箭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才行。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过稀少,自从上一个射雕手在三年前和唐军作战被杀死了之后,突厥已经没有真正的射雕手存在了。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没有强大的攻城器械,不是不会做,而是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材料。草原上不适合高大的乔木生长,所以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来这样的攻城器械。于是攻陷拥有雄关要塞的农耕名字的城池,就需要这种人射杀掉敌人的主帅,造成混乱才能够攻下城池。
于是突利在见到刘仪伟,并且知道对方是一个射雕手的时候,心中惊喜万状,顿时要检验刘仪伟的能力,一行人鱼贯走出了大帐,并且突利允许刘仪伟将自己的弓箭要回来。
这可是一种荣耀当然也是上位者拉拢属下的帝王心术,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直接将弓箭归还,可是却彰显了突利对刘仪伟的信任,这种情况下刘仪伟差点都没有忍住直接把突利给射杀了。好在他还有最后的一点理智,生生的忍住了这一点冲动,射杀突利好办,但是要射杀掉了突利之后,从这里直接逃出去就难办了。
所以刘仪伟没有发作,而是跟在突利身后,一直来到了王帐前方的鄂尔浑河的河畔,这里有这一片翠绿的草地,一只只牛羊在草地上悠闲地啃食着青草。
突利站在河边,然后让刘仪伟瞄准了约三百步外的一头牛,若是能够射杀那一头牛那么就算得上是射雕手了,这个时候三百步大约有多远?
此时唐朝的计量单位还未正式统一,也就是说李二同志还没有自恋的用自己的脚步代替以前的长度单位,所以沿用的是南北朝时期的长度尺寸,一尺大约为三十点九厘米,五尺为一步,也就是说三百步大约是现在的四百六十米左右。
遮掩等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的弓箭的攻击距离,在这个时候,突厥人擅长骑射,一般弓箭射程大约是在一百五十米以内,三石强弓也就射出一百八十米。要射出三百步,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一般两军交战相隔也就两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
这个距离正适合骑兵发挥最强大的冲击优势,是约定俗成的战场上的潜规则,不过这一切刘仪伟都不是很清楚,他当然知道一步大约是多长,可是却不知道弓箭射程这个问题。
他可不是草原上土生土长的突厥人,而且使用弓箭的次数也不多,这一次敢冒充射雕手,其实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能力。
穿越者的福利在这个时候再一次体现出来,首先杀人强化可以让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耐力。但是这还没完,刘仪伟在得到这一张长弓之后方才发现,原来还有另一个福利,那就是对射箭有着超出常人的直觉。
就像此时,他双臂一展,顿时就有数百斤的力道,这种力量已经远远地超出常人,这就是福利带来的效果。
轻松地张开那一张紫色的长弓,一根根的藤条缠绕在弓身上,而且还有这精美的花纹雕琢其上,这张弓也不知道前一任主人是谁,反正刘仪伟使用起来非常的舒服。
双臂用力直接一下子将这一张弓拉开,成为一轮圆月一样的形状,搭在弓弦上的箭矢也是笔直,灰黑色的尾羽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箭矢,直接瞄准那一头被突利指出来的牛。
在这一瞬间刘仪伟似乎感觉远处的那一头牛一下子变得清晰了,甚至缓缓地变大,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头牛几乎就在前方不远处一样。而此时刘仪伟感觉自己似乎可以随意的挑选这一头牛身上的一个位置进行射箭,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妙。
顿时松开了控弦的手,箭矢就像是流星赶月一样直接朝着前方飞射而出,弓弦在射出箭矢之后仍旧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声。尤自颤动不已,而刘仪伟此时并未从那种神奇的状态下退出来,反而还是一直看着那一头牛,这个时候一道箭矢出现在视野之中,直接朝着那一头牛射了过去。
箭矢划破空气的样子都清晰可见,尾羽被风吹动,产生的偏转也看得无比的清晰,而这种偏转似乎也在预料之内,这一支箭就朝着刘仪伟设定好的地方直扑而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怎么样?你觉得你能射的中那头牛吗?”突利问道,再见到刘仪伟拉开那一张弓的时候,突利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好手,但是见到他射箭的姿势并不标准,又有点拿不准了。
“箭矢从牛的左眼射入,穿透颅骨,再从右眼之中射出。一箭毙命……”刘仪伟有着几分自得地说道。
“这么肯定?”突利有点不相信,刚才刘仪伟射箭的姿势非常的不标准,居然能够射出这样的一箭?
“肯定。”刘仪伟可是看到箭矢射进了自己预定的地方之后才推出了那一种神奇的状态,怎么会不肯定。
“我们过去瞧瞧……”突利见到刘仪伟这样肯定的神色,觉得真想刘仪伟所说的那样的话,这个家伙真的就是史无前例的射雕手了。
一行人踩着十几二十公分高度的牧草一路往前走,虽然三百步的距离不是很长,但是不行也还是花费了几分钟时间。这段时间之内,突利走在前面,刘仪伟跟在后方,他没有暴起发难,因为周围都是突厥人的兵丁驻扎,这时候动手等于是找死。
顷刻间已经来到了那一头倒地了的牛身边,果不其然见到了一直羽箭此时穿过了整个牛头,左眼出还有半截尾羽,而另一边一只带血的箭头穿透了牛头的厚实牛皮,正在一滴滴的往下滴着鲜血。
“好……果然是草原上的勇士,铁木真·哲别,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突厥的金狼卫的一员。”突利见到刘仪伟的这一手箭法,顿时高兴之极,这样的神射手可不是大白菜,甚至十年都不见得能够出现一个。
这样的人绝对是招揽的最好对象,只要有了这样一个人,那么突利可以肯定在草原上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箭矢的射杀。三百步外射出一件还能力贯牛首,这需要多大的力量?那一张弓恐怕远远超出了现在突利军中最强力的五石强弓的力道。
“恭喜可汗,贺喜可汗,有这样的强大射雕手加入,一定能够一统草原。”身边一直跟随着突利的那些突厥士兵大声的用突厥语恭贺道。
“哈哈……夷男,你这家伙还拿什么和我斗,我要明天就把你射杀掉,把你的头颅挂在金狼旗杆上,从此让草原上没有人能够反抗我突利。”突利此时野心大发,想着怎么吞并薛延陀和回鹘了。
这两个草原部落比起突厥都不差多少,当然这里指的是东突厥,西突厥远在新疆和西亚的远处,那里已经被称之为西域了,甚至毗邻昭武九姓这些西亚国家了,而且和东突厥之间隔着高昌,伊吾,大唐的领土。
所以薛延陀其实是在先进的内蒙古,蒙古以及一部分西伯利亚等地区的一个部落,而回鹘则是和薛延陀杂居在一起的一个部落,这两者之间关系亲密,难怪会联合在一起。
只不过现在突利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和薛延陀他们打一仗了,因为他有了草原上最强大的射雕手,薛延陀的夷男,回鹘的统领菩萨可汗他都有绝对的把握将他们哄骗到三百步以内,然后让刘仪伟直接射杀了这两人,那么就能够击溃这两支联合起来逼迫他的北方部落联盟。
不过现在薛延陀的首领夷男刚刚到他这里和他商议了接下来是战是和的谈判,虽然还没有正式的签订和约,不过却也有了这种意向,突利此时虽然想着要杀掉这两个家伙,但是却又怕真的杀掉他们之后,造成薛延陀和回鹘的军队暴乱。
总之突利现在很矛盾,当初在颉利死掉的时候他还很高兴,可是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高兴的时候。
而刘仪伟此时也很矛盾,他已经发现了突利可汗起居的帐篷,就在离着王帐并不远的地方,有点像大唐的议事宫殿和皇帝寝宫之间的差别一样,只是他发现有点混乱,因为在那里有着好几十个女人,究竟谁才是他的目标萧皇后呢?
胡思乱想之间,两个人都各有自己的思量,突利带着刘仪伟再一次回到了王帐之中,此时一千金狼卫还是满员的,这种情况下给刘仪伟册封金狼卫就有点困难了。因为金狼卫都是死掉一个补充一个的,当然也有没有死掉,一直存活的,这种却是少数,到了一定年龄退下来然后安排年轻人顶上。
所以突利这个时候就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退休’的金狼卫,让他空出位子来给刘仪伟按插进去。不过刘仪伟并不在乎这些,看着突利在那里一遍遍的翻着一本花名册,刘仪伟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有点无聊。
“铁木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金狼卫的弓骑营统领。”突利直接下了令,并且写了文书盖上了突厥可汗的印信。也就是说刘仪伟真的成了一名突厥人最强大的战斗军种金狼卫了。
而且还是金狼卫弓骑营统领,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担当的,只有强大的射手才会被选招进这一个特殊的队伍,因为他们负责的是刺杀任务,而这一个队伍从上一个射雕手战死之后,就再也没有统领,这也是刚才突利翻看花名册才发现的。
果然是天赐良机,这对突利和刘仪伟都是好消息,突利是因为有了合适的地方安插这样一个射雕手,从而有了强大的武力保证。而刘仪伟高兴的事,金狼卫可以随意的在营地之中走动,这方便了他晚上的行动。
天边的残霞已经渐渐地褪去色彩,在这样的夜色之中,一只只的飞鸟从远处的天边飞来,飞过这一片华丽的帐篷,然后在远处的鄂尔浑河上面进行觅食。
而刘仪伟这个时候被突利带着朝着金狼卫弓骑营的营地走来,为了表现的礼贤下士,突利这家伙居然陪着刘仪伟一路走来,这一点绝对是义成公主教的,这是刘仪伟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当然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脸的感激涕零的样子,这种神色刘仪伟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突利却是大大的受用,甚至拉着他的手走,让刘仪伟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来到弓骑营突利宣布了刘仪伟的任命资格,顿时引起了整个营地两百余人的一直反对,虽然没有明着抗命,但是他们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他们不服气的神色。这一点刘仪伟丝毫不都不鸟他们,反正老子今天夜里就走了,你们能奈我何?要不是因为不知道目标所在的地方,怕走错路的话,老子才不会来你们这像是马厩一样臭的帐篷。
所以刘仪伟表现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对着这些突厥射手仰着脑袋,瞄都不瞄一眼,更让这些突厥人感到愤怒不已,他们甚至用快要喷火的眼神盯着刘仪伟,似乎要用眼神杀死他。
夜色深层,刘仪伟没有入睡,周围都是突厥人的士兵,他怎么睡得着?手痒痒的想要砍掉这些人的脑袋,可是却又怕打草惊蛇,到时候偷玉玺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所以一直按耐着心中那股子杀人的**,刘仪伟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变得嗜杀了一些,只要周围是一群异族人,那么他就会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将这些家伙砍掉脑袋的想法。
虽然没有睡觉,但是刘仪伟的精神状态却很好,他此时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靠近大帐门口的一片区域,身上盖着一张羊皮,这就是突厥人的被子。这东西在草原上很常见,突厥人不管是衣服,还是被褥都离不开。
确定周围的这些士兵都睡着了之后,刘仪伟悄悄地起身,身上的皮甲就没有脱下来过,所以不需要穿皮甲了,脚上鹿皮短靴已经破了一个洞,半年时间这已经是第三双靴子了,当然后面两双都是他在草原上抢的。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好机会。”刘仪伟看着天上的星辰,没有月色果然适合做盗贼,此时悄悄地在营地里流窜着,朝着突利居住的那一个帐篷潜行了过去。这一片区域是巡逻最为紧密的区域,因为这是突厥人的可汗居住的地方,就和皇宫内苑之中一样。
要不是这里不适合修建城池,突利甚至很有可能在这里建筑起一座围墙,将自己的家眷和周围的人隔开。草原上民风彪悍这一点不用多言,所以帐篷这种不怎么隔音的住处就方便了一些围观群众在夜里听听音乐会什么的。
刘仪伟在帐篷的阴影处一下下的闪躲着,然后朝着突利的帐篷靠近,身形轻灵矫健的如同一只狸猫,小巧的身材就像是一直狡猾的灵狐,没有丝毫声息渐渐地靠近了突利的帐篷。
此时已经是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正是人熟睡的时候,当然有人说黎明前一刻是人最没有精神的那一个时候。可是刘仪伟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是自己抹黑逃出这个王帐的最好时间,所以干活就要早一些了。
来到突利的居住区域,这是一个大型的帐篷,足足有数百平方米的区域,而且这个帐篷的左右有着一个个穿着金色皮甲的突厥士兵在守护着,显然是金狼卫。和玄甲卫一个性质的军队,隶属于突厥可汗的直属亲卫队。这些人一个个精神抖擞,一双双眼睛在四下里环顾着。周围的一切都难以逃过他们的视线。
刘仪伟觉得这样直接突入进去很难起到效果,于是准备迂回的路线,只是周围一片开阔,除了临近的几个帐篷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一时之间很难找到悄悄进去的方法。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个时候一只巡逻队从不远处走来,他们的巡逻路线就会经过这一片区域。这是刘仪伟的一次机会,因为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巡查周围的动静让这些金狼卫感到精神有些紧绷了。
这个时候巡逻队走过,会下意识地放松一些,因为有了巡逻队,安全系数会上升一点,一般的人不会在巡逻队经过的时候行动,毕竟容易暴露。
可是刘仪伟反其道而行之,他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足够的信心,此时在巡逻队转移了那些金狼卫的注意力的时候,脚掌在营地的地面上一借力,顿时整个人像是一头猎豹一样直接一下子冲到了一根支撑这个帐篷的立柱之前,然后一下子沿着这一根立柱就直接爬上了突利的居住帐篷的顶上。
在这一瞬间刘仪伟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探哨隐藏在暗处,这才安静的趴在帐篷顶上,然后用小小的匕首在帐篷顶上划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往里面探视。
用匕首划开毡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突利居住的这个帐篷使用的毡布可是特制的,比起一般牧民使用的要厚得多,也要保暖的多,要不是刘仪伟现在身体力量强悍,还真的没有办法将这一个帐篷划开呢。
从这一个小小的孔洞往里面窥视,结果发现里面的人都在熟睡,突利搂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羊皮,和普通的突厥人一样,只是一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分明。这家伙倒也不是一个酒囊饭袋的家伙,只是到底谁才是萧皇后呢?
刘仪伟探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一个是萧皇后,因为在草原上生活久了这些女人都是一样的打扮,很难看的出来谁是谁,尤其是现在帐篷里并没有掌灯,更是难以分辨。
只不过因为营地之中的篝火燃烧的光亮,让刘仪伟可以分辨出一个大概的轮毂哦罢了。所以现在要找到自己的目标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他的时间却不多了,因为现在时间已经渐渐的流逝,丑时已经快要过去。
这个时间不是后世的统一的时间,而是当地时间,这是按照星辰的轨迹制定出来的,突厥人没有这个概念,这还是刘仪伟在大唐学到的,天上的星辰偏西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就是什么时辰。行军打仗这些东西都要用到。
时间不多了,刘仪伟就更加需要抓紧。于是他尝试着在帐篷顶上进行移动,于是手脚并用的爬动起来,渐渐地来到了另一个方位,依然是划开帐篷进行窥视,下方就只有一些女人在躺着睡觉,还是分辨不出谁是谁。这一切好像和他原本计划的不一样。
萧皇后不是号称美艳无双,一生睡了六个皇帝虽然其中有两个是突厥可汗,现在自己把颉利弄死了,她的战绩又要多加一个突利可汗。当然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睡不了李二了也说不定。不过好歹也打平了三个皇帝三个突厥可汗,这样的战绩也是没谁了。
所以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一个大美女,然后像是什么明珠啊,鲜花啊都要在她面前黯淡无光,凋谢之类的。可是这一次次的探查下来,根本就没有符合这样的条件的女人啊!
突利这家伙,一个人和几十个女人住在一个帐篷,想想都是**到家了的。就如同此时搂着两个女人睡得正熟。而其余的女人就在周围的帐篷各处睡着,反正突厥也没有真正的床,全都是席地而睡。
“这哪一个是萧皇后啊?还有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刘仪伟趴在帐篷顶上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了,都划破了四五个洞进行窥探,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一个符合他的揣测的女子。
刘仪伟在帐篷顶上都已经呆了半个小时了,也没有找到萧皇后,突利的这一个帐篷都被他捅成筛子了。
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的启明星都在开始西坠,时间已经不多,刘仪伟有点着急了,他准备直接进去抢劫的心都有了。但是最后还是生生忍了下来,现在自己人单力薄,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准备再找一会儿,要是找不到的话,那么就先放弃,找个机会溜走,总在这里带着很危险,什么时候暴露了就完蛋了。
在帐篷顶上不断地搜寻,当时间一点点流逝,刘仪伟终于放弃了:突利这家伙把一群后宫的女人放在一起,实在是太难分辨了,这个帐篷里面除了突利这家伙是男的以外,其余的全是女人,几十个女人究竟谁是萧皇后,根本就分不出来,帐篷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勉强看得清楚那里有一个人形。
“算了,没想到自己除了不能够玩计谋,还玩不了特工。实在是失策,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急急忙忙的开始行动,这是最大的败笔。”刘仪伟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天的行动,除了发现了突利的后宫所在,之外,就没有调查到别的情况。
这样的前提下就开始行动,失败就在情理之中了,连目标长什么样子,居住在什么具体的地方,还有自己要的东西被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开始行动,完全就没有一点章法。这充分的表明了刘仪伟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一次先放弃,等到调查好了在行动。刘仪伟心中这样想着,但是却又有点担心,他在突利的后宫帐篷上面戳了那么多的孔洞,这是瞒不住的,到时候被发现了,突利肯定会进行大搜捕。到时候自己恐怕也难以脱身。
想到这里,刘仪伟觉得自己应该跑路了,这一趟没有一点收获,显然是自己太过于盲目了。原本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可以轻易的将传国玉玺找到,然后偷走,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不过是想当然而已。
一切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认为自己可以轻易做到,可是现实给他上了一课,原来除非自己真的走狗屎运,不然连目标都找不到。就像现在这般,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现在刘仪伟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然后就准备从帐篷顶上下来。天边的星辰已经彻底的西斜,太阳已经要出来了,这段时间是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为困顿的时候。
刘仪伟没有继续在帐篷顶上磨蹭,而是直接找了一个空挡,悄悄地伸出脑袋,瞧了瞧下面的守护在帐篷周围的金狼卫的位置,然后悄无声息的从帐篷上面滑了下来。
声音很小,几乎不可听闻,然后躲藏在帐篷的阴影之中,悄悄地摸着往另一边的一个小帐篷而去。这一个小帐篷是整个营地之中最小的一个,刘仪伟白天的时候就见到过,还为之诧异:在这个突厥王帐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小帐篷?
这个小帐篷就和普通的牧民居住的帐篷一样,比起周围的动辄占据数百平米的大型帐篷相比起来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占地面积不过十几平方,灰白色的毡布上面什么装饰的花纹都没有。
刘仪伟悄悄地隐藏在这一个小帐篷的阴影之中,但是此时却忽然间听闻这一个帐篷里面有着一声声的悄然的啜泣之声。要不是他紧贴在这个帐篷的阴影里还真的听不到。
“这里居然有女人的哭泣声?这是什么情况?而且还用的是汉话……难道说我的运气来了?”刘仪伟这个时候忽然间双眼放光。没想到都已经放弃了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居然找到了目标了。
在突厥王帐之中会说汉话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义成公主和她的侍女,这是前隋的时候隋文帝杨坚将他的女儿和亲突厥造成的,还有就是萧皇后了,当然萧皇后有没有侍女这一点刘仪伟不知道,但是不管怎样,在这里,一个会说汉话的女人,还在半夜里轻声啜泣,那么很大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在搜寻的萧皇后了。
因为义成公主那个女人白天的时候刘仪伟也已经悄悄地见过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和突厥女人没什么分别了,甚至刘仪伟觉得她对突厥的认同感远远超过了大唐,这个女人甚至在隐隐的蛊惑突利,让他和大唐为敌。
虽然只是在晚宴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是刘仪伟却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这是一个已经疯了的女子,绝对不会做出半夜哭泣的事情来。就算她半夜睡不着,也应该是咬牙切齿的诅咒,诅咒她的眼中的乱臣贼子的李二他们一家。
所以这个哭泣声的主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萧皇后了,这个睡了三个皇帝,三个突厥可汗了的女人,自己现在的目标,手里有着传国玉玺的女子。
于是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然后划破了帐篷的毡布,惯例的从小孔里面往帐篷里探视:就见到一个女子此时蜷缩成一团,身上裹着羊皮褥子,在轻声的抽泣着。
在他的手里面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刘仪伟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瞳孔微微一缩:“真的是萧皇后,还有那个盒子里面应该就是传国玉玺了。早知道就不去突利的后宫那边浪费时间了,这个小帐篷这么明显自己居然差点就放过了。”
刘仪伟呼吸都已经变得稍微有点急促了,这样的情况让刘仪伟怎么能不激动万分?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是传国玉玺。这玩意儿从来都是传说之中的东西,而且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有着非常独特的历史地位。
传国玉玺,又叫做和氏璧,相传是楚国人卞和在楚山之中得到的一块宝玉,并且先后献给了楚厉王和楚武王,但是都被认为只是一块石头,然后被斩下了左脚和右脚。最后楚文王继位之后方才破开了表面上的石层玉壁,得到了其中的那一块宝玉。
之后在春秋战国时期,更是上演了完璧归赵这样的流传千古的故事,而最后秦朝一统之后秦始皇用这一块和氏璧雕琢成了一方御玺,在上面雕琢除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也就是中原王朝最为重视的传国玉玺了。
西汉末年,王莽篡权,曾派人向自己的姑姑汉孝元太后王政君索取这一方传国玉玺,孝元太后将传国玉玺扔在地上,摔碎了一个角,后来王莽用金子进行修补,所以又称之为金镶玉。
关于传国玉玺的传说非常多,但是却一直都是中原王朝更迭的最有力的凭证:只要谁拥有这一枚传国玉玺,那么谁就是占据了天下大义。但是在隋朝灭亡的时候,这一枚传国玉玺却是被萧皇后带到了突厥。这一点谁也不知道,或者说除了像刘仪伟这样的穿越者,谁会想到这一枚代表着中原王朝更迭的玉玺被带到草原上来了?
当初杨广与江都病逝,守在他身边的就是萧皇后,而后萧皇后历经了宇文化及,窦建德两个反王,并且都被这两个反王宠幸有加,居然没有把传国玉玺交出来?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
这就造成了一个误区,那就是所有人都以为传国玉玺其实还在中原,萧皇后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没有办法保住这样的重宝。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时候,那么萧皇后将这东西一直保存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帐篷里面的女子抽泣了一会儿,将手中捧着的盒子打开,从中拿出了一枚精美的玉雕,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虽然在黑暗的帐篷之中,但是这一方玉玺却散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光华,忽隐忽现。
而现在刘仪伟就见识到了真正的传国玉玺,此时被那一个卷缩着的女子双手捧着。而这个女人在抽泣着,在黑暗的帐篷里看不真切她的脸。
但是刘仪伟没有一点的怜悯之心,什么美人,在突厥这样的鬼地方生活了近十年的时间,早就已经和突厥女子一般一身的羊膻味儿,而且也已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女人了,刘仪伟生不出丝毫的什么美人的想法。
所以在确认了这个女子手中就是传国玉玺之后,他就直接用直刀划开了帐篷,这一瞬间一声撕裂布帛的声响传了出来,直接惊动了里面的那个女子,她一瞬间惊醒了过来,将手中的玉玺装进盒子里,然后转过头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刘仪伟直接一下子撕裂了着一座小小的帐篷,不知道为何萧皇后没有住进突利的后宫大帐篷里面,但是他的目标是传国玉玺,至于这个女人管他为什么呢。所以在划开了帐篷的一瞬间,他就直接钻了进去。
纵身一跃,直接跃过了前方挡这道路的那一团杂物,然后一步抢将上前,来到了萧皇后的身边,劈手朝着这个女人的脖子上砍了下去。
一个手刀将萧皇后直接砍晕倒地,刘仪伟这才捡起了那一个盒子,这东西是他此行的目的,既然得手了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原本还以为找不到,谁知道居然在最后关头送上门来了。
但是刘仪伟刚才的行动发出的声音可是不小,已经惊动了金狼卫的那些人,顿时就有人直接朝着这里直扑而来,刘仪伟将传国玉玺的盒子用一张羊皮包裹起来被在身上,然后就朝着营地外面冲了出去。
此时营地之中反应过来的就只有守在突利帐篷周围的金狼卫,这些人不愧是突厥之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只是一声撕裂帐篷毡布的声音就直接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两个穿着金色皮甲的突厥金狼卫,腰间长刀已经出鞘,直接朝着这里扑来,刚好撞上了冲出来的刘仪伟,顿时两人手中长刀划过一道雪亮的光,直接就朝着刘仪伟劈砍而下。
刘仪伟此时毫不慌乱,手中长刀也是直接迎了上去,顿时一声刀剑碰撞发出的金铁交击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刘仪伟一刀架住对方的长刀之后,瞬息之间手腕旋转,手中的长刀就直接挽过了一道华丽的刀光。
刀光赶着其中一个金狼卫的长刀直接就直接滑了下去,袭向了对方握刀的那一只手,而刘仪伟的一条腿此时已经踹到了另一个金狼卫的身上,直接把这个金狼卫踹飞出去。
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金狼卫,值夜士兵都已经发现了这里发生的战斗,顿时一群群的突厥士兵朝着这里包围而来,刘仪伟不敢恋战,顿时直接一刀削断了刚才那个金狼卫的手掌,然后就朝着营地的边缘直奔而去,顿时身后一群人跟着追了上来,前面也出现了拦截的突厥士兵。
见到这一幕,刘仪伟顿时直接一下子窜上了身边的一座帐篷,从帐篷的顶上直接飞跃而过。此时就像是一只猿猱一样,躲避着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那一群突厥士兵。并且直接从帐篷顶上冲了出去,来到马厩骑上了一匹马就直接冲出了突厥王帐的营地。
而突利也已经被惊醒,此时听闻有刺客顿时大惊失色,突厥王帐的守卫可谓是森严,无数的巡逻士兵再加上三百金狼卫的守卫,居然有刺客闯到了自己的营帐周围才被发现?这实在是让他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一样。
“来人,一定要将这个刺客捉住,本汗要将他碎尸万段。”突利大声的呼喊着,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发现的话,对方来到了自己的帐篷给自己来一刀,那么还有命在?
只是突利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刘仪伟已经在他的帐篷顶上带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要不是从始至终刘仪伟都没有把他当做目标的话,说不定早就杀了他百八十回了。
当事发之后,突利在一次下雨的时候发现帐篷在漏雨,这才发现在自己的寝宫帐篷上面有着一个个小小的窟窿眼儿,顿时他的后背都凉了,这时候他才想明白原来对方不是在靠近的时候被发现的,而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目标。
但是现在突利不知道,所以他以为这个家伙就是来刺杀他的,于是雷霆震怒,下令一定要讲这个刺客抓住。此时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刺客是谁了,就是他昨日刚刚见过面的那一个射雕手。
“这家伙一定是西突厥的那些人派来的,可恶的阿史那家族……来人,给我把阿史那·呼蛮那家伙叫过来。”突利这个时候震怒之后冷静了下来,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一时间的愤怒无法搅乱他们的内心,在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进行分析了。
这件事情显然是有着周密的筹划才能实施下来的,首先,需要找到一个可以为他们所用的射雕手,这样的强大的勇士不是随便就能够指使的。一般来说草原上射雕手这种存在,都是各个大部族的最深底蕴。
甚至有很多时候,都没有这样强大的勇士存在,就像这几年的东突厥就没有这样的强大武士,他们的射雕手在三年前阵亡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突利得知那个自称是铁木真·哲别的家伙是射雕手的时候才急不可耐的招揽于他。
当刚刚招揽了这个射雕手之后,就遇到这样的一次行刺事件,那么一切都让突利觉得非常地可疑,那个射雕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可是突厥和薛延陀他们进行对峙的时候,而且还做出了行刺的事情。
行刺自己对谁有好处?这是突利现在第一点考虑的。作为突厥现在的王者,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一切都应该是有预谋的一次行刺。
当然被突利首先排除掉的就是薛延陀和回鹘这两个正在和自己对峙着的草原部落,因为要是他们有这样的射雕手,那么之前战场上对峙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使用了,而不是现在关系已经开始缓和了才派出来行刺自己。
第二个排除掉的是大唐,这一点是另一层面的排除了,因为突利和李二之间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这一点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确定下来的。隋末时期突厥被分化成东突厥和西突厥,而大唐延续了这一个想法,所以他们在当年颉利和突利并存在东突厥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谋划,那就是拉拢突利,再一次分化东突厥。
可是这个计划刚刚实行了一段时间,李二和突利之间刚刚联系上不久,就遇上了玄武门之变,然后东突厥举族南侵,在此期间颉利被射杀,顿时突利成了东突厥的可汗,造成了这段联络没有了丝毫的作用。
可是却也正是因为这一段联络,使得突利并不是那么仇视大唐,或者说他收了不少的大唐暗中送来的好处,并且在之前和李二暗中达成过一定的协议,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多大的用处,但是却还是有着一部分的作用,知道大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草原上自己这些人保持一个稳定的态势,让他们有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所以大唐是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进行这样的行刺的,这一点,突利很清楚。也正是因为他想得太多,才会这样直接排除掉了大唐的嫌疑,或者说刘仪伟知道的太少,不清楚李二和突利之前就有联系,这一次莽撞行动才没有波及到大唐。
那么接下来就是西突厥,这个之前被分化出去的另一个突厥部族,也是颉利突利他们最想要进行一统的部族。隋末时期被分化出去,但是却一直都是突厥人心中最渴望完成的统一大业。
就在去年,薛延陀和回鹘在北部叛乱,击败了欲谷设,与此同时还击败了前去支援欲谷设的阿史那·社尔。这一个阿史那家族现在最出名的军事统帅。在战败之后西窜去了可汗浮图城投靠了西突厥。若说这一次的事情最有可能是谁做的就是他了。
上次的薛延陀和回鹘的反叛,因为之后联合协定一起去南侵大唐发财从而和缓了下来,可是却也暴露出了突厥现在无力控制这两个尾大不掉的大部族的难题。阿史那·社尔一心想要完成突厥的统一,并且让薛延陀和回鹘臣服,这个时候挑起东突厥和薛延陀之间的战争岁他们东进是最有利的事情。
了解其中内幕的都知道,阿史那·社尔上一次被薛延陀打的大败而逃,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并且在投靠西突厥之后就一直在鼓动西突厥东进,完成突厥一统大业。而且想要找到铁木真·哲别这样的射雕手,也只有西突厥这个强大的突厥部族才有这样的可能了,在阿尔泰山,天山的哺育下,长生天的子孙之中才可能诞生出这样的强悍武士。
所以突利认定了这件事情是阿史那·社尔鼓动了西突厥现在的可汗统叶护,从而派来刺杀他的。所以直接让人去将阿史那·社尔的堂兄弟,也是现在在东突厥之内的阿史那家族的顶梁柱阿史那·呼蛮给叫了过来。
“阿史那·呼蛮,这一次王帐遭遇了刺客,这件事情你可知道?”突利直接对着刚刚走进帐篷的那一个突厥壮汉说道。
这个走进来的突厥人身材高大壮硕,整个人就只穿着一身短衫,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壮硕的胳膊,一头长发辫成了一个个的小辫子,古铜色的肌肤,还有鼓起来显得格外雄壮的胳膊肌肉,展现出了一种强大的力量美感。
“突利可汗,这件事情阿史那·呼蛮知道,但是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社尔兄长做的。”阿史那·呼蛮说道。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我要你抓住那一个刺客,用来证明你阿史那家族的清白。”突利下了命令道。
突厥王帐之中逃出来的刘仪伟,此时正骑在一匹马的背上,朝着草原上没头没脑的逃窜着。此时已经不分东西南北了,因为在他身后是一大群的突厥士兵在追缴,这种情况下,他可谓是插翅难飞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刘仪伟依旧没有放弃逃生的**,或者说他现在除了拼命的逃窜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战马在不断地飞奔,从凌晨时分就开始急速的赶路,胯下的战马在经过一个时辰的不断地奔跑之后也已经疲惫不堪,可是刘仪伟却不敢停下来。
此时距离突厥王帐已经有足足两百里的路程,这已经算是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了,可是追捕刺客这种情况下,突厥人是从未想过放弃的,刘仪伟不得不继续奔行。
但是可喜的是自己虽然势单力孤,但是却因为跑在前年所以随心所欲,草原广阔无比带着这一群突厥士兵兜着圈子的跑,倒也没有被包围,而且随着战马的力量逐渐的耗费,跟在后面的突厥人变得少了不少。
因为都是急速的奔行对于战马的消耗可谓是超负荷,所以此时不管是刘仪伟还是追在后面的突厥人胯下的战马都已经是气喘吁吁,甚至已经跑不起来了。
刘仪伟胯下的战马终于承受不住,在翻上一个缓坡的时候直接累趴在地,将刘仪伟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来,接下来的路程就要靠刘仪伟的两条腿了。这种情况让他感觉更加的难受了。
于是他从缓坡上直接翻滚着就滚下了山坡,然后朝着前方不断地飞奔而去,两条腿在这个时候就直接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因为停下来就要了小命了。
而在后面突厥人的战马也是疲惫不堪,甚至它们四条腿还跑不过刘仪伟的两条腿。于是一个个的突厥士兵全都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刘仪伟追了上来。
这个时候草原上就上演了这样一处大戏,前面一个人在飞奔,后面一群人在追逐,在最后一群战马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能够将马匹都累倒地的情况,还真是很少见。
一般来讲一匹马一个小时可以跑三十到四十公里,跑上半天没有问题。但是刘仪伟为了逃命可谓是死命的催促,造成了自己胯下战马在两个时辰跑了一百公里,这样的速度可谓是战马的极限了。
按照后世的赛马的奔跑速度,最快的赛马在冲刺的时候的速度最快可以达到七十点七六公里每小时,但是这是冲刺速度,并非是平均速度。而且还是经过科学配种,训练之后的纯血马。像刘仪伟之前随便骑上的一匹战马居然跑出了五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简直就是在生命威胁下的大爆发了。
所以现在不仅仅是刘仪伟要靠双腿跑,跟在他身后的突厥人也只能靠两条腿了。这些突厥人距离刘仪伟还有这几百米远的距离,他们手里的弓箭没有这么远的射程,所以根本就无法威胁到刘仪伟,但是他们却依靠着人多的优势和刘仪伟进行周旋。那就是一部分人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另一部分人追着刘仪伟,不让他休息,等到战马休息好了那么骑上马追赶就可以追上刘仪伟。
可是刘仪伟也不是那么傻乎乎的货色,他也知道要是等到突厥人后续部队跟上来之后,他根本就没办法逃命了,所以此时他也在想着办法,对于退路早就有了想法的他此时并非是真正的无头苍蝇一样胡跑乱窜。
一路上他沿着自己之前来的方向一路狂奔,为的就是找到程处默和熊大两人,将东西交给他们,而自己可以带着这一群突厥人周旋,给那两人争取时间。只是没有想到突厥人追得这么紧,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他。
所以他需要给这些家伙一点厉害瞧瞧,至少让自己有时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人有三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杜绝的。
所以直接搭弓射箭,将一个突厥人射杀,隔着四五百米的距离,射杀了一个突厥人,顿时给这些掉在身后的家伙一种强大的震慑,射雕手的威胁就在于他射出去的箭矢比起别人远出一倍以上的射程。这样就只有他攻击的份儿,而他的敌人就只有被动挨打,根本就无法还手。
现在跟在刘仪伟身后的突厥人就感受到了这种无力感,他们的弓箭根本就无法给前面那个人造成威胁,而自己等人却在对方的射程之内,只能被动的被射杀。这一点让他们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了。
当一个人变得惧怕了之后,他们就会失去前进的动力,这一点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都是适用的,战场上畏战不前,就会被敌人逃脱,虽然草原上一望无垠,但是却还是有一些缓坡一些遮蔽物的,这个时候就给了刘仪伟一个逃生的可能。
当突厥人停下了脚步的时候,刘仪伟在一路飞奔下总算是发现了一个草原上的小部落,于是他直接扑了过去,抢了一匹马就直接骑上去就跑,这个时候逃命最要紧。
有了战马的刘仪伟再一次飞速离去,只剩下一群还在远处踌躇不前的突厥人见到刘仪伟骑着战马离去的身影之后也准备去抢夺马匹,可是却被已经反应过来的那些牧民挡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仪伟消失在远处的草原上。
但是刘仪伟真的就那么容易就逃脱了吗?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因为草原上最不缺少的就是突厥人,他们相互之间彼此联络,造成的就是慢慢地一张大网被编织完成,逐渐的收缩起来,将刘仪伟笼罩在其中。
而这一切刘仪伟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料想到突厥人居然有这样的一种方法:一个个的草原部落都接到了消息,一个刺客在行刺突利可汗的时候被发现了,现在正在草原上逃窜,见到单独行动的人,就要多注意,并且举报这样的人会获得丰厚的奖赏。
这种激励直接让突厥人有了非常高的热情,刘仪伟今后的路程可是有的受了。
草原上苍茫一片,牧草青翠,牛羊如同星子一样散落在这一片翡翠一般的草场上。牧草还未长到很高,并不是最为丰茂的盛夏时节,所以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种画面出现。但是光光是现在这种一眼看去就能见到一头头牛羊在翠绿的牧草间穿梭的画面也是美不胜收。
骑着马,刘仪伟已经在草原上奔波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他在一群突厥人的追赶下已经逃窜了好几天了,但是却一直在和这些人绕着圈子,因为他需要将身上携带的传国玉玺交给在突厥王帐以南三百里的那一个隐秘处的程处默他们。
所以一直没有远离这一片区域,只是在不断地绕着圈子。从他突围出来的王帐北方奔出了两百里,在绕一个大圈子绕到王帐以南三百里这是一段艰难的旅程,因为突厥人的围追堵截,让刘仪伟穷于招架。
刚刚甩脱一帮追兵,前方又指不定什么时候冲出来一伙拦截。这是刘仪伟最害怕遇到的事情,因为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最容易让他偏离最初既定的方向,但是突厥人却好想知道他的行踪一样,在每一次甩掉追兵或者突围过拦截之后,都会很快遇到突厥人的军队。
这一点让刘仪伟感到很困惑,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明明已经很小心的避开那些草原上的牧民,但是哪怕专挑没有人的荒野之地奔行也会遇到阻截。
但是还是无法阻拦刘仪伟的脚步,因为每一次的围追堵截,虽然都会阻碍刘仪伟的前进的脚步,可是却每一次和突厥人短兵交接,都会给刘仪伟补充体力和精力,甚至每一次他都能从突厥人的手中抢夺一匹战马,换下先前疲惫的那一匹,这样保证了刘仪伟可以高速的在草原上移动,不至于落入突厥人的包围。
一路上横冲直撞,刘仪伟没有丝毫的退避,而突厥人在经过几天的试探之后,他们肯定这个家伙是要一心往南突围,每一次他的移动虽然看似随意,但是却在隐隐的向着南方推进,除了这个方位其余的方向都在改变。
所以负责统筹这一次抓捕刺客行动的阿史那·呼蛮此时骑在马背上,用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眸看着天空:“那个刺客想要逃窜南方,我们只要在南面用重兵堵死他的去路,在联合薛延陀让他们派出一千人合作,堵住他的后路,就一定可以将这个家伙给包围住。”
“将军,可汗给我们的兵力只有一千人,按理说一千人抓捕一个人是手到擒来,但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已经四五天了,没有休息居然还能够保持这样充沛的体能与旺盛的精力。死在他手下的兄弟也有接近百人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了一点。”阿史那·呼蛮的身边,一个副将对着他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甚至一般的部族能够训练出来的,所以像是高昌,于滇这样的国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的。”阿史那·呼蛮这样说道。
“那么他想要朝着南方突围,是不是来自于李唐?南面就只有李唐有这样的国力培养出这样的高手了。”副将接着问道。
“这就是这个刺客的聪明之处了,这家伙这是在完成他的使命,他最开始是往北逃窜的,但是出来之后就直接偏到西边的方向,然后再转到南方,这说明什么?”阿史那·呼蛮开始进行分析道,这家伙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堂兄阿史那·社尔那样的从小就被人称颂有着统领之能,但是却也是允文允武的一个优秀将领。
当然具体有多少的真本事,这一点还需要实际考验,是否是纸上谈兵这个谁也都还说不准,但是他接下来的分析却是显露出很强的逻辑思维。
“在最开始他被发现的时候,为什么直接外北边逃跑?这是最为真实地反映,因为在执行这种任务的时候忽然间被发现,那么就是最慌乱的时间,他会下意识的往自己觉得最安全的方向行动,虽然从他被发现的位置往南跑脱离营地要更加的方便快捷。这是第一点,也就是说这家伙很可能是从北边来的,北边是谁?是薛延陀。”阿史那·呼蛮开始了自己的分析,这里的人都是突利的心腹,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这一番话会传进薛延陀人的耳中。
“第二点,在逃出去之后,他就开始变向,朝着西方而去,这样给我们的造成一个错觉,那就是之前只是慌不择路,现在才是他真正要逃走的方向,也就是西面,西面是谁?是西突厥。可是之后他被我们连续几次的围追堵截之后再一次改道,这一次却是往南走,南面是谁?是李唐,这样三个方向他都去了那么我们就搞不清楚他的真实的来路了。”阿史那·呼蛮还真的有几把刷子,但是却因为他想得太多却把自己所有的思绪都弄成了一团乱麻反而彻底的掩盖了真实的思维方向。
当然这一切的真想和阿史那·呼蛮的想象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只因为萧皇后的一个念头将整个事情转变了方向,因为刘仪伟被发现的时候,是在萧皇后的小帐篷之中,而当时刘仪伟抢走了萧皇后正捧在手中的传国玉玺,这让这个在乱世之中飘零了十年的女子当然清楚是什么人做了这件事情。
虽然被刘仪伟直接敲晕了过去,可是只是在一瞬间她就已经猜到了这人来自大唐。目的就是她刚才捧在手中的传国玉玺,但是这个女人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权衡了利弊并且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于是在她清醒过来之后告诉突利的情况就是那个人是在逼问她突利可汗的帐篷在什么位置。因为她的小帐篷在营地之中非常的显眼,被误认为是突利掩人耳目当成掩饰的居所,所以才闯了进来。
萧皇后,这个出生于兰陵萧氏的贵胄之女,父亲乃是西梁孝明帝萧岿,因为出生于二月,在江南风俗之中认为不吉。所以转交给她的叔叔东平王萧岌收养,萧岌死后又被自己的舅舅张轲接着收养,这样长大的一个女子却成了隋炀帝的皇后,母仪天下。
之后炀帝暴虐自己将大隋的江山给玩坏了,这个女人开始了她悲惨的一生,宇文化及,窦建德,突厥处罗可汗,颉利可汗,再到现在的突利,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个男人,但是她的心中最向往的还是当初在江南那一片地方,那种悠闲安静的日子。
所以这个女子在这一次选择了将真相隐瞒,从而在根源上误导了突厥人。说到底这个女人有着自己的坚持,她是一个汉人,汉家女子,而且对于汉室有着自己深厚的感情,并不是义成公主那样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当然这和她的家族现在已经是李唐重臣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她的弟弟萧瑀在先前就已经降唐,李渊在位时册封其为宋国公,光禄大夫,拜为民部尚书。
因为有着这一层关系,也是萧皇后做出这样的决断的一个因素,从小就只有这个弟弟和她亲近,当初嫁给还是隋朝晋王的杨广的时候,也是这个弟弟和她一起入长安。所以姐弟之间的感情也在这一课成为了左右这一次决定的关键因素。
当然这一切刘仪伟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着突厥人的围追堵截,这些家伙就像是疯狗一样不断地追在自己后面,或者堵在自己前面,怎么都甩不掉,这让他不厌其烦。
但是既定的路线还是直接往前走着,前方不管有人拦路与否,都是直接闯过去,就像是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在这草原上无人可挡,单人独骑就在草原上纵横了不下千里的路程。
这样算下来他的战绩和关公千里走单骑也相差无几了,可是关二爷那个时候是过五关斩六将,他这不过是一群突厥人的大头兵,根本就没有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儿,说出去说斩杀了几个人都不甚清楚,所以注定无法名传千古。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刘仪伟还是精力旺盛,整个个人体力充沛,在杀掉敌人的同时却像是给自己打了鸡血一样的战斗疯子在草原上彻底的撒了欢。见到敌人首先不管不顾就直接冲上前去,杀一个人就能够补充自己耗费的体力,多杀几个精神头也会变得旺盛,这简直就是战场上最强大的神级技能。
点亮了这个技能刘仪伟在战场上就是如虎添翼,整个人不管前方有多少敌人,只要是他一个人冲锋,那么就无可匹敌,强大的身体力量带给他一往无前的冲锋优势,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却比起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还要来的凶猛。
此时就是如此,薛延陀受到了阿史那·呼蛮的消息,派出了一千人在草原上设立了一道关卡,等候着刘仪伟的到来,一群人在草原上排成了一个方阵,一般人要是单独见到这样的一个骑兵方阵,首先就会转身逃窜。但是刘仪伟这家伙却是兴奋的直接打马朝着这一个骑兵方阵直接冲了上来。
“开弓……”薛延陀的骑兵首领此时策马站在方阵的前方,手高举着,让身后的骑士们拉开弓箭,准备给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来一场箭雨洗礼。
但是他站在最前面进行指挥,高举着右手就成了刘仪伟最好的靶子,难道就只有你们会射箭?这是刘仪伟心中最直观的的一个想法。顿时他也拉开了弓箭,弯弓如同满月,直接一下子张开了弓弦,整个人骑在马背上,随着战马不断地起伏着身体,但是他的手臂却像是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雕翎羽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在离着对方的骑兵方阵还有这一里路之遥的时候,就直接射出了这一只羽箭。顿时这一支箭矢如同流星赶月一样,直接朝着薛延陀人的方阵飞了过来,带着一丝丝的风声在顷刻间就直接穿过了这一里路的路程,一箭贯穿了那个薛延陀的骑兵首领。
“射雕手……”所有的薛延陀士兵全都惊呆了,这么遥远的距离,居然能够一件射杀,一定是射雕手,而且是最为顶级的强大射雕手才有这样的箭术。
但是首领虽然倒下了,但是方阵还是没有乱,突厥人和薛延陀人的军队的构成方式都很相似,都是有侍卫之士,控弦之士,还有拓揭这三部分组成,侍卫之士就是可汗的亲卫队,就像是突厥的金狼卫,这是跟随着可汗一起打天下建立汗国的有功之士。
而控弦之士就很好理解了,这就是依附于这些大部落的小部落在战争期间派来的那些战士,他们是突厥人和薛延陀人的军队的主力,至于最后的拓揭,这就是相当于汉军之中的敢死队,或者说炮灰营了,就是他们治理的地方下属的除了他们突厥人之外的别的种族,比如昭武九姓,或者其余的胡人组成的军队,这是用来进行攻坚战的时候使用的精锐军队。也是死伤最大的军队。
当然现在刘仪伟面对的就是薛延陀之中的控弦之士组成的军队,这一支军队全都隶属于一个部落,属于薛延陀治下的一个大型部落抽调出来的兵丁,他们彼此都相互熟识,就像是一个镇子上的人一样,相互之间虽然在平时没有多少的来往,但是到了外地之后,全都是老乡。
这一支军队也是如此,全都是熟人,他们的首领就是部落首领的儿子,此时被射杀了,顿时激起了这些薛延陀人的血性,他们全都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一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就是这个家伙杀死了他们的少族长。顿时同仇敌忾的气氛在薛延陀人眼中闪现,一个个弓箭手全都瞄准了前方的那一个身影,只要一进入射程之内,就会万箭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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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策马狂奔,在草原上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他的两条大腿内侧都长出了一层老茧,这就是大半年时间在马背上训练出来的功勋章。
战马飞速的前行,但是前方的薛延陀人却是直接发动了攻击,所有的薛延陀人都张开了长弓,羽箭在这一瞬间射了出来,顿时像是一片黑云一样朝着刘伟覆盖而来。
但是刘伟怡然不惧,这样的场面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却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他在之前就已经把长弓背回了背上,此时双手都持着一把直刀,双刀在手,挥舞起来密不透风,雪亮的高光就像是一个雪亮的球体一样在马背上翻滚着,抵挡着这些射来的箭矢。
刀光的防护把他自身保护的水泼不进,但是相对于刘伟自身,战马的目标就要大得多了,在这一个时候,刘伟根本就无法保护住胯下的战马,可是他却丝毫不担心,因为他只需要接近这群薛延陀人就可以了,对方有着足够多的战马。
在他离着薛延陀人还有接近百米的路程的时候,胯下战马终究没有逃脱被射杀的命运,直接被射成了刺猬,除了马背的部位被刘伟抵挡住了之外,马头,马尾的那些地方都被一只只的箭矢扎在上面。
战马借着惯性朝着前方飞速的冲出了十几米的距离,终究是倒下了,但是这个时候刘伟已经做好的准备,整个人直接从战马背上跳将起来,整个人依旧挥舞着两柄长刀,直接冲天而起,在马背上一跃而上,大约三米高的高度,然后落地的时候一个翻滚就直接冲向了薛延陀的方阵。
“杀……”薛延陀的骑兵们也在这一个时候发动了冲锋,一千匹战马直接朝着刘伟冲了过来,马蹄声震彻大地,轰隆隆的声响让人感到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震撼。
在这一瞬间,刘伟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挥动着双刀就冲杀上前。双腿迈动间就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整个人弹跳起来足足和那些马背上的骑士高度相当,然后空中刀光连闪。
这一刀劈下,速度如同电光火石,惊鸿一瞥,但是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的刀光闪动之间却绽放出了妖娆的地狱之花。一朵朵鲜艳的血色花朵在他的刀光过处闪现出来,一滴滴的鲜血滴落下来溅湿了地上的草原,沁润了下方的泥土,使得牧草长得更加旺盛。
刘伟翻身就上了马背,直接挥舞着自己的长刀朝着四面八方所有的人进行无差别的砍杀,周围全都是敌人,这样的杀戮是刘伟最为喜欢的。
左手的长刀负责防御,抵挡住砍向自己的长刀,而右手的长刀就是夺命的电光,他的速度飞快,他的力量强横,他可以持续作战,他可以永不停歇。在这冷兵器的战场上,他就是最强大的战神。
挥刀,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刀,但是难免的会有敌人的兵器在他身上带出一道道的血痕,但是刘伟没有管这些伤痕,因为按照他的经验,这样的伤口,只要他杀人够快,那么就会迅速的愈合,最后只剩下一道道的伤疤。甚至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所以这一刻他需要高精度的高密度的杀戮,让自己不至于被身上的伤口连累到无法恢复,这就是后世之经典的一个数学题:一个游泳池,一根管子在往里面注水,另一根管子在排水,所就能把池子注满或者放干。
现在刘伟的身体就是这一个池子,他杀人恢复的速度就是往池子里面注水,而被别人伤害,流血等等就是在放水,现在就看是自己恢复的速度快,还是被别人先给放倒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了刘伟追求的不再是大开大合的杀人,比如将一个人的脑袋劈开成两个小水瓢,或者将一个人直接腰斩成为两段,这样的大开大合的招数,他不再使用。而是直接使用另外一种方式,就是直接用最小的消耗杀死敌人。直接用长刀的刀尖一下子穿透一个人的喉咙,或者划过对方的气管,这样的便捷的杀人方式被他运用起来。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是刘伟在这一战的时候最深刻的体会,那种时时刻刻都在和死亡赛跑的感觉,让他肾上腺素不断的分泌出来,甚至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亢奋。他的心在这一刻不断地上升着心跳速度,甚至已经超越了他的感官极限。似乎随时都要从胸腔里面一下子跳跃出来一样。
在这个时候刘伟司机感觉到了自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就是他发现了自己在射箭的时候才有的那一种能力居然在挥动长刀的时候也出现了,在他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就像是敌人的动作在他眼前进行了慢动作播放一样,而他只需要在敌人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直截了当的挥出自己的长刀,收取胜利的果实。
这一瞬间他长刀变得更加的诡异多变,甚至匪夷所思的角度进行着舞动,左手的长刀总能够在最危机的关头架住敌人的致命攻击,而右手之中的长刀却如同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直接穿透了敌人的重重防护,一击致命。
这一瞬间,刘伟变成了一个收割生命的精密机器,他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动作,胯下战马被他驾驭着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但是却绝对没有丝毫的停顿,躲避过众多敌人的围攻,在他身边可以同时和他交战的敌人始终不会超过五个。
这种精密的如同计算机一样的表现,简直就是超出所有人的认知之外,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其中的端倪,他们都被这个家伙的杀人效率惊呆了。
交战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刘伟已经突进了这一支薛延陀的军队之中,但是死在他手中的薛延陀人,却已经超过了一百之数。几乎每一个眨眼都会有一个薛延陀人坠下马来,然后被那一个杀掉他然后向前突进的身影抛到脑后。
“杀人魔王……”这一瞬间所有的薛延陀人在心中都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战马的嘶鸣声在回荡着,薛延陀人的喊杀声也在耳边传扬,刘伟在草原上奔行,战马的每一步跨出都带着鲜血的绽放,他的每一刀挥出,都会如同灵蛇吐信一般撕碎一个薛延陀人的脖颈。
草原上的征战就是这样的残酷,或者说冷兵器时期的战争都是这般模样,每一步都是鲜血积淀,每一寸土地都曾经被尸骨遍躺。青山有幸埋忠骨,马革裹尸就是这些人最好的归宿。不管为谁尽忠,只要是上了战场,没有对错,当然主动入侵的却是占不到大义名分。
刘伟没有言语,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沉默的野兽,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周围。手臂不断地挥动着,抵挡着周围的敌人的进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在战场上虽然同是和他接触交战的就只有那么几人,可是却总有难以顾及到的地方。
这样的空挡每出现一次,就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痕,虽然在刀锋及体的瞬间敏锐的直觉会让他及时的做出躲避反应,可是却也不一定能够躲得开。只能够尽量的让刀锋不是那么深,受到的伤害小一些而已。
而为此刘伟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多杀几个人,让自己的金手指可以在很快的速度下将伤势恢复,这种状态下,他不断地恢复,受伤,一路冲杀。
鲜血沾满了身上所有的地方,全身上下都是一片殷红的颜色,就像是涂了一层红色的油漆一样,但是刘伟没有倒下,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倒下是什么样子的。在这一刻他直接冲进了薛延陀的人堆里面,这是对他来说最有利的一面,因为顾及到自己的战友,那些薛延陀人不会肆意的放箭。
但是随着刘伟不断地冲锋,不断地斩杀,这一群薛延陀人心中的恐惧也在不断地升腾,他们也在害怕,因为他们自己的损失也在不断的增加。可是却看不到那一个人倒下,这就是一个杀不死的人。
没有见到这家伙已经是满身鲜血了吗?但是他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在冲杀着。没有看见他身边的尸骸已经成堆了吗?他还是没有露出半点疲态,好像只要是有人给他杀,他就永远不会倒下,永远不会疲惫一样。
这种心理上的压力让薛延陀这一群人全都心胆俱裂,顿时一个个心中不由想到这家伙是长生天的神使,是上苍派下来惩罚他们的。于是一个个全都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
当一个人将一群人杀的心胆俱裂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慑力量。顿时所有人看到刘伟朝着他们冲来,全都不住的往后退,没有一人敢再上前。
“来啊……来杀我啊!”刘伟用突厥语大声的呼喊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近前了。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不敢出战,那就滚……”一声暴喝从刘伟的嘴里吼了出来,配合着这段时间的杀伐养成的那一股暴虐的气息直接冲出,整个人就像是浴血的魔神一样。骑在战马之上,手中握着双刀,顿时让所有人全都直接一下子惊呆了。
一个薛延陀人直接哇哇叫着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刚才正对着刘伟,此时真的被吓疯了,顿时头也不回的逃命去了。
有了第一个,顿时其余人心中的那一份坚持直接破碎,一群薛延陀人全都哇哇叫着逃跑了,大致的意思就是这家伙不是人,是长生天派来的魔神。顿时一下子围着刘伟的这一群人全都散去,只剩下满地的尸体诉说着之前发生的惨烈战斗。
刘伟身上也是处处创伤,但是却都已经止住了血,而且有一些也已经开始结痂,只要暂时不剧烈运动,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在停下了不断地砍杀之后,顿时感觉浑身疼痛无比。
可是他不能停,虽然做到了一骑当千的丰功伟绩,却也无法阻拦突厥人追击他的脚步。刚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薛延陀人在疯狂一点,那么最后倒下的一定是他了,因为虽然他能够迅速的恢复,但是却也是血肉之躯,在受到创伤太多的情况下,依旧是难逃受到伤痕的影响从而出现失误的情况。
若是被一道砍断了胳膊,或者一箭穿心,那么他也会变成残废,甚至直接一下子死去,没有什么两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把薛延陀人吓走,就是最大的收获了。骑在马上瞪着薛延陀人狂奔而去的背影,刘伟顿时仰天长笑。
笑声声震云霄,格外的悠长有力。然后直接换了一匹战马,之前胯下的那一匹已经说到了很多创伤,根本就跑不动了。
沿着原来定下的路线,刘伟直接上路,这一次薛延陀人没有在阻挡,显然知道这是一个打不死的疯子,在之前那一战直接砍杀掉的薛延陀人超过三百,其中绝大多数的传导回来的那一股能量被治疗伤势用掉了,现在刘伟的力量虽然也有所增长,但是却并没有暴涨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哪怕他之前的臂力就已经足够惊人达到了可以拉开那一张紫色的宝弓的程度,那一张弓真要按照大唐的划分标准的话,绝对超过八石,也就是九百六十市斤。可见刘伟现在双臂一展足有千斤力量,使用轻飘飘的长刀并不是他最合适的武器,所以他才会那样不习惯,要是换上重武器,那么就是如虎添翼。
真正军中强悍的武力代表,绝对是重甲兵,身披全身甲,再手握重型兵刃,可谓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不管防守只要一心进攻,进攻就足以让敌人胆寒。
在这一点玄甲卫就是如此,只是他们使用的武器还不够强悍,镔铁横刀虽然已经足够锋锐,但是却缺少震撼,要是使用一把巨型的大锤,一锤子下去直接把人砸成肉泥,那样只要杀上几个人就足以高涨己方士气,将敌人的抵抗心思全都扑杀在萌芽状态。
骑着马,刘伟顾不得身上还有无尽的鲜血在滴落,就这样直接朝着前方冲去,而在他走后不到一个时辰,一队突厥人直接从辽阔的草原上冲了出来,来到了刚才的战斗发生的地方。
“这里发生了战斗,死了很多人。”一个小兵将自己探查的结果告诉带兵的将领。穿着一身华丽的皮甲,在皮甲上面用银丝镶嵌出来一条栩栩如生的银色巨狼的年轻人此时就在马背上,看着眼前的这一个战场的残骸。
“真是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家伙,这里倒下的全都是薛延陀的人,不下于三百人,那么拦截他的应该就是我们请求支援的那一只千人队了,可是现场的战斗痕迹很乱,你们看这些人全都是被刀割断了气管,甚至没有大出血,显然连脖子上的血管都没有切断,可谓是非常的准确。还有再看这里,一刀刺穿皮甲,然后力贯胸口的肋骨,并且直接从后背穿透出来,他的力量也是强的可怕。再加上对方擅长射箭,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穿着皮甲的青年翻身下马淡淡的翻看了两具尸体然后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薛延陀的千人队都拦不住,我们这就只有两百人。”在这个青年身边的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突厥士兵问道,他留着长长的胡须,此时还有一些虫子在上面攀爬,显得很是恶心。
青年也有点不怎么看得惯,所以直接转过头接着说道:“我们当然要继续跟着,这家伙就算是真正的战神,也不可能不吃不喝的一直跑,我们累死他!为了我们阿史那部族,他就必须死在我们手里!”青年的神色变得坚定无比。
这家伙是谁?就是在突利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的阿史那·呼蛮。在阿史那·社尔和薛延陀发生战争失败逃亡可汗浮图城之后,阿史那部族在草原上的地位就已经变得岌岌可危,所以需要有足够的功勋来重新树立起阿史那部族的威严。
而阿史那·社尔那个家伙现在是东突厥草原上的阿史那部族的叛徒。当然要是等到将来阿史那·社尔变得强大了,说不定这个叛徒又会变成救世主。
而阿史那·呼蛮却是不愿意再见到阿史那·社尔回来的一个人,他也是阿史那部族这一代最优秀的年轻人,只是因为有阿史那·社尔那个哥哥在上面,光环笼罩之下,他什么样的成绩都无法获得。
所以这半年多没有了社尔的阿史那部族才是他的部族,他的才华才得以彰显,虽然现在并不是全盛时期那样的拥有控弦之士数万人的大部落,但是现在却也有了起色,最主要的就是靠着他,他勇武强悍,而且还有一只草原上绝无仅有的草原金雕。
这是一只从小被他养大的金雕,现在已经接近十几年了,但是相对于金雕七八十年的寿命来讲它和阿史那·呼蛮一样还是一个年轻小伙。
这一只金雕展翼足有接近三米,远远超出了同类,就算是停下来收起翅膀身长也有接近一米五,可以说是金雕之中的大个子,而且飞翔能力非常的强大,因为从小被阿史那·呼蛮饲养,所以可以和他进行简单的沟通。
虽然鸟的脑容量都不大,可是在这种日积月累之下,也是一个不可小瞧的默契,甚至比起一些普通人的配合都要来得强。
这也是阿史那·呼蛮为何能够一直带着人跟在刘伟的后面的原因所在,因为他被天上的那一只眼睛跟着,怎么也甩不掉。
可是这一切刘伟都不知道,他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天,或者说有那么一两次,但是却没有注意到那一直盘旋在天空之中的大鸟会是监视他的元凶。
不过虽然刘伟一开始没有往这方向想,但是在经历了一次次的围追堵截之后,也在开始怀疑自己的行踪为何老是会泄露,顿时他开始注意四周的一切。
在狂奔了六天之后,刘伟终于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了最初的约定的集合地点,只是刘伟这个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的打算,他直接看都没有看当初熊大和程处默隐藏的地方一眼,而是直接打马而过,但是一个包裹却是在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直接一下子飞进了那一片区域。
在草原上打了一路酱油的程处默和熊大,这已经是在这一个小小的洼地之中呆了七天了。这种情况下,程处默无聊的在地上逗弄蚂蚁。
但是这一天,忽然间一个包裹直接从天而降砸在了程处默的面前,而熊大也在远处的另一个高一些的地方的探哨之中探出头来,看着一起绝尘而去的那一个身影,顿时差点跳了出来。
“是伟哥,是伟哥吗?”程处默问道。
“别动,先看看是什么东西。”熊大说着就已经从眺望洞穴之中跳了出来,然后直接朝着程处默奔来。
“先打开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程处默说着,先让熊大钻进他身边的另一个坑洞,这两个坑是给他们准备的休息使用的,地上垫着牧草,还有羊皮睡袋,这东西是他们去年度过寒冬的法宝,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晚上气温低还是用得着,上面还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牧草,幸好这里离着突厥王帐并不是很远,所以没有部落在这一片地区放牧,再加上突厥王帐另一边正在和薛延陀对峙,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人来往,两人才安然的躲过了这几天。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用羊皮包裹着的小箱子,此时羊皮上书写着一些潦草的字迹,刘伟去年在冬天学习突厥语的同时,还和黄飞那小子学习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字,不然的话,他还真的就是文盲了。繁体字他一部分认识,一部分根本就不认识,而在大唐也不是后世的繁体字为主,也有着各自的变化,虽然变化不是很大,可是要刘伟刚穿越过来的事后就写出来那是比杀了他还要难。
“处默吾弟,见字如晤。现在我正带着突厥人兜圈子,为你们争取时间,你们带上玉玺赶紧走。”刘伟在这封信上面就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前两句还是文绉绉的,但是他实在不是装大头巾的料,后面就直接用白话了。
见到这一句话,程处默顿时觉得不妙,因为什么带着突厥人兜圈子,其实就是被追杀。他就要冲出去,但是熊大却记住了刘伟在进入草原的时候就和他说的话:“记住了,不管怎样,哪怕丢了你的小命,也罢程处默给我带回去。”
所以在程处默就要跑出去的瞬间,他将这个冲动的小子直接给按住了:“你要让刘伟那小子白白牺牲吗?我们这一次进草原不就是为了这玩意儿?赶紧的躲好了,等到后面追赶的突厥人过去了就跑。”
熊大的吼声让程处默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就只有两个人,和刘伟一起也就三个人,去了也没有用,倒不如赶紧的赶回大唐,请求父亲出兵。
但是虽然想通了,可是却怎么也忍不住他的眼泪,这个半大孩子不是第一次哭,在之前爱自己老爹的揍也哭,那些黑风盗的兄弟们走了他也哭,可是没有一次哭得这么伤心的。
因为这是一直带着他的伟哥,没有了伟哥,他怎么活啊?当他回去,要是告诉他老爹,伟哥丢了?他老爹不得揍死他啊?他的伟哥是整个将门的希望,老将老了,要靠这小子撑门面的。(这一段话,怎么就那么别扭?)
所以眼泪哗啦啦的流,甚至期间有两次都想要冲出去,但是被熊大死死地压住了。他们的马被他们解开了缰绳,嚼头,马鞍等东西。然后放归野外了,但是毕竟是训练过的战马,只要在附近的地方,一声唿哨就能够召唤回来。
所以他们现在就要等,等突厥人过去。这个过程可能是一时片刻,也可能是三五个时辰,但是他们宁可多等半天也不愿意冒险,人少没有办法。
而且这一次回去的路途也不是一帆风顺,他们可不会突厥语,装哑巴也不行,听不懂,所以就只能风餐露宿了,而且要是遇上狼群,那就难说能不能走的出去了。
刘伟不知道程处默他们面临的问题,就算知道他现在也是爱莫能助,原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他还是小瞧了突厥人的守卫,金狼卫其实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士兵,丝毫的响动就惊动到了他们。
现在刘伟只想着多带着突厥人跑跑,这样的话,给程处默他们的时间也多一些。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至少千人阵都闯过了,还怕什么?杀的人也够多了,这一条命也算是保了本。今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赚到的,而且还是大赚特赚。
他这一次在草原上不说杀的牧民,单单是突厥人的军队都不下四五百人,这样算下来他足够了,现在他要多看看这一片草原,以后这里可是大唐的领土。
当然光是看看还不过瘾,要多走走,只要马蹄踏过的地方,将来都是大唐的地方,这是他的愿望,他要在这一生实现它。所以他要去的地方很多,很远。绝对不甘心在这里死去,也绝对不会在这里死去。
一路狂飙,他只要见到草原上放牧的牧民,顿时就会靠上去进行抢劫,当然抢劫的是食物,还有人命,杀掉牧民,然后一把火点燃几头羊的羊毛,燃烧着的羊群就在草原上狂奔,这种感觉才是他在来到草原上对李二信誓旦旦的时候想要的。
如风一样的盗贼,直接开进了突厥人的腹地,杀掉他们的人民,杀死他们的牛羊,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屋,这就是刘伟心中的黑风盗。一个像是草原上的孤狼一样的盗贼,一个嗜血,嗜杀,带来死亡与恐惧的盗贼。
想到这里,刘伟直接看向天空:跟了一路了,你这头扁毛畜生,等到明天就让你瞧瞧大爷的箭术!到时候我就要吃烤鸡翅膀,我最喜欢吃!
当然现在刘伟也是又累又饿,他冲破了薛延陀人的封锁虽然才过两天,可是几乎都没有休息过,而且身上有伤,在骑在马背上根本就无法治疗,而一路上遇到的牧民很少,他虽然冲进过一个小部落,但是却没有多少的收获,因为他不敢停留,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了,在哪个小部落之中不过是将伤势稳定了一下,就差点被后面的追兵赶上。
要不是最后直接将牛羊泼上油点燃了冲击了追兵的阵形,并且换上了那个部落最好的战马,说不定又会陷入苦战。所以最后他不得不快马加鞭的晚上都跑了半夜这才甩开距离。只是怎么也甩不开那一头扁毛畜生,只要天色一亮,它就在空中盯着自己。这个小东西,正是阿史那·呼蛮的宝贝,最擅长追踪的草原金雕。
从马背上下来,在一条小溪边上捧起了一捧水,然后洗了一把脸振奋精神,刘伟拿出了自己的长弓。这一次他要表演哲别的好戏:射雕了。
一个射雕手要是没有射杀过雕,那么就不配叫做射雕手,因为射人和射雕是两码事,射人你不可能拿着人的脑袋炫耀我射杀了多少人,除非是杀人狂魔。射雕就可以这样,拿着一根雕翎,说这是自己射杀的金雕的尾羽,顿时周围会有一大片的羡慕的目光。
当然刘伟并不准备在原地射雕,因为这太没有难度了,或者说因为他不知道追兵还有多久会追上来,所以要增加逃命的把握,找一个比较高的地势,能够在敌人还距离很远的地方就看得到的情况下进行这一次的行动。
毕竟射雕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事情,要是敌人离得太近,那么就绝对不是一个好决定,因为瞄准,射箭的时候需要专心致志,被敌人偷袭的可能性很大。
骑在马背上,刘伟就开始寻找地势高的地方,好在此时已经接近了草原的边缘地带开始出现一些丘陵,于是有了目标的刘伟直接朝着最近的一个丘陵冲了过去。
战马四蹄翻飞,直接冲上了一座低矮的丘陵,顿时周围的一切全都尽收眼底,在这里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利的优势。放眼望去周围只要出现了突厥人的影子都能够查看到。这才是刘伟想要的地方,在这里射雕,凝神静气,毕竟朝着天空射箭并不是平射,空中的气流会对箭矢的方向产生影响。
所以每一个射雕手,射下来的那空中霸主草原金雕,或者别的大型猛禽都是很难的一见。这样的猛禽在空中飞翔的高度一般都超过三百米,甚至搞得会达到五六百米,这个高度说的是离地面的高度,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有那么能耐将它们从空中射下来。
停驻在马上,刘伟手中长弓张开,青黑色的雕翎羽箭此时搭在了长弓上,双臂开工宛如满月,此时的刘伟骑在马上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没有一丝一毫别的表情。
双眼此时左眼微微地合上,就只剩下右眼进行瞄准,整个人的表情就像是万载不化的玄冰一样冷峻。草原上的风吹过,扬起了他的发丝,但是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分心,周围的一切此时在他的意识之中都已经不那么真切了,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那一只展翅在空中翱翔着的大雕。
空中阿史那·呼蛮养的那一只金雕此时正在盘旋着,这是金雕找到猎物之后的习惯性动作,它们是草原上最顶级的猎食者,当然金雕的爪子虽然看起来恐怖,可是并不是用来将猎物抓住飞上天空的,金雕的负重很小,根本抓不起来太重的猎物。
它们的爪子主要是为了撕裂猎物的皮肉,以及对猎物进行致命杀伤的。此时这一支金雕就在冷冷的看着下面的那一个人,那是它的猎物,当然是按照阿史那·呼蛮的交代找到的。
养了十几年的时间,这一支金雕已经可以和自己的主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此时就在为在数公里之外的阿史那·呼蛮进行方向上的指引。
可是当刘伟用长弓瞄准了它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这一头金雕的不甚发达的脑子里面传来,让它感觉自己很危险。这是动物的直觉,但是作为天空之中的霸主,金雕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这十几年都没有感受到这一种危险的感觉,让它有点彷徨。
可是金雕感到彷徨,刘伟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直接看到了那一只金雕的全身,就像是将眼睛凑到近前观看一样,每一根羽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也有一种感觉此时放手将会射中目标,这种感觉给了刘伟巨大的信心,于是他直接一下子松开了握住弓弦的左手,箭矢像是流星赶月一样直接朝着天穹之上射了出去,顿时这一支箭就直接穿云裂日一样冲天而上。
可是草原上高空之中的风是那么的肆意,春天从南方吹来的暖风接触到西伯利亚依旧还在盘踞的冷气流,在草原上空形成了一种絮乱的气团,这导致了刘伟这势在必得的一箭偏了些许。
草原金雕还在高空盘旋,但是忽然间一道劲风直接从它身边一下子吹过,顿时就像是一道乌光一样和它擦身而过。这一瞬间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了一样,直接让这一只金雕一下子躲闪开来,一片片的翎羽被劲矢射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儿朝下方的大地上坠落。
“唳……”一声长鸣,顿时这一只金雕直接一下子朝着远处飞了出去,刚才的那一瞬间动物的直觉让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一切,都和它之前的经历截然不同,在这个时候源自祖先遗传下来的记忆开始觉醒,在基因层面记载的信息让它知道这一刻它是多么的危险。
所以这一头草原金雕准备先离开这里,朝着上方不断地攀升,远离下方的那一个目标。
“那小子在尝试着将我的雕儿射杀,那家伙是一个射雕手这一点毋庸置疑了,你们看现在我的雕儿在开始往上飞了。”在数公里之外的阿史那·呼蛮对着身边的属下说道。
“那么我们是不是冲上去?这小子知道了我们的追踪手段了。”属下对阿史那·呼蛮说道,他怕刘伟真的将那一只金雕射杀了,这样他们就很可能追丢这个目标了。
“没有关系,他就算使用的弓再怎么强力,但是也无法真的威胁到我的那一只雕儿,只需要飞得更高一些就行了。”阿史那·呼蛮自信的说到,他的这一只金雕能够在千米的高空飞行,难道那家伙的箭能够射到一千米的高度不成?
但是他小瞧了刘伟的速度,这家伙现在的力量已经是强大到超出了一般人的极限,一般的射雕手能够张开五石强弓十几次就已经不得了了,但是刘伟手中这一张弓足足超过了五石强弓三石。而且开弓次数也比起那些射雕手要多得多。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在他开弓的间隔时间也近乎变态,可以连续不断地开弓,这一点在三石强弓上面不算什么,但是弓弩的力道一旦达到五石的级别,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所以在很多时候,射雕手都是隔一段时间才会进行第二次张弓,这不是为了给对方喘息的时间的绅士行为,而是他们的胳膊上的肌肉需要休息一下。当然天生神力的家伙哪里都有,这样的开工速度也不是刘伟一个人才有的,只是这样的人非常的稀少。
当这一只金雕在开始爬升自己的高度的时候,刘伟再一次搭上了箭矢,长弓满月的张开了。这一次他又一次瞄准了金雕的轨迹,在缓缓地移动自己的手臂的位置,预判金雕下一刻飞行的轨迹进行射击。
“嗖……”箭矢破空,直接破开了眼前的澄澈的天穹一样,一下子朝着金雕凶狠的扑了上去。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流光直接冲天而起,但是因为太过细微,根本无人能查。
金雕还在天上飞翔着,但是此时那种无比接近死亡的气息再一次将它笼罩,这一次它却没有了那么好的运气,或者说它已经竭尽全力的躲避,可是下方的刘伟却在那种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将金雕的躲避路线也给计算在内了。
这一次他不求一箭将这一只金雕射杀,只需要射伤它的翅膀就足够了,翅膀受伤之后的金雕无法在空中飞行,就只能降落。这一点刘伟是非常清楚地,而且他也是有意为之。
此时刘伟所在的位置他不知道是哪里,但是却已经是要离开草原了,因为他已经在丘陵顶端看到了远处的绵延群山,只要冲进山里那么这些突厥骑兵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山林之中骑兵作战实在是不可行。
所以在这个即将离开草原的时候,他准备干一票了,虽然这一路上他也干了不少次,只不过杀掉的都是一些牧民,一些牛羊之类的,对于突厥士兵却是好久没有开荤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刘伟最主要的目的,他需要将这一只金雕带上,就是这一只扁毛畜生让自己在这一路上被突厥人围追堵截。不吃了它的肉,啃了它的骨头难以宣泄心中之愤怒,这一去不知道山的那边是不是大唐。
还有那一个养雕的,也要为之付出代价。要走出草原了,刘伟要在最后的时候疯一把,看看能不能多杀几个突厥人,然后多几分战功。
于是他站在丘陵之上,看着上方那一只金雕的结果。果然刘伟在第一次射偏的时候计算的金雕躲避的方向得到了很好地诠释,这一只金雕在这一次还是习惯性的往一个方向闪避。结果正中刘伟的下怀,他的箭矢直接一下子射穿了这一只金雕躲避方向上的那一只翅膀,在翅根的位置穿透过去。
顿时一滴滴的鲜血直接沿着箭杆往下滴,从空中滴落下来,金雕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唳……”还是在努力地扇动翅膀,可是被箭矢射中了的那一只翅膀这个时候每一次扇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它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朝着下方一下子坠落了下来。
“解决了,这一头扁毛畜生。”刘伟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但是在远处阿史那·呼蛮却是面色一下子变了:“那家伙又射了一支箭,我的雕儿中箭了,赶紧的冲锋,他要跑了。”阿史那·呼蛮率领的一众突厥骑兵顿时开始疯狂的加速朝着前方冲了过去,他们知道现在对方射掉了自己在空中的监视眼线,恐怕会马上逃走了。顿时为之前他们的轻狂感到一阵的后悔不迭。
但是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他们只希望对方一下子变成了傻子,在原地等着他们前去收拾他。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希望不大了。
而阿史那·呼蛮更是自责不已,那一只金雕是他的命根子啊。有了这个小家伙,他就能够在草原上料敌先机,然后进行部署,行军打仗是最好的斥候。
金雕坠落,刘伟策马就往那里奔去,然后在马背上一翻身就直接抓住了箭矢,抡起了那一只金雕,虽然有着三米长的翼展,但是因为骨骼是中空的,再加上羽毛,所以并不是很重,也就十公斤左右的重量。
这样的重量在刘伟手中就像是没有一样,直接一下子就将这一只金雕抓了起来,抓住了它受伤的那一只翅膀,然后将这一只从数百米高空落下来摔得头晕脑胀的猛禽,直接就拖上了马。
这一只金雕从数百米高空落下,还没有摔死多亏了还有一边的翅膀是可以用的,但是却也难免被摔得脑袋一阵的迷糊,可是这一阵的迷糊却被刘伟抓住了,他直接一下子左手抓着金雕受伤的翅膀,右手就直接捏住了金雕的脖子,然后一扭。
回到了丘陵上,等待着突厥人的到来,他还有三支箭,再加上金雕身上收回来的一支,总共还有四支箭矢,这就是给突厥人准备的最后的晚餐,这一次刘伟不会再和他们进行肉搏战了,都要离开了潇洒的留给他们一个背影这次才叫做拉风。
当阿史那·呼蛮他们一路上冲过来的时候,见到了在山丘顶上骑着马盯着他们的刘伟,此时这家伙将那一只金雕拎在手上:“这是谁的畜生?一天到晚在天上飞来飞去,看得我都烦了,结果给了它一下,现在我们一起烤了吃掉!”
这话明显就是在刺激眼前的突厥人用来观察谁才是这一支金雕的主人,他恨那家伙。不是一路上追着那一只金雕吗?那么现在金雕下地狱了,他也跟着去好了。
阿史那·呼蛮一下子见到了自己的金雕被刘伟抓在手上,顿时激动万分,他在战马背上就直接吼叫着要让刘伟好看。
这一下既然那个刘伟知道了谁才是那一只金雕的主人了。看样子还是一条大鱼,穿着一身骚包的皮甲,用银丝在皮甲上面弄了一头银狼。他可不认识这一个阿史那·家族的标志。当然草原上的标志他都不知道,这家伙对于什么狼啊,鹰啊之类的都无爱,因为这是胡人通常喜欢崇拜的东西,对于胡子他是深恶痛绝。
“是你?那么就去死好了!”刘伟站在高处,看着下方已经渐渐要将这一个小山丘保卫的突厥人,他直接张开了手中的紫色长弓,这一张弓上面缠绕着的那一圈圈的紫色藤蔓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带来的强大的反弹力道让这一张弓变得格外的强劲。
“冲……为我的雕儿报仇!”阿史那·呼蛮见到刘伟提着金雕的尸体的时候就直接怒火冲上了脑门,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失败了,整个阿史那部族的振兴又一次陷入深渊,这一切都是社尔那个家伙犯下的罪孽。
所以他愤怒之中夹杂着颓废,直接冲锋在最前面,身先士卒的朝着刘伟发起了冲锋。
可是一道流光一闪,顿时他胸口的镶嵌着银丝的皮甲无法在保护他了,或者说他再也不需要保护了。
草原上,两个骑着马的身影在不断的跋涉着,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但是两人的神色都非常的奇怪,兴奋,焦急,急切全都交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复杂。
他们现在也要离开草原了,在这个时候是一个说不出来的滋味,因为进入草原的时候是三个人,但是现在却只有两个了。手中的马鞭不断地抽打在战马身上,让胯下的马而好更快地奔跑。
一般骑士是很少鞭打马匹的,因为战马自己的速度就不低了,除非是在非常急迫的时候才会这样做,而且一旦让战马受到了损伤,那么很难再调养回来。
不过程处默和熊大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们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甚至马上出现在常州之外,马上就回到陇右的左武卫的军中。因为他们身上的东西,因为那个为他们引开追兵的好兄弟。
所以此时战马已经是气喘吁吁,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爱惜,甚至程处默都想掏出刀子给战马放血,让它跑得再快一些了。可是草原毕竟还在脚下,他们还在帝国的领土上,一路上的奔行,让他们也疲倦不堪,两人哪怕不想停下来,也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终于回到了黑风峡谷,这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但是两人钻进山洞之中就地躺下了,这里才能让他们稍微感到一点安全感,在休整了一夜之后,继续上路。
一路上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和刘伟分别之后的第十天,走出了草原,踏上了大唐的领土,但是两人怪异的打扮也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常州守将的注意,当然最先注意到两人行径的是守城的士兵。
两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还是一副突厥人的打扮,大大咧咧的骑着马就直接朝着常州城闯了进来,顿时就被城卫兵直接一下子拦住了,于是守将程夏见到了和城卫兵差点打起来的两人。
因为身怀传国玉玺,所以他们根本不让任何人上前接近,这些城卫兵要是生出歹意那就万事皆休了。索性这常州守将是程家出去的,上来见到程处默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小公爷:“末将程夏见过小公爷。您这是从草原上回来?”
“程夏?快带我去见我父亲……”程处默见到熟人了,顿时大声的招呼道:“快点,人命关天!”
“末将这就带小公爷前去军中,只是小公爷现在这身打扮要不要换一下?”程夏提醒道。
“换个屁啊,我的好兄弟现在还在草原上呢!赶紧的,我要见我爹!让他满上出兵去救伟哥!”程处默什么都不顾了,现在他就像去救援刘伟。
可是在另一边刘伟却已经射杀了阿史那·呼蛮,此时也在飞速的奔行之中,趁着突厥人还没有彻底的把包围圈形成,他就直接弯弓射杀了阿史那·呼蛮,这个养着金雕的家伙。让他和自己的那一只大鸟一起到地狱会面去了。而他自己则是策马冲下了山丘,朝着还未合围上来的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冲了下去。
两百多人一起围剿刘伟,虽然说得上是十拿九稳了,可是他们的战马在刚才奔行了数公里,而刘伟却在这里以逸待劳,所以战马的体力上刘伟算是占据优势,而且他直接冲击包围圈的薄弱之处,加上居高临下,所以并未有丝毫的犹豫。
直接一下子双刀在手,金雕被挂在马鞍上,早就已经绑好了。在奔跑的过程之中不会掉落,双刀在手划过一道雪亮的刀光,将前方挡路的突厥士兵全都直接砍下马背。
战马冲击被他利用地势的优势抵消,整个人就像是砸进了水面的一颗石子一样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只是这些浪花却是红色的。
直接一下子斩掉一个拿着长刀冲过来的突厥士兵,然后他整个人就钻进了突厥人的战阵之中,双刀左挡右砍,一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人都无法挡住他的一刀,长刀在这一路上和敌人的钢刀硬拼,此时已经快成了锯子的模样,可是却更显得狰狞。
而一刀下去不再是直接刀锋划过,而是锯齿在敌人身上切割,这一下子血腥大增,所有被刘伟砍断了脖子的家伙,全都是像是被野兽的牙齿啃咬掉了脑袋一样让人触目惊心,一道道的血液飙升,冲出了他们的失去头颅的脖子上面汨汨的涌了出来,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全都直接心中作呕。
“哈哈……”伴随着斩杀了十余个挡在身前的敌人,刘伟杀穿了突厥人的包围圈,直接发出一声长长的笑声,然后朝着远处狂奔而去,这个时候那些突厥人改变方向追来却已经落后了一大截。
“给我中……”在战马狂奔之中,刘伟将剩下的三支箭矢之中抽出了一支,然后骑在马上转过身子往身后射出了第一枝长箭。
顿时箭矢破空而去,直接一下子穿透了第一个敌人,然后去势不减,再一次钻进了第二个人的身体之中,虽然不像八牛弩射出的长枪一样的箭矢那样直接穿透五六个人依旧威不可当,但是却也一箭射杀了两个敌人,这样的成绩足以笑傲。
战马的速度在不断地提升,当彻底的跑起来了之后,刘伟手中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支箭,这是他留着离开草原的时候进行最后一击的,但是此时后面自己的突厥人显然知道了他的逃跑的想法,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是追不上了干脆就没有再追下来。
“正是扫兴,居然不追了,这都还没有出草原呢。”刘伟嘟囔着,但是却没有停下来,此时他身上也是有好几条伤口在流血,有的是这一次刚刚增加的伤痕,有的是前几天战斗之中留下来的,这一次战斗又崩开了。所以他还是直接朝着远处的群山就狂奔而去。
“回去怎么和突利可汗汇报?”看着刘伟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这些突厥士兵汇聚在一起商量着。他们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栽了,从五百人一起追杀刘伟开始,到现在只剩下不足两百,再加上薛延陀人损失的两百多,足足五百多人栽在了一个人手里。
战马马蹄轻快,摆脱了追兵的纠缠,刘伟现在心情不错,走在山林间,虽然不怎么好走,但是却非常的悠闲。这一片山林虽然原始,但是刘伟在这里却获得非常的滋润,哪怕这个时候的山林还有着很多的野生顿悟可能威胁到他。
可是刘伟是谁?一个强悍的不像话的变态,他现在力量强悍,强大的力量带来了强大的速度,再加上反应灵敏,其实在很多的时候所谓的武艺高强,代表的就是力气大点,跳得高点,跑得快点,外加上反应迅速就可以说是一代强人高手。
所以在这一片山林虽然比较原始的山林,可是什么野狼,豹子之类的并不多的情况下,刘伟并不在乎别的那些东西了,有一张长弓在手,只要不是成群的野狼,那么就什么都近不了他的身。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就真的可以纵横山林了。
在古老的山民之中流传着一猪二熊三老虎的传言,山林中最为危险的动物并不是人们下意识想到的老虎,当然现在要叫做大冲了,因为李二当家了,或者说李唐当家了,避讳他们家的老祖宗北周上柱国李虎。
当刘伟找了一个靠近水潭的山壁,并且将一只瓜子啊马鞍上的那一只金雕给烤了两只翅膀两条大腿啃掉之后,彻彻底底的算是和草原上的突厥人告别了。
翻过这一座山不管是什么地界,都已经比不上草原上那样危险了,所以痛快的跳进水潭洗了一个澡,然后将衣服皮甲都洗干净,挂在火堆边上烘干的时候,美美的钻进羊皮睡袋里面睡上一觉,简直不需要太过于美好。
好不容易从草原上跑出来,山涧的流水里面有着鱼虾生存,说明这水没有什么大问题,刘伟才放心的洗漱,缓解身上的疲劳。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刘伟的衣服也已经干了,这种情况下继续赶路,反正天也亮了,早点翻过这座山回到大唐的地界。
长发在脑袋上挽了一个发髻,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还有突厥人的皮甲,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再加上两把已经全都是卷刃了的长刀,以及一张没有了箭矢的长弓,这就是刘伟的全部家当了。
轻装上阵,走了三天的时间,就从山林之中穿过了,这是一片低矮的山林,不高,但是却绵延不断,算是隔绝了草原和山这边的地域。刘伟也不清楚在山这边究竟是哪一家的底盘,这个时候大唐并未完全一统中原,在南边还有一个一直按并未动的冯盎,北边也还有一个梁国,还有前隋最后的一片占据的区域。
所以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刘伟不知道,只知道往南,就会脱离突厥人的领土这就对了,至于是哪里?对于刘伟来讲这一切是事儿吗?显然不是,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金额了中原地界,那么谁知道他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都能去,因为他只有一个人,而且中原地区又不是草原一望无垠,平坦的可以随时跑马。
当他从山林中走出来的时候,总算是遇到了一条比较像样的路了,当然说像样,并不是说路有多好,而是总算是有一条路了。
山林之中到处都是吃的,至少对于在川府之地山林间长大的刘伟来讲,虽然很多东西不认识,但是却有一点可以知道,只要是动物可以吃的,他都应该能吃。而且就算什么蘑菇,野菜之类的不敢吃,那么每顿吃肉就是了,有着一支长箭,可以射雕,那么射什么兔子,傻狍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换着口味吃。
小路弯弯曲曲,虽然不知打究竟是通往什么地方,可是却让刘伟知道一定可以找到人了,找到人了就好办了,或许语言有些不通,但是却绝对能够问到周围有哪些城市,从而过上好日子。
离开了军营的刘伟现在彻底的野惯了,没有想着回军营报到,他在军队里面的日子才多久?三个月,从穿越过来到进入草原也就这个时间,但是离开军营多久了?大半年了,去年九月末进入草原,现在已经马上五月了。
小路明显是沿着农田开辟出来的,因为周围都是青青的麦苗,北方地区,春天来得晚,这些小麦显然还刚刚抽蕙不久,小麦还未长到饱满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多数地区的小麦都已经要收割了。
刘伟就沿着麦田慢慢地踱步而行,久久没有见到汉家百姓了,他心中反而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但是再远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况且勤劳的百姓总是在田地里忙活着,农耕民族就是这样,总是要在天地里面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要向着已经贫瘠的土地要口吃的。
“这位小郎君,从哪里来啊?”见到牵着马的刘伟,一个老农问道。
“老人家,我是从北边来的,跟随家人去突厥行商,结果遇上了马匪,货物被抢了,我逃进北边那一片山林方才逃得性命,这里是何方地界?”刘伟可不会说自己在草原上掀起了多少的风浪,而是编了一个借口,因为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大唐地界还不一定呢。
“你是穿过那一片山林过来的?这里是雕阴郡。”老农回答刘伟说道。
“雕阴郡?难道这是梁国境内?”想到这里,刘伟心中想道,脸上也露出了一种痛恨的神色。
梁国是什么地方?这就是一个反王的地方,这个反王叫做梁师都。是一个没有一点胆识和能耐的窝囊货。
当然虽然窝囊,可是野心不小,占据了雕阴,弘化,延安等郡,在大业十三年三月登基,自号为帝。
若说就是这样也就罢了,因为那个年头想当皇帝的多了去了,就连李二他老爹也在梁师都称帝之后的第二年正式的建立了大唐,建元武德,从而开启了大唐江山。
所以梁师都也只不过是无数反王之中的一个,刘伟虽然看不惯反王,但是却也不会到痛恨的程度,可是这个梁师都却有不同。
这个梁师都究竟有何不同之处?让刘伟这般痛恨?显然对于此人很多人都清楚,是一个汉奸的代表人物,怎么说呢,在隋朝末年杨广的残暴使得民不聊生,无数的有野心的人都在这一个过程之中揭竿而起。
一时间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路反王并立在中原大地上,这些人打生打死为的就是那一个皇帝宝座,所以不分对错了,哪怕最初写出了无向辽东浪死歌的知世郎王薄。
这些人为了皇位打生打死没有关系,因为都是中原人自己玩,可是其中梁师都这家伙因为靠着突厥这一个北方的游牧民族,一边造反的同时,一边担心这一头雄壮的草原狼在背后给他来一次狠的,所以就当了汉奸。他不断的鼓动突厥南下,甚至给这些人让路,让他们到中原地区进行抢劫,只要不在他的地盘上进行抢掠他就会让路。
而且因为他和突厥人一起连兵造***同利益下面突厥的始华可汗封他为大度毗伽可汗,解事天子。并且以此自傲,不断地给想突厥人摇尾乞怜,是刘伟最看不起的隋末反王,就算是响马出身的并且两面三刀的单雄信都比他来得强。
所以在得知自己是在梁师都的地盘上的时候,刘伟决定了去杀了这个狗汉奸,做一次游侠儿做的事情。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这就是快意恩仇的游侠,当然在这个时候游侠儿其实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居多,像刘伟想象之中的这种不能够称之为游侠儿了。
这样的人根本就少之又少,而且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大多数都是后世之人脑补的,而且在刘伟那个时代,离得最近的游侠的代表人物大刀王五,其实也是逼不得已之后才操起大刀砍日本人的。
不过不管怎样,刘伟要试一试这种豪情万丈,为了一诺千里杀人的豪侠生活,哪怕这样的生活只是幻想出来的,他也要试一试,看看能否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想当初读到仇圣那一首《男儿行》放入书架的时候,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这样的诗句读的他是热血沸腾。
现在就要做这样的事情,至少疯狂一次!
想到就做,他就不动声色的询问着梁国的一些事情,这里是绥德,也就是雕阴郡,按照后世的划分应该就是绥德县,而梁国的都城在延安。
离着有着数百里,还需要好几天时间,所以刘伟决定先休养一下,长草原上走出来一路拼杀,受了不少的伤,现在也还没有好利落。
所以就询问附近是否有地方了以落脚:“敢问老丈,这附近可有地方供人落脚?我这一路逃命,虽然小命得保,但是却也身受创伤,需要休整一番。”刘伟询问道。
“这附近到时有一个地方无人居住,只是那是一间破庙,很久没有人住了,破败的紧,要不这样好了,小郎君看来也不是坏人,那么就住到小老儿家中如何?”这个老汉倒也朴实,直接让刘伟住到他的家里。
“这个可使不得。”刘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可不是和老头说的那样是一个行商的儿子,遭遇马贼才逃到这里的,自己和突厥人之间的仇怨,那些突厥人绝对不会死心,所以他们一定会和梁师都交代让他帮忙,这样自己不方便露面了。所以就让这个老头当做没有见过自己才是最好的。
所以刘伟直接问了破庙的位置,然后就自己过去了,这一路上她一直靠着偏僻的地方走,这样根本就没有和几个人照面,轻易地就到了老头说的那一个破庙,然后悄悄地溜了进去。
破庙确实是残破不堪了,就连院墙都已经倒塌了一大截,而且在墙根上都长满了杂草,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只有一颗非常大的大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反正挺大的刘伟自己都环抱不过来。
在这个时候他直接进入到这一件破庙的大堂,显然这是一家佛寺,没错,虽然不叫座大雄宝殿,但是却也写着天王殿,面朝着北方,供奉的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了,因为那几尊佛像也已经彻底的破败了,被房顶上的椽子掉下来砸碎的。
“难怪那个老头要让我去他家住,能够被这个时代的百姓称之为破败的紧的房子,果然是够破的。”刘伟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的地方是完好的,就只有一个地方还能够将就睡人:那就是大殿中间的那一个供奉佛像的那一片区域,佛像是端坐在供桌上面的。
供桌下面还有一片空间,这个地方到时还算干燥。
刘伟也不管那么多,羊皮睡袋只需要一个干燥的地方就行,于是罢了一把艾草熏了熏周围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蛇虫鼠蚁的,将之赶走,然后就可以睡觉了,至于吃的?他的战马的马鞍上面还挂着两只野兔,暂时不缺。
带着食盐,刘伟也不怕没有盐。所以就这样直接卷缩在供桌上先睡一会儿,没有下雨谁在供桌上就行。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刘伟将破庙的房顶拆了一些下来,准备生火,晚上要吃点东西,虽然那两只野兔也已经烤熟熏制过了,但是却也不能吃冷的啊。
野兔在春天草腥味比较重,刘伟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吃的,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吃了接近一年的大唐伙食了,他自己不会做饭也就只能习惯这个时代的伙食。
“吱嘎……”就在刘伟啃着野兔的肉的时候,破庙的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这个地方不是说没有人来吗?怎么会有人开门?”刘伟一下子就惊动了,顿时一个侧身就直接超期了身边的长刀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脚步放得很轻,刘伟就像是一只狸猫一样直接在破庙的墙根边上一点点的靠近了大门边上。
“小郎君……小郎君……”这个时候传来呼喊声,让刘伟放下心来:是下午的那一个老农。
“老丈,你怎么来了,这天都黑了。”刘伟迎了上去,这个时候这个老农前来干嘛?心里面也在揣测着。
“小郎君一路上风尘仆仆,这是小老儿家中熬的一点吃食,小郎君若不嫌弃就吃一点吧。”老农这个时候从大门口走了过来,手里面还提着一个食盒,显然就是装的吃的专门给刘伟送来的。
“老丈,这可如何使得!”刘伟没有想到这个老农居然会给他送吃的来。
“小郎君,都是汉家子孙,谁还没个难处?吃吧!当年我流落至此的时候,也是乡亲们救济着才活下来的。这天下活着都不容易啊!”老农显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老丈,这天下不是已经快要太平了吗,怎么……大唐那边的百姓的日子已经比起以前安定多了。”刘伟旁敲侧击的说道。
“唉……那是大唐,这里是大梁啊!日子不好过啊,突厥人隔三差五的就会到这里来,我们这些人要不是老的老小的小,真的早就走了!”老农此时长叹一声,然后说道。
“突厥人还会到这里来?”刘伟疑惑的问道,梁师都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君主,怎么可能让突厥人到自己的国土上面肆虐。
“我们这个国主虽然号称皇帝,但是实在是……唉!一言难尽啊!”老农显然对梁师都这满肚子的怨言,但是却不好说出口。
“老丈,其实实不相瞒,我是大唐人,而且是大唐军人,我这一次其实是去草原上有着机密的任务。完成了之后却被突厥人发现了,现在只能从这里借道,有什么难处你就和我说。”刘伟见到这个老农的神色,顿时诚恳的说到。
“梁师都这里其实说是梁国,其实和突厥人的地盘差不多,梁师都为了自己的王位,甚至不惜将我们这里的子民送给突厥人斩杀做战功。”老农听到刘伟的话,顿时也忍不住了,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种事情也只有梁师都这样的真正的汉奸才做的出来,这一句话传到刘伟的耳朵里面直接是振聋发聩:将自己的百姓征召起来让突厥人杀了做战功!
这是怎样的糊涂君主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为了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难道就要将自己的百姓当成牛马牲畜一样宰杀,用来讨好突厥人然后维持自己的奢华生活?
刘伟双眼泛起一阵的血红之色,显然已经是怒到极致。他从未这样痛恨一个认,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当年因为天灾逃难到了这雕阴郡,受到这里的乡亲们的救济,小老儿读过两天私塾,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教村中孩子们读书识字。知道前隋末年天下大乱,梁师都起兵反隋。”老农开始讲述自己身上的故事。
“梁师都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反抗突厥?”刘伟问道。
“他哪里敢啊,突厥人只要一来就会被他好生招待,而且走的时候还送战功,我们这里的青壮之前被征召一去不复返杀了好多,然后能走的都走了。我那儿子就是被梁师都征召去了,结果再也没有回来。”老农接着说道,显然他为何会这么痛恨梁师都,就是因为他的儿子就是被这个汉奸给送给突厥人当战功了。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走?你又为什么怎么相信我?”刘伟问道。他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这个小老头怎么会一见面就和自己说这么机密的事情。
“小郎君,实不相瞒,小老儿这就是在赌啊,我们这里已经没几户人家了,你这一路走来想必也已经看到了这里破败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地方已经没办法活人了。我只求小郎君你走的时候,将我那小孙女带走,小老儿感激不尽!”老农说道。
两人这一路走来说着这样的话,来到了天王殿之中,此时老农从食盒之中拿出了所谓的吃食,刘伟一见之下顿时心中更生悲苦。
这是怎样的一些饭食,一碗粥,清亮的可以捡到碗底,只有几粒小米在碗底浮浮沉沉。还有半块窝窝头,是什么面的刘伟没有看出来,但是却夹杂着野菜,翠绿色的野菜叶子将整个窝头染成了一种翠绿的颜色。
“老人家,我已经吃过了,这还是你吃吧。”刘伟见到这样的东西,顿时知道这一家人或许真的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不然的话,这个老农不会那样直接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要知道梁师都这样的人虽然对待突厥人就像是自己的主人一样,摇尾乞怜。但是对待自己的子民,却一定是暴虐无比的,这老头都不怕自己是梁师都的探子。
显然是家中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这样豪赌一场,看看能否换得家中孙女可以存活下来。
“老丈,你这样毫无保留的进行一次豪赌,到底是为何啊?”刘伟也有些许的不解,就算是家中没有了进项吃食,也不至于这样。
“小郎君,不瞒你说,因为这段时间突厥人差不多又要来我们这里打草谷了,这是他们的惯例,春秋各来一次,这么多年我们这里能杀掉的,能跑掉的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小老儿是走不动的那一批人,所以这一次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但是我的小孙女今年才十五岁啊,她怎么能够就这样留在这里,所以请小郎君在走的时候将她带走吧。”老头悲从心来,这么多年小姑娘都是在突厥人来的时候让她躲起来,可是今年算是躲不过了,因为村子里面没有人给突厥人杀了,他们会放火烧了村子,小姑娘是绝对难以幸免了。
这次俺是这个老头这么推心置腹的原因所在,他是走不了了,可是他不走,他的孙女可以走啊。跟着这个小郎君哪怕就如下午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商贾之家,当一个丫鬟,或者给小郎君做一个填房,也好过在这里等死来得强。
“老丈,这个请恕我难以从命,我这一次要去这梁国的都城,我准备行刺这个残暴不仁的畜生。”刘伟这样说道。他也不在乎告诉这个老农。
“小郎君,万万不可,那梁师都虽然昏聩,但是他的宫殿也有着很多的士兵守卫,你这样去是根本就没有可能成功的。”老农听到了刘伟的计划,赶紧劝慰道,他可不愿意看着刘伟去行刺,这样好不容易给孙女找到的依靠怎么能够去送死。
“老丈,不必多言,那梁师都的宫殿,比之突厥王帐又如何?小子我突厥王帐都去走了一遭,害怕他梁师都的那个破宫殿?”刘伟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是去定了,因为遇到这样的汉奸狗,怎么能够不杀掉他?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之心中义愤难平。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原本想要获得小郎君的同情,但是却没有想到激起了小郎君的豪情壮志。”老农也没有办法了,他知道自己难以劝阻这个小郎君,像这样的人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
“既然这样,那么小郎君且等我一等,我去为小郎君做一餐送行酒!”老农想了想,然后说道。
“不必如此,这是小子义之所在,不敢辞也,所以这送行之事就此打住,不然以后牵连到老丈,就是小子的过错了,小子杀掉梁师都之后,就会直接回到大唐,老丈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若是将来大唐收服这一片区域的时候,小子若是在军中顶会来叨扰一番,现在就算了。”刘伟拒绝了老农的招待的打算,然后就准备乘着夜色离开这里。
“既然如此,那么小老儿刘庆严就等着小郎君会来,请问小郎君高姓大名。将来必会备着薄酒一杯待你前来。”老农说着也不再多言,只是询问刘伟的名字。
“小子刘伟,表字公正,今后定会前来……”刘伟说着就直接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然后翻身上马就此离去,只留下老农还在庙中坐着,看着没有动一下的食物,若有所思。
而在此时一道风声直接从门口传来,然后一直熏制好的野兔直接落在了刘老头的食盒之中:“刘老丈,小子先走了,这只野兔你带回去吃吧,此去梁国都城绥德城已经不远,小子就不需要了。”(梁国都城是哪里查不到,姑且算在绥德好了)
“唉……小妮儿无福啊,这样的好小伙子,大好的小郎君不是我们这样的平民家庭的女子配得上的。”老农说着就带着自己的稀粥窝头,提着那只野兔往村子里回去了。
看着打着火把的老农回到村子里面,刘伟这才在远处的山岗上策马朝着梁国都城而去。此去不知道还能否见到这个老人家,在这个时代生离死别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的事情了。
马蹄声在夜里穿出去很远,对于刘伟来说夜晚赶路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在这最近的半个月里,除了最近这两三天之外,其余的时候都是要在马背上奔行的,只有后半夜才悄悄地歇歇。
从夜幕降临不久,一路直奔,到了后半夜也已经抛出了几十里地,距离绥德城已经不远了,当然这里说的不远也有好几十里,但是此时已经不适合在骑着马赶路了,因为战马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一阵。
马匹和人一样也是会困倦的,尤其是在后半夜的时候,这个时候虽然还能走,可是却已经没有多少效率了,刘伟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在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就进城,完成这一次豪侠的行刺。
第二天天气晴朗,是一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在这渐渐有了夏天的味道的日子里,刘伟准备上路了,查看了自己现在还剩下的东西,觉得没有多少要准备的,其实也是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有两把突厥长刀,再加上一张长弓,以及还剩下的一直雕翎箭。
这样的东西背在身上就好,没有什么值得特意准备的,除了还需要一根足够长的绳索之外,刘伟觉得自己什么都准备妥当了。
将头发打散,然后骑上马,直接朝着绥德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不闪不必,就这样横冲直撞的直冲梁国的都城。
两个时辰过去了,刘伟总算是看到了这一座被梁师都作为都城的城池,不大也就和一般州府的府城差不多,城墙只有不足三丈的高度,和长安城十余丈的城墙比起来差远了,而且城门上也没有几个兵丁把守,一个个站起岗来也是东倒西歪的。
这样的国家都城让刘伟看来就只有一个寒酸可以形容,但是他却还是没有小瞧这里,毕竟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人,而对面怎么算也得有好几千人的军队,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反王建立的苟延残喘的小国家。
骑着马,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冲着城门冲了过去,而且最里面用突厥语高声喊着:“都闪开,你们这些两脚羊,我家大人马上就要来了。”
按照刘伟的推测,在这个一心谄媚突厥人的国度,守城门的人多半可能是不敢拦截突厥人的,这个梁师都都能够做出将治下子民当成军功送给突厥人斩杀为乐的事情,显然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突厥走狗,突厥人在这里多半享受着特权。
果不其然在听到刘伟呼喊着突厥话冲过来的时候,这些城门口的守城士兵直接一下就放行了,显然他们觉得不可能有人敢冒充突厥人,而且只有一个人。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放进去了的是一个刺客,真正的准备行刺他们的两国国王梁师都的大唐刺客。
刘伟进了城,这才降低了马速,他要探查清楚这座城池的建筑布局,要是到时候事发的话,也有一条退路,当然最好的是直接一下子就把梁师都砍了,并且顺利地混出城,到时候就天高任鸟飞了。
因为他太清楚这样的政权之中争权夺利到了怎样的一个地步,一个哪怕之后三个郡县的小国家,但是只要有那个至高无上的王位,就会有一群盯着王位的饿狼。
来到城市之中的刘伟,先从兜里掏出了两枚铜钱,这是隋朝铸造的铜钱,在这种没有自己的铸币能力的小国家,还是可以通用的,而大唐现在已经在使用自己的钱币了,那就是开元通宝。
只不过梁国一直并不屈服于大唐,所以还是使用的隋朝五铢钱,而这两枚铜钱是刘伟在草原上的一个部落之中清理战利品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有很多,刘伟只是随便弄了两枚在身上,算是分赃。
但是此时还是派上了用场,因为刘伟跑了一夜,早上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现在见到街道上居然有卖炊饼的,于是准备买两个炊饼垫垫肚子,虽然不一定吃得饱,但是却也将就了。
当刘伟丢下钱,拿了两个炊饼就要走的时候,店家却一下子拦住了他,并且诚惶诚恐的将那两枚隋五铢还了回来,并且捧着一笼屉的炊饼,让刘伟随便吃。
刘伟当然不肯收回那两枚铜钱,也不可能多拿店家的炊饼,顿时吓得店主直接给刘伟跪下了,操着一口关中话说道:“突厥大爷,你就多吃几口,把钱收回去吧,要是被城里的军爷看到了,小的这个店就没法开了啊!”
事情让刘伟彻底的惊呆了,事先曾经想过梁师都会抱突厥人的大腿,突厥人在城里应该会有一点特权,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这简直就是把突厥人当成了他的老子了。
突厥人在城里面吃东西不敢收钱,因为曾经有人找突厥人要钱,结果之后那个人就被城里面梁师都的军队拖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城中的百姓已经彻底的成了惊弓之鸟这一次刘伟付钱,顿时让这个店主觉得是这个突厥人想要弄死他,就差给刘伟磕头了。
没有办法,刘伟只能将钱收回来,然后骑上马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这一次他没有停留,心中的愤怒已经彻底的将他的胸腔填满,满腔的怒火需要宣泄出来。
这个梁师都已经彻底的被突厥人奴化了,成为突厥人的忠犬,这样的人不配在站在大唐的土地上。
刘伟骑着战马,一直来到被称之为皇宫的大院子前面大喊:“梁师都,你出来……我家大人要见你!”
说是皇宫,其实就是一个大一些的院子,甚至还不如长安城之中的一些百姓的院子大,但是在这个绥德城之中,也是第一大的院落了,而且这一座院子的院墙高近一丈,也算得上有一些防御能力,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高墙大院。
梁师都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在称帝?这是刘伟此时的最纳闷的地方,这样的大院子就算是皇宫?那么大唐之中住皇宫的也太多了吧。
但是不可否认在这里这就是皇帝的居所,梁师都就居住在这座被一丈高的院墙包围的大院子里面发号施令,统御了一个占据三个郡县的国家。而且手底下还有这数千人的军队,镇守皇宫的足有好几百人。
这个时候刘伟在外面大喊大叫,直接整个院子都听得见,因为刘伟这段时间也练就了一个大嗓门,其实嗓门儿人人都能吼,只要肺活量够足,那么吼起来中气十足绝对的有猛将之风。
此时刘伟就是如此,他越是吼得大声,那些守在梁师都的院子皇宫里面的守卫就越是心中拿不准,这真的是一个突厥人的贵族,要是他们得罪了的话绝对会被梁师都杀鸡儆猴。所以一个个全都只是站在原地,当成没有听见一样。
“是哪一位大人来了?”就在此时一个老头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用突厥语问道。
“你就是梁师都?赶紧随我走,我家大人在城外等着你呢?居然有刺客敢到草原上行刺伟大的突厥可汗。”刘伟拉虎皮扯大旗的说道。
“我不是皇上,我只是皇上册封的大鸿胪。专门负责接待突厥来的贵客的,皇上已经在里面和文武大臣一起等着大人了。”这个老头躬身对着刘伟说道。
“我家大人还在城外,你们在这里等待算什么?要我家大人前来拜见你们这个小小的梁国君主不成?”刘伟直接抽出了马鞭然后朝着这个老头没头没脸的就抽了过去。
此时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梁国上下已经全都是突厥人的走狗了,或许还有人心中有着热血未灭,但是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老头子,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只有狗的服从与讨好,没有了一点点的血性。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只是我家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出城相迎?要不这样,让小人代替我家皇上出迎你家大人如何?”这个老头讨好的说到。
“汉家男儿决不为奴,你这个老狗居然敢说你能代表梁师都,那么你就替梁师都偿还我汉家子孙这些年受的苦难的利息吧!”刘伟这一句话使用汉话说的,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直接一下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刀,然后一刀斩出。
顿时直接一下子长刀划出一道雪亮的刀光,朝着这个老头就一刀砍了下去。
梁师都册封的这个所谓的大鸿胪直接一下子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削断了脖子,顿时一下子鲜血将脑袋冲起来,超过了梁师都的院子皇宫的宫墙的高度,然后落到地上还滚了好几圈。
“杀……”刘伟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既然出了刀,那么就要血流成河将这一窝汉奸狗全都一窝端了,这才是刘伟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战马马蹄直接冲了进去,那些所谓的看守皇宫的侍卫根本连关门都来不及就直接被战马冲进了院子皇宫之中,顿时逢人便砍,这些人能够给梁师都看皇宫,那么也绝对是他最为信任的一支军队,因为不管是那一个国家守卫在君主身边的一定是亲信,当然除了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之外。因为官员之中可能有奸臣企图谋朝篡位,但是护卫皇宫的侍卫一定是皇帝最信任的军队。
刘伟骑着马,整个人直接朝着这一座所谓的皇宫冲了过去,挡在门口的那些护卫此时也回过神来全都纷纷上前包围刘伟。但是此时刘伟就像是出笼猛虎一般势不可挡,而且距离如此之近,当护卫上前的时候,刘伟都已经冲到身前了。
长刀挥出,就在手中闪现出一道雪亮的光,刀光照耀在接近中午的阳光之下,让人眼睛都不敢直视,此时刘伟就像是跃马虚空一般直接冲杀进去。
梁师都不是不想修葺自己的皇宫,但是他所在的位置就决定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修缮这一座大院子。南方大唐已经呈现出一统中原的架势,他需要军队驻守在南边的延安郡,抵挡大唐随时可能来到的大军。
而在北边除了雕阴郡的一部分地方是有着一小片山脉阻隔之外,其余的地方就是一片坦途的和突厥相邻,这样的环境下他怎么可能挡得住突厥人的扣关?所以只能够对着突厥人摇尾乞怜,成为他们的一只忠犬,希望能够借助突厥人的力量勉力维持他的统治。
这种情况下,突厥人对梁国的搜刮比起大唐更甚,人就是这样,对于好欺负的当然要随时欺负,而那种要还手的,欺负了几次之后就不会再去欺负他了。所以梁师都这个名义上是一个国家的地方其实就是突厥人打草谷的一个粮食仓库,每到粮食成熟的时候突厥人就会来进行一番搜刮,更别说有钱粮来修宫殿了。
所以这个院子当成皇宫已经接近十年的时间,却比起当初还要破败那么一分,显然根本就没有一个国家王都的那种气派。梁师都为了维系自己的统治也算是竭尽全力了,但是却也给刘伟这一次突袭提供了便利。
骑着马直接一下子踹开了这一家的院子大门,刘伟就这样冲了进去,院子不大,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地方驻扎多少的军队,而且以为梁师都虽然没钱真的修建一座宫殿,为了满足他的皇帝梦想,所以还是修建了无数的假山,回廊等等建筑,造成了整个院子的结构变得更加的复杂。
但是刘伟直接顺着梁师都特意留出来给文武官员上朝使用的那一条道路直接就冲上了梁师都的议事大殿。
这是一座高大的建筑,至少有着接近两丈高的挺柱支撑着上方的穹顶,倒也显得有那么几分的气派,但是和刘伟在大唐见识到的那些宫殿相比就是豪华大宅院和小茅屋的差别了。
大唐的宫殿可是经过了中原王朝多少年的修建这才成为中原王朝的都城?长安这座城可是在两汉时期就已经是作为大汉朝的都城存在的城市,那里的宫殿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雄伟的宫殿,整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与之相比的。
所以太极宫这座宫殿群有着无数的宫殿,其中东西宽两千八百三十米,南北长一千四百九十米。宫城城墙为夯土板筑,墙壁高三丈五尺,墙基宽一般在接近二十米左右,只有东城墙部分的宽度是十四米多。
这样的一个宫殿群就比梁师都的整个皇宫都要大了,而太极宫只不过是大唐皇城的一小部分,所以对于这一个所谓的皇宫,刘伟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不过是和大唐的一般五六品的官员府邸相当的一个院子罢了。
战马马蹄沿着那一条廊道直接冲进了梁师都的议事大殿,顿时手中的长刀开始收割这一个亲突厥的反王政权的官员的性命,就像是收割已经成熟的庄稼一样。刘伟的长刀雪亮,身后的侍卫还在很远地方朝着这里赶来,而刘伟已经砍杀了好几个人了。
“这真的是一个所谓的国家的皇宫?我擦……”刘伟在心中这样疑问着,但是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识。长刀唯恐不利,砍杀的人唯恐不多。
“何人胆敢如此放肆?这里是我梁国的议事大殿,岂容尔等在此放肆?”一个穿着武将铠甲的家伙从朝臣之中站了出来,抽出一并长刀对着刘伟砍了过来。
但是刘伟此时却是已经杀的顺手了,气势如虹之下,根本就不管那家伙挥来的长刀,直接左手刀一下子格挡了过去,同时右手之中的长刀又一次将一个人的脑袋直接砍了下来,然后顺势朝着那个武将一刀刺了过去。
长刀一引一带,左手刀就直接将对方的长刀给引到了一边,然后右手之中的长刀直接一下子就刺进了他的喉咙。顿时鲜血飙射出来,就直接溅了一地。
殷红色的鲜血染红了这一片区域,顿时坐在上方的梁师都吓到面如土色,直接大声呼喊着:“来人啊……护驾!护驾……”声音凄惨,而且更加窝囊的是,直接一下子钻进了摆放在他的前方的那一个木头的案几下面,就像是钻到桌子下面的土狗一样。
顿时刘伟对这家伙的态度更加的鄙视了,这间就是一个真正的汉奸模板人物,所有的汉奸的优良品质在他的身上都能够找到:对异族卑躬屈膝,对自己的同胞残暴不仁,而且欺软怕硬。
所以他直接一下子策马冲了过去,整个人在接近梁师都的时候,战马直接一下子被勒住了缰绳,然后瞬间停了下来。但是刘伟却直接从战马背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手中双刀直接在手里玩了一个刀花,刀柄瞬间反握在手,刀尖朝着那一张案几就直接刺了下去。
刘伟的身体在空中舒展着,瞬间就像是从高空之中俯冲而下扑击猎物的雄鹰一样,那两柄长刀就是雄鹰锐利的一对鹰爪,这个时候闪烁着寒光直接穿透了那一张案几,然后将梁师都直接钉在了地面上。
“吼……”刘伟此时嘴里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吼叫声,但是却夹杂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畅快,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头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爽快感。就像是憋了半年的家伙忽然间畅快的马杀鸡了一次一样。
当然刘伟这一次却是因为心中一直压抑的那一种民族愤慨感觉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从而感觉到一种爽快。从知晓梁师都这家伙之后,刘伟心中就对他万千般不爽,因为这家伙实在是让他找不到一点可以原谅他的地方。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汉奸,甚至比起在后世华夏最为黑暗的那一段时间出现的汉奸还要让他感到愤怒,因为今后的那些汉奸大不了就是给小日本当翻译,或者带领着小日本去村子里找八路之类的事情。
可是梁师都却是直接将自己的治下子民送给突厥人斩杀,祸害的不是一个村子,一个小县城,而是整整的三个郡县。梁师都的地盘有多大?而且还是这一片土地上最有权力的人,这样的人当了汉奸在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应该只有汪精卫可以与之相比。
所以在这个时候刘伟发泄出来的是他对这种汉奸的最深层的愤恨,甚至超出了对异族的仇恨,因为对于华夏百姓来说死在异族的铁蹄下远远没有被自己的同胞出卖然后惨死来的冤屈。
所以梁师都这种人,刘伟最是不屑就在这一次直接将对方这样斩杀,实在是大快人心,让他感觉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周围的那些侍卫渐渐地包围过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手中长刀直接一搅,就将整张的案几直接一下子绞成两段,然后此时已经是锯齿一样的长刀随着他的手臂的动作直接一下子将梁师都的脑袋切了下来。
鲜血溅射而起这一次刘伟没有丝毫的闪躲,任由这个汉奸的鲜血浸湿了自己的身上的衣衫,鲜血沿着鹿皮靴子渐渐地汇聚到脚下,留下一个个血色的脚印。
切断了梁师都的脖子之后,刘伟直接一下子脚一踢,将这家伙的脑袋踢了起来,像是颠足球一样,然后一只手直接抓住梁师都的脑袋上的头发,将这一颗人头撇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整个人转身,翻身上马,直接策马朝着那些已经围了过来的侍卫冲了过去。
“他杀了陛下……所有人都给我上,将他就地格杀!”梁师都的弟弟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兄长被人杀了,那么自己是要给他报仇雪恨才对。但是在刚才他想到的并不是这样的事情,而是自己兄长死了,那么这梁国的王位就是他的了。
这也是一个有着无穷野心的家伙,但是历史的记载是他带人砍了梁师都然后对大唐投诚,由此可见这家伙并没有被心中的**冲昏头脑。所以刘伟也不知道这家伙其实现在也是满心的野心,希望能够坐上梁国的王位。若是知道的话,他会一并将这家伙的脑袋也一起砍下来。
不过现在也已经足够了,刘伟直接骑着战马冲向了那一群手中拿着长枪,长矛的侍卫,手里面两把长刀挥动,同时用突厥话对着这些家伙吼道:“都给老子滚开,这家伙勾结刺客行刺可汗,现在我奉可汗之命前来斩下他的头颅。”
或许是刘伟这一声大吼祸水东引取得了效果,又或者是梁师都在这里实在是不得人心,这个时候那些侍卫居然有那么一点畏惧不前的模样。这些侍卫是梁师都的亲信不假,但是那是在梁师都活着的时候,现在这个所谓的梁国国王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被那一个骑着战马的突厥人杀了。他们的忠诚在这一刻就受到了最大的冲击,到底是不是应该为梁师都这样一个已经死了的家伙得罪突厥。
这就是梁师都做人的失败,华夏民族的祖宗就总结出了这样的一个道理:以力服人,力衰则反。以利服人,利尽则散,唯有以德服人,方才能够长久。所以李二走的是以利服人和以德服人相结合的道路,他身边聚集了无数的能臣,猛将。
而梁师都却是只有以力服人和以利服人,现在他死了,那么被他用利益拉拢到一起的那些人全都在这一刻离他而去,也就是他的这一帮文武大臣和侍卫。
而这些人又是他以力服人的力量所在,用来压迫这里的百姓不敢反抗的根基。现在这些人散了他们所有人都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占据梁师都死后留下的权利金钱的空白。
所以不仅仅是梁师都的弟弟在心中野心疯狂滋生,那些文臣武将又有多少不是心里面长满了权力的杂草?所以一群人根本不可能全然齐心协力得对付刘伟,更何况那些侍卫也在这个时候退却了:“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个死掉得梁师都拼命?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所以梁师都刚刚死去,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就全然散了,这就是人心从未被聚集到一起,群龙无首一下子就会成为一盘散沙,不会有第二条路。
“杀……”刘伟见到那些侍卫有了退却的意思,顿时再一次嘴里大喊了一声,这一身用的依旧是突厥话,他不愿意留下半分的破绽,这样不利于他从这里出去之后逃命的事情他是一点点都不会做。
可是这些一直毗邻着突厥人梁国君臣虽然不是人人都懂得突厥语,简单的突厥话还是听得懂的,而且刘伟这个从突厥杀了数百人之后身上携带着浓厚的化不开的杀气的家伙忽然间吼出了这么一嗓子,直接让所有人全都直接一下心尖打颤。
刘伟没有理会他们这么多,双手拿着长刀就直接往前冲,顿时伴随着马蹄塔下,这些围上来的侍卫心中的最后的那一个极限被打破了,他们全都直接一下子朝着两边散开避让这一匹战马。顿时刘伟直接从他们的包围圈之中冲了出来。
这种感觉让刘伟觉得这些人全都没有救了,他们已经失去了血性,全都只认识眼前的利益,一点点的民族归属感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人已经在刘伟的心中被判定了最后一定要坑杀的那一拨人之中。
这一群人被一个人一语喝退,还有何用?而且自己现在假扮的是突厥人,他们被一个突厥人吓到了?这个时候的刘伟最希望的是有人站出来,哪怕手中拿着弓箭对着自己射过来,都可以。
可是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彻彻底底的的让刘伟对梁国失去了信心,这样的国家要是不灭亡,那么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骑着马,刘伟奔驰在狭窄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是梁国的百姓,当然在刘伟的眼中这些人其实是大唐百姓,他直接策马而过,并未横冲直撞,当然这也因为这些百姓早就让开了街道正中央的道路有关。
腰间别着梁师都的首级,此时刘伟只想着快速的离开绥德城,这里毕竟是梁师都的老巢,要是真的有阻拦的人,他绝对会陷入苦战。
整座城池实在是不大,不过片刻时间就直接策马来到了安放的城门口,在这里一些百姓从城门洞之中进进出出,而有几个守城士兵在这里看守着,收取进城费用。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大唐的百姓都是最顺服的百姓,他们只要还有一口吃的,还有一身衣裳,就绝对会顺从领导。可是总有那么些人想着要将自己的意志凌驾在这些善良的百姓头上,并且不断的欺压他们。
看着一个士兵从进城的百姓肩上担子里面掏出一把小米,然后塞进了自己身边的褡裢里面。而那个百姓却只是嘴角动了动敢怒而不敢言,顿时让杀心还未平息的刘伟心中怒火中烧。
梁国已经是这样的模样了,这些士兵居然还在欺压百姓?他们是梁师都的军队,可能觉得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但是刘伟却是看不下去。胯下战马一路上无人敢拦,而此时他杀了梁师都的消息也没有传到城门口。
所以见到突厥人骑着马冲过来,这些士兵急忙的躲到了一边,而城门洞之中的百姓也赶紧的靠边站,生怕被这个突厥人一个不顺眼就给杀了。
刘伟直接冲出城门洞,此时手中长刀呛啷一声拔出了刀鞘,然后一道雪亮的光华一闪而没,顿时那一个贪图小便宜的士兵的脑袋直接就冲天而起。
就在刘仪伟将这个士兵斩杀了然后扬长而去之后,一个骑着马的梁国士兵这才来到这里:“有一个突厥人杀了皇上,现在正在逃窜,你们赶紧把城门关上啊!”
“刚才那家伙已经出城了!”城头上的士兵高声地回答前来传令的这个士兵。顿时所与人后心一阵泛凉:那家伙真的是一个杀神,临走的时候都要杀一个人。
这种想法,让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敢再提出什么追击凶手之类的话,因为这样的杀神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追上去万一对方一刀把自己砍了怎么办?
一个国家,文臣不贪名利,武将不惜生死方才能够强国,能够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而梁国这两点没有一点占到,所以注定会被扫进历史的尘埃之中。
刘伟现在只是将这个国家灭亡的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在冲出了绥德城之后,他也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一鞭子抽在胯下的战马身上,顿时战马四蹄翻飞,踩着烈日下的光影,直接朝着南方而去。
走了老远一大截路程之后,刘伟在确定后面没有追兵追赶之后,这才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这一次杀掉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但是却给了他一场心灵上的大满足:杀掉了一个大汉奸,这种感觉对于新世纪的人来讲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将马鞍上早就准备好的那一个装满石灰的袋子打开,将梁师都的脑袋装了进去,然后开始找些吃食填饱肚子,好接着赶路。
这一路上已经是关中地界,这里百姓种着庄稼粮食,现在自己没有能力将他们彻底的解救出来,但是却也稍微的尽了自己的一些微薄之力,相信他们的日子应该会稍微好过一点。至少突厥人杀了梁国的君王,最近这段时间突厥人和梁国的军队之间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沆瀣一气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那一个老农,到现在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认那个老农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大唐百姓的代表,善良,朴实,隐忍,逆来顺受,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在田地里面刨食吃。
但是这样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好结果,尤其是在这种动乱不定的地方,现在梁国就是这样的一个是非之地,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用来形容这里的情况是最合适不过了。
山上有着强人剪径,山下的官兵,比起强人还要凶残。这种情况下善良其实就是最大的原罪,因为善良就意味着老实,容易欺负,这种人在乱世之中就是命如草芥一般,随意的被那些掌管着军权的家伙们肆意的杀戮。
“或许有一天我会再回来,到时候这里希望会是一片太平景象!”在山上抓了一只野鸡,然后烤熟了几口吞下肚子,刘伟再一次上路了。他需腰穿过南方的延安郡,然后进入大唐地界。然后经过丹州,坊州之后就接近大唐的都城长安了。
这一条路是最为直接的一条路,到那时却要穿越延安郡,这个梁师都掌握并且囤积重兵的郡县。所以刘仪伟需要小心谨慎的前进。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真的安全,还在梁国的地盘上,而那些梁国的文武大臣虽然可能在最开始心中有着各自的想法不能齐心协力,但是却一定会在很快的时间之内达成妥协,这是政治上的需要,他们需要找到一个新的皇帝出来,不然那这个国家不是被大唐攻陷,就是被突厥吞并。
达成妥协之后,必定会开始针对杀掉梁师都的刘伟进行追捕,这是肯定的,那么这一次他的身上这一身行头就不能用了,因为突厥人的打扮在绥德郡还有可能出现的比较多,可是到了延安郡这一个大唐毗邻的地方,突厥人出现的几率就要小得多,自己这一身可是很扎眼了。
想要找一身衣裳换一下,但是刘伟发现这并不现实,这里的百姓都是穷困潦倒,怎么会有多余的衣裳?而且就算他找到了那些百姓的衣服,他能够狠下心将这些百姓的衣服拿走吗?
梁国这一条路比较艰难,但是刘伟此时并未有太好的办法,因为不管是往东,还是往西其实都差不多,周围都是梁师都的地盘。
但是梁国最为守卫森严的绥德城他都闯出来了,其余的地方他又如何没有胆识去闯一闯?所以刘伟丝毫没有退缩的直接朝着南方而行,在这路上他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弄一身换洗衣裳。
战马沿着眼前的道路一路狂奔,一直到下午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刘伟这才再一次停下,准备找个地方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毕竟这一路上都没有解决过,膀胱都要受不了了。
下了马,准备到旁边的树林之中解决,但是却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一身麻布衣衫的家伙从道路旁边的灌木丛之中跳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刀:“突厥人?兄弟们有肥羊!”对着身后的树林大喊着,这家伙看向刘伟的战马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块肉一样,双眼冒光的直流口水。
“强盗?”刘伟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抢劫的,虽然对于这个时代多有山贼出没的情况略有耳闻,但是向来都只有他抢别人的东西的时候,这一次轮到别人抢他了,实在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所以在这一瞬间他就决定先看看大唐时期的强盗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样子。
当一群人哗啦啦的从树林里冲出来之后,刘伟直接一下子心中失去了对这些强盗的兴致,全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而且好多人手里拿的并不是刀剑这样的武器,而是锄头,镰刀这样的农具。
“突厥人,乖乖的把你的马留下来,我们或许还会放你一条生路,所以配合一下!”一个面色菜黄的中年汉子此时对着刘伟这样说道。
这半年多的时间,草原上一直吃肉,刘伟的身高此时已经接近了后世自己穿越之前的身高了,一米七出头,这样的高度已经看不出他还是一个孩子,只是还有些瘦弱。
但是也真是这种瘦小的身材让这些人并没有直接上来就动手,或许他们觉得这个突厥人要是能够恐吓他放弃抵抗会有效果。
“你……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我或许也会放你一条生路。”刘伟直接指着刚才第一个跳出来的那家伙对着这一群人说道。
“哈哈……这个突厥人反而想抢我们了,你心眼被吃下去的牛羊粪便堵住啦?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形势?”那个被刘伟点名的盗贼此时哈哈大笑起来,倒是那个看起来是这一伙强盗的首领的中年人眼神微微有点凝重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让我来帮你脱掉你身上的衣裳好了。”刘伟说着就直接一步迈出,这一步速度快到绝伦,直接一下子还没有看清楚人影,就闪现到了那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盗贼身边,然后就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直接一下子将这个家伙提了起来。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大哥帮我把他砍死!突厥人都该死。”被提着领子抓起来拎在半空的这个强盗此时还在哇哇大叫着。
“兄弟,有话好说……”此时那个中年首领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因为刚才他都没有看清楚这个突厥人是怎么行动的,一下子就直接抓住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要是他刚才手里面握着一把刀,然后一刀朝着自己砍过来怎么办?
此时这个强盗首领心中微微一思索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丝毫的办法抵挡面前这个人的进攻。
“怎么,现在想要和谈了?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突厥人?要不是在梁国突厥人这身打扮可以行动方便一点,你以为我愿意穿成这样?”刘伟可不会泄露他是从草原上逃到这里来的。
但是他的行动以及这番话,无疑给那个中年首领心中一个大致的答案:什么叫做梁国这里行动方便?难道他不是梁国人?这样说来,他就应该是大唐人了。
想到这里,那个强盗首领就直接朝着那一匹马看了过去,这是一匹应该算得上是优良战马的马匹,在马鞍的地方绑着一个袋子,里面有大概比人头稍微大一点的一个椭圆状的东西。而这个人身上也有一道道的红色的印子,显然这个强盗首领想到了什么,顿时瞳孔微微一缩:“轻便,狗子,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给这位兄弟。”
这个强盗首领此时已经看得很清楚,这家伙手里面有着人命:身上的红印子就是血液凝固的,那一个袋子里面应该就是一颗人头,这一点曾经上过战场的中年首领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
所以顿时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打算,他直接让那个还被刘伟提拎着的家伙将衣裳脱下来并且还对刘伟示好:“这位兄弟,此去南方路途遥远,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却还有这么几个窝窝头,你带着路上吃吧。”
首领转换态度让这一群强盗感到不可思议,刚想询问什么却被首领直接用眼神制止了,显然有些事情他现在不方便说。一起抢劫的这一群人最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于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全度按照首领的话做了。
被称为狗子的强盗,此时将衣裳脱了下牢,然后递给了刘伟,虽然只是一件外套,但是脱下来之后,这家伙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兜裆布了,于是他直接钻进了树林里。
而另一个强盗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摆放着几个糜子面窝头,里面混杂着野菜,整个窝窝头都是一种绿绿的颜色。而且这个家伙提着这一篮子的窝窝头,走过的时候周围的强盗全都盯着那个篮子,一个个双眼都有着一种不舍的情绪。
“这位兄台,算了,这些东西你们还是自己拿着,我不缺这一口吃的,一人上路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而且这到处都是山林,山间的飞禽走兽什么不能吃?还有水里的游鱼,这些都是美味,这些东西你们自己拿着,一帮兄弟弄成这样,像什么话?”刘伟觉得这群强盗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更像是一群受灾的难民一般,于是这般说道。
打劫了一群劫匪之后,刘伟再一次踏上了征途,当然在翻身上马之前,他到一边的树林里畅快淋漓的释放了一下汹涌澎湃的洪水。
再次启程,穿上了从这一帮强盗手里抢到的衣衫,脑袋上的头发也重新挽了一个发髻,这才正式上路。一路上为了保存战马的精力,他并没有跑得很快,反正他相信那些梁国的送战报的家伙都会比他快的,毕竟他只有一个人一匹马,对方有驿站这种东西。
所以一路上只是躲着那些城池,刻意的避开和梁国的军队直接碰面,到时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延安郡,这个梁师都掌控的临近大唐边境的区域。
虽然说的轻松,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情况下要穿越足有数百公里的敌国区域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直线距离只有那么几十公里,但是道路弯弯曲曲并非是走直线,所以路程就被拉长了。
在中原地区前进比起草原上可以随意的直线跑的情况相差甚远,所以梁国虽然只是一个只有三个郡县的小小反王建立的国家,但是刘伟穿越其中花费的时间比起在草原上千里奔驰相差仿佛。
躲过一道道的梁国士兵的搜捕,最近梁国士兵已经知道了梁师都被人砍死了,而且还被割了脑袋。虽然传来的消息说是一个突厥人干的,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些梁国士兵还是小心翼翼的查验所有的往来的人,特别是骑马的。
哪怕他们知道胡子身上的羊膻味儿足以迎风臭十里,但是他们也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毕竟抓到这个家伙也是大功一件,甚至受到的赏赐就足以让他们享受了。
这个时代物价很低,因为生产力本来就不高,所以梁国的赏赐虽然并不是特别的多,但是这些大头兵却都心中感到非常的热切。
而且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让这些士兵这么敬业的搜罗,那就是防备大唐乘着这个机会前来攻城。一般一个国家权利交替的时候都会造成动荡,尤其是梁师都这家伙并不足以服众,他的属下大多数都有二心。而在梁国之中现在并没有那种可以一己之力镇压所有的野心家的强者。
所以这个弹丸小国此时注定会陷入一场权力争斗之中,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也注定了大唐这个邻居不可能安安稳稳的给他们权力交接的时间。要是消息传到大唐,那么绝对会是兵临城下的局面。
这些士兵一方面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认为哪个凶手有可能朝南方逃窜到大唐,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防大唐的探子将消息传递回国。这种情况下这些士兵非常的尽职尽责,当然他们在搜查的过程之中是不是将一些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腰包这就不是刘伟知道的了。
当然刘伟也不会那么傻的直接朝着这些士兵驻守的关卡上面去,而是远远地探查清楚情况之后才会行动,这样的情况下他几乎每天走的路程都只有几十里路,毕竟选好地方探查一番前方的情况然后在赶路,到了下一个地点继续这样反复下去。
这样做虽然每天赶路的效率下降了,可是却能够保证自己每一段路程都是安全的。刘伟没有贪急冒进,毕竟力大唐已经不远了,贪图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让自己身陷险境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驻守边关的梁国士兵并不是那些守在梁师都的皇宫门口的那些家伙,那些皇宫侍卫在就已经在这几年的奢华生活之中糜烂了,根本就没有了拼命的胆量,可是边军却不一样,他们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战斗是绝对不会畏惧的。
当然梁国和大唐之间的边界很长,只要耐心寻找就会有缺口的存在,刘伟就在这种情况下沿着边境不断地徘徊寻找。他不能通过敌人的关隘进入大唐,因为他身上带着梁师都的首级,所以只要一查绝对完蛋。
就只能走在这种边防的漏洞上面,而只要跑过了两国的防线,那么就好办了,他身上带着的不仅仅有梁师都的脑袋,也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就是正六品的振威校尉的腰牌,这东西他可是贴身存放的,整支队伍就只有他才是这样,别人都没有这么做。
这主要是刘伟早就想过了独自逃命的可能,因为在草原上他们面对的是超过自己数十倍数百倍的敌人,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五百人,还是一千人都是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来的。
要是真的遇到突厥人的大部队,那么他门和可能在这些战斗之中全军覆没,而刘伟有把握带着程处默逃出生天。失去了队伍的情况下,想要穿越边境之后取得大唐军队的信任,就只有这样的信物才能够让他们相信。
他可不是程处默,可以刷脸。程处默和程咬金两人相似度极高,而程咬金在大唐军中的辨识度也是极高。而且大唐现在的太上皇,开国皇帝李渊怕军队因为长时间归于一人统辖,造成军队被打上主帅的烙印,从而指定的换防策略,让大唐边军能够认识所有的大唐著名的将领。
这种情况下程处默就不需要任何的证明了,直接刷脸就会被人送到程咬金那里去,而刘伟就不行了,他需要证明自己的东西。万一在草原上出现啥意外,程处默也走散了之后他也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在身。
就像现在程处默他们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他们带着一直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回赶,而程咬金却又派人去了草原打听消息。刘伟自己从这样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要是没有了这一枚腰牌恐怕直接被边军当成敌国的探子直接给一刀宰了那就最冤枉了。
“这里防备空虚,今晚就行动!”刘伟在山坡上观察到了一个梁国士兵的防守空洞,刘伟准备从这里穿越边境回到大唐。
一个小小的营地,这里是梁国士兵驻守的一处边防哨所,因为周围都是偏远的山丘地带,没有什么人烟,也不利于大军行进,所以这里防备并不是很严苛。
但是想要从这里通过也是很难的,因为日夜都有人巡逻,这不是说说,在这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国度,这些士兵随时都有可能面对大唐忽然间的袭击,养成了这种警醒的性格,他们十二个时辰都在轮换着有人值守。
这种情况下有着一股部队直接冲过来他们也有时间逃跑,但是要是只有一个人那么就难说了,毕竟去软怕硬就是所有动物的天性。
刘伟也不是不能够直接冲过去,但是那样会直接和这些士兵起冲突,毕竟想要不惊动这些家伙实在是太难了,而这些人刘伟并不觉得他们是自己的敌人,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是汉室子孙,只是梁师都那家伙被权力蒙住了眼睛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所以他不准备白天冲过去,因为白天彼此之间就很容易看见对方,到时候刘伟要是不留手,那么就会杀死这些人,要是留手又害怕会受伤。所以晚上直接一下子冲过去,让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远了那就两全其美了。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就是刘伟现在比较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一下子冲过边境。
现在是五月初,马上就是端午节了,这个节日在大唐也算是比较隆重的节日,中华民族几个大型的节日就有端午,春节,清明,端午,中秋,重阳这几个节日就是流传的比较多,也被人们普遍接受的节日。
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的,这个在汨罗江畔投河自尽的楚国人,让千年以后还有人在纪念他,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只是略微没有见过龙舟,川府之地虽然有着长江浩浩荡荡,但是他的老家却是只有几条小河,根本就不能划龙舟。
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家里面包的粽子,那才是他最喜欢的东西,现在吃不到了。
闲话休提,五月初,没有月亮,或者说月亮很小,就像是一弯柳叶眉毛一样在天边挂着,根本就和没有差不多,这种情况下,刘伟开始行动了。
他先给自己的战马的马蹄上面裹上厚实的干草,这东西裹上之后会让战马跑起来声音最小。然后在给战马上了嚼头,不让它叫出声来。最后将装着梁师都脑袋的袋子再检查了一遍,然后翻身上马。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这种树林在路边上很多,因为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赶路都是走路或者坐牛车,这样一天就只能走很短的路程,这样的树林就是栽在路边上给那些行人在累了的时候休息用的。
只是这种情况在战乱之中却成了响马藏身的最好的地方,渐渐地几乎没有人愿意在里边上的小树林里面休息了。但是随着天下的安定,很多地方这样的小树林又一次发挥了它们的作用。
刘伟骑上马,直接朝着前方冲了过去,这一次没有是好的掩饰,晚上那些士兵也看不真切他的身影,这一点边防的区域很长,刘伟在观察到那些士兵离的最远的时候发动了冲锋,这一下子打了梁国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顿时刘伟骑着马就直接冲过了边防线,进入了大唐地界了,这也算是回家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刘伟发出了一个新世纪大多数国人都知道的一句呼喊。
但是在今后梁国归降唐朝的时候,已经是梁国君主的梁师都的弟弟要求见一见一个叫做胡汉三的人,找遍了全军都没有找到这个叫做胡汉三的。
穿过了梁国的防线,顿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刘伟直接策马狂奔起来,在两个国家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于是不过是刚刚跑了不到两分钟,刘伟就见到了大唐这一边的边防军队。
一个个士兵这个时候穿着铠甲,其中更是有几个骑着战马的家伙正朝着刘伟迎了上来,一个个手中提着一只只长矛,长矛的尖端在火光下闪烁着一丝丝的光亮,虽然并不是雪亮的色泽,但是却也是寒光烁烁。
“你是谁?这里已经是大唐地界,下马接受检查!”几个骑马的家伙来到了刘伟身前不远的地方,对着他大声吼道。
“这里是振威校尉刘伟,请求入关!”刘伟说着就扯出了自己的腰牌,然后举在手里说道。
对于大唐士兵,他不大可能动粗,所以直接说明了来历,并且主动出示了信物。或许是刘伟的行动表明了自己没有威胁,这些士兵渐渐地靠近了,然后上前查验了刘伟的腰牌。
“请你先在我们的营地之中等待一段时间,我们需要查证一下,这里距离汾川不远,我们这里是门关,属于丹州地界。只要汾川守将认可了这一枚腰牌,那么你就可以入关了。”大唐士兵也对刘伟表示出善意说道。
“这个可以等,但是对面的那些人已经知道有人穿过边境,恐怕他们会调动军队过来……”刘伟说道。
“没事儿,那些家伙就是在混日子的,他们才不会管这些呢,只要不是当面被他们抓住,那么就没事儿。”一个大唐士兵这样对刘伟说道。显然梁国士兵懒散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其实这是陛下体恤我们这些大头兵,不然的话,我们早救冲杀过去了,陛下希望兵不血刃的将梁国拿下,现在只要策反了梁师都手下的那些大将,那么就好办了。”一个大唐士兵对刘伟这样说道。
显然这些大唐士兵对梁国其实非常看不上眼,他们觉得自己这些兄弟只要扑上去,梁国是唾手可得。只是因为陛下想要兵不血刃的取下梁国这才没有让他们这些士兵冲锋陷阵。
历史还真是这样,梁国这个只存在了十余年的小国家最后实在梁师都的弟弟和部将的反叛下将梁师都直接绑了送到了大唐,没有动用大唐军队,就拿下了这一个汉奸梁师都建立的国家。
当然现在一切又有了变数,就像颉利其实是在贞观四年被俘虏,然后活到了贞观七年才死掉的。
汾川这是大唐丹州最靠近边境的一座城池,在这里驻扎着大唐的数千兵马,和梁国遥遥对峙。本来这里应该早就归属于大唐了的,可是因为梁师都依靠出卖梁国的利益,从而巴结突厥,才得以借助突厥人的兵力挟制住了大唐的兵锋。
所以为了防备梁师都引突厥入关,所以在靠近梁师都的国家的丹州,鄜州,庆州等地囤积了不少的军队。而这些军队平时基本上不会出现调动,除了主将会不时地更换之外,士兵根本就是好几年没有更换了,他们对于梁国的军队的了解非常的深刻。
所以刘伟在来到大唐的军营之中之后,这些士兵在查验了他的腰牌之后,就直接将他安置在一个营房之中,等待着汾川守将的确认公文。虽然他们相信刘伟是真的大唐派到突厥的,可是却因为没有公函,所以根本不可能放行。
这段时间是刘伟从今年春天开始抢劫之旅之后,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日子了,每天看着大唐的士兵们出门操练,而他则是在营地之中待着。汾川守将的公函迟迟的没有下发,他就哪儿也去不了,所以只好将梁师都的脑袋用石灰再一次细细的涂抹了一遍。
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夏天了,这东西容易腐坏掉,他虽然已经提过自己有东西要呈交到长安,但是却没有引起重视。刘伟也不愿意将这东西交给那些士兵,说起来还是私心作祟。
刘伟不是圣人,做不到将自己到手的功劳分出去,至少这些人和他不熟,没有那个必要和他们分享这一份功劳。这是刘伟最简单的想法,可是他没有想到在这种天气下梁师都的脑袋保存时间有限。
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急了,这里距离长安也不远,快马加鞭也就两三天的事情,至少八百里加急跑下去两三天就能够达到长安了。可是他现在离不开,也启动不了那八百里加急的驿站文书。只有看着梁师都的脑袋有点出现腐化的迹象了,焦急不已。
这一天他已经准备离开了,他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这座营地之中的那些士兵根本拦不住他。这样虽然有擅自逃逸的罪过,可是相比起梁师都的脑袋换取的功劳,这一点小小的罪过也不防事。
可是就在他已经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数十匹快马直接从远处狂奔而来,看样子是从汾川的方向疾驰而来的。顿时刘伟刚准备走的心思暂时放了下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看看来人是谁。
战马扬起一阵阵的黄尘,就像是一条黄龙直接从大地上直接冲天而起一样,这个时候人还未到,但是好卖的笑声就远远地传来了,听到这个声音,刘伟将自己要离开的心思全都放了下来。
来者是谁?是程咬金,这个左武卫大将军,也是现在驻守陇右的朝廷卢国公。但是这里是关内道,驻守在陇右道的程咬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刘伟心中正在纳闷儿,为何程咬金会出现在此地的时候,骑着战马的程咬金已经来到了这个大唐边军的营地之中:“刘伟小子,你在哪里,赶紧出来!有没有被突厥人射成刺猬?”
这个老将大声的呼喊着,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关切之情,这小子是他一手筛选出来并且拉进军中的,现在出现在这关内道实在是让他也没有想到。
要不是他带着人护送传国玉玺返京,在半道上遇到了去陇右验证消息的左骁卫的士兵也不会知道这小子居然穿过了大半个突厥,绕到了长安城的东北方向去了。
遇到了这个士兵之后,程咬金就坐不住了,他之前就已经派人到草原上进行打探了,但是没有等到消息就要护送传国玉玺,而此时听到了刘伟的消息,顿时让程处默和熊大继续返回长安,而他则是带着几十个亲卫直接朝着着丹州而来。
按理说程咬金是不可能在护送传国玉玺的途中跑出来找刘伟的,但是在他遇到这个左骁卫的拿着振威校尉的腰牌的士兵之后,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他将护送传国玉玺的任务交给了这个人,他自己带人来找刘伟了。
在程咬金的心中传国玉玺很重要,真的,对于整个大唐来说谁都可以丢了,就算是满朝之中文臣武将死了一半,换回来这一个传国玉玺也会认为是值得的,就是这么珍贵。
但是相对于来说这家伙却觉得将门将来的希望更加的重要,毕竟传国玉玺是给皇上的,而将门这些人在现在看起来很重要,可是从频繁的更换十六卫的主将的情况来看,对于将门来说这样的日子并不是长久之计。
毕竟现在天下太平在望,除了个别的地方还在战乱不休,比如说靠近突厥的地方,靠近高昌,于滇等国的地方等等,这些地方是和敌国相交接的区域,当然会有边患。而大唐内部却是渐渐地开始恢复那种海晏河清,马放南山的地步了。
经历了隋末的战乱,现在民心思安,谁要是妄动战端,那么谁就将会是无数百姓背心离德的那种人,绝对不会有人拥护这样的人的,所以大堂内部除了少数区域还有一些响马强人之外,别的根本就没有军伍之人的用武之地了。
这种情况下,文官集团就需要大大的提升他们的地位,因为在之前都是连绵的大战,军伍之中的那些将军获得了很多的军功,大唐现在的勋贵接近七成是依靠战功成为勋贵的,而文治却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获得封赏。这就造成了文官集团现在需要提升地位,打压将门。而将门现在后继无人,一个个老将都已经渐渐地过了当打之年,那么今后谁来扛起将门的门牌?
这就是程咬金之前一直在想的问题,他虽然看起来是那么的浑不吝,可是思考问题的角度却比起很多的以智谋出名的将领都要深远得多。
上文说道将门渐渐地被文官集团打压,这是每一个朝代开国的时候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虽然大唐现在周围有着无数的恶邻,造成将门现在还有仗打,没有被压制的太厉害。
可是这也不代表着将门就可以高枕无忧,所以程咬金才会暗中自己开始培养将门下一代的顶梁柱,他曾经考虑过很多人,都是军中武将的后代,但是这些人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比如说柴令武,这是谯国公柴绍和平阳公主李秀宁的儿子,也是李二的外甥。
这家伙除了骑着马在长安城的街道上策马狂奔,以及去长安城最出名的秦楼楚馆燕来楼看看那里的姑娘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别的本事了。所以根本就不适合作为将门的未来进行培养。
还有像是夔国公刘宏基的儿子刘仁实,这小子却又是一个死心眼的,没有一点变通之能,做事一板一眼,都要长辈提点着才能够去做,这样的根本就不适合应对将来将门需要应对的情况。
好一点的就只有自己家这个憨货,丑牛程处默,但是却是勇武有余,转变之能稍微欠缺,而自家还剩下的那两个小子看这样子也是和程处默一样的。
至于尉迟恭家的那两个傻子,根本就不抱希望了,还有自己二哥秦琼家里面的三个小子,却是差了点大气,放不开,而李靖这个大唐军神,说实在的程咬金佩服他的领兵作战能力,但是做人他差了老程八条街。而且这个大唐军神已经立下了家规,自家子孙不得投身军伍。
这种情况下,程咬金不得不感叹将门后继无人,才将目光放到了外面,但是军伍之中这些人大多数都老实巴交的,而灵活点的却有没有那种英武之气,程咬金想要找一个允文允武的确实是很难找到了。
恰巧后面遇到了刘伟,这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家伙,经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洗礼,有着超出千年的见识,所以对于投机取巧这种事情比起千年前的古人来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
这样的刘伟,虽然显得运筹帷幄的能力不足,但是却最擅长明哲保身,这一点正是程咬金看中的,没有多智近乎妖,这样皇帝才会安心,因为这样的人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但是却最会明哲保身,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将门的力量。
最后再加上刘伟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彪悍的气势,那种悍不畏死的气概,最后打动了程咬金,觉得这家伙应该能够扛得起将门将来陷入式微的情况下维护住将门的利益不被彻底的侵蚀掉。
所以程咬金现在不是不知轻重的胡乱跑来,而是在他的心中衡量之后知道传国玉玺交付给那个人万无一失,这样才会来到这里将刘伟接回去,毕竟将门也要生存不是。
当然程咬金现在也只是在刘伟身上下了一些筹码,并不是全盘压宝一样投在了刘伟身上。
当程咬金走进了军营,见到这个已经长高了不少的自己当初手下的亲兵刘伟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在战场上刚刚下来的人,身上都有着那一股子暂时压制不下去的煞气。
这股子气势看不见,但是却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所以虽然刘伟长高了一大截,并且单薄的身体变得非常的壮实,也被程咬金一眼就认出来了。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刘伟这家伙没有和别的士兵一样穿着铁甲,从突厥逛了一圈,再到梁国走了一遭的刘伟,这一路上穿的都是皮甲,到了大唐的军营之中就只是穿了一件麻布衣衫,和周围的士兵全然不一样。
“哈哈……小子,再见到你正好,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老程大笑着就走上来一巴掌拍在了刘伟的肩膀上,这一巴掌极其用力,一般的士兵绝对是一巴掌就给拍到地上去。但是刘伟却是肩头微微一晃,就见这一股力量卸掉,然后站的笔直。
这一点让老程更加的惊奇,这小子这半年多时间可是进步飞快,虽然才一十六岁出头,但是却已经有了不下于他的力量,绝对是一员虎将,而且脑子灵活,显然压对宝了。
但是这股子心思他现在不会对刘伟说出来,而是给他道喜,让他赶紧随自己一起前往长安,至于盔甲之类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到了长安什么都有。
伴随着老程一路走出了军营,翻身上马,刘伟看着身后着一座小小的军营,这是大唐士兵最常见的营地,在这样的营地之中驻扎着大唐数十万的军队。这些人保卫着大唐的土地,让大唐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他朝着这一个军营深深地凝望了半响,然后直接打马而去,今后他会让这样的营地一点点的扩张下去,直到这样的营地驻扎的地方,所有异族都不敢逾越一步。
“大将军,这一次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在回去的路上刘伟问程咬金道。他很好奇因为按照他的想法,程咬金应该是护送传国玉玺回长安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遇上了左骁卫的同袍,得知了你在这里嘛,而那东西已经被我家大小子和熊大一起护送到长安了,有侯君集护送着呢。”程咬金回答道。对于侯君集,程咬金觉得还是可以信任的,因为同为天策府的同僚,而且两家可谓是通家之好,这种事情丝毫不回避会。
“侯大将军护送?倒也稳妥。”刘伟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侯君集可不是后来谋反的那个家伙,侯君集之所以谋反,是因为什么?首先太子李承乾是他的女婿,这一点尤为重要,最开始李承乾的太子妃是苏氏,大学士苏诚的女儿。
但是后来侯君集的女儿嫁给李承乾作为太子侧妃之后,苏氏因为娘家实在是无法给李承乾带来多大好处最后被废黜,转立了侯君集的女儿为太子妃。
这个时候侯君集心中的野心开始萌芽,而之后侯君集灭高昌,还有攻打吐谷浑等立下无数功劳。最后封为陈国公,兵部尚书,位极人臣。
这样的位置让侯君集心中野心渐渐的生长起来,但是却也没有想着自立为王的想法,而是想要自己的女婿李承乾成为大唐皇帝,而这样他就能够成为国丈,更进一步权倾朝野。
这种情况才让侯君集才会唆使李承乾谋反,掌握大唐神器,从而实现他自身的野心,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失败也是最为惨烈的下场,贞观十七年的时候李承乾谋反,最后被李二镇压,李靖是先锋。
然后侯君集就在这个时候被直接以谋逆之罪赐死,结束了他的一生,当然也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虽然不算浓墨重彩,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千载留名了。
想到这些的刘伟觉得现在的侯君集还没有丝毫的谋反之心,而且现在大唐也是刚刚百废待兴的时候,侯君集定然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造反是绝对没有前途的,所以他一定会将传国玉玺交给李二。
这样就足够了,传国玉玺这东西,只要是一个皇帝,那就是最为想要的宝贝,这一次寻回这一件重宝,不管怎样,功劳绝对少不了,封侯拜将是肯定的了。而且在这个时候刘伟还有一个梁师都的脑袋,这也是一个功绩,至少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越过穿绿色的朝服的阶段了吧。
这种想法是刘伟一直存在的,因为他记得在唐朝时候,官员有一个阶段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级的,穿的是绿色的衣裳,再加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让刘伟觉得肾疼。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在不过是贞观元年,大唐的官员还没有穿绿色的衣袍的。武德年间李渊定下来的规矩李二还没有改掉呢:正三品衣裳穿紫色衣服,腰带上挂玉石作为装饰;而五品以上穿红色衣服,腰带上挂金饰;六七品的官员,穿黄色的衣服,挂银饰。
而穿绿色衣裳的规定是在贞观四年,也就是李靖奇袭阴山,苏定方活捉颉利之后才制定出来的,六七品的官员穿绿色,这一点其实刘伟现在就是六品上就应该穿绿色衣裳的。只是他不知道,现在也没有这个规定,所以他幸免于难。
当然作为武将,在上朝的时候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穿礼甲,也就是上朝的时候专用的盔甲,这一点武官是可以这样做的,而且一般为了区分文臣武将,上朝的时候都是武将着甲上殿的。
不管怎样,刘伟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路上跟随程咬金快马加鞭,他们准备快点回到长安,应该还能赶得上李二接收传国玉玺的时间的。
捷报已经发出,左武卫寻回传国玉玺的消息早就已经到了李二的案头,这让李二非常的高兴,在登基之后第一次喝醉了。当夜在两仪殿的大殿之上,一个人端着一个酒壶大笑不止,让所有的宫人为之侧目。
而长孙皇后也在这一夜第一次和李二荒、淫无道了一次,抛开了自身母仪天下的架子,小鸟依人的在李二身边和他胡来了一宿,第二天李二没有早朝。
而在这个时间段,程处默他们虽然也是走得很快,但是却没有八百里加急那样直接一直跑下来,因为他们一行数百人在大唐的地界上倒也不虞有失。再加上程处默心中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刘伟可以赶得上这一次的敬献传国玉玺的功劳封赏。
于是有意无意之间程处默在拖着队伍前进的速度,哪怕李二派人来催也没有提升多少,侯君集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上面程处默的私心。在找程处默问了一句之后,顿时不再言语。
因为程处默告诉他这东西是他的一个好兄弟去突厥王帐偷出来的,而这个好兄弟为了他们能够带回来这件传国之宝,一个人在草原上引着突厥人兜圈子为了给程处默他们回来的时间。
这种兄弟情义,侯君集没有道理反对,古人忠义难以两全,但是在尽忠的同时可以兼顾到义也是一段佳话。因为这样的情况侯君集也默许了,所以队伍的速度被侯君集精密的计算,而且按照程咬金他们从丹州一路快马加鞭的速度算下来,两支队伍可以再长安城外三十里汇合到一起。
这样的计算方式谁也不知道对与错,但是古时候的这些将领却是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显然先人的智慧并非是我们后世之人可以小瞧的。就像什么走马观碑,什么目视群羊之类的事情,现在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能做到的就是天才。
而古人一个个留下这样多的名流千古的故事,让我们为之汗颜。不过这一切显然都有他们的道理在里面可是却被一次次的异族入侵毁灭掉汉室文化最后付诸于尘埃之中,再也无人知道这些先人的智慧。
暂且不说这些,且说侯君集带着传国玉玺的押运队伍,一路走来,不管是翻山涉水也好,安步当车也罢,一路上山清水秀,而且到处都是小麦收割后的土地,百姓在上面进行着下一季庄稼的耕种,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程咬金这边却是一路上快马加鞭,堪比八百里加急,一路上风驰电掣,所有的城池都在程咬金背后那几根红色的翎羽面前全然让路。使得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甚至在半夜都能够直接穿城而过,这样的速度,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长安城外。
而此时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支队伍也出现在这里,足足有接近千人的队伍不疾不徐的行动着,他们每一个都是无比的庄严肃穆,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让将军这般重视,但是他们却从未擅离职守,每一个都是全然紧绷着神经,只要有丝毫的异常情况,他们都会直接反应过来。
而此时在他们前方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拦在道路中央,一员大将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此时正看着缓缓而来的这一支队伍。
长安城,这座千年古都,在周文王时期就已经是周朝的都城,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一千多年。现在是大唐的都城,也是整个中原地区最大的城市,至少现在东都洛阳都没有长安城这样的规模。
长安城人口众多,现在长居于长安城的居民有五十余万,这个数字相当于当今大唐所有子民的二十分之一。这样的一座城市坐落在关中地区,整个城池四四方方,在最为强盛的时候,周长有三十五六公里,占地面积超过八十五万平方公里,是当今世上最大的城市,超过了现在西方最大的城市君士坦丁堡,是它的六点二倍大小,更是古罗马城的七倍大小。这样的城市作为大唐的都城,显示出整个大唐在当今世界上的地位。
当然现在是初唐一切都还没有那么辉煌,可是却也依旧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至少在此时此刻,西方的土地上一手持着剑,一首拿着古兰经的穆罕默德若是见到这座城市一定会认为这座城市才是真正的安拉在天上的天国模样。
而不是编撰什么飘着牛奶与美酒的溪流,什么七十二个处女这样的谎言来唬骗他的信徒。当然作为一个尊重所有人的信仰的新时代好青年,刘伟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却不会拆穿。
人总要有一个信仰,这样才能够支撑着他们活的有意义,而不是追名逐利的随波逐流。升斗小民为了生计不断的奔波一世,最后获得的是他们希望的幸福生活,这也是一种信仰。而一个人心中的志向也是属于他们的信仰,信仰这东西不是说要信教,而是心中有为之奋斗的目标。
所以刘伟在见到长安城的那一刹那,心中的志向更加的坚定了,这样的一座城市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当然他并不是要自己统治这样一座城市。而是要让这座城市一直是世界上最为人侧目,最让人感到敬畏的城市。那需要大唐无数的儿郎为之奋斗。
侯君集护卫着传国玉玺一路慢慢前进也是心中焦急无比,因为这样缓慢的速度实在是让他感到不安。最主要的不安来源就是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上空盘旋着的那一头恶龙一个不悦他们全都大祸临头。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不安,那就是万一走漏风声,那么他们面对的恐怕就将会是无数被打散落草为寇的隋末乱世之中的反王余孽的攻击。索性这个消息被封锁得很好,没有走漏。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李二派来催促的百骑司的人马,这些人原本想让侯君集将传国玉玺转交给他们的,但是侯君集却最后断然拒绝了这道旨意,甚至差点将这些家伙斩杀当场。
这样的东西绝对不能假手他人,程处默从草原上带回来,那么就一定要程处默交给李二,这一点不管是程咬金还是侯君集都非常的清楚,这是将门增加他们的势力的机会。绝对不能够让百骑司的人插手进来。
任何事情经过百骑司的手之后,功劳减半,这一点将门是非常清楚的,毕竟护卫传国玉玺进京也是一件不小的功劳,而且最后敬献给李二才是最大的功劳,不然那么多人经手过了的传国玉玺功劳真个难以分配了。
所以侯君集和程咬金都决定将这份功劳给程处默,而经过洛阳的时候侯君集把自家小子也给捎带上了。这就是将门的生存之道,他们或许在朝堂上不是那一帮子狐狸一样的文臣的对手,但是在捞功劳这种事情上面却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当然这东西是刘伟从突厥偷出来的,他们却将大头给了程处默,似乎对刘伟不公平,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伟根基实在是太弱了,无法真的承受这样的功劳。
就像是小孩子抱着金砖走过闹市一样,他保不住这样的功劳的,这一点刘伟也清楚,所以才会在草原上就把程处默拉着一起去,他自己难道带不回来这一件传国玉玺?显然不是的,他这一次能够穿过突厥草原,还有梁国的国土保持自身完好无损,那么多带一个小小的传国玉玺包裹又有何妨?
所以他是能够做到的,可是却是不能做,因为吃独食是最为忌讳的,军中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有功劳了都不拉一把?这样只会在军中渐渐地被人排挤,甚至最后成为孤家寡人。
这一点李靖就是最好的表率,好家伙大唐第一军神的李靖在朝堂上就是名副其实的孤臣,统兵打仗无人能敌,但是做人方面实在是太过于没有情商了。李渊造反他告密,李二造反他中立,李承乾造反他镇压。李家三代他没有一次站队站对了的,将自己的路走到了死角,最后不得不自己把自己关在府邸之中哪里都不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样的结局可谓是凄凉,甚至立下祖训,他家的子孙今后不得统兵打仗,全都去当文官。这对于军伍中人来讲是一件何其悲哀的事情?
这就是情商不足的表现,刘伟不希望自己将来也是这样,所以在最开始他就打算好了,给程处默一个捞功劳的机会,传国玉玺他弄出来,程处默送回来,最后一期献上去。
这样程咬金就被他拉倒自己的战船上了,而程咬金一上船,那么就意味着秦琼和李世绩跑不了了。当然还要算上现在一起上船了的侯君集,如此一来以后的路就好走了许多。
当然对于程处默拿了头功,刘伟心中也有点不好受,他也不是圣人,这样的事情也有点难以接受,而是心中的想法并不会表现在脸上。这也让他今后在军中的路更加的好走,毕竟这件事情上面程咬金和侯君集可谓是占了他的便宜,今后都是要还的。
这件事情上面程处默占了便宜,顺带还捎上了侯君集的儿子侯虎,今后这两位大唐军中的老帅对她多有照顾更是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给了不小的帮助。可以说是一次比较成功的投资。
进入长安城走的是正西方的金光门,这一道大门正对着长安西面,虽然不是正对着宫城的正南门明德门,但是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路上百骑司的人不断地催促,侯君集心里面也都非常的希望加快速度,但是程咬金将这件大功劳的事情分担给他,要是不等着程咬金一起,显得就太过于吃相难看了。
这也是相互之间的一种互惠互利,侯君集拖着时间等着程咬金,然后不管是功劳还是罪责一起担,这一点将门现在还是分的比较清楚的。他们带回来传国玉玺是功劳,但是一路上没有竭尽全力的赶路又有罪过。
现在汇合了程咬金,一切显然万事俱备了,所以一行数百人直接一下子策马狂奔起来,而且此时离着长安城非常的近了,直接一鼓作气冲进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百骑司的人脸色黑成了黑炭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了,毕竟这一次百骑司受到惩罚是一定的了,这也是李二在高兴过头了之后一时间考虑不周,没有写下圣旨直接一道口谕给了侯君集可以钻的空子。
朝着金光门直接一下子冲了过去,数百骑扬起一道滚滚烟尘直接从远处朝着长安城滚滚而来,直接让城门上的守城士兵如临大敌,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人来攻城了,于是直接吓得赶紧关了城门。
当程咬金他们率众来到近前的时候,这些人这才看到了斗大的唐字旗,以及程咬金的帅旗还有侯君集的旗帜,顿时舒了一口气。而程咬金的大嗓门也在城外喊了过来:“赶紧开城门,十万火急。”
这一句话让百骑司的人心中一阵阵的腹诽:十万火急,在路上一天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此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即将面对的不仅仅是李二的嘉奖,还有李二的愤怒。这一刻所有人都做好的承担一切的准备。但是两个老帅老程和侯君集都不怕,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功大于过,而且罪责他们两个老家伙扛下来就行了,只要小崽子们能够借着这件事情有一个好的出路,那么比什么都强。
城门洞开之后,程咬金带着程处默,刘伟,熊大,侯君集带着侯虎,还有几个百骑司的人直接冲进了城中,而剩下的那些人却是在城外等候,不得入城。
冲进城门之后,速度越来越快,身后插着鲜红的小旗子,直接一路朝着皇城的方向冲了过去。这一路上都是笔直的街道,而且不闪不避,不管前面有什么都直接冲了过去,途经西市的时候更是将整条街都搞得鸡飞狗跳,让整个城市都喧闹了起来。
而长安城的百姓这个时候都很有规矩的直接让到了道路两边,他们远远地就听到了马蹄声,而且还见到了两个身穿明光铠的大将军,以及在程处默和另外背上插着的红色小旗子,自然全都知道这是军国大事,他们被踩死了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直接冲到了皇城前面,这一次他们要走朱雀门了,因为这样的大事,必须要从正门进去,显得光明正大。所以在皇城的边上没有拐弯,直接直冲朱雀门而来。
还在街道上狂奔的似乎,一声声的号角声从金光门的城门楼上直接传了出来,顿时朱雀门这一方也做好了准备,大门洞开,或者说整个皇城的所有的宫门都已经做好的准备打开了大门。
骑着马直接跃马而入,十五六匹马直接冲进了皇宫之中,沿着御道就直接来到了皇宫之中,一路上的甬道笔直,这不是那些侧门之类的地方,这是文武大臣上朝走的地方。所以全都是笔直的大路,毕竟青云路是青云直上,而不是弯弯扭扭的爬上去的,虽然这些能够走上这一条路的文武大臣大多数都是弯弯扭扭的上位的。
到了大殿门口,他们总算是要从马背上下来了,刘伟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两仪殿,这是大明宫宫殿群之中的一座,是第二大的宫殿,第一大的为太极宫,那是李渊现在的行宫,李二将他老爹安排在那里,然后不断地往那里面塞美女,让老爹给自己造出一堆的弟弟妹妹。
来到两仪殿前,众人翻身下马,将身上的兵刃解下来交给一边的侍卫,然后这才迈步走上台阶。
那些侍卫见到程咬金背后背着一颗包裹,以及刘伟腰间悬着一个袋子,顿时伸手想要他们将这两件东西也解下来,但是却被程咬金一把打了开去:“这不是你们能看的东西……”
此时李二正在上朝,但是程咬金他们只是在外面刚要让身边的内侍通报,里面就传出来了选他们上殿的声音。顿时直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臣程知节(侯君集,程处默,刘伟,侯虎,熊罴)拜见圣上……”一行人单膝跪地行礼,然后等着李二宣布平身之后起立。
“知节爱卿,朕要的东西已经带回来了吧?”李二脸色平静的说道,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想的不要不要的,但是还是保持着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强大定力。
“不辱使命,臣将传国玉玺安全的带回来了。请陛下圣裁……”程咬金说着就将身后的包裹解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被一层层的牧草包裹着的盒子,捧在手中呈了上去。
按理说这东西应该专门用一个锦盒包装好,才能够显得足够匹配它的身份。可是程咬金却一点都没有动里面的包装,刘伟看得清楚,那些牧草都是他当时胡乱塞进去防止碰撞的那些。这一点不要说刘伟为何记得那么清楚,因为在那些牧草上面还有这一些血迹,这是当时闯出突厥人的包围的时候手上沾染上的。
一个内侍直接走下来,从程咬金手中拿走了那一个盒子,然后呈献给李二,李二接过来打开之后看着里面的足有三寸多高的玉玺,顿时双眼之中闪烁着一阵阵的神光。
得到了传国玉玺之后的李二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拿出了传国玉玺在所有的臣子面前展示了一番,然后对着下方的那八个篆字哈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印在了身前的一张空白的绢帛之上。
顿时八个朱红色的大字呈现在那一张绢帛之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秦朝时候始皇帝命丞相李斯篆刻在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而且使用的印泥也是殷红如血。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佑大唐……”长孙无忌高声的欢呼起来,顿时群臣跟着一起高声的呼喝起来,这件东西代表的是什么?是王朝更迭的最有力的证据,只要持着这一方玉玺,那么就是天命所归,这一点就足以占据整个天下的大义名分。
这一点从始皇帝建立秦朝,有了这一方玉玺之后,就再也没有变过。不管是两汉,三国,两晋还是前隋都是这样。而此时传国玉玺被大唐得到了这下子就真的是天命所归了,李二更是上苍选定的真龙天子,因为在他继位之后不到一年一直消失了十几年的传国玉玺就到了他的手上。
“哈哈……”听到臣子们的欢呼声,李二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中气十足,将两仪殿的屋顶都要震碎了一样。
“陛下,卢国公和潞国公寻回了传国玉玺,臣以为应当好好嘉奖!”房玄龄在李二笑过之后,站出了朝班来到中间对着李二启奏道。
“确实是如此,房卿所言甚是。”李二哈哈大笑之后心情再也不再掩饰,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同意了房玄龄的提议。
“程知节上前听封!”李二说着就直接开口道。
“臣在……”程咬金顿时上前一步,然后单膝跪地。
“程知节,朕赏你三十板子,你可福气?”李二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程咬金带回来传国玉玺怎么还要挨板子?这些大臣大多数在刚才之前都不知道传国玉玺的事情,所以无比的吃惊。
“臣,谢皇上!”程咬金高声回答道。
这个结果很多人都不解,但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杜如晦却是面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神色,显然他们三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前线传来传国玉玺的消息已经接近十天,从陇右到长安快马加鞭只要十二三天时间,但是他们却走了这么久。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程咬金就已经上路,就算慢一些十五六天,比起消息慢上几天就是最大的宽限了,绝对不会超出十天时间。
显然在路上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没有全力赶路,这一点绝对不能够饶恕,有什么事情是比起送传国玉玺更加重要的?而且百骑司也派出去五六天了,居然跟着他们一起回来,显然他们居然违抗了自己让百骑司带去的旨意。
这倒不是李二当初忽略了,或者说是他故意忽略了圣旨这东西,因为圣旨需要加盖印章才能够有效的,不仅仅是三省的大印,还有李二的印信,可是李二他们现在使用的加盖在圣旨上面的印章雕刻的也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这是他们仿造传国玉玺使用和田白玉雕琢的。
这样的印章盖在圣旨上是最为正统的表现,可是现在真正的传国玉玺在程咬金他们身上,再加盖这样的印章的圣旨传过去,那么岂不是闹笑话,所以李二才没有写圣旨。这帮家伙居然连他的口谕都不遵照了,实在是该打。
但是这一切还没有办法说出来,这也是李二的心胸的表现,而且他也得到了消息,百骑司汇合了运送传国玉玺的队伍的时候就发回来消息,当时程咬金不在队伍之中,这一切就说的过去了,程咬金有什么事情跑了一趟,结果侯君集就在路上拖时间等着他。
这样的事情李二给程咬金三十板子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要是换成朱元璋,绝对先给他斩了脑袋再说。
但是程咬金挨打了还没有完,侯君集这个家伙也是一个抗命不尊的,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东西对于李二来讲实在是太熟悉了,其实就是有事情在他们觉得比起军令更加的重要,所以不愿意按照他说的去做。
就像五百年后的北宋名将岳飞,在最后被赐死之前,宋朝皇帝连下十二道金牌才将他召回京师。这样的军令其实就是因为岳飞不愿意回去,知道回去就会被人陷害,然后绝对没有活路可走。
所以其实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都是因为将军和君王看到的东西侧重点不一样,所以不愿意让千里之外的君王指指点点的婉拒的理由。这也是君王心中觉得非常不爽的事情,李二现在就是这样,他想揍人出气,侯君集也绝对跑不掉。
于是接下来李二开口:“潞国公侯君集上前听封!”
“臣在……”侯君集单膝跪地。
“朕赏赐你与程知节一样的三十大板,你可福气?”李二说道。
“臣领旨谢恩,谢圣上……”侯君集也直接领下了这三十大板。
“陛下……这有功之臣为何责罚?”这个时候一个家伙跳了出来,脸堂黝黑黝黑的,虽然还达不到黑人朋友的程度,但是在满朝文武之中可能也只有尉迟恭能够和他比一比谁更黑了。
“爱卿可有话说?”李二见到跳将出来的这家伙,顿时有点头疼,这家伙有才华,但是他选的路却让李二蛋疼菊紧。
这位是谁?就是光耀千古的人镜魏征,他当初是李建成的属下,并且担任的职务和长孙无忌在李二身边的角色差不多,几乎是李建成的首席谋士,而且多次策划了针对于李二的计划,甚至在玄武门事变之前,他更是策划过一次刺杀李二的行动。
要不是李二在李建成身边也安插了探子的话,那一次还真的是栽在了魏征手里面,可是在李建成他们被李二宰了之后,这家伙就直接投靠了过来,并且选定了方向,不是忠臣,也不是干臣,奸臣,而是直臣。
魏征这个敢于直接顶撞李二的臣子,现在还不是什么郑国公,那是他死了之后李二追诣的一个爵位,而现在他不过是刚刚从李建成的那一队列里面转投过来的,虽然李二不知道是真的心胸宽广,还是为了收买人心将他封为尚书左丞。
这个家伙这一次站了出来,他要为程咬金和侯君集说情。显然他是丝毫不知内情的人,这一点就看得出来其实魏征现在并没有在李二心中占据心腹的位置,至少房谋杜断,长孙无忌三人是已经知晓这件事情的内情了,所以他们一言不发。
“陛下,为何如此薄待有功之臣?此举大为不妥,且不说两位将军这一次带回来传国玉玺是何等的功勋,就只凭两位昔日之功,也不能够这样当庭杖责,有功受过,岂为圣明之君所为?”魏征说道。
“魏卿所言极是,赏卢国公,潞国公两位黄金百两,锦缎百匹、此举可行?”李二不愿意和魏征争辩过多,于是立即改口道。
“陛下,陛下是为国君,岂能如此朝令夕改?如此见异思迁亦不为圣君所为。”魏征鸡蛋里挑骨头,刚才说李二不应该处罚程咬金和侯君集,但是现在又在指责李二朝令夕改,见异思迁,这让李二更加的难办了。
“那么魏卿以为该当如何?”李二依旧没有生气,当然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对着魏征问道。
“陛下,臣以为应该先杖责三十,然后在赏赐他们,如此该为最好。”魏征这家伙这一番话,让刘伟彻底的大开眼界了,这不是拍马屁吗?而且还这样的清新脱俗,难道千古人镜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虽然他很不理解这种改变,但是李二看样子很受用啊,一边用一种看好基友的目光看着魏征,一边看向程咬金和侯君集,顿时点了点头:“就依魏卿所言,先杖责三十然后赏赐再加上骏马一匹。”
“谢皇上……”程咬金他们原本以为只有一顿板子,结果魏黑子这样一搅和还有黄金百两,锦缎百匹,骏马一匹这样的好处可拿,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理底线,顿时感恩戴德。
“接下来,就是几位少年英才,朕看看……”李二在犒赏了两位老帅之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下方还剩下的四个人身上。
程处默和侯虎现在恭敬地站在原地,而熊大此时却已经感觉到胸腔之中的那一颗心脏在不断地跳动,速度越来越快,显然和上一次见到李二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当然是不一样的,因为上一次李二不过是巡查军营,穿着便装,根本就没有端出他的皇帝架子来,就像是一个威严一些的普通人一样。而此时身穿九龙袍,头戴山河冠,背后九龙缠绕,身前日月高悬。怎么能够同日可言?
但是刘伟却是没有觉得有多少的震撼,因为这皇宫虽然显得壮丽,但是大明宫宫殿群之中最雄伟的还是太极宫,这座两仪殿虽然不错,也就是那样了,和后世无数的摩天大楼比起来显得低矮可许多,但是富丽堂皇到时不错。
可是这样的场景在各种古装剧之中看得太多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念想,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刘伟还没有忘记那些记忆,时间久了说不定会忘记一些。
所以此时刘伟显得最为镇定,而且在刚才魏征和李二争辩的时候他抬着脑袋看显得最为突出。
“那边那个少年,你身上那一个袋子是什么?”李二这个时候居然没有认出刘伟来,谁叫刘伟这家伙在以前就是一个干豆芽,而且和李二见面的次数不多来着。这一次去草原涨了足足二三十公分,而且身体也变得壮实了许多,此时再穿上铠甲,显然李二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这家伙就是刘伟。
当然之前刘伟在进入大殿的时候行礼拜见的时候也报过名字,但是刘伟的嗓门儿怎么大的过程咬金和程处默这两个真正的大嗓门儿?所以全然被两父子的那粗犷的叫喊声之中掩盖住了。
“启禀圣上,这是末将于梁国斩来的梁国君主梁师都的首级!特此献给皇上!”刘伟说着就直接将自己手中的袋子呈了上来,因为里面有石灰这玩意儿作为干燥剂,所以他没有打开。
“梁师都的首级?”李二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在前线可是没有传来这样的战报啊。梁师都是谁?是现在大唐境还剩下的不多的反王之一,占据了丹州,坊州往北的三个郡县的地盘。自立为王,并且一直拒绝大唐的招安。
这是李二一直想要拿下的地方,因为只有拿下这里,才能够直接毗邻突厥,做好防御或者进攻的准备,不然的话,在梁师都隔着的情况下,突厥人从这个地方忽然冲出来,反应的时间太短暂了。要是毗邻草原,那么将斥候派到草原上,有情况直接狼烟一点,那么一起都能早做准备了。
所以听到梁师都的首级,顿时李二觉得虽然还比不上传国玉玺,但是也是大功一件了。
“你叫什么名字?居然能够取得梁师都的首级?”李二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顿时仔细的看着这个少年,虽然有点眼熟,但是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而且内侍接过那个袋子之后需要去处理一下,毕竟抹着白灰的人头不好认,需要打理一下。
“陛下,我是您亲封的振武校尉刘伟。”刘伟回答道,他没有想到李二居然这样忘掉了他是谁。
“刘伟,你是玄武门那个小兵?居然大半年长了这么高?”李二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启禀陛下,刘伟这小子可是了不得,传国玉玺就是他进入突厥王帐取回来的。而在草原上为了掩护小儿处默护送传国玉玺回到大唐,这小子单人独骑引走了突厥人的大部队,然后穿越了大半个突厥草原跑到了梁国境内,但是这斩杀梁师都的事情俺老程也不清楚。”程咬金这个时候说道,打板子的事情要等到朝会结束之后一起结算。
“陛下,请御览。”内侍拿着一个盒子从龙椅右边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将盒子送到了李二的面前,然后躬身说道。
“嗯……”李二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确定了里面的人头就是梁师都的,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在大唐这些反王的画像是存在的,虽然刘伟这家伙看着不像,但是古人似乎对这东西有着独特的鉴赏水准,他们可以根据这画像看出来究竟是谁。
就像流传到后世的很多古代人的名画作一样,主要人物显得非常的巨大,而越是位卑职小的就越是身形渺小。什么步辇图,什么女史箴图都是这个样。当时刘伟在初中课本上看到步辇图这幅画的插图的时候,心中生出来一个疑问。
李二画的那么大,足足占据了这一幅画中间最大的一部分,而那四个抬着步辇的宫女却那么小,真的抬得动吗?按照画像之中的比例,李二应该是足有四五百斤的样子。
当然这一切在刘伟见到李二现在的模样之后,觉得这些画家都是拍马屁的高手,李二明明不是那么的雄壮,但是画像之中全都是雄壮威武的样子,看的李二眉开眼笑。
确认了梁师都的首级是真的,顿时李二对刘伟的眼神更加的奇怪了,这个小子似乎非常的擅长建立功勋:这一趟去草原原本是让他去抢劫突厥人的,但是他没有完成那一百万贯的抢劫份额,反而弄回来了传国玉玺和梁师都的脑袋。
这两样东西每一个都不比那一百万贯差,李二都要怀疑是不是这家伙早就知道传国玉玺在突厥草原上。这一切都显得很是神秘的样子。
李二这个人心胸着实是宽广,对于手底下打江山的兄弟,甚至其余的一些原本属于他的敌人的家伙都能够容忍,就像薛万彻,魏征这些人都在他的手底下成为了他的好臣子。
但是他也和所有的帝王一样全都是疑心病患者,对于他不了解的那些人全都要调查一番,判断对方是不是能够为他所用才会采取行动。比如说刘伟,这个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忽然间插手进来的一个小兵。
李二也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但是身份清白,没有什么可疑的,就只有他当初混进军营的事情上面有点污点,其余的都是清清白白,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李二却觉得始终看不透。这种感觉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但是在这个小子身上却一直存在着,看似粗鄙的行动之中处处透露出来不凡的心计。
但是说他胸中有着沟壑万千吧,这家伙有的时候做起事来却有漏洞百出,突厥草原上还想和那些草原部落一争高下,但是最后证明没有那能耐。还有时不时的在一些场合上显得很是独特,比如这一次在朝堂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魏黑子顶撞自己。
这些事情李二综合起来都没有完整的规律,显得那么的独特。只是现在可以保证的是刘伟这小子对于大唐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这就足够了,对于李二来讲。他觉得这样的一个坏小子在军伍之中将会更加的好办。
作为一个帝王,玩的是帝王心术,平衡之道,可是大唐接下来的时间之内除了几个外敌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要休养生息的。毕竟打一仗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做准备,比如高丽这个地方一仗打下来半个国库都要掏空,需要从长计议谋划好每一步。
这样的话,文武之间的平衡就很难把握了,毕竟文臣现在治理国家,休养生息的时候武将基本没有作用。那些文官就会想方设法的压制武将,从而掌控朝堂上的话语权。这样的话,武将不善筹谋难免吃亏,李二要玩平衡之道就有难度了。
所以刘伟的出现会让这种平衡更好把握,他就像是一直披着狼皮的狐狸,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谋略,但是小聪明倒是不少,这样的话文武平衡就好把握的多了。
不过这一切李二都没有说出来,在心中对刘伟有了一个定位,这样接下来的封赏就好办了。
“刘伟上前听封。”李二有了主意,那么就直接开始了封赏的过程,这个过程之中思量很少,毕竟这样的功劳垫底,那么就该封赏大一些。
“末将在……”刘伟不习惯说什么微臣,当兵的就应该称为末将,毕竟当兵吃粮是刘伟给自己这辈子定下的主基调了,有那样的金手指,注定了他走那样的路,立下那样的志向,注定他这一辈子都难以离开军伍。
“振威校尉刘伟,奇袭草原夺回传国玉玺,闯梁国,斩杀梁国反王梁师都,功劳甚大,今册封你为定远侯,明威将军。另赏金千两,绢帛五百,长安安仁坊府邸一座。”李二显然要刘伟在长安安家了,这一点是刘伟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居住在长安城里。
这里说的好听叫做天子脚下,但是做什么事情都是束手束脚的,因为指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人在监视着你,甚至夫妻之间办点事儿都要被监视着这简直就是刘伟最难忍受的。
这种事情不要说没有,而是切切实实的,像丹阳公主嫁给了薛万彻那个家伙,两口子没有睡在一起,这就被李二知道了,并且派人教他们敦伦,薛万彻一辈子没有抬起头来。
这就是历史上的教训,写进史书里面去了的,什么夫妻生活不和?其实就是丹阳喜欢小白脸,但是薛万彻却又是一个黑炭头的糙汉子,这个皇家公主不愿意被一个黑大汉骑在身上,所以才这样做的。
但是李二呢?他怎么就知道了?薛万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到处传,而丹阳公主虽然是一个放荡形骸的女子,唐朝最有名的水性杨花之一,可是毕竟是皇家公主,绝对也不会这样说出去,这就值得玩味了。
所以刘伟觉得自己将来或许应该珍爱生命远离李二。但是现在封赏有了一座大宅子,那么自己想不住在长安城都难。
刘伟带回来了传国玉玺,并且砍下了梁师都的头颅,回到长安之后接受了李二的封赏。获得了一个定远侯的爵位,并且赏赐了一件长安城安仁坊的大宅子。
当然这一切显然有些人会有不同的选择,比如说有了传国玉玺自立为王。但是对于刘伟来讲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他能干的了的。他没有那样的天分,而且中原地区经过隋末战乱之后,现在剩下的人口已经不多了。
十几年的战乱时间虽然比不上三国时期七八十年,也没有如同三足鼎立相互撕逼了几十年,闹得民生凋敝到一个极限,最后西晋建立的时候汉人只有四五百万人,但是大唐现在的人口也就一千万人出头。
这一点人口根本就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人心思安的情况下造反根本就没有市场,这是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依旧是隋末战乱,隋末战乱大浪淘沙,真的有真才实学的家伙全都在这个时候崭露峥嵘,然后大多数下地狱去了,留下的也绝大部分被李二收到彀中。刘伟就算是想要自立为王,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名臣将相?
李二麾下可谓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想要招一批和李二麾下这些初唐名相,名将争锋的人才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天下有多少这样的人?很难找了,再加上刘伟这个身躯乞儿出生,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是在这个世家门阀横行的时代,也难以得到那些大世家大门阀的支持。
这样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的情况下,鬼才去造反?而且背靠着李二这样一棵大树,乘凉也是极好的。纵观上下五千年,李二对于他的开国功臣算是最好的了。汉朝,唐朝,宋朝,明朝,这算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为强盛的几个朝代,但是除了唐朝其余的几个朝代的开国功臣大多数下场都不怎么好。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刘伟自己的考量,相对于来讲算是比较务实的,因为他只要有的吃,有的穿就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一根,什么地方不能够待下去。
只是赐下一套长安城的宅子算什么?侯爷之类的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封地,还有食邑多少李二也没有说。这让刘伟心中直犯嘀咕。
当然这一切显然超出了刘伟的预料之外,传国玉玺和梁师都的人头换回来一个侯爷,也算是公平了,大唐现在勋贵想要获得爵位是非常困难的,至少在李二手里面是这样了。
因为以前李渊在位的时候,册封了一大批跟着他的老兄弟,比如说做木材生意的武士彟,还有农夫出身的殷开山等。而李二登基了,显然也要给自己的兄弟一个名分,所以也是大肆的册封,顿时大唐的爵位有点泛滥了,李二正在准备削减爵位,那些李渊手底下的臣子大多数今后都会被李二一个个的弄下来。
这种情况下,刘伟这小子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了一个定远侯的爵位,显然已经是因为他的功劳不得不封的地步了才有的恩典。细数了一下刘伟的功劳,不仅仅是传国玉玺和梁师都的脑袋,还有制盐之法也算是刘伟的功劳了,另外在草原上进行劫掠也是有功劳的,只是这个功劳暂时不能说出来。
这样算下来,刘伟顿时觉得一个定远侯有点亏了,毕竟食盐这东西就应该值得一个侯爵了,所以在他心里面还觉得李二有点小气了,因为一般侯爵都有封地的,虽然可能就是一个县,但是那也是自己的地盘,住在长安算个什么事儿?
刘伟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这些事情,连后面程处默和熊大的封赏都没有听得很仔细,只是知道程处默没有爵位,就上了一些财物,然后给了一个六品官,而熊大更惨一点,财物少了一些,官职更是只有七品。
熊大这样的官职还不如被侯君集拉来凑数的侯虎那小子,那小子跟着划水也捞到了一个七品上的官职。比起熊大要高上半个品级,更是让刘伟感叹有能力又怎么样,不会投胎有能力也要埋没掉,侯虎那小子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了个好爹,这才将熊大的功劳分了一些过去。
当然这样的话刘伟只是在心里憋着,没有说出来,一说出来那么就等于直接打侯君集的脸面,虽然这个老小子后面是倒了血霉了,但是现在人家还是李二身前的当红辣子鸡。
当朝会结束的时候,一群大臣全都围了上来,恭贺刘伟这个小子,作为大唐现在最小的侯爵,甚至是年龄最小的勋贵,自然是值得这些人结交一番的。
只是刘伟怎么可能应付的了这样的事情,他待人接物就只能算是平常人的水准,和这些说一句话都要在眉毛里面转三圈的家伙基本上没有共同语言,而且里面的文官一口的之乎者也,让刘伟鸭梨山大。
于是直接以一路赶来舟车劳顿作为借口避开了这些前来攀关系的家伙,直接就跟着程咬金一路朝着外面逃难一样的跑了出去。
那些官员也没有追上来,毕竟人家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不愿意攀谈了,这些人也都识趣的紧。他们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文人风骨还是有的。
在这个时代儒家虽然有点迂腐,但是却还没有被阉割,程朱理学这东西还没有一点影子,在大唐大儒都是德才兼备的皓首鸿儒,没有半点水分,不像今后八股文写的好就能够自称为大儒了。
但是这一切都和刘伟没什么关系,他和那些大儒之类的聊不到一块儿去,尿不进一壶里那就不和他们一起玩儿,到时武将这边来的痛快。
这一路跟着程咬金,就认识了好多大唐名将。沿着宫中的甬道一路往前走,程咬金要去挨板子,但是武将这个时候还是很团结的,于是一群人都跟着去了,当然他们去的目的究竟是讲义气还是看笑话,一会儿才知道,不过大家对这个新出炉的定远侯爷倒表现的很欢迎。
走在路上,程咬金给刘伟介绍走在身边的那些初唐名将,当然好多都是之前就见过了的,比如说黑炭头尉迟恭,比起魏黑子魏征还要黑上一大截,像是非洲朋友一样。还有刘宏基,秦琼,这些都见过,但是却没有搭上话。
“这个是俺老程的二哥,秦琼,秦叔宝,刘伟小子你叫秦伯伯就行了。这可是万军之中能取上将首级好汉。”程咬金给刘伟介绍秦琼道,作为一起从瓦岗投靠大唐的几位兄弟,秦琼可谓是程咬金最为佩服的人之一。
而且两家也是通家之好,就是去了对方家里不用禀报可以直接进入后宅的那种,这是可以托妻献子的交情、所谓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想要做到这一步没有生死交情是做不到的。
在这个封建王朝鼎盛时期,随便进入人家的后宅,那是被打死了都没有地方讲理的,因为你为什么去人家的后院宅子?那里都是人家的女眷,不是至亲之人根本不让进。
“这就是刘伟小哥了吧,真是一条好汉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做不到你这样草原千里奔袭。”秦琼面膛蜡黄,并不像一般人那样红润,显得有点病态,但是却精神头很好,而且一身铠甲穿在身上也是英武硬挺。只是没有了标志性的熟铜锏,让刘伟觉得有点怪怪的。
“秦伯伯好……”刘伟只能行礼,在这里他几乎是最小的,除了程处默和侯虎之外,就是他了。
“这个是尉迟恭,是一个老流氓,你叫声叔叔就行了。”对于尉迟恭,程咬金可没有秦琼那么好话了,这家伙和他就是两个欢喜冤家,见面不打一架都是好的了,当然两人交情也没得说,只是习惯打打闹闹而已。
“好你个老妖精,你才老流氓呢。刘伟小子,记住了这家伙就是一个老妖精,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老奸巨猾说的就是他。”尉迟恭对刘伟咧嘴一笑,顿时非洲朋友的既视感劈面而来,为什么用劈?因为那个笑容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尉迟叔叔好……”刘伟行礼。
“这个是酸秀才徐茂公,当然你也可以叫他李世绩,叫声叔叔不亏,这家伙歪点子最多。”之后是一个显得比较儒雅的将领,李世绩这个专门杀女婿的老家伙。
“李叔叔好……”刘伟接着行礼。
“这个是段志玄,叫声叔叔,是一个古板的家伙,一板一眼的老古板,以后见到他最好规矩一点,不然他可是会揍人。”程咬金一路走来一路介绍,显然是给刘伟认识这些将门大将的机会。段志玄这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将领,因为他的位置要求了他必须要守规矩,作为三千玄甲卫的统领,要是不守规矩,那么就是不是李二死掉,就是他自个儿死掉了。
“段叔叔好……”刘伟再次行礼,一路上就是不断的问好,反正一个个都是大将军级别的,他这个刚刚沾上将军的边的小家伙都是小辈。
“好小子,不错,是一个将才……”段志玄伸出手直接在刘伟的肩膀上一拍,但是刘伟却是连肩膀都不晃一下直接承受了他的这一下子大力金刚掌,顿时笑了,这样的小家伙已经很少见了。
“谢谢段叔叔。”刘伟笑着感谢道。
就这样刘伟认识了初唐这一大帮的将门大将,除了李靖和李孝恭,还有几个在外领兵的家伙之外,其余的都认识了。
李靖是自个儿玩儿,从不带人的;而李孝恭是皇族,还是李二的兄弟,这家伙因为是皇亲国戚,而且李二现在对皇族是最为看的紧的,所以也只能自己玩儿了。
不过路再远也有尽头,这一条路走了片刻也到了头了,这里程咬金要挨板子了,而一群大将军就在一边看着,哈哈笑着看程咬金挨打。
当尉迟恭开出了盘口看程咬金会不会被三十板子大的大吼大叫的时候,刘伟知道了为什么程咬金和尉迟恭之间会是那样的关系了,两人这是相互埋汰对方为乐。此时尉迟恭就直接对赌程咬金会不会被走的大喊大叫,赌注是一顿烤肉。据他说他做的烤肉可是一绝,在战场上有一次烤肉吃直接因为烤肉太香让一个已经死了的家伙直接活了过来。
这种话刘伟当然不会相信,应该是谁晕过去了或者装死的家伙。要是尉迟恭的烤肉能让人活过来,那么尉迟恭就不是将军,而是太医令。
不过这一场赌,也让刘伟见到了大唐这些将军的秉性,比如说段志玄就直接一个人走到一边,绝不参与。
而刘弘基却是直接一把抓出了一大吊子钱币,直接扔进了尉迟恭面前的那一块木头板子上面:“一定会揍哭他,我赌程咬金哭鼻子!”说着他直接来到行刑的两个小黄门面前:“这是给你们的,待会儿给我狠狠地打。”
“我兄弟是铁打的汉子,绝对不会丢人的,我赌他不会叫喊出声。”秦琼力挺自己的兄弟。
“哈哈……俺会笑出声来,你们看着办,有没有赌俺笑的?”程咬金也走了过来,直接说道。同时也不忘记讽刺两句尉迟恭:“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出来卖身的。你瞧摆着个木板,多少钱卖身啊?”
“你待会儿要是笑出声我就不信了,我来揍你!”尉迟恭说着就直接去找小黄门,然后要抢他们手中的水火棍。
“行了,你们孩子面前呢!”侯君集待会儿也要挨打,此时连忙说道,他可不希望待会儿尉迟恭那家伙也拿着水火棍打自己,这家伙下手狠着呢,虽然不会真的打伤他们,但是都是军中将领军法用得多了去了,知道怎么打才是最痛的。
“给小家伙一些面子,今天不赌了,这是谁的钱?没人要那就是我的酒钱了。”尉迟恭说着就直接将木板上刘弘基扔下来的钱币直接拿起来塞进自己的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周围。
宫中的事情,谁也没有说,因为打板子的时候大家的丑态都差不多。一出了皇宫,一群老将就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起去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要在这里大吃一顿,当然名头是给新来的小家伙接风洗尘。
按照大唐的传统,其实大胜归来的将军是要在太庙去斋戒三天,然后吃一顿庆功宴的,菜式也是固定的。只是刘伟这一次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因为他的功劳并非是正式的军功,而是几个功劳叠加在一起的。所以那种待遇他没有资格享受,当然程咬金这个刚刚挨了三十板子但是依旧雄壮的像头熊的家伙原本提议去他家喝酒的,结果被尉迟恭反对了。
这样在醉仙楼吃了一顿,但是刘伟觉得还是不和胃口,没有辣味的菜式在川府之国走出来的人嘴里都是没味道的。只不过这些东西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好吃食了,至少长安城之中能够来这里吃饭的都是达官贵人。
不过这一切总有散场的时候,刘伟骑着马准备找个地方先住下,城外的士兵的军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自己的落脚点,一直都是和士兵们住在一起的。
但是程咬金却是直接把他拉到家里去了,这也算是刘伟第一次走进了大唐官员的家庭之中。程咬金的府邸在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面,开化坊的正靠着朱雀大街的一座大院子,房屋修葺得很好,院子里栽着好几棵大树。
刚刚进门程咬金就大声的喊着让家里人都出来给刘伟小子见见,程处默之前就已经回来报信了,这个时候程咬金的妻子裴氏从大厅里面走了出来,在她身后有三个少年跟着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程处默。
而在程处默旁边有着两个小家伙,比起程处默就要小了不少,一个显得斯文一些,还有一个虽然年少,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年纪,但是身量却是比较高大,犹如一头小牛犊子一样。
“这是你婶婶,还有丑牛你早就认识了,这是俺家二小子程处亮,这是三小子程处弼。这位是刘伟小子,你们叫声哥。记住了有什么事儿找他和其余的那些叔叔伯伯一样。你们要多向你们刘家哥哥学习,虽然比你们大不上几岁,但是已经是开国侯爵,从四品的明威将军。”程咬金一口气介绍了两方的人。
“婶婶好……这几天小侄叨扰了。”刘伟对着程咬金的妻子裴氏行礼道。
“刘家小郎君说的哪里话,这里就和你家一样。”裴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老爹是三海关总兵裴仁基,小弟是说唐之中的隋唐第三好汉裴元庆。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温婉儒雅,显然是有着良好的家教的。
见到了程咬金的妻子,顿时刘伟对程咬金的基因的强悍程度有了直观的认识。程家婶婶也算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好女子,但是生下来的三个孩子却没有一个随着她的,全都是程咬金那样的粗犷汉子。
老二程处亮稍微有点书卷气,但是在给刘伟见礼的时候双臂一抬也是虎虎生风,显然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斯文一些,但是实质上还是程咬金的那种特色。
在程咬金家中住下,刘伟随处看了看,因为第一次来,还有点拘束,所以先熟悉熟悉环境。作为一个穿越者,没有收到封建荼毒的影响,这个时候倒也是非常自然的直接朝着后院走了进去。
这个举动看在程咬金的眼中,双眸闪过一点点的赞叹神色,这小子倒是一个性情中人,值得深交。因为程咬金第一次带着礼物回来就直接让一家老小全都来认识了一遍,就是告诉刘伟在这里不要有任何的拘束。
他知道刘伟的身世,孤儿一个,所以举目无亲用在他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的。和这样的人交往就要让他感觉到自己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而且没有拿他当外人。反正就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裴氏作为家中主母怎么可能带着人前来迎接以后后辈小子?
这就是程咬金的聪慧之处,而刘伟此时的举动也没有拿自己当外人,他也不知道随意去人家的家中后宅是一种忌讳,只有真正的一家人才会这样随意。这个是这个年代任何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刘伟这个后世来人却真的不是很明了。
但是这样的举动恰恰让程咬金觉得刘伟是真心的拿自己当做一家人了,这样以后这小子也算是自家子侄了。
“刘伟小子你看啥呢?”刘伟进入了后院之中,见到后院里面那几棵大树,顿时站在那里出神一般看着,引起了程咬金的注意。
“程伯伯,你这几棵大树下面那是石锁?”刘伟问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石锁这东西,这是古人打熬力气用的,但是军营之中却是没有这玩意儿,这是刘伟第一次见到。
“是的,这是平时打熬力气,给那几个小子折腾着玩儿的。怎么你小子也有兴趣?”程咬金看着刘伟问道。
“小子到是想试一试!”刘伟说道,这东西他还真的没有玩过,而且他对自己现在身体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点概念,但是究竟具体有多大力量倒也还真的不甚清楚。
这些石锁让他能够大概的知晓自己的力量,毕竟这里不仅仅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堆的石锁放在那几棵大树下面。
“小子你的力气应该不小,这些东西也玩的转,要不去试试?”程咬金说道,他自己也好久没有用这些东西了,此时倒也想试试。而且顺带考校一下刘伟。
“这个,怎么玩儿的?”刘伟没有弄过,只是认识这东西。当然最初的起源相传就是唐朝的军营之中,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隋朝的时候就有这东西了。毕竟程咬金这里的几个石锁都是经常用的,在那些石锁的把手上面都显得比较光滑了,这样显然是经年累月的有人使用才会是这般模样。
而且这个时间还短不了,至少是十年往上的时间才行,显然这东西其实原本并不是程咬金家里的,而是他被李二赏赐了这间府邸的时候就存在了的,原来的主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了。
程府,也就是卢国公府邸,坐落在长安城朱雀大街上,开化坊的坊墙上面都专门开了一个口子作为他们家的大门。这也算是李二对属下的一点优待,毕竟坊墙遮着也看不出气派来,知道属下那些猛将都是爱面子的家伙,所以李二特许了这些老将军可以将大门开导朱雀大街上。
当然也只有国公一级别的大员可以有这样的优待,其余的包括爵爷都没有这样的福气。就像刘伟虽然在程咬金他们家隔壁的安仁坊有了一栋大宅子,但是却还是在坊墙后面,被挡住的。要回家就要拐进小道然后从坊门进入,不像程咬金他们这么方便。
此时程府之中,花园里面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这样的大宅子对于后世的房奴来讲已经是大的不能再大了,因为整间宅院占地面积足有近万平米,左右两家也都是王公贵族,环境优美。
花园里面几株芍药开的正艳,吸引来一些蜜蜂在花丛间飞舞,芍药这种花卉并不会引来蝴蝶。而且芍药和牡丹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牡丹是多年生灌木,芍药是草本。
此时一些蜜蜂在花丛中飞舞,但是却遭了无妄之灾,因为刘伟和程咬金,程处默来到了花园之中。进行了一次大对决,这些花花草草算是遭了秧了。
一个个硕大的石锁在这个时候飞在空中,呼呼作响,比起狂风过境飞沙走石还要来的厉害。因为这个时候石头都在天上飞了,那里是走石可以媲美的。
赤着上身,身上一道道的疤痕此时显得格外的狰狞,刘伟虽然年少但是在草原上多次的征战杀伐难免被敌人刀剑所伤。幸亏他的身体特异,能够得到迅速的恢复,不然的话这样的刀伤足以让他难以行动最后只能束手就擒。但是就算是恢复得快,身上的伤疤也不会就直接消失无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
所以现在刘伟身上有着十几道刀伤的痕迹,就像是一张张狰狞的小孩儿的嘴巴一样,全都显露着一种和周围皮肤不一样的颜色。此时身上汗水一点点的顺着肌肤往下淌,身上的筋肉不断地汶起,就像是猎豹的肌肉一样健美。
“好小子,真有两膀子力气。”程咬金见到刘伟将两个六十斤石锁提在手中上下抛飞,虽然姿势很难看,而且发力的技巧也很稚嫩,但是因为力量强悍倒也虎虎生风,有那么两分气势。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六十斤的石锁,他也只能挥舞一会儿,刘伟显然真的有他那么大的力气了。
“程伯伯,你也露两手让小子开开眼如何?”刘伟哈哈一笑说道。刘伟感觉手中的石锁并不是多沉,只是拿出了七分力气就能够玩得转,不由想看看程咬金是怎么玩的。
“那你就瞧好了!”程咬金说着就直接将身上的衣衫一扯,露出了精壮的胸膛,没有胸毛但是两块胸大肌却是结实鼓胀,恍如两块板甲一样。手臂上的肌肉也是块块分明,就像是花岗岩雕琢而成的一样,这些老将都是有着真材实料的,这样的肌肉每一个将军都有那么一身。
只是程咬金这个时候有点受到刘伟的影响热血沸腾了,忘记了自己刚刚在宫里面领了三十大板,走到了石锁跟前,弯腰一提,顿时牵扯到了伤口,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伟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说着就一脚朝着刘伟踹了过来。下巴上钢针一样的短髯随着他睁眼瞪着刘伟的动作顿时直接变成了活脱脱的猛张飞模仿秀。
而此时程处默刚好进来,于是程咬金直接叫住了自己的儿子:“今天俺老程身体不适,就让丑牛来好好的和你耍耍。”于是程处默被自己老爹抓了壮丁,刚想要跑,结果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程咬金的家庭教育就是一顿揍,有什么事情是一顿揍解决不了的,那就揍两顿。所以程处默这么壮实的身板儿从哪里来的?从小被自己老爹当沙包揍出来的。
不过程处默虽然年纪小,但是使用两个三十斤的石锁耍一会儿倒也很是轻松,人高马大和另外现在都差不多高,但是他却比另外小了接近两岁。刘伟知道自己将来铁定长不过这家伙,因为他预料自己的身高应该能够达到一米八多一点,但是程处默不长到接近两米对不起他十四岁就一米七的个头了。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未知数,因为古时候结婚早,到时候旦旦而伐说不定就长不高了也不一定,程咬金倒是挺高的,至少一米九出头,因为现在刘伟站在他面前也才刚超过他的肩膀。
虽然话是这么说,程处默也不可能真的和刘伟直接对仍石锁,这玩意儿小个的都是三四十斤,一个不好就扔到了人身上,刘伟又是生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把程处默给砸了。所以程处默给刘伟表演了一段。
赤着膀子的程处默就像是一头小牛犊子一样,浑身黝黑发亮的皮肤,肩宽臂长,手臂上肌肉疙瘩一块一块的,而且身上有着几道疤痕,这是在突厥草原上被突厥人砍的。显得很是彪悍,而且两个三十斤重的石锁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就像是杂技团里面抛苹果一样,非常的顺畅,比起另外刚才高高低低的要美观的多了。
程处默到底还是年龄稍微小了一点,虽然继承了老爹的基因显得彪悍,但是在玩了一会儿之后就不成了,最后一下子力道不足,直接一个石锁抛飞了出去,直接砸进了一边的芍药丛中,顿时惊飞了一大群的蜜蜂。
顿时一群蜜蜂嗡嗡的飞了过来,直接朝着他们扑了过来,这个时候就考验心理素质了,一般人回转身就跑,然后找个水塘跳进去。但是在场的三人都是上过战场的,直接一把抓起一边的衣裳,然后一下子就朝着蜜蜂卷了过去。
顿时三人身前衣服挥舞的密不透风,直接就像是三张巨大的网一样罩住了前方的空挡,一只只的蜜蜂虽然飞了过来,可是却没有一只可以越过雷池一步的,直接全都被衣服抽飞出去,或是掉到地上,或是直接挡了回去。
三人衣服呼啦啦的挥舞着,一边后退,渐渐地离开了这一片区域。程咬金身后被板子抽打的区域伤口再一次崩开了一点点血迹渗了出来。
这样可不行,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伤口要是反复撕开的话,会很容易化脓的,于是刘伟不得不让程咬金先去歇息,他和程处默在院子里面逛一逛。
程咬金先去休息了,程处默带着刘伟闲逛起来,这一座大宅子占地很宽,花园面积都不小,除了刚才那一个小小的芍药园子之外还有着一个小小的水塘。
“这是活水,整个长安城的勋贵府邸之中都有这样的一个小塘子,和外面的那些小河道联通在一起的。只是在进水口和出水口设置了围栏,在里面养一些鲤鱼之类的。”程处默给刘伟介绍到。
“养鲤鱼?”刘伟看了看这个小池塘,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光溜溜的池子,还有两根漂在水上面的残荷,哪里有鱼影子。
“这个,别看了,我们家没有养鱼,这玩意儿养着养着就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里了,怎么样的活。”程处默倒是没有拿刘伟当外人,这样的事情都随便说。他们家从老到小都是一个样,程咬金面貌粗犷但是心细如发,在很多事情上面不拘小节,池塘里面的锦鲤也是他的腹中餐。
虽然在李二一家子打下了天下之后,禁止吃鲤鱼,但是有些事情是禁止不住的,比如说吃货的嘴。程咬金家里面曾经也有好多鲤鱼,红的,金黄色的都有,但是在最后更多的是被折了老将直接捞起来烤着吃了。
而上梁不正,夏凉怎么会正?程处默和两个兄弟见到老爹都这样吃,那么有样学样,于是程府之中的鲤鱼被他们吃绝了种。就连那几片荷叶也是因为去年扣莲藕没有注意留下了一根半截的今年长出来的。
当然作为吃货,程府一家并不是最讲究的,他们是什么都吃,但是却不是吃得精细。这一点在之后的程府家宴上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花园之中游荡了一会儿,就到了饭点,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吃两顿,早上这一顿一般在中午不到,大约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晚上那一顿是在晚上**点钟,一般日落而息的人回家做好饭大约也就是那么一个点儿。
有丫头来叫他们俩去吃饭,看着丫鬟都长得三大无粗的,刘伟对程府的看法更深了一层,这是一个真的不拘小节的家庭,至少程咬金在的时候是这样子,没有一点作为贵族的气质,但是却让人感到很舒服。
丫鬟不漂亮,但是很会干活,这是最好的,漂亮丫头只会做一件事情,当然,你说端茶递水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做,不要计算在内。
走进饭厅,要是别的大户人家,规矩就显露出来了,女人家不上桌。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规矩,但是很多世家大族都在遵守这样的规矩。只有贫穷人家才有糟糠之妻不下堂之说,而大户人家女眷都是自己在后宅之中吃饭的。做好了丫鬟送进去。
程府不一样,主母裴氏也不知道叫裴什么,反正现在叫做程裴氏。此时正在往桌子上端菜,而程咬金已经坐在主位上面拿着一块大骨头往嘴里塞,居然不等客人。
以桌子的菜,都是大碗大盆装着,没有精美的碗碟,都是粗瓷大碗,而且骨头说是骨头,上面的肉足有两斤,就这样放在一个大缸子里面放在桌子中间。一家人就围着着一个大缸子,周围摆着几样小菜,然后稀里哗啦的吃。
这让刘伟想起了后世的时候杀年猪才这样吃,而且还是大肥猪才有这样的待遇。虽然说现在是贞观初年民生凋敝,甚至皇后娘娘穿的襦裙都要露出脚面了,但是真正的勋贵家里还是有余粮的。越是高官,家里面就越是有这样的存粮。
国库空虚,不代表着李二就没钱了,国库是国库,皇家的钱袋子可不是这个国库,这是大唐的钱袋子。皇家有自己的小金库,叫做内府,在年前突厥人刚刚抢劫完毕的那一会儿,国库真的空的留不住耗子了。
那个时候是内府挪出来了一些资金维持住整个大唐朝廷的运转,每月官员的俸禄,士兵的军饷之类的。虽然时间很短,地方财政很快就缓过来了,可是却也花掉了内府不少的银钱。这才造成了长孙皇后穿襦裙露脚面的事情。
而勋贵可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因为他们的钱是不会拿出来的,只有往家里搬的,没事儿不会往外拉。因为勋贵和国家分的很清楚,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说自家有钱,支援国库的。
除了皇室,没有人敢这么说的,因为谁要是这么说了,那么紧接着就是禁军到你家抄家。并且全家下大狱,只你一个收买人心图谋不轨的罪名。
这就是封建社会,勋贵收买人心可不行,李二就是这么过来的,谁都说李家有子其名曰贤,杨广是李二的表叔辈,听闻了市井之间的传言都对李家戒备万分。李二就更不用说了,君不闻一句‘女主武王有天下’的传言,就让李二砍了一个李君羡吗?为什么因为这家伙的小名儿叫做五娘子,就这么简单粗暴。
所以勋贵家里面有钱,但是却不会用来救济国难,平时候遇到灾荒可以适当的做点善举,但是也不能够家中男丁去做,妇女去做才行。这样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的帽子就扣在了女人头上,男人没事儿。
一顿饭让刘伟想到了这么多,显然也是心有感触,这样好的伙食难怪他们一家三个儿子长得都是虎背熊腰,这样每顿啃大骨头怎么会长不壮实?
不过刘伟捞起来一块骨头往嘴里一塞,顿时心中觉得好痛苦:这不是刘伟熟悉的猪肉,而是羊肉,这东西膻味儿处理得不好就能够熏得人直打脑袋。白水羊肉也不知道程咬金他怎么吃得下去,草原上刘伟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羊膻味的羊肉。草原突厥人处理羊肉比较在行!
长安城如同一个巨人一样,趴在大地上面,沉醉于暮色之中,渐渐地陷入了沉静。喧闹了一天的长安城在入夜之后会很快安静下来,就只有武侯在街上巡逻的声音。
当然在王公大臣的宅院之中,到时还亮着灯火,这些大唐的勋贵没有一个是那么早睡的,他们晚上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些坊市距离皇城的远近就看得出来官职大小,比如说距离皇城就只有一个坊市之隔的开化坊居住的还是国公一个级别的大唐官员。
而仅仅和开化坊一街之隔的安仁坊就是低一个爵位了,比如刘伟就住在安仁坊,而且还是安仁坊紧邻着朱雀大街的那么一栋宅院,但是他只是三等侯爷。这里就要说明一下大唐的爵位分级了。
所谓爵位就只有公侯伯子男五级,但是每一级别又分为三个等阶,第一等为郡,第二等为县,第三等为亭。这就是所谓的食邑分别,虽然都是公爷或者都是侯爷,但是一个郡国公就绝对要比一个县国公强得多。
刘伟这个定远侯就是一个亭侯,所以他的真正封号其实是定远亭侯。食邑更是只有区区的二百户。说得好听是一个侯爷,还是李二除了册封开国功臣之后的第一个侯爷,但是两百户的食邑相对于来讲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庄子。
当然这样的庄子刘伟都没有,因为他在下午程咬金那里已经询问过了,所谓的定远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爵位,而封地又在什么地方。
当听闻刘伟这个问题的时候程咬金的面色非常的丰富,原本一张猛张飞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便秘一样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
最后经不住刘伟的缠问最后才告诉他这个定远侯的出处。所谓定远,是源自西汉时期的一个名人——班超。
班超班定远,这是一个历史名人,在程咬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刘伟就想起来了,这究竟是谁。刘伟在当初读书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学渣,但是历史课到是因为有一个好老师,喜欢将一些历史故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刘伟倒还是记得住一些出名的历史名人。
班超最大的功绩就是经营西域,既然这样,那么刘伟就知道为什么程咬金说不出口了,定远侯源自于班超的典故,所谓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这一句话刘伟到时有些印象。所以他心中有了最坏的打算,难道李二将他的封地分封在西域那片不毛之地?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是哇凉哇凉的,这个李二对他好像有仇一样,建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勋,连封地都木有。
但是这一点却真的是冤枉李二了,因为现在削减爵位的原因,现在大唐封爵可是慎之又慎,这一次要不是刘伟的功劳真的比较大,说不定就和程处默他们一样给个七品官就打发了。
但是真的要封他爵位,那么就需要好好地思量一番了,因为这段时间他用各种借口将李渊分封的哪一些公爵,侯爵之类的削减了一大批。
这些都是李渊的老臣子,好多人都跑到太上皇李渊那里喊冤,搞得李二现在很是头疼,因为这些人确实是有功于大唐,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占着位置,那么李二的身边的这些人就难以出头,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们占据这样的位置不挪窝。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刘伟这一次刚好撞上来了,李二不得不封他一个虚衔,用来堵住那些家伙的嘴。他们有功劳,但是绝对大不过刘伟这家伙,毕竟找回传国玉玺就是一个滔天功劳,在真正的战乱时期这东西就算是用来换取十座城池都有人愿意。
但是给了爵位,那么封地要是再给的话,李渊的旧臣恐怕又要闹了,因为他们的封地全都被李二用各种理由收回了,毕竟现在大唐的立国之基是均田制,一个男丁八十亩分口天,二十亩永业田。现在钟原这一片地方已经被分的差不多了。
而朝中官员分到的田地更多,现在均田制渐渐地已经难以满足现状,需要更多的田土。这些填土从何而来?现在大唐暂时没有力量向外扩张,那么就从勋贵,世家门阀最里面扣。
这样一来李二的压力就大了,因为这样做会很得罪人,现在李二已经到了接近爆发的地步,而刘伟这小子在他的心中印象并不是太好,就有了这样的分封策略。第一堵住了李渊旧臣的嘴,第二也给后来的那些加官进爵的人做了娃样子,今后就有例子可以参考了。这是李二最为精明的地方,因为这样做现在的那些勋贵不会找他的麻烦,毕竟现在李二的日子不好过,为君分忧是臣子的分内之事。
而将来真的有人有了功劳,那么按照这个制度,只要给栋宅院,给了名头就好了,简直不要太简单,李家分封满朝文武都能够办到。
夕阳西下的时候,刘伟走出了程咬金的家门草安仁坊自家宅院回去,看看自家的大宅子。毕竟是皇上御赐的,而且也是自己在这个是滴啊的第一个家,刘伟心中倒也有着满满的期待。
走进安仁坊的坊门,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关闭了,但是刘伟将自己腰间的印信拿了出来,光杆司令的侯爷走进了这一个坊市,并且在看门老君的指点方向之下,找到了自家的宅院。
这是一个还算气派的院子,门口有着两个不大的石狮子,大约四尺的高度,也就是一米二左右,张牙舞爪的站在大门的两边,而此时院子的大门的门楣之上有着一张大大的牌匾,不过被红色的绸布盖着。
而在大门口,一个内侍已经在那里等了不知道多久了,刘伟原本是出宫就该到这里了的,但是被程咬金拉去他家了,结果到现在才回来,这个内侍都等了大半天了。
要不是圣旨还在自己的怀里,这个宦官都想要直接回去了,此时见到刘伟回来,顿时面色冰寒的看着他,似乎要咬他一口一样。
这个内侍是李二派来宣旨的,但是从退朝之后就来到了这里,一直等了一个白天都没有见到陛下新册封的定远侯爷回来,没办法交差也就是好在门口等着。
一直等到天色将晚,天边的太阳都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星星撒满了天空刘伟才从程咬金那里回来,而且喝的是醉醺醺的。能够找到路也多亏了安仁坊和开化坊是紧邻着的两个坊市,不然或许还真的找不到路了。
原本程咬金是要留着刘伟在家里住一夜的,但是刘伟说这是他在长安第一次有了一个房子,一定要回去住,这次啊没有让程咬金坚持下去,不然的话,这个内侍恐怕还要在等一晚上。
虽然说已经安排人去通知了皇上,定远侯不在家,但是得到的答案是让他在这里等着,这个内侍就只好等下来。此时见到刘伟醉醺醺的,心中颇为不喜。但是常在宫中当差,混到了可以出宫宣旨这个地步的内侍,显然也是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了的。
所以此时虽然心中对刘伟多有不满,但是还是笑着应了上去:“定远侯爷,奴婢奉了皇上之命,在这里有一份质疑要对侯爷宣读。你看……”这个内侍的意思是,刘伟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要接旨了。
结果刘伟这家伙来到大唐不过大半年,封建荼毒还没有深入骨子里,这个时候有喝的醉醺醺的,心中有点恍惚了:“接旨?你拿出来我先看看……”刘伟说着就伸出手讨要圣旨。
显然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唐朝时候并不需要跪下接旨,但是却也绝对不是这样随意的身手讨要的,而是应该躬身静听,然后双手接下来才对。
“定远侯爷,你这样做可是有点不合时宜啊!”内侍说这话是好心提醒刘伟,但是因为见到刘伟醉醺醺的这般模样,再加上心中等待了一天的情况结果等回来一个醉鬼,这让他再难以忍耐了,所以说起话来难免有那么一点夹枪带棒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中气十足,反而显得有点阴恻恻的。
“什么?你这个没卵蛋的家伙,皇上坑我也就算了,连你也瞧不起我?”好在对李二还有几分敬畏,没有直接说李二,不然可就真的热闹了,此时刘伟觉得这个宦官瞧不起他,说起话来不中听。
于是直接扬起了拳头:“你瞧瞧,沙包大的拳头认识吗?圣旨给我,不需要你念了,现在回去禀报皇上就行了,我自己会看。不然……”
刘伟的威胁并未被这个宦官放在眼里,他们是李二夹袋里面的私货,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却有着过人的手段。这个时候刘伟的威胁这个宦官笑了。
其实这个家伙对刘伟的态度之所以变得这么坏,不仅仅是因为刘伟这一次回来得迟还喝酒喝醉,并且说话有点冲这么简单,其实两者之间的恩怨又来已久,那就是在刘伟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三天,也就是玄武门之变那一天。
刘伟在那一天杀了不少人,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金手指,在这一天他杀的人可不仅仅是太子李建成那一边的士兵。还跟着长孙皇后去了内苑之中杀了不少的太,这才是最根子上的原因。
刘伟当时杀太监是耍了小聪明的,因为那些宫女谁知道后面有没有后台?而太监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因为宫女还能说有人为了巴结皇帝送美女进宫。但是绝对没有人愿意送阉人进宫的,这些太监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自己卖身入宫的,或者有不慎造成子孙根损伤了的家伙之类的才会当宦官。
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所少有后台的,可是这些太监也不是说绝对没有后台,他们的后台就是大太监,那些混的好的太监就是小太监的后台。
而刘伟在那一天杀的一个小太监恰巧的这个内侍庇护的,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那个小太监是这个内侍的亲外甥,天阉之人。从而甥舅两人一同在宫内当差,结果小外甥被刘伟给一铁枪扎死了,这次俺是最主要的原因。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解释了一下刘伟和这个太监之间的关系。所以这个内侍在见到刘伟扬起拳头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退避,而是直接也扬起了手中的拂尘:“定远侯爷,你这样做真的不妥,陛下的旨意你居然这般不尊重心中还有陛下?”太监扣帽子的能力着实不错。
“我的心里当然有陛下,只是你这个太监何德何能能够代表陛下?”刘伟说着就直接一拳头砸了过去。
有过醉酒的经历的人都知道,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一般人的胆子都会变得很大,而且更加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似乎酒精麻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脑子。可是这些喝醉酒的人其实心里面都是非常清新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刘伟这一拳直接打下来,顿时就直接引爆了这个内侍心中一直憋着的怒火,顿时一道拂尘就直接朝着刘伟的手臂扫了过来。
一根根的拂尘的丝线晶莹剔透,显然是用上好的蚕丝一点点的编制而成的,此时却像是一根根的钢丝一样带着呼啸的风声就直接朝着刘伟身上招呼了过来。
“好胆,你个死太监,敢动手……”刘伟说着一个鹞子翻身,顿时手臂在这一瞬间就像是一条猛虎的爪子一样,直接一下子朝着太监的身上抓了过去,对于扫过来的那一条拂尘丝毫不顾。显然是要以伤换伤……
但是刘伟打起来不要命,那个太监也是武艺高强,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拂尘的丝线甩动如同马尾一样骚来了。更是直接三根手指就直接朝着刘伟的肩膀的地方直接抓了下去,要是抓实了,就会扣住刘伟的肩膀上的筋肉,让他整条胳膊动弹不得。
但是刘伟虽然喝了些酒,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着的,此时手腕一翻一带,顿时直接抓向了那一条拂尘的丝线,然后直接一扯,顿时将这个太监的身体直接拉的一偏……
刘伟力量多大?双臂一展足有千斤力道的家伙,这一拉就把这个内侍直接一下子拉到了一边,甩飞了出去。此时刘伟喝得醉醺醺,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后果,只是不爽这个内侍说话的语气就直接硬顶过去。
说起来大唐的酒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度酒,就连所谓的美酒三勒浆这样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二十来度的酒精浓度。但是架不住喝的量大啊!在程咬金的家里面什么东西都不是说吃得多好,而是吃了多少来算的。
酒菜不是精致取胜,而是量大管饱,饭菜用大瓦缸装着,海碗冒尖的炊饼一人一大碗,足有人头大小的炊饼一人三个,再加上一大盆的羊肉,牛大腿骨头之类摆在桌上,一家子围着吃。也只有程咬金的妻子裴氏才会稍微斯文一点。但是妻妾是不上桌吃的,在偏厅用餐,所以刘伟想要吃点精细一点的都没得选。
饭菜都是这样了,那么酒也就不可避免的粗犷了一些。于是程咬金和程处默一人提着一个酒坛子找到了刘伟,爷三每人一坛对着坛子口就咕噜噜的灌了一肚子的酒浆。刘伟喝了不少现在脑袋就不甚清楚了。
所以现在就直接和这个内侍打了起来,刘伟是身强力壮,虽然技巧上面差了点,但是一力降十会。而那个内侍却是李二自己的腰包里面夹着的,属于李二培养起来的强者,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并且有着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传承。
所以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个时候刘伟如同下山猛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煞气。每一次的挥拳,踢腿都带着强烈的风声,如同狂风过境一般,直接横扫无敌。
而对面的内侍也是如同灵猫猿猱整个人轻巧无比一沾即走,就像是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一样无迹可寻,整个人不管是拂尘,手掌,肘子甚至踢脚,或者膝盖全都能够利用起来,没有招式可寻,可是却又凶狠异常。
被刘伟拉住了拂尘,这个内侍果断的直接松开了握着拂尘的手掌,然后一下子手掌如同刀锋一样,直接朝着刘伟的腰肋之处横切而来,虽然没有多大劲道一般,但是却速度快的惊人,只在一瞬间就直接从袭向了刘伟的腰间。
可是刘伟却怡然不惧,右手直接一下子猛地下沉,然后用手肘的部位挡住了袭过来的内侍手掌,冻死拳头一下子一弹而出,白蛇吐信一般的砸向了对方的面门。
两人兔起鹘落整个战斗都没有人出声,就只有呼呼地声响,拳头破开气流带来的声音直接在刘伟府邸的大门口战成一团。双方都没有留手,刘伟是喝醉了之后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而内侍却是不敢留手,虽然对方杀了自己的外甥,可是那是奉命行事。
所以最开始他只是想给刘伟一个教训,而且还是借着对方对圣旨不敬的理由。但是打起来之后却发现留手不得,自己的攻击被刘伟直接用胳膊挡住,根本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伤害,但是对方要是给自己一下的话,绝对会让他死去反抗之力。
刘伟状如疯虎,让内侍难以应付,所以只能且战且退,渐渐地靠近了安仁坊的坊门,在外面就有巡城武侯巡逻,他需要帮手。
而刘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个时候脑子里面只有进攻的念头,所以就直接追了出去,终于将巡城武侯给惊动了。这些人都是负责长安城治安的专门的部门金吾卫的成员,他们平时操练,但是却没有上过战场,只是负责都城长安的治安。
所以平时都是闲的蛋疼,欺负欺负那些胡商为乐。今夜发现了这里有打斗,顿时一个个兴奋起来了,一群人就直接上前:“停下,天子脚下,这般斗殴,还有没有将大唐律放在眼里?”
但是刘伟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还是不断的强攻,而刘伟不停手,那个内侍怎么可能停下来挨打,所以两人根本就没有听这个巡城武侯的,依旧打得不亦乐乎。
“好家伙,居然不停下来,真的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兄弟们一起上将他们拿下!”为首的武侯说着就抽出了腰间的横刀,直接朝着战圈就冲了进来。
雪亮的横刀的光芒直接闪耀,这个时候让刘伟感觉到了危险,毕竟血肉之躯并不是刀枪不入,所以直接一下子分出了三分注意力将冲过来的这些金吾卫武侯给圈了进来。
拳头刁钻无比的直接避开了对方的刀光,然后一下子敲击在刀背上,将对方得刀直接拍到了一边,差点就砍到了另一个武侯的身上。
“你们小心,定远侯爷喝醉了,现在神志不清。刀就不要出鞘了,不然会误伤到自家兄弟的。”内侍这个时候吼了一声,然后再一次上前将刘伟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就像是在大boss一样,主战坦克就是那个内侍,但是却也不是血牛类型的,顶不住boss的狂暴攻击,而另外的那些武侯就是划水混经验的。
惊动了巡城武侯,顿时这件事情就闹大了,在武侯参加进来之前,就有人去长安府尹报案了,顿时长安城之中的差役也迅速的赶了过来。这一下子整个安仁坊周围的人家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程咬金也知道了。
虽然喝了不少,但是程咬金的酒量显然不起刘伟要强得多,所以此时还是很清醒镇定的,顿时直接从自家府邸之中走了出来,朝着安仁坊这里过来了。当然还有居住在附近的尉迟恭,段志玄等人。
因为靠近皇城,周围居住的都是朝中官员,而在前面的这几个坊市之中更是那些国公的住所,所以此事显然已经是整个大唐的高层都清楚了,李二案头上此时应该已经放上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刘伟这一下又有麻烦了。
这个所谓的酒品看人品,这一点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刘伟这下子整个人喝酒耍酒疯的传言就要传遍大唐了。
刘伟像是疯虎一样不断地朝着周围的那一圈人进行着攻击,拳头就像是两个沙包一样,只要打在人身上就会让那个人失去战斗力。此时在他身边已经有四五个人躺在地上了,这些都是最开始参战的巡城武侯。
而这些人全都瘫倒在地上,身边是何在刀鞘之中的长刀。此时的战圈之中依旧是人影翻飞,十余个巡城武侯围城了一个小圈子,手中拿着连鞘长刀,随时准备出击。而战圈之内两个人影也在不断地碰撞着。内侍此时不得不和刘伟硬碰硬给武侯制造机会。
但是这些人都小瞧了刘伟,他现在手底下的人命比起这些人加起来都要多,在突厥草原上,光是杀掉的突厥士兵就有两三百人,再加上那些牧民,以及在梁国皇宫杀掉的那些人,显然手里面已经是满手血腥。
而这些人之中只有那个内侍应该是手上见过血的,其余的那些武侯年长者应该上过战场,但是还有很多年轻人或许就根本没有上过沙场,手里面干干净净的,就只是经受过训练而已。
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战斗的经验,怎么可能是刘伟的对手,所以每当内侍创造出机会,那些武侯冲进来,除了被刘伟一拳头放倒之外,没有别的第二种可能。
但是被放倒了也要上啊,这里是长安城,不是别的地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绝对的关注。此时这些武侯全都悍不畏死,当然他们也看到了之前的那些同袍的下场,没有一个真正受重伤的,全都只是失去了战斗力而已,并没有多少的危险。
当程咬金到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而对面尉迟恭也来了,看到刘伟的战斗力,顿时哈哈大笑:“真是一个好小子,不错”说着就直接冲了进来,显然是见猎心喜。程咬金没有冲上来,他今天刚挨了板子,虽然行动无碍,但是战斗还是有影响。
尉迟恭一来,刘伟就觉得压力大增,因为尉迟恭作为大唐顶级猛将,一身的本事不是吹的,此时只是一拳打来,那黑乎乎的拳头就像是铁锤,带着呼呼风声就直接朝着刘伟锤了过来。
这种情况刘伟直接一圈砸了过去,顿时两个拳头一下子砸在了一一起,直接发出砰的一声响声,两人都被对方的力量震得不断后退。而刘伟这边还有一个太监在等待这机会呢,这个时候就直接欺到了刘伟身边,然后化掌为爪,一下子抓住了刘伟的后心的衣裳,一把将他拽的往后直退。
“放开这小子,让我来会会他!”尉迟恭这样说道,声音如同闷雷一样。
“还是先将定远侯制住才行,不然事情闹大了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内侍这样说道,并没有松手,而是直接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条带子,直接一下缠绕上了刘伟的胳膊,准备将他绑起来。
但是刘伟的力量远远超出了这个内侍的承受范围,只是一个转身,然后如同旱地拔葱一样直接一下子双臂扯住了内侍的两只手臂,然后将他直接给扔了出去。绑在他手臂上的带子也掉落了下来。
“好小子,力气真大。”说着这句话,尉迟恭再一次上前,依旧是一拳砸来,右手握拳,砸向刘伟,而左手却是直接一下子拉住了还有半截在空中飘荡的带子。
双拳在一次碰撞,但是这一次尉迟恭使了巧劲,直接一下子手臂一曲卸掉了刘伟手上传来的力道,然后一个箭步就直接欺近身前。手里面的带子一下子就直接网罗下来。
这一条带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反正坚韧无比,直接一下子缠绕过了刘伟的腰部,然后尉迟恭右手往下一按,直接将刘伟的右手也给按下来然后捆进了带子的包围圈之中。
刘伟这个时候好像也累了一样,没有多做反抗,就直接被尉迟恭将双手绑缚住,然后安静了下来。
“小子,耍什么酒疯?”程咬金这个时候走了上来,他刚才没有掺和进来,此时站出来却没有人阻拦,因为在刚才他告诉了这些人,这小子是在他家喝醉的。
“呼”但是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刘伟这家伙居然站着就睡着了。
“散了什么事情等这小子睡醒了再说!”见到刘伟居然睡着了,顿时程咬金和尉迟恭对着周围的人吼道,见到这些武侯和差役都散开了,周围就只剩下其余的住在附近的国公爷,还有那个内侍。
尉迟恭直接将刘伟扛在肩上,然后让内侍带路回到了战斗开始的地方,也就是刘伟的府邸。这个时候,还在的就只剩下程咬金了。
“辛苦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和这个小子说的,公公可以回去交差了。”程咬金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的怨他,他可不知道刘伟这个小子喝了酒耍酒疯。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只是侯爷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而且之前因为侯爷拒不接旨,奴婢也是有些过激了。”内侍见到这件事情闹大了,也有点后怕,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刘伟喝醉了神志不清,而忽略了接旨的流程。这个内侍因为之前得一些仇怨对刘伟心存一定的怨愤,所以就挤兑了他一番,结果就成了这样了。
“没事儿,这种事情陛下会理解的,我们这些老伙计有几个不是这样,只是这小子的酒量浅了一点,才喝了三坛子”程咬金说道。三坛子的酒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他们家的坛子也算是大个的,一个酒坛应该有四五斤。
“你怎么没喝醉?按理说你是应该喝的最多的才是啊?”尉迟恭诧异的问道,程咬金哪一次喝酒会不喝醉的。
“这不是有伤在身吗。而且这小子酒量浅,我就没喝多少。”程咬金说道:“还有刘伟小子居然耍酒疯,这实在是有点”大唐的这些武将很多喝酒之后都有失态的情况,可是像刘伟这样的打人的家伙倒是不多。
两人都没有见到睡到了床上的刘伟此时呼噜声和之前有点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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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其实并没有真的喝到要耍酒疯的程度,但是这一次他却是这样发作,这一切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酒之人?显然不是的,他并非是不喝酒,而是喝不惯大唐时代的这种酒,三勒浆这种酒在大唐已经算是顶级的酒,可是在他的嘴里确实感觉非常的难喝,与其喝这样的酒,还不如一举解决这样的烦恼。
刘伟喝酒,但是喝的比较刁。在后世他家就在天府之国的产酒圣地,左手边是五粮液,右手边是泸州老窖,这样的地方喝的都是比较纯正的高度粮食酒,而不是像这样一个人喝几坛子纯粹是涨肚皮的水酒。
而且这个时代的酿酒工艺并不高,酿出来的酒水有着一点点的酸味,这更是破坏了酒的品尝滋味,作为资深酒虫,这样的酒是难以下咽的。所以他故意的装做不胜酒力,然后借机发作一番,这样以后人家找他喝酒他就有借口了。
当然这也是暂时的缓兵之计,他需要自己摸索一下酿酒的工艺了,这玩意儿作为生长在一个小镇上面都有着十几个小酒厂的地方的刘伟来讲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曾经邻居家就有一个小酒作坊。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避免了刘伟以后和那种带着酸醋味道的酒,可是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因为酒后失态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罪过,可是他居然和传旨的内侍打了起来,这就是大事了。
李二此时案头上堆积着这一次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难以判断刘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毕竟刚刚册封的一个侯爷,就这样和内侍大打出手,而且还打伤了十来个武侯,显然不惩治一番是不行的。
可是要是下手狠了,那也不行,因为这是刚刚归来的有功之臣,怎么能够这样下重手?所以她也感到头疼。
“陛下……夜深了,该休息了。”这个时候只有长孙皇后敢出现在成德殿劝李二去休息。
“观音婢,你怎么来了?身子不好就不要这样熬夜了,朕知道分寸。”李二赶紧站起来将长孙皇后扶到身边坐下。这段时间长孙皇后气疾又在发作,御医吩咐要多多静养。
“陛下都在为国事操劳,臣妾能做的只是让陛下多多保重龙体而已。”长孙皇后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显然是来给李二送吃的,这也是长孙皇后的特权,别的嫔妃要是敢走出后宫,那么就要被直接杖责问罪的。
“观音婢的手艺还是这样精湛……”李二从食盒之中取出了一碗温热的银耳莲子羹,然后轻轻地舀起来一勺子,喝进嘴里然后说道。
“陛下,早点安歇才是正理,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大唐现在这么多能臣干吏,他们的责任就是应该为陛下分忧才是啊!”长孙皇后说道。
“这件事情,一般人不好处理啊,我也不知道该严办那小子,还是就此作罢。”李二说道。
“陛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情就算了吧!”长孙皇后说着就要起身回避。
“这件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而且也不是什么民生国事,只是刘伟那个小子在耍酒疯而已。”李二说道。
“刘伟?那个专杀宦官的小兵?”长孙皇后显然对刘伟还有印象,只是她不说是救过李二小命的小兵,而是专杀宦官的小兵这就是她的智慧了。显然李二在为了刘伟的事情头疼,这个时候说他救过李二的命,那么就是在偏帮刘伟了。
“是的,就是那小子,这件事情也是他杀那些小太监造成的后果,早知道就不让成汉那个奴才去传旨了。”李二说道。
“成汉?陛下这件事情和成汉有什么关系?”成汉就是那个和刘伟打了一架的内侍的名字。
“成汉的小外甥在那一次清洗之中被刘伟这小子杀了。这一次传旨,刘伟那小子又喝醉了,结果撒了酒疯,拒不接旨,要直接拿走圣旨,结果成汉这奴才就和他打起来了。”李二得到的情报倒还算是公允,没有添油加醋。
“成汉恐怕也在里面推了一把想教训一下刘伟那个小家伙吧?这可不是陛下你的手底下的人该做的,而刘伟酒醉了那么也就是一个酒后失态而已……”长孙皇后说着好像发现自己说得多了一点,然后直接住嘴不言。
“这件事情朕出面不大好,毕竟一个年少侯爷现在也都未满十六岁,还差几个月。另外一个是内苑内侍,这件事情观音婢你处理好了。”李二却直接将这件事情扔给了长孙皇后,他之前就在考虑是不是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算了,但是最后觉得直接压下不好,而此时长孙皇后来了,于是李二觉得交给长孙皇后处理就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长孙皇后掌管后宫,而权力可不仅仅如此,还掌管着大唐所有的少年勋贵,所有未曾及冠的大唐勋贵之后长孙皇后都可以管,而且名正言顺。
刘伟此时虽然已经过了十六岁了,但是那是虚岁,周岁来算还差那么三个月,刘伟的生日之前没有人记得,刘伟就将自己后世的生日日期拿来用了,八月中旬,和中秋节隔着一天时间。
所以现在刘伟要真的较起真来,长孙皇后还真的可以管辖这个少年侯爷,而内侍成汉就更是长孙皇后管辖之下的人了,这样长孙皇后就是最合适处理这件事情的人。
虽然长孙皇后现在气疾有点复发的样子,但是那是天气渐热,暑气升腾造成的,每年都在复发,处理这样的小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交给臣妾去做?陛下你觉得合适?”长孙皇后问道。她觉得李二这件事情上面似乎不愿意多关注。显然作为李二的枕边人对于李二的了解非比寻常,确实是这样。
李二在封爵这件事情上面因为要和李渊的旧臣达成妥协,所以给刘伟的封号就是定远侯……定远侯没有封地,要封地也是在西域,这样就直接堵住了那些家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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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将刘伟这一次和宦官打架的事情交给了长孙皇后督办,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引起了朝中大臣很多的非议,甚至魏征直接在朝堂上对着李二说出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话。
在封建王朝,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规矩,稍有逾越就是逾制,就算李二是皇帝也无法挣脱这个束缚。毕竟有着无数的御史言官等待着李二犯错,从而让他们有留名青史的机会。
魏征魏黑子就是这样被历史记录下来的,所以这一次也是他为首直接对李二的决定提出了质疑,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打架斗殴这么简单了。一个侯爷和一个内侍之间发生冲突,并且打伤了十余位巡城武侯。
“陛下,三思啊!定远侯刘伟刚刚接受册封第一天,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有失体统,不严惩不足以彰显我大唐国律例的威严。这般交于皇后娘娘处理是何道理?”魏征直言不讳,这是他为自己制定的在大唐立足的准则。
“魏卿,此言差矣,不过是定远侯醉酒失态而已,其能够这般妄自定论?”李二说道。
“陛下,兹事体大,此事关乎吾皇威严,定远侯藐视圣旨,其能够这般轻易逃脱?虽然有功与大唐,但是满朝诸公何人不是功劳在身?岂能因此而姑息?”魏征据理力争,刘伟做的事情显然对恪守国法的魏征而言是一件绝对不容姑息的罪责。
“刘伟小子年少,不过是年少轻狂,魏黑子你这样盯着他是何居心?而且何人证明刘伟藐视圣旨?”程咬金站了出来,虽然昨天才挨了板子,但是他熊一样的身体现在有事能跑能跳了。
“程知节,你这匹夫,岂能这般胡搅蛮缠?刘伟当时拒绝接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般颠倒黑白,也就只有你才做的出来。”魏征指着程咬金说道。
“当时根本就没有圣旨的事情,就是刘伟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人在他的门口,以为是个贼人,所以就冲上去和他打了起来,后来大的激烈波及到了一队巡城武侯而已。圣旨是我和尉迟恭替刘伟接的,当时他已经酒劲发作,睡着了。”程咬金说道,声音比起魏黑子要大得多:和老子比嗓门儿,你真是想得出来。
“你……”魏征顿时无话可说,这件事情显然李二是站在了刘伟这一边,而且当时只有刘伟和那个内侍在,现在怎么说都是他们说了算,毕竟刘伟李二是要保下来,而那个内侍是李二夹袋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魏征的话。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刘伟年龄未满十六,可以归于皇后管辖,而内侍更是宫人,这就更是皇后管理的范畴,所以不必再论。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淮河今年降水充沛,造成涝灾,如何赈灾方是大事。”李二下了定论,至于关于梁国的事情,这件事情昨日就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直接出兵进行征讨。
梁师都被刘伟斩了脑袋,现在梁国境内正是内斗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唐出兵显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样不仅仅可以打下梁国的国土,更是可以斩断突厥的一条触手。
李二的朝堂上的大事刘伟不懂,但是他今天一大早醒来之后,伸了个懒腰然后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装逼的吟了一首诗,但是却一点都不应景。
此时已经是盛夏,而且他的大宅子也不是草庐,所以显得很不搭调,刘伟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狗肚子里没有二两香油,那些回来抄诗词装逼的大拿是怎么记住那么多的诗句的?”
这个大宅子很大,足有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院属于待客之用,后宅安顿家眷,也有花园曲水流觞,但是刘伟觉得这个花园不怎么对他的胃口。因为栽种着那么多的花,他一个大老爷们单身居住在这里面显得娘炮了一些。
所以他准备将这个花园给收拾收拾,把那些开的娇艳的花给弄掉,然后开辟出来一个训练场。这件事情就是他近阶段最主要的工作,在突厥草原上这些日子,刘伟看似成绩彪悍,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就是靠着身体素质硬拼出来的。
对于那些技巧方面还是非常的欠缺。所以他需要进行系统的学习。刘伟不是一个擅长发现自己的缺点的人,在之前还沾沾自喜,但是昨夜和那个内侍一场架打下来这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差的有点远。
内侍的身体素质和刘伟相差悬殊,但是却和他打得难解难分,而之后尉迟恭到来之后他这才明了自己个大唐的顶级武将之间还相差甚远,因为尉迟恭只是随意的出手,就让他有点难以招架。
昨夜她并非是真的醉酒,虽然喝的微醺,最开始或许还有一点借酒撒泼,但是真打起来之后他倒是清醒了过来,而之后就是借题发挥了,大唐的酒并不好喝,这一点他是真的喝不惯,借题发挥主要是以后就绝对少有人灌他酒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和房玄龄的夫人冒死喝醋是一样的,就是表明这件事情没的妥协。房玄龄夫人喝了一杯醋,杜绝了李二赏赐美女给房玄龄,保住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刘伟借着这一次的耍酒疯,杜绝了今后在喝那种馊水一样的酒。
当然这一切只是刘伟自己的盘算,究竟有没有效果,这还真不好说。因为大唐的那些顶级的猛将兄大多数的酒品都不好,程咬金和尉迟恭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们甚至喝多了酒在李二面前赤身肉搏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刘伟这一招是否奏效还有待观察。
但是刘伟不知道这些,他还在为自己的决定自鸣得意。此时起床之后,到了院子之中,开始盘算着将那些东西给弄走,空出一个足够大的地盘来修建训练场。到时候摆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
就在刘伟计划着怎么布置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一个传话太监来了。这一次来的是一个小太监,年龄不大,也就和刘伟相差无几。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圆领长衫,也拿着一个小拂尘,脚底下踩着鹿皮短靴。来到了刘伟的定远侯的府门之前。
这栋院子是李二赐给刘伟的,也安排的比较妥当,有着仆人丫鬟若干。甚至还有一个管事的,若日这些人全都为了迎接新来的侯爷,全都在大厅外等着,结果那个宦官单独等在门口坚持不进门。
因为传旨需要,违建接旨的人,是不能进门的。而当时陪着宦官等待的管事的,也就是管家因为有事暂时离开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而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这个小太监在大门口就大声的呼喊着:懿旨到,宣定远侯刘伟接旨。这样的声音一传来大家就知道这是宫里有人传旨来了。
而刘伟一听到是懿旨,顿时知道这东西不是李二发出来的,懿旨指的是后宫之中皇太后和皇后的旨意才叫做懿旨,而李二没有娘了,他们老娘窦氏早就已经死了,而李渊根本就没有立皇后,只是追封了他的三个大儿子的老娘窦氏俄日皇后,这一点李渊也算是有一点糟糠之妻不客气的味道。
“末将刘伟接旨!”刘伟听到喊声,放下了正在规划的花园,直接走到门口接旨了。这一次他并没有像昨夜那样放肆,一则是因为酒醒了,二则因为这个太监的态度比较好吧。至少他走到门口见到那个太监已经是站在门口静候着,没有像昨天那个内侍那样高昂着头等待。
“定远侯爷,请接旨!”小太监从袖中掏出来一个小巧的卷轴,然后展开了对刘伟说道。
“皇后召曰:着定远侯刘伟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钦此!”长孙的懿旨写得很是简单,就只有一句话,让刘伟进宫去,具体什么事情一点都没有说,这让刘伟感到满头雾水,不知道长孙皇后这是在搞什么鬼。
当然抗旨不尊那是不行的,所以刘伟将规制花园的事情交给了管家,这个管家是李二和宅子一起赐下来的。还有十几个小厮负责打扫庭院,修剪花草之类的,这些人都只能够在前院以及后院的花园那一块区域活动,至于花园后面的后宅,那是整个府邸之中的禁地。
在后宅里面有着十来个丫鬟,这些人有的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有的则是犯官之后,从教坊司出来的。这些人就是负责服侍主人,以及招待贵客的。当然通房丫头这样的东西也有,丫鬟之中的教坊司出来的犯官之女兼任了这个任务,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
这些礼物倒是不清楚,反正对于他来讲这样的生活应该是蛮幸福的,封建余毒在他的骨子里面可能要生根发芽了。只不过现在还是一颗种子,等到破土而出的那一天而已。
管家叫做何青云,取得是青云直上的意思,但是却没有那样的命,原本家中是前隋时期的一个地主,可是战乱毁了这一切。而他只是读了几年的书,想要在大业年间考取功名,可是屡试不中。最有只能够在战乱之中卖身为奴。
“何管家,你把后院规划一下,我想建个训练场!讲那些花花草草的都给我弄开!”刘伟走的时候对何管家这样吩咐道。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他的手里,这是李二和宅子的房契一起送来的。
骑上马,跟着那个小太监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们没有走正门明德门,因为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并不是圣旨宣召。所以他们走了侧门安上门,虽然是侧门,没有正对着皇城正中央。但是却也是巍峨雄伟,整个大门足有三丈高,数十米宽。
而此时小太监带着刘伟来到门前,小太监下了马车,而刘伟也翻身下马,这一次没有了策马进宫的特权,只能在这里下马了。
小太监掏出了长孙皇后赐下来的通牒,城门官直接放行了,只是刘伟腰间佩戴的横刀需要解下来,然后从大门里面走了进去。皇宫很大,这一点刘伟早就知道,但是在这个小太监的带领下,东拐西拐的,最后方向感都给刘伟绕晕了,找不着北了。
反正两面都是一道道高耸的宫墙,就像是小巷子一样。但是却比起小巷子要来的长得多了,反正从进宫之后,就拐进了这样的巷道,到现在已经走了接近半个时辰。
最后总算是走出来了,从小巷子里面走出来之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池塘边上了,这里究竟是哪里刘伟不知道,因为他实在是晕乎了,就只记得黑压压的宫墙夹着一条小道,而且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是不是的拐个弯,这究竟是皇宫还是迷宫这是刘伟现在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刘伟不怕这个小太监谋害自己,因为长孙皇后的懿旨做不了假,这一点是肯定的,毕竟都已经进宫了。那么就跟着走呗。
沿着池边继续往前走,夏日炎炎,池水有点泛着一种幽幽的绿色,而且水中荷花亭亭的出落在水面上。一片片翠绿的荷叶抽出水来,在微风之中轻轻地摇曳着。
在无数的绿叶之中,一朵朵的娇艳的荷花含苞待放,花团锦簇,有各种不一样的色泽,在风吹动莲叶的时候若隐若现的,就如同含羞的少女将自己躲藏在其中一般。
“侯爷,皇后娘娘在湖心亭之中等你,奴婢就不带路了……”小太监带着刘伟走到了一个架设在水面上的走廊前面对着刘伟这样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伟纳闷的问道,这一路上这个小太监都和他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他怎么就知道长孙皇后在这池子中心的凉亭里面?难道长孙皇后在早上就一直在这里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长孙自己有着严格的行动计划,这个时间段应该就在这里。
但是刘伟沿着通往池子中央的凉亭的走廊的时候,却发觉这一切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前方的亭子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刘伟走在这皇宫大内的这一个湖心走廊上面,听到前面传来的惨叫顿时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皇宫大内的,而且长孙皇后很可能就在那个凉亭之中,居然传出了惨叫,莫非有刺客?”刘伟在心中这样暗咐一声,然后就直接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他希望自己猜测的是错误的,要是皇宫里面真的出现了刺客那就麻烦了。他虽然知道原来的历史上面长孙皇后是在贞观十年死于气疾发作。可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东西,长孙皇后会不会遇刺这就说不准了。
至少现在被李二封为息王的原李渊太子李建成的余党还在有着动作,这些人并非是真的有多少忠诚于李建成,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李二对于息王残存余孽的打击可谓是全方位的,就像是逃进了秦岭深处的薛万彻都被派出军队前往围剿了。所以他们更多人认为这是李二要斩尽杀绝,斩草除根,不会放过他们。
这样的情况下,投降是死,反抗也是死,那么何不搏一把?所以这大半年长安之中的戒备一直是森严无比,也就只有刘伟他们这一次回来方才纵马入宫。而且长安城之中策马而行也都会遭到盘查,为的就是提防这些人里面有心怀不轨之徒。
当然这些规矩是针对的那些木有特权保护的人的,勋贵之中文臣倒还罢了,武将有几个不是在长安城之中骑着马跑来跑去的?任何的规矩都是有漏洞的,因为制定律法为的就是维护统治阶级的统治,这样的情况下,统治阶级有着一定的特权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但是这样的特权是绝对无法涉及到后宫内苑之中的,因为这里是李二的后宫嫔妃,所在的位置,绝对谢绝一切外来之人,当然被长孙皇后召见的人不算。任何人想要进出内宫绝对会经过重重地盘查。
刘伟这一次进来也是这样,一路上遇到了不下五次的巡查队伍,甚至还有一次进行了搜身,这样的防护,简直可以称之为铜墙铁壁,水泼不进。
所以在这个种情况下居然传出了惨叫声,那么就绝对是出事了,の而且还是大事。所以刘伟的脚步飞快就像是一头猎豹一样直接在湖心走廊之中直扑而过。
他的身形带起一阵的风,吹动着周围的莲叶,顿时这些荷叶不断地摇摆就像是翩翩起舞一般。
刘伟直接冲过了走廊的区域,扑进了湖心亭之中,里面发生的事情让他面色一变,顿时急忙的刹住脚步。可是他在之前冲的实在是有点太快了,刹不住车,于是只能够脚尖一点然后直接跃身而起。
一脚在湖心亭的亭柱上面一脚踹了过去,然后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凉亭上面的那雕栏画栋的飞檐,然后身体直接翻转了一下子,从而整个人直接挂在了亭子上面。
“定远侯爷这是在干嘛?把自己当猴子了吗?”长孙皇后端坐在亭子里面,但是在她的面前却跪着一个少年,此时只是手中拿着一条马鞭,而地上跪着的少年此时身上却是衣衫散乱,尤有鞭痕。
显然之前就是长孙在用鞭子抽这个少年,而那一声声的惨叫声应该也是这个少年嘴里传出来的。只是为何在这里?为何偏偏在见到自己的时候鞭打这个小家伙?
刘伟刚才看得真切,那个跪在长孙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但是小脸上面却满是恭敬受教的模样。一点没有被责罚之后的委屈,或者不服气之类的神色,可是他刚才明明惨叫出声。
“末将刘伟,拜见皇后娘娘!”刘伟直接从亭子的飞檐上面落了下来,然后躬身下拜见礼道。
“定远侯好大的威风啊,不仅仅殴打内饰,居然在本宫面前也这般放肆?”长孙皇后身边有着两个身材枯瘦的内侍侍立在两边,此时两个老太监都看着刘伟。
“皇后娘娘容禀,末将刚刚踏上这湖心走廊之中,就听闻亭子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惨呼声,窃以为有刺客预谋不轨,于是就急切了些。”刘伟赶紧解释道,显然长孙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呢,圣前失态这种罪名不仅仅适合李二,也适合这个女人。
“是吗?这里只有本宫以及本宫的孩儿,可还有他人?惨呼?本宫怎么没有听到?倒是本宫见到了定远侯恍若疯虎猿猱一般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有虎啸山林之意。”长孙扣帽子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了,这个时候这般一说顿时让刘伟无话可说。
在最开始见到长孙皇后和那个少年的时候,他以为是长孙皇后在鞭打那个少年,少年发出的惨叫,可是他此时一回味却发现听到的声音完全是成年人发出的粗犷嗓音,应该是一个长得非常粗壮的成年男子方才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
凉亭之中一览无余,就只有长孙皇后和那个跪着的少年,以及两个一声不吭的老宦官,再无他人。
“末将可能听错了!”没办法两个老宦官难道还要让他们叫一声来听听?显然不可能的,而且他从这两个老太监的站位上看出来了这是两个深藏不露的好手。至少他们的站立的位置就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而且这两个老家伙既然被长孙皇后带到这里,显然对他们的身手非常的自信,所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他们哪里来的信心?显然这两个老宦官有着自己的后手,而且是非比寻常的绝活。
不过这些刘伟都只是在心中转了一转而已,此时长孙皇后的话把他的注意力全然转移了过来:“听闻定远侯携功自傲,刚刚被册封的第一天就和传旨的内侍大打出手,原本本宫并不相信。但是刚才见到了这一幕本宫显然不得不信。定远侯的礼仪举止和功劳可是让本宫觉得非常诧异。”长孙皇后这番话说的比较重,刘伟甚至觉得这是李二叫长孙皇后敲打他说的话。
“末将不过是粗鄙小子,对于这些规矩到时真的不懂,所以请皇后娘娘原谅则个。”刘伟光棍的认可了自己所谓的不通礼教的话,他倒不是什么大肚能容,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长孙这番话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触犯了这一对整个大唐最恐怖的夫妻的底线了。这一点刘伟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不要以为在封建大家庭里面好混,其实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好混。封建皇朝权力最大的就是皇室,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在最顶上面的那两口子。虽然很多时候皇室式微,很好欺负。
可是看看历史上欺负皇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西汉时期王莽,是外戚,满朝上下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是他的人。东汉末年董卓,有着十万西凉铁骑守在皇帝身边;曹操,也是有着强大的兵权在握,是当时最强大的争霸势力。这些人都是权倾朝野,而且当时的皇帝怯懦方才有他们的威风。
而刘伟现在遇到的是谁?是千古一帝李二,而他所在的时期又是什么样的?是刚刚打下江山的大唐,在这里,朝堂上的人全是李二的人,哪怕有几个和他不对付的,也是那种只会动动嘴巴没有办法给他造成威胁的。而且李二本身也是雄才伟略,不是昏聩怯懦之君。
这样的一个强势帝王,虽然可以称得上是开国皇帝之中胸怀最为宽广的,但是也绝对不容违逆。刘伟也就是乘着功劳还是新鲜的,而且年龄尚幼沾了点便宜。不然等待他的就是那些御史言官的弹劾,甚至直接削官罢爵。
“本宫看你说话也算是有那么几分礼仪,怎么做事如此粗鄙?”长孙皇后看着刘伟躬身站在那里,也没有让他站起来,而是接着说道。
“小子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根本就没有学过这些,至于说话这不过是听那些燕来楼里面的相公们这样说,从而借猫画虎罢了。”刘伟说道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这样说来,你的学习能力倒也不差,那么一切尤时未晚,现在学还来得及,年纪小小就已经是侯爷了,以后做事可不能这样没大没小的。”长孙皇后说道,这一次李二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处理,就是希望这小子能够有个教训,而不是真的要处罚他。
“小子粗鄙,这个恐怕学不好。”刘伟见到长孙皇后似乎想让他学习什么礼仪规矩,顿时觉得头大了,这样的东西他才不想学呢,甚至比起喝这个时代的像醋一样的酒都要困难。
“这个是你想不学就可以的吗?本宫这是给你的恩典,你只需要谢恩就可以了,至于学习礼仪,就跟着太子一起好了。”长孙皇后说着看了看还在凉亭之中的那一个少年。
在刘伟刚刚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教训这个少年,此时已经站在一边安静的站着还算有那么积分的风采。
“承乾,今后定远侯刘伟就跟着你一起学习礼仪,这一次就到此结束,下一次要是在这般顽劣,就不是几鞭子的事情了。”长孙皇后对着少年这样说道。显然这个少年就是当今太子李承乾了。
“孩儿明白!”李承乾躬身应道,面对自己的母亲,这个少年显得很是恭顺,谁能料到在十几年后这是一个造自己老爹的反的家伙?
此时刘伟听到长孙皇后这番话,明了了这个少年的身份,顿时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这个当今太子爷。这是一个非常俊秀的少年,虽然说不上唇红齿白,但是却也算是五官周正,而且虽然稚气未脱,但是却端着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显然也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封建社会儿童普遍早熟,这一点和穷人孩子早当家是一样的,在这个社会生产力不发达,各项社会科学都没有发展起来的时代,这些孩子在十一二岁就到了帮家里干活的年纪了。而皇帝的儿子更是这样,在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个被皇家的精英教育教导着,所以一个个全都没有了普通孩子的娇憨。
“臣领旨谢恩。”木有办法,长孙都发话了,这样的事情是没得跑了,所以除了领旨谢恩之外就没有其余的办法了。
“既然知道了,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反正我也要教导太子的礼仪规范!”长孙皇后亲自监督,顿时刘伟更是面色垮了下来。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那种事情不是应该李二过问的的吗?怎么变成了长孙皇后了?现在要和一个小家伙一起学习礼仪,什么行走坐卧都要符合规范,简直就是对一个现代社会渴望追求自由的灵魂的最大的束缚。但是这种事情胳膊坳不过大腿,最后只能妥协。
“现在开始吧!”长孙皇后依旧坐在凉亭之中的石凳上面,伸出纤纤素手从桌上的果盘之中摘下一颗紫色的恍如玛瑙的水果,好像是李子,当然在唐朝时期叫不叫这个名字刘伟不知道。这玩意儿在端午节前后成熟,现在正是吃这种水果的好时候。
朱红色的水果在长孙皇后的手中轻轻地撕开表皮,显得格外的优雅,而刘伟和李承乾却在两个宦官的指导线确定应该怎么站立。刘伟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宦官不仅仅身手了得,而且在礼仪方面也是大行家。
“站立要如同青松,是一个人精气神的最直接的体现,作为皇室贵族,一定要保持这种最为精神的站立,站的一定要挺直,不能够让人感觉有气无力的。”宦官开始讲解站立的标准。
这一张嘴,刘伟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妥来,这两个家伙的声音洪亮,而且粗犷,一点都没偶宦官的阴柔之感,显得非常的阳刚,而且站在他们身前的宦官虽然传出了声音,但是却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
“腹语之术,刚才被阴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刘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听见的声音就是这两个宦官发出来的。
在刘伟的身边,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按理说刘伟应该给他行礼的,可是从进来之后,就是长孙皇后的气场笼罩之下,这个小霸王龙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存在感,要不是后来让刘伟和他一起学习礼仪,刘伟都可能要一直忽略掉这个小家伙。
但是当刘伟和李承乾一起接受所谓的礼仪培训的时候,这才对这个大唐太子有了深刻的了解。按理说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应该是锦衣玉食,无数的下人伺候着,绝对是娇生惯养的代表,但是李承乾和刘伟一起训练站姿,刘伟都感觉浑身不自在了巴不得挠一下的状态,李承乾却依旧是一动不动,虽然在他的脸上一点点的汗水都在往下流。
“这小子居然这么能坚持?那么为什么今后居然变成了那样?”刘伟心中纳闷,李承乾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不像是历史记载的那么不堪啊,怎么会在今后十几年的时间里面就变成了一个欲要杀父篡位的家伙。
想不通这个问题,刘伟也就不再多想,他现在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更加在意的是要站多久。而且今后还有哪些课程要上,这简直就是折磨人的,除了腰酸背痛之外,根本没什么卵用。
当然刘伟不会这样说出来,他只是在心中这样腹诽,但是他满脸痛苦的表情和身边一脸认真的表情的李承乾相互之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而长孙皇后就这样慢慢的吃着水果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变化。
“怎么,觉得很痛苦?在和内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样的痛苦?在直接冲进这凉亭的时候没有想过这痛苦?”长孙皇后有李二的旨意,对刘伟的处罚全都是合理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够提出质疑,而且也不是打板子,或者财物上面进行处罚,只是让他学习礼仪规范而已,这样刘伟找地方告状都没有道理。
毕竟多少人盼着和皇子一起学习都没有机会,满朝的勋贵都在盯着这样的机会,可是在皇宫内苑的学堂只收皇子公主,最多再加上一些宗室子女,根本不招外人,除非是真的受到李二看中,然后招收的太子侍读方才有这样的机会。
所谓的陪太子读书,其实在这个时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想现在这样的机会刘伟却是一点都不想要。
“回禀娘娘,小子根本就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有人和小子比武,打了一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刘伟说道,哪怕当时刘伟是清醒的,他也要说自己喝醉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喝醉了不过是酒后失态,清醒的话就是抗旨不尊,这罪名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了。
“小小年纪就这般好酒如命?这岂能为陛下分忧?是否学习这礼仪很难受?”长孙皇后双眼之中明眸一转,然后一张脸上寒霜微露的对着刘伟说道。
“小子真的不适合这样的事情啊,从小粗鄙惯了,现在这样学习礼仪简直就是要命!”刘伟苦着脸说道,他见到长孙皇后刚才的面色变幻,顿时觉得这个看起来风华绝代的皇后娘娘心中有了别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应该会比这学习礼仪要来的简单一点吧。
所以投机取巧的小聪明又犯了,装出来这样的可怜模样,希望换一个惩罚,哪怕挨板子也好,毕竟挨板子就是一次性的结账,而这种学礼仪,就是分期付款,通常分期付款都是吃亏的。
“既然你不愿意,而且平常的待人接物本宫看你也还有些分寸,那么就免了这一个学习礼仪好了,换成另外一份处罚。”长孙皇后这话出口,刘伟的脸色一下子有了一丝惊喜。但是旁边的李承乾却是直接小脸一下子就垮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一起受罪的伙伴,现在却又被母后调走了。
“小子愿意认罚!”刘伟说道。
“那么本宫就处罚你,从此以后没有本宫允许不得喝酒!”这是长孙皇后想出来的另一个处罚方式,按照她的想法这是更加让刘伟难以接受的惩罚,毕竟喝酒这种事情对于军队之中的将军们来说就是人生之中必不可少的东西,甚至可以丢官,丢爵位,也不能丢掉酒坛子。
但是者却正中了刘伟的下怀,他昨天的初衷就是想着避开以后在喝那种酸酸的酒才发的飙,长孙皇后这个惩罚等于是给他加了一个保险啊,怎么会有这样善解人意的皇后娘娘,此时刘伟觉得长孙皇后果然是千古一后,这样的风范他要是会写诗一定会写一首拍马屁的。
但是心中虽然乐开了,却也还是要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毕竟要是见到他乐意之极,那么长孙皇后可能又要换处罚方式了:“娘娘……这个能不能换一个?”刘伟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到这个处罚方式。李承乾乐了,对于不能喝酒这种处罚,他可是很同情的,虽然这个小正太才十一岁,但是他已经差不多可以成家了,周岁十一岁,虚岁都已经是十三四了,早在年前就已经定下了太子妃,大学士苏诚的女儿。
所以喝酒也是李承乾的一大乐事而且酸酸的酒液虽然在刘伟的嘴巴里像是馊水,可是这个年代的人觉得这就是佳酿。所以刘伟这个惩罚一下来他刚才那一点小抱怨全都没有了。
“不行……你这一次就是喝酒误事,以后再喝谁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所以这件事情没得谈!”长孙皇后见到刘伟求饶,还以为真的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岂会在更改,她要让刘伟深切的记住这个教训,而且又不能让刘伟对皇室产生抵触情绪,这一点尤为重要。
因为刘伟现在就已经是定远侯,他的年纪再加上他的一生武艺,以及武人的的生命力远超常人,那么将来很可能李承乾,甚至李承乾的下一代的大唐皇帝都需要他进行辅佐。这就是所谓的三朝老臣,而且他现在就已经显露出了要扛起将门这一杆大旗,那么以后大唐需要用到这小子的地方很多。
有了长孙的懿旨,刘伟表面上露出了不舍的神色,其实内心中并不抗拒,这个时代的酒水说起来名气甚大,但是对于喝惯了后世的白酒的人看来实在是喝不惯,不管是从酒精醇厚度还是口感都非常的差,
虽然唐朝时期有过所谓的烧酒的词汇,大名鼎鼎的白乐天白居易就写过‘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光’的诗句,但是这里的烧酒其实不是后世普遍认为的高度白酒,而是一种饮酒的方式,加热酒水而已。
刘伟这个亲身经历者在之前的那些时间并没有真正的喝过大唐的酒,那些所谓的出征的时候要送别饮酒,刘伟没有遇到过。因为他这么久就只出征了一次,那个时候李二刚刚登基,而左武卫溃败,突厥长驱直入。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出征酒。
而在之后去突厥,就更是直接在军中出发,而且不怎么见得光,更是直接跨上马就走,喝酒也根本就没有过。草原上也是这般,喝酒御寒说起来好听,但是草原上的马奶酒他就更喝不惯了。
所以在程咬金家里面喝着一顿酒是第一次喝,让他对大唐的酒水算是有了阴影,程咬金作为国公,而且非常喜欢喝酒。这样位高权重的酒鬼喝的一定是大唐顶级的了。可是却根本就像是惨了酒精的酸水,酒精浓度不够就不说了,还带着醋的味道,让刘伟对所谓的三勒浆全然无爱了。
收获了惩罚,刘伟在宫中也就没事了,长孙皇后也没有留着他吃饭,毕竟现在内府也不充裕,于是刘伟就被直接打发出宫了。依旧是跟着那个小太监,沿着那一条弯弯扭扭的甬道往宫外走。
这甬道其实是沿着皇城和宫城的边缘一路延伸的,就像是环城路一样,但是却在有些地方特意设计的弯弯扭扭的,毕竟这也算是皇城的防御的一部分了。
一路上虽然交流不多,但是刘伟还是认识了带路的小太监,能够出宫传旨的太监在宫中多少也算是有点地位的,这个下太监姓邓,名顺。现在是长孙皇后身边的一个比较近身的内侍,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长孙皇后身边的近人,邓顺这个小太监在宫里面也算是有那么两分薄面。
刘伟虽然和他没有多交流,但是却还是很短的时间之内取得了小太监的好感。在临出宫的时候,小太监对着刘伟微微笑着躬身送他出门,在刘伟走出宫门之后才转身离开,显得非常的和谐。
当然刘伟不知道在他走后,长孙皇后和那两个老太监进行了一番交流,而在凉亭之中依旧在练习礼仪的李承乾将这一切都听到了耳中。
“苏公公,你看这个小子如何?”长孙皇后对一个老太监问道,这是宫里的老人了,从前隋时期就一直在宫中,而大唐建立的时候投效了李渊,现在是李二的人。这些老太监非常的聪明,他们不效忠哪一个人,而是只效忠长安城之中的皇帝。
也就是说他们不参与什么争权夺嫡之事,这是谁胜利了,那么他们就效忠谁。这样虽然看起来有点隔岸观火的样子,但是却是明哲保身的最佳策略。参与夺嫡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没看准,那么绝对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启禀娘娘,定远侯的身手非常的了得,老奴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或许还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却无法应对了,年纪大了!”被称为苏公公的老太监说道。
“就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加上胡公公呢?”长孙问道,显然刘伟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会让这个宿老太监感到无法一人应对有点惊讶。
“娘娘,加上老胡我们有把握将他逼退,但是想要擒拿或者格杀却根本不可能,他的力量非常大,速度也很快,只要反应迅速一点那么就根本没有多大的短板,近身战太吃亏了。”苏老太监这样回答道。
“娘娘,这个定远侯不仅仅身手了得,就连心思也和常人大大不同。”旁边正在教导李承乾的老太监这个时候出声道。
“确实是一个有点小心思的小家伙,他好像不喜欢喝酒。”长孙皇后也是心思聪慧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名流千古,所以看出了刘伟的小心思,在自己转变了处罚方式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刘伟表现的很不舍得,但是却只是出口申辩了两句而已。
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好酒之徒的表现,就像是程咬金,尉迟恭他们这些真正的老酒鬼,要是说不准喝酒的话,绝对是会大爆发的。所以长孙觉得刘伟好像对这个处罚很满意。
“老奴还感觉到了他对娘娘你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他参拜的不是娘娘您的皇后的位置,好像是您这个人。”胡姓老太监这样说道。
“身手了得,还心思玲珑,这样的人确实是当得起今后将门的家了。”长孙皇后在最后总结了这么一句,这一句话让在一边还在优雅的站着的李承乾心中有了一点想法。
在帝王家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样,他们比别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所以心思难免会更多一些,虽然现在李承乾也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可是已经明了了很多事情。
而他心中也有危机感,毕竟和他差不多大的还有三皇子李恪,四皇子李泰。这两个李恪有着最为尊贵的血统,两朝皇室的血统让很多在朝中还心中有着一点惦念前隋的臣子对李恪更加的偏向。李泰虽然年幼,比他要小四岁,但是却展露出了不菲的文采修养,这一点很得父皇的欢心。
而李承乾自己作为长子,却只是中规中矩,再加上年纪大一点的优势成为太子,所以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着一种危机感,让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并不稳固。只是他年纪还小并未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究竟那里有欠缺,但是此时听到长孙皇后的话,顿时觉得拉拢一下将门或许会改变他的处境。
走出宫门,刘伟感觉一身轻松,对于现在这个结果,刘伟其实觉得已经很好了,他原本准备承受李二的怒火的。算准了自己现在的功劳,李二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砍掉自己的脑袋,所以才会这么做。
至于说功劳被剥夺,刘伟觉得没什么,自己现在还年轻,而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是削去了爵位,只要还有军职在身,那么功劳以后在捞就是了。大唐今后几年战争不要太多,周围不仅仅突厥,还有西域高昌,于滇,西南高原上的吐谷浑,吐蕃,东北的室韦,靺鞨,甚至契丹,高丽。
这些都是刘伟眼中捞取军功的好地方,因为历史上这些国家都被大唐灭掉或者使用羁縻州政策,总之没有几个是完整保存的,在刘伟的印象之中就只有一个吐蕃还算是保存了自己的独立政权,主要是这里是高原,大唐士兵上了高原地区会有高原反应,这才让吐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想着这些,刘伟将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然后翻身上马朝着自己的府邸而去。而对于刘伟的惩罚也在这个时候昭告了出来。朝中一片哗然,因为这个惩罚对于有些人来讲是非常严厉,但是在有些人看来这简直就是没有惩罚。
不准喝酒,这算惩罚吗?对于多数都是酒鬼的武将来讲确实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不管是程咬金,还是尉迟恭,就连现在已经是伤病在身的秦琼都觉得这种惩罚太过了,他们都是酒国高手,无酒不欢。所以让他们不喝酒简直比杀掉他们还要难受。
但是文臣之中却是另外一种说法,这根本就算不得惩罚,因为躲在自家里偷偷喝酒谁知道?只要不被发现,简直就是根本就没有惩罚一样。于是一大群文臣都在反对,一大群武将也在抱怨,这种情况让李二差点风疾复发。
“都安静,成何体统?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这就是最终圣裁,不得多言。尔等都是大唐的重臣,其能够为了一个小孩喝不喝酒吵成一团?朕看这朝堂之上是太清闲了!现在朕要知道河西道祁州,岚州,汾州等地旱灾的情况;朕要知晓此次对梁国用兵的进展状态,诸位爱卿可有谁能够告诉朕?”李二问道。
一群朝中大佬怎么就盯着一个小家伙喝酒的事情不放了?这满朝文武合适变成了坊间谣言?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李二这一次算是真的生气了,这帮子大臣是不是平时对他们太好了。
“陛下,河西道三州的旱灾此时已经缓解,三日前已由雨降下,虽然说不可避免会造成粮食减产,但是却没有绝收。需要陛下做主减免三州赋税。”文臣之列之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的官员,对李二奏禀道。
“崔爱卿,此事有劳了,三州赋税减免,并且要多加注意是否百姓收成能够保证他们有粮食坚持到明年秋收。农桑大事有不得一点懈怠。”李二说道,这个官员是清河崔氏在朝中的代表,而受灾的那三个州县在什么地方?在李二他们的一家起兵的地方太原,现在太原是王氏的地盘,李二让清河崔氏负责这一次的灾情,显然是在朝王氏的地盘上掺沙子。
这是每一个帝王都会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让一个地方有一个顽固的势力,就和军中带兵打仗一样,带兵打仗的将领要随时切换统领的军队,不然会造成军中派系,甚至军权在手威胁到朝廷的安危的情况。
地方上面也是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势力经营了太长时间,那么也会造成他们在当地盘踞成为土皇帝。
清河崔氏和太原王氏都是大唐最强大的世家门阀之一,五姓七望说的就是他们,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还有赵郡李氏和陇西李氏。
其中陇西李氏就是李二他们这一家子,虽然作为五姓七望之一,可是李二一家却被正统的世家门阀看不起,因为他们一家有着胡人的血统,这对于注重血脉纯情的世家门阀是非常严重的。
当然李二也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尿性,所以他现在就在进行煽风点火,大玩平衡之术。太原王氏的地盘受灾了,让清河崔氏去赈灾,这简直就是让崔氏打王氏的脸,这样两家虽然心中都会知道这是李二搞的鬼,可是却还是彼此之间互生间隙。
“臣遵旨!”作为崔氏在朝中的代表,现在担任着户部尚书的崔敬此时只能领旨谢恩,当然私下也会与太原王氏暗中协定这件事情,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接下这一道圣旨。
“出征梁国的如何?”李二说着就看向了下方群臣,这件事情作为大唐今年仅有的军事动作,自然值得李二多加关心。
“起奏陛下,大唐三万大军已经集结,左骁卫是最主要的战力部队,再加上右威卫从旁协助,定然能够一举大破梁国。”此时作为兵部尚书的杜如晦站出朝班说道。
这一次对梁国用兵是大唐勒着裤腰带筹措出来的,原本准备的是明年在说,可是现在因为刘伟去梁国削下了梁师都的脑袋,所以这次动作比较匆忙。
而靠近梁国的两只军队就是右威卫和左骁卫了,左骁卫是正面面对着梁国的,所以成了主力,右威卫也有一部分驻防在梁国的边界上,但是他的主要应对的还是草原突厥,所以这一次是从旁协助。
“如此甚好,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那么就要极速出发,不能够让梁国有喘息的机会,他们现在内乱未平,这是最好的机会。朕希望在九月重阳之前能够有捷报传来。”李二说道。这皇帝一开口,就是圣旨,所以杜如晦只能躬身领旨。
至于能不能够在三个多月拿下梁国,这一点是统兵大将的事情了,尉迟恭和刘弘基才是需要着急的,当然大唐猛将无数,而梁国驻守三个郡县的地盘,有多少的军队?应该是比较容易拿下来的。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骑在马上,刘伟嘴里哼着一些不知所谓的歌曲,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在这个时候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和他没有半点干系,虽然作为一个五品官也有上朝的资格了,可是他不是京官,而是一个武散官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物可做,上不上朝也没有人管。
所以刘伟觉得自己就不用上朝了,站在一个大厅里面听一大群人怕李二的马屁,刘伟觉得自己可能会看不下去。
当然刘伟不知道其实他是需要上朝的,只不过是在每月的旬日,也就是初十,二十,以及月末最后一天。这是大朝会,在京中的五品以上官员全都要参加。而向昨日和今日这两次的朝会,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的。上朝一般是三日一次,昨天是正期,而今天主要是因为要对梁国用兵才召开的。
所以刘伟今天没有去上朝也没什么,但是要是大朝会也不去,那么说不定就会有御史言官用唾沫星子喷他了。
走在大街上,朱雀大街没什么逛的,就转进了另一条街道。主要是这一条朱雀大街是正对着皇宫的,这条街上是不准许摆摊进行商业活动的,而且长安城现在要进行商业活动必须去东西两市才行,别的地方巡城武侯见到了是可以转职成为城管这个天朝职业的。
所以这一条朱雀大街虽然是长安城之中最宽阔的街道,却是一个做生意的都没有,就连老农进城卖菜都不会走朱雀大街。
长安城的布局非常的有规律,因为是按照兵城的模式进行修建的,就像是一个棋盘一样,横平竖直的大街,方便兵马进出。整个城池的就像是一个棋盘一样,横平竖直的街道分成一块一块的又像是老农整理得整洁干净的菜地一样,所以又有诗人写下了乐游观城如菜畦的诗句,当然全诗是什么样的刘伟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座城市里面,想要迷路非常困难,就算是路痴也能找到路。
从自家门口的街角拐进去,然后沿着街道一直往东走,就能够达到东市,这一次他要去买一些东西,虽然说有着家丁丫鬟,但是刘伟还是想要去看看这个时代整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的物价如何。
而且刘伟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真的没有花过钱,这让他非常的不了解。这个时候自己的身家在这长安城之中能够生活多久。府里的小厮和丫鬟虽然不用给工钱,但是也要吃饭不是,再加上自己也需要置办一些家具了,来到大唐总算有了自己的家,怎么能够不布置一番?
所以一路走马,很快就来到了长安东市,这里才是商贾聚集之地,还隔着老远呢,刘伟不过是刚刚走到亲仁坊和宣阳坊之间,就已经听到远处的人声鼎沸了。
而且在街道上已经看得到远处人来人往的东市的南门,这里往来的不仅仅是长安城之中的百姓,商贾,甚至还有来自大唐四面八方的商人,这些人当然知道整个大唐就只有长安才是真正的中心之地,也能够让他们的商品卖出一个好价钱。
不仅仅大唐百姓知道,就连西域胡商也是万里迢迢的赶来了,一个个在刘伟眼中带着少数民族风情的胡商在叫卖着他们的货物,什么葡萄美酒,还有羊毛地毯之类的,这些东西在大唐都是紧俏的商品。
因为只有买这些东西才有利润可图,不然千万里的路程谁愿意一路跋涉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大唐?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那种交通便利的时候,商人要穿越茫茫的戈壁,沙漠。要面对无数的猛兽,强盗,马贼的威胁。
所以没有足够的利润,谁愿意做?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大唐紧缺的,或者说属于奢侈品,当然也还有一些香料这样的东西。这也是非常紧俏的货物,有着足够的利润。
刘伟直接打马前来,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看着人来人往的东市,一个个胡姬穿着短衫,露出了小麦色的藕臂以及纤细的腰肢,当然还有半个酥胸,朝着周围的人推销着自己的美酒。这些美艳的胡姬当然吸引了无数的人围观,从而生意还算不错。
当刘伟来到东市门口的时候,翻身下马,在这里人流密集,骑马很可能造成踩踏事故,这样的事情刘伟尽量避免。
走进集市之中,看着周围买卖的东西,什么都有,当然这是相对于大唐而言,但是在刘伟看来这些东西也很新奇,比如有卖寒瓜的,很多人围着买。这东西吸引了刘伟的注意力,显然他不知道寒瓜是什么。
凑过去一看,只有小碗大小的小西瓜,一个个翠绿着皮子,有着一点点的花纹。还不便宜,两贯钱一个。
这玩意儿就是西瓜,在这个时代是一个稀罕物件,还没有大西瓜,全都只有这么大一点。而两贯钱的价格让刘伟觉得这玩意儿根本不值。
毕竟后世西瓜十几二十斤也才二十块,这个小碗大小的,两块钱一个都不见得有人买。可是这东西却在大唐卖的很好,无数的穿着粗布长衫,短衫的管家,家丁模样的人在挑挑拣拣。显然这些人都是长安城之中的显贵派来采买这寒瓜的。
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是非常贵的,要知道一斗米现在也要一贯钱,刘伟现在的身家也就一千两黄金,看起来是不少,但是一千两黄金换成铜钱大约一万两白银。而一两白银也就一贯钱。
也就是说一斗粮食是一两银子,自己也就只能够卖一万斗粮食,他府上小厮和丫鬟一起加上现在也有二十来个人,这么多人一天就要差不多吃上两斗粮食,再加上蔬菜,肉类,等等一天就要花销差不多十两银子。
而作为官员,定然还要出行,仪仗什么的不用自己做,朝廷会发下来,但是这些东西也需要人扛着啊,毕竟侯爵的仪仗也是代表着脸面的,有什么大人物来访也得搬出来表示欢迎。
买马匹,买马车,总之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刘伟发现一千两黄金只够自己在长安城生活一年多一点的。顿时深感长安居之不易。
牵着马在东市逛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买,不是因为没有看得上眼的东西,而是因为当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进宫逛了一圈然后出来之后虽然从家门口走过,但是却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到了东市。
所以刘伟虽然看到了很多东西,觉得可以买回家,比如说几个胡商在叫卖着一种白色的花朵,如同洁白无瑕的白雪一样。刘伟认出了这东西是棉花,但是却因为没钱所以无法买下来。
大唐现在没有棉花,这东西现在的产地在高昌,那里属于西域,夹在东西突厥之间。现在大唐和高昌还未接壤,最远的肃州和高昌之间都还隔着一个于滇国。当然在几年之后侯君集会灭掉这两个国家将他们纳入大唐的版图。但是现在这棉花还真的在大唐属于少见的东西。
而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还都没有意识到这东西的真正作用,而是当成了一种美丽的花朵在使用,西域胡商前来大唐的时候多多少少的会带上一点,卖给长安城的这些达官贵人。
这样的东西当然也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富商才能够买得起,因为从高昌带到大唐这一路上让这玩意儿变得非常的金贵。而且棉花这东西说着是花,可是却已经是成熟的果实,可以保存很久。一般人买回去都是放在显眼的地方当成装饰品,根本不可能去刻意的将它扯开。
所以这玩意儿还真的没有人用来当成御寒之物,刘伟虽然觉得这东西可以当成一桩好买卖,但是现在却不是合适的时候,想要用几朵棉花解决整个国家的御寒问题,实在是太不可能了,刘伟更倾向于直接把高昌国给打下来。这东西在那里非常多,这样才有足够的种子用来进行种植。
骑着马离开了东市,沿着街走着,一路上见到不少的百姓正行色匆匆的赶路,因为此时已经是下午快要日落的时候了,这些人显然是长安城周围的百姓,他们不是长安城之中居住的,所以需要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不然就要住到长安城之中的客栈之中这可是非常大的开销,这些百姓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回到府中,发现院子之中的那些花花草草的都被转移到了其余的地方,在正中间临近池塘的那一片区域整理出来了一片平整的土地。这就是今后的训练场,到时候铺上青石,然后在弄来两排的兵器架子这才像是一个将门侯爷的府邸。
交代了管家老何,问清楚了铺石板需要多少钱之后,刘伟觉得这长安居住下来还是有那么点可能的,因为这样铺设一个训练场,需要的钱财并不多,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的事情。
当然这个时候关于军需物资和生活物资方面的东西是比较贵的,但是别的东西倒是便宜不少。只是有点麻烦的是,这铺设一个训练场需要的兵器倒是不好找,因为常见的东西还好找一些,很多兵器比较冷门,想什么独脚铜人,或者拐子流星锤之类的需要定制。
于是刘伟第二天又有事情做了,反正不需要上朝这一点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去朝堂上看那些臣子和君王之间斗智斗勇?刘伟看着会睡着的,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讲是一种折磨,毕竟这些人说话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去琢磨的,刘伟最烦这样的事情了。
骑着马走在大街上,他在寻找哪里有铁匠作坊,他要打造武器,十八般武器说是这么说,但是真正的能够记得的人有几个?而且很多非常的冷门,像是抓,这玩意儿就像是一个手一样,而且是一个比着不雅手势的手。四指弯曲中指伸直,这玩意儿能够拿出来用?真想不通古代人的智慧。
当然作为一个平头百姓,刘伟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怎样的,但是最常见的几种他也知道,所谓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八个总是要的。而且刘伟准备设计一个新的武器,当然也可以说是剽窃。
因为他想要把日本的武士刀给剽窃出来,这东西是日本人在唐刀的基础上演变出来的,而刘伟觉得这玩意儿既然是唐刀的变种,那么就是我们华夏的东西,所以认祖归宗好了。
他准备好了要打造出来这个世界上第一把武士刀,并且要带着到日本砍人。最后在日本臣服大唐的时候用这把刀当成赏赐给日本的天皇送过去。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刘伟的心中萌芽,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就要去找一个铁匠铺实现自己的想法。所以这一天他来了长安城的昭行坊,这个坊市位于长安城的西南角上面,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匠户人家。
也就是现在的手工业一条街的样子,在这里也有很多人摆摊,大唐虽然设立了东西两市,但是并不是说买卖就一定要到那里进行,毕竟就像后世你早上想吃一个豆浆油条不可能跑到专门设立的商业街去买吧。
这里也是一样,匠户人家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然后摆在家门口的小摊上面让人来买,他们东西两市离着他们这儿实在是太远了一些,要是都要去那里卖,每天光是一个来回需要的时间都不短,怎么还有时间干活?
所以刘伟来到这里寻找一个老铁匠,因为老铁匠有经验,当然也因为很多书里面写的打造好兵器的铁匠都是老铁匠。比如著名的三国演义里面刘关张三人的兵器都是一个老铁匠打造出来的。
传言之中老铁匠用上好的镔铁给三人打造武器,锤炼器胚,反复灼烧锻打,最后就差淬火了,忽然间院子外面天降大雨,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龙吟虎啸之声。这个时候老铁匠让三人各自拿自己的武器到院中接受从天而降的大雨的淬炼,这是三人的机缘。
丈八蛇矛和青龙偃月刀这样的长兵器在火焰之中煅烧都还有老长一截手柄在外面,让关羽和张飞抢先就拿到了手中,顿时关羽第一个冲出了铁匠作坊,举着烧得通红的偃月刀直接朝天一指,一道惊雷劈下!
顿时关二的脸就被劈红了,于是红脸关公就适合喝酒,怎么都看不出来。
上文说道关羽首先抢到了自己的兵器,提着偃月刀就直接来到院中,然后指向高天,顿时一道惊雷打下,直接劈到了这一柄偃月刀上,顿时只见到一道青气如同一条青龙一般缠绕在刀身上面。然后印下了青龙印记故而关羽的这一柄偃月刀就成了青龙偃月刀。
而张飞在第二个,举着长矛直接捅向了高空,顿时风雨大作,直接一下子像是一条巨蟒一样的黑气缠绕而上,就成了丈八蛇矛。而刘备有点吃亏,他的双股剑虽然是最具风范的东西,但是手柄太短了,于是靠着炉火更近,顿时刘大耳去取兵器的时候烫到了手,找了包手的东西之后再拿出来雨都要停了。
结果就只剩下半截黄龙之气依附到了双股剑上面,成就了他的雌雄双股剑,因为黄龙之气已经散去大半,所以这双股剑没有了最好的效果,就只是比一般的兵器强一点。
所以看了这些书的刘伟觉得老铁匠的手艺是最强的,这样才能够造出带着异象的兵器来,自己现在要打造的是第一柄武士刀,到时候一定会有虎吼或者驴子叫之类的,这样就记载下来到时候作为考究武士刀起源的重要考古文献。
一路上想着美梦,来到了昭行坊,结果走到这里才发现铁匠铺是不少,但是都是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年轻壮汉在挥着铁锤打铁,他想要找的老铁匠是一个都没有。
古代打铁是一项非常累人的体力活,这东西不像是别的工作,必须要下死力气才行,虽然经验非常重要,但是有两膀子力气才能够将生铁百炼成钢啊。
所以上了年纪的一般都干不动了,全都交给自家小子来做,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的经营下去,因为只有子孙才能够放心的将自己的受益倾囊相授。在这个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年代,所有人都讲究藏一手,留下最精湛的技艺。
这也是为什么无数的古代技艺失传的原因所在,所有人都在藏着自己最好的那一点技能,一代不如一代。最后除了失传还能怎样。
刘伟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走遍了整个昭行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老铁匠帮自己打造武士刀。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最壮实的铁匠。整条街的铁匠铺有十几家,刘伟找的是一家叫做韩家铁匠铺的。
在这一间铺子里面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抡着一柄大铁锤,一下下的锻打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犁头,显然这是一家打造农具的铁匠铺。在壮汉的身边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正在帮他掌握着铁钳,铁钳上面夹着犁头。显然是一对夫妻档,这在古代非常的盛行,因为没有钱请帮工,所以全家上阵。
而女人虽然力弱,但是拉拉风箱,扶着铁钳固定胚胎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胜任的。见到刘伟进来,顿时两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走过来:“这位大人,你要点什么?”
因为刘伟是骑着马过来的,走了整条街了,这里人全都知道来了一个大人物,毕竟能够在长安城之中骑马上街的,都不是一般人家。至少商贾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的,商贾赶个马车都要接受盘查呢。
“你们这里手艺怎么样?”刘伟首先问道,他也不知道铁匠的技艺高低是怎么评判的,但是这家铁匠铺门口摆着的摊位上面农具是最多的,显然产量是最高的。
“大人,俺们一家世世代代都是铁匠,俺爹还曾经在将作监当过大匠,只是年纪大了才没有去朝廷干活了,所以在这昭行坊手艺是最好的。”壮汉对刘伟说道。
一听这家还出过将作监大匠,顿时刘伟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整个大唐将作监的铁匠大匠也不过三五人而已,虽然将作监大匠很多,但是涉及到无数的匠户,无数的行当。能够成为大匠的,都是行业翘楚。
“那么为什么你们这里败了这么多的农具?将作监大匠不可能就是打造农具的吧?”刘伟虽然觉得靠谱,但是还是要问清楚。
“这个,因为俺们家手艺好,所以很多乡亲们都愿意到俺们这里打造农具,这些都是周围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预定了的,俺们家都是接了单子才打造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人家预定了的。”壮硕的铁匠说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呢?本侯有一样兵器需要打造。”刘伟听到了这个铁匠的话,觉得对方应该不敢骗自己,所以决定就在这里打造了,于是这般说道。
虽然知道来人是一个达官贵人,但是却没有想到是一个侯爷,在刘伟之称本侯的时候,顿时这对铁匠夫妻直接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草民韩德以及贱内韩王氏见过侯爷!草民的父亲今早上去乡下的祖宅了,下午便能返回!”
“既然这样,那么你们就先准备好材料,用最好的铁,这兵器是本侯要上疆场拼杀使用的,所以一定要坚韧,锋利。下午本侯会再过来,看看你们父亲的手艺!”刘伟说着就直接扔下了一锭金锭,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家店铺,至于对方会不会卷着这一块金锭直接逃走,这丝毫不在刘伟的考虑之中,因为出得起一锭金锭打造武器的人,绝对出得起十锭金锭来找到他们。
在刘伟离开之后,这对铁匠夫妻没有在干活了,而是直接让女人去乡下老宅将父亲请回来,而男人则是去了铁匠铺的后院,去准备材料了,显然对于这一单订单,他们是要全力以赴了。
一个侯爷要使用他们家铁匠铺打造的武器,这是对他们一家的手艺最好的肯定。这是一个活招牌。所以这一定要打造好,将来更是要记载进族谱之中流传下去的。所以韩德决定将自家最好的材料都拿出来,打造一柄最好的武器。
至于武器图样,这个要等父亲回来决定,毕竟对方指明要自己父亲来打造,显然是有他的特殊的用意的,而且对于打造兵器韩德自己也没有多少的经验,还是让父亲韩再回来打造是最好的。
下午刘伟再一次来到了昭行坊的韩家铁匠铺,这一次他带着图样来了。这一张图纸是刘伟按照自己的记忆画出来的,和现在大唐盛行的横刀很想,只是多了一点点的弧度而已,整体上是一致的,所以花这个图样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是对于其中为什么对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弧度,究竟是什么原理,这一点刘伟不知道日本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东西好不好用,只要打造出来,然后凭借自己的力量横劈硬砍,应该都是无人能挡的。这一点刘伟还是有自信的,因为他的力量就是他最大的信心源泉。
来到铁匠铺,这个时候一个精壮的老者正在店铺之中等候着,花白的头发,还有颔下的山羊胡子。粗布麻衣无法阻挡他身体上的肌肉线条,整个人就像是包裹在粗布衣衫之中的一头猛虎一样。
显然多年的铁匠生涯让这个老者具备了一身强健的肌肉,并且一直保持在一个接近巅峰的状态。虽然说已经闲赋在家,但是却并未荒废掉。所以现在虽然只是站在门口迎接刘伟,就让刘伟觉得自己要找的老铁匠就是他了。
“草民韩再叩见侯爷!”虽然曾经在将作监担任过大匠,但是此时韩再已经从将作监退了出来,是一个百姓的身份。不在是官身,所以还是使用草民自称。
“老丈请起,我们进店说话。”刘伟说着就将这个老铁匠给扶了起来不见丝毫的勉强,对于老人刘伟还是非常的尊敬的,尤其是这种有着强悍的技艺的技术工种。因为自家老爷子就是在这样的岗位上干了大半辈子,所以有着一种独特的亲切感觉。
“侯爷里面请!”韩再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然后径直在前面引路,将刘伟带到了店里面,然后就大声的招呼自己儿子:“德小子,赶紧的将俺们家珍藏的那一块石头拿出来!”
显然为了给刘伟打造合适的兵器,这一家子也是费尽了心思,因为给朝中勋贵打造武器有两重意思,一喜一忧:喜的是这样的武器要是打造的出色,那么就会是他们家的活广告,这位侯爷说过要上战场,那么绝对就是军伍中人,认识的朝中诸多的将门武将,只要他手里的武器够好,那么就会让这些人得知他们家的手艺。
不管在什么时代,酒香不怕巷子深也是少数,更多的是埋没在深深的巷子里面。所以活招牌就是最好的广告,就能够让他们转变成为为那些将军打造私人武器的铁匠,收益绝对超过了打造农具。
就如同这一次,刘伟打造一柄兵器的时间虽然比起打造农具来的长,而且耗费的力气也是远超农具,可是多得的收益却是更多,再加上无形的宣传效果,这笔生意怎么算都不亏。当然着一家小铁匠铺的人或许没有算过这笔账,他们只是单纯地想着给一个侯爷打造了兵器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而已。
不过还是有忧虑的地方,那就是打造出来的兵器不合这位侯爷的要求,那么就绝对是最惨的了,毕竟人家要求打造的兵器,给了丰厚的报酬,结果不如人意,那么要是被迁怒那么一切皆休。
不过老铁匠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把握的,至少长安城之中的铁匠他大多数都认识,能够和自己比肩的也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所以才会在街道儿媳的通知的时候并未慌乱,只是将准备的材料更加的珍稀了一点。
“侯爷,你跟俺来!”韩再领着刘伟一路往后院的方向而去,来到了一个生起了旺盛的炉火的火炉之前:“侯爷你看,这就是俺们家一直使用的锻造兵器的火炉,就算是去将作监俺也是将它一起转移过去的。”
这个火炉现在生起了火,而且韩德在一边一直用风箱往里面鼓风,此时火焰烧的非常的旺盛,而在其中刘伟见到了一块块烧得赤红的火炭。
“这是石炭,是一种非常好的燃料,而且燃烧的时候提供的热力非常的充足,打造兵器就需要用这样的东西,而且待会儿还会往里面加入石漆。”老铁匠说道。
“这东西就是煤炭和石油了,原来在这个时候就在烧煤炭和石油了!正是没有想到。”刘伟在心中微微感到惊异,这东西在后世就是最常见的燃料,所有的工业的基础就是这两种东西。
“你看……这就是俺们家的珍藏,一块天外陨铁。当初坠落到长安城外乐游原上面,是一大块的陨铁的一部分,多的那些被朝廷给征收了,就剩下这么一块是俺们家的传家宝!”韩再这个老铁匠也是一个健谈的人,虽然对刘伟还有一点的敬畏之心,但是在谈论起家族的历史的时候说的是眉飞色舞。
“居然是天外陨铁?”刘伟觉得忒俗了,怎么在锻造武器的时候这天外陨铁就钻出来了。但是这确实是真实的,在前隋炀帝时期,因为隋炀帝好大喜功,欲将百年大计一日功成,所以造成民不聊生。
而这个时候又有大星坠落直向长安,顿时掀起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大幕,无数的仁人义士揭竿而起,长白山知世郎王薄就在此时写下了无向辽东浪死歌成为了反抗隋朝暴政的第一人。
当然这一刻大星就是一块巨大的陨石,在空中划过形成了一颗好大的流星,被人们误以为是天上的星辰坠落。而在此时大星坠,王侯薨,君王失道。
这一块陨石就是那一颗大星的一部分,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碎成了两块,大的那一块足足有数百斤,被前隋皇家收走,现在应该在李二的手中,或许已经成为了李二奖赏某位大将军的武器。
而这一份就是韩家在乐游原上找到的小块的陨石碎片,虽然说小块,却也有三四十斤,但是因为密度很大,所以体积相对来讲比较小,必须要加上其余的金属一起合炼,最后定型的刀可能会超过五十斤的分量。
熊熊的火焰不断地升腾而起,就像是一条条的灵蛇吐出来的信子一般舔舐着那一块烧的通红的天外陨铁。
但是所有人都小瞧了这一块所谓的天外陨铁,虽然俗气的一塌糊涂,但是不可否认经过了流星在天空之中和大气层之间的摩擦升温锻造,这东西的耐火性提升了很多,现在的火炉的温度熔炼生铁恐怕早就融化成铁水了,这一块陨石就只是通红而已,需要更高的温度才能融化掉它。
而怎样提升火焰的温度?这个时候老铁匠就将石漆拿了出来,石油这东西烧燃起来也是可以提供很高的温度的。火上浇油会造成火焰更加的炽烈。
所以滴下石漆之后,火焰更加升腾旺盛,直接一下子转变了颜色,原本明黄色的火焰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幽蓝色,就像是半透明的火焰一般。
在这种强烈的火焰灼烧之下,总算是将这一块陨铁给烧融了,于是一点点的液化的滚烫铁水沿着炉子的凹槽流淌出来,灌注进了在一边的模子之中。而另一边早就已经烧熔的另外的金属液体也在这个时候一起流入其中,这样交杂在一起将整个模子灌满。
当陨石完全烧熔完毕之后,这个模子也恰好灌满,这就是老铁匠的经验,没有浪费一点点的材料。
之后就是锻打的程序了,这一道工序老铁匠韩再亲自操作,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为了这一柄新武器,他也算是彻底的拼了。手持铁锤一锤锤的砸下,砸在武士刀的胚胎上面溅射起无数的火花,这些火花滚烫,但是溅射到老铁匠韩再和他的儿子韩德的身上却是一点痛楚的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这也是一种积累,长年累月进行锻造,早就能够做到人手铁器建设出来的火花的灼热温度了。
而这个过程是无比的枯燥的,将兵器胚胎烧红,然后锻打,在冷却之后轮转这个过程,这样打造一柄长刀需要的时间非常的长,比起农具,柴刀要更加的费神费力。当然制造出来的东西的质量也比起农具要精良无数倍。
这个过程刘伟就没有一直守着了,他自己开始了在长安的独居生活,虽然也会时不时的到几个熟悉的武将叔伯家中做客,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独居,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在这个时代一个人。
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武,打造了几个石锁打熬身体,一个人在花园里静静地坐一会儿,想想自己无法尽孝的双亲,一个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因为他的心中有着无数的抱负与思量需要考量清楚。
直到十天之后,他才再一次来到了铁匠铺,这个时候那一柄刘伟自己‘设计’的武士刀已经新鲜出炉了。
来到韩家铁匠铺,此时见到老铁匠和之前已经有了些许的不同,**着上身在给长刀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开锋。
这是属于长刀最为关键的工序,因为关系到这一柄刀是否会成为真正的杀人利器的关键。什么样的刀有什么样的开锋的规矩,当然不是什么以身相殉之类的,而是磨刀的门道,怎样磨出来的刀可以更加的锋利,不易卷刃,甚至有些真正的宗师级别的铁匠铸造出来的兵刃开锋之后,可以一直使用下去,不会磨损。
当然老铁匠做不到这一步,这又是一种新的武器,虽然和横刀相似,但是也有着区别的存在,怎样开封他也把不准,不过使用最细的磨刀石,并且按照最高标准进行总是没有错的。
当刘伟来了的时候,老铁匠正好做完最后一步,于是直接将长刀拿到了刘伟的身前,让他第一个试刀。这一柄长刀比起一般的横刀都要长上一截,这是刘伟特意设计的,因为这段时间他的身高还在不断地往上窜,到时候身高臂长,使用这样长一点的刀就有优势了。
战场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所以都是使用长兵器为主,可是贴身近战了之后,却是短兵器要占据优势,而武士刀就是短兵器的一种,长兵器是长矛,马槊,狼牙棒这种带着长长的杆子的兵器。
长兵器刘伟是无所谓的,反正大唐将军的标配就是长矛,或者马槊为主,长矛和马槊有着区别,长矛就只有一个矛尖,就像是枪一样,但是枪头不一样。而马槊就更加像是狼牙棒和长矛的结合体,在最顶上有着长矛的尖头,而在尖头下面是狼牙棒那一个头子,无数的尖刺在上面,就是一件凶器,不仅仅可以砸,可以刺,还能扫,撩等等。
刘伟的马上战斗主要还是依靠的长刀,所以这一柄武士刀对于他来讲非常的趁手,于是爽快的付了剩余的钱,直接将这一柄武士刀握在手中,然后掏出了一把铜钱,然后摆放在铁砧上面,最开始是三枚铜钱。
雪亮的刀光一闪,三枚铜钱在刀光闪耀之下,直接一下子就被斩开了,成为了六瓣。而且断口处光滑无比。之后又开始增加,一直加到了十枚铜钱都没有测量出这柄刀的极限在哪里,刘伟感到非常的满意。
而且还提议用头发进行了一次实验,果然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好刀,只是没有预料之中的虎吼或者驴叫之类的,总觉得有点不那么圆满。
但是拿到了长刀就好,刘伟直接将这东西插进了韩再老铁匠早就准备好的刀鞘之中,往腰上一挂走出了门就翻身上马,他要去进行一番显摆去了。
长刀比较长,挂在腰间有点坠得慌,刘伟就将之背到了背上,顿时一个江湖大侠的风范就出现了,长刀被在背上比起插在腰间要显得更加的精神,刘伟这般行走在大街上,结果关注他的人比起之前多出了很多。
当然刘伟不知道这些人在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很拉风。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副打扮却是像是长安城之中的另一个群体的打扮模样,那就是游侠儿。
长安城,就像是一个雄壮的巨人一样横亘在大地之上,高耸的城墙足有十余丈高,这样的一座雄城就是大唐的都城,虽然大唐城池无数,但是能够和长安城相比的也就只剩下一个东都洛阳了。
这座城池在商周时期就已建都,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而此时大唐也建都于此,让这座城池在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上面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现在,刘伟就走在这一座城池之中,骑着马,身后背着一柄长刀,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威风凛凛。当然这是他自认为的,因为他是新近册封的定远侯,所以除了朝服之外,平时穿的衣物需要去单独做,现在还没有做好,所以他现在穿的衣衫都还是粗布麻衣,虽然浆洗得很干净,但是在有心人眼中一眼就看得出来达官贵人是不会穿这样的衣裳的。
从昭行坊回到刘伟居住的安仁坊,走朱雀大街是最合适的路径,因为这样不需要进行多次的拐弯,只要直接走到中间的朱雀大街,然后一路朝着皇城的方向就到家了。所以这条路最好记,当然也最好走,因为朱雀大街没有人摆摊,同时也最宽阔,这样的一条大街最适合骑着马在上面心动了。
所以刘伟就决定走这一条路,然后绕过皇城到北面的玄武门那边去瞧瞧,那里是自己之前当差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但是却也是这个世界上自己留下的第一个印记。
而且在那里有几个自己还算是要好的兄弟,从前身小兵刘伟的记忆之中得知,在玄武门的守城士兵之中有那么两三个对他还算照顾现在回去看看他们,顺便刘伟觉得这几个人也能够招纳到手底下来,作为侯爷虽然是一个虚衔的定远亭侯,但是却也可以招募几个部曲。
当初这几个人也曾和了约定过所谓的‘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现在刘伟就要兑现当初的诺言,让这些人跟着自己。
在大唐人们把自己曾经许诺过得誓言看得很重,这个世界依靠的不是冰冷的守则,规矩来维持,更多的是依靠着人们之间相互之间的信任,这种信任是真正的一诺千金。
在这个时代,人们非常的注重信诺,所以他们可以放心的相信彼此的诺言,而不是后世那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当着叫你是哥哥,背着推你下土坡。这样的事情在大唐是根本不会发生的。
两个生意人相互之间约定,彼此一定要成为富甲一方的富商,但是他们的本金都不够,相互约定彼此帮助,那么首先两人就会把各自的本金拿出来,然后一起做生意,先让一个人先富裕起来。另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不管其中会不会有多少的机会可以让他自己先赚一笔。
而成功了的那一个要一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另外一个人,让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成功了才会罢手。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信诺,一诺千金不仅仅是说说,而是用生命去践行。
所以此时刘伟就是要去兑现自己的诺言,当初说过一起享富贵,那么自己现在已经是侯爷,那么自己的兄弟们也不能再在玄武门守门了。这是他们的承诺,彼此之间的信誉比起那些荣华富贵要重得多。
策马走在朱雀大街上,刘伟见到周围也有无数和他一样骑着马的人,这些人年岁也和他相差无几,这是大唐的勋贵们的后代。其中刘伟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但是都不怎么熟,只是知道他们是哪家的而已。
刘伟相熟的程咬金家的几兄弟今天没有出来,因为他们干了一票大事,现在在家中禁足,他们偷偷的把自己老子的几坛子好酒给弄出来和别的一帮勋贵子弟给喝了个精光。
这些酒水是程咬金的命根子,是当初他们几兄弟的大哥送给他们的最后的几坛子酒,原本准备到了大哥的忌日去和大哥一醉方休的,结果被三个小崽子给喝了个精光,于是程咬金暴跳如雷的把三个大头儿子都给走了一个半身不遂,让他们半个月下不了床。
所以刘伟根本就没有几个相熟的熟人在这朱雀大街上,而其余的那些人就和刘伟更加的不熟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刘伟是谁,毕竟虽然知道陛下新册封了一个定远侯,但是他们以为军伍之中的侯爷都是一大把胡子的家伙,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少年郎。甚至有些人见到刘伟身后背着武士刀,顿时觉得这家伙就只是一个游侠儿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们在乎。
所以这些人更是直接在背后窃窃私语,在大唐时期所谓的游侠儿其实并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一群流氓,游侠儿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就只想着讲义气,无视法纪。
这样的人不是一群地痞流氓是什么,所以对于游侠儿所有人都是敬而远之。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泼皮,招惹了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这一群勋贵子弟却是不怕游侠儿的,因为他们的家族之中都有人在朝中位高权重,所以这些人全都对这个长安城难得一见的游侠儿指指点点。
长安城是大唐现在治安最好的城市,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帝居住的地方安保级别就是整个大唐最高的,所以什么鸡鸣狗盗的玩意儿都不敢到长安城之中撒野。
所以长安城之中游侠儿是难得一见的,就算是有,也只是躲在青龙坊,曲池坊这样的阴暗角落不感冒头。而现在这个背着一把刀的游侠儿居然出现在朱雀大街上,顿时引起了这一帮勋贵子弟的注意力。
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情,长安城之中的朱雀大街虽然没有限制,但是在朱雀大街上骑马这种事情就只有官爵在身或者朝中有着足够分量的人坐镇的家族的子嗣才能够有这样的特权,这个游侠儿有什么资格在这朱雀大街上策马而行?(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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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自顾自的在朱雀大街上面走着,想要到明德门前面右转,然后绕着皇城一周去玄武门。
所以在朱雀大街上,骑着马举目四顾,看着这一条长安城最宽广的街道,说不上繁华,但是周围的建筑却是需要好好的记住了,因为在这朱雀大街两边居住的都是朝廷之中的官员,或者勋贵。越是靠近皇宫,就越是官高爵显。
而刘伟在之前只是一个小兵,现在虽然说已经是混进了大唐的勋贵阶层,但是却对这些所谓的大唐重臣认识的并不多,所以此时张望着就是想对一下那个人住在哪一座宅子。
“这是蔡国公府,蔡国公是谁?好像是老杜杜如晦,没想道他住在程伯伯的对面啊!他的旁边是邢国公,这位是谁?”刘伟一路上记着这些宅子,对应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大唐名臣,有的能够记得住,有的不知道是谁,但是倒也看得兴致勃勃。
但是他的这些举动在别人的眼中就显得有点诡异了,因为这家伙背着一把古怪的长刀,然后一路上就对着那些国侯,国公的府邸这样窥视,并且最里面还在窃窃私语,显得很是让人怀疑。
所以一路上早就注意到刘伟的行动的那群勋贵子弟此时就在犯嘀咕了,这家伙究竟是干嘛的?一路上没有目的乱逛?但是却干嘛老是注意着自己长辈们的府邸?他们都是勋贵家的孩子,对于这些国侯,国公来讲都是后辈。
“难道这家伙是一个刺客?他那副样子好像真的像是一个想要行刺的人进行踩点。”一个骑着一匹黄骠马的少年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有这个可能,也有可能是一个江洋大盗,这家伙现在踩好点,晚上救出来进行盗窃。”旁边的同伴也有自己的推测,但是显然两人的想法都差不多,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天下初定,还有很多的盗贼,也有很多反王余孽对大唐的勋贵甚至皇上恨之入骨,所以长安城之中虽然安排了无数的武侯巡城,但是还是不时就传出来有外来的强盗或者刺客。
但是那些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像这样嚣张的,光天化日之下就直接骑着马到朱雀大街上面进行踩点。而且一点都不怕巡城武侯的样子,这家伙要么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要么就是艺高人胆大的大盗。
所以这些勋贵子弟全都感觉现在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证明自己这些人的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刺客或者强盗,那么就能够有谈资和一群伴当吹牛了。
所以这一群人都悄悄的跟上了刘伟,希望能够找到机会将这家伙抓住然后扭送到长安府尹。
当他们看到刘伟径直的已经走到了皇城边上,顿时心中更加的惊骇了:“这家伙居然想要去皇宫窥视?”绝对是一个超级刺客,抓住了就是一个大功劳,这是要行刺皇上的刺客,绝对不能让他出手!
所以这些勋贵子弟顿时大叫出声:“来人啊,抓刺客!别让他跑了!”说着一群人就策马朝着刘伟冲了过去,这些勋贵子弟这一代都还好,至少一个个都是弓马娴熟,而且他们也全都带着佩剑,一个个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就哇啦啦的叫着朝着刘伟冲去。
“那里有刺客?”刘伟听到说抓刺客,顿时直接呛啷一声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单手握着这一柄刀朝着那群冲过来的人看了过去,想要知道刺客在哪里。
结果他的长刀一出鞘,顿时更加让这群勋贵子弟觉得这家伙就是刺客,这可是建立功勋的好机会,顿时一个个更加的卖力了,拿着自己的宝剑就直接冲上来并且挥动着武器开始攻击。
而刘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群人就开始对着自己招呼了。被攻击了的刘伟这才明白这些人说的刺客是自己,顿时感到万分无言。
“我不是刺客!”刘伟说着就用手中的武士刀直接架住了两三个勋贵子弟挥舞过来的长剑,然后一个旋身,躲过了另一个勋贵子弟的一次直刺,整个人直接一下子双脚从马镫之中抽了出来,然后双腿对着周围的两匹马直接一蹬,顿时将这两匹马踢开了。
双腿解放了的刘伟直接左手松开了马缰绳,然后直接在马鞍上面一按,整个人借力之下就直接从马背上翻腾了起来,然后双脚在马背上直接一踩,整个人跃起,就在空中挥动长刀。
这一次他的力量急了很多,顿时直接一下子将对方的长刀直接给斩断了,几个围攻刘伟的勋贵子弟看到了自己手中还只剩下半截的长剑,顿时直接给吓傻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锋利的长刀?
他们虽然佩戴着长剑,但是却也是装样子的居多,这样的宝剑大多数本身质量并不怎么样,但是却打磨的非常的亮堂,看起来卖相非常的好,剑身银光闪烁,而且在剑鞘上面也进行了精美的装饰。
但是实际上战斗起来根本就是样子货,没有多少的作用,就像刘伟的这一柄武士刀,虽然刀身是黑漆漆的,看起来不甚起眼,就只有在刀刃的那一片区域有那么一点点的白色的刀刃。可是却轻而易举的斩断了对方的三柄宝剑,自己这把刀一点缺口都没有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武器才是战场厮杀使用的,对方的那种看起来华丽的宝剑其实就是一个装样子提升逼格的东西。所以刘伟一点都不逊这些勋贵子弟,他们或许算不上纨绔,但是却一个个不如他们的老爹了。
这一点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家伙的老爹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征战,能够教育孩子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几天,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没有被一群女人养成娘娘腔就已经是父辈的基因强悍了。
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这些人居然还有上前拼杀的勇气,那么就还有得救。所以刘伟虽然不爽这些家伙给他乱扣了一顶刺客的帽子,但是却也没有下狠手。(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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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刘伟的角度上,这些勋贵子弟将他当成了刺客的事情是一件值得恼火的事,他就长得那么像是不怀好意的人?所以他感到很愤怒,但是却没有想过要真的把这一帮小纨绔怎么样。
毕竟这些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十几岁最大的大概也就和刘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全都是一帮子少年,加在一起也不够刘伟一个人打的。但是他们的老爹全都是大唐的顶级勋贵。
这就需要刘伟稍微的掂量一下了,所以他对这些勋贵子弟的原则就是小惩大诫,痛揍一顿让他们几天下不了床就是了,所以这一次虽然长刀出鞘,但是刘伟却把握得很精确,没有用刀刃招呼这些家伙,而是斩断了他们的佩剑,然后刀背朝着肉多的地方下手。
顿时长安城朱雀大街靠近皇城大门明德门的地方一群人骑着马上演了一出马上大战。是一群人围殴一个,但是却被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不管是一个人冲上来,还是三两个一起上,全都是一样的待遇,直接长刀刀光一闪,将手中长剑直接斩断,然后一刀背就敲在他们的大腿上面,直接一下子敲得这些家伙暴跳如雷。
而这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守卫长安城的士兵,顿时皇城明德门的大门洞开,一群士兵从门后冲了出来。一个个披甲执锐,手中的长矛闪烁着寒光站在地上像是一小簇的钢铁丛林一般。
见到士兵们将所有人全都包围了,顿时刘伟也停下了手,这个时候在动手那就罪过比较大了,之前还能说是小冲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在守卫皇城的禁军的面前放肆,那么就不是说轻易能够摆脱罪责了的。
“你们快把那家伙抓起来,我们怀疑他是刺客或者江洋大盗。”此时那群勋贵子弟之中已经有一大半被刘伟敲过了,那些在马背上皱着脸揉着自己的大腿的家伙就是。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比如此时骑在马背上要禁军将刘伟抓起来的那小子。
“你是谁,竟敢命令禁军为你做事?正是胆大包天!”刘伟趁机给这小子扣帽子,禁军是李二才能够调动的,或者李二任命的禁军统领才能够使唤。这小子居然直接给禁军这已经是逾越了规矩的了。
“我乃是谯国公之子,柴令武是也,当今圣上是我舅舅,怎么就不能让他们抓你这刺客?”骑着马德小子自报家门,原来是平阳公主李秀宁的儿子,但是刘伟怎么看都是一个熊包样,一点也看不出平阳公主的巾帼英雄的风范或者柴绍的儒将之风。
“小公爷,这位是圣上刚刚册封不久的定远侯刘伟刘侯爷,怎么会是刺客?”刘伟这些天也算是从这明德门几进几出了,这些守城的禁军也认识了刘伟,因为从这里过得大多数都是这些小兵惹不起的人,要是眼睛不放亮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这些人了。而且刘伟是这些进进出出的除了宗室之亲之外唯一的一个少年,更是独特。
“什么?他是一个侯爷?这不可能,刚才他还在看着那些公侯的府邸嘀咕着,一定是准备进行行刺。”柴令武还是不怎么相信,要是一个侯爷会穿成这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当官的,穿一身粗布衣裳就在朱雀大街上溜达,简直就是真的拿侯爷不当勋贵了。
什么时候一个侯爷只能穿粗布麻衣了?这不是给勋贵阶层丢脸吗!这些少年都不大,一个个在出生之后都没有过过苦日子,除了将门之中还有几个被送去军营了的还像点话之外,其余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成长起来的。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勋贵阶层还会穿粗布麻衣,在怎么穷困潦倒的勋贵也会有一件绸缎衣裳充门面吧。可是他们不知道刘伟这家伙根本就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因为平时基本上那些绸缎衣裳没什么必要穿的时候。也就懒得去管这些东西了,反正管家已经让裁缝给他量了身体也不差那么几天时间了。
可是谁知道挥出这么一回事儿,这帮小子以衣取人的行径让刘伟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真的,这真的是定远侯爷,他可是我们大唐最年轻的侯爷了,卑职绝对不会记错的。”禁军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两方都惹不起,就只好实话实说了,当然这也是他们是军人,才会这么老实。要是那些文臣,说不定就开始和稀泥,什么转移注意力之类的事情这些大头巾是最拿手的。
当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刘伟也没有心情再去找自己的那些哥们儿了。于是他直接跳转马头就朝着来路而去,准备回家了。好好的兴致都被一群小屁孩儿给破坏了,带着糟糕的心情去见那些老朋友不怎么妥当。
于是他打马就往回走,在经过那一群勋贵子弟的时候,这帮家伙全都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牢牢的记住一样。
当然刘伟不知道这些人还真的是这样的打算,他们记住这个家伙,以后一定会找回场子来。因为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不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一笑了之?到时候要是找不回场子,他们还怎么在这长安城里面混?
所以刘伟被这一群人惦记上了,这都是些什么人:谯国公家的公子柴令武,翼国公的次子和三字秦怀英,秦怀义,莱国公的二公子杜荷,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人。
这一次的事情就看得出刘伟在性格方面其实还是有缺陷的,这么久了他就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整天待在自己的家里面,根本就不管别的事情。说的文雅一点叫做圈子封闭,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一个宅男**丝。
就连翼国公秦琼家他这些天都没有去,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然的话秦怀英和秦怀义两兄弟不会不认识他。而且不仅仅是秦琼家,还有尉迟恭,柴绍,段志玄,刘宏基,屈突通,牛进达等等这些老将在他刚刚受封的时候程咬金都给他引荐了的。(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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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受封定远侯之后到现在一家勋贵都没有去拜访,显得很是失礼,可是刘伟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而在另一边管家虽然想到了,但是他却没有说,毕竟不知道主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之前,管家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话。喜欢小说网就上
但是他自己依旧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也不认识这群勋贵子弟。除了刚才已经自报家门了的那一个柴令武之外,其余的他还是只知道他们老爹或许是朝中大佬,但是他们还是一个不识。
闷闷不乐的骑着马回了家,原本打造出来武士刀的兴奋劲儿也已经消失无踪了,此时他就想知道这群人怎么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刺客或者盗贼的,长安城朱雀大街上是谁都能够骑马而行的吗?显然不是,那么为什么这群大唐的勋贵家的儿子会是这样?
想不通,刘伟真的是想不通。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因为什么。直到回到家中依旧还是没有想出答案来。他回到门口,门房就看到了自家侯爷似乎有点闷闷不乐,但是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将他的手中牵着的马给接过去了。
“侯爷,在想什么呢?这不是月底了吗,这是这个月府中的花销账目,请侯爷过目。”这个时候,管家老何拿着一本账本走了过来。呈给刘伟观看,毕竟他只是一个管家,对于家中的钱物花销还是要让主家知道。
“这个月花了多少钱,我们府里还有多少银钱?你报个数好了,我先听听。”刘伟将脑子里面的问题先抛到一边,先关心一下自家究竟还有多少余粮,毕竟长安城物价贵啊。
“侯爷,这个月因为您是月中了才受封的,所以就只有这后半个月的,一共花了银钱一百七十二贯三百五十四文。府中圣上赐下的千两黄金还没有动,用的都是铜钱。府中现在还有铜钱四千八百二十七贯六百四十六文,白银五百两,黄金一千两,另外还有绢帛五百匹,蜀锦五十匹,上好的三勒浆四百坛,除此之外,还有……”管家老何手中账本摊开,然后在一点点的给刘伟进行汇报。
“等等……怎么有这么多东西?这怎么回事?”刘伟听着就不对劲了,他不是只有黄金千两,绢帛五百吗?怎么多了这么多出来,听起来已经多了差不多一万贯的钱财,物品还另算。什么字画啊,什么美酒啊,什么玉器之类的,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刘伟想不通,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多东西,比起李二的赏赐足足多了一倍,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家里?
“侯爷,没有错这些东西都是老奴一样一样的进行入库造册的,没有一点错误,所有的收支都有记录请侯爷过目。”何管家说着再一次将账本呈上来。这一次刘伟赶紧接过来了,这么多的东西是怎么莫名其妙的多出来的,这可是一条发财的好路子,简直比起他自己知道的那些新发明都要更加的赚钱。
“这……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些事儿?”刘伟一看账本,顿时双眼直接愣了,朝着老何就直接噼里啪啦的像是炮仗一样就追问起来,这里面记载的东西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无奈,他怎么就疏忽了这一点了!
“侯爷,这些应该您都知道的啊,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惯例,而且您那一天回来的时候就和天使打起来了,老奴怎么禀报啊?而第二天您不是去宫中了吗?那个时候您还没有明白?”老何觉得这件事情是明摆着的,不用汇报了的,怎么到现在成了自己的错误了。
“什么,他们还会通知我?可是我这是一点气儿都不知道啊!难怪最近找程处默那家伙也不愿意出来了,我还真的把自己的路给走绝了。”刘伟苦笑着说道,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得了,现在就走,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成为笑话了!”刘伟说着就把账本往怀里一塞,顿时直接朝着大门而去,而管家则是吩咐下人们备好马匹。
骑上马,刘伟走出了自家大门,然后朝着对面的那一家而去,背后背着他的武士刀,然后就直接到了门口,对着门房说道:“劳禀琅琊郡侯,定远侯刘伟前来求见。”
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就是一个礼多人不怪的事情,刘伟初来不知其中奥妙,当然作为一个后世对门住三年都不知道对反叫啥名字的时代过来的人,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经验。
但是现在他想通了其实这就只是和那些搬了新家要喝一顿乔迁宴是一样的道理,但是一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事情也没有人提点,这让刘伟很吃亏,同时也决定多走动走动。
怀中账本上面记载着在他刚刚封侯的那一天,很多人遣人送来了贺礼,然而那一天自己就是出了宫就跟着到了程咬金家里去了,而回来的时候有直接和传旨的内侍打了起来,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向他禀报。
而再之后就是被叫进宫中,然后出宫逛东市,所以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而管家以为自己是去和那些送来了贺礼的勋贵们进行答谢了,就没有再多言,结果就一直拖了这么久。
而现在才上门答谢,显然显得实在是有点别扭了,所以刘伟做足了礼数,在大门口等着门房去通报,站的笔挺,等着主人家的答复。
“哈哈……定远侯来寒舍,真是稀客啊!”一个豪迈的声音从大门之中传了出来,一个身高和刘伟现在差不多也就一米七出头,但是很是壮硕的人从大门之中走了出来。
“琅琊郡侯见笑了,小子不通礼数实在是万分抱歉。此次是来专程上门谢罪来了。”刘伟说着就直接一躬身,双手抱拳表示歉意。
“小子吃百家饭长大,没有学过这些礼数,在这里给牛叔叔道歉了!”刘伟说的很是诚恳。(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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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伟在琅琊郡侯牛进达这个对门邻居家中做客的时候,一群被刘伟教训了的勋贵子弟却在商量着怎么出这一口气。他们一个个家中都是勋贵,而且自己老爹的爵位比起这个什么定远侯高多了,现在自己这一群人被一个人打了,怎么也要找回场子来。
这一群勋贵子弟别的本事没有多少,但是轮到出歪点子这样的事情,他们一个个都是半个专家,尤其是柴令武,别人还有娘在家里面管教,而他却是爹娘都一起上战场了,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顿时天老大,地老二,皇上老三,他就是老四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就开始和一群半大小子一起商量起来,这些人大一点的就十**岁,小一点的十三四岁,柴令武属于偏大一些的,今年十六,和刘伟差不多同岁。此时他正在和一群人进行抽签仪式,决定这个计划由谁来实施。
刘伟进了牛进达的府邸,小小的院落,和他的差不多大,只是在院子中间原本是花园的地方却被开垦了出来种上了一些庄稼,显然牛进达却是一个喜欢种地的人。
而一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妇人在庄稼地中用锄头松土,并且给这些已经长到半人高的高粱培土,一块块细碎的土壤被刨起来,将这些庄稼的根部包围起来,显得很是专业。
“这是你婶婶,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所以自家人怎么舒适怎么做,就种了这么一点庄稼,每天伺候着这些庄稼倒也很闲适。”牛进达说道。
他们家祖上也是将门世家,但是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恰逢隋末乱世,一家人分崩离析,而牛进达自己也去了一个庄户家的闺女,所以虽然现在已经是大唐一等侯爵的琅琊郡侯,但是还是没有忘记庄稼人的本分。
“牛叔叔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好,种点东西自己吃,然后平时活动活动筋骨,这都是极好的。倒是小子就想着舞枪弄棒的事情,没有这份自然之心了。”刘伟这样说道,他倒不是恭维牛进达,而是觉得这样的位居高位还能够有这样的心思的人确实是值得他这般敬佩。
“今天把家里面的那一只老是二更天就交换的公鸡宰了,让刘伟小子也常常你婶婶的手艺。”牛进达对牛夫人这样说道,当然后半句是对刘伟说的,有那么几分显摆之心,显然对自己的老妻的厨艺很有自信。
牛进达这一家子过的日子可比起刘伟要真实的多了,刘伟家中有着李二赐下来的一大群的家丁和丫鬟,就只有他一个做主的,而刘伟对生活品质这些东西并不是太在意,所以就是过得去就行了。
但是在牛进达家中见到这种场景,刘伟到时觉得有点羡慕起来,只不过现在他没有成家单身一人倒是不怎么觉得不需要改变很多。
牛夫人在听到自家夫君的话之后,欣然应允,于是一只大公鸡为了这一顿款待国侯的宴会献上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对了,牛叔叔,牛家哥哥去了什么地方了?”刘伟此时问道,他进府之后还没有见到牛进达的儿子,不是说牛进达有一个儿子的吗?
“你说见虎啊?这小子一早就和一帮人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野了。”牛进达回答道,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牛进达觉得很是满意。小牛同学应该是打探勋贵家的孩子里面的乖宝宝了。
至少在私塾课业上面牛进达从未操过心,而牛夫人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庄户人家的女儿,更是没有办法进行辅导,可是小牛却已经在朝廷开办的国字号学府:崇文馆之中进行学习。而且颇得夫子的夸奖。所以老牛对小牛感到非常的骄傲。
当初因为战乱,老牛自己学业没有学好,所以希望儿子能够弥补他的这个遗憾,现在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这对于老牛来说确实是老怀大慰。
当时间一点点的到了申时末,这是大唐吃第一餐的时间了,一群骑着马的少年从外面回来了,老牛家中就只有一个老仆以及两个丫鬟,这个时候老仆匆匆进来,然后对牛进达说少爷受伤了。
这一下直接让老牛面色大变,自己儿子怎么受伤了,伤到哪里了?顿时老牛直接在陪着刘伟说话的状态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然后直接向刘伟告罪一声,朝着外面就走了出去。
“牛叔叔,怎么了?”刘伟见到牛进达直接朝着外面而去,顿时起身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询问道。
“你见虎兄弟受伤了,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只是说是被人打了”老牛一边走一边说道。此时他只想知道自己儿子伤势怎样,至于凶手,等到他将儿子安顿好之后,再去找他。
“什么?怎么会受伤?长安城应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啊!”刘伟说道,他也很奇怪,一个勋贵子弟,怎么可能在长安城之中受伤。
于是两人就急急忙忙的朝着院子外面而去,而到了大门口,远远地就见到了一群人在门口待着,刘伟见到这一群人,顿时觉得好像是祸事来了。
这一群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一群勋贵子弟,这些孩子不怎么省心,一个个好像看谁都是刺客的眼神。
“牛叔叔,你要给见虎兄弟还有我们做主啊!”刘伟下意识的低着头,跟在老牛的背后,让这一群少年觉得这就是一个牛府的下人,所以一个个都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对着牛进达哭诉起来。
这些小子出了一个歪点子,就是装受伤,让一个人的家长帮他们出头,当然他们都不想自己上,于是柴令武就决定一起抽签,谁抽到了短签就谁回家向家长哭诉刘伟的恶行,然后其余人帮腔,让他们的家长去教训那个小子。
当然牛见虎运气不好,于是就抽到了这一支下下签,结果回到家却遇到了这个凶手在他们家做客。
牛进达刚一出门,就见到了一群鼻青脸肿的少年,在他的面前告状。这些少年他都认识一个个都是大唐的勋贵之家的孩子,这些家伙怎么全都这么凄惨?
而自己的儿子更是直接躺在了担架上被几个少年带着回来了,顿时脸都黑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群人都是这样的模样?到底招惹到谁了怎么狠把一群人都给揍了?
牛进达心中盘算着敢这么干的人,第一个就想到了程咬金家的那三个小子,他们三兄弟都是打架一起上的,而且程处默武艺在小一辈之中算是顶尖的了。
但是看着这周围足足有十来个小子,顿时有排除掉了,除非那三个程家的小崽子都有程处默一样的身手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或者再加上尉迟家的那两个夯货。
“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像是江洋大盗的小子,那家伙背着一把长刀,对着诸位叔叔伯伯的宅子嘀嘀咕咕的,我们还以为他是一个强盗。于是就想要抓住他,可是谁知道那小子武艺高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柴令武说道。他是这一个计划的策划者,所以这些话他说是当仁不让的,显然他计算着这绝对是可行的,毕竟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而对方下手也是颇重。
“要是江洋大盗,你们会就只有这样的伤?”牛进达一下子就抓住了柴令武这一套说辞的漏洞,作为一个将军,洞察这些事情还是非常简单的,
“是的,他不是江洋大盗,可是他的行径让我们怀疑,于是我们就准备抓住他,结果……谁知道他是定远侯,我们被打了自报家门他还不住手,一点都没有将牛叔叔和我爹他们放在眼里!”柴令武这一句话就是加油添醋的了。
刘伟在他们这些人认输了之后可没有动手了,毕竟当时禁军都来了。而且这些人身上的伤并不全是他打的,他可没有用巴掌还有鞋底子。这些人脸上有巴掌印,身上有鞋底泥的,显然是想陷害他。
当然刘伟不知道这样的伤势对于他们这些勋贵子弟来讲是非常轻微的,因为老爹的家法可比这样的巴掌和鞋底子重得多了。
“你们说是定远侯打的?”牛进达这个时候语气直接提高了一个八度,顿时对着这群小子说道,似乎在询问,又像是在对峙。
“是的,就是定远侯,好像叫做刘伟的那个家伙,他打的,而且见虎兄弟被打的最惨,都不能起身了,牛叔叔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柴令武说道。
在他们想来这个定远侯不会知道他们受到了怎么样的伤,而等老牛打上他家的时候,自己这帮兄弟早就躲会自己家里面了,然后等待对峙公堂的时候,自己这些人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毕竟都不是什么重伤,到时候验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至少出了一口气。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是想要让刘伟不好过一下就行了。可是谁知道事有巧合,刘伟这个时候就站在牛进达的后面呢。
“那么你们自己问问他,是不是他打的!刘伟小子,你给我站过来,你说说为什么你会打了他们?”牛进达问道。
“牛叔叔,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个误会,他们的伤有一部分是小子打的,但是脸上的手掌印和身上的鞋底子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刘伟说着就从牛进达背后站了出来。
“你们这些小子,居然哄骗起你们牛叔叔了?难道以为我不可以代替你们父亲实行家法?”牛进达瞪大眼睛就像是两个铜铃一样说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群人直接呆立当场,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直接撞到了正主手中,自己这些人身上的伤势可是有一半是假的。
“你们这些家伙还有什么话说?而且作假也做得不像,你们脸上的巴掌印子一看就是假的虽然红紫一片,但是连手掌的大小都不一样,还和我说是一个人打的?鞋底影子也是一样,真的以为我好糊弄?还有你小子给我从担架上起来,别在这里装了!丢人……”牛进达拆穿了这些勋贵子弟的小手段,然后对自己的儿子吼道。
“爹,孩儿真的起不来啊!”躺在担架上的牛见虎说道,他的大腿被刘伟用刀背招呼了一下,现在确实是疼得厉害,爬不起来。
“还装……老子打死你,之前以为你学得好,现在就直接给我丢人现眼……”牛进达之前还在刘伟面前说自己儿子学得好,但是转眼间就是这样,实在是直接一下子打了他的脸,怎么会不怒从心起。直接扬起手就要抽牛见虎,这小子还和自己装受伤,欺骗长辈,这样的事情是他们能做的?
“牛叔叔,他确实是起不来的,因为小侄刚才出手重了一些,现在他的腿应该是肿了。”刘伟一下子抓住了牛进达的手臂。
“你真的打了他们?不是这些小子故意污蔑?”牛进达问道。
“刚才小子骑着马在街上记一下各位叔伯都住在什么地方,结果因为行动有点可能让这些兄弟们起了疑心,于是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刘伟说道。
“可是他们也有作假欺骗的行为,这样的事情不能姑息,大唐将来怎么能够教到这样的人手中,那还不得两下子全都给败光了,和杨广那种人有什么区别。”牛进达却是比起刘伟还要激动,而且把这些勋贵子弟说的和杨广都要相提并论了。
“牛叔叔,我们只是想让定远侯刘伟兄弟吃一点教训就行了,没有别的意思。”柴令武见到牛进达真的发怒了,顿时解释了起来。
“你们……我会如实告诉你们的父亲,你们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等为你们感到羞愧。首先你们误会了别人,可以,这一点谁也无法避免,但是你们却在知道哦啊自己错了的情况下依旧一错再错,这才是你们最大的错误。不知悔改,甚至为了博取同情,对自己的同伴出手,这样的心肠堪称恶毒!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这么做就与不孝何异?”牛进达一番话说得一群勋贵子弟羞愧难当。
牛进达一番话说的那帮子勋贵子弟是哑口无言,顿时整个琅琊郡侯府前面陷入了一片沉寂,就只有老牛的喘息之声,他对这些小子的所作所为彻底的震怒了,将大唐的未来交给这样的一群人,这让他感到一阵的后怕。
之前忙着打天下,所以对这些小子的教育过于疏忽了,导致现在这帮小子没有了畏惧之心,到现在已经都是差不多算得上成年人了,此时要改过来,恐怕要多花费一番心思了。
当然这一切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因为这一次犯错了的小子可不仅仅是他家的牛见虎。甚至其中还有好几个和李二都扯得上关系的家伙,比如说柴令武,还有河间郡王李孝恭的长子李崇义。
所以这一次牛进达可谓是对这些小辈感到非常的失望,顿时生出了大唐后继无人的感觉。当然这样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只是停留了一刹那,然后就被抛开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这些小子的长辈。
像这样的事情是隐瞒不住的,李二对于长安城的掌控可谓是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之外的。现在说不定这些孩子斗殴的前因后果都已经放在了他的案头上了,所以现在要是没有动作,那么等到圣旨下来的时候,说不定就更加严重。
长安城之中,一群小王爷,小公爷,小侯爷,和一个正儿八经的侯爷打起来了,这样劲爆的事情,绝对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小道消息。
而且刘伟这一次也算是出名了,至少,殴打了一个小王爷,两三个小公爷,至于小侯爷就更多了,因为在这些小子的圈子里面一样是有着阶级划分的,家中只是侯爵的,就一定是冲锋在前的,因为他们老爹压不住阵脚。
“现在你们各自回家,向你们的父辈,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记住了赶紧的。”牛进达说着就将小牛从担架上提了起来:“现在去后院面壁思过,为父之前还在定远侯爷面前夸奖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为父的?”老牛瞪着眼睛对小牛这样说道。
“孩儿知错了,父亲大人息怒。”牛见虎这个时候也不敢在说自己站不住了,顿时躬身向父亲求情道。
“赶紧去做你的事情,剩下的不是你们这帮小子能够掺和的了。”牛进达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同时招呼刘伟一起。显然这一顿饭是吃不成了,而且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唐勋贵之间彼此的阵营,可不是一件小事。吃饭什么的随时都可以。
“牛叔,难道这件事情很难办?”走出了牛进达的府邸之后,刘伟在半路上问道,两人都骑着马,此时已经出了安仁坊的坊门。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下也就小,但是现在就看圣上是什么意思了。”牛进达说着就医路上走在朱雀大街上,前方是那群勋贵子弟,而此时被自己人打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家伙刚回到家,结果后脚老牛就跟进去了。
这一座府邸正是莱国公杜如晦的宅子,此时老杜见到自己次子鼻青脸肿的回来,正要请家法对这小子进行教育,但是老牛就抢将进来了,此时直接阻止了老杜的动作,然后两人悄声的交流了一下,杜如晦顿时直接进房间换上了自己的朝服,然后三人一起就出了门。
这一路上,老牛就开始收容那群家长,然后一起朝着皇城而去,显然他们是要去倾听天子的声音,也就是李二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李二此时确实是对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不满,因为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他的面前是无所遁形的,包括刘伟打造了一把奇形大刀,然后怎么引起了那一群勋贵子弟的注意,然后交战过程,还有之后那帮子勋贵子弟的动作,一切都是清清楚楚。
“陛下,外面河间郡王和一群公爷,侯爷求见。”内侍将老牛他们到来的消息传达给了李二。
“他们来的倒是很快,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宣他们进来吧!”李二说着就直接整了整衣服,正了正头顶上的金龙冠。
“宣河间郡王,莱国公,邢国公,翼国公,谯国公……琅琊郡侯,定远亭侯觐见!”内侍的声音传来,顿时等在殿外的一群人顿时就走了进去,然后行李之后就跪地不起。
“诸位爱卿这是为何?”李二问道,显然他心中感觉到一阵的不舒服,因为他的眉头都邹了起来,这些人难道是来逼宫的。
“圣上,老臣教子无方,导致今日居然与明德门外大打出手,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见到李二的不悦,这一群人大多数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所以直接一下子全都开始认罪伏法。
“陛下,老臣已将孽子禁足,等到陛下圣裁之后,定然家法伺候。”不仅仅是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而且还在这里直接说了自己儿子还要领家法,看起来是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确实说了自己会惩罚那个小子,陛下您就从轻发落吧。
“既然诸位爱卿都会惩处自家孩子,那么朕还说什么?难道处罚诸位爱卿不成?当初诸位爱卿跟随朕一起东征西讨,失去了教导孩子的最佳时间,现在这样的后果也是朕与诸位爱卿一起承担才是。”李二此时也是做起了戏,一群人在大殿里面上演了君臣关系一片融洽的戏码。
“但是诸位爱卿也知道法不容情,既然他们触犯了大唐律例,那么一切就按照大唐律进行惩处就好,至于家法,那就随诸位爱卿了!”李二说道,显然,这些人的打算落空了。
群臣就是想着自己一群人想李二求情,能够免除大唐律的处罚,因为在宫殿外面大打出手,显然是对皇宫有着冲击之心,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所以大唐律在这一条上面可谓是非常的严苛,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只要是犯了这一条,就是有着行刺的嫌疑。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就是远窜千里作为惩罚,现在自己这些大头儿子绝对是要被发配边疆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讲绝对是不能接受的。可是这一次怪谁?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这样的事情只要在明德门前对着禁军呼喊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可是他们偏偏办成了最坏的那一种。
这些人自己犯傻,当爹的教不了他们。所以一个个就只能怎么办?对着李二磕头领旨就是了,没有别的办法。
而李二说话那一句话,等着一众大臣磕头谢恩之后,他将双眼在人群之中扫视着,最后定格在了刘伟的身上,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有他的事情?从最开始李二就觉得刘伟有点投机之心过于机巧,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就是一个惹祸精,而且还是非常让人头疼的惹祸精,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就在朱雀大街上面乱晃,而且还对着那些勋贵子弟的父辈的额宅子行动诡异,怎么会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所以这件事情刘伟虽然是处于被动还手的那一方,但是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李二就直接点名:“刘伟。出列。”
“圣上……”刘伟怎么办,只能站出来,好像这一次又惹祸了,只能弓着身子没有李二的平身旨意站不起来。
“这一次你说说,你有没有责任?朕要怎样惩处于你?”李二对刘伟说道。显然他虽然认可刘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却也是一个有着锅中的小心思家伙,这样的家伙绝对需要进行惩处。
“任凭陛下发落。”刘伟心中虽然不甘心,但是现在脑袋没有李二大,所以就只能够这样了,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不自然的想起了一个他听说过的寓言故事。
这世间所有的权利或者利益都是一棵树,而一个个的人就是住在树上的猴子,越是强壮的猴子就越是在上层,吃着上层鲜美的果子。当上面的猴子往下看的时候,看到的全都是笑脸,而下面的猴子往上看,看到的全是猴子屁股。
而且在最上面的猴子不仅仅吃着最鲜美的果子,在他的手里面还有最大的一根棍子。那一只猴子不服从他的,就会被他的棍子一棍子抽到身上。现在刘伟自己就是在下面的猴子,他吃的果子都是上面的猴子看不上的,而且现在也要挨棍子了。
“认错就好,既然你愿意认错,那么就把你刚刚打造的那一柄刀拿给朕看看。”李二一句话就让刘伟面色一变,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打自己的那一柄武士刀的主意了吧?
“臣遵旨只是在进宫之前,已经被侍卫解下,现在正在明德门的门口。”刘伟说道。
“没关系,朕已经叫人将那一柄刀取过来了,现在诸位爱卿和朕一起看看我们定远侯刘伟打造出来的这一柄刀。”李二说着就直接让侍卫把那一柄刀取了上来。
漆黑的刀鞘上面没有一点稀释的纹路,就像是一截漆黑的树枝一样,而长长的扁平刀柄和大唐的横刀的刀柄想差无几,就只有在刀身上面有着一个向刀背的方向弯曲出了一个圆滑的弧度。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改变,但是却显得这一柄刀更加的有点诡异的样子。
“这刀如人,你瞧瞧主人喜欢剑走偏锋,这一柄刀也就是这样变得有些诡异了,不是正道。”李二直接点评道,显然他没有管自己的评价对刘伟会有怎样的影响,因为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李二说刘伟喜欢剑走偏锋,那么今后在朝堂之中刘伟受到的猜疑就将要多出无数。
但是好在刘伟对于朝堂没有什么想法,甚至他觉得自己要是一直有仗大,那么一直不回长安都行,这座城市让他感到头疼。勋贵太多了自己就是一直小虾米,在这一群大鱼生长的池塘里面,一不注意就被人连皮带骨的吞了下去。
所以刘伟在长安城定居并不在意,他虽然有了两分功劳,然后现在混了一个侯爵,可是却根本就没有觉得爵位给他带来了什么好处,在长安城之中规矩甚多,他也习惯不了。多年养成的习惯忽然间要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就像他之前家里接到了一大群勋贵送来的礼物,结果答谢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他应该把管家直接换了才对。可是习惯了后世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冷漠关系,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多。
所以现在李二这番话让刘伟以后办事情比较难办,但是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
一群人围着刘伟的刀,此时长刀出鞘,顿时一道冷光闪耀在这两仪殿之中,顿时直接让周围燃烧着的牛油巨烛都黯淡了一下,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二虽然嘴上说着刘伟喜欢剑走偏锋,但是此时也对手中的长刀表现出了一种非比寻常的兴趣,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柄难得的宝刀。刀锋雪亮,没有一点晦涩的光华,显然是打磨的非常的均匀,整把刀的刀锋全然如一。
而且李二拿在手中感觉到了这一柄刀的重量,比起横刀要重得多了去了,甚至十柄横刀也不见得有这一把刀这么重,顿时更加的感兴趣了。
这样的一柄刀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打造出来的,于是李二借机对周围的群臣说道:“这柄刀出自于将作监前大匠韩再之手,使用的铁也非同一般,是大业年间坠落的天外大星蕴藏的天外陨铁。工艺精湛再加上材料非同一般,所以堪称是一柄绝世宝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李二对刘伟的这一柄刀知之甚详,就像是亲眼见到这一把刀被打造出来的一样,显示出了他对长安城的掌控力度。
“陛下,这样的刀虽然锋利,但是却并非是天子王道之剑,所以还是定远侯用之征战沙场方才是正途。”房玄龄说道,他的爵位是邢国公,那一群勋贵子弟之中有他的长子房直,此时也在来向李二请罪的人群之中。
因为房玄龄的一席话,总算是打住了李二将刘伟的刀据为己有的想法,这柄武士刀刚刚被打造出来,还未见血,而且是一种唐刀的变种,李二倒是蛮喜欢的。
可是所谓的王者之风是每一个帝王最在意的事情,房玄龄说这一柄刀走的是诡道,没有王者之风,要是李二还想强求的话,恐怕史官就要挥动如椽大笔浓墨重彩的写上一笔了,李二自己身上的烂账已经够多的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再往身上加上这么一笔。
虽然放过了这柄刀,但是李二对刘伟的惩罚并没有完,只是换了一个方法,原本想着将这一柄宝刀弄到手,然后放刘伟一马,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所以李二和一群大臣一起试验了这一柄宝刀吹毛断发和削铁如泥的锋利属性之后,再一次雄踞在了大殿的宝座之上,恢复了帝王的威仪:“定远侯刘伟,一而再再而三的置礼仪于不顾,首先殴打内饰,之后冲撞鸾架,现在有当街斗殴。不重重的处罚你,难以让你知道大唐是礼仪之邦。”
李二这个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殴打内侍这件事情刘伟知道自己算是有借题发挥的嫌疑,但是当时那一个内侍的态度绝对有问题,可是从那一次之后,刘伟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内侍了,显然李二也有了处置。
可是这一点,李二已经交给长孙皇后处罚过了,现在还在提起来,显然李二借题发挥了。而之后冲撞鸾架这件事情,其实也是被长孙皇后弄了一个下马威,谁知道长孙皇后弄了两个会腹语术的太监?还以为遭了刺客,结果就是自己掉进陷阱里面了。
而之后长街斗殴,这就更怨不得他了,因为先出手的是柴令武那一群勋贵子弟,现在责任要算到他头上?所以刘伟觉得李二这是在偏袒他一起打江山的那一群老勋贵,打他他这个萌新。
但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刘伟可以改变的,大唐能够打败他的人不能说多,但是三五个还是有的,他就有着两膀子力气,可是真的打起来,他可不是那群沙场宿将的对手,不管是程咬金还是尉迟恭,或者段志玄他们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打败他,这是事实。
但是李二接下来的判决让刘伟觉得这一次不是李二打压他这个萌新,而是李二在敲打所有的勋贵。
“所以,朕判决,定远侯刘伟,罚俸一年,远窜登州,你可心服?”李二坐在宝座上,看着刘伟说道,此时面上丝毫表情都没有透露出来,让刘伟无从揣测他心中所想。
“臣领旨谢恩。”刘伟心中虽然不忿,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虽然对于人情世故不是很通透,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罚俸一年和远窜登州这样的处罚并不严重,冲击皇宫远窜千里已经是最轻微的惩罚了,真正的处罚应该是远窜岭南。登州现在虽然并不是富庶州县,但是靠着大海还算是不错的。
而且登州产盐,地方上经济很好,可不是岭南那种不毛之地可以相比的,所以这个结果倒也算是从轻发落了。
而之后李二有发布了对柴令武,杜荷,房直,秦怀英,秦怀义,李崇义,刘仁愿,段猛,牛见虎等人的处决,这些就是和刘伟打架的那一群勋贵子弟,他们的判决也和刘伟一样,只是这些人没有官职在身,所以是他们的父亲罚俸一年,而这些小子和刘伟一起远窜登州。
这样就变成了一群勋贵子弟去边疆支援建设,而且属于劳动改造的那一种,远窜登州并且没有给这些人一个一官半职,全然是自由身,只要不离开登州地界,那么就没有问题,要是没有利尔德允许,就直接离开,那就算是抗旨不尊。
所以相当于这些家伙和刘伟一起被发配边疆了,然后到了登州怎么办,这一切显然对于刘伟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有吃有喝,那么去什么地方都是一样。
对于刘伟来说没有什么,但是,那一群勋贵子弟就有事了。他们这才算是惩罚,一群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离开了长安,然后去登州这个苦凉之地,怎么让他们不感到大难临头。
但是这个时候这些勋贵子弟还不知道,他们的老爹一个个给他们领了一份远程旅游的圣旨。
当然李二也定下了日期,十日之后就必须启程出发,一月之内必须要到达登州,并且在当地官府备案。
至于这些人去了之后吃什么,穿什么,李二不会过问,而且李二觉得这些公子哥去了那个地方恐怕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有好日子过。
因为李二这一次打得算盘可不是一般的精,那片地方属于山东世家的地盘,这样的地方是李二为首的关陇贵族集团利益最薄弱的地方,想要依靠家里面的权势在那里好吃好喝,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家伙应该会在那里吃一些教训,从而改一改他们的性子,成为合格的世家子弟,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像纨绔一样。这样的算盘李二大的很清楚,这一次不仅仅锻炼了世家子弟们的性子,同时也是在网山东那些世家的地盘里面掺沙子。
一群勋贵的儿子被发配到这里,那么作为家长要让孩子过得好一点然后就将会对山东这一片地方进行渗透,虽然这里的世家大族将这里经营的密不透风,但是却无法抵挡这些勋贵们照顾好自家小子的苦心钻研。
所以李二又玩了一次非常好的平衡,直接让勋贵和世家相互之间对立起来,然后他在从中牟利,至少勋贵们在这片地方谋夺的利益会有他皇室的一份,然后有了缺口之后,山东这一片地方还想像以前一样让他无法直接管束?
山东的世家大族也是李二的心腹之患,这一次借机进行一次整顿也算是物尽其用。
长安城对于刘伟来说是一个没有办法好好呆在里面生活的地方,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的大佬,随时都有可能得罪人,这几天时间他可是深深的知道了之前自己不经意间让一群人惦记上了。
因为新受封的爵位,所以一群人给他道贺,可是这家伙却对此一无所知,最后根本就没有上门答谢,造成了他最后几天不得不每天都在各个高门大户之间穿行,不得安生的情况出现。
因为还有几天时间就需要去登州了,他还有数十家勋贵没有登门拜访,所以一天好几家,每一家都是上门坐坐就走,根本就没有之前的闲适,原本还以为当官是一个好差事,现在觉得当兵才是一个好差事,当官什么人情往来,他根本就不习此道,很是为难。
最开始要是他在第二天开始就去各家各户答谢拜访了,那么就不会有那一群人都不认识自己的情况,就不会长街斗殴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忙得像死狗一样的到处跑。
但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那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辛苦一点快跑几家。早上刚去莱国公杜如晦家拜访,然后中午就到了房玄龄家里,这些都是天策府的老人,也是李二的心腹,所以最先排在前头。倒是一些武将被刘伟排在了后面。
当他从一家走到另一家,每天好几家这样的走动的时候,这些大唐大佬一个个都是笑脸相迎,而刘伟也不得不一次次的解释,自己什么不知礼数之类的,倒也算是真的混了一个面熟。
而最让刘伟觉得憋闷的是在长孙无忌的家里面,依旧是老一套的说辞,但别人就是笑笑就好,而长孙无忌却是直接给刘伟搬来了一套周礼,让刘伟好好地学学。真不愧和长孙皇后是亲兄妹。
当然长孙无忌是最后一家文臣,之后就是武将,刘伟并不是按照尊卑官职大小来进行排列的,而是按照另一个规律进行排列的:那就是爱不爱喝酒。文臣一般来讲喝一点都是稍饮一点就好,而武将就是逮着就是灌。刘伟虽然有了长孙皇后的护身符,不允许喝酒,可是那只能够推脱一些关系不是那么亲近的人,需要提防的就是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两个。
因为大唐这么多勋贵之中,就只有这两个最好喝酒,也最能喝,两家都是粗犷无比,一喝就是上坛子,刘伟喝不惯大唐的酒,虽然能喝一些,但是那味道就不习惯,所以尽量避免,而且那么多家需要拜访答谢,先去了武将家中,逮着就喝酒,时间不够。
所以刘伟这次俺是先去了文臣那一边,表示对这些文成的尊重,先谢谢诸公。而之后到武将那边也好说,毕竟要留下时间和大家好好的喝一场,至于皇后娘娘的旨意,就是因为有才显得自己够意思啊。
所以之后的几天刘伟就是东家喝两杯,西家喝两口,一路喝到了要走的前两天这才到了最后的两家,也是他最不愿意去的两家,进门之后就只能喝醉了才准出门的两家。
带着悲壮的心情,刘伟他进了尉迟恭家的大门,顿时两根钢鞭就直接朝着刘伟身上招呼:“小子居然最后了才来俺尉迟家,是不是看不起你尉迟伯伯?”尉迟恭的大嗓门直接震动了大门的门板。
“不是,是因为知道尉迟伯伯爱喝酒,小子特意留到最后,陪着尉迟伯伯不醉不归啊!”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尉迟恭眉开眼笑:“你小子够意思,没错,要是想着后面还有别的地方要去,酒喝的不痛快那就等于没有喝。既然这样,那么就让你尝尝你婶婶的手艺,大骨头管够,酒也管够。”
尉迟恭和程咬金不愧是大唐贞观年间两块滚刀肉,这个时候果然是一毛一样的,都是啃着大骨头喝酒,而且都是抱着坛子喝,酒水这东西到了他们家就是没有了酒,就剩下水了,像是喝水一样,直接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下去,
当从尉迟恭家中走出来的时候,刘伟也是满身酒气了,然后盘算着明天去秦琼家里,程咬金是一定会去的,这两个和李绩还有牛进达是一起从瓦岗寨投靠李二的,但是程咬金和秦琼的关系要近得多,因为两人是老乡,好像还沾了点亲戚关系。程咬金称呼秦琼为二哥,所以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大唐的武将之中或许就是这两人才是最要好的,别的都有拼比的时候,只有秦琼大胜归来,程咬金会真心的祝福。
所以最后翼国公秦琼这一家才是重头戏,以为有程咬金在,喝不醉就是看不起他。
当然刘伟的行动却是真真切切的摆在了李二他们的面前,顿时长孙皇后满头的黑线:“二哥,你看看这小子根本就不会听臣妾的话的,臣妾就不应该干预进来。”
“观音婢,这个家伙不尊懿旨,那么观音婢就让他把那一柄宝刀敬献上来就行了,算是对他的惩罚。”李二此时依旧在打着刘伟的那一柄刀的主意。
“这个,二哥,臣妾可不敢这么做,这是在陷陛下于不义之地,臣妾要是这么做了后世之人绝对会戳臣妾和陛下的脊梁骨的。”长孙皇后可不是分不清大体的女子。
“那么朕为观音婢出气,来人,将定远侯抓起来关入天牢,不尊懿旨,按律当斩。”李二说着就要下圣旨拿下刘伟。
“陛下,算了吧,这小子是将门那些将军中意的人,陛下朝野之中注重平衡之术,要是逼得武将过于急躁,那么不是好事。而且这样会让文官觉得陛下是有意打压将门,现在大唐周边都是异族环视,将门必须要挺得住才行。至于惩罚,陛下觉得让定远侯发配登州期间不能使用官爵军职如何?”长孙皇后说这话直接定下了对刘伟的处罚。
长孙皇后的处罚好像对别人都很正常什么鞭笞,什么打板子之类的,对刘伟却显得很是奇葩,先是不准喝酒,现在居然是不能够使用自己的定远侯的爵位,以及明威将军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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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时的一席话,是程咬金对这个他非常看好的小子的最后的提点,要是到了山东,吃了亏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现在只能够多加提点,让他多记住一些,不要在想长安这样搞得一头狼狈,最后不得不远窜边关。当然在最后,喝酒才是主题,直接提着罐子和刘伟一起一人一坛子喝光。
而程咬金后面是尉迟恭,然后还有程处默等人,总之刘伟喝了个醉醺醺的才上路。骑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发飘,就像是在飞一样,这三勒浆虽然酒精度数低,但是架不住量大。
第一天没走多远,就只能找个驿站休息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排场,到了驿站就直接找了一个空房间睡下了,幸好大唐官道上驿站还是不少的,而且大多数都是朝廷的人才能使用的专用驿站。
骑着马走在大唐的土地上,这一片孕育了中华民族的土地,经过上千年的开垦已经变得贫瘠,一路上不管是关中的土地,还是走到山东,庄稼生长的都没有刘伟在后世的时候见到的好,小麦已经到了差不多成熟的时候,虽然是金黄一片,但是却麦穗短小。
这一年天下大旱,关中大地上面庄稼普遍的都出现了欠收的情况,刘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前在草原上,回到长安之后,连长安城都没有出过,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一路上还以为这是小麦品种的问题。
当然这些都和他无关,也没有办法解决,一路上也就是骑着马走过去看一眼罢了。走了二十来天,总算是到了登州。路上官府也没有真正的侯爵出行的排场,甚至很多地方都不知道有一个侯爵从他们的治下经过。
到了登州,这种情况更加的普遍了,因为靠海,所以这里的田地大多数都是盐碱含量超标,庄稼就更加的不容易生长了。所以这里的人全都是靠海吃海,基本上都是沿海的小渔村。当然文登,观阳两个县城的治所倒有那么两分小镇的规模,只是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妇女在家种地,而当家的男丁全都是在海上讨生活。
到了这里,刘伟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百姓在生活条件上是多么的艰苦,他没有出海,就在文登县的县城治所找了一个地方住下来,花费不多也就几贯钱就买下了一个小院子。
定下了自己的住所之后,刘伟这才打开了李二给他的密旨。这东西李二让他到了这边才打开,所以一路上刘伟到还真的没有拆开来看。拆开之后才知道这是李二给他的行动准则,甚至李二保持着一种所有的帝王都有的疑心病,第一句话就是好像预料之中一样说刘伟不听他的旨意,半路上就打开了密旨。
顿时让刘伟对李二有了一种更深的认识:不是说古代人淳朴,都非常看重信誉的吗?可是李二这封密旨里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被扔到哪里去了?
这份密旨主要是要求,刘伟不能够使用定远侯和明威将军的头衔在登州行事,也就是说现在刘伟就是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不能够在这里说自己是大唐勋贵阶层。这一点又让刘伟对李二差点破口大骂,那群勋贵子弟全都是打着自家名号在行动,自己这里就是这般限制,全然是不公平。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人家是后台够硬,每一个都是朝中大佬,而自己就是无根浮萍一样,就自己一个人,而且因为再三的闯下祸患,这样的处置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毕竟这个时候对于礼教依旧是看的非常严苛的,虽然大唐算是风气非常开明的朝代,可是刘伟的行动每一次都不在大唐的风气开放的范围之内。任何事情只要扯到了李二一家的头上,都是大事,虽然这主要是针对于皇室以外的人。
“不用,就不用好了,反正这一路上我也没用过。”刘伟想了想就将这东西收了起来,这可是李二的小辫子,他这般阿q的想到。
“留在这里坐吃山空可不行,自己又不能够使用军衔和爵位,那么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刘伟想起了自己今后应该做什么维持自己的生计了。毕竟他不是可以不吃不喝的人,吃喝拉撒都要钱,他这一次来盘缠倒是带了不少,可是买了院子,还有一些别的生活用具之后,所剩也不多了,谁知道今后什么时候才能够被召回去,必须要有来钱的路子。
想了想自己的优势,好像也就只有一身的力气,这可力气也不能当饭吃,难道去山中打猎或者去卖苦力?显然这两者都不是刘伟愿意做的事情。那么做什么?自己超过这个时代千年的见识,但是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出产,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想着这里靠海,或许可以到海上讨饭吃,至少去海里捞海鲜,这东西也能够填饱肚子。但是当刘伟下定决心来到海边的时候,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才发现自己不会水的事情成为了最大的拦路虎。
“晦气……这段时间朕他娘的晦气。老子一个穿越者混成这样,真是丢了穿越者的脸!”刘伟想着自打从梁国回来进了长安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让他感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另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不顺心了,不由得在海边大喊大叫起来。
喊了一阵,嗓子都差点哑了,这才发泄了心中的郁闷,然后转身牵着马朝着文登县城的方向回去。大海上面他算是死了心了,自己别没有捞到海鲜,把自己小命给弄丢在了海里那才是笑话了。
当他沿着一条两天长着一堆堆的杂草的小路往回走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了一阵阵的呼救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有强盗剪径?”刘伟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心中这样想道,这还真是一条出路。
当然不要想歪了,刘伟不是要去当强盗,当然也可以说是强盗,他是准备去做一个抢劫强盗的强盗,山东这一片地方自古以来就是绿林好汉出没的地界,登州虽然贫瘠,但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更是强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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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听到了呼救之声,然后方才发现这登州这个地方其实并不是一个安乐之地,因为这里靠着海边,而且境内多山,造成山匪横行。所以他觉得自己活下去的资本有了,就是去抢劫那些抢劫人的人。
登州土地贫瘠,没有什么粮食产出,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很少会有山贼出没的,可是因为这个地方临海,这就造成了别的一番处境:临海那一片区域就是一个个的大盐田,这海盐带来的利润可是非常的高,而且虽然说盐铁官营,但是这么大一片区域就靠文登,观阳两个小镇一样的县城是根本无法治理下来的。
所以有很多的小小的贩卖私盐的商队出没在这一片大地上,他们沿着这些山中小路,或者乔装打扮,到海边的盐场买卖私盐,然后运到其他不产盐的地方谋取大量的利润。
因为朝廷经营的盐,卖出去的价格是非常的便宜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利润,而这些贩卖私盐的队伍给的价格是朝廷的两倍甚至更多,那些盐田的盐农也愿意将盐卖给这些人。
当然因为很多的地方朝廷贩卖的盐已经覆盖,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买私盐,但是总有朝廷无法覆盖的地方,比如说南蛮之地,或者北方的室韦,靺鞨等部族,这些人是为了钱财什么都会干,南蛮的那些土人有着很多中原地区珍贵的物品,这样进行交换从中谋取了大量的利益。
当然有了这样的商队,那么就有了抢劫为生的盗匪,这些人抢劫商队一般不会抢那些看起来非常豪华的商队,因为这些豪华商队的后面往往都有世家大族的影子,他们可不想被那些主宰了这一片土地数百上千年的大世家给追杀。然后亡命天涯。
所以这些人抢劫的都是那些有着贪婪之心,但是却有没有大家族背景的商队,也就是普通商人。具体怎么区分那些劫匪有自己的方法。
抢劫从外地来的商人,这些人来这里采购海盐,身上都会带着现银,这就是劫匪们最喜欢的东西了,当然要是有女眷,那么他们抢劫的范畴就不仅仅是在于钱财了。
所以这一条路可以说是充满了血与泪,但是却还是挡不住那些心中充满了发财的梦想的商人,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只见到那些成功者的荣耀,没有人看到其实绝大多数的走在和那些成功者相同的道路上的人,在半路上倒下,然后彻底的死去成为成功者的垫脚石。
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官,或者别的行业,站在最顶端的,都是那么一个或者几个人,一小撮的人掌握了整个行业的最多的优势资源,而下方的那些小虾米就只能黯然神伤。
只要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就能够吸引到很多很多的人走上他走过的路。这一点不仅仅是现代人明白,就连这些盗匪也知道。
所以现在登州经营这种私盐买卖的就有两个非常成功的人,他们用登州的盐,横穿江浙,然后直下岭南,换回来大量的岭南土人的象牙,犀角,甚至有的时候能够换回来香料。
这些东西转手一卖,顿时就被这山东士族之中的贵人们买了去,然后赚取了大量白花花的银子,成为所有的贩卖私盐的商人的榜样。无数人希望自己也能够像这两个人一样,成为第三个成功者。
但是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其实和那些山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就是竖立起来的娃样子,让心中对想着贫瘠的土地讨饭吃的那些百姓们有一个所谓的目标,从而继续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
这一次刘伟遇到的也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但是他们并非是山贼们选中的,这些人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将会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要是稍有反抗,那么就将会是身首异处。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一声声的呼救声从前方不断地传来,刘伟骑着马就往这边赶来,这一路上想了很多,但是全都是没有什么用的事情。自己该怎么做,要做到怎样的地步这些东西都是刘伟现在思索的事情。
但是一路奔来想了很多,却总是理不清楚其中的头绪来,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管他娘的,走一步是一步,只要对得起自己最初的本心就行了,不忘初心那么就不会迷失方向,只要为了大唐的百姓生活的更好,那么一切就是值得的。
这个时候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载着刘伟来到了一片山林之前,而这里上演着一出抢劫的好戏。
十余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中提着长刀,此时正站在树林边上,围成了一圈。在他们围成的圈里面,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此时也是手中拿着长刀和这些人对峙着。
显然那些大汉就是山贼了,而那十几个被围着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是贩卖私盐的盐贩子。这些人也是被利益熏了眼睛的,他们只想着到了登州用海盐去换回来自己的一场富贵,到那时却不知道这些盐每一粒都是浸泡在鲜血之中的。
此时这些人手中的长刀紧握,他们是倾尽家产才到了这里准备发财的,要是在这里丢了这些钱,那么他们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钱财交出来的,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些人一部分负责警戒,而在中心处一个女子就在大声的呼救。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贼人居然敢这样强抢?正是丢了我大好男儿的脸面!”刘伟的马蹄声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力,中间的人面上刚刚露出一丝喜色,但是发现只有一个人来的时候,顿时又陷入了一阵的苦涩。
“哈哈……居然有人前来救这些人?而且还给咱们哥几个送来了一匹马!”这些山贼见到只有一个人前来的时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丝毫没有吧刘伟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人前来救援的,都是头脑发昏的毛头小子。
一群山贼嬉笑着,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刘伟,此时他们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少年。
“小屁孩儿,毛长齐了没有?就这样多管闲事,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就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今天算你运气好,哥几个刚好遇到了一个女人,开开荤,让你也见识见识!”山贼的笑声传来,并且说着这样的话,让刘伟觉得这些人真的是该杀。
“我奉劝你们还是听我的话,不然的话……”虽然刘伟很想一下子就冲上去将这些人宰了,但是还是再一次说了一句,因为要是真的有人心中不忍,退开的话,这样的人还没有坏透,他也不准备杀掉。毕竟都是大唐子民,或许落草为寇,但是真正的一心想要当山贼的,并不多见,刘伟还是相信大多数人都是被逼无奈的。
“这个小毛孩儿居然威胁起我们来了,老赵,你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至于我们嘛……哈哈!小美人哥哥来疼你了。”一个身材粗壮,并且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的壮汉对着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精瘦的人吼道。
“这个……”那个精瘦的汉子面色带着一点犹豫与不忍,看了一下刘伟,还有那个疤脸汉子,左右衡量了好几次,然后拿着长刀一步步的朝着刘伟逼了过来。
“这个人倒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未泯,且容我再试探一下。”刘伟见到精瘦汉子面上的不忍,心中这样想到,反正那一个商队也是想着贩卖私盐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少年郎,你赶紧走,这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赶紧的,你有马逃得掉的。”精瘦的汉子对着刘伟这样说道。显然他真的不想出手对付刘伟,毕竟看起来这个少年郎就和他的儿子差不多大,要是他儿子还在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你让开,待会儿别插手,这件事情也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今天这事儿没完!”刘伟果然没有看错,他还没有出声试探,那么精瘦汉子就对着他这样悄声说道,显然他不想让刘伟参与进来受到波及。
可是刘伟是谁?他才不会畏惧这么几十个拿着长刀的山贼,在草原上薛延陀人的千人队他都直接冲过去了,何况这一点?而且他也要学习一下大唐的战斗技巧,在突厥那一次全都靠着蛮力,回来之后也和程咬金提过,结果这个老将丢了一本‘秘籍’给他,让他自己练。
当然这所谓的秘籍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些粗浅的用力的技巧而已,当他疑惑的问程咬金的时候,这个大唐最顶级的武将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功秘籍,有的就是力气大点,速度快点以及耐力久点,反应快点而已。当然怎么发力更加省事儿,或者怎么才能更小的力量达到更大的杀伤,这些就是需要练了。
也就是说没有别的,唯手熟尔,只要你熟练了,那么就好办了,程咬金一生杀的人可能比起刘伟多不了多少,也就千八百人吧,但是因为他不像刘伟有着金手指,蛮力无限,所以他需要精打细算的将自己的力量分配好,并且尽量的让自己用最小的力气,做到最大的杀伤。
这样经历的时间久了,渐渐地就有了自己的认知,这种认知只对自己有用,因为有的人杀人喜欢抹脖子,有的人却又喜欢砸后颈窝,当然也有人喜欢一箭穿心,都不管这些,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别人说的,那只能是别人的经验。
刘伟深知这个道理,因为他就喜欢一刀削首,这样享受敌人脑袋飞起来的瞬间的那种畅快。当然还有一点是刘伟自己觉得很有道理的,那就是掉了脑袋的绝对会是死人,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别的地方刘伟并不放心。
这也是他看的抗日神剧比较多的原因,很多我军战士在中了无数枪之后,依旧能够生撕鬼子。这样的战斗力让他不放心别的地方杀掉的人,只有砍掉了敌人的脑袋,看着鲜血从他们的脖子上面喷泉一样喷出来才会让他安心。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告诉别人,这样会显得自己胆小,而且砍头这样的杀人手段也是有着很大的好处的,那就是敌人会被你杀的胆寒,很快他们的斗志就会被瓦解。
现在刘伟也是这样,这些山贼在他的眼中现在就已经变成了敌人,对于敌人他要做的就是绝对的冷酷,这不是说说,而是切切实实的冷酷到冰冷,只要是敌人那么就一刀两断将他就地斩杀。
长刀在身后背着,他一夹马腹,顿时身下的战马就直接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老赵,你这家伙居然敢通敌,看样子你是不想混了是吧?等着,我回了山寨,你的老婆会受到所有兄弟们的优待的。”疤脸汉子显然是这一群山贼的头领,此时见到那个精瘦汉子也就是老赵避开到一边让刘伟骑着马冲了过来,顿时大喊道。
“你以为你还能够回去?杀……”刘伟骑在马背上,此时战马的速度直接飚了起来,就在一瞬间就冲出来老远,距离这个山贼的包围圈不远了。
“兄弟们分几个人上去,把这个小子砍了!”疤脸汉子再一次呼喊一声,顿时有几个人直接冲了出来,挥着横刀就朝着刘伟冲了过来。
“既然你们找死,那么就成全了你们。”刘伟伸出手直接握住了背在背后的武士刀的刀柄,这东西倒不是说为了什么,而是他觉得用日本人改过的刀,将来去斩下日本人的天皇的脑袋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现在就用这种刀,因为刘伟不仅仅要用武士刀斩杀日本人,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东西是中国人改造出来的,也就是抢夺日本的文化,这个一直跟在华夏后面捡漏的小国,刘伟觉得他们不需要别的文化,只要推行奴隶文化就可以了。
长刀在背后呛啷一声出鞘,整把刀就像是一道雪亮的匹练一样在刘伟的手中绽放,顿时他胯下的战马马蹄踏碎地上的尘埃,扬起黄尘被甩在身后,长刀一刀朝着前方的山贼劈了过去。
对面二十几个山贼围着那中间的十几个人,分出了五六个人朝着刘伟冲了过来,手中横刀霍霍,似乎要直接将刘伟斩杀当场。
但是他们刚刚冲过来一半的路程,刘伟就已经到了身前,刚刚举着横刀想要砍过去,可是刘伟的武士刀已经在这一瞬间就直接削下了一个人的脑袋。
顿时一股血花冲天而起,一颗老大的六阳魁首就直接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一个陀螺一样飞了出去,鲜血喷出发出了噗噗的声响,滴落下来在地上浸湿了老大一片的地方。
而另一个山贼在这一刻准备偷袭刘伟,手中横刀直接朝着刘伟的身下的战马砍了过来。但是刘伟早有防备在这一瞬间就直接一下子将自己的长刀往下一撩,顿时挡出了那家伙的横刀,护住了胯下的战马。
长刀带着一点的弧度,就这样直接一下子划了过去,沿着横刀的刀锋就直接摩擦出一溜的火星,直接一下将这个山贼的手腕给削了下来。
“啊……”这个山贼顿时握刀的手一下子掉落到地上,然后另一只手不住地去捂住断掉手掌只剩下手腕的伤口,不让鲜血流出的太厉害,但是此时刘伟刀身一转,顿时直接一下子将他的脑袋给撩了下来。
一瞬间刘伟就斩杀两人,而此时他感觉到了熟悉的热流融入了身体之中,顿时精神更加的振奋,同时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顿时长刀在战马的一边直接往后挥去,速度快的惊人,就像是一溜带着一点点血色的流光一样挡住了身后的一个山贼袭来的长刀。
“敢偷袭你家小爷?去死……”刘伟说着就直接一下子双腿一夹马腹,顿时战马会意,直接一下子后蹄猛地往后面踢了出去,直接一下子将那一个山贼给踢飞了出去,在这一瞬间刘伟听到了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显然这家伙胸前的骨头断了,不知道是肋骨还是胸骨,反正威胁解除。
而另一边还有三个人,可是此时全都已经吓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结果却是一个杀星,短短的一个照面的时间,就被斩杀了两人,还有一人一边往后飞出去一边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哈哈……痛快,再来!”刘伟哈哈一笑,然后直接手中长刀轻轻一甩,顿时刀身上的血迹一下子全都直接被甩飞出去,一颗颗的血珠子就直接飞了出去,留下了雪亮的刀身。
“这家伙好厉害,大当家的……”此时剩下的三个山贼全都吓破了胆,不敢上前了,对着疤脸汉子喊道。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养你们是为了吃东西的吗?六个人砍一个毛头小子都不行,正是岂有此理!”交战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而刘伟一下子斩杀两个人的情况这个背着刘伟的山贼头子根本就没有见到,此时大声的吼着自己的手下,然后转过身来。
“这……”穿过身一下子就看到了在地上的那两具无头尸体,身边鲜血打湿了地面,像是一团殷红的画作一样,让他感觉到一阵的胆寒,这短短时间就被人砍了两个?
但是作为首领他还是有点担当的:“这样砍我兄弟,你这是在找死!”顿时这个疤脸汉子就直接自己冲了上来,他的步伐遒劲有力,每一脚踩在地面上,都是非常的稳定而且毫不犹豫。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的扑了过来。
见到老大都这样勇猛,顿时山贼们士气受到了鼓舞,然后也跟着冲了过来,这一次他们足足过来了十几个人,而剩下的包围圈也就和圈子里面的人差不多了。
但是对面的圈子里的那些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出来的,这些家伙好像在之前就被吓破了胆,说来也不奇怪,这些都是一些商贾,他们什么时候做过杀人的事情,只求一路平安,就算是付钱他们也愿意。
这一次要不是付钱都没有用,这些山贼一定要他们队伍之中的女眷的话,他们也不会这样抵抗的。
但是此时他们都没有趁机进行反攻,顿时刘伟对这些人也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判定,这是一群被吓破了胆子的家伙。但是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刘伟也会出手到底,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对他而言这件事情是要做的,不仅仅是救人,他还要抢劫这些山贼。
所以这个时候,刘伟觉得马背上有点吃亏,对方这一次人比较多,砍自己的马腿恐怕护不过来。所以他直接一只手在马背上的马鞍的前端直接一撑,顿时整个人就像是身后安装了火箭一样直接从马背上窜了出来。
身体双腿微微张开,然后直接越过了马头,在空中两腿一前一后带着一阵呼啸的风,直接两脚都踹在了刚才被吓傻了的三个山贼之中的两个的身上,全都命中胸口,然后长刀这个时候雪亮刀锋一甩,直接一下子朝着第三个人袭了过去。
长刀在双腿之前将第三个人送去见了阎王爷,而双腿也在这个时候建功,直接一下子将两个家伙直接踹飞了出去,直接撞进了小树林之中,一下子撞在了两颗树上,将树上的树叶都哗啦啦的撞落了不少。
这两个被踹飞出去的山贼也是没有了动手的力量了,刘伟的一腿踹出来的力量,比起刚才的战马的那一蹶子也不差多少,两个家伙直接吐着血就飞了出去,躺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这个时候疤脸冲了过来,手里的横刀比起他的手下的山贼要强除很多,每一刀砍过来刘伟都发现这家伙留有余力变招,这也是刘伟需要拿捏的,此时实战起来才发觉大唐的技击水平比起突厥要强出很多,突厥依靠的就是骑兵的齐射以及战马的强大的冲击力量。
所以他们的招数都是非常简洁的,而且依靠的就是马的力量,根本就没有什么更改招数的意识,全都是直接一下子将长刀拿稳了,或者是劈下去,或者是砍过来,都是借助战马的力量让人难以抵挡。
而大唐因为战马稀缺,所以步兵才是战场的主流,骑兵就是王牌冲散敌阵才会使用,所以才会延伸出来这么多的招式。甚至这样一个山贼都会几招,让刘伟都觉得比起自己的水平更好。
当然这些招式其实就是固定的套路,也就是所谓的别人砍过来,你怎么回击过去,或者招架格挡,或者闪身让过去然后趁机反攻等等,根本就没有什么定式,什么降龙十八掌之类的,那根本就是乱说的,因为你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套路,那么对方就在第二次就摸清楚了你的路数了,半道上给你来上一刀,你都反应不过来。
当然按照降龙十八掌之中亢龙有悔的说法,什么打出去十分力,就有二十分的力是往回收的,随时变招应付敌人的招数。这一点反正刘伟是不清楚,他就只知道功敌之必救,还有不让敌人打到自己就行了。
这一点刘伟也算是有几分新的了,因为他战斗的方式除了一力降十会之外,就是躲闪,然后一刀砍了敌人。所以这个时候他没有刀鞘御敌,因为刀鞘在背后背着呢,所以就只有躲避敌人的刀锋,或者格挡住,但是此时他就只有一把刀,格挡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就直接躲避,此时脚下一闪,直接让过了疤脸汉子的长刀竖劈,在这一瞬间,刘伟就直接一下子手掌一翻,顿时长刀就直接一下子从另一边翻了过来,反手握住了长刀,顿时直接苏秦背剑的样子再一次挡住了另一边的一个山贼的一道横扫。
而他这个时候一拳砸中了一个山贼的脸,顿时将他的鼻梁砸断了,就像是一个打开了开我管的水龙头一样直接哗哗的往外流着鼻血。而刘伟直接在砸中他的脸的时候,手有顺势直接一拉顿时将他的一条胳膊给抬了起来,然后直接电闪一样将对方手中的那一柄横刀给夺了过来,然后反手一撩,就直接将他封了喉。
“杀……”转眼间又杀一人,刘伟双肩一动,顿时两把刀就直接握在两手之中,然后一刀格挡,一刀攻伐,刀光水银泻地一般直接倾泻出来,朝着疤脸汉子和他身后的一群山贼撒了过去。
顿时整个刘伟的人影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就只剩下一道道雪亮的光,将他包裹着,朝着前方推进,所有的山贼砍过来的刀锋全都被刘伟直接挡在了身前,没有一次落空,而他的刀却如同白蛇吐信一般刁钻,直接抹杀了好几个山贼。
“杀……”或许是见到刘伟这般强悍的模样,那一群被围在中间的商人,此时也一下子热血喷涌,开始冲击山贼们的包围圈,他们虽然有着几辆牛车,但是却根本就无法挡住他们冲出去的路。此时一群人直接从中间的空隙冲了出来,和山贼战成一处。
长刀饮血,但是这西恩热的战斗根本就很难分出胜负,山贼悍勇,长刀雪亮朝着商贾那边招呼过去,而商人因为只要输了就只有一死,此时已经是在拼命,所以抵挡的异常的勇猛,两方暂时没有分出胜负来。
而刘伟这边,一会儿工夫,他就已经斩杀好几个山贼了,此时长刀在他手中如同轻巧的翎毛一般,丝毫不见焰火之气,如同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一样无迹可寻。整个人身随刀走,只有疤脸汉子还能够勉强抵挡他的攻击,其余的山贼全都不是一合之敌,顷刻间被斩杀殆尽。
“点子扎手,兄弟们撤……”就在刘伟斩杀了十余个山贼之后,疤脸汉子这个时候也感觉到难以抵挡,顿时直接大叫一声,然后就朝着身后的树林之中钻了进去。
刘伟的长刀直接朝着后撤的疤脸汉子一刀砍了过去,但是却被疤脸汉子身后横刀一竖挡住了,然后整个人直接一下子钻进了密林之中,须臾间消失不见。
“这家伙是属兔子的吗?钻进山林里面跑得这么快!”刘伟没有追上去,因为他放不下自己的那一匹马,马匹在大唐不管什么地方都很值钱。
当疤脸汉子一跑,顿时其余的山贼也不顾抢劫了,也跟着直接一起哗啦啦的跑掉了,就留下在死了和受伤了的山贼躺在地上,不管不顾了。
刘伟对这些受伤的山贼没有一点兴趣,因为那些商人此时死了好多个同伴,这些受伤的难以逃走的山贼就交给这群商人好了,反正他是不愿意去杀这样的家伙了。
骑上马,刘伟就准备朝着文登城而去,当然在此之前他将这些山贼搜刮了一番,可是这些家伙穷的叮当响,身上基本上没有钱,这让刘伟一阵的埋怨,不是说绿林响马大称分金,大碗喝酒都是有钱得很的吗?怎么这些家伙穷成这样?十几个被他杀掉的山贼身上也才搜出来不到三贯钱,虽然在普通人看来已经很多了,可是刘伟到时觉得少得可怜。
他身上背的这把刀就花费了他一百多贯的材料费用和人工费用,打造了这样一把足有五十六斤的长刀,虽然和普通的横刀长了一截,但是一般横刀才十来斤重,材料之中的天外陨铁就是接近四十斤了。
但是刘伟刚准备离开,但是最开始那一个精瘦的山贼此时却拦在了他的面前:“小相公,求你帮帮我吧!”
“有什么事情?刚才放你一马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不要得寸进尺!”刘伟说道,这个精瘦汉子在之前还算有那么一点的良知,所以刘伟没有一刀把他杀了。
“我的家小都在山贼的山寨里,大当家的回去,绝对会杀了他们的,请求小相公帮我救救他们!”精瘦汉子说着就跪在了刘伟的马前。
精瘦的山贼汉子跪在了刘伟的马前,希望他帮自己救出自己还在山贼山寨之中的家人。这让刘伟觉得可以去做,因为他原本就是想要去找这群山贼的山寨的位置的。
毕竟身上带来的钱财已经不多了,盘缠已经要用完了,怎么也要去找一点补充不是?而且这一群山贼在自己刚刚决定当一个游侠儿的时候,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岂不是老天爷给的练手的目标吗?
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诛,刘伟决定要把这一窝山贼给端了,但是正愁找不到他们的老巢,这里剩下的山贼都是被砍倒在地了的,带着一个伤员赶路显然刘伟不愿意费那个力气。
而这个精瘦的汉子就像是瞌睡了送来的枕头一样给了刘伟一个合格的向导,顿时他直接答应了下来。
但是他胯下的战马好像无法乘坐两个人,而且之前的那些山贼已经跑了一段时间了,要追上去就需要轻装上阵。于是刘伟决定下马,直接带着这个汉子进行步行。
因为战马只能在大路上跑,山路上面显然不怎么适合,而且山贼们抄小路还会比大路更加的便捷,到时候可能他们到的时候这个精瘦汉子的家人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我把我的马匹让那个商队先给我看着,然后就走!”刘伟答应了下来,然后直接牵着马朝着前方的商队而去。这些人现在正在给自己的伤员进行伤口处理,显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而且就算离开刘伟也不怕,他要找到这些人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位壮士,刚才多谢出手搭救。小老儿胡德水感谢先生搭救之恩。”此时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从商队之中走了出来,来到刘伟身前对他说道。
这个时代因为人的平均年龄实在是太短了,一般超过三十几岁的人就可以自称老夫了,这个山羊胡子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口一个小老儿,根本没有人觉得不对。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所以三十四岁或许孙子都已经能满地跑了,称为小老儿也无不妥。
“胡先生客气了,我还要去追击那些山贼,这匹马就先劳烦先生先帮在下看着一下。先生这一次是要去文登县城是吧?在下现在也居住在文登县,先生可以到那里等着我。”刘伟说道,直接将自己的马的缰绳递了过去。
他不怕对方跑了,这个年代见钱眼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哪怕是在突厥的时候,刘伟装扮突厥人的时候和那些突厥蛮夷进行口头上的约定都会被很好的执行。
“壮士请放心,小老儿定会给壮士的马照料的很好的。在这里祝愿壮士旗开得胜。”胡德水恭敬地接过了刘伟的马缰绳,然后说道。
“好了,老丈,我就先去了,到文登城城南的大槐树下面那家悦来客栈等我。”约定了见面地点,刘伟就直接转身而去,这个时候在他身后的精瘦汉子已经等得焦急了,因为山贼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要是再不起程,就根本追不上了。
而且山贼们溃败而逃,绝对是亡命地跑,自己的速度还不一定比得上。起步晚,速度又不占优势的时候,他不由为自己的家人感到无比的担心。
但是刘伟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自信自己可以跑得过那些山贼,因为他相信的是自己的身体优势,大力气带来的就是快速度,因为他不是那种肌肉疙瘩堆起来的肌肉男的力气大,而是非常协调发展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直接来到了精瘦汉子的身边,然后对他说:“我们现在就起程,你来指路,山贼的山寨在什么方位?”
“在东北方向!”精瘦汉子说着就将手指向了小树林的东北方:“在那边有一片高岗,他们就在上面筑了一个寨子。我们要快一点,他们已经走了好久了。”
“没事儿,你放心!现在我们就走!”刘伟说着就直接一下子伸出了手,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直接一下抓住了精瘦汉子的衣襟,然后一下子将他提了起来。
这个精瘦的山贼显然在队伍之中的地位不高,而且还是那种受气包出气筒的类型,一身没有二两肉,瘦得跟个排骨似的。刘伟一把将他抓起来,发觉还不如程咬金家里面的最大的那个石锁重呢。
掂了掂重量,刘伟直接一下子朝着之前精瘦山贼指出来的那一个方向快速的奔了出去。一个大男人在他的手上提着就像是一个小包袱一样,没有丝毫的重量一般。速度像是奔马一样迅疾无比,直接冲进了山林中。
刘伟这样做其实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为了快一点赶路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他现在正在和那些抢跑了的山贼比拼速度,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一个帮他看着马匹的商队做一个威慑。
虽然刘伟相信这个时代的人的诚信,但是无商不奸这一点刘伟觉得还是有必要防备一手的。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大唐就没有见利忘义的家伙不是?所以刘伟展现出了自己的强悍,让对方要是打歪主意的话,他可不是好惹的,掂量一下后果在做决定。
当然刘伟这样做是无可厚非,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他算是真的误会了这一个商队了,这并非是做私盐买卖的商队,这一支商队有着好几辆牛车,还带着女眷怎么可能是做私盐这样的杀头的买卖的。
一般做私盐买卖的,都是一群三大五粗而且粗鄙的糙汉,根本不会带着女眷,他们都是赚了钱然后消费到了那些秦楼楚馆这样的地方去了,搂着最美的女人,然后和最好的酒,听最好听的小曲儿。
这才是私盐买卖的人的生活写照,而这一支商队他们做的是蜀锦的买卖,这是一家专门走川府之地和山东世家大族之间的买卖的商队。他们一趟赚取的钱财和私盐差不了多少,但是却更加的合法,而且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
刘伟带着一个人,或者说拎着一个人,像是如履平地一样直接在山林之间穿梭着,身形丝毫不停留,像是灵巧的猎豹,又像是山林间飞奔的扑食的猛虎,整个人带着一股强悍无比的霸气,直接从山林之中如履平地的奔行而过。
他的脚一脚踏下,顿时直接踩在一根倒在大地上的巨大的原木上面,然后一跃而过,身形直接窜出了接近一丈的距离。这样的速度别说精瘦汉子亲身经历了,就算是看都没有看过,这哪里还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匹马。
甚至一般的托马还真的跑不出这样的速度来,而且在山林之中,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果然这个少侠是有着强大的自信的,自己求他算是真的走对了。
“这边往哪里走?”刘伟问道,在山林之中穿行了一段时间之后,顿时有点迷糊了,他对于方向感并不是很敏感,特别是在这山林之中。
“走这边,还有一段路程,你看那边就是山贼们走出来的那些路径了。”此时精瘦山贼指着前方说道。顿时让刘伟感到一阵的脸热,那么一条曲折的小路他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没有事儿,反正他脸皮比较厚:“我还以为那是什么野兽走出来的兽道呢。”
“没错,那就是一条兽道,那些山贼都是禽兽,他们的行径和禽兽也是没有多少区别的。”精瘦山贼好像对于这一窝山贼的行为感到愤概不已。
“你不也是山贼吗?怎么好像不是一路的?”刘伟问道,他此时好像有点摸清楚情况了,这个精瘦汉子和别的山贼膀大腰圆有点不一样,而且身上穿的衣裳也显得更加的破烂一点,在山贼群中没有地位,难怪会第一个被叫来阻拦他。
“我原本是山下的一个渔民,但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上山落草,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来抢劫,你就是我的投名状。”精瘦山贼说道。
这个时代讲究入伙,那就是投名状,在别的行业还没有这么明显,但是作为绿林这一块的话,就是要杀一个人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作为投名状,这样其余的;绿林好汉才会接受你。
而且杀的人越是有名望,或者越是强大,那么别人就会越欣赏你,甚至会有小弟主动来投。当然要是你是金钱如粪土,不断地从兜里掏出来请大家吃吃喝喝,那么还会获得什么小孟尝或者赛孟尝之类的称号,当年山东历城就有这样一个人获得了赛孟尝的称号,那就是刘伟离京前最后摆放的翼国公,大唐上柱国大将军秦琼。
刘伟可是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觉得自己凭借手中的刀,就能够在绿林这一条道上闯出赫赫威名来,这个时代没有飞檐走壁的武功的真实历史世界,他可不会担心有什么超级武林高手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斩杀山贼对于他来讲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兵,而对方是贼,兵抓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加上这个过程之中救济一下自己干瘪的钱袋子就是最好的了。
提着精瘦汉子直接一下子窜上了小道,然后沿着小道就直接朝着前方冲了出去,有了路,那就不一样了,直接就一条小路一路延伸到了一座小小的山岗下方,这里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的一个小山寨了,周围围着木质的围墙,上面还插满了无数的尖锐的树杈子,显然是为了防御野兽的。
而这里的山贼也显然存在了一段时间了,因为那些围墙上面已经长出了一簇簇的木耳。而山寨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木门,此时是关着的,于是刘伟决定让那个精瘦汉子去骗开这道门。
只要门开了他就有把握可以直接将这些山贼一网打尽,而且还没有什么压力,但是要是翻墙的话,就很可能在翻墙的时候暴露,然后没有了出其不意的那一点优势。
精瘦汉子在听到刘伟的说法之后,顿时同意了,为了自己的家人的安全,他也必须同意,所以他直接来到了大门前,叫喊着让上面的人开门。
“守城的兄弟们,赶紧开门啊,大当家的回来了!”精瘦汉子喊着这样的话,上面的寨子的城门楼之中探出了一个脑袋。
“大当家的在哪里呢?怎么就你小子一个人回来了?”这个山贼看着下面的这个精瘦的汉子,显然对他有些印象。
“大当家的在后面,他带着一帮兄弟搬着货物回来,这一次可是遇到肥羊了,足足五个牛车的东西,大当家的让我快点回来叫兄弟们出去帮忙!”精瘦汉子说道,说的有理有据的,因为他们确实是遇到了一个五大牛车的商队。
只是他们这一次没有抢到东西,而是损失了十几个兄弟,一路逃亡回来而已。只不过寨子里的人不知道啊,他们听到五辆牛车顿时双眼都放光,这样的大买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了,前来贩卖私烟的商队很少有超过两辆牛车的,因为来的时候运的是钱两,这东西用不了那么多车来拉。
而回去的时候,食盐的价格和铜钱也差不了多少了,这个时候刘伟的卤盐之中取盐的方法还被李二捂着呢,现在还是以海边上的海盐为主,所以盐价很高,而私盐贩子给的更是高价,所以每一次买的盐都不多,但是他们和那些土人异族交换的时候,要价更高,也有得赚。
所以五辆车子绝对是大买卖,甚至足够他们这些人去观阳县逍遥好一阵子了,作为文登县辖区之内的山贼,消费多数都是去观阳,而观阳的,又会到文登县来。这就是山贼们的消费观念,不在一个地方进和出。
于是山贼们没有防备的就直接打开了宅子的大门,然后准备将精瘦山贼放进去,但是在这一瞬间一个影子比任何人都要快,直接一下子从刚刚打开一点的门缝之中就钻了进去。
在他钻进去之后的一瞬间,顿时两股鲜血从门缝之中一下子飙射了出来,直接射到了精瘦山贼的脸上,顿时将他一瞬间关二哥上身了,满脸都是重枣之色,此时就算喝上三大碗酒也不会有丝毫的变脸色的情况。
山寨筑在一片小小的山岗上面,周围是一片密林,在山寨上面可以看到周围的一片区域的任何风吹草动。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只要不是大军压境,四面合围的话,他们都能够找到漏洞逃脱。
而且现在大唐不过初定,国内到处都是盗匪横行,他们这样的小山寨可谓是多不胜数,朝廷忙着的是那些大股的溃军组成的悍匪,而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虾米。所以着一座山寨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警惕之心。
这就给了刘伟机会,直接在精瘦的山贼骗开寨门的时候,就直接毛要冲了进去,并且一下子就将在山寨寨门后面开门的两颗山贼一刀削首,顿时鲜血飞溅,直接将站在大门外的精瘦山贼给交了一个通透。
而刘伟在出手之后,就没有在犹豫,直接朝着山寨之中冲了进去,就像是下山的猛虎扑向羊群一样,整个人就直接将长刀化成了爪牙。任何一个挡在他的面前的人全都会被一刀两断,根本不用第二招。
在前来的路上,刘伟就已经问过了,这座山寨之中除了一部分妇女和孩子之外,没有老人,剩下的都是青壮,这些人全都参与过抢劫,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人命,所以刘伟下起手来根本没有丝毫的顾忌,都是见过血的,怎么都不会无辜。
这些人其中几个当家的都是当初隋末的时候,天下群雄逐鹿,最后失败了之后的溃军,而且其中大当家的还是一个偏将,只是他们拥护的反王被大唐的军队打败了,然后才落草为寇的。而且这些人非常聪明,那就是他们出手很少留下活口,这样就不会泄露出他们的消息。
所以这一股山贼很少出手,出手就不留活口,几乎少有人知。在这文登县附近盘踞了接近十年的时间了,却一直安稳的存在,主要就是他们情报工作做得非常的彻底,要在周围数十里都没有第二股商队的单独行动的队伍才会是他们的目标。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就遇到了刘伟这样的一个变数,刘伟这家伙看起来就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威胁性,顺手料理了就是,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直接带来了山贼们彻底覆灭的结局。
刘伟在山寨之中横冲直撞,只要是见到青壮就上去一刀把他砍杀当场,一股盘踞在这里十几年的山贼,居然没有被剿灭,显然刘伟从中也猜到了这些人会有如此保密的前提所在,那就是天下初定,根本无法统计在兵荒马乱之中死去了多少人,所以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杀人劫掠的行径。
“噗……”一颗好大的脑袋直接从一座房屋的窗户之中飞了出来,这是刘伟斩杀了一个正在一个女人身上蠕动着的山贼的脑袋,然后一脚将之抽飞出去。
对于那个女人,刘伟看都没有看一眼,这些女子从何而来,刘伟在最开始遇到山下抢劫的那群人围着那支商队,对其中的女眷垂涎三尺的情况就知道了,这些女子多半是这么来的。
显然这一股山贼的行为不仅仅只有抢劫杀人,还有更加让刘伟难以接受的***所以他杀气更加的浓郁了,在这一瞬间脚下的速度再一次的提升,直接一下子从这一栋房屋的墙壁上一踢腿,然后在空中翻身就上了房顶。
之所以到房顶上,是为了更好的侦查周围那里还有山贼,显然现在留在寨子里面的山贼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到山下抢劫去了,刘伟只不过斩杀了十几个人,整个寨子就已经除了那个精瘦汉子之外,就只剩下女人孩子了。
而此时那些孩子全都被这一切吓呆了,一个个呆呆的忘记了哭泣,全都双眼恐惧的看着刘伟,但是那些女人却一个个带着感激的神色,她们之中最早的来到这座山寨的足足十年了,这样的日子对于这些女人来说是生不如死,这里有接近二十个女人,但是山贼的数量应该超过半百之数,其中会发生些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现在怎么办?”这个时候那个精瘦汉子问道,显然他也被刘伟的强大震惊不已,心中对自己当时一时心中不忍产生放过刘伟的想法感到明智,要不然的话,他现在就已经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现在更是决定以后跟着刘伟干了,这样的粗大腿,怎么也要抱一抱,就是不知道对方心中愿不愿意接受自己。所以这个时候,这个精瘦汉子就在进行试探着。
“怎么做,先将周围的尸体处理了,那些孩子还有女人就先集中起来,我要去门口守着,那些逃跑的山贼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刘伟说道,此时长刀在他手中依旧明亮如初,丝毫没有一点点血迹沾染其上。
“遵命!小的这就去收拾只是我一个人恐怕一时半会儿做不了,要不让浑家也一起,要是寨子里的那些女人愿意的话,也一起帮忙收拾一下!”精瘦汉子说道。
“这些都有你来决定好了,将这里收拾干净就行!”刘伟是管杀不管埋的主,让他杀掉这些山贼很容易,但是挖坑埋人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的强项。而且现在那些当时逃进山林之中的山贼们也该回来了。
山贼当然要回来了,只是这些人并不像是正规军那样整齐划一的行动,而且在当时四散奔逃,一个个心中都惧怕的要死,生怕刘伟跟在自己后面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出几只脚来。
这样一路奔行之后,这些人分散的比较远,所以回来的时间也是断断续续的,刘伟就守在寨子门口等着就是了。只要回来的,全都被刘伟直接一刀宰了,直到遇到疤脸汉子和另外两个壮汉一起从山林之中走了出来。
这三人显然是一起回来的,刘伟当时对疤脸汉子也有所关注,这家伙就算是在逃跑的时候,那两个壮硕汉子也跟在他的身边,显然三人关系匪浅。
虽然成绩非常的不好,但是还是上架了,对于这一点,小贱感谢每一位支持的朋友,小贱会坚持写下去的,因为这是一个好故事,至少小贱是这样认为的。
感谢虎牙编辑的青睐,给了很大的帮助,鞠躬感谢!还有感谢各位支持了的兄弟姐妹,小贱觉得这本书还是有好多朋友在看的,这种有大家陪伴的感觉,很好!
另外书友群小贱自己觉得很惭愧,一直没有公布,现在还是说一下好了群号:548820692。喜欢的朋友可以加进来。
没有胜负之心,故而能够坚持不懈,寻常心对待就好,小贱会让自己将这个故事讲下去,只要还有人喜欢!
疤脸汉子带着两个兄弟翻过了一个小土坡,山寨已经在望了,他们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原本还以为是一桩大买卖,但是却招来了那么一个杀星,顿时让他们觉得无比的晦气。甚至一路上三人都不敢直接回来,而是绕了一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着才放心的回转。
当山寨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的时候,整个寨子还是原本的模样,但是三人却感觉到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感受,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是久经战场的人却都知道这是属于刚刚杀过人之后,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刺激到他们的敏感神经。
“不对劲,出事了!”疤脸汉子直接叫住了还在往前走的两个兄弟,然后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的静静矗立着的山寨。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顿时就要往回走。
“大哥,什么事情?”两个被叫住了的小弟此时还没有感受到异常,顿时发出了疑问。
“寨子不能回去了,出事情了,说不定前方就是陷阱。”疤脸汉子说着就直接转身朝着山林之中走了回去。
“既然来了,那么就不要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啊,我在这里可是等了你们很久了!”刘伟见到三人要离开,顿时直接从一旁的一丛灌木丛之中跳了出来。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一定是那个老赵,吃里扒外的东西!”顿时疤脸汉子面色一变然后直接醒悟了其中的关键,于是直接咒骂了一声,顿时也不管另外的两个人了,直接一下子朝着山林之中的密集的树林冲了过去。
“救命……”这个时候轮到山贼喊救命了,疤脸汉子一声不吭的直接钻向山林,而留在后面的两个壮硕汉子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救着。但是却根本无法动摇刘伟的心思,他直接一下子朝着疤脸汉子的方向追了过去,而另外两人,则是直接剑气地上的两块石头就扔了出去。
两块石头都不大,也就两三斤的样子,但是在刘伟的强大的臂力的作用下直接一下子朝着两个朝着另外的方向奔逃的壮硕汉子的后背就袭了过去。顿时划过一道呼啸的风声,然后直接一下子击中了两人的后心。
顿时这两个人就像是被巨大的铁锤直接一下子捶到身上了一样,直接被抛飞出去,然后重重的砸下来,落到地面上,口中吐出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而疤脸汉子则是最为果决的,在奔跑的过程之中方向不断地变换,让刘伟无法瞄准他,而且速度丝毫不减的在山林之中狂奔,根本就不管那些灌木丛划破他的皮肤,带起一道道的血痕。
这个时候逃命才是最重要的,受一点伤算什么。在奔跑的过程之中,他想到了哪里不对劲了,整个山寨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却有一种淡淡的几不可闻的血腥味道在空中弥漫着。这显然是山寨之中刚刚死了人才会有的情况。
想到这里,疤脸汉子更是不敢稍停生怕一下子停住脚步就会被后面的杀星直接一刀砍了脑袋。十几年前在当初的战场上最后留下的印象让他感到自己现在就和当初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一场大战,交战双方投入的军队超过了万人,而自己指挥着五百人的队伍,和敌军交战,可是一个手持马槊的敌将横扫直刺的冲入自己的阵营,直接在片刻之间斩杀了数十人,直接将自己的队伍冲散了,更是给了自己一下子,那一道脸上的伤疤就是那个敌将留给他的。
那个人和这一个追在自己后面的杀星几乎一般无二的勇猛,但是疤脸汉子不得不承认后面这个少年更加的年轻,当初那个敌将应该正是三十来岁的巅峰时期。
想到这样的事情,更是让疤脸汉子觉得身后追来的那个少年,绝对是军队之中的无敌猛将,不然的话身上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强大的煞气盈身。
可是大唐的猛将疤脸汉子不敢说全都认识,但是绝对没有向后面这个小小年纪的,毕竟看他的那一张脸,绝对不超过二十岁,这样的绝世猛将,大唐怎么可能下放到登州这样的地方来?这样的人绝对应该在突厥的边境线上成为抵挡突厥人的中坚力量。
这个当过一点时间的偏将的疤脸汉子对于军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素养的,所以现在想得很多,总之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堪称是绝世猛将的人会出现在登州这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这里除了海边还有点海盐之外,别的根本就没有产出了。
“前方有一个隐秘的山洞,只要到了哪里我就有把握逃生了,当初发现这个山洞的时候,就作为后手布置了起来,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疤脸汉子此时在山林间快速的穿行,同时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
但是在后面的刘伟却是越来越近了,他的速度比起疤脸汉子要快得多,一个纵跃就能够飞跃过低矮的灌木丛而不像疤脸汉子一样要从灌木丛之中穿过,所以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因为山林之间林木丛生,导致了他没有很好的机会出手,不然的话疤脸汉子早就被他直接一刀劈了。
当前方的山洞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的时候,刘伟距离疤脸汉子不到那么十米的距离,而此时山洞被一丛生长得比较茂盛的藤蔓遮挡着,刘伟根本就没有发现那里有一个山洞,他就只见到前方是一个没有多少植被的土丘,顿时还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可是当他发现那个疤脸汉子没有丝毫的减速的朝着一出山丘的山壁撞上去的时候,顿时警觉了起来:“那里是一片山壁,他居然直接就撞过去了?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由不得刘伟不这样疑惑,因为在大唐还有很多的精巧的机关术流传了下来,那些古人的智慧让人不得不惊叹其中的精妙设计,可谓是巧夺天工一般。
所以在这个时候刘伟小心无大错,直接一下子长刀一挥,斩断了前方的一根胳膊粗细的树干,然后一下子将尖头的树干朝着疤脸汉子射了过去。
树干带着一股强烈的劲风直接朝着前方一下子射了出去,刘伟感觉到自己这一下子将肩膀都甩得有点生疼了,但是取得的效果却也是显著地,这一根树干直接一下子朝着前方的疤脸汉子射了过去,顿时直接从后心穿入,然后穿透了他的胸骨,直接从前胸的位置射了出来。
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疤脸汉子的尸体穿着朝着前方倒了下去,直接撞到了那一片藤蔓密布的山壁上面,顿时将山洞的存在暴露了出来。顿时刘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疤脸汉子会这样直接撞向那一堵山壁,原来在这里有一个隐秘的山洞。
当然既然发现了山贼的山洞,刘伟就决定进去探索一番,那个山贼都能够这样直接冲进去显然里面是没有机关的。但是刘伟还是小心地走进去,毕竟小心无大错,山贼敢直接冲进去或许也是因为他知道机关的位置和解开方式也说不定。
所以步步为营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刘伟直接走进山洞之中,此时虽然是天光大量的白天,可是山洞在藤蔓的遮蔽下,还是显得有些阴暗,进入其中,发现这个山洞居然出乎意料的深邃,居然还带着曲折的拐弯。
在刘伟进入其中之后,发现在身后的墙面上有一个圆形的石头凸起,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难道这个山洞之中真的有机关?于是他直接伸出手按住了那一个圆形的突起。
顿时刘伟感觉直接一下子用力,就将这一个石头凸起给按了下去,顿时山洞的洞口处一大块的青石直接落下,将山洞彻底的封死了。顿时刘伟知道自己遇到了机关术之中的断龙石,这是为了封闭山洞或者墓穴的大门才会使用的机关,为的是保守秘密或者不让人打扰死者的安宁。
刘伟顿时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要被困在里面?幸好他还记得在山洞的另一边有着一支火把,顿时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用来照明。
在黑暗的山洞之中,刘伟开始思索起来,这里应该是山贼们的一个隐秘的洞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建造的,其中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但是现在身后的路被断龙石直接挡住了,那么就只有朝着另一边前进,也顾不得山洞是不是有别的通风口,火把燃烧会不会将山洞之中的氧气给烧没了。
他直接沿着洞穴往里走,走了几步之后,顿时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忧还是有道理的,因为在这一段通道之中,左边的山壁上面钉着一只只的箭矢,显然是一个机关被触发了留下的痕迹。
但是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刘伟觉得这个机关应该是山贼们破除掉了,毕竟每一个角落都是脚印交错着的,没有发现危险。显然这个山洞应该不是山贼们自己挖出来的,而是一个他们找到的不知道是哪位先贤留下来的遗迹。
继续往前走,渐渐地刘伟又发现了好几个被触发的机关,其中有着翻板,飞石,还有最为恐怖的飞斧的机关,但是现在都已经被触发掉了,根本没有一点危险。但是这一路走来刘伟也为先贤们的智慧感到惊讶,因为这样的机关几乎都不是一般的物理学知识运用起来就能够布置出来的。
所以刘伟走的小心翼翼的,而且他心中也感到踏实了不少,手里面的火把的火焰在轻轻地望着一个方向偏,显然是有风的,既然有风,那么这个山洞就不会是彻底的被封死的。就有别的出口存在。
这样的想法在刘伟的心中升起之后,顿时让他心头大定,然后直接开始探索起这个山东的秘密,显然山贼们留着当成后手的山洞,绝对不会只是一条通道那么简单。
所以渐渐地刘伟直接摸到了山洞的一个拐角,然后转过去之后,他顿时惊呆了,直接呆立当场,因为在他眼前摆着的东西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山洞之中究竟有什么,刘伟在一路上就在思索着,作为山贼,能有多少的油水?这一点刘伟觉得不会太多,因为要是有着足够的钱财了,还当什么山贼啊,直接买上一大块的田地,然后当地主才是最好的路。
毕竟山贼要面临朝廷的剿灭,每天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的,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
可是眼前的这一堆堆的铜钱,还有一箱箱的银饼子彻底的打破了刘伟对于山贼的认知,这些家伙很有钱,非常的有钱,这一个山洞之中的钱财恐怕不下万贯。光是那些银饼子就足以抵得上刘伟这个侯爷的小半身价了。
因为那些银饼子全都是大唐制式的银饼子,每一个就代表了一贯钱,而在这个时候一箱子刘伟大概的估算了一下,一层摆了五十个,而差不多是二十多层,也就是说一箱子就有一千多贯钱。
这里有着十几个箱子,也就是一万多贯,比起刘伟现在身上的钱财可谓是多得多了,甚至刘伟觉得这些家伙是不是打劫了大唐文登县的官府,毕竟在这附近能够有这么多银饼子的也就只有文登县的官府衙门了,大唐的官府也是兼职了银行的功能,银饼子换成铜钱,或者铜钱换成银两都是官府兼任。
“发财了,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山贼,或者马匪这样的抢劫为生,原来抢劫真的这么赚钱。”刘伟心中赞叹道,只是他没有细算过自己在突厥的时候抢劫到的东西,他算得都是军功,没有算抢来的牛羊马匹的价值,不然他会早就惊叹抢劫赚钱了。
在突厥的时候,刘伟抢到了牛羊接近五万,这些东西羊不怎么值钱,但是也要差不多五百文左右,也就是一石米的一半,贞观元年石米千钱,到了贞观四年,斗米也才四钱,十斗为石,贞观四年的时候一石米也就四十文钱,那么算下来下降了二十五倍。可谓是大唐贬值的最快的东西,没有之一。
不仅仅是羊,刘伟抢来的牛才是最值钱的,一般来讲一头牛在大唐差不多能够抵得上五六贯钱的,要是熟练了耕田技术的耕牛甚至超过十贯钱。
刘伟没有细算的突厥抢劫的收益,在这个年代对于大唐来讲是缓解了燃眉之急的东西,不说那些羊喂饱了多少的大唐百姓。那些牛就成为了大唐整个农耕的一道强心剂,因为有了足够多的牛,那么就能够有更多的耕牛用来种地,然后大唐的农业就能够更好的发展。
这些都是隐形的功劳,但是没有人和刘伟计算过,他也懒得算这些东西,而且在他的印象之中好像草原上的牛送到中原地区就只能当肉牛,并没有想到牛鼻绳这东西,这种发明在春秋时期就出现了,庄子之中就有记载,但是刘伟这个学渣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以为就只是肉牛呢。
所以他抢回来的那些牛,现在已经在陇右地区甚至接近关中的地方,为当地的百姓耕地了,这样算下来这些牛也有数十万贯的价值。
当刘伟粗粗的清点了一下山贼们的财宝之后,他估算了一下,这里面的财物大约在两碗贯到三万贯之间,作为一个小小的文登县的山贼,居然十几年的时间收敛了这么多的财富,这让刘伟对这群山贼刮目相看。
当然这一切显然是因为走私私盐的商人往来才会有这样的收益,在登州的盐场,每年的私盐交易都会有数十万贯,这些不仅仅是普通人在做,而是背后有着世家大族撑腰的人才是主力。
当然这些山贼是不敢动那些有着大家族撑腰的人,但是光是散客,就有不少的油水,每一次动手获得的财物,山贼们除了挥霍掉一部分之外,大部分都会存到这个山洞之中,这些年的积累下来才有了这样多的存款。
当然这些钱看起来很多,可是给山贼们进行分配下去,也就没有多少了,这些人习惯了当山贼的那种挥霍生活,恐怕分下来的钱也就只有一两年的用度。
清点完这些钱财,刘伟并没有说直接将这些东西拿出去,然后怎么花掉,而是转身朝着出口的方向而去,在这个山洞之中,有着好几个岔道,但是刘伟细心的发现有一条是最近才挖的,而且风也是从这一条岔道里面吹出来的显然这才是出路。
走出了山洞,发现居然在山寨的另一边的一个低矮的山壁上面,这里也有着一丛丛的藤蔓生长着,这些山贼到是有了退路。这个山洞很隐秘,甚至在外面还贴上了一层伪装的石壁,像一个盖子一样盖着。
回到山寨,这个时候刘伟才发现留在这里的那个精瘦的汉子正在审问一个没有被刘伟杀掉的山贼,此时这个山贼被五花大绑绑着,然后就在这山寨的大厅里面被一群人围着审问。
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重要人物,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山贼们的各种机密消息都是一问三不知。刘伟觉得真正的那个山洞这样的东西,就只有山贼的核心成员才知道。所以他直接来到大厅之中,看着精瘦汉子的审讯。
“疤脸将那些东西藏到哪里去了?”精瘦汉子对着那个山贼审讯着,手中提着一根鞭子,显然在进行刑讯逼供。对面的那个被捆着的山贼现在身上已经是一条条的血痕。
“我真的不知道首领将那些东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是一个小喽啰,真正的首领的心腹也就只有那么两个人,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他们是一起的。”这个山贼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每一次买卖之后,都是给他们这些当小弟的一部分的钱,虽然也很多,但是大头绝对是在三个首领的手里面捏着。
而且那三个首领也不和大家一起出去找乐子,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这些山贼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里的这些姑娘们都很清楚你们每一次的收获,这些年你们抢劫到的钱绝对不少于四万贯,都藏到哪里去了?”显然精瘦汉子被四万贯这个数字给迷住了眼睛,他曾经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
而这些钱,显然山贼们自己是用不完的,绝对在这山寨之中藏着,但是他们这些人在得知消息之后就开始搜寻,结果根本就找不到,所以这些人才会在这里开起了审讯大会。
当然这主要是他们现在安顿这些人需要大笔的钱粮,山贼这个山寨里面的钱根本就不够,二十来个女人,还有十几个孩子,这些人全都需要安顿的话,就算是只是在文登县这样的荒僻之地也需要很多钱。
“怎么样,有没有信息?”刘伟这个时候出声问道,他当然知道这些钱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不会说出来,对于这笔钱他有了自己的用处,这还是他忽然间脑子灵光一闪之后才想起来的,要不是有了这个决定,他或许真的准备将这些钱直接分给这些人算了。
当然没有钱也不代表他们无法生存下去,只是活得要条件艰苦很多,甚至他们需要操持贱业才能够维持生计,而且那些孩子恐怕还真的不好安置,这些孩子最大的也就七八岁,最小的才几个月,他们全都是这些山贼的子嗣,但是究竟是谁的,这些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她们活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没有丝毫的信息,那些山贼绝对是将东西藏起来了,只是我们找不到,现在我们需要很多的钱,让这些女人和孩子活下去。”精瘦汉子说道。
“那么需要多少?我倒是有一些钱财,而且我在文登县有着一间不小的院子,或许你们可以去那里居住。”刘伟说道,能够救济一把就救济一把好了,反正也就是二三十张嘴巴而已,活下去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刘伟在今后的那个小计划这些女人或许还是帮得上忙的。
当然这一切刘伟都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自己在慢慢地筹划着,并且准备着在将来看效果,毕竟在这登州这一片地方,靠海吃海,土地盐碱贫瘠根本不能养活太多人,都是海上讨生活的,自己的计划能不能成还要看一看。
当这一群人在城门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城门之中传了出来:“这匹马我要了!”
顿时那一群纨绔直接转身对着声音的方向怒目相视,这样的一匹好马在文登县这样的靠海的小县城可是非常难得一见的,要是将这匹马拿下,那么在他们的圈子里面可是非常拉风的事情,现在已经将这一个客栈掌柜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将东西交给他们了,忽然跳出来一个家伙要截胡,顿时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你是谁?这东西是你能拿的吗?”一身翠绿的张公子见到刘伟一身粗布衣衫,顿时直接叫到,文登县有头有脸的人他们都认识,来人更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显然也不是外来的有权有势之人,所以这些纨绔一点都不鸟刘伟。
“我说,这匹马,我要了!你去告诉胡德水,说马我领回去了就是。”刘伟对着客栈掌柜的说道。
听到刘伟此话出口,顿时掌柜的就知道这是谁了,胡德水显然告诉过这个掌柜的,这匹马其实也是他代人照料的。顿时掌柜的松了一口气,马的正主来了。
“这匹马,是这位相公的,现在物归原主,至于你们若是要我的客栈,那么小老儿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将客栈让与几位公子就是!”刘伟再一次见到了大唐的百姓的信诺,这位掌柜的显然也是一个信人。
“掌柜的,马是我的,他们要我的马,显然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了,与掌柜的无关。”刘伟说着就直接将自己的战马牵到一边,然后转身对着那几个公子哥说道:“有什么手段,就尽管划下道来,某家一并接着就是。”
“哟……来了一个不怕咱们的,你也不问问这文登县这一亩三分地儿是谁说了算啊?告诉你,这位张世兄的父亲就是这文登县的县丞,而我李家试着文登县首屈一指的大户,人称李半城就是了。现在你还确定你要接下这个梁子?”穿着月白色长衫的李公子这样说道,显然对刘伟非常的不屑。
“那又如何?这里莫不是大唐的领地?这文登县县丞,莫不是大唐的官吏?尔等这般鱼肉乡里,可见尔等的父辈也是这样的欺行霸市之徒,某家有何惧哉!”刘伟说道。
“小子挺横,待会儿希望你的脊梁还是这么硬!”张公子瞪着刘伟说道,然后直接一挥手,顿时手底下的那一群穿着绸缎短衫的家丁模样的家伙顿时直接朝着刘伟扑了过来。
“一群为虎作伥的恶奴,留尔等何用……”刘伟说着就直接将背后的长刀连鞘一起解了下来,拿在手中然后一个虎扑也朝着那群家丁冲了过去,脚步飞快,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一个家丁身前,然后一下子就直接一刀砸下,顿时砸在这家伙脖子处,一下子就将他砸晕在地。
之后刘伟就像虎入羊群一般,他的长刀就是猛虎的爪牙,直接一下子将周围所有的围上来的家丁们全都一下一个的解决掉了。这些家伙平时跟着自家公子耀武扬威,现在遇到了硬茬子结果全是一群样子货。
“你……居然敢直接袭击县丞公子,以及城中李财主的儿子,你不想活了!”见到家丁们全都被直接解决了,顿时两个小白脸纨绔一下子脸都白了,直接对着刘伟恐吓起来,此时他们忘了是自己这方先动手的了。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至于县丞,李财主,他们是谁?很厉害吗?”刘伟说着就用刀鞘直接在张公子的脸蛋上拍了拍:“记住了,有些便宜沾不得,你那老爹会因为你倒大霉的。”
刘伟说着就直接转身翻身上马朝着城中而去,顿时只留下哒哒的马蹄声以及远去的一溜黄尘。
“这……那家伙要做什么?”刘伟远去了,顿时张公子和李公子这两个纨绔相顾无言:“难道他要冲击县府?这家伙不想活了?”
在大唐,一县之长是县令,而县丞则是县令的手底下的主簿,若是形象一点的比喻一下:若是包拯是县令的话,那么县丞就相当于是公孙策。当然没有可比性,大致地位的区别就是这样。
县丞相当于一个县的二把手,常务副县长这样的人。但是文登县这个县丞可不一样,他可是一言九鼎,甚至他的话比起县令都要好使。因为他的夫人是城中李半城李财主的妹子,是这里的地头蛇,而县令不过是读了十几年的诗书的一个大头巾。在来到这里之后就直接被县丞和李半城给架空了。
这一点刘伟来的时间还短,根本就不清楚这一点,但是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直接去找找这个县丞和李半城的麻烦。既然决定要在这登州做一个游侠儿,那么就直接做出一个样子来。
游侠儿在这个时代名声并不好,因为游侠儿多半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家伙,都是一些烂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事生产,在这个时代是最受人鄙视的,当然读书人除外。
所以现在登州文登县的游侠儿,大多数都是一群泼皮无赖,他们每日都是在街面上晃荡,然后找人勒索一番,从而解决一日温饱,根本就不受任何人的待见。
而且这些游侠儿更多的是给张家和李家当走狗,更是让人感到不齿,多少人因为他们家破人亡!赵信这一次也就是得罪了这些人才不得不带着全家直接逃走,在半路上遇到了山贼,然后不得不被逼落草。
这样的事情在文登县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基本上没有人会感到意外,要是哪一天张家和李家这两家的败家子不出来祸害一番了,这些人才会感觉奇怪。
但是这一次这两家人得罪了刘伟,甚至当着刘伟的面要抢他的马,而且还威逼着帮他看马的客栈掌柜交出自家家产,这已经惹怒了刘伟,他决定再一次做一件让李二觉得无理的事情。
刘伟纵马长街,直接从文登县的街道上直冲而过,速度飞快,在这个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的小县城之中也不用担心撞到谁。直接朝着文登县的县衙而去,整个人骑在马背上,头发披散着就像是一个绿林好汉一样。
在他离开之后才有人对着他的背影揣测这究竟是谁,在这文登县要想找到一个策马狂奔的人,显然是不好找的,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在城西有一个大院子被一个骑着马的人给买下来了,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是这些人全都没有声张,他们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到处宣扬,最后或许还要担上干系。
刘伟直接冲到县衙,小县城县衙也显得有些破旧,斑驳的大门上面朱漆都低矮的差不多了,整个县衙与其说是这一个县城的治所,倒不如说是一个荒废了的大院子,此时县衙门口的两尊镇宅的石狮子也已经不知道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就是县衙,也太破了吧!”刘伟心中嘀咕着,他只是知道在大唐县衙一般都在正北方,接近城门的位置,以北为尊这是流传了数千年的传统文化赋予的内涵。
当刘伟来到这一个县衙门口的时候,发现上面并非是写的衙门,而是文登县府,衙门这个称呼是在唐朝之后才广为流传的,在此之前衙门其实是牙门,取的是猛兽的獠牙的意思,指的是军中的各个部门。
而在之后才慢慢的转变成官府的称谓,现在叫做县府,当然刘伟不管这些了,他只要知道这里是文登县的县令县丞等人办公的地方就可以了,这一次他是来找事的,才不管这些呢。
直接策马上前,在门口也不下马,而是直接骑着马进了大门,在门房之后有一个恍如凉亭一样的建筑,在里面就是所谓的鸣冤鼓。但是刘伟也不去敲鼓鸣冤,文登县一个县丞的儿子可以公然做出抢劫这样的事情,可见这里的冤屈到县衙是无法洗清的。
来到院中,直接一声断喝:“文登县县令,县丞出来一见!”声音浑厚,直震大堂,顿时惊动了在后方的文登县令。这位饱读诗书准备为国效力的书生县令在文登县的日子可过的不舒服。
但是还是要这样过下去,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能够博得一个功名吗?因为出生寒门,所以在这山东这一片地方为官,这样的事情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还有片瓦遮身,他还能够挺得下去。
因为出身寒门,所以这个县令在文登县的日子不好过,这一点是真的。山东这一片地区一直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自留地,他是李二在登基之后硬塞进来的,之前的县令是琅琊颜氏的一个旁支子弟,被李二掉到别的地方去了。
结果这个家伙在临走前就对继任的文登新县令使了坏,让主家琅琊颜氏给城中的李家,张家撑腰,直接将这个新县令给架空了,甚至县衙门口的石狮子都不知道被他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所以这个县令到这憋屈,但是听闻有人在外大喊,作为作为一县之长,他还是带头走了出去,身材瘦弱就像是一阵风都能够将他吹走一样,而在他的身后是一个长得有几分发福的想富家翁多过于官员的人,这就是文登县的县丞张权了。
“你就是文登县令?”刘伟见到从县衙大堂之中走出来的几人,看着为首的一个枯瘦像是麻杆一样的人问道。因为他穿着官服,不然刘伟还真的认不出来这是文登县的县令。
“正是,为何这般无礼冲撞县府?”县令看着骑在马上的刘伟,直叹真是一个好少年郎,身上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但是却难以掩盖住他身上的那一股子彪悍的气质。
“既然你是县令,那么就让开,我找张县丞有点事情!”刘伟说着就用手中带鞘长刀直接将县令给扒了开去,然后看着剩下的那一个富家翁一样的家伙:“你就是县丞?可是姓张?”刘伟先问清楚,面的弄错了人。
“正是张某,敢问有何指教?”县丞张权倒是有那么两分胆识,因为他身后不仅仅有大舅哥李半城,更重要的是有着琅琊颜氏的支持,这才是他临危不惧的最大的依仗。
“你家儿子犯事了,现在我来找你这个当爹的麻烦,揍他实在是脏了我的手!”刘伟说道。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我大舅哥李半城的威名你可听过?识相的赶紧下马来,将你这马匹当成赔罪之资,我可以为你求情!”张权和他的儿子一路货色,此时刘伟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还惦记着他的那一匹马。
这家伙要不是脑子真的是智障,要么就是他真的有恃无恐。刘伟在心中这样想到,但是他没有想到的事,对方并非是这两者,他也知道刘伟找上门来就是来寻他的晦气的,这个时候退缩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有硬到底了,而且他相信现在他的大舅哥就已经带着人前来了,从李府到县衙没有多远的距离。
所以只要撑着一会儿,等到援手到来,那个时候就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现在先动嘴。
“既然你是,那么也就找到正主了,现在为你儿子所作所为负责吧,他刚才想要我的马,然后还让人对我动手,我没有为难他,因为我怕把他打死了,看他那一副模样,定然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所以没有出手,但是你不一样,一肥二胖的,我不怕直接把你打死了,现在你准备先让我打断手还是打断腿?”刘伟说道。
“你眼中可还有大唐律法的存在?公然对一个县的县丞这样说要打断他的手和腿?”张权面色微微一变,但是还是出声说道,现在拖一会儿时间,等援军,这是他内心的想法。
“算了,懒得说了,直接动手好了,反正对我来说手和脚都一样,全都打断好了!”刘伟说着就直接一下子用长刀朝着张县丞砸了过去。
他没有打算杀人,在这个时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从张李两家的嚣张,以及那个瘦弱的县令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龌蹉。
刘伟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他并不擅长嘴上功夫,在这一刻直接一刀连鞘,直接敲上了县丞张权的手臂,顿时咔嚓一声,直接将这个嚣张的县丞的手臂肱骨给敲断了。
“啊……我的胳膊!”县丞张权可能没有想到刘伟会不然间就出手,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来得及做出来,就直接被打断了手臂,顿时还是完好的左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右手胳膊,差点都疼的哭出了声。
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却也不断地吸着凉气,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的劲头,刘伟直接骑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而那一个县令也没有出声,显然对于张权这个架空了他的县丞的遭遇没有一点的同情。
就在此时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就从外面涌了进来,正好见到了刘伟直接一刀将张权的胳膊打折的那一幕,顿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壮硕无比的黑脸汉子大声的吼了一声:“兀那小子,居……居然敢殴打……打朝廷命官,来人啊,给……给我拿下!”
这一声声音倒是大了,但是伴随着三次结巴顿时整个人说出来的这一句话没有了一点的气势,反而显得非常的搞笑了。但是在他身后的一群人确实没有一个敢笑出声来的,全都直接一下子抽出了手中的刀剑,朝着刘伟攻了过来。
“这就是李家的人?”刘伟此时面上没有一点的畏惧之色,而是直接朝着身边的县令问道。
“是的,这是李家的人,但是他们身上都有着捕快的官职在身。”县令瘦猴一样,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对于这县城之中的两个土霸王家族,他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在最初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这文登县治理好,但是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只是皇权与世家的争斗之中的一条小虾米,根本没有那个能耐翻起一片浪花来。
不仅仅是因为在对方的后面有着琅琊颜氏的影子,还因为这里距离大唐的政治中心长安足有数千里的路程,在这么长的路程隔绝下,皇室对于这里的掌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山东世家掌控着这里的所有的一切,就连给皇室的税收,都要这些世家经手一次之后才会上缴国库。
这些东西是这里的约定俗成的规定,而他这个职位是李二安插进来的,所以所有的世家根本都不会接纳他,从而受到排挤致辞,要不是他的官职是皇权授予的,恐怕这个县令早就是张权的了。
这一切不是说说,在初唐时期,李二对于山东士族的掌控根本是有心无力,大唐现在刚刚建立起来不过十余年的时间,而且这些年还在不断地征讨不臣,抵御草原突厥,西南吐谷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将这山东这一片地方彻底的归化。
这里是那些大士族经营了最少数百年,多的有千年时间了的地方,想要清剿干净谈何容易!而且这些人也不是明着和皇权对着干,而是用他们在这些地方的影响力,让朝廷派来的官员根本无法开展工作,百姓不听你的,要听那些世家大族的,你也没办法。
当然像文登县这样被直接架空了的官员不少,可是这些架空了县令的家族居然鱼肉乡里的恐怕也就只有文登县这一处了,因为别的地方大多数都在哪些世家大族自家的区域,只有者登州之地,根本就没有被那些世家大族看在眼中。
因为士族的根基是土地,这登州靠近大海,虽然出产海盐,可是商贾贱业那些士族是看不上眼的,虽然其中的利润他们拿了大头,而且这里的土地也是受到海水的侵蚀,盐碱地居多,这些世家大族根本就看不上眼,所以才会被这些新冒头的小家族掌控。
真正的大家族之中的人,或许会有纨绔,但是绝对做不出这样将治下百姓直接在大街上逼得走投无路的事情来。因为世家大族也要威信,最在乎的就是颜面,这样斯文扫地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所以世家们虽然嚣张,但是却总是有一个限度,就算是要做也是做得天衣无缝,谁也猜不到是他们做的,那样才能绵延数百上千年,家族不灭。想张家,李家这两个小家族不过是文登县最近十来年才冒出头来的小家族,根基一点都没有,只是保住了琅琊颜氏的一个旁支子弟的大腿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李家原本就只是一个杀狗卖肉的屠户,一家往上八辈子都是干这个的,现在这个壮硕的黑脸汉子就是李家的家主,此时带来的这些人全都是县府之中的捕快,当然都被张李两家给收买了。
此时这些人全都冲了过来,朝着刘伟用刀剑招呼了起来,当然也有挥舞着捕快的看家的家伙——铁尺的。这些人全都是散兵游勇根本就没有一点章法,一窝蜂的冲过来看起来倒是甚是骇人。
但是刘伟却是怡然不惧,这样的冲过来的乌合之众,根本让他连动容的资格都没有,依旧是长刀在鞘中,直接挥舞着就像是一根带着一点弧度的棍子一样,直接一下子先敲到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身上。
这一次刘伟没有留力,直接一下子敲在他的手上,顿时就直接让这个家伙手背感觉到一阵的剧痛,然后就在这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刀直接一下子掉了下去,扎在他的脚背上。
“啊……”一身惨嚎,顿时让这个最前面的人一下子蹲了下来,然后只顾着双手去抱住自己的脚。但是他一蹲下,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顿时一窝蜂冲过来的一群人,直接摔倒了好几个。
而这些家伙手中拿着的家伙,却都是开了锋的刀剑,或者沉重的铁尺这样的东西,一下子就将身边的人误伤了大半,顿时惨嚎声响作一团,这些人平时里就只是跟在里加后面吓唬吓唬人,抢一些东西,欺负一下平民百姓,对于刘伟这样的高手来说完全不堪一击。(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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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家的家主见到自己的人全都还没有一个冲到刘伟身边给他造成伤害,反而自己倒了一片之后,顿时脸色都白了,他手中也拿着一柄长刀,此时站在最后,还准备看着这一群人胖揍那小子,甚至直接乱刀砍死。
结果现实给了他重重的一记棒槌,顿时将他直接敲晕了。此时他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甚至那个骑在马背上都没有下来的少年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都让他感觉无比的狰狞:“你这家伙是人是鬼?”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刘伟策马一跃,顿时直接从那群倒成一团的家伙身上直接跳了过去。一下子来到了李家家主的身前,然后也是一刀砸了下去,他渐渐的喜欢上了砸人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爽,尤其是听到骨头咔嚓的一下碎掉的声音的那一刹那。这种声音和在突厥的时候直接一道将那些异族人削去脑袋鲜血喷溅出来的声音一样让他感到沉醉。对于大唐境内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那些人,他还是没有大开杀戒的打算的,毕竟都是大唐百姓。
所以他就用上了刀鞘,直接一下子砸下去,顿时骨折,打断腿脚,打断手臂,这样的伤势对于这个时代是非常严重的伤害了,甚至很多人会落下终身残疾,这也算是对这些人作恶的一个惩罚。
刘伟教训了李家家主和张家的话事人张权之后,整个人心中的那一口闷气也出了,虽然还有两个直接为祸乡里的公子哥,但是刘伟觉得家里面的依仗被减除了之后,那些百姓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家伙的,也算给那些受到欺压的百姓们留下一条发泄的途径。
横扫了这里的这些人,刘伟并没有觉得快乐,因为这只是一个文登县,就有这样的小家族,为祸乡邻,甚至逼得人走投无路,要是放眼整个山东大地,将会有多少?
所以刘伟决定出去走一走,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他准备让这个被架空了的文登县令帮自己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需要帮助,光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实现的。
在走出去之前要做的准备工作也不少,那些妇孺也需要安定下来,至少找一个可以让她们自己养活自己的活计,不然的话,这些女人最后要是沦落风尘,那么刘伟救不救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这两件事情可以说也是一件事情,全都是自己今后的那一个计划之中的事儿,而且这里是登州,盛产海盐的地方,在这里有着最好的条件试试他的计划,在往西边一点有昆嵛山,再往西观阳县有着牙山,这两座山虽然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是上面还是有着郁郁葱葱生长的树木,也能够满足刘伟的需求了。
于是在和县令商量之后,这件事情就开始实施起来。虽然县令还是有点怀疑,可是还是按照刘伟的想法去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其中多半是看在刘伟把张李两家的人给打趴下了,他又看到了租户可以执掌文登县的希望,投桃报李的心思在里面。
“这件事情就拜托县令大人了,当然财物我会准备好,希望能够切切实实的用到实处,此乃是关乎到今后某家大计的事情,请一定要帮某家多多照看!至于琅琊颜氏,我想他们不会再盯着文登县的,因为我会去走上一遭。”刘伟最后说道。
“请放心,这件事情本官一定会帮壮士办好的,而且这件事情对于文登县来讲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且不说别的,就是这提供的那些干活的机会,也能够让文登县的百姓改善一下生计了。”县令说道,显然他心中的为国之心还没有冷却。
“那就好办,现在某家就去吧银两取来,到时候那群城西的院子之中的妇孺,还要劳烦县令多多照看一下,莫要让那些游侠儿欺辱了去。”刘伟最后关照了一下那些妇孺然后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城西而去。
“这就是一个游侠儿,根本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县令在刘伟走后这样说道,只是身边无人听闻而已。那些张李两家的人还有那些被收买的捕快,此时全都去看郎中去了,一个个走的时候都是相互搀扶着,根本没有一个完好之人。
当然其中误伤的人才是最多的,这一下子让小县城之中的那一个赤脚郎中忙活了好半天的时间。
当然刘伟回到了家中,将赵信叫了过来,这一次他准备出行,家中的事情也要交付好,而在这里值得他信任的就只有菊花信一个人了,也是没得选择的一个人。
当然在这一段时间究竟要做什么,他也和赵信交代了一个清楚,让他带着家中的那些妇女们做这样的事情绝对能够胜任,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希望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在交代一番之后,刘伟直接带着一辆牛车前去山贼的山寨搬运那批财宝了,这一次没有带人,因为这些东西来路毕竟不正。回到县城之后,刘伟一起也就交代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出去行侠仗义去了,然后等他成为大侠回来的那一天,就会完成自己的计划。
即将离开,刘伟觉得自己这一次需要做的事情好像有点得罪人,所以必不可少的要伪装一番,于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走出了登州城,身后背着的长刀也换掉了,一柄随处可见的横刀替换了那一柄武士刀。然后骑着马大摇大摆的出城了。
出城之后,刘伟彻底的撒了欢了,任由胯下的黄骠马自己走着,他没有一个方向,反正只要路见不平那就拔刀相助好了,反正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一次他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多管闲事的家伙,将这山东的地界彻彻底底额扫上一遍。
这一次刘伟的打算不仅仅是管不平事,还有一个别的目的,只是这一个目的更加的隐晦,他需要自己慢慢的观察,因为这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需要他自己用眼睛看到的才能够说是真实。(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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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地区,一直以来都是华夏民族的文明最为繁华璀璨的地方。且不说在山东有大成至圣先师孔老夫子的后裔一直延续,单单大唐时期在山东地区就有这无数的名门望族,他们全都是流传久远的大世家。
比如崔氏,从春秋战国时期就一直在这片土地上兴盛延续到现在,现今在这些士族之中排名第一的就是清河崔氏,而之后还有博陵崔氏,当然也少不了王氏,东汉太傅王允的后人。
至于琅琊颜氏,这一个氏族是在两晋期间崛起的,当初两晋时期最兴盛的士族是王氏,有着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那个时候颜氏不过是王氏的身后摇旗呐喊的小弟。
可是因为王氏和晋朝的皇室司马氏之间实在是牵连太深了,导致了两斤败亡的时候,这一支也随着一起灰飞烟灭,只剩下原本在山西太原守着祖坟的那一支还存在着,琅琊王氏这一分支全然灰飞烟灭。
在王氏之后,就是颜氏占据了当初琅琊王氏的地盘,形成了一个新的士族。盘踞在琅琊郡的颜氏一族,并不是直接管辖到了登州,因为登州和琅琊郡之间还有着很远的距离,但是因为登州所在的胶东郡并没有什么大的士族存在,才让颜氏将触手伸了进去。
不过在李二登基之后就在登州安插了他的人手,准备从这个并非是山东士族直接地盘的区域进行一点点的蚕食,然后慢慢地改变这里的一切,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作为这里的土皇帝,这些士族是绝对把自家的利益看在了皇权之上的。
所以虽然当初同意了文登观阳两县的县令人选,但是却在这两县扶持了几个小家族,和县令对着干,甚至直接将县令架空。这胶东郡的地方,还是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些士族的生活微微起了波澜,这股波澜不是来自于皇权的压迫,也不是来自于周围的士族的排挤,而是因为一个来自最底层的家伙的搅和。
刘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腰间插着一柄横刀,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这一路走来,见到任何的不平都是直接拔刀相助,就像是他自己心中臆想出来的大侠的风范一样。
果断的,在这段时间的游历过程之中,士族统御这里千百年,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肖子孙,所以这些家伙全都被刘伟收拾了。视情况而定,要是只是吃霸王餐,或者在街上口花花的调戏妇女这样的事情,刘伟就小惩大诫,直接揍一顿。要是有人命在身的那些人,那么出手就没有一个准了。
所以这段时间,刘伟打断了好几个家伙的腿脚,更是打死了好多个为虎作伥的恶奴。这些人虽然都在家族之中不受任何的宠爱,甚至没有多少的地位,可是毕竟还是这些士族的人,所以这些千年世家全然觉得自己的威名受到了挑衅,一个个全都准备将这个敢在他们的地界上撒野的家伙给生吞活剥了去。
当然刘伟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报官,让这些人受到大唐律例的处置,可是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官员,大多数都是出自于这些世家大族的门生故吏,根本就没有多少作用,这才让他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当起了审判长。
当然刘伟也没有走多远,这些都是一些小士族,真正的大家族现在刘伟还没有遇到,不过由小见大,这些小士族都是这般模样,那么比他们更加有权有势的大世家,恐怕做的事情会更加的过分。
所以刘伟直接在除了胶东郡,穿过灌阳县,翻过牙山之后,直接转到向南,朝着琅琊郡而去,这一次他准备去瞅瞅琅琊颜氏是一个怎样的嚣张跋扈。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闲杂刘伟就是一个光脚的,他什么都没有,就连相貌现在都不是自己的原本的样子,根本就不怕这些家伙认出自己来,所以一路上都是沿着大路上直接往前策马而行。
整个人走在这官道上,这一路上倒也安宁,或许是因为进入了琅琊郡这里是颜氏自家的地盘,所以整顿的比较干净,这里的百姓也比起别的地方有了更多的生气,一个个虽然还是面黄肌瘦,但是却面上没有多少的忧虑愁苦的表情。
“看来颜氏做的还算不错,这些百姓生活的至少还算安宁。”刘伟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错怪了颜氏。
可是往前走没多久,一条大河出现在他的眼前,此时在河边上一艘渡船正在载人渡河,岸边的码头上现在没有几个人,刘伟顿时直接骑着马过去了,准备渡河。
“船家,渡河吗?”刘伟问道。
“现在不敢渡河啊,客观等到傍晚时分再来吧!”船上传来一个声音,此时天色不过午时刚过,正是天高气爽的时候,怎么大白天的不过河,要晚上才行。刘伟心中不由感到疑惑,难怪码头上现在基本上没有人。
“这是为什么啊?船家,难道你今天白天都不做生意了?”刘伟出声问道。
“老汉也想白天摆渡,但是这几天可不行,白天这河上不允许有任何的船只行动!”船家这个时候也栓好了船,走上了岸,此时三两步来到了刘伟身前,说道。
“白天不准河上过船?这是为什么?”刘伟更加的诧异了,在这大河上白天不渡河,晚上再过去,那怎么行。
“京城来了一帮大少爷,他们这几天会从这里过,所以现在呀,我们这些小舢板是不允许白天出现在河上面的,等到他们这些大少爷们过去了,我们才能使用!”渡河的船家是一个老人,此时看不出年纪,反正日嗮雨淋的在河面上飘着,都很显老态。
“这些家伙可是出了名了啊,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话,恐怕这帮家伙算是威名远播了!”刘伟一听就知道是当初和自己一起被远窜登州的那帮勋贵子弟,这些家伙来到这里还有这样的排场?(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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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不知道这一路上走过来,这些公子哥是怎样一种心情。最初说道远窜登州,顿时所有人全都感到天都要塌了,这长安城多好啊,全大唐的最中心的城市,都城所在,他们在这里可谓是安稳的紧,小日子过的非常的逍遥自在。
但是登州是什么地方?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犯官罪囚被发配过去的地方,穷山恶水,简直是要他们的小命了,所以最初全都是跟死了爹娘一样,甚至柴令武抱着自己母亲的灵位哭了一场,但是李二的圣旨之下,谁也不敢反抗。最后一群勋贵子弟收拾了行囊,还是启程前往这一片他们心中的蛮夷之地来了。
可是在这一路上他们却发现一点都不必在长安过的差,因为他们只要到了任何一个地方,亮出了自己等人的身份,顿时就会有地方的那些官员,士族,乡绅等等前来巴结。
这是这一群勋贵子弟在以前从未发现过的好事情,因为不仅仅是吃喝玩乐都有人付钱,甚至还在临走的时候,有着不菲的盘缠奉上。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这些即将要去穷山恶水的公子哥来讲这可是雪中送炭的好事情,所以一路上他们是来者不拒,现在这些人可比起在长安的时候还要肥上一圈。
柴令武原本还能算得上是英武的身躯,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已经有了一点小肚腩,甚至他发现自己的脸上也肉多了一些,似乎要有双下巴了一样。
“这样的事情,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困难嘛!当初还以为要吃一番苦头,没想到这一路上居然比在长安还要舒服!”柴令武在心中这样想到,虽然他们都只是一群还不怎么大的小子,可是这些人却在心中都清楚自己这一路上这样走过来,一张的是什么。
所以一个个都对自己的老爹感到非常的满意,有了老爹们的威名自己这些人少奋斗三十年。一路吃喝玩乐不亦乐乎,但是那些人的要求这些公子哥也没有少答应,一群贪欢少年这一路上可谓是坑爹无数次。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全然无脑的家伙,一群人虽然顽劣一些,可是作为国公,国侯的儿子,家庭教育也是非常的严谨的,他们对于事情的判断也非常的有独特之处,虽然坑爹,但是却大多数都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情。
而这一天,这些人已经到了山东琅琊郡境内,这里是已经接近登州了,再有四五天的路程就能够到达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这也算是最后一次的有机会显摆的地方了,到了登州那里鸟不拉屎的地界,他们这些人要想在玩的好,恐怕就有点难办了。
所以这一次他们准备接受琅琊颜氏的邀请,到这一个盘踞在琅琊郡的最大的士族的家中做客,而琅琊颜氏作为这里的地主,对这群公子哥也给了足够的面子,封锁了这一片河道,让他们能够一路畅通无阻。
当然,这也让刘伟遇到了他们这一群人吃喝玩乐的场景,于是刘伟这家伙准备在这里教训这些家伙一次,这些人简直就是在拿自家的老人们的脸面当成粮票了,这可不行。作为大唐顶级的勋贵的后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刘伟觉得这些人让山东世家看李二集团的笑话没什么,可是一路上扰民无数,这就不是他可以答应的了。
虽然刘伟自觉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起这些公子哥,他可以说是杀人无算,可是却从来不愿意见到大唐百姓被这些勋贵欺负。这一次也是如此,要是摆谱吃吃喝喝,坑坑他们自己的老爹,刘伟觉得没什么,可是却这样让沿着这一条河道的百姓船只不能下河,等他们通行,这就是刘伟不能接受的了。
这家伙直接掏出了一大把银锞子,塞进了那一个船家的手中:“这些钱,买下你的船,我现在准备去看看这些公子哥!”刘伟说道。
“这怎么使得?那些公子哥的船只可是有颜氏的船护卫的,那些人全都是颜氏培养的精兵,壮士你这样过去,只会被他们攻击的。”船家说道。
“没事,我可不怕他们!船家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马匹就好,当然你先找了地方藏好了,别让他们发现。”刘伟说道。于是他直接上了船,然后长篙一撑直接朝着河中而去。
船家阻拦不住,只能牵上刘伟的马,然后走进了岸边的芦苇丛中,这样基本上看不到他们的存在,然后在那里等着刘伟回来,显然这个船家也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虽然他觉得刘伟很可能回不来,但是还是在这里等着,看一个结果,要是刘伟被那些武士杀掉了,他就准备去给他把尸首捞起来,免得在河中被鱼鳖啃噬,尸骨无存。
刘伟撑着船,虽然是第一次撑船,但是他的身体协调能力却已经是最为顶级的了,不过是几下子就找到了撑船的感觉,顿时将船只直接撑到了河上,然后逆流而上,沿着河流朝着上游的方向而去,现在颜氏还在封锁着河道,显然那些人还没有过来,那么从上游方向去是肯定能碰上他们的。
果不其然,不过是半响功夫,刘伟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足足五六艘大船,每一艘都是三层的楼船,而且这些船上还有这丝竹之声传出来,显然这些家伙在这船上带着歌姬,一路好不逍遥快活。
想到自己一路风尘,这些人现在这样子就让刘伟感觉心头有点火气,顿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不全是为了这些人骚扰百姓,还有为自己泄愤的那种心思在里面。
于是船只直接靠了上去,迎着这些大船来到了河心,一点避让的动作都没有。
“来者何人,这里是琅琊颜氏的船只,迎接的是京城长安来的贵客,还不速速避让?之前不是已经发了告示?”一个魁梧的壮汉站在一艘船的船头上,对着刘伟大声的叫喊道。
“老子是水贼,将船上的财货全都交出来!你们这些收刮民脂民膏的蛀虫……”刘伟一声大喝,顿时让船上所有人全都面色一变。(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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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站在船头,大声的喊出一声,顿时琅琊颜氏的武士顿时大笑出声:一个人就赶来找琅琊颜氏的船队的麻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来搞笑的吗?
当时这些武士就笑出了声,他们哈哈大笑着,并且对着刘伟进行奚落起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就只有你一个人居然敢来找我们的麻烦,也不称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哈哈……”
虽然嘲笑着,但是这些人还是严阵以待起来,更是从船只上面取出了一只只的弩箭对准了刘伟,准备一轮齐射将这家伙解决掉,虽然这家伙的脑子坏掉了,但是却不能让他打扰到船上的那些贵公子们。
所以这些武士直接把弩箭对准备了刘伟然后就直接发射,顿时无数的弩箭直接朝着刘伟射了过来。而刘伟腰间长刀在这个时候一下子被他拔出鞘来,然后整个人就直接这样一下子从小船将手中的横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将射来的弩箭击落。而他的人在这顷刻之间已经像是一阵风一样的飙射到了船尾的方向,直接操起了长篙,直接在水下一点就直接让小船一下子靠了过去。
当两艘船靠到一起的一瞬间,刘伟直接一跃而起,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鹞子一样,在小船的船舷上一个借力,并且在瞬息之间就攀升上了老高一截,然后一下子抓住了大船的船帮,整个人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身体一下子一个翻转,就直接将自己翻到了大船上。
上了船,刘伟顿时就是出匣猛虎,直接一下子扑进了颜氏的武士群之中,整个人直接一下子就冲了过去,直接长刀挥舞着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长刀在顷刻之间见血,甚至刀刀致命。
颜氏这些武士全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在这一路上刘伟已经听过了很多的颜氏武士仗势欺人的事情,或许颜家的子孙之中并没有多少的纨绔。就只有那么几个败坏家风的家伙,可是这些武士却大多数都是有着人命在身的,因为颜氏采用的是武士轮流负责家族子弟的安全的做法。
这一点和大唐的将军进行轮转也差不多,怕的就是那些家族子弟拉拢这些武士,从而形成一个个的小集团,消弱了颜氏的实力。他们要的是这些武士效忠颜氏家族,而不是某一个颜家子弟虽然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就像家主绝对有着自己的私人武装,可是那些公子哥没有成年执掌家族的事务之前,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自己的私人武装的。
所以这些武士平时并没有多少的财物上面的进账,于是这些武士就只能够自己找到一些灰色的收入,毕竟在颜氏当差,这些人难免狗仗人势的做出一些为自己谋取利益伤及无辜的事情来。
两位这一路上听到的也不少,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但是却也让他对这些颜氏武士的嚣张跋扈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这些人绝对称得上是在百姓口中足以千刀万剐的家伙,他们或许危害并不是最大的,比起那些纨绔子弟还差一点,但是他们欺压的都是那些最无辜的百姓,无钱无势的人他们才敢欺负。
这些人之中除了极其个别的以外,其余的都可以说是杀了都没有什么错误的,十个里面杀掉九个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所以刘伟才会这样大开杀戒,而且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心思在他这一次杀戮之中得到宣泄这也是刘伟下手无情的一个原因所在。
他杀掉这些人第一是为民除害,第二是为了自己心情高兴,自己千里迢迢一路上马不停蹄,这些公子哥一路上歌舞升平,甚至比他们在京城的时候都要过得潇洒,这样的对比他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很大的亏,这种亏还是哑巴亏。他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自己没有人家背景深,就只能能够低头。
所以刘伟这段时间决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来由的,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对自己的未来进行一次规划,确定自己在今后一个该怎么做。
但是现在他只想要打个痛快,这些公子哥他或许杀不得,但是给他们一次痛快淋漓的殴打还是可以的,这个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他们到了登州先趴上一段时间,全都打折腿,让他们这一路上过得比自己安逸。
想到这里,刘伟下手更加的狠戾,长刀见血之后鲜血不断的洒落下来,就像是一滴滴的晶莹的血红色的水晶珠子一样,坠落到甲板上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当他冲杀进入船舱的时候,这些公子哥们全都在这一个时候吓得半死了,他们这些人谁见过这样的嗜血杀戮?全都是在长安城之中作威作福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的,柴令武这样的家伙,到军营之中镀镀金都是待在后勤的部门之中,而且还是在大后方,负责粮草的发放这样的轻巧的事物。
更是在自己的父亲的军队之中,这样上面有人罩着,下面的人根本把所有事情都给他做了,他就只需要每天在军营之中点个卯然后到处转一转就行了,这样的军旅生活就是这些家伙的真实写照,或许秦怀英和秦怀义,牛见虎这三个家伙要稍微好一点,其余的都是一路货色。
因为秦怀英兄弟的父亲是秦琼,牛见虎的父亲是牛进达,这两人都是对自己的儿子有一点点的期望的。他们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而且出身贫寒,虽然都有着显赫的身世,但是在那个年代他们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不像是其余的几个人。
杜荷的父亲是杜如晦,这是李二一直都依仗为左膀右臂的顶尖谋士,他一直为李二出谋划策,本身在年轻的时候就是读书,之后就跟着李二,根本没有颠沛流离过。柴令武的老爹就更不用说了,柴家的家产可是大唐数一数二的,从祖上数代数下来全都是锦衣玉食,他们更加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去吃苦了。(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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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现在的将门之中还在对自家儿子不断操练的也就那么几家了,比如说程咬金寄予厚望的长子程处默,虽然在性子上面有着一点点的缺陷,勇猛犹豫头脑有点不怎么转弯,可是却也是真正上战场拼杀的汉子。
尉迟恭也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扔进了军伍之中,两个壮硕无比的大小子,此时正在右武卫之中当一个小兵,他们戍卫的边境和突厥接壤,在关内道的北方,右骁卫和左武卫之间的区域。
这两家还有刘弘基以及段志玄这两家的小子也是比较有点看头的,因为这两家,一家护卫着皇城的金吾卫的首领,另一个更是李二的直接亲卫玄甲卫的统领,这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而且这两个大将军还打着另一个主意:将他们现在的金吾卫大将军和玄甲卫统领这两个位置成为家传的传家宝。
所以对自己儿子寄予厚望的将门都把自家小子训练的比较好,但是那些转成了文职的家伙们却就不这么想了,比如当初长孙无忌也是能够在马背上和敌将互相砍杀的堪称是儒将的家伙,可是他现在是尚书令左仆射,这个时候他就是文臣阵营的领头羊,这个老家伙更是直接成为了打击将门的急先锋。
他的儿子长孙无忌在去年的时候和李二的女儿长乐公主定下了亲事,也就是说成为了驸马,于是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这家伙根本不用为自己的儿子的前途进行担忧了,这样他的儿子长孙冲在这些年就抱着那些诗书每天研读,希望能够考状元。
这一点对于将门之中的人来讲,这还算是将门中人吗?全然就是一介腐儒,读那么多书,然后就用来算计将门的武器铠甲需要削减多少,算计哪些地方的兵马布置不需要那么多人,然后将多余的府兵解甲归田。
这些事情现在已经在这些文臣的脑子里面转了很多次了,可是现在突厥还没有消灭,他们心中虽有想法但是却还没有表露出来,可是将门之中的这些人也早就看得出来了,于是这个时候将门内部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像是李靖这个大唐军队之中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他就在这个时候定下了规定,自家的孩子绝对不能够够从军,全都读书去,立下了祖训。这一点是很多将门之中不是以武力立足的家伙的选择方向。
因为他们这些人大多数家学都有渊源,所以不愁孩子没有门路读书,而且他们也看的很清楚这中原大地和周围的异族之间的关系:大唐现在虽然还没有缓过劲来,可是大唐拥有的猛将,谋士可谓是无数,这样的高层领导下面,只要基层的兵员,粮草解决了之后,那么绝对是可以横扫周围的异族。
等他们这些人一直打到老死或者战死的时候,周围的异族差不多都被剿灭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将门还能做什么?绝对会成为皇上削减的对象,这个时候这些人就已经看出来将来将门的生活不好过,所以他们早早地安排了家族子弟进行读书。
等到他们打败了周围的异族,那个时候天下就需要无数的官员进行治理,这样自家的孩子在起跑线上就领先了,于是一家子的荣华富贵就保住了。要是这个时候一门心思想着打仗,想着功名马上取,那么到了今后兵甲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这些人绝对就是最先被开刀的。
所以这些人不能成为将门世家,他们都只是将门的投机者,他们是为了家族利益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的家伙,只要有利于家族利益,这些人可以毫不顾忌。
可是真正的将门是那些还在坚守的人,他们相信大唐需要他们守护,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这个国家的人,这些人才是大唐真正的将门,比如程咬金,尉迟恭,段志玄,刘弘基等人,他们以勇武在军中立足,然后他们家的小子也沿着他们的脚步一步步的走上军中的位置,从底层的小兵一步步的走上来,每一步都是敌人的鲜血铸就。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唐将门子弟,这些人才会是今后大唐军中的真正的脊梁一样的存在。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纯粹的军人,为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这个国家,用自己的手中的刀枪,为自己的妻儿老小挣一个封妻荫子,用敌人的人头和鲜血铸造自己的军功。
这样的人在刘伟的心中才配得上是将门,这一艘船上没有一个将门子弟,就连牛见虎这个家伙也只能算是半个,因为牛进达在前些年一直在战场上拼杀,根本顾不上家中的儿子的教育,结果牛夫人让这个家伙和柴令武,杜荷,房直,长孙冲等人混到了一起。结果就被这一帮子文臣或者说儒将的后人给改变了心中的观念。
这些人的家中的大人对他们的教育就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这些人全都削尖了脑袋准备当一个劳心者,让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就只需要在后面进行操控那些匹夫就行了,这样的思想让牛见虎也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当然说这些就已经扯远了,现在刘伟只是想要发泄自己这些胡思乱想带来的烦躁情绪,因为这样的想法在他这几个月的脑子里面盘宣不休,从草原上回来之后,见识到了长安城之中的气氛之后,就一直在这样想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这一辈子算是白白捡来的,但是从下定了决心要在将门之中混了之后,他就在心中有了这样的思量。
所以这些人在今后大部分都是要对将门下手的,现在他需要发泄,想到了就去做,反正现在谁也认不出他来,这样就让他给这些未来的对手们添点堵。
哪怕这些人在未来很大一部分都会以为谋逆这样的罪名最后没有好结果,他还是要做,伴随着他的动作将来究竟会怎样,还会不户按照原本的情况进行下去,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一路上一边杀戮,一边在脑子里面这样的思索着,刘伟渐渐地来到了船舱之中。(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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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船舱之中,刘伟见到了之前在长安城之中见过的那一群勋贵子弟,这些家伙现在小日子过得非常的舒服,一个个坐在一张张的案桌后面,桌子上面摆着一碟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坛坛的清酒,甚至还有歌舞助兴。
顿时刘伟心中不仅仅之前的窝火,现在还有了一种嫉妒,对于这些家伙的嫉妒,对于李二和长孙皇后针对自己的憋屈,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一阵阵的怒火,他要让这一艘船直接沉进这身下的黄河之中。
于是在进入船舱的一瞬间,刘伟动手了,他直接一下子将船舱周围围着的那一圈绸布,直接解下了一个头,然后以最短的时间冲了进去,手中长刀直接一下子斩杀了站在边上护卫的两个武士。
因为船舱之中歌舞之声非常的响亮,之前刘伟在外面拼杀的声音居然没有让这些家伙停下来,或许这些人的注意力都被场中的那几个长袖飞舞身上只穿着一身薄纱的歌姬给吸引住了,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别的声响了也不一定。
这个时候刘伟直接冲进来,然后动手一下子将几个守卫在这里的武士一下子砍杀当场,顿时鲜血飞溅到周围的那些围在船舱周围的绸布上面,顿时像是一朵多的红梅绽放一样,瞬间沾湿了这些丝娟布帛。
“现在是打劫时间请各位配合一下,不然手中的长刀可不认识各位的什么父兄长辈!”刘伟此时面色蜡黄,还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身形虽然依旧不是非常的壮硕,但是却已经是身量高挑修长。但是此时他在衣服下面塞了一些芦苇干草,顿时弄出了一个有点小肚子的样子,彻底的没有人能够将现在的样子和修长高挑的刘伟联系到一起。
“你要什么,都好说,不要杀我啊!”这个时候原本坐在主位上面的一个白面少年带着几分颤抖的音调说道。他并非是刘伟之前认识的那群人之一,而是琅琊颜氏这一次派来迎接这些从长安来的勋贵子弟去琅琊颜氏做客的颜家的公子哥。
此时这个公子哥已经吓破了胆,作为诗书传家的颜氏,他们虽然地位很高,但是自身的自保能力却并不是很强,虽然君子六艺之中也有骑射,还有剑术,但是毕竟还是为主。见到刘伟砍瓜切菜一样直接将保护他们的武士全都直接斩杀当场,顿时这个颜家的公子哥早吓破了胆了。
“琅琊颜氏,不过如此!现在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小心你们的小命!”刘伟这个时候已经放弃了最开始的打算只是走这些家伙一顿,然后抢劫一些财物的事情了,脑子里面被这一个糜烂的士族的生活一激,他决定做的更狠一点。
于是他直接掏出了一个大麻布口袋,这是他在那艘小船上面找到的,然后直接扔在了这些家伙的面前:“把你们身上的什么玉佩,什么金银珠宝的全都给我装进去!快一点!”刘伟说道。
抢劫这些勋贵子弟,刘伟没有一点的犹豫,这些家伙全都是仗着父辈余荫的家伙,为非作歹的事情不说十恶不赦,但是全都有着进去蹲几年牢饭的资格,这样的家伙抢劫一番,然后不揍他们,吓他们一个半死刘伟是没有一点点的心理负担的。
所以现在这些人身上一个个穿金戴玉的,刘伟觉得劫富济贫的好机会在眼前,于是手中长刀提着,一滴滴的鲜血往下淌的时候,直接让这些家伙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往袋子里面装。
在这一艘船上是这些公子哥,在另外的船上是这些人带来的家底,这些或是财物,或是经营自家生意的下人,这些人和他们没有在一艘船上,现在遇到刘伟,在这个时候这些公子哥身上的东西都是绝对的精品之中等精品。
比如说,柴令武身上挂着一面卷云玉佩,这使用最好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的,而且是籽料,并非是山料。一块玉佩像是一块凝固的羊的脂肪一样,温润,好像在手心之中都能够浸润进手掌的皮肤一样。
当然这样的羊脂白玉,在整个大唐都是非常少见的东西,也只有皇亲国戚,或者这些开国功勋还是至少郡公级别的功臣才会有这样的东西。
柴令武这一块其实是他母亲平阳公主留下来的,这个时候这家伙一脸肉疼的样子舍不得拿出来,而刘伟直接一下子将他从这家伙的裤腰带上扯下:“怎么现在舍不得了?这还只是你的一块玉佩,你们这些家伙逼迫的老百姓只能卖儿卖女的时候不见他们的痛苦?轮到自己一点身外之物肉疼的不行?”说着还一刀背砸在了柴令武的后背上,差点将这家伙打出内伤来。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敢这样猖獗?”柴令武这个时候输人不输阵,叫嚣着。
“管你们是谁!现在你们落在了我的手里,哪怕你们算是皇亲国戚也是我的阶下囚,我心情好或许放你们一马,但是现在你们居然该干叫嚣着威胁我,那么大爷我直接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自己把自己绑了”刘伟说着直接将刚才扯下来的那一块绸布扔到了柴令武身前,让他把自己绑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我们的人在其余的几艘船上,他们马上会过来了。”柴令武这个时候说道。
“我要做什么?哈哈说得好,我好做什么!告诉你们,我要做的是让大爷我自己高兴,你们这些家伙倒霉我高兴。”刘伟这样说着。
“而且,你们的人,你们的人怎么了?你们这些公子哥在我的手里面,你以为他们赶进来?谁进来我先杀了你你叫他们进来试试”刘伟直接这样威胁道。
听到刘伟这一句话,顿时这些公子哥全都没有办法了,吓得面如土色,他们都见到了这个劫匪下手杀人如同砍瓜切菜,谁知道他会不会杀掉自己等人。(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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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将这些家伙全都给我搜身,我要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快点”刘伟说着直接用刀将琅琊颜氏的那一个公子哥给直接抽了过来。
“还有,你去把这些家伙全都给我捆在这船上的柱子上面,记住了捆紧一点,要是捆得不紧,我直接砍了你”刘伟说着有一脚把柴令武给踹到了船舱中央。
顿时两个人被刘伟抓了壮丁,于是他们只能哭丧着脸直接在船舱里面干起活来。颜氏的那个公子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顿时一个个勋贵子弟身上的各种之前的玩意儿都被掏了出来,不管是身上的玉佩,还是怀里的金银都直接被收进了袋子里面。
而柴令武更是将一个个的好哥们儿全给绑上了,一个个全都被缠绕在船舱的柱子上面。
“来得好快!”在忙活了一半的时候,外面的几艘船上的人全都已经派出了精锐的武士前来把这个船舱包围了。
“外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赶进来,我直接把这些公子哥给杀了!一个个全都是脑满肠肥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我要你们给我准备好刚才的那一艘船,记住了,准备好”刘伟对着外面的人吼道。
“你们快去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啊他真的会杀人的!”颜家的公子哥一边搜身一边带着哭腔喊道。这个时候他身上已经挨了两刀了,虽然不是什么关键位置,但是却也痛不欲生。因为刘伟抓了一把海盐给他撒在伤口上。
“好了!”柴令武说道,他此时已经把自己的十几个哥们儿全都捆上了,而在另一边那个颜家公子哥也已经把一切搜刮完了,了直接把这家伙也给捆上了,顿时他直接挟着柴令武走出船舱,此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
“哈哈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也想抓到你家爷爷?现在里面有十几个公子哥,正在等着被烤成烤猪,韦恩大爷我要走了,你们若是敢放箭或者别的,给这个家伙收尸!”刘伟说着一只手抓着柴令武,一只手提着那一袋子的金银珠宝,此时整个人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
颜家的这些大船,距离下方的小船足有好几米的高度,刘伟丝毫不在乎,提着一百多斤的柴令武直接跳了下去,然后直接落在小船上。
小船很直接一下子一眼看清楚了,这上面没有任何的布置,当然或许有,刘伟没有看出来,比如说在水底下等等。
可是刘伟不在乎,他这一艘船不会行驶到下方的别处去了,他会直接在前方靠岸,然后带着柴令武钻进山林。然后从陆路去通知下方的那一个船家,让他也赶紧逃命,毕竟他做的这件事情难免会给船家带来危险。
当然财物上面的赔偿刘伟会做得很好的,这一点绝对没有一点问题。至于在岸上跑不跑得过那水里面的船只,这一点刘伟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时代的船只可不是漂流船或者快艇,他们的速度和河流的流水差不多。刘伟觉得没有一点压力,所以只要上岸摆脱追兵行了。
当然为了摆脱追兵,刘伟也做了准备,首先他在穿舱里面布置了一堆的篝火,这样那些船上的人大部分都会留下去救火,因为里面的公子哥可是很多的,不管是谁出了问题,这些人全都要掉脑袋。
而上了岸,那么什么人能够追的上他?这一点刘伟也想问一问,只要他跑起来了,那么绝对是比起什么千里良驹都不差分毫,甚至在山林地形他比起这些千里马都要强得多。
所以当他跳上小船之后,还是直接抓着柴令武,让他挡在自己与这些大船之间,防备上面的人抽冷子射箭,然后让柴令武这家伙撑船,到岸边上岸。
此时岸边是一个芦苇荡,也是沼泽,这样的地形更加有利于刘伟逃跑了,因为他的速度飞快起来沼泽上一点点的浮泥足够他借力飞奔了,而别人却绝对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至少在这几艘船上是不会有这样的人的。
因为有着这样的伸手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琅琊颜氏能够招揽得到的高手,毕竟琅琊颜氏在山东士族之中也是排名在前十左右的一个氏族,在大唐所有的世家排名起来,他甚至连前三十都不一定进得去,这样的一个世家绝对招揽不了真正的高手。
当小船在柴令武的操控下,缓缓地朝着岸边驶去的时候,在刘伟刚才下来的那一艘船上,一阵阵的浓烟冒了起来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咳嗽,这是刘伟的后手开始起效了,用一根蜡烛点着一根布条,在另一边是淋了油的那一大堆的绢帛,这样直接一下子慢慢的燃烧,到后来会一发不可收拾,这样这一艘大船只能直接烧毁在这大河之上。
而别的公子哥想要救出来,那么需要很多人一起冲进去,不会有太多的人过来追缴自己。
等到靠了岸,柴令武也可以丢在那一片芦苇荡的沼泽地上面,他自己能够直接远遁而去。这样的计划非常完美,只需要小心这些家伙躲在水里面的人放冷箭。
当然刘伟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有了一点对付背后射来的暗箭的本事了,因为这样的暗箭他在之前也遇到过,从最开始被一射一个准,到现在已经能够提前预判到并且直接躲避或者格挡住。
当初在突厥草原上刘伟要不是因为自身有着可以杀敌疗伤的奇异本事,早已经被直接砍杀在乱军之中了,突厥人射冷箭的本事绝对是有着非常久远的传承的。
上岸,刘伟直接让柴令武将船只滑进了芦苇荡之中,在着岸边的沼泽地里面这样的船只还是能够划进去非常远的一段距离的。直接消失在了河岸上的那几艘大船的视线之中。
而在船只下面果然跟着几个水性好的家伙,手里面拿着短弩,可是这个时候进入了沼泽之中,这些人不敢跟进去了,因为在这沼泽下面无数的草根纠结在一起,谁要是进去,和送死差不多。
顿时刘伟直接逃之夭夭了!(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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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芦苇丛中,刘伟像是一只水猴子一样直接穿梭着,身体在芦苇丛中不断的穿梭,但是却根本没有碰上一根的芦苇。像是一阵风一样直接吹过了芦苇荡,地面上的沼泽没有成为他前进的障碍。
身形快速无比,直接在一块块的浮泥上面借力前进,虽然沼泽很容易陷进去,但是刘伟丝毫不惧,只要有植物可以生长的地方,他一脚踏下浮泥下陷但是在水漫上来的一瞬间他已经离开了原地,再一次朝着前方窜出了老远的距离。
在这段时间,河面上浓烟滚滚,那一艘公子哥们吃喝玩乐的船只正在冒着烟,然后一朵朵的火焰直接从船舱里面蔓延出来,无数人在不断地往上面泼水,希望能够延缓火势的蔓延。
可是却没有多少的效果,船上的灯油被刘伟在走之前全都给泼到了易燃的丝娟上面,此时一经点燃难以熄灭,而周围是那些公子哥们被绑在船舱的周围的柱子上面,虽然柴令武绑住他们的时候耍了小心眼,可是这些公子哥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所以一个个都吓呆了根本没有人想着自救。
而无数的武士也在不断地冲进去营救这些人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这些人全都直接冲进火中,身上披着沾湿了的麻布,然后手中拿着刀剑,直接将这些公子哥捆绑住的绢布给削断,从而将他们救出。
但是一个个公子哥还是被烟熏火燎的非常的痛苦,一个个被救出来了之后只剩下呆呆的坐在船只的甲板上面发呆的份儿。
在这些人全都被救出之后,整个船只的船舱部分已经彻底的被烧的差不多了,于是这些人又被转移到别的船只上面,顿时忙作一团的船上根本没有人关心那一个贼人有没有逃走。
当小船被柴令武划着除了芦苇荡的时候,这一艘大船已经彻底的算是被烧焦了,只剩下一个外壳,但是却已经根本无法行驶,于是颜氏的人只能直接将之凿沉,地沉在了水中。
而此时刘伟已经从芦苇荡的另一个方向已经上了岸,然后朝着下游的方向而去,找到了那一个船家,将几个硕大的的金锭子塞进了这个老船家的怀中:“老人家,赶紧离开这里,记住了不要回来了,家中的一切也都不要带了,赶紧走!”刘伟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直接翻身上马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山东虽然地处黄河的出海口,但是在这里却并非是一片坦途,在这里还是有着无数的山丘,而且高山也不少,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可是在这个时代,这些山林全都是郁郁葱葱并不是后世那样光秃秃的被砍伐一空的状态,所以在这些山林之中出现了无数的山中好汉,绿林强人。
这些人或许是兵灾**的受害者,或许是真的喜欢不劳而获的恶棍,总之在这山林里面是他们的天下,在前隋末年的暴乱之中,无数人被逼迫着走进了这些山林,然后占山为王,他们或许依靠抢劫,或者依靠山中采摘甚至打猎为生,这些人不抢掠他人的被称为山民,而犯下罪行的被称之为山贼。
刘伟是最近新晋的山贼,而且是其中的巨头级别人物。因为他一个人直接抢劫了数十个世家,甚至直接造成的损失超过了整个琅琊郡隋末以来的山贼抢劫的最高损失。
光光是琅琊颜氏损失的那一条大船足以抵得上整个山东地界上最强大的山贼抢劫一个月的金银数目了。
可是这只是刘伟一次抢劫的收货,而且还外带了无数公子哥贴身带着的宝物,不管是羊脂玉佩也好,还是什么明月珠传承的长命锁也罢,这些东西对于那些勋贵家族来讲都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不是宝贝的东西这些勋贵是不会给自家少爷贴身带着的,那些金子不过是搭头一样的的附赠品。所以刘伟这一次办的事情比起一般的山贼要有威胁的多了,只是山贼们抢的都是商队,或者别的普通行人之类的,而刘伟抢的是勋贵家的少爷。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于是琅琊颜氏直接发出了通缉令,这一道画影通缉直接通传到了整个山东士族掌控的范围,因为这关系到山东士族的脸面了。
琅琊颜氏虽然不是大世家,可是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得到了现在山东世家的领头羊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等等的认可的,这样的世家被他们划分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相互之间维护彼此的利益是世家之间必须要做的。
所以一个络腮胡子的消瘦汉子的形象被直接传播到了整个山东地界上,无数的绿林好汉也全都知道了,因为这些人的消息也是无比的灵通的,不然的话,他们早被剿灭了。
在这个时候刘伟已经在山东地界上晃荡了好几天了,这些天他又一次变换了自己的外貌,对于别人来讲这样的事情很难,但是刘伟也算是经过女人的化妆术熏陶过得,至少他之前交往过的女朋友是此道高手,明明一张不甚出众的脸,在寥寥几笔之后是一个女神范儿。
所以什么双眼的眼线勾勒之后会改变一个人的样貌,什么肤色改变之类的刘伟也算是知道一点点,但是这也够了,因为按照这个时代写意画师的笔锋,他这一点改变足以让他和画像上面判若两人。
而这段时间他也担心那个老船家,所以曾在那个渡口周围悄悄地潜伏了两天,看着老船家离开了琅琊郡这才尾随着他离开了那一片区域。
现在刘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先找个山头,看看有没有生意可以做,这些绿林好汉,刘伟觉得他们是自己的提款机,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很多的金银进行支撑才行。而他现在身上的东西虽然值钱,可是却根本无法出手。(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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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勋贵家族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想要出售很容易被人发现,那么就直接抢山贼好了,这些人的钱财来的也是不正,所谓的不义之财谁都可以用,至少自己用到了正途上面,而不像那些山贼们,将这些东西全都送到了吃喝玩乐那些不正当的地儿。
自古以来有两个职业直都没有办法消除,个是秦楼楚馆之中的女子,个就是杀手,但是这样的说法刘伟是不大认同的,因为所谓的杀手究竟是干嘛的?不过是棒子富豪用来处理自己不方便出手处理的事情的家伙,这样的人在贫富差距基本没有的情况下很难存在,所以第二个赢还是抢劫犯或者小偷。
因为只要人还有私心,想要不劳而获,就有这两者存在的生存土壤,在战乱时代,所有人都是朝不保夕的时候,杀手这样的家伙也只有在那些大军阀的治下才有那么点,可是山贼或者绿林好汉,却是到处都是。
山东地界上也真是绿林响马的最大的乐园,在这片地方很多人走投无路之后,就直接找个山头,落草为寇,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片地方都少不了这些绿林好汉的身影,隋末时期这里有着二贤庄,出了个单雄信。
这是个大名鼎鼎的响马,单雄信的资历很高,就算是秦琼和程咬金这样的初唐名将都要叫他声单二哥,以为这个是他们在绿林道上的领路人。程咬金在说唐之中劫了杨素的生辰纲,这并非是全然杜撰出来的,程咬金和秦琼当初在山东地界上混饭吃,秦琼家中还有些积蓄,让他比了个小孟尝的称号,可是程咬金却没有那么好运了。
当初想要加入二贤庄,从而能够活的更好,这家伙就提着柄长矛真的做出了抢劫的事情,虽然后来结果劫了杨素的生辰纲之后只能投奔瓦岗李密,最后瓦岗寨聚义,然后投降王世充,之后又投诚李唐,功成名就。
可是却也说明了绿林好汉在山东地界上其实并非是什么收人唾弃的行业,甚至很多人认为这样的生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称分金的生活才是最惬意的,甚至直留恋不已。
不过刘伟现在找的这些绿林好汉已经和当初战乱之中的那群绿林好汉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当初那些人虽然上山当了山贼,可是这些人却做的事情其实和农民起义差不多。
而现在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更多的就是真正的山贼了,根本算不上是好汉,就是绿林强盗。所以这切还是有着区别在其中,而且这些人全都是欺软怕硬,背后有着世家大族撑腰的那些商队他们是不敢动的,因为这样会被这些世家大族进行围剿。
而他们敢动手的,却有全都是那些小商人,这些人全都是普通的百姓组成的,他们没有身后的背景,无法震慑这些强盗,造成了现在山东地界上面普通人组成的商队基本上没有几个,因为不敢从这些山林之中穿行,绝大部分的财富被那些世家大族收入囊中了。
没有了这些普通商队的运行,这些山贼们根本就没有几个可以吃饱的了,这些人就会对过往的行人下手,所以造成了山东这片地方百姓的生存环境更加的恶劣。切说起来其实世家大族们的强横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所在。这也是李二想要做但是直不敢做的事情,因为这些世家代表的士族在朝野上下的力量太过于恐怖了。
不过刘伟不管这些,他现在就自己个人,想干嘛就干嘛,为了积累财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动手,他需要的东西可是很费钱财的。
所以刘伟现在盯上了山东地界上的这些山贼,先把这些人横扫遍,让他们知道这片地方山贼根本做不下去了,这些人才会改变他们的生存方式,然后或是中天,或者打猎总之都比当山贼来的正当。
于是个单刀赴会的传说在山东这片地方进行流传,个消瘦的汉子,个人,柄刀挑了天牛山接连七个山寨,聚集了群好汉,成为了天牛山的扛把子。让周围的山头的人全都感到诚惶诚恐,因为这样下去这家伙要是想要扩张的话,他们就是首当其冲的。
当然刘伟这个时候做的事情并非是为了真的当个山贼,他选出来的这个山头虽然很大,但是上面生存了七个山寨,显得非常的奇特,这才是吸引他来的目的,可是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这七个山寨并非是真正的山贼。
这是群被山下战乱逼上山来的平民,他们不得不装成山贼的样子,是不是的下山进行番抢夺,但是这些人所谓的抢夺,其实不过是个幌子,他们把自己狩猎到的东西拿到山下换回自己需要的物品而已,而这天牛山七家山寨其实就只是家。
他们之所以分成七个,主要就是因为这样的山头要是只有个山寨那么别人还会来攻打。可是分成了七个,其余的山头的山贼们就只会坐山观虎斗,希望等到这七个山寨的人相互之间血拼,然后他们好捡便宜,这样的生存哲学让刘伟大开眼界。
之后,刘伟开启了路上抢劫山贼的生活,反正他也是出来游历的,路上不管是走到什么地方,他都会去找这些山贼的麻烦,而这次他却有了自己的另个据点,每次抢劫到了定的财富之后,他会回来将这些东西交给天牛山的这群山贼,让他们帮自己将这些东西送回文登县,然后进行他的计划。
这样的事情显然需要专人进行,赵信在文登县主持着他的摊子烂摊子样的事物,毕竟文登县现在或许已经到了那些公子哥们,这个时候赵信究竟能不能守住自己手中的产业还是个问题,
所以他在天牛山选择了个合适的人选,让他专门跑这个路线,刘伟不愿意跑回去,天牛山在山东比较居中的位置,不管去什么地方都算是比较近的,要是让他每趟都要跑回登州文登县,那就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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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在山东开始了自己的抢劫旅程,这次时间花费的比较多了,他需要到处游历,找到那些为非作歹的山贼强盗,绿林响马,在这些人之中有好有坏,因为很多是被逼进入山林之中装扮成山贼自保的平民,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山贼,就需要刘伟进行判断了。
索性刘伟的身手矫健,混进这些山寨里面还算是比较容易的,所以只要被他盯上,那么这些人就没得跑了。
当然为了方便,他需要直绝对信得过的队伍为他服务,毕竟个人也带不走山贼的那些财货,虽然山贼这样的无本买卖钱来得快,花钱也快。可是每个山贼的山寨之中总会有很多他们没有挥霍掉的东西。
这些东西,刘伟就会收集起来,然后到附近的城市之中进行典当,将这些东西换成金银送到文登县补充自己计划之中的缺口,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得长的耗时费力。他就需要些人专门为他处理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人需要的首先是能够不见财起意,虽然刘伟不怕损失这点钱,来得容易。可是却也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打怪爆出来的东西被人白白捡了便宜,而他在这里有没有信得过的人,这该怎么办?
刘伟只能按照自己的方法挑选了些在山贼的山寨之中被山贼们抓住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女子,但是还是有些男丁。他把这些男丁组织起来形成了支专门帮他出手东西,然后运送金银的队伍。
作为他现在新的大本营的天牛山,这是个小山头,虽然之前不怎么出名,但是刘伟将这里作为老巢之后却是很快就名声远播了,因为这里成为了整个山东地界上所有的绿林响马全都需要去拜山头的地方。
并非是刘伟要求的,而是他打出来的名声,在这段时间他不断地进行着抢劫山贼的大业,每次他都会自报家门天牛山牛有德的大名传遍了整个山东路林。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觉得这是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甚至有些大股的响马根本就把他当成个笑话,甚至有支在山东地界上面纵横了十余年的马贼直接准备在牛有德运送金银回到天牛山的时候抢了他。
可是那战,牛有德个人把刀直接将这只足有两三百人的马贼给杀的片甲不留,所有的绿林好汉这才知道这山东地界上来了个绿林霸主。
从此之后,所有的山东地界上面准备吃绿林这碗饭的人全都知道了这里有尊大神,想要在这里混饭吃,首先得去他那里拜山头。
当然拜山头的时候,就需要遵守这位霸主人物的规矩,若是有违背的,恐怕就会被他直接攻击。
这样的番整顿下来,这片响马的天堂就变成了响马的地狱,他们原本抢劫欺善怕恶,只是抢劫那些普通商队为主,可是现在普通商队牛有德不让碰,那些世家大族撑腰的商队,他们也不敢动,这样这些人全都只能选择到底要不要在做个响马了。
当然很多人还是按照原本的行事准则进行着他们想要的生活,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只能祈祷自己不被牛有德盯上,因为没有人能够在被这个绿林霸主盯上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之前很多的马贼都是抱着侥幸心理在三个月的时间之内被剿灭了十来股强大的马贼。
当然这样的三个月时间让刘伟打出了牛有德的名声,也让天牛山被所有的绿林道上的朋友记住了,同时也上了那些世家大族的黑名单。天牛山渐渐地成为了山东地界上面的那些剿匪的官军的首选。
不过天牛山其实就是刘伟定下的个中转站而已,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他们在满山片也得山林之中藏,顿时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所以剿匪的官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在这段时间,剿灭了十几股的马贼,刘伟救下来的人也有好几百人了,这些人需要安置,也是个问题,所以这些人全都被刘伟打发到了文登县,安排给赵信进行安排。而其中有了直数十个人的队伍,是他专门挑选出来的,这些人全都是青壮,虽然在山贼的老巢之中受到了很多的折磨,但是在经过段时间的修养之后,倒也恢复了过来。
这些人就是刘伟的运输队,每到有了足够的收获之后,他就会让这些人送到文登县去。
就这样刘伟建立起了自己的最初的班底,支几十个人的小小的运输队,而且是支被山贼欺压过的人组成的,但是这支运输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成为了整个山东地界上没有任何的山贼可以窥视的强大的运输队伍。
依仗的不仅仅是刘伟的牛有德的威名,还有就是这些人敢打敢拼的那股子狠劲儿,因为之前被山贼们抓取狠狠的折磨了次,这些人对于山贼是恨之入骨,原本以为就这样被折磨致死,但是刘伟给了他们次新的生存下来的机会。
所以这些人现在对自己的生活非常的满意,刘伟就是他们心中的恩公,他们的神灵,所以只要有山贼敢抢劫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就会和这些山贼拼命。
当然这些事情,刘伟知道,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人怎么做,他不会干涉,只是每次的运输完成之后,这些人都会获得丰厚的奖赏。在运输队回来之后第个山寨的收获就是他们的奖励。
在这样的制度的激励之下,刘伟麾下渐渐地聚集了接近百人,每人两匹快马的程度,成为山东大地上首屈指的大马贼,他们不抢商人,不抢行人,就抢山贼,响马。
这种事情被山东诸郡县的百姓们戏称为怪事,但是却大都是拍手称快,甚至恨不得夹道欢迎。
这只班底建立起来之后,刘伟思索的就不仅仅是抢劫山贼这样的事情了,因为他们上了世家大族的黑名单了,虽然他们和世家大族之间没有丝毫的焦急,甚至从未抢劫过这些大家族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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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山东世家,就不得说清河崔氏,这是大唐整个五姓七望之中最强大的家,他们的传承源自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也就是说这个家族在山东地界上面已经经营了足足有接近千年的时间了,这样的时间对于个家族来讲可谓是源远流长。
正是这样的个家族,在整个山东世家之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它制定了山东士族的所有的规则,比如说这次清河崔氏发出了号召,让山东世家之中绝大多数全都动了起来。
清河崔氏究竟有多显赫?这点从山东诸多士族对着个名门望族的尊敬就看得出来了,这个春秋时期齐国的公卿的后裔,从东汉之后就直位居山东士族第,直没有丝毫的动摇,而且在唐朝时期也是显赫无比,历史记载在唐朝这家子出了二十三名宰相。
此时发出召集令,为的就是探讨最近在山东地界上面直流窜的那股子牛有德马贼,这是股强大的悍匪,他们甚至能够以敌三打败是他们三倍数量的敌人,而且人双骑,在机动性上面甚至超越了官府的军队。
这些人甚至能够让他们的战马在碎石遍布的河滩,还有无数的枯枝败叶的山林之中奔行,这是官军的骑兵不能做到的,这是不知道这些强盗们是怎么做到的,屡次从官军的围剿之中逃出。
所以这次崔氏发出了召集令,让整个山东士族每家每户都出钱出力,组织支精锐的武士作为围剿这支马贼的主力,定要抓住这支马贼,让他们全都直接处死。
清河崔氏所在的位置在清河郡,这里按照后世的行政划分是在河北清河县,还有山东的武城县,高唐县。在这清河郡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为崔氏干活的,因为这里的土地绝大多数都是他们家的,点点的积攒起来的,从东汉时期就开始积累,千年时间让整个清河郡都是他们家的土地。
这点不管是改朝换代还是什么只要清河崔氏还在,就没有人感动他们的土地。而且这家子诗书传家,有着无数大唐士族仰望的文学修养,这点才是这个时代所有人仰望的。因为古来有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高看眼的。
只是这个时代这些世家大族掌控了读书的特权,然后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推行士农工商的排行,让人颇为蛋疼。因为不管是哪行都是整个世界不可或缺的,怎么又有高下之分,所谓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真的是这般?这点到也不见得!
因为现在有个劳力者正在让这些劳心者愁眉苦脸,他就是靠着身的蛮力,以及群不怕死的小弟,让整个山东士族为之头疼,甚至不得不聚到起想办法对付他。这个人就是刘伟化名的牛有德,他现在是山东绿林扛把子。
清河崔氏的宅院非常的庞大,这里可不像是后世那样高楼林立,想建多高建多高,而是有着严格的制度的,什么人住多高的房屋都是有这规定的,这点是点都不能逾越的。
在长安城的时候,魏征所在的位置也就有着这方面的监督的权利,只要有人逾制,那么不管是谁,直接先参他本,顶大帽子直接给他压下去,就让他百口莫辩,因为这个时代的礼制就是这样的,你违背了,那么就要接受惩罚,不管是多么微小的点点瑕疵,就会是你人生的污点。
比如说有次个言官发现个四品官,穿了件紫色的衣服在官袍的里面,露出了截衣襟,顿时这家伙就被指控逾制,个七品的言官就这样直接将个四品大员拦在朱雀门前,然后大声地指责他,最后让他将身上的紫色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穿件中衣方才放过。
所以清河崔氏也是这样,有着很多的族人,就要很大片的地方来建宅子,因为这个时代不仅仅是有个十几平米的小窝就行了,还要有院子,院子里要有假山流水,要有回廊通幽,要有……
总之作为世家大族就需要各种各样的装饰品来显摆自身的品味,来让别人知道他们家是多么的了不得,所以能怎么显摆就怎么修。整个清河崔氏的宅院足足占据了半个清河县城的面积。
这可不是文登县那样的小县城,像是个小镇子样横着条街,竖着条街,整个县城五分钟就逛圈。这是个通邑大县,整个县城有着数万人居住的,这样的县城在天朝的新世纪可能就是个小镇子的水平,可是在初唐年间这就是个大县城了,这样的县城占地面积绝对不会比个十几万人的后世小县城占地面积小,这样的半个县城全都是清河崔氏的族人居住的院子。
可以想象下有多么的广阔的土地!这样的个大家族,居然要让群士族来起商议对付刘伟,显然是给了刘伟天大的面子了,当然这切都是因为他们虽然是个战线上面的盟友,可是每个家族都是**的个体,不可能自己出力让被人捡了好处去。
所以清河崔氏明明自己就可以组建支精锐队伍,可是他还是要拉着群世家大族进行这样的次假惺惺的会晤,让这些人也跟着出钱出力,毕竟不能自家全都担着,不然以后这些家族都会想着清河崔氏会做好事。
当然还有这另个用意,就是显示肌肉,然后确定自己在这些世家之中的领头羊的地位,这也是个重要的目的,无数的世家进行排位,清河崔氏想要维持自己的带头大哥的位置,就需要让小弟们知道自己的实力。这次也是抱着这样的显示肌肉,震慑这些心中可能有小心思的士族的次聚会。
当然最后还有个目的,那就是联姻,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合,最主要的就是依靠姻亲来维持,这么多年下来全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他们才能团结在起和李二为首的关陇贵族进行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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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贞观元年的冬季,现在山东地区也已经下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像是自由的精灵在天地间回荡着,飘飞着舞动着它们洁白的身躯。然后跌落尘埃被泥土沾染,但是却滋润了这方大地,为来年的春天打下了个基础。
而在这个时候清河郡,这片现在还没有被李二的皇威彻底的照耀的土地,无数车马从城门洞之中缓缓行驶过来,这些拉车拉车的清色的都是纯色的骏马,没有根杂毛的那种。这样的马匹在大唐可是稀缺物件,至少长安是找不到这么几匹好马的。
因为长安作为大唐的都城,在这个时候是李二的统治最为核心的区域,虽然也有着无数的士族官员,可是这些人全都要在李二面前装出副好臣子的模样,毕竟他们在朝为官,李二的眼皮子底下可不能做出丝毫的逾越的事情来。
长安城周围驻扎着大唐十六卫之中的左右千牛卫,这是护卫朝廷的最直接的两支军队,有好马全都优先供应军队了,至于官员出行,武将倒是有自己的马匹,文官想要找到几匹纯色的马匹拉车都是件奢侈的事情,他们大多数都是乘坐牛车。
这样的风气是从皇宫之中传出来的,作为大唐最有权势的对夫妻,李二和他的结发妻子当然现在叫做正宫皇后的长孙皇后以身作则,李二还好点,作为国之君怎么也要讲究体面。
而作为国之母的长孙皇后才是这种风气的始作俑者,因为内府现在可谓是空的连老鼠都留不住了。在去年的八月份九月份的时候,突厥南侵,直接导致的就是大唐的国库直接被搬空了,甚至还不够,内府都补贴出来不少。
那次可谓是伤筋动骨了,大唐的元气没有几年时间是缓不过来了,而且不仅仅如此,之后朝廷需要维持,官员的俸禄需要发放,这些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国库空荡荡的能跑马。内府只能省吃俭用的勒着裤腰带挤出这些银钱。
但是这还没完,去年以为闹了兵灾,没有收成,今年挺过来就好,结果贞观元年也给李二夫妇开了个大玩笑,在关中地区,这个大唐治下最为重要的粮仓,这年却是大旱了场。
整个关中地区足足二十余个州县受到了旱灾的影响,种下去的庄稼收获的还没有种子那么多,这怎么能够养活大唐上下?于是这年国库依旧是空荡荡的,让现在守着户部的长孙无忌差点没有把前去户部要钱的人全都给打死。
所以这年大唐依旧是过得非常的紧巴。点余钱都拿不出来了,宫中正在修建的大明宫的部分,修了半,然后就这样停在了那里,现在出入皇宫的文武大臣都能够见到那片荒芜的工地,都已经在长草了。
在这种情况下,长孙皇后首先提倡节俭,于是她第个以身作则,整个人穿的宫装襦裙都无法盖住脚面了,露出了下方的鞋面。而且自己的孩子之中长子承乾因为是太子,所以所有的用度无缺。
但是从次子泰开始就开始奉行节俭,于是李承乾的旧衣服就被李泰穿到了身上,哥哥穿过的,弟弟接着穿。而襄城公主这些大点的女孩子的衣物,长乐和豫章接着穿。
于是从宫中开始种奉行节俭的风气直接成为了大唐朝廷所有官员的标配,当然这切在山东的这些世家大族是暂时不知道的,在这个时代,所有的消息传递都是缓慢的,刘伟甚至感觉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百里之外发生的事情。
当然在这个是滴啊确实是这样,很多人生就在方圆百十里地晃荡,甚至有的最为闭塞的都不会走出方圆十里地去,辈子就这样被牢牢地锁在了自家的田地上面。
山东士族也是这样,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整个大唐应该是遍地开花了他们的家族产业,可是这些人恪守着士农工商的本分,于是个个全都只顾着圈地,然后将田地当成了命根子,全都将自己的家族牢牢地盘踞在自家的土地的周围。
而且就算是出去做官,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也是要回到自家的祖坟所在才能够入土,这些人全都是这样,没有个例外的。
此时这些世家大族已经齐聚在清河崔氏,这个山东士族之中首屈指的大家族,此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占据了清河城整整半个城市的崔氏宅院,此时热闹非凡。
“这不是王兄吗?好些日子不见了,近来可好?”两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家伙在崔氏的走廊里面相遇了,顿时相互之间阵吹捧,说了半天的废话之后,彼此告别,结果回过头想,两人之间什么屁事儿都没有说,就是不断地问好。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些世家的话事人个个全都起身,准备去崔氏的议事大堂开会,这次商议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整个山东地界都被这群马贼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他们不抢商队,不抢行人,专门抢劫那些山贼,甚至搅闹的那些山贼都从良了之后,这些家伙就把目光对准了世家大族的商队了,明明那些普通商队更好抢,他们偏偏不抢那些泥腿子,而是专门找打着世家大族名号的来进行抢劫。
这样的抢劫犯他们还是第次见到,而且抢劫之后这些人的花销也很少基本上没有见到他们被抢的东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就让他们感到纳闷儿了,想找这群马贼的麻烦,结果这些人滑溜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而且他们的马匹翻山越岭,渡河涉渠如履平地简直比他们这些世家的好马都要强。
这种事情被传扬开来之后,这短短的不过半月时间,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名号在山东地界上也已经起不到多少作用了,无数的绿林好汉也开始效仿起来,生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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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世兄,各位兄台,今天将大家召集到这里主要的目的大家应该都知晓了,这山东地界上现在出现了什么牛有德这个强盗,我们必须要将他们打尽,以儆效尤不然的话整个山东地界上就要翻天了。”作为主事人东道主,清河崔氏的族长崔进此时首先站了起来。
在这间硕大的议事堂之中,在座的都是山东士族之中有头有脸的人,所以需要他前来进行主持,毕竟不管是换成别的谁来,除非是在老辈的那些老朽,不然的话,都会显得不是很尊敬。在这么多的世家面前,失礼是万万不可的事情。
“这件事情吾等早就希望有人出来振臂呼了,毕竟这几个月,这帮马贼实在是太猖獗了,让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做生意了,家族收入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今年本来关中大旱,我们可以从山东地区调集些粮食乘机抛售,让那个家族知道我们山东士族不是好欺的,结果全都被毁了。”个穿着身月白色的长衫的老头站了起来,对着崔进这样说道。
“切实是这样,那些马贼带头,结果整个山东路林好像都不怕我们了样,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家族绝对威严扫地了!此时绝对不能手软,定要雷霆万钧的将这股牛有德马贼全都打尽才行。”另外个中年人也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这样,按照刚才王老和卢兄所言,我们确实是损失惨重,我崔某也计算了下今年清河崔氏的损失,结果比去年少了足足成的收入,这样的损失,诸位大致也应该差不多,那么我们现在对组建支精锐的骑士对付牛有德这个马贼可还有异议?”崔进问道。
这样的话题谁会有异议,在这样的场合站出来那么就是直接和世家们站在了对立面了,根本就是取死之道,所以全票通过。当然也不会有人觉得没有必要剿灭那些马贼。
所以这些人就愉快的决定了要组建支强大的骑兵队伍,用来专门打击刘伟组建的牛有德的马贼,这样的队伍要求很高的,每个家族都要出人,出马,出铠甲兵器,然后统调度。商量这些事情对于这些擅长扯皮的山东世家来讲都是非常在行的,所以商量了三天都还没分配好。
这样的效率颇有今后天朝的办公效率的传承在其中,这些都是历史渊源流传下来的,难怪后世会有这样的办公效率出现。
不过这些人没有商量出来出人出力的分配方式,到时商量好了各自家族之间的联姻问题,什么清河崔氏的七小姐要嫁给王氏的三少爷,什么范阳卢氏的二公子,将会赢取琅琊颜氏的六姑娘之类的事情每天都有谈妥的。在世家大族之中婚姻也是种筹码,所有的家族子弟只要不是真正的可以成为家族继承者的人,全都是可以交换出去的筹码。
当切都已经商量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些人就开始吃吃喝喝,整个清河郡的吃喝全都被这几天大群人人吃马嚼给吃光了,然后吃完了大户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启程准备回家。
这样看来当世家大族的领头羊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清河崔氏这下子要过个紧巴巴的年了,整个清河郡城都已经被吃空了。
但是得到的结果也是喜人的,这些人全都说好了回去就会差人前来,甚至有几家带着人和马来了的直接就将这些精锐的武士留在了清河郡了,这次的剿匪计划就是清河崔氏作为领头羊,所以首先他们进行调配。
然后当把这些马贼赶出了清河郡的范围的时候,进入了哪家的领地,哪家就接手这支队伍的指挥权,继续对这些马贼进行赶尽杀绝。这样直将他们逼迫到没有退路最后走上绝路的地步。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只马贼队伍正在朝着清河郡的方向赶来,每个人都起着两匹马,然后马蹄直接踏在布满碎石的道路上,没有丝毫的减速,好不顾惜马匹的蹄子在随时上面会出现龟裂,磨损等等。
他们就直接朝着清河郡扑了过来,然后在临近的时候,开始清点身上的装备,别看这支队伍人不多,但是却装备精良,每人把短弩,这东西刘伟曾经在上买过个,记住了大概的结构,在他现在的队伍之中有着精通木工的人在,所以倒也制造了出来,成为他们的队伍的标配。
这样的东西小巧,而且不需要很大的力量进行上弦,但是射出去的弩箭却和弓箭的射程以及威力相当,却多了可以随身携带甚至还有次可以多发等优点,在这个时候就是战场上的利器。
所以刘伟他们全都配备了这样的东西,这次准备干票大的,让他们这些世家进行剿匪,剿你娘个头。
所以当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渐渐地离开了清河郡的时候,路上官道两边的小山上却也有人在等着他们了,了他们这次准备袭击从清河崔氏的老巢之中出来的世家大族的支队伍,让他们看看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想着组织什么只大军进行剿匪,这票干完了之后,刘伟就带着这票兄弟们先进入深山之中躲躲,看这些世家大族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他们选定了埋伏的地点,就在离着清河郡城不过三四十里地的地方,这里是两个小山丘之中的鞍部开辟了条官道,而两边是两座小小的山丘,在这山丘上面建立了两个瞭望烽火台。
这样只要有敌人出现的话,绝对不可能躲过这两个烽火台上面的瞭望手的视线,清河崔氏的铜墙铁壁样的防御的第关就是这两座烽火台。
可是在这个时候刘伟却和另外几个人朝着座山上的烽火台摸了上去,他们的大部队还在后面,这些人是从小道摸上山的,为的就是端掉烽火台。这样就能够占领这两个高地给那些离开的队伍沉重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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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清河郡城的世家的车队绵延不绝,这些大家族出门都是讲究一个排场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这些家伙全都是一家一个车队,而这一次来到清河郡的世家数量有足足有着十几二十个,最远的已经出城好几里路了,最后面的还在城门口。
这样的车队对于这些大世家来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这代表的是千年世家的颜面是怎么都不能省掉的排场。不然怎么能够显示出他们的优越感来。当然这样蛋疼的优越感,对于刘伟来讲就是他们最大的标志,方便了他们的行动。
这些大世家的车队招摇而过就是最好的目标,顿时吸引了刘伟他们的行动的麻烦,于是就在离着清河郡北方四十余里地的山林之中,现在已经有两百多人的队伍隐藏其中,小小的山丘虽然不大,但是却也够他们这些人藏身了。
当然这些世家大族也不是真正的结伴而行,而是有着先后顺序与排名的,排名在前面的就走前头,而且每两个家族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的安全距离,从正北方向出城的是范阳卢氏的队伍打头的。
作为范阳卢氏的宿老,卢安可谓是非常有地位的一个,皓首穷经说的就是他这样的老家伙,一辈子没有出仕做官,甚至没有娶妻生子,而是安静的研习着四书五经做一个安静的读书人,穷极一生研究先贤的学问。
但是他研究学问不是为了当一个老学究,他在官场名声不显,可是在读书人的圈子之中却是大名鼎鼎的一个大儒。当然这东西说起来名头很响,可是正好在呢买账的就只是那些读书的大头巾。
这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好算盘了,因为这些大家族之中有着很多的族人,所以就有了分工调配:做官的就去朝廷之中做官,给家族捞好处。而喜欢读书的专门给家族捞名声。而且家学主要思考这些研究诗文的族人进行延续的。这些人全都被这些大世家打造除了一副德高望重的名声,到了需要用到它们的时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一个大儒说出来的话,哪怕只是放屁也比普通人呐喊来得有效果。
就像之后的那一个阉割了华夏民族血性的朝代,人家大儒和儿媳妇之间的事情被写进了史书之中,还成了一代美谈,这就是其中的差别,要是普通的一个老农,说不定早就被人指责后背戳脊梁骨了。
当然作为特权阶级,大多数都是有这样的特权的,就像是唐朝的皇帝也是这样,不仅仅李二将自己的嫂子弟妹们收进了后宫,在之后玄宗皇帝也是这样和儿媳妇之间发生了不能说的故事,甚至在马鬼坡下演绎出了一出被人称道千年的好戏。
卢安坐在一辆细则紫色流苏的马车之中,这几天在清河崔氏可是好好地舒服了一把,那几个年轻貌美的丫头让他这一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在了这清河崔氏,这个时候也还是全身酸痛不已。这差点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但是想到自己这一次为自己的二侄孙谈妥了一桩好亲事,有不有在颔下的山羊胡子都微微的上翘起来,这件事情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这一次的山贼,要不是他们,荥阳郑氏的商队损失惨重,自己也不可能趁火打劫到这样的一个好侄孙媳妇。
荥阳郑氏的四小姐,这可是一个才名远播的奇女子,甚至崔氏现在存活着的最老的辈份的大儒崔齐见过这个小姑娘之后都曾赞天下女子论才气无有能出其右者。这样的夸赞可谓是吹捧到了天上。就如同建安年间曾有人称赞曹植:天下才气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
而现在这个女子也是这样,如果天下间女子的才德一石,那么这郑氏的四小姐可能就要占到八斗,而其余的女子不过是争抢其余的十之一二。不过这样的话却是他们这些世家之间流传,根本就没有人敢外泄丝毫,毕竟这天下现在姓李,而一国之母长孙皇后也是以贤惠著称。
这样的话要是传进了朝中那些人的耳中,绝对会让一大群人对清河崔氏群起而攻之,这些人不出意外都是李二属下的关陇贵族之中的绝对主力。所以这番评价只是这些几个大家族的宿老之间相互私下聚会的时候说过,从未外传。
所以这一次卢安给自己的侄孙卢照邻挑选了这么一个好媳妇,绝对是他可以得意好几年的事情。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有他们家的这个二小子,还有王家的三公子,甚至清河崔氏的老五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呢。最后卢氏用自己在黄河之上的便利条件为诱饵,和郑氏谈妥了这一桩婚事。
所以现在颠簸的马车也没有让卢安感到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了,反而觉得颠簸着有点舒畅,这样的感觉说起来就不能不说心理因素对于一个人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渐渐地将清河城甩在了身后,几个小家族跟在范阳卢氏的后面慢慢地走着,而卢安他们的车队因为要准备回家告诉家族之中准备和郑氏的联姻,所以他们是走的最快的,渐渐地脱离了大部队,走在了最前面,不过是短短三四十里地的路程,结果他们就已经直接摔下了后面的队伍足足好几里地的距离。
而这样的差距,就让刘伟他们有了足够的时间进行抢掠了,最初刘伟派出去的打探消息的兄弟禀告说世家的车队全都是一起行动的还有点难以采取行动。可是现在范阳卢氏就这样和大部队脱轨了,那就好办的多了。
在这一瞬间刘伟就决定了直接将范阳卢氏的车队给端了,这样他们只要速度够快,在后来的那些世家的车队赶来之前就直接搞定的话有非常大的把握不会被后面的人看出端倪来,而当这些世家大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跑远了。这样的事情做出来就是要给这些在这一片土地上欺压了百姓数千年的世家们一个教训。
马车缓缓的行动着,这样的速度在刘伟这样见惯了军伍之中的行军速度的人,感觉就像是乌龟在爬行一样,根本就让他感到一种焦虑。可是这些世家大族的老爷们却觉得这样的速度也已经快了很多了。
没见到后面的车队都已经被甩出去接近五六里地了吗,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了,因为一座小山丘需要绕道,所以现在后面的那些队伍都已经根本看不见范阳卢氏的车队已经到了那两座小山丘之间了。
这个时候在山顶上面的刘伟他们采取了行动,直接一下子朝着下方直接奔袭而来。一个个骑着战马的汉子手中长刀出鞘,直接从两三百米高的山丘上面一下子冲了下来,顿时马蹄声隆隆响起。
而范阳卢氏的人此时才发现,居然有人敢在清河崔氏的大门口袭击他们范阳卢氏的车队,顿时他们面色就变了,这些人怎么会想不到这就是最近在找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商队麻烦的那一支马贼。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到了我们范阳卢氏的头上,简直就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这个时候这些世家大族的人还是保持着他们的心里优越感,此时对着冲过来的这些人就大声的吼道。
“抢的就是你们,之前抢你们的商队,结果你们这些大世家真是威风,居然大张旗鼓的要聚会然后商量怎么对付我们!现在居然也还这么嚣张。就让爷爷看看你们究竟想要怎么对付我们!”骑在马背上的一个马贼大声的吼叫道。
他此时穿着一身短衫马褂,**着胸膛,上面横竖交错着一一道道的伤疤,一眼看过去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整个人一张脸上也是横肉遍布,绝对是凶神恶煞一样的家伙。此时正端坐在马上,手里面提着一柄长刀,一双泛着凶光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车队。
“范阳卢氏你们也敢招惹!正是活的不耐烦了,而且现在还是在清河崔氏的家门口,你们这样做,就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大世家,这可不是之前那样抢劫了一些商队,绝对是不死不休!”范阳卢氏的侍卫们继续狐假虎威的吼道。
“怎么了?”此时卢安也感觉到了马车停下了,这让他从之前的独自心中暗爽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顿时问道,显然他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一直想着回到家该怎样向族兄也就是现在范阳卢氏的族长讨要好处了。
“一帮马贼将我们拦下了……”这个时候给他驾车的车夫恭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什么?马贼!这些人真的敢直接攻击我们这些世家的车队?这可不是商队!”卢安诧异的问道,这也难怪,在之前虽然这些马贼攻击了后面有着他们这些世家撑腰的商队,可是那毕竟是商队,不是真正的他们这些世家的直系队伍,都是一些缴纳了保护费的商家,虽然利益他们占了大头,可是在他们心中这些全都不是他们的人。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的了,这一支车队可是他们卢氏的大人物乘坐的车队,绝对不是那些商队可以比拟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卢安心中对这些马贼的胆量有了一个新的估量。
但是在这个时候那个端坐在马上的浑身伤疤的马贼直接一挥手,居然一言不发的就发动了攻击,这不是简单的冲击,而是足足上百名骑士直接朝着这些马车冲了过来,而且因为是在两座山之间的这样的特殊地形下面,这一支车队就是直接摆成了一条直线,顿时方便了这一支队伍的行动,直接三五个朝着一辆马车冲击。
范阳卢氏虽然也配备了护卫,可是却也只有那么三四十个人,护卫着十几辆马车显然已经足够,这些马车上大人物就只有卢安一人,而其余的大多数都是一些财物,还有一些他们这些人带着的吃饭的家当。
作为范阳卢氏的大人物,出行的时候所有的吃食都是自家的厨子做出来的,而不是在路上有什么吃什么。这就是差距,这些顶级的世家全都是这样,每一项都是那么的精细,绝对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这样的情况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分出了胜负,虽然这些范阳卢氏的护卫一个个伸手都算得上不凡,可是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敌四也是毫无招架之力,于是纷纷被直接砍倒。
这些马贼在将这些护卫拿下了之后,直接分出了一部分人直接将马车上面的人全都给直接绑住了,而还有一部分人讲那些护卫的尸体全都给收拾了起来,然后塞进了几辆马车之中,这样的事情显然这些人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迅速而又高效。
顿时地面上的血迹都被直接用浮土给掩盖了起来,还有两边的路边上的冲下山来的痕迹也经过了处理,不仔细观察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样直接处理了一切,然后又将这些范阳卢氏的家伙们全都捆了起来,嘴也给塞上了,整个车队全然落入了这一支马贼的掌控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一群马贼有开始上路了,光明正大的打着范阳卢氏的名号,在大路上不急不换的行动,然后在分岔路的时候,几辆马车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走了进去,那几辆马车上面装的是那些护卫的尸体,在这个时候,处理这些东西就只需将他们扔进滚滚的黄河之中就可以了。
一路上卢安从之前的得意洋洋之中忽然跌落,一下子变得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他不知道这些马贼会把自己弄到什么地方去,会怎样对待他。
就在他惶恐不堪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挑了起来,从车门外钻进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精瘦汉子:“怎么样?还习惯吧?”就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丝毫没有觉得这个时候马车上挤着的五六个人的那种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一样。
“你是谁?”嘴上的堵住嘴巴的麻布被这个精瘦汉子扯了出来,卢安看着这个有着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的汉子。然后问道,他相信对方留着自己等人,那么就绝对不是要杀了他们,绝对有着别的一些事情要从他们的最里面套出消息来。
马车沿着管道缓缓而行,在这马车之中,刘伟正对着卢安进行着一次特殊的问话:“现在我要知道一些东西,希望你们老实的交代,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诸位的人生安全!”
刘伟这样说着,里面的人全都被绑着手脚,一个个看着周围的那些人,相互之间在彼此对视,似乎在进行眼神上的交流。
“怎么,想着怎么串供?”刘伟问道。
“你不要问这些了,知道我们也不会说的。我们范阳卢氏没有孬种!”卢安这样仰着脖子,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家伙,就像是被拉长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在这个时候他的话并非是说个刘伟听的,而是给这些下人们说的。
这里面有的是伺候他的丫鬟,有的是账房管事,当然也有随行的厨子,甚至还有一个是准备跟着他一起到范阳卢氏去拜访自己姑姑的清河崔氏的小少爷。
这样的阵容只有卢安当家做主了,所以他直接回绝了一切的可能,一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似的,看着刘伟,似乎要用眼神杀死他。而且鼻孔里面喘着粗气,吹动下方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
“没工夫和你们瞎聊,现在哥几个准备好了,我们要进行一次逼供!”刘伟这样说着,顿时周围的那群马贼们全都直接躬身应诺,然后一下子刘伟直接抓住了卢安,将他朝着车子外面提溜了出去。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吓着了:这怎么回事儿,怎么把人给弄走了呢?这是要带到什么地方去?难道是要把这个顽固的老家伙给杀了?这些人心中的思想不是刘伟能够控制得住的,反正随便他们怎么想去吧。
把卢安提溜了出来,然后就直接跃下了马车,直接朝着后面走去,似乎真的要将卢安给处理了。
这个老家伙,刘伟还真的想要把他给弄死了算求,但是却还觉得暂时没有这样的必要,因为作为卢氏现在资格最老的一辈人之中的一位,他知道的消息比起剩下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
所以这样的老家伙要是被撬开了嘴,那么才是最有价值的,所以现在刘伟直接将他扔到了最后面的那一辆马车里面,而后再一次回到了最前面关押着这些人的马车之上:“现在有谁有话要说的吗?”
没有人说话,当然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啊,你这把他们的嘴巴全都给塞住了,这些人就算是想说可是也是有心无力啊。
“既然没有人想说什么,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现在我会把你们每一个都给送到一辆马车里面去,单独隔离起来,这样要是谁给出来的答案不一样,那么就是说谎了,就地处决!要是答案一样,那么最后问完了我们这些人可以放你们走,相信你们知道怎么选择。”了这话一开口,顿时让这些人准备串供的心思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
以为要是自己说的不一样,那么就死了,别人说了实话结果把自己这个维护主家的人给坑死了,那才是最冤枉的。这些人想对付的是范阳卢氏,这个时候要是为了主家将自己的小命搭上去,是个人都得掂量一下了。
当然这些人之中最为惊慌的就是那个清河崔氏的小公子了。他可是对范阳卢氏一点了解都没有,要是说崔氏的一些事情,他倒是听自己的老爹说过一些,可是范阳卢氏除了那个嫁过去的姑姑之外,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但是一切都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此时刘伟直接将这些人全都提溜出来了,然后一人一辆马车,之后就开始进行询问。审讯这样的事情,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因为当面对质才是这些时代的人玩的最多的审讯方式。
而此时因为看不到其他人,但是知道其他人会和自己回答一样的问题,顿时这些人心中就开始慌乱了起来:要是其余人说真话,自己说了假话该怎么办?要是其余人都说了假话,而自己的真话反而被当成了假话,又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这些人全都在心中翻腾开了,可是刘伟不管这些,他直接登上了这些马车之中的随便一个,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顿时要里面的人回答。
然后再去其余的马车,这样来回倒腾,但是别说这样的心理压力之下这些人回答起来可是比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要稳当得多了,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生怕自己回答的是不一样的,所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伟这一次的收获可不小。
但是这样一来也有一点麻烦,那就是这些问题之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厨子和一个通房丫鬟,接触到的消息肯定是不一样的,到底谁对谁错,这就需要刘伟自己判断了。
于是马车一路上慢慢地走着,虽然说慢,但是相对于其余的世家的车队却要快了不少了,因为他们这些人可不是那些世家老爷讲究一个舒畅,所以一路上颠簸得多,但是速度却快了不少。
“范阳卢氏的宅院的地图,你们给我画一幅出来!”刘伟直接给自己面前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解开了手,然后给了她笔墨纸砚,让她画一幅范阳卢氏的地图。
这样的信息非常的宝贵,因为这些世家大族的大宅院要是不熟悉的人,很可能陷入迷宫一样走进去就出不来了,这些大家族修建自家宅子的时候,都会按照一些隐晦的阵图进行布置,不明了其中关窍的人还真的不一定走得出来。
而此时有了地图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些人虽然身份不高,但是却也正是因为他们身份不高,需要四处伺候那些老爷夫人,所以才知道的更加的详细。这也是刘伟精明的地方,他的心中还有点可惜,因为知道这样的地图的人那些侍卫才是最清楚的。但是这些人都被砍杀了,根本就没有留活口,因为他们要避免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欧阳也愣是没有见到自己召唤过来的顺溜,一个劲地问系统:“系统,是不是出现bug啦,人呢?”
系统机械般回道:“宿主莫急,召唤出来的人物,会合理安排到您的身边。”
闻言,欧阳这才心头大定,其实自己心中也明白一些道理。
不多时,一连长张望找到自己,言道:“走,昨天晚上,团长和政委都已经回来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听到此处,欧阳心下大喜,自己所在的1连,以及二连和三连,都是隶属于红三团一营,驻扎在大亚湾,二营和三营也分别驻扎在不同地方,至于团部则驻扎在小王庄。
欧阳之所以高兴,原因无它,一则是不用在每天大早上起来训练,二则是整个一营的喜悦值已经全部收集完毕,自己现在只有到团部以后,才能大量的收集喜悦值,用于抗战猛将的召唤。
二人徒步走了半日,方才赶到了小王庄,红三团团部的驻扎地。
“团长,政委,这就是我给你们寻来的读书人欧阳,学问可大了去了!”一连长张望兴高采烈道。
“团长好,政委好!”欧阳当即敬礼。
团长,张卿才,30岁,是一名老红军战士,走过草地,翻过大雪山,并且全程参与了五次反围剿战斗,不过据欧阳的了解,张卿才于1937年9月便牺牲了,在一次战斗中,被鬼子的第九师团的炮火轰死了。
政委,尤超,35岁,是一个政工能力非常杰出的革命军人,还是南开大学毕业的,和周副主席是校友,不过后来也牺牲了,至于是哪一年,欧阳给忘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革命军人,欧阳是打心里面敬佩的。
“好好好,军礼敬得很好嘛,看来还是下过功夫的。”团长张卿才开心道。
政委尤超紧跟着说道:“听张望这小子把你说的天下少有,你莫不如露上一手,正好我们团缺少军歌,你试试看,能不能弄出来。”
闻言,团长张卿才也是一拍脑袋,说道:“欧阳啊,这事还真的很重要,近来总部首长要求我们各团作出一首革命歌曲,用于我们红军的推广,这件事要不是政委提醒,我险些给忘了。”
一时间,连长张望,团长张卿才和政委尤超,皆是看着自己。
欧阳笑了笑,说道:“还别说,这几天我刚作了一首曲子,就是一首军歌,就是还不太成熟,今天我就献丑了。”
顿了一下,欧阳深吸了一口气,唱道:“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
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
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着太阳
向着自由
向着新中国
发出万丈光芒”
唱罢,连长张望,团长张卿才和政委尤超皆是目瞪口呆。
团长张卿才惊讶道:“好一首革命战斗歌曲,听起来真是让人热血澎湃啊”
“何止是热血澎湃啊,你现在给我一杆枪,我敢在鬼子堆里面,杀他个三进三出。”政委尤超也是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招来的兵!”张望也是激动道。
闻言,欧阳连声说过奖了,过奖了。
“叮咚!系统提示:收获团长张卿才喜悦值5点,收获政委尤超喜悦值5点,共计10点喜悦值。”
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声,欧阳心头大快,一首歌又换来了10点喜悦值。
《团结就是力量》放入书架,这首歌,由牧虹作词、卢肃作曲,产生在1943年6月晋察冀边区ps县黄泥区的一个小村子。为了反对日寇到边区抢粮,实行“抢光、杀光、烧光”的疯狂政策,西北战地服务团深入到hb平山和sx繁峙的广大农村参加斗争。
为了配合这场斗争,牧虹和卢肃同志一起在三四天左右时间里,突击创作了小型歌剧《团结就是力量》放入书架。在这个剧的排练过程中,大家觉得剧情还可以,就是感到结束得有些突然,缺乏终止感。综合大家建议,决定由牧虹同志写词,卢肃同志谱曲,为该剧增加一个幕终曲,于是《团结就是力量》放入书架这首经典名曲,就这样诞生了。
可是现在,这首歌被欧阳给盗版了,一时间纵然前世是老师的自己,也是老脸通红,羞愧啊!
这算不算学术造假。
团长张卿才大手一挥,猛拍欧阳的肩旁,言道:“好歌,真是好歌,我马上下令在全团进行推广,看谁以后还敢说我们是一帮泥腿子。”
“不单单要在咱们团,给一团和二团瞧瞧,让他们眼红眼红。”政委尤超,更是乐个不停。
“既然如此,新兵欧阳听令!”团长突然面色一肃,喊道。
“到,请团长同志指示!”欧阳敬礼道。
“放轻松,放轻松,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团部的文书了,而且是唯一的一名文书。”团长语重心长道。
唯一的一名文书?
欧阳不解,连长张旺小声解释道:“之前的文书,在月前的战斗中,牺牲了。”
政委突然说道:“团长,你看欧阳同志,还不熟悉我们团,我看不如给他安排一个助手,一来保护他,二来也立于欧阳同志展开工作。”
团长张卿才点了点头,不多时,让警卫员叫来一名年轻的战士。
陡然之间,欧阳惊呆了,直接叫出声来“王宝强?”
“弄错了,他不叫王宝强,这是我们团警卫班的战士,陈二雷同志,你也可以叫他顺溜。”团长当即纠正道。
旋即,就在欧阳目瞪口呆中,政委尤超给二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并且从连长张旺口中得知,顺溜同志,枪法极好,只是为人有点傻,有点倔,但是人真的很好。
离开了团长的所在地,王宝强扮演的顺溜同志,领着欧阳到了一间小屋,居然还是一间独立小屋,在全团,除了团长和政委,只有欧阳这个文书,是单独住一间屋子,算是特殊待遇了。
空闲之下,欧阳立时心中暗道:“系统,给我确认一下顺溜的四维数据。”
“叮咚!”
“顺溜,又名陈二雷,来自《我的兄弟叫顺溜》放入书架电视剧,武力:60,统帅:15,智慧:6,政治15,发现特殊技能,神枪,两百米内,百发百中!”
技能?
这还真像是一个游戏啊?
看到这个技能,欧阳着实是心中大喜,两百米内,百发百中,如此以来,有了顺溜的保护,自己在未来的抗战中,岂不是多了一层保护。
自己可是文人啊!
~~~~~~~
又过了一天,欧阳从睡梦之中醒来,却是被系统给弄醒。
咦?
欧阳不解,立时打开系统界面,查看起来,良久才从系统中退出来,一时间眉飞色舞,心中暗道:“想不到《团结就是力量》放入书架这首歌真的火啦,这还仅仅是在团部,一天下来竟然赚取了30点功德值,加上团长和政委的,就有40点了,距离召唤需要的70点,只差30点了,说不定今天就能完成。”
作为团部文书,平时不仅要审核团部文件,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那就是教导战士们认字,同时一些连排长也有很多不认字的,自要自己露上一手,到时候,还差的30点喜悦值部都有了吗?
收获的情报将卢安都吓得尿了,顿时刘伟觉得此行不亏了,至少见到一个大儒大小便失禁也是一件畅快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自己藏着掖着不和人分享?在这一次的行动之后,绝对要将这个劲爆的消息告知整个山东士族,看看这些自诩仁义道德的家伙在道貌岸然的面具之下是何等虚伪的面孔。
当这样的想法在刘伟的心中滋生出来之后,就像是一株株的毒草,不断地蔓延,全然无法清除了。
不过现在他还是继续进行审问,当自身最大的秘密被暴露出来之后卢安彻彻底底的失去了骄傲的资格,在刘伟的面前地下了高傲的头颅。就像是说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彻底的蔫了。
而这个时候刘伟决定乘胜追击,顿时直接开始询问自己想要知晓的信息,而卢安此时心中悲凉只求速死,如何肯从。
“你真的不愿意说?那么就别怪我把你的这个秘密散布出去,到时候你大不了是一死,可是你那个儿子,还有给你生了儿子的那个女人,可就保不齐了!”刘伟这个时候特别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可是这段时间在这山东大地上见到的世家大族的行径,让他对这些所有拥有特权的家族都感到非常的仇视。
在清河郡,半城都是清河崔氏的家族宅院,在琅琊郡,颜氏的一个笑笑分支就能够掌控数百里外的朝廷命官的身家性命。
这样的世家在大唐有很多,他们掌握才超过整个大唐一般的资源,可是他们的人口却只有大唐整个总人口的不到百分之一。而刘伟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立下的自愿就是要全天下的百姓尽量的少受欺压,这些世家大族就是他最大的目标。
“你……怎么可以如此卑鄙?”卢安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用妻儿老小进行威胁,这绝对不是君子所为。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些人的身份只是一群山贼,顿时就心中明了了。山贼怎么会和你讲什么君子协定,这样的无所不用其极是他们的行动纲领。
“你好好想想,就算你现在死了,那也会是身败名裂,可是要是你配合我,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那么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甚至这一件丑闻都绝对不会流传出去。”刘伟在威逼之后,又给了一颗甜枣。一张一弛才是王道,一味地逼迫,只会让这卢安走上绝路。
“这个……”卢安心动了,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他心中担忧的是,这山贼的话可不可信。而且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他知道的东西,那些下人怎么会知道,所以根本无法求证。
“若是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东西,那么我如果违背诺言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刘伟看到了卢安面上的犹豫之色,顿时直接张嘴就发誓诅咒。对于现代人来讲发誓这玩意儿是什么约束都没有的,可是在古代,人们对于誓言看得特别重,既然见到刘伟这样说了,顿时卢安就信了大半。
“那么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你!”卢安心中打定了主意,半真半假的告诉这帮山贼,让他们自投罗网。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自身能够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不然的话,自己的小命还握在人家手里,到时候就彻底的小命不保了。
“你们这一次达成的协定究竟是怎样的?还有你知道范阳卢氏的宝库在什么地方?”刘伟直接问了两个问题。这一次这些世家的聚会,刘伟觉得是冲着他们来的,可是究竟对方准备怎么办,自己却不知道,所以在这进行询问。
“我们准备了各大家族凑齐五百精骑,然后围剿你们这一股敢捋虎须的山贼。你们出现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就会跟着你们一直追缴,我们有补给,霍霍耗死你们。”卢安说道。
“那么卢氏的宝库呢?里面有什么东西最为轻便,然后最值钱的?”刘伟的计划可还差着不少的钱呢,要顺利实施他的计划现在自己抢劫山贼得到的钱财可是远远不够。
“这个,具体的宝库位置老夫也不清楚,这是家主才能知道的秘密!”卢安在小命算是保住了之后,顿时心神镇定了许多,此时也自称起老夫来了。
“不知道?大概的位置知道吗?”刘伟不免有点失望,卢安都不知道卢氏的卢氏的宝库所在那么真的要逼问卢氏的当代家主卢奇不成?
“这个大概的位置可能就在书房,因为整个家族之中就只有那里是只有家主才能进去的。”当一个人做出了一件背叛的事情之后,背叛的筹码就会越来越少,反正已经做了第一次了,就不会在乎第二次。
所以这个时候卢安还是给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只是这个消息的真假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书房这样的位置也是最容易成为密室的所在的地方,所以说起来也合情合理。
当然这一切究竟又怎样的效果,他不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刘伟听到了这个信息之后,只是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就离开了这里,别的问题就没有再多问。因为别的消息对于他来讲都差不多,反正这是他们干这最后一票了。今后他们可不会再出来抢劫了,到时候就算有和这些世家大族敌对的,也会做得更加的隐秘,不会被人知晓。
当然这一次敲开了卢安的嘴巴还不是全部收获,因为通行的还有一个崔氏的小公子,这个虽然称之为小公子,但是却也已经十六七岁了,在这个年纪已经算是成年人了,这个时候,这个小公子吐露出了一部分崔氏家族的秘密。
这两个大家族的重要成员吐露出来的东西成了刘伟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因为他们的提供出来的消息,足以让刘伟的行动减少了无数的障碍。
当天色擦黑的时候,范阳卢氏的车队缓缓地扎营了,在一片山脚下面的空地,这里一片空旷,临近一条小溪,这些都是风餐露宿惯了的汉子,没有那么多讲究。
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世家大族的车队,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在身后的一个小镇子里面投宿了。而且此时这些家伙还在奇怪呢,这一次范阳卢氏的人怎么就直接从大路上就走到前头去了?他们就不怕错过了宿头,然后露宿荒野?
这些大家族的人享受惯了,谁还愿意在野外露宿啊。这一次范阳卢氏的行为让他们感到非常的不解,还在纳闷儿呢。但是转头一想这一次是卢安,他给自己的二侄孙说了一门好亲事,这会儿可能想着回去显摆显摆,可以理解。
要是他们自己给自家子侄说了这样一个郑氏的四小姐郑婉言这样的奇女子,他们也会非常高兴的回家显摆的。可是这样的女儿家在整个大唐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范阳卢氏抢到了头筹,他们就根本没机会了。只不过这些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却也难说。
在这夜色渐黑的时候,一匹快马从范阳卢氏的车队里面直接分离出来然后朝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没有带任何人,就这样直接单人独骑,一骑绝尘就朝着清河郡的方向而去。
在这个时候,这一支车队离着清河郡大概百里开外。也就是说骑着马飞奔也需要三个时辰左右,一般来讲骏马想要跑到最快的速度,一百里地可能两个时辰就能到,可是这样的速度下,对马匹的伤害特别大。而且这一次行动的人不赶时间,所以顾惜马力之下三个时辰是最合适的。
现在是接近冬天了,天黑的也早,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也就是下午六点来钟天就黑了。在加上这路上耗费的三个时辰,到了清河崔氏的大本营的时候,也就是半夜十二点。这个时候正是适合行动的时候。
而今天夜里,清河崔氏应该是最为松懈的时候,因为刚刚送走了各大世家的那些人,现在正是松一口气的时候,而刘伟也不担心这些人会发现啦两座山岗上免得烽火台出问题了,因为这样的烽火台一般都是半个月一轮换的。守着烽火台的人都是在山上自己种地然后自给自足,今天才是月初,刚刚换了人,不会有查验的情况。
要是真的被发现了,殿后的那些世家的车队应该早就乱了,不可能现在这样一路平静的走过来。
所以他放心大胆的往着清河郡的方向直接前行,在半道上遇到了处理了那些侍卫的车队,顿时从中挑选出了一套大小合适的衣衫套上。这东西多少能够提供一点伪装的效果,便于他接近清河郡城。
这一路上他们紧赶慢赶多少也有着一部分的没有这些护卫的服装有关系,因为只要和后面的车队接触到了,那么他们这些假装成护卫的兄弟就会暴露。毕竟服装也差了不少。原本应该在最开始袭击的时候就换上的,可是时间实在是紧迫。
沿着这一条大路直接往前走,就能够到达清河郡城,因为在这清河郡这片地界上最大的道路一定是通往清河郡的霸主家族清河崔氏的。一路无书,转眼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左右,按照唐时的说法是半夜子时将近。
一道人影从郡城前面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马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要露馅儿了,马蹄声在夜里传得很远,前方更是大多数都是一片平坦的地势了,就这里还有一片树林。
所以就直接停在这里,将马匹栓在树上,他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走着三四里地了。对于刘伟来讲三四里地不叫事儿,双腿随便迈一迈救过来了。虽说是在夜里,可是清河郡城的城头上的灯光可是隔着老远就看得真真儿的。
迈开双腿,刘伟直接就朝着郡城的方向而去了,这一次他不仅仅有范阳卢氏的地图,清河崔氏的地图他也有,因为清河崔氏的小公子可是竹筒倒豆子全都一下子倒出来了,将他知道的所有一切,当然还有一些护送这个小公子的贴身小厮也跟着补充了不少。
这样就直接描绘出了一副清河崔氏的大概地图,而这一次刘伟来的目标就是清河崔氏的家主才能进入其中的书房,从中找寻一些东西。毕竟清河崔氏作为一个蔓延千年的家族,在这山东地界上首屈一指,定然有着无数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恐怕就只有他们的家主才能知晓。
而且世家们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也在这一部分秘密里面,比如说为了吞并周围的田地,他们的崛起的路绝对是用鲜血冲刷出来的。这样的东西绝对有一本儿账,因为当一个人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总会在心里面不住地嘀咕这件事儿,而且讲究因果报应的这个时代,这些人更是要详细的记下来,然后看怎么进行弥补。
这倒不是说他们后悔了做这样的事情,而是许愿,自己损了这样的阴德,那么修多少桥,补多少路,或者舍粥救济百姓多少人这样的事儿进行自我的心理救赎。
这就是当了裱纸又立牌坊,名利双收。他们还得到了心理安慰,从来不想自己手底下的鲜血洗不洗的干净。
当然这些事情是不会有人承认的,因为他们做的事儿都是暗中做的,而且这些土地的兼并是所有的世家都约定俗成的规矩,根本就不会有人说这样的事情不对。所以约定俗成之后,所有人都这样。
刘伟这一次要干的大的事儿就是试一试这千年世家积攒下来的名声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金字招牌怎么都砸不了。因为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至多就是加上一群苦哈哈的山贼。而对方是千年的世家,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底蕴,双方严重的不成对比。所以想要打击这些世家,首先就要打破他们的不败金身——千年的名声。
清河崔氏,作为大唐五姓七望之中被人推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这一次做这件事情并非是那么的光彩,一群世家被一群马贼给难住了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这几天崔进作为崔氏现在的族长,这件事情让他这几天都有点心神疲倦。这一天送走了这一群世家的伙伴,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万行去书房读书,而是直接洗漱了一下,然后早早的休息了。
这三天时间和这些人扯皮,一家家都不想做大头,都想着别人多出一点,这些人全都只顾着自己家族的利益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作为东道主,清河崔氏从中协调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耗费了不少的心神的崔进这个时候就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回到卧室之中,就直接躺到了榻上,闭上眼睛,盖上了衾被直接就眯瞪了下去。而崔夫人也是太原王氏的当代家主的妹子,此时见到老爷睡着了也没有打扰,也早早的熄灯睡下了。
一夜无话,就在第二天清晨,睡了一宿的崔进起床了,感到神清气爽,起床之后先在下人的服侍之下洗了把脸,然后青盐漱口,之后管理区给尚在人世的崔氏老夫人请安,在之后才开始去书房处理堆积的家族事物。
可是一进书房,崔进就面色微微一变,因为他书房的布置是他亲手做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亲自安放,而且这里连打扫卫生这样的事情都不是下人做,是崔进自己做的。
这里的所有的东西可以说都是他了如指掌,可是今天却发现在书架上有好几个竹简摆放的位置和他的习惯不相符。这些竹简都是摆放在书桌后面的书架上面的,是他常用的一些古籍。
作为崔氏的族长,当然需要做学问,每一个崔氏族人都是读过诗书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却不是每一个族人都被要求读书读到满腹经纶,只要那些有天分的才会继续攻读,而没有这个天赋的,就在启蒙之后,能够断句之后就打发出去,要么自谋生路,要么打理家族产业。
作为族长虽然不能说是家族之中读书最多的,但是却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不然的话,压服不了家族之中众多的子弟啊。而且长房是最为严格的,不能够让家族大权旁落。崔进也是这样这些古籍就是他借以研究学问使用的。在上面的文字是汉代的小篆,现在大唐使用的文字和这些小篆相差胜远。
而正是因为这样,崔进才用这东西做了一个小巧而机关,一般能够认识这些篆字的,大多数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做不出来翻梁过户的事情,而那些穿堂过户的蟊贼大多数是读书不多的人,所以这几卷古卷的顺序是有特殊的规律的。
可是现在这个规律被打破了,崔进顿时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这里家中的人都是知道规矩的,绝对不会进来,那么进来的人绝对是心怀叵测。顿时他知道这间书房之中来了不速之客。
一瞬间他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然后直接一下子站起身来,朝着书架的一角走了过去,这里有着一本非常厚实的书籍,是所有的儒家学子必学的书籍——《论语》放入书架。
这是清河崔氏的书房之中的机密所在,因为这是开启书房之中的密室的机关,只要挪动这一本论语,就会打开在书桌后面的书架,然后露出里面的密室来。
每一个家族都有各种不能够让他人知道的秘密,这样的密室是必不可少的。清河崔氏的密室就处在家主的书房之中,每一代的家主口口相传,里面收藏的就是家族之中不为人知的秘辛。
崔进挪动这一本论语,顿时在书桌后面的书架一下子就朝着墙壁的方向直接打开了,就像是推开了两扇大门一样直接显露出了一间密室。此时密室之中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翻得七零八落。
“是谁?居然这么隐秘的密室都知道了,内贼?”首先映入崔进的脑海的就是这样一个想法,因为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就连清河崔氏也只有男丁之中被看好的那一部分才能接触到一点皮毛,知道在这书房之中可能有密室存在。
其余的下人还有女眷等等都只知道一些别的地方的东西,那是用来迷惑别人的,谁要是相信了,然后前去探访的话,绝对会直接交代在那些密室之中的机关之下。
所以这种消息泄露,绝对是对于一个大家族的巨大打击,虽然不至于就此覆灭,可是一蹶不振是非常可能的。但是知道这个密室存在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绝对不会是外人。
于是在这一瞬间崔进首先进行了一番推测,将可能泄露消息的人选全都列了出来。不知道具体位置,反动了那些古籍,说明泄露出去的消息仅限于知道书房之中有密室。
究竟是谁,首先他想到的就是旁支的那些人,可是旁支的那些人知道这个秘密的非常少,而且这些人都远在各个地方,很难排查。
“那就先看看少了一些什么,从中进行推断!”崔进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于是就直接行动起来,他开始整理这间密室之中的东西,这是整个崔氏最为机密的地方,放置在这里的东西都是关乎到崔氏的生死存亡的,或者价值连城的宝贝。
“崔氏的老祖宗批注的论语手稿没有丢,只是被扔在了地上,这说明来的人对这东西不感兴趣,那么不会是家贼。”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作为崔氏的一份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态,他可以恨现在的族长所在的支脉,可是却绝对不敢做出数典忘祖的事情来,这东西对每一个清河崔氏的族人来讲都是一件需要尊重的物件。所以将这一套手稿丢在地上了,就绝对不是清河崔氏自己的人干的,是外来人做的。这就好办多了,外人下起手来,崔进也不会有一点手软的。
“这王羲之的鹅换帖没有丢,这就不是一个读书人做的。”作为读书人对于王羲之的鹅换帖是绝对不可能放得下的,而且来的人是一个不识货的,不管是谁见到书圣王羲之的字,绝对会走不动路。
一番清点下来,发现少了一块羊脂白玉的玉牌,还有一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树,另外就是一些往来的信件。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干的啊?偷了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倒还好说,可是将这些书信偷走了干什么》放入书架”顿时崔进心中咯噔一下,见到珠宝被盗,他原本以为只是求财的贼人,可是现在见到书信也少了,顿时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渐渐地将这里归置得差不多了,就见到在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因为崔进在剑气散落在地上的一本《诗经》放入书架的时候,就见到了一点红色的线条在地面上。于是直接顺着线条不断地搬动这里面的东西,渐渐地露出了下面的地面。
此时在地面上有着一支生出来的手,当然不是在地面上伸出来,而是一幅画一样,华仔地面上的,用的是红色的,应该是在这密室之中的朱砂画的,一只手从一只宽袍敞袖里面伸了出来,然后就像是在摇摆一样,左右有着几道弧线。
“这是什么意思?”崔进顿时纳闷了,难道这是贼人的标记?绿林道上的那些出名人物都有自己的记号,可是作为执掌山东士族牛耳的清河崔氏,不说对山东绿林道上了如指掌,也是知之甚详,没有这样一个用一只手作为标记的绿林好汉。
当然不出名的蟊贼也不敢在清河崔氏的太岁头上动土,所以这一切显然是盗贼给清河崔氏下了战书了。难怪要拿走那些书信,这是一次挑战!崔进在这一个时候心中这样思索道。
作为绿林好汉,有的时候并非是真的过得逍遥快活,过得畅快的永远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不管是在什么行业。所以绿林好汉需要扬名,只要有了名声,那么才好做生意。这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所以绿林道上真的有什么强人出现了,他们首先就得打响了自己的名号,这个时候这些人就会找那些平时所有人都不敢动手的目标,然后作为自己的名头。
比如说某某山头,新出了一股子山贼,他们没有名气,一般人都不知道,所以反抗的很多,他们也耗不起啊。今天折一个,明天又死一个,什么时候这一窝山贼就死光了。所以他们只要干了一笔大买卖,让这一路上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好惹,这样就能减少无谓的反抗。
这一次应该是一个新出现的大盗贼,他想要立下威名,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出现。所以他拿了那些财宝,然后在拿走了那些书信,让他知道自己有把柄落在对方的手中了也算是留下一个手信,证明他到了清河崔氏的密室。
这是崔进的推断,但是这一点却和真实情况南辕北辙了,这家伙其实就是冲着那些书信来的,真正的搭头是那些财宝,这玩意儿没见到都只拿了觉得最贵的吗?
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他一件都没有拿走,这一切显然是因为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的价值所在。就比如说那些崔氏的老祖宗的手稿,要是拿走了,那么从崔氏掏出来比他拿走的东西的价值还要多十倍的金银,崔氏都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来。因为这是他们家族安身立命的本钱。是祖宗留下的东西,绝对不容有失。
至于那些书信,说实在的,里面有是有很多的秘辛,可是这些东西要是没有他们家族之中的特殊的解密方法,就是一些无所谓的话,这才是崔进一点都不担心的原因所在。
事情的真相其实和崔进推测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办这件事情的人,直接在昨夜的半夜,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来到了清河郡城外面,然后弃马而行,直接在夜色之中,朝着清河郡城摸了过来。
这个时候清河郡城的城门早就关了,可是这拦不住这个家伙,他直接翻墙而入。
在城池周围护城河是有,可是却也只有不到三丈宽,而这个人直接从河水之中涉水而过,而且几乎没有声响。直接一点点的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河水之中,然后在短短的一个猛子就直接到了河对岸,上岸之后就直接翻身上了城墙。
虽然清河郡城的城墙也有三丈高下,可是却一点都拦不住他,直接一下子就跃了起来,在半空之中抓住了上面的一块凸起的石头,然后一下子一荡而上,瞬间就直接一下子翻身上了一丈多,三丈高就只是一个起落的事情。
上了城墙,也没有在城墙上逗留,而是直接在女墙上,落脚,因为身上有水,直接过去会留下痕迹,所以就直接在女墙上走了过去,然后到了城门楼的上面的时候,从房顶上翻了过去。
这贼人就是刘伟,可谓是胆大包天,因为城墙上面不断地翻腾,居然直接走了半截城墙的女墙,没有一点担心被发现。还直接到了城门楼上面,可谓是艺高人胆大的代表。
进入城中,就直接奔着北边的崔氏的宅院而来,这东西他有地图,是一点都不慌张,在宅子之中的一座小喽的房顶上,直接观察了周围的地形,确认了自己手里的地图没有多大出入之后,就直接一下子朝着前方一座小院落摸了过去。
这里就是清河崔氏的家主的书房,这个院子一点都不起眼,甚至在一座座的高大的院落之中显得有点寒颤,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它成为清河崔氏最受人尊敬的一个小院子,因为这里是清河崔氏最开始的老祖宗修建的院子,当初崔氏就是从这里一点点的发展起来的。
这座小院子别看不大,但是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一直没有变过,只是每一代清河崔氏的族长接任的时候都会修葺一番。
来到书房之中之后,刘伟直接翻箱倒柜的,寻找密室,虽然小心仔细的进行了复原工作,可是还是没有注意到那几卷竹简的位置,他也不是专业的不是吗。
最后找到了密室的时候已经耗费了大半个时辰了,他的耐心早就没了,所以进去之后直接乱翻,将东西扔的到处都是,还在地上画了一个自己的标记:一只手。
而他姓刘,所以连在一起就是留一手,当然也是刘一手的意思,只要他一出手,就没有拿不到的东西。
自打清河崔氏一出来,刘伟就直接离开了这座小郡城,一路上快马加鞭,不过是天亮时分机会到了当初安营扎寨的地方,然后一行人再一次出发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围的兄弟都已经换上了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的护卫的衣衫,此时就护卫在车队边上,朝着范阳的方向前进,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当然一路上过关什么的只要这几个世家的幌子一打出来,顿时就是直接开门放行,根本没有人查。
一路无话,这一行走了大概有十几天这才靠近了范阳,说起来这范阳卢氏也是传承自春秋时期的大家族,家族的历史可以推到春秋五霸之中的齐国。而当初秦始皇横扫六国的时候,这一家子的祖宗被始皇帝征召为五经博士。
然后一大家子这才迁徙到了范阳,也就是先进的河北省,定兴县附近,当然现在都还有这一个家族的旧址。之后卢氏可谓是人才济济,东汉末年的刘备的师兄,也就是被称之为“士之楷模,国之桢韩”之海内儒宗之大儒卢植。
而之后隋唐时期也是兴旺不已,什么初唐四杰之中的卢照邻就是这一个家族出来的,当然在唐朝时期虽然不像清河崔氏那样除了二十三个宰相,但是也是出了八个宰相。这样的一个大家族,盘踞在范阳现在也已经接近**百年的时间了,这样的时间之中将这里经营的是固若金汤。
而在这一刻,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准备来捋虎须,而且借此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名震山东的巨盗留一手的名号真实的被叫响就是在这里开始的。
离着范阳卢氏还有这接近百里的距离的时候,车队已经停了下来,此时车队之中就只剩下三个人,那些下人仆役早就被遣散了,这些人刘伟还不至于赶尽杀绝。而这些人因为泄露了主家的信息,一个个全都不敢回去了,所以全都四散而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此时这一个车队除了刘伟的一帮兄弟假扮的护卫之外,就只剩下了卢安,还有清河崔氏的小公子以及他的小厮。这三人倒不是不能处理掉,而是刘伟故意留着的。
因为在这个时候,刘伟已经将他从清河崔氏带出来的那些东西清点了一番,那些价值连城的财宝已经被他直接让人带走了,现在就是清理那些书信。这东西可是这些世家大族之中的机密消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些世家之中居然有着如此之多的龌龊。比如什么为了对付某某官员,两个家族之间就这样勾搭在一起,然后准备进行一次联合行动。直接栽赃陷害让对方身败名裂啊。
这还是往小了说的,还有山东士族之间联合起来抵制李二的政策这次俺是其中最为劲爆的,因为这其中牵涉到的诸多的官员的升迁任免,牵涉到了地方上怎么联合到一起让李二的委派的地方官寸步难行。这样的事情才是刘伟这一次行动的最大的收获。
这些东西都是被用特殊的方法加密了的,粗一看就是一番寒暄,什么重点都没有。甚至连正事儿都没有一句,通篇都是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句子。
可是刘伟身边有谁啊?有着这两家的重要人物,小公子虽然刚刚成年,但是却是清河崔氏现在最为出色的年轻一辈子之中的一个,这样的人虽然接触的有点早,可是架不住有一个好爹啊,崔进是他的老爹,这当家主的老爹罩着,谁敢说什么。
而卢安就更不用说了,这就是范阳卢氏现在最有身份地位的一个老家伙,要不是这一次抓住了他的痛脚,说不定这老家伙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所以依旧是直接将两人分开审讯,然后得到的消息进行一次汇总,结果才解开了这些书信的秘密。
这些东西,刘伟拿着没有用,但是却是李二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这些年山东世家和李二之间越发的不对付了。这些世家倒不是和李二之间明着干,他们就是在暗中联合起来抵制李二派下来的官员。不管你要做什么,总要有人做事情才行,这些官员到了地方上机就直接被架空了,形同傀儡,就像是文登县的县令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作用。
这样的官员哪怕李二再派下来一千个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做一点点的事情,全都是直接被这些世家大族直接一下子给弄成了光杆司令。
这样的消息对于李二来讲他都知道,可是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鞭长莫及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明知道对方是怎么做的,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解开这一个结,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就不能够打开这山东地区的局面。
大唐现在事情很多,而且突厥这样的外患才是现在李二最主要的对手,所以还没有真正对山东世家出手,要是真的到了后面,李二三征高丽的那个时候,才是整个大唐世家和皇权之间关系最紧张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山东世家出工不出力,导致了李二三征高丽的第一次东征失败的结局。
而在这些书信之中刘伟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魏征。这是这些山东士族和朝堂之中比较有一点两边都不讨好,两边都不得罪的人。
可是这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而这一次刘伟得到的消息居然是魏征居然是山东士族之中的一员,只是他的来历在这样的秘密书信之中居然都是保密的,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一个什么身份。
当然刘伟不会知道这个魏征在今后也就是贞观二年还是三年的时候,会代表朝廷和山东士族之间进行一次会晤,这件事情起因是息王余孽在山东作乱。之后魏征来到这里和这些世家代表进行谈判,最后直接平息了这件事情,达到了很好的效果,让李二对他更加信任了,之后什么千古人镜才有了那样的名号。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在清河崔氏找到的书信之中的一面之词,现在刘伟就要去范阳卢氏将范阳卢氏的机密信息弄出来,两相对照之下,应该能够找到其中的确凿证据。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是要让朝堂上震上三震还是可以的。
这可以转移注意力,让那些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长安,而自己的计划,应该就能够顺利实施下去了。这是刘伟现在的想法,作为一个战场厮混了这么久的人,刘伟的感觉可谓是非常的敏锐的。
所以这件事情要好好的合计一下,让这些东西在合适的时候被抛出来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动才行,毕竟刘伟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是他过于惊世骇俗了。
当然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对于今后来将也有人做到过,但是他却相信绝对不会像他这样真正的做得如此彻底。这一次他来到山东地界上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且就像是毒草一样生根发芽,不断的滋生,剪不断理还乱。
所以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做,哪怕错过一些事情,哪怕被人猜忌,哪怕他放弃现在在这里的一切都要去,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讲是放弃一切都想去做一次的。
或许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有点难以割舍,可是刘伟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儿功名马上取,自己能够在短短的半年时间政商一个侯爵的爵位,那么今后也可以,但是这件事情要是不去做了,他觉得自己心中不会舒服。
而且现在自己孑然一个人,没有什么牵挂,是做这件事情的最好的时候,而过上一段时间或许自己在做这件事情会有很大的便利,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必然是家大业大,想的也就多了,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么多的事儿。
所以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要做好准备,等自己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要去完成它,然后自己想做什么做不到?甚至他觉得从这个时候开始做这件事情,那么等到将来一定会有丰厚的收获,而且绝对比起现在付出的多得多。
至于他究竟要做什么,这一切还是一个未知数,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帮他做准备的文登县令也不知道他自己准备的东西会干出这样的一出大事来。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离着范阳卢氏所在还有五十里地,这一夜留一手又要出手了。范阳卢氏没有护城河保护,这一点比起清河崔氏更加的方便了刘伟的行动,毕竟护城河这玩意儿,在大冬天的虽然身体好,但是还是尽量不要下水来得好。
骑着马的刘伟这一次继续发扬了千里奔袭,一击则走的传统,在这个时候直接一下子朝着范阳的方向就直接一下子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像是一道流光,骏马的马蹄踩在黄土路上,扬起的尘土在月色下变得相似一朵云彩一样蜿蜒。
在清河崔氏出来的时候是月初,所以夜黑风高,非常方便行动,而这一次走了半个月的路,到范阳卢氏的时候就是满月,这样整个道路都是明了的很,这一次的挑战就在于怎么避开这些守卫。
离着范阳城还有一段距离,刘伟就没有在前进了,这一次的挑战比起清河崔氏还要残酷,以为满月的夜晚,他必须要好生的隐藏自己的身形才能够接近城池,然后翻越城墙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一次严苛的考验,因为这是有视野的,城头上的士兵可以非常清楚的看清楚城墙上的一切,在这个时候被发现了,对方在城墙上射箭下来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的。
所以必须要隐秘,不能有丝毫的差池,索性刘伟的身形虽然修长高大,可是却还是非常的灵活的,而且这范阳城的城墙也和清河郡城一样只是不足三丈高。
这样的小城池,是世家大族的标配。因为这样他们一家子就能够占据半个城池,可谓是人丁兴旺的代表,这个时候人就信这个。这也算是讨一个吉利,而且高三丈的城墙去的是三的谐音,是山的意思。
卢氏的密室位置在什么地方呢?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古时候的人的智慧,一点都不容小觑,这一个大世家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典型的灯下黑的典范。
这一点谁能想到,在大门口进来,正对着大门口的那一座假山会是中空的?而这里就是卢氏的最大的秘密所在?所以就这样摆在了卢氏的进门的地方,可是却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座假山会是一个密室存在。因为上面还有曲水流觞,在其中埋着一根管子,是从范阳卢氏后面的山林之中引过水来制造出来的一个小瀑布。
要不是卢安知道一个大概,再加上那个厨子在一次给府中老夫人做寿宴的时候隐约间看到了一点在这一次说了出来的话,刘伟或许都只会当成是一座假山,根本不会多想。
翻过城墙之后,刘伟幸运地没有被巡城的兵丁发现,然后直接奔向了卢氏所在,直接翻墙而过,然后就朝着那一座假山直扑而去。
在范阳卢氏的宅院之中,一队队的家丁下人们组成的巡逻队在不断的巡逻着,只是刘伟的反应何等的机敏,在这些人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就直接一个闪身到了旁边的阴影之中,避开了这些巡逻队。
但是范阳卢氏有一个秘密卢安没有说出来,或许说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东西他没有在乎过,也就没有在意,结果这一下子就将刘伟暴露了。
在这一支支的巡逻队之中,有着三支巡逻队配备着猎犬,这个时候的猎犬就是苏东坡左手牵的那个,所谓的左牵黄。也就是中华田园犬。这三支巡逻队巡视的圈子是整个府邸。因为猎犬的嗅觉非常的发达,只要不是熟悉的味道它都会狂吠不已。
这一次,刘伟之前一切都很顺利,非常顺利的就在假山上找到了开口的开关,然后闪身进去,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结果事情还没干完,就听到一声声的犬吠声传来。
翻箱倒柜,刘伟正在范阳卢氏的密室之中进行着肆无忌惮的翻找,因为进入了密室之后那些巡逻队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自己了,而这大半夜的,也不可能有范阳卢氏的人前来打开密室,况且这样的密室还是整个家族就只有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人能够打开。
范阳卢氏不像是清河崔氏那样将这最终的秘密把手的非常的严苛,但是却也只是在最高层的范阳卢氏的主事人之中流传,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
而这一次被抓住的卢安也是不清楚的,幸好厨子曾经无意之间撞见过一次,而且因为是无意之间看到的那打开密室的人开门之后直接进去了,也没有发现厨子,不然那他早就被直接杀人灭口了。
此时找到了一颗足有鸡蛋大小的一颗走盘珠,这玩意儿在刘伟的火折子的火光下面居然熠熠生辉,宝光绽放出来如同瑞彩千条一般。居然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直接将这一间密室全都给照亮了。
“好东西,这样的东西放在这密室之中宝物蒙尘实在是太浪费了。这东西是我的了!”刘伟心中这样说着,然后将这东西揣进了怀中。
而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那些往来的书信这才是刘伟此行的真正目标所在,这样的东西才有劲爆的消息,才能够是山东家族和李二共同关心的东西,到时候才能到到混淆视线的目的。
而在一边的墙壁上,一只巨大的手掌的图案被刘伟画在了墙上,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世家大族都喜欢收藏一些朱砂这样的东西在自家的密室之中。
其实这也是一种古朴的智慧,因为朱砂这东西有毒,这一点不仅仅是对人来讲,对于那些动物来讲也是如此,特别是那些虫子啊之类的。所以这些朱砂放在密室里面是古人发现的一种自然现象,朱砂周围都不会有虫子出现,是天然的驱虫药物。
当然古人的智慧不会理解朱砂有毒这一点,不然也不会有人用这玩意儿炼丹,还是炼丹给皇帝吃的。李二就是吃这样的铅汞丸子吃死的,所以他们认为朱砂是一种可以辟邪的东西,又称之为神仙血。
所以这一只手的图案也是血淋淋的,直接画在墙面上。
此时忽然听闻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犬吠之声,顿时刘伟知道自己暴露了,因为这狗绝对是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不然不会这样直接对着自己这边狂吠不止。
所以他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直接双手舞出一道道残影,将整个密室在顷刻间翻得一团糟。终于在一幅画像的后面找到了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直接腰间长刀出鞘,一下子将挂在盒子上面的锁头直接斩断,然后用长刀挑开盒盖。
顿时一沓书信出现在他的面前,直接抓起来塞进怀中,然后直接一下子按动了假山内壁上面的机关,直接打开了房门。整个人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此时他身材高大修长,这一年多的时间让他直接窜高了一尺有余,现在已经和唐人身材相差仿佛。
当大门打开的时候,所有等候在外面的巡逻队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每天都要走过数百遍的假山之中居然内有乾坤,于是直接让这些人全都呆立当场,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而这个时候范阳卢氏的家主卢定此时也已经到了现场,这个时候这个已经须发花白的家主居然还没有安歇,显然是有着些许的心事。这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只能他自己在书房之中慢慢琢磨,闻得犬吠之声,出来查看。
此时刘伟穿着卢氏的护卫的衣衫,就直接这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顿时这些人全都纳闷了,这是一个自家护卫,怎么会在假山之中。而卢氏家主卢定也是诧异不已,难道是家中内贼?
当然,刘伟在里面抓了一张幔帐此时蒙在脸上,整个人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直接冲了出去,因为有着地图,所以对于这卢氏的宅院还是比较熟悉的,再加上来的路上半个月的时间琢磨出来的逃生的路线,直接一下子窜了出去。
“给我抓住他,擅闯家族禁地,绝对是奸细!”卢定见到刘伟出来之后直接一下子就朝着宅院的院墙而去,顿时知道这家伙绝对做了不寻常的事情,于是直接下令道。
顿时一群家将在这个时候直接冲了出来,朝着刘伟的身影就直接追了过去,顿时整个卢氏直接沸腾了。
可是这些人虽然身手了得,但是却怎么是刘伟的对手,他直接三两步就窜出去老远的距离,然后在一脚踏出,在地面上一借力,顿时整个人的身体直接一下子就拔高了一大截。
伸出猿臂,直接一下子抓住了院墙上方的边缘,然后手臂上的肌肉直接一使劲,顿时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荡秋千一样直接一下子就翻了上去,顿时就直接翻过了院墙,这院墙虽然说不是城墙那样高有三丈,但是却也有着一丈五的高度。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翻越的,顿时在身后追来的家将全都被挡在了墙下。可是这些人毕竟身手矫健,于是直接一下子两个人双手挽成结,然后微微一蹲下,另外一个人直接一个助跑就直接在这两人的双手之上一借力。
顿时这一个家将上了墙头,然后一猫腰直接将一个人抓住,三两下就抓了上去,另一人也是这样顷刻间上了墙头。三人一组就直接翻过院墙追了上来。
可是此时刘伟是何等的神速,在翻过院墙之后,就直接一瞬间就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最高,直接这样朝着城中的驾到窜了进去,在这里就不是地图囊括的范围了,可是再今夜进城之后,刘伟也踩了点的。
所以心中并非是盲目的乱跑,而是直接翻墙跃户的直接就朝着城墙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刘伟可没有留下来和这些人玩躲猫猫的想法,因为他现在时间很急,被发现了,就要先和自己的兄弟们汇合,然后借助马匹逃离这里。
刘伟的速度提上来之后,后面的家丁家将可就真的难以跟得上了,三两下他们刚刚下了院墙,对方已经跑进了城中的大街小巷之中了,顿时就像是鱼儿入海一样,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这一夜整个卢氏全都沸腾了,因为此时家主进入了密室之中,发现这里一片狼藉,虽然还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但是却已经是整个卢氏的颜面全都丢尽了。顿时下令全家集合,所有人全都集合在一起,清点人数,谁要是不在那么这个人就是贼人。
此时卢氏没有收到清河崔氏的消息,清河崔氏也被盗了,可是知道的人就只有崔氏的族长崔进一个人,所以选择了掩盖事实,暗中调查。这样的事情怎们能够说出来呢?他们可是世家之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绝对不能丢人。
所以这件事情清河崔氏没有说出来,造成了现在范阳卢氏是第一个被外人所知道的失窃的世家。当所有人清点了一遍,然后确定了那些去追贼人的家将的身份之后,发现居然一个人都不少。
顿时他知道这是外贼,并非是府内的人做的,所以直接下令全城大搜捕,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在这范阳城之内,范阳卢氏就是天。所以这一夜范阳城的天塌了,没有人承担得起范阳卢氏的怒火,因为丢了的东西在清点之后,卢定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
丢失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这玩意儿可不是简单的东西,这颗珠子有着鸡蛋大小,这个大小可不小了,直径达到了四五厘米了。而且是圆润无比,属于最高级别的走盘珠。
这走盘珠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一颗珠子圆润到了肉眼看不出丝毫的瑕疵的程度,放到玉盘之中,不需要摇晃盘子,只需要轻轻点拨一下这一颗珠子,就能够在盘子里面不断地滚动,而且经久不衰。
这样的珍珠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甚至范阳卢氏有这个珠子的事情都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只要传出去整个范阳卢氏都要被人灭了族。最先动手的恐怕就是和范阳卢氏齐名的那几个世家大族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值价?这玩意儿来头可不是一般的大,因为这东西在整个历史上都是鼎鼎大名。甚至和传国玉玺的前身和氏璧齐名,话说至此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没有错,这就是历史上和和氏璧齐名的随侯珠,这东西最开始是在春秋时期第一次出现,当时随国的君主随侯路边上遇到一条大蛇,见到大蛇很痛苦,心生恻隐之心,于是就让人找了草药给大蛇治疗。
结果这一条大蛇在夜里就衔来了一颗珠子,然后献给了随侯,并且言称自己是龙王之子,正是在渡劫化蛟的时候,这一劫是人劫,若是遇到歹人抓回去炖了蛇羹就是渡劫失败。幸得君王怜悯,特意前来报恩。
传说之中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要修仙得道,那么就会有三灾九劫,其中封为天地人三灾,这一次这一条巨蛇渡劫渡的就是人劫,此时功德圆满可以回去化成蛟龙了,在度过后面的劫难之后,就可以化为新的神龙。
不过不管神话传说怎样,总之这是一件超级宝贝,随国被楚国灭掉之后,这随侯珠就成为了楚王的囊中之物,而之后秦灭六国,顿时又被秦始皇收入囊中。
在秦朝灭亡的时候,这东西流落了出来,被谁得到了?被范阳卢氏的先祖,当初在秦朝做了五经博士的那个叫做卢敖的家伙收了起来,因为当时一切都乱了,也没有人注意到,随侯珠又不像是和氏璧那样引诱着那些眼中全是皇位的家伙眼红不已。
所以这件宝贝就成了范阳卢氏的传家宝,一直一代代的传了下来,而且这东西收藏的并不隐秘,只有家主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别的人都以为只是一颗大珍珠,恰巧这样的随意的收藏着,才让这一刻随侯珠就这样一代代的传下来的,没有人认为这样摆在眼前的东西是一件千古奇珍。
但是这一次随侯珠丢了,彻底的丢了,这一下子让卢定也不淡定了,暴跳如雷。
卢氏家族的愤怒,顿时范阳城就直接变成了无尽的雷霆,所有的百姓在这一夜全都被叫了起来,然后挨家挨户的搜查,不管是谁只要是陌生人一律先抓起来。
这个陌生人的标准可不是城中百姓人认识,而是这些范阳卢氏的家将以及城中被调动出来的兵丁们是不是认识,只要他们不认识,也就是和范阳卢氏不相熟的,全都被列入了陌生人的行列。
这一夜整个范阳城直接抓起来了的人超过了三百人,这么多人之中究竟有没有刘伟?显然是不可能有的,但是有没有和卢氏不对付的,显然是有的。
这些事儿,刘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的话,他说不定会折返回来直接对着这些卢氏家族的人全都给砍杀了。借机打击异己,这是范阳卢氏现在的动作,而且并非是范阳卢氏的高层,而是那些家将和兵丁们自己的对头。这些人假公济私,但是却无人敢言,敢说话的就是一顿爆揍,甚至直接打死无怨,这就是范阳卢氏的威风。
当然此时刘伟已经出了城,然后找到了自己的马直接翻身上马离开了范阳城的范围了,一直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光将亮的时候,回到了宿营地,这个时候刘伟直接叫上了兄弟们起来,然后将三个人质给抓了出来。
“现在大爷心情比较好,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就感谢大爷我!哈哈……”刘伟看着三个被拉出来的家伙,大声的说道。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崔氏的小公子和他的小厮连忙点头说道。
“你又有什么鬼把戏?这里已经是范阳地界了!”卢安却是有点不安的说道,他对周围可是非常熟悉了,这里是他的老家附近,方圆百里对于卢氏来讲是很小的一个区域。
“老家伙,知道的太多了……”刘伟顿时直接一脚就把卢安给踹倒在地,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老家伙,你知道的太多了!”刘伟看着卢安一脸煞白的模样,顿时恶狠狠的说道。显然这个老学究虽然迂腐,但是并非是不懂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此时既然已经到了范阳卢氏的地盘上,怎么可能放了他们三人。所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显然这一群山贼就从未想过放过他。
“罢罢罢……老夫这一辈子栽在这里了!”卢安此时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反抗不了,那么就只能接受,心如死灰一般彻底的瘫软在地。
不过这一切全然没有让刘伟有一点点的动容,这个老家伙这一辈子已经把所有能享受的都享受过了,而且做的事情完全是咎由自取。像是扒灰侄媳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好人。
世家大族之中想要出一个好人,是基本上属于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的。所以没有一点犹豫的直接将三人从马车之中提溜出来。崔氏的小公子和小厮就直接绑在了树上,这两个还是小孩子,当然这是刘伟的想法,因为他的意识之中成年怎么也得十八岁,可是按照大唐的算法,这两人都是成年人了。
所以刘伟并未为难这两个人,当然这和两人的配合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从被抓住了之后,两人就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就差尿了几回床这样的事情了。
而卢安就没有这样的优待了,直接将他绑上,然后嘴巴塞上,将一辆马车的隔板拆下来,系上绳子挂在他的脖子上:这个老儿叫卢安,不爱学问爱扒灰。若问卢氏谁最绿,卢安侄子是乌龟。
这一块板子直接挂在了卢安的脖子上,见到上面的字迹之后,卢安顿时双眼失神,显然这件事情还是被这些马贼给抖落出来了,心中最后的那一点侥幸的心思全都消散了。
他心中就只剩下万念俱灰,怎么就相信马贼会和自己讲信誉,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可以想象自己这个样子被发现了,然后还出现了这样的一块木板,整个卢氏将会是何等的震动。而到了家族之中之后等待自己的除了家法之外别无他物。
当然整个范阳卢氏也会成为整个世家圈子之中的笑柄,而自己的侄子之中所有的人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哪怕这件事情是空穴来风恐怕他们都会将自己恨之入骨,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有根有据。
不过这一切全都和刘伟无关了,卢安的命运他管不着,此时他带着一帮兄弟骑着马在山东大地上疾驰而过,朝着登州回返,现在他要回到登州文登县,在这里监督他的计划的实施,而且这一段时间源源不断的将财货运回文登县,准备工作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需要尽快实施了,不然时间恐怕不多了。
当然,回到文登县不仅仅是为了将自己的计划提上落实阶段之外,还有就是去找那一群被他打了一顿然后一起受罚的勋贵子弟了。这一次需要用到这些人了呢,他们可是一条非常合适的通道将自己手中的东西给捅到长安城的庙堂之上。
快马加鞭,一群人骑着马直接逢城绕道,甚至翻山越岭,从山林之间穿过,也不留下任何的通关记录,因为这样的一支队伍通过任何一个城池都是要报备的,在山东大地上这样的报备绝对是留给那些世家大族找到自己等人的最好的情报。
于是就直接翻山越岭而过,逢山翻山,遇水渡河。没有一点的犹豫,不走码头,不过城池,就这样一路走了过来,一行人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方才从范阳赶回登州。
而此时在登州那群勋贵子弟此时也已经安顿了下来,一群人没事儿干就在这里闲居下来,当然这些人也并非是全然没有可取之处,多数人在这个时候也是带着自家的产业,以及自己的课业来的。
在长安这些人每天流连那些秦楼楚馆,这个城市给了他们无尽的物质上的享受,所以每天玩着不同的花样,丝毫不觉烦。可是登州这里物质不发达,基本山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东西。
小县城就小镇子那么大,这些人根本就找不到玩的,所以居然安下心来专心的进行各项学业,就算是出去狩猎也是一样,君子六艺之中也有骑射两项,除此之外家中的生意在登州铺开也是他们的功课,毕竟在这小地方没有了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这些人还是能安静下心来了。
这样的变化是这些勋贵子弟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在路上被一通惊吓,差点葬身河底,这样的经历让这些勋贵子弟变得成熟了不少。而在登州这一片地方这些人来了以后也渐渐的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在长安城之中虽然胡闹,但是见识了不少的东西,这些是登州这样的小地方非常欠缺的,所以这座小城渐渐的多出了几分生气。
当然在这个时候刘伟带着一群人回到了登州,只是并未全部进城,而是刘伟带着十来个人进了城,其余的都在城外的山林之中驻扎了下来,当初一把火烧了的山寨此时又被这些人给开辟了出来。
而刘伟回来之后并未歇息,而是带着十几个人挨个拜访了从长安来的那群勋贵子弟,因为他需要通过他们手中的渠道将消息传出去。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直接杀回长安将消息散步,可是这样不符合他自己的计划,所以就这样做罢。
而且这一次和这些勋贵子弟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刘伟心中的恼怒也因为在上一次将这些人收拾了一顿之后舒缓了不少,所以现在是正式的将自己的善意表达出来了。毕竟这些人的老爹此次也在自己的算计之中,要是他不释放出足够的善意这些人虽然也可能帮他这一次,但是下一次呢?
所以只有双方都有利可图这才是最合理的合作方式,才是真正的合作的根基,毕竟大家感情归感情,但是却也要有好处才会有动力。
就这样一股风从登州开始缓缓地朝着长安吹动,让大唐风波诡谲起来。
长安城,这座现在世界上唯一一座的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城市,将来更是会是全世界第一个人口超百万的超级城市,李二如同九霄恶龙一样凌驾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强悍的龙威,震彻这座城市,威凌朝野。
但是此时李二神情倒是非常惬意,因为最近他收到了一条消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范阳卢氏遭了贼,将一件至关重要的传家宝物给丢了,而且现在卢氏最负盛名的大儒卢安还和自己的侄媳有染,顿时名传天下。
这个消息让李二心情舒畅,对于这些世家大族他可是非常的头疼,现在范阳卢氏出了这样的事情,李二也是难免的有了幸灾乐祸的情绪。由此可见李二心中对于世家的威胁有多么的在意,甚至在他的心中对这些大世家有了全都连根拔起的想法。
可是他知道现在是无法动这些大世家的,因为现在这天下,世家大族依旧是掌控着非常多的资源的强大势力。因为现如今虽然从前隋时代就已经在推行科举制度,可是九品中正制还是在延续着,这些世家在朝堂上的力量依旧非常的稳固。这样的情况下要是对他们出手,绝对会朝野震动。
“陛下,江夏王李孝恭,翼国公秦琼,谯国公柴绍,蔡国公杜如晦,邢国公房玄龄等人求见!”就在此时小黄门忽然间来到了李二身边,然后躬身说道。
“这几个人怎么会忽然间一起前来?”顿时李二心中的好心情直接一下子收敛了很多,因为在这个时候这几个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大唐重臣的一群然全都联袂而来,绝对不会是小事情。显然他们已经在私下会晤过了,结果依旧无法决断才会一起来面圣。
“传他们进来……”既然事情都找上门来了,就直接将它处理掉,这是李二的作风,他从来不怕事,而且面对这些麻烦事,作为一个喜欢挑战的君王,这些事儿就是他最大的兴趣所在。
“宣江夏王李孝恭,翼国公秦琼,谯国公柴绍,蔡国公杜如晦,邢国公房玄龄觐见!”小黄门听到李二的旨意之后,顿时直接拂尘一甩,然后挽了一个花,直接声音尖细,但是中气十足的喊道。
顿时两仪殿的大门打开,一行四人直接从大殿的正门走了进来,全都是一身朝服装扮,此时江夏王李孝恭打头,穿着一身仪甲,身后秦琼也是一般打扮,两人身材高大,一身明光铠模样的铠甲穿在身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而在两人的身后身着紫色的朝服的房谋杜断跟在后面。
这一点就看得出来大唐的等级制度还是非常森严的,虽然说这几人在朝中的分量几乎相当,甚至李孝恭现在在朝堂上基本上不怎么出声,可是单单人家一个江夏王的王爵就能镇压一切。
而秦琼也是这样,虽然都是国公,而且房杜两人更是当朝六部尚书,甚至房玄龄此时更是宰相,可是他们都比不上秦琼,因为秦琼身上不仅仅是一个国公,还有一个上柱国的名头。故而房杜二人在朝中虽然话语权超过前面两人,但是却走在他们后面。
“臣,李孝恭,秦琼,房玄龄,杜如晦,叩见陛下!”唐朝算是比较开明的一个朝代,当然这一点和李二一家有着胡人血统,胡风较盛也有关系,所以基本上面见皇上只需要躬身行礼即可。可是这一次这几个人却是直接跪了下来。
“诸位爱卿为何如此?”李二心中一动,这几个人江夏王几乎不问政事,而且现在大唐也没有什么战事,所以一般都是能不出头就不出头的,因为他是宗室,不好出头。
秦琼更是在玄武门之后就直接抱恙在家,甚至有的时候朝会都不会参加,此时也出来了,那么这几个人究竟为何李二心中电转之下也找到了一个相同点。
“莫非诸位爱卿是为了你们家的那些小子而来?”李二心中这一个想法一出现就直接说了出来。
“陛下英明!正是为了臣等那不孝子而来!”秦琼说道:“此前臣那不孝子从登州送来了一些东西,臣等不敢决断,望陛下圣裁!”
他们几人此行所谓何事?原来是登州的那些勋贵子弟给家里面捎带回来了一些东西,让这些朝中大佬都无法决断这件事情,显然这些东西事关重大,而几人在私下相互接触之后,顿时全都面色大变的直接朝着宫中而来,请求李二圣断。
“登州……登州又有何事?”李二问道,山东大地这段时间可谓是风波不断,一个就是卢氏失窃,这是一个江洋大盗做的,留下了一只红色的手的图案。第二就是牛有德这一伙山贼,不抢普通人,抢世家大族,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响马山贼颇有几分侠盗风范。
“这是犬子从登州送来的东西,请陛下御览!”四个人将四个小小的木头盒子呈了上来,举过头顶。
顿时小黄门救下来将他们的这几个小盒子给取了过去,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给李二呈了上去。
“这是一些书信而已,怎么还有一本书?”李二看着眼前放在御案上面东西,顿时说道。
“陛下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请……”秦琼说着就看向周围的小黄门。顿时李二明了了他的意思,无关人等需要退下,在这两仪殿之中,这些小黄门都是李二只认信得过的,结果都还这样谨慎,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尔等都退下吧!”李二相信眼前这几个人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直接挥手让周围的小黄门退下,顿时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他们君臣五人。
“陛下,请看……”没有了旁人,李二将四人召到身边,让他们为自己解惑。
“这是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与别的世家往来的一些书信,但是陛下这些书信并不简单,这是一种阴符传书的方法,所以这些看起来只是寒暄的话,其实是另外的意思!”顿时这些人给李二讲解起来。
话说长安城之中,李二在两仪殿之中龙盘虎踞,数位朝中重臣联袂而来,求见圣驾。
“陛下,请看,这是一本流传于世家之中的书籍!”此时李孝恭指着那一本夹在书信之中的书籍对着李二讲解道:“此书名曰《诗经决断》放入书架,属于世家之中联合编撰,从未刊印出来过。”
这一本书从未出现过,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几个大世家之间各有一本手抄本,但是从上面记载的编撰此书的人员来看,也是诸多世家联合一起编纂的。
“这本书有何奇特?”李二问道。显然这就是一本对诗经之中的各自的见解进行了一次注释,并未见到出奇之处。所以李二感到疑惑。
“陛下,这些信件需要这本书才能够进行解读,之前杜相也已经和陛下说了,这是一种阴符的传递信息的方式,陛下请看,在这些信件上面的这些字句,对应上这一本书。”房玄龄接着讲解道。
顿时李二就明白了,于是直接拆开了那些信件,顿时就只见到通篇得寒暄之言,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当得到指点,然后对应到那本书上面的内容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让李二大吃一惊。
“诸地架空,没失军权,李命不尊,阳奉阴违。”这封信是崔氏族长写给范阳卢氏的族长的,时间就在半年前,当时李二将无数的寒门士子选拔出来,科考当时还没有开,但是这些都是李二从前隋几次科考之中留意下来的那些及第的士子。
他让这些人去世家掌控的地盘上出任各地的地方官,旨在将这些地方控制起来,起到一个慢慢地蚕食士族掌控区域的目的。但是现在看来当时这些世家并未反对这一举措,可是却在暗地里做了这样的部署。
“这……真是气死朕了!来人去将萧瑀,崔才,卢毅安!”看得出来李二是真的动怒了,这些人暗中曲径通幽,营私结党,甚至出现了直接说抗命不尊这样的话了,简直就是反了他们了。
顿时就直接开始让内侍传召那些世家在京中的话事人,这些人可都是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人,在京中这里李二自认没有亏待世家大族,只是希望他们的权利给缩小一些,并不是真正的要赶尽杀绝,可是这些世家……
“陛下,此事不妥啊!”李二刚刚下令,就被这几个臣子给阻拦了,因为这件事情并不能公诸与众。
“朕手中掌握着他们的证据,他们岂敢不认?”李二着实是暴怒不已,不然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此时有些不妥当,我们虽然掌握了这些书信,可是这并不能拿出来当成证据啊!陛下想来也已经知道了范阳卢氏在前些日子遭了飞贼,而现在陛下拿出这些证据来,岂不是……”此话一出,顿时让李二言语为之一怔。
“这些东西,真的是登州那帮小子送回来的?究竟是怎么来的,你们可知道?”李二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不然那也不可能登上皇帝宝座,而且名传千古。
“陛下,确实是犬子他们从登州借助我们的商队的渠道送回来的。只是怎么来的却有点蹊跷!是被人直接送到了他们的卧室之中,然后都是在枕头上发现的!”杜如晦回答道。
“能够潜伏进入你们几家的小子的卧室,并且不惊动你们暗中派出去的护卫,显然这是一个高手,而且能够这样借助你们家的这些小子传递消息,显然这家伙并不是一个蝇营狗苟之辈,对我大唐朝廷有着一份心意。看来还出了一个侠盗!”李二分析了一下然后说道。
“陛下,末将不这么认为!”秦琼却说出了不一样的见解。
“叔宝,有何见教?”李二问道。
“陛下应该知道末将的老家就在山东历城,那一片地方究竟有什么高手,末将想必也是有那么几分见解。末将家中犬子虽然不肖,但是却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近身的,而且还有护卫在一旁,那是老臣挑选出来的家将,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这个人的伸手之了得,恐怕不在末将巅峰状态之下。这样的高手末将没有理由不知道……”秦琼说道。
这个时候的人,大多数都是那种乡土难离的,就算是游侠儿也有各自的活动范围,甚至被官府所不容的绿林响马都不会轻易地越界。所以秦琼虽然离开家乡许久,可是忽然间冒出这么一个高手,哪怕是师承流传,秦琼应该也有所耳闻才对。
况且这个家伙居然在清河和范阳偷到了这些东西,然后去了登州转这么大一个圈子,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行动。一般的游侠儿绝对不会这么做,就算是飞天大盗,顺手盗走了这些信件,为何要通过那帮小家伙?
“此人从清河,范阳,登州这样转了一个圈,绝对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末将斗胆猜测,这个人是不是其实目的地就是登州,而在登州却有一人有这样的本事!”秦琼说道。
“你是说又是那个小子在搞事情?”李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顿时梳理了一番:“那个小子的行踪可有记录?”显然李二这话并非是对几个大臣说的,而是另有其人。
“定远侯,此次出了京城沿着官道一个月时间就到达了登州,然后在登州剿灭了一支山贼,之后就消失了,前几天传来消息,说是定远侯带着一帮人回了登州,带了十几个人进城,剩下的在原本的山贼的寨子里面住下了。”顿时黑暗之中传来一阵恭敬的禀报声。
“这小子出去了就消失了?山东这段时间可有异常?”显然李二对于天下的掌控并不是瞬息之间就会知道消息。甚至绝大多数的信息他并不知道,只有在想知道的时候会有人回答而已。要是所有的消息都会直接禀报,那么李二每天听这些消息就要花费所有的时间了,那里还能治理国家。
“回禀陛下,山东最近有马贼为患,洗劫其余马贼以及世家商队,甚至山东士族聚会商议过如何对付他们。”阴影之中的答案没有出乎李二的预料之外。
“这小子,又是一个抗命不尊的,果然是……”李二心中原本就对刘伟的投机取巧看不顺眼。然后就是一种别有的偏见,当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那么不管他做什么,都会不顺眼。
所以刘伟打击山贼,让这些落草为寇的悍匪无法再为祸乡里,打击世家,从而让世家大族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事情要是别人做了,那么李二绝对是龙颜大悦,可是刘伟这么做,他就只看到了违命不尊。
因为李二给他的旨意是发配登州,无命不得擅出半步。结果这家伙改头换面就直接跑出去玩去了,一点都没有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这是李二最不愿意看到的。
“那这一支山贼现在在何处?”李二还不肯定接着问道。
“陛下,这一支山贼消失了,最后出现是在范阳卢氏,劫持了范阳卢氏的卢安,以及清河崔氏的小公子。最后消失去了何处不知。”李二的情报网的管事是一个过目不忘之人,这么多的信息在他的脑子里面汇总起来,然后李二问什么他都能够从容回答,显然这家伙不得了。
“清河崔氏小公子,范阳卢氏卢安……登州纨绔送信……时间全对!好得很……”李二此时更是心头不知从何一股无名之火烧了起来:“这是在给朕示威?还搬出了世家这一块牌子?来人啊,给朕传旨,宣定远侯刘伟即刻进京,不得有违!”
“陛下,息怒……”此时在李二身前的四个老臣全都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李二会这样。但是他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李二好像迁怒于定远侯了。
“朕息怒?可是朕怎么息怒?这个刘伟,这是在向朕进行挑衅,他自己不遵照朕的旨意,结果你们看看这家伙给朕送来了这些东西……”李二面色愤怒的说道。显然他以为刘伟这是在打他的脸呢。
他这就是再说,我就抗旨不尊了,但是首先抗旨不尊的不是我,而是这些大世家,想要治我的最,你先把这些大世家全都被弄掉了再说!
“陛下,定远侯绝非此意啊!”秦琼劝解道。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亲自将这些东西送到朕的面前,那么朕只会褒奖与他,可是却这样拐弯抹角的让诸位爱卿的子嗣送来这些东西,这样的做法朕绝对不会姑息!”显然李二也是真的愤怒了,世家大族阳奉阴违,而你刘伟也是这样,还举报别人?
刘伟当初站队的时候时机挑的太巧了,玄武门守卫何尝当初是李二的人,但是他手底下的小兵可不是,他们是李渊钦点的镇守宫门的,是对皇上负责的,可是这个家伙求求一个小毛孩子,就这样直接跳出来站在了他的队列里面,显然让李二心中有着深深的戒备之心,什么时候这家伙要是背后给他来一下怎么办?
所以心中就已经决定了不能够让这家伙有着太大的权力,在封侯的时候就给了一个虚衔的定远侯,从这里就看得出来李二对刘伟生生的戒备之心。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一切显然都是因为李二要表现自己的宽容大度,而且刘伟对他确实是有着救命之恩,若是将他治罪,显然李二也是做不出来。
所以有了这样的戒备之心之后,李二对刘伟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警惕,程咬金之流就算是圣前撒酒泼,李二都会笑笑了之,而刘伟恐怕就和李靖是一样的待遇了,一点稍微出错,恐怕就很难了。
“陛下,就算这件事情真的是定远侯所做,臣也不建议现在让定远侯进京。毕竟这件事情之中定远侯从未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指向他,所以无法断定这是他做的,陛下三思。”杜如晦也是这样说道。
“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李二咽不下这口气,但是现在一想确实是这样,这些东西谁能说这是刘伟做的?除了那一群跟着刘伟的山贼,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看过刘伟的真面目的,全都以为自己跟的是牛有德。
而现在这些人更是在文登县城的郊外的山林之中进行着各种准备,全都忙得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自己的首领是一个朝廷侯爷。
而跟着刘伟进城的十几个人,刘伟将他们打发进城为的是给山寨之中的那些人带回去各种生活物资,让他们在文登县进行采办,这些人刘伟经过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以及调教之后都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刘伟的身份还是没有对他们进行公开,这一次回来他是去找赵信,让这个在登州置办了一大批的产业的大管家去和山上的那些人进行接洽,用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登州定远商会的东家的身份和这些人合作。
这样就是一个人暗中执掌着两个不同的部门,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产业,这样形成相互之间的牵制。因为这一次的计划,刘伟准备了很久,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长安城之中,李二在有气无处撒的情况下,对朝堂之中进行了新一轮的清洗,这一次打着清缴息王余孽的名号干的,顿时魏征受到了牵连,而与魏征关系莫逆的那些官员也是无辜躺枪,其中就有这无数的山东世家派系的官员,这些人全都被贬官然后去了长安城的清水衙门。
这样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长安城,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条恶龙要吃人了,可是究竟是谁挑拨起了恶龙的怒火,让他不得不用鲜血来熄灭心中的火焰,这些人却是无从得知。但是因为受到牵连的多数都是世家大族的官员,一时间世家和皇权之间的斗争再一次喧嚣尘上。
而山东的各个世家在这个时候却是在通缉一个人,就是牛有德,这个大马贼,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是世家大族最痛恨的,所以这个大马贼的名头逃不掉了。当然这些世家还敢肯定牛有德就是留一手,因为卢安和崔氏的小公子回去之后这么一说,顿时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通缉令上面的金额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多倍。
这样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文登县作为山东世家的辐射范围之内的县城,此时也是张贴出来了。见到上面的金额,刘伟都想把自己直接绑上去清河崔氏投案自首了,足足十万两白银啊。
刘伟打劫了山东地界上的无数的马贼,还有抢了好多的世家商队,这才五万两,再加上之前的山贼的财产总共也没有十万两。
这样的收入让刘伟感到很奇怪,文登县一直山贼就有三万多四万两,结果大半个山东的绿林道上也才五万两,差的太远了。可是他不知道其实这一群文登县的山贼最开始并不是真正的山贼,这一点也已经说过了,曾经这山贼的大当家是一个将军,而这其中有着三万五千两是当时的军饷。
朝堂之上,李二和世家之间进行了一次看不见的硝烟战争。这一次世家和皇权之间的矛盾再一次摆在了李二君臣的面前。作为一个控制**强烈的君王,怎能容忍一群维护自家利益超过皇权的世家存在。
而作为传承千古的世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三四百年就更迭一次的皇权,南北朝时期覆灭了多少的皇权,但是他们这些世家却依旧屹立不倒,所以在他们的心中家族永远比起皇权来的高。
而李唐的情况就更为特殊一点,作为鲜卑五胡汉化之后的一支,关陇贵族之中的李氏,并不被这些世家们承认是正统的世家,认为他们不管怎样血脉之中都流淌着胡人的血统。所以从李渊称帝开始,这些世家就对李氏并不是太服气。
从李渊曾经想要征召世家的嫡系美女进宫但是却被这些世家拒绝就看得出来,他们对于李唐这具备胡人血统的皇室尤为轻视,之后编撰氏族志将李氏位列三品,其余的五姓七望之中的世家凌驾在皇室之上。
所以李二在这个时候动手,减除了朝中这些世家大族的各个负责实权部门的官吏的权柄,然后将他们放到了清水衙门,掀开了这一次皇权和世家的战斗的序幕。
贞观元年,李二开了大唐贞观历史上的第一次科考,虽然选拔出来的人才不多,但是却是李二的底气所在。因为自古寒门出英才,这些经历了一番苦难磨砺的寒门士子比起那些锦衣玉食成长起来的士族贵公子要更加有用。再加上李二手中原本就攥着一帮饱学之士,所以将这些世家的人清理了出来之后,李二居然对朝堂的掌控更胜一筹了。
当然世家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声,只是现在却被几个最具名望者给暗中压制了下来。他们知道现在这样小打小闹无法成事,必须要等到一个机会,可以一瞬间让李二难以翻身的机会,所以他们蛰伏着,等待着。
就像是致命的毒蛇在暗中潜伏,等待着猎物松懈下来的那一瞬间,然后一击致命。这些世家潜藏了自己的力量,让李二觉得他们服了软,麻痹了之后在一举雷霆一击,势要将李唐王朝搅得天翻地覆。
当然这些事情和刘伟没有多大的干系,哪怕这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而李二为了此事更是大发雷霆要治他的罪,可是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和他无关一样。
这个时候刘伟在做什么?他在造船,这是他在之前就已经和文登县令交代清楚了的,在这段时间,文登县令就在牙山和昆嵛山这些地界上面收购足够年份的木材。
造船需要的木材并不是说去山上砍下来就能用了的,需要砍伐了一段时间之后,木材之中的水分已经蒸发的差不多了的那种料子才能够使用,所以在刘伟给文登县令李玉来交代的时候,就需要找那种砍下来两三年的木料。
这些东西在刘伟去外面逛上一圈的这段时间源源不断的从别的地方运到了文登县,隋唐时期登州的造船业非常的发达,虽然这里显得有些贫穷,但是那是因为造船这玩意儿在这个时候属于朝廷的将作监在管理,一个造船厂的厂长,当然那个时候不叫厂长,叫做大匠。他的官衔一点都不比一个州府的知州差。
所以文登县虽然靠近登州港,但是却根本不能够掌控这里的造船厂,甚至因为前些年前隋末年的战乱,这里的造船厂也变得荒芜起来。
虽然已经荒芜下来,可是当李二登基之后,这里再一次开工了,登州作为大唐最重要的一个海港城市,在这里李二也是比较看重的,所以造船厂的人全都是李二的人,这一切文登县不得干涉,因为这里属于琅琊颜氏的辐射区域,李二这样做是以防万一。
果不其然要是文登县掌控造船厂,那么就相当于是给颜氏做了嫁衣裳了,之前李玉来可是当不了文登县的家,但是现在刘伟想要造船也无法使用这里的造船厂的资源。
当然这一切可是拦不住刘伟,这办法都是人想的,只要造船厂还是人在干活,那就好办,因为总会有破绽不是。而且刘伟现在可不是善茬子,因为他这一次出面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朝廷的定远侯,而是山东大盗牛有德。
这一次行动刘伟亲自出马,他们需要了解造船,甚至能够造出真正的好船的工匠,这样的工匠即使在整个登州造船厂之中都不多,都是将作监花名册上面留下了姓名的高手。
而且在造船厂周围还有一队士兵把守着,负责这里的安全,只有在休沐的时候才会有人从这里出去进文登城之中采买东西或者出去放松一下。
而这休沐的日子就是刘伟期待已久的动手的时机,在这个时候带着一帮兄弟将造船厂的几个大匠全都给绑上山让他们帮自己造船。
当然在这个时候刘伟自己也在做着准备,这一次他们的计划,是需要出海的,这航海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准备好,不然到了海上什么东西没有,那就是将一船的人全都给送到阎罗殿去了。
首先需要会游泳,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不会游泳去了海上就是去喂鱼的,当然鱼饵就是自己这一百多斤肉。因为在海上风急浪高,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浪头就把你给卷到海里去了,到时候不会游泳救援都来不及你就挂了。
这一点是刘伟需要克服的,这一次他准备带去的人大多数都是在这山东地界上长大的,靠海不远的地方的汉子就没有不会水的,到了海里一个赛一个的厉害。就只有刘伟这个在川府之地长大的家伙是旱鸭子。
所以他在这段时间就每天都要去冬泳,贞观元年的冬天,刘伟几乎就是泡在海里了。这样让他在初春来临的时候已经可以称之为浪里白条了。
贞观元年很快过去了,这一年时间,李二带领着的大唐在挣扎之中前进着,这一年关中大旱,粮食减收。李二在长安城的城头上烧了罪己诏都无济于事,依旧是无数的旱情传来。
前三个月大旱,到了接近秋收的时候,又是一场大雨,本就不多的粮食在地里又被雨水浸泡,然后收上来的都是已经要发芽了小米,小麦。
秋天山东出了一个巨贼,烧杀抢掠,一路席卷了山东地界,将受灾小一点的山东地区收刮了一遍,顿时山东地区也是大叫,根本没有余粮上缴国库。顿时贞观元年,大唐财政吃紧,国库空虚,甚至连赈灾的钱财都是出自内府。长孙皇后为此差点没有将自己的嫁妆给卖了。
因此贞观元年,李二给自己的评价是差,他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可是这一年已经过去了,他只能祈望来年能够天佑大唐。可是他不知道山东地界今年粮食丰收,收获究竟有多少,这些地方全都瞒得紧紧的,因为这是世家在和皇权进行争斗。
李二在朝堂上打击了世家的力量,但是世家却在这一次的天灾之中拖了李二的后腿,两者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百姓何辜?他们饱受旱灾,饥荒的威胁,这些世家大族根本就不管不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在今年的大唐上演。
刘伟没有见到这一切,他所在的登州今年到还算安宁,靠海吃海,今年因为那一群长安城的公子哥的到来,收购登州渔民的海鱼,然后贩卖到关中,成为那些勋贵,世家们的桌上美餐,让登州的百姓的生活稍微过得好了很多。
这也算是刘伟来了这么久,给大唐百姓带来的一点点的好处,这些公子哥是他带来的,而这些人虽然玩儿心大一点,可是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纨绔子弟,所以倒是没有惹出什么祸端来。
刘伟也在登州整理了自己这一年的得失,他心中细细思量了之后却是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年他可谓是加官进爵,但是他的心却难以高兴起来,因为这里面他要说感觉不到李二对自己的不喜以及不信任是不可能的,虽然心中有着各种怨愤,但是刘伟却并没有表露在面上。
因为换位思考,自己要是处在李二的位置上也会这样难以相信一个喜好冒险,耍小聪明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步步的走上来。从最初到之后,自己利用先知先觉的便利,完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完成的功勋,可是却没有表现出对李二的忠诚,李二会这样做无可厚非。
李二身边的那一帮人,都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战斗然后凝聚到一起的,可是自己这个爬升速度奇快无比的小卒子,却超出了他的掌控范畴,让李二怎么能够信任?
玄武门自己投机取巧救了李二一命,突厥草原投机取巧拿回了传国玉玺,山东再一次违背了李二的意志,这让李二难以掌控自己的同时,自己也难以获得李二的信任。
刘伟知道这些,所以他才不在乎李二会不会相信自己了,自己又不是对李二效忠的,自己为的是这大唐的百姓。刘伟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当然刘伟这只是在自我坚定自己的意念,让自己可以撑下去,不然的话他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做出刺王杀驾的事情来,中原经历了前隋战乱之后,现在可是经不起再一次的战乱。所以刘伟其实在这个时候心中的怨念只能自己按耐下去,不让自己爆发。
不过有的时候一颗种子要生根发芽,只需要一点点的土壤,刘伟现在能够按奈得住,但是等到今后时间越来越长,他和李二之间的关系会怎样,心中的那颗种子是否会变得根深蒂固,然后长成参天大树这一切都还尤未可知。
贞观元年过去了,在登州发生了造船厂被袭击,大匠失踪的事情,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却因为李二和世家之间的斗争,世家从中作梗所以不了了之,刘伟得到了喘息的时间,然后一个冬天的时间加班加点总算是将他想要的船只给制造了出来。
虽然没有后世的船只结构,但这已经是当今最先进的船只了,而且在造好船只之后,刘伟让那些大匠想驾驶着这些船出海,在海上飘了好几天确定不会沉船之后才放了他们。
贞观二年初春将近的时候,刘伟带着准备好的东西,打理好一切,将登州的事情交代给赵信这个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之后,带着船只出发了。
这一次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刘伟没有说,他带着他这大半年招揽下来的那一群兄弟,在一个夜色深沉的黎明出发了,三艘大船在这两百多人从登州的海边出发了,他们开始了自己新的征程。
这是刘伟这大半年思索之后下的决定,在大唐这一片土地上,他短时间之内是无法让李二信任自己,那么就必须要去别的地方,让自己能够更好的发展起来的地方,让自己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充实自己的实力的地方。
而这样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当自己回来的时候大唐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刘伟不知道,他不是那种能够谋划未来很久的人,他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自己能够心安理得的事情。
所以在草原上他去弄回来了传国玉玺,这是中华民族的瑰宝,虽然在今后也会回归,可是却能够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在山东他会去撩拨世家的虎须,因为这些世家经过千年已经成为了百姓头上的一道枷锁。
现在他确定了李二不会相信自己,他就决定自己开始进行一次属于自己的远征,或许未来的路会更加的艰难,但是刘伟相信自己应该能够做得更好,毕竟这一条路确实是非常可行的,至少在他的心中这样的事情是正确的,沿着自己认为正确的路走下去,坚持自己的意志,不卑躬屈膝的在李二身前摇尾乞怜,这就是刘伟的坚持。
这样的选择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只是这一艘船成为了刘伟现在最后的家底,是死是活就在此一搏了。
湛蓝的海水,在这个没有污染的时代,海水的色泽清亮,甚至有着几分透明的感觉,天空的哦啊映在海面,朵朵白云悠闲地飘荡。船只就如同飘荡在空中一般,不时有各种海洋鱼类跃起于浪尖。
一艘船从登州出发了,船上没有扬帆,在此时依靠船桨在海面上航行着。沿着海岸线行驶着,并不怕迷失方向,当然在海上航行需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索性这一艘船并非是出远海,而是沿着海岸线行动,再海边讨生活的汉子众多,倒也还算顺畅。
这一路行来,刘伟就在穿舱里面待着,他虽然游泳技术已经过的去了,但是却架不住在出海的最初他晕船。
这一个陆地上的强悍的家伙,居然上了船变成了软脚虾,要不是这一帮兄弟都还算信得过,他的小命可就不一定安稳了。
当时从登州出来,整个人在船上吐得稀里哗啦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船上的事物,就只能将这些事儿交给了在这大半年一直主持山寨事物的一个小头目。此人姓吴,名长春。家中原本是渔民,但是一次马贼洗劫了他们家所在的渔村,然后被帮到了山上给山贼当苦力。
现在吴长春负责了船上的大小事务,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让刘伟不需要丝毫的操心,只需要待在船舱里面让自己适应着船上的生活。直到出海一周,刘伟这才缓过来。但是却也是手脚无力。
这已经是出海的第十天,这个时候刘伟已经适应了不少,至少在穿上活动一下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而且为了面对自己的弱点,刘伟这几天专门到摇晃的最厉害的甲板上,适应这船上不断摇晃的生活。
按理说这脚下摇摇晃晃的,其实和马背上差不多才对,可是刘伟骑马没有一点点的障碍,结果坐船到时伤了心了。还好他的身体实在是强悍的很,经过一周多的时间适应,他觉得再有几天就能够完全适应了。
而且这几天伴随着渐渐的适应,他的胃口也好了起来,每天都要吃上几条几斤重的海鱼。这胃口成为了船上的大胃王,渐渐地适应之后,他依旧不管船上的事儿,反正吴长春干得很好。
对于航海,刘伟就是一个外行,什么海图之类的是看不懂的,所以交给合适的人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他就只需要保证自己尽快的恢复过来就行,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可是遥远的岭南,甚至要到两广那一片地方以南的地方。
刘伟他们选择的出海的时间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这春季他们不会面对海上最恶劣的天启——台风。当然在海上什么都说不准,因为暴风雨是随时都有可能有。而且海上的海风吹起来那个浪涛比起江面上,湖面上可是打得太多了,一丈高的浪涛就这样直接从海面上卷起来,根本就是毫无预兆。
这样的大浪实在是太常见了,所以一点预兆都不会有刘伟的船只制造的时候,特异的加固了,这个时代造船业也算是古时候最为发达的时代了。这些工匠甚至有的有给隋炀帝造大龙舟的经验,使用铆接和铁钉相结合的方案,比起之前的江面上的那些只是用木头铆接的船只要强得多了。
而且刘伟还准备了一些后手,他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智商超群,但是却也有着几分小聪明,所以他现在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整艘船上全都惊讶的一塌糊涂,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当家的居然有这样的大杀器。于是这一群人对这一次究竟要去做什么更加的好奇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跟着刘伟在一次次的抢劫山贼还有世家商队之中都是生死交情,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他们全都是可以将性命交托的好兄弟,所以不管刘伟带着他们去做什么这些人都是问都不问就这样直接跟了上来。
而现在出海十几天了,他们都是按照刘伟的交代,一直往南行驶,至于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他们不问,只要是大当家的和大家在一起,他们去哪里都不怕。一个个对刘伟有着盲目的崇拜,这是最简单的强者崇拜。
当然这个时候这种最简答的情绪,却也是最牢靠的,而且这些人都是吃够了苦头的,他们原本以为会是在山贼的手中,但是大当家的将大家救了出来,这一切就值得他们用性命来投效了。
“大当家的,我们这一次将要去做的事情是啥?这一路上我们现在可是到了差不多岭南的地界了!”吴长春掌控着船只上的大小事务,这个时候到了什么地方他当然知道,因为早在六七天以前他们就看到了大江入海的地方,那里已经是江浙一带了。
“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地方,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准,但是我知道在那些地方有我们大唐最需要的东西!”刘伟看着一片茫茫的大海说道。他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让他自己说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在很远的地方就是了,那里现在恐怕没什么人,就算是有也是在树上摘果子吃的土人。
“这,每一个具体的目标,兄弟们心里面总是不安稳啊!”吴长春说道,他们心里面虽然愿意跟着刘伟一起出生入死,反正大家誓死效命就是了,可是总要有一个目标吧。
“我们要去的地方甚至在两广以南,那里现在是一片不毛之地,我们这一次要去那里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刘伟说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有他这样的奇怪的境遇,所以根本就无人得知他心中究竟的所思所想。
在之前他思索了自己和李二之间的关系,自己是不可能对李二真正的效忠的,最开始为了保命,玄武门救下了李二,之后一切好像都不是他自己想做的,他心中想要大唐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能够不为饥寒所迫。
刘伟站在船头和船长吴长春叙话,此时他心中却丝毫都不平静,像是这一片大海一样波涛汹涌。他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在草原上就已经整理清楚了,只是这个时候一切好像都不由他自己做主了。
因为只要卷进了朝堂的这个大漩涡之中,身上就在不断地被贴上标签,然后就会有各种不同的人,各种不一样的势力在衡量你,在提防你,像要弄死你。
这样的漩涡之中,想要脱身,怎么办?刘伟当初就在不断地思考,他的脑袋不够聪慧,就只能用自己的小聪明解决这些事情,他想要摆脱这种束缚,好好地自己思索一下得失,可是周围的环境让他无法彻底的安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这种纷杂的念头下,他烦不胜烦,李二的敲打,长孙的下马威,都让他知道自己好像和朝堂上的那些人尿不进一壶里去。之后就借着一群看起来像是纨绔的家伙发泄了心中的邪火,之后就这样被发配登州了。
结果到了这里他也看不惯这些事情,还是不能安静。朝堂上勾心斗角他不习惯,但是远离庙堂之后,他又发现世家鱼肉乡里,这也让他难以承受,所以他又一次搞出事情。山东被他搅闹的一片混乱,现在卢氏卢安已经被弄得身败名裂,崔氏也在担惊受怕。
李二在朝堂上对世家进行报复,世家在民间对皇权进行反击,结果又坑害了一帮百姓。刘伟觉得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些世家和皇权考量事情的角度都让他难以接受。
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这些东西,他不由想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么一句词。这种情况和他现在何其相似,不管做什么,好像受罪的就是百姓,对于世家大族和皇权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范阳卢氏还是五姓七望高高在上,皇权依旧是至高无上,李二依旧在肆无忌惮的在大明宫两仪殿之中发号施令。可是下面的百姓过得生活就伴随着这些大人物的交锋变得更加的难过了。
在这个时候刘伟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对百姓有意义,还是自己其实就只是想着自己过得好一点?这一拷问下他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大公无私,他来到大唐现在也已经快两年了,做的事情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
从救李二,到草原上去找传国玉玺,这些都和百姓无关,他这么做好像就是想要让李二给自己一个身份地位,结果不如人意让他心中不平衡起来。自己都这般迁就李二了,可是李二却在怀疑他,这让他很受伤。这一切都和他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位不符合,这般一想,刘伟后心居然出了一些冷汗。
“自己被功名利禄蒙住了眼,甚至尤不自知,要不是李二一直对自己不喜,自己可能现在就和那些官场上一心往上爬的家伙没有什么区别了!”当时想到这里的刘伟心中不由后怕。
可是到了山东想要为百姓做点事,打击山贼,还有和世家作对都是这样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但是效果依旧不佳,最后他准备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什么都不管了,去南边,去把水稻的种子给弄回来。
这件事情应该对百姓有帮助了吧,这样想着,刘伟看着眼前的海洋,心中暗暗的衡量着。
至于带回来的水稻究竟去什么地方种植他现在还没有想好,山东那一片地方好像不怎么适合种植水稻,当地人吃的也是小米,还有部分的小麦。
但是不管了反正先将种子带回来好了,这玩意儿在那些土人的手中,就是在地上戳个坑,然后就等着收成,这样的好庄稼都被糟践了,自己这些人带回来给大唐百姓种上,至少在南方地区能够解决大多数人的吃饭问题了吧。毕竟这些地方种小麦和小米的产量比起北方差的太远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占城,那里有着一种神奇的农作物,一年可以收割两到三次,每次的产量都差不多,种上这种东西可以让大唐少很多饿死的人。”刘伟这样说道。显然对于吴长春的询问,他还是做出了回答。
毕竟这一路上带着这些人不远万里去找占城稻,怎么也需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等人做的事情究竟有怎样的意义。
“真的有这样的庄稼?”吴长春听到刘伟的话,顿时非常的感兴趣,作为华夏民族,土地上的耕作已经在所有人的骨子里面生根发芽了。他们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是遍地黄沙的沙漠都能够种出农作物来。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们这么大老远的跑过去干嘛?”刘伟说道。他当然知道占城稻,这种作物在今后会成为南方的主食,养活的人口数不胜数,在宋朝以后一直到天朝建立之前都是这样的种子,没有什么杂交之类的,养育了南方的中华民族足足千年的时间。
“这样的东西,大当家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吴长春问道,显然对于刘伟怎么知道这种农作物的非常感兴趣。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知道,你不需要问,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行了。”刘伟说道,此时他的心里面在想怎么将这东西推广起来,毕竟大唐没有人见到过占城稻,新物种对于任何人来讲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就像是天朝常见的四大家鱼,结果到了北美洲就成为淡水之中的霸王,每一年美帝都要用数千万来治理,因为美国佬不吃这些鱼。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伟甚至在想美国人真笨,让他们提供机票,送个几百万的南粤人过去,几年时间就能够给你吃绝种了,何必那么麻烦的每年治理。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南粤人改变了食谱,吃美国佬,到时候把美国佬给吃绝种了怎么办,就想通了美国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了。
不过此时刘伟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很艰巨,找到了种子还需要在大唐地界上找到能够种植这些水稻的地方,究竟去什么地方种植这是一个问题。
第三章刘伟死了
刘伟出海了,没有人知道是不可能的,至少文登县令就知道他出去了,也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一直以来刘伟做的事情这个文登县令李玉来是不问的,也只当这个爵爷是想要出海捕鱼。
结果一去半个月没有回来这才急了,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这位爵爷丢下了数万两白银给他让他准备造船的木料。那个时候每个十天半月的就有人来这里给他带来消息,让他知道这位爵爷没事儿。
可是这一次是出海啊,大海究竟有多么的恐怖,李玉来很清楚,因为他来到文登县这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见到了数十起出海之后一去不返的例子了。
这种情况下,李玉来可是如坐针毡,他可不知道一位国侯葬身大海会给文登县带来怎样的后果,恐怕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是保不住了,可是不管不问也不行,这对不起他的良心。
所以他一道奏折就上到了长安,顿时让朝堂之中来了一次深水炸弹,这个刘伟一直无声无息,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这一闹腾起来就是大事。从文登县令的奏折上来,一直到长安,足足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因为官员的奏折在这个时候要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比如说兵灾,天灾之类的,都是寻常的层层上报。
所以在李二看到这一封奏折的时候,刘伟已经出海两个月了。这还是因为中书省的尚书仆射是房玄龄,他的长子房遗直现在就在文登县,对这里多关注了一下,不然就被下方的小吏直接给扔到无用的奏折一起直接烧掉了。
此时李二看着这一封奏折,脸上的眉毛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了,这个刘伟不搞出事情来是不会安生了。从玄武门到现在就没有安生过。草原上去了突厥王帐,还顺道去了梁国斩了梁师都,这些事情李二记得他的功劳,但是却觉得这家伙不稳重,甚至比起一不靠谱的程咬金和尉迟恭都要不稳当。
这两个至少交付给他们的任务是绝对稳当,属于那种不拘小节。而刘伟却是想一出是一出,根本就没有一点稳重的感觉,就像是他要做的事情,全凭心意,想做就做,放荡不羁。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带兵打仗,很容易轻敌冒进,或者被敌人用计策算计。
现在更是直接出海了,这大海李二也是见过的,那种浩荡无边的海洋,让李二心中豪情万丈的同时也是深深地忌惮,因为他曾经在江都去朝拜过自己的应该叫做表叔杨广,那个时候就见到大海的强悍,杨素的五牙大舰在长江大湖上面所向无敌,可是到了海洋里面却被一阵风给掀翻了。
所以此时李二对刘伟还能不能回来已经不抱丝毫的希望了,就算是海上的老渔民,出海两个月也不可能补回来,所以这一艘船绝对是出事了,所以李二觉得刘伟算是彻底的交代在大海上了。
李二对刘伟来到山东之后的信息并不是太关注了,这个人他调查过,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他心中对这个人的定位早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有了,根本就难以扭转。所以打发出去之后就不再关注,上次询问之后就没有在关注。
而李二的探子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失去了刘伟的信息,他们的消息就只到了刘伟第二次回到登州的那一次,然后就是每天骑马,游泳,最后出海他们没有见到,因为刘伟不可能通知他们不是。
所以最后他们的记载就是到了刘伟失踪,造成到现在刘伟也算是彻底的死亡了,死亡在大唐的君王的心中。
之后李二要派人去确定刘伟究竟死了没有,虽然只是一个侯爵,但是却也不是说死了就能够确定的,至少要经过一番调查才行,所以暂时没有直接公布刘伟的死讯。
可是朝堂之上又有什么是能够隐瞒下来的?所以在李二和房玄龄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之后不久,这个消息就流传了出来了,顿时大多数对刘伟有关注的全都知道了。
程咬金府上:“什么,刘伟那小子死了?这不可能,那小子壮实着呢,怎么可能死掉,谁能杀的了他?山东地界上可没有这样的人!”程咬金不相信刘伟就这样死了,这家伙打仗冲锋陷阵是一个好手,而且人也有几分小聪明,老程很看好他。
当然程咬金也不是不知道李二对刘伟有着那么几分的不信任,认为这家伙有点跳脱,不值得信任,可是程咬金筹谋的并不是李二在的时候的事情,而是李二龙御归天之后的事儿。因为他们这些人里面还是有几个镇得住场面的,至少老程自己不觉得自己会比李二短命。
只要他们还在,那么就能够镇住场面,可是在他们这些老将去了之后,将门的门户他准备让刘伟执掌,可是现在刘伟忽然传来死讯,这怎么能让程咬金能够相信,他知道刘伟的身手,就是经验比起自己差一点,说起身体素质,可是比起自己都要胜出一筹,那小子才十六岁,有的是机会,怎么会现在就死了。山东地界上谁能杀得掉他?
想破了脑袋,程咬金没有弄明白究竟是谁能够杀的了刘伟,于是也不想了,直接冲出门去,直接去找房玄龄这个知情人了,这些人传消息也是就只传一半,根本就没有说明刘伟是怎么死的,就直接来一句死了,这不是让人难受的吗!
此时夜已深,程咬金策马而行,直接来到了邢国公府,敲开房门让房玄龄和自己说个清楚。
而此时大海之上,两个月的航行已经让刘伟他们一行绕过了两广,期间他们上岸过,但是却是到了岭南之后的事情了。刘伟自己现在究竟怎么想的也没有想清楚呢,自己去了大城市定然会被李二的探子发现,所以只有绕过了岭南,之后他们到了岭南另一片区域这才上岸的。
刘伟一行人在海上漂了一个月了,幸好此时是初春时分,海上风浪并不是最大的时候,也直接从山东登州一路向南,来到了南方两广地界,他们人手众多,吃喝拉撒消耗很大,满满一船的东西在一个月之内被这一船人给吃了个精光。
所以不得不在两广地界上面找了一个地方停靠,补充各种物资。当然这种事情刘伟没有出面,都是吴长春在做,刘伟却是逍遥自在的到广州城之中游览起来。
大唐时期的广东这些地方已经开始发展起来了,甚至这些城池每一座都有着不下十几二十万人的规模,在大唐的城池之中也已经算得上是大船了。可是在刘伟的眼中和后世见过的霓虹不夜城比起来依旧差的老远。
这里气候温暖,此时虽然只是阳春三月,但是刘伟一路上却见到很多人都已经光着膀子干活了,特别是在码头那一片。
当然刘伟这是不知道在大冬天的时候,码头上也都是光着膀子干活的人很多。
暖暖的海风带着一丝丝的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在这一座靠近海边的城市,这里可比登州发展的好得多了,登州那一片就只算是小乡镇,而这里才真正的能够算是县城。
刘伟带着三五个随从,虽然都只是穿着粗布麻衣,可是一行人的神态却是和周围的百姓截然不同,自从刘伟和这些人说了他们是去寻找一种新的作物的种子之后,这些人的精气神就变得截然不一样了。
他们从不会怀疑刘伟说的话,这一点是最为让人感到讶异的事情,这些人对刘伟的盲目的信任简直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所以直接认定了自己等人出海这一趟绝对能够带回来那种神奇的一年可以种三季的水稻。
而只要有了这种庄稼,那么大唐就将再也没有饿死的人,这是这些人的最朴素的想法,所以他们现在精气神异常的旺盛,这些人虽然大多数家里面曾经都是渔民,可是中华民族的土地情节,在土里面种东西的情节却是深入到骨子里面不是从事的职业能够稀释掉的。
而此时刘伟带着这一群人走在广州的大街上,这座城池虽然离着海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却并不是很遥远了,而且此时统治这一片土地的是耿国公冯盎,高凉太守冯宝与谯国夫人冼夫人的孙子。
说起这冼夫人可是了不得,被天朝第一任总理周总理称之为中国巾帼英雄第一人,被百姓奉为岭南圣母。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女性,在她的坚持下,带着冯家的子子孙孙维护着中华民族南方一带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作为孙子的冯盎一直贯彻着自己祖母的意志,在这些年统率着整个岭南地区。而冯家在岭南的势力甚至可以说超过了整个山东地区的世家联合起来对山东的操控。
这一点非常的恐怖,一个家族可以左右一个地区,但是却绝对难以掌控一个地区,除非是皇权,被确定是至高无上的,不然的话,终究只是那么名正言顺,说是一方豪强也就是一个极限了。就像是山东世家,虽然在各自的地盘上经营了千年,但是他们却只能在名望上占据制高点。
也就是所谓的学术顶端,可是却根本就不可能对大唐形成致命的危机,因为他们虽然经营千载但是却也只是专研儒学,名声斐然也只是在士林之中。百姓对于这些世家谁兴盛谁衰败并不是太在意。
可是岭南冯家就不一样了,从南北朝时期开始冯家就来到了这一片土地上进行经营,最开始也是想着研究学问,然后成为这一片区域一个新的世家。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延续下去,在这岭南地区,有着无数的蛮族。
这些人被统称为百越,是不知道何朝何代躲避战乱进入山林之中,当然也有一些与世隔绝的真正的原始部族。这些人并不是嘴上说说道理就能够降服的,所以冯家从南北朝时代开始就成为这一片区域上最大的军阀。岭南这一片地区就是冯家的真正的领地,他们不仅仅是最有名望的读书人家,也是最有实力的军阀世家、这种情况下谁敢招惹这一家子?
冼夫人的生平就不细表了,单单说现在岭南做主的耿国公冯盎就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家伙,从最初他为隋臣,跟随隋炀帝东征高丽,在战争之中发现了隋炀帝的好大喜功,而且急于求成的弱点,料定隋朝必然会在短时间之内覆灭。
可是他却没有造反,按理说整个冯家在岭南的势力只要登高一呼,绝对可以直接掌控岭南区域,然后在挥师北上,怎么也能和中原群雄分出一个胜负之后划江而治。
可是冯盎并未如此,他在隋炀帝身边一直待到了炀帝死去,确认隋朝灭亡之后,方才赶回岭南,然后聚集齐了麾下的军队,足足数万人,依附于当时占据岭南的林士弘。
之后击败了广州,新洲等地的割据势力,并且自己推翻了林士弘的统治,直接自领岭南道大总管的职务,治理麾下百姓,手中的兵马在平定了岭南地区之后就不在往外扩张一步。
保证了岭南的局势稳定,让这一片土地在隋末的战乱之中成为了人间的一方乐土,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从而保存了整个南方的局势并为失去控制。
之后在武德年间,天下局势明朗了之后,冯盎直接投诚李唐,并未自立为王,保证了整个国家的完整,让李唐王朝兵不血刃的完成了南北的统一,从而被李渊封为上柱国,吴国公,并且在不久之后改为越国公,最后定位耿国公。
这一个耿字,说的就是忠心耿耿的意思,赞颂了冯盎为大唐统一作出的贡献。当然在这岭南地界上,更多的人喜欢称之为‘百越王’,是无名有实的百越王,他曾经三箭定百越,单人独骑一张弓让整个百越蛮族无人敢下山。
刘伟带着三五个人走在广州城的大街上,在这个时候这里是南方首屈一指的大城市,比起江浙一带的城市都要大,当然你要说西南那一边,那么巴蜀之地倒还有一个蓉城能够和广州一较高下。
只不过蓉城这片地方早就已经是大唐的领土了,现在是蜀王李恪的封地,此时李二改封了自己的第三子,李恪从原本的汉王改为蜀王,封地就在益州,巴蜀之地。当然现在还是一个小正太的李恪并未就藩,还是待在长安。
而刘伟对于这些都不清楚,只是觉得现在自己看到的这座城市其实和长安差的挺大的,当然和后世那种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差别又更大了。此时他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走进了古人的水墨丹青之中。
街道两边是各种商铺,而此时这些操着山东口音的家伙和对面的说着南粤话的商家基本上就是鸡同鸭讲一样的说着这些话。在古时候这个消息传递非常缓慢的时代,想要统一口音,那简直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所谓三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音,这就是最好的写照。
整个逛街的场面让刘伟感到非常的可笑,一帮山东口音的壮汉,和一个个南粤口音的商户彼此之间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甚至都不是同一件商品。比如在他身边那个叫做细狗子的汉子,此时正想买一个笆斗,这玩意儿是到海里面装鱼用的,结果对方拿了一个斗笠给他。两人差点没有打起来。
当然这一行人走进城中也是非常显眼,至少周围的人都会关注,毕竟外来人怎么也是受到关注的。就像在一个小乡镇上面忽然来了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绝对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时这些人虽然达不到老外的标准,但是他们一开口,周围的人就会不自觉地行注目礼。因为实在是发音太过于独特了。所以这样的情况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力。
“小二……下面的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靠窗的位置上,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招来店小二问道。
“爷,这几位听口音是北面山东地界上的,只是这些山东人怎么回来广州,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店小二对这个老者非常的恭敬,说话都是带着一股子敬畏的语气。
“山东人,来两广,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又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会是干什么的?”老者绿了捋胡子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年文士问道。
“这个,孩儿不知!只不过见这一群人走起路来虎视鹰扬,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子。”中年文士对着老者说道,两人居然是父子关系。
“倒也有两分眼力了,这些人手里面可是有着不少的人命,他们虽然现在看起来温和,可是却掩盖不住他们身上的那一股杀气。还有你看,他们走路的姿态,虽然是在闲适的逛街,可是在他们的腰间的长刀却随时都在他们的手能够够到的地方,显然随时都能抽刀反抗。”老者指着下方的那一群人说道。
“不好……居然有高手!”说话间,老者就直接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直接朝着窗户外面轻轻地举了起来,点头示意。
见到父亲这般形态,顿时中年文士不由感到了几分诧异,自己父亲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他是最为清楚的,怎么会这样对着一群刚刚见到的山东人致意?
“父亲……”
刚要说话,就被对面的老者给拦住了,举起了手阻止了他的言语,然后依旧是一张脸看着下面的那一群人,嘴角的笑意更是扬了起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今日居然差点走了眼!当浮一大白。”
待到下方的人转过头去之后,这个老者这才说了这样一句,然后直接将杯中酒仰头畅饮了一杯。
“父亲,难道下面的那些人很强大?这些人会不会是海盗?”在现在整个广东沿海地区也已经有了还到这一个行业,因为海上丝绸之路已经开始渐渐的兴起了。
“不是,如果这样的人是海盗,那么海上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将货物运出去和运回来了。”老者这样说道。
“那么对方究竟是谁?”中年文士接着询问,显然在父亲面前,这个文士虽然是中年人了,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问显得无知。
“这个为父亦是不知,但是对方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刚才为父不过是拿手一指,对方居然在刹那间就感应到了,然后直接抬头就望向了为父这里,显然有超出常人的敏锐直觉,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老者虽然还不知道下面的人是谁,但是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样的人物来到了自己这里,绝对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以及目的。
“来人,去给下面的那一群山东来的勇士传信,让他们到府上一叙!”老者这样说道,顿时一个青衣汉子直接从一边的窗户边上走了下楼,在下楼前躬身应诺。
“父亲,这一群人真的值得这样?”中年文士有点惊异于父亲的这样的慎重,这不就是一群山东人吗?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彪悍气势,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对方怎么有资格上自家府邸之中去,还是父亲亲自邀约。
“这就是你的不足之处,出生蒙蔽了你的眼睛,你看不到对方身上的那些闪光的地方,所以我要是死了,这硕大的家业恐怕就要被你们兄弟给败光了!”老者这样叹息道,他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的样子了,但是精神还是非常健硕。怎么也不像是会短时间之内一命归西的那种人。
“父亲长命百岁,孩儿这一辈子都要在父亲的庇护下生活,所以父亲让您的孙儿多多操练就是了!”中年文士这样说道。显然这家伙在老父面前没有一点的作伪姿态。
“好了,就你这样子。哈哈……”老者哈哈大笑,然后起身而起,中年文士紧随其后。
“诸位,请留步……”在大街上刘伟等人正在走着,忽然一声关中语音的话传来,顿时让他转头看了过去。
一个青涩衣衫的汉子站在街上,对着几人拱手而立:“我家主公有请……”
话说刘伟几人漫步在广州城的街头,忽然听人叫住他们,然后抱拳而立,扬声道:“诸位,我家主公有请。”
且听这一句,刘伟心中就嘀咕了一句:主公,这还有反王不成?他哪里知道这主公不仅仅是程夏对君王的尊称,仆人对主人,宾客对男主人都可以用这个词儿。
当看到这一个青衫汉子的时候,刘伟也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传来一阵危险的感觉,这是一个强者,至少比起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要强。但是刘伟怡然不惧,这个家伙虽然强大,可是却还在他的应对范畴之内,真的要打起来,自己不出十招就能够将他摆平。
不过现在对方是来请自己这一行人的,怎么可能打起来,所以刘伟也是依葫芦画瓢的直接抱拳行礼:“敢问壮士主家是……”
“诸位请随某家来便是,某家主公在这岭南地界上也算得上是有三分薄面。”青衫汉子说道,虽然说的谦逊,但是从他的自傲的神色就看得出来,对于自己的主子,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
“请……劳烦耿国公久候可是失礼的事情!”刘伟一听这话,见到对方的神色,就知道了对方身后是谁,在这岭南地界上都有薄面的,除了冯盎之外,绝对没有别人。
刘伟直接点出了自己的身后的人,青衫汉子也不奇怪,在这岭南地界上,谁不知道冯氏家族是这一片土地的无冕之王,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所以直接在前面引路。
而刘伟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直接跟在后面,穿过闹市,朝着城市边缘而去,这冯盎的府邸并不是建设在城池之中的,而是直接在城外的一个山头上面,在这广州之地,冯家的宅院可以俯瞰整个广州城,这是当初冼夫人选址建造的,而且冯氏家族的宗祠就在这山巅之上。
走出了广州城,就见到远处的山林间飞檐陡峭,一座座的雕栏画栋的房屋修建在山水之间,显得错落有致,而且郁郁葱葱的树木将这些房屋遮挡了一部分更是显得雅致不少。
“山水不错,显然是出自大师手笔,冯氏家族占据这样的风水宝地,难怪能把岭南之地治理的长治久安。”刘伟对于风水是一窍不通,但是此时却也觉得整个冯氏家族的风水不错。当然这话说者虽然无心,可是听者却是有意。
“这位兄台,这里乃是我冯氏氏族所在,慎言!”青衫汉子对着刘伟这样说道。
“这里确实是经过高人指点的,难道我说错了吗?”刘伟不以为甚,这样的建筑虽然没有一点的违制,可是有心人要是真的在这方面冯家的麻烦的话,也是一件不甚愉快的事情。
“所谓人杰地灵,这风水并非是因为先有了山与水之后才会让人飞黄腾达,也可能是因为人有了然后这一方土地才变得如此的灵动。”眼见事情就要不可收拾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山路上传来,一个身上穿着一身劲装的老者从绿树成荫的山路上走了出来。
“耿国公果然是老当益壮……”刘伟见到对面的老者,这家伙一身的筋肉疙瘩撑得一身的劲装都绷的紧紧实实的,此时身后背着一张长弓,然后腰间挎着箭囊走路龙行虎步而来。身后跟随着好几个家丁模样打扮的壮硕汉子。
“你究竟是谁?口音可不是山东人?”站在刘伟身前不远,冯盎一双虎目直接盯住了刘伟问道。刘伟之前说话的言语并非是山东人那种非常有特色的语音。
“我可从未说过我是山东人啊,我这帮兄弟是山东人,不代表我就要是山东的吧!”刘伟说道。
“那么来广州有何用意?”冯盎也没有多做纠缠,直接询问下一个问题。
“只是从广东路过而已,准备在这里补充一些必需品。”刘伟回答。
“从海上漂洋过海而来,准备去往何处?”冯盎接着问道。
“你这是查户口还是审犯人呢?俺们大哥给你面子,才回答你的问题,你还上瘾了哈?”身后的一个山东兄弟此时站了出来,这家伙越问越起劲了,真的把自己这些人当成犯人了。而且他们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可是一桩大功德,怎么能够轻易地泄露出去。
“我和你大哥说话,有你何事,退下……”冯盎直接一下子虎目圆睁对着那个山东兄弟就直接瞪了一眼,顿时一股狂暴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股杀气无形无质,顺着他的目光直接震慑对方的心神。
顿时这个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山东兄弟,跟随刘伟杀了不少的山贼,也算是见过血的好汉,结果在这一瞪眼之下差点心神被夺,直接朝着后面退了一步这才站定。
“耿国公,好大的威风……”刘伟见到冯盎这样一瞪眼自己的小弟就退了一步,有点觉得落了下风,刚才两人看起来是刘伟在回答对方的问题,可是实际上就是气势上的较量,两人的话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的气势,冯盎这一次借题发挥,要把刘伟的气势给压下去了。
“哼……”刘伟说了一句好大的威风,然后也是直接一双眼睛狭长闪烁着一股寒光,此时杀了近千人的刘伟身上的杀气直接弥漫全身,然后一下子朝着冯盎扑了过去。
此时刘伟的眼神变了,就像是一头想要择人而噬的猛兽出了笼子一样,就在瞬间双眸寒光闪烁如同刀锋,顿时被他的视线扫过的人都感觉后心一阵寒冷,似乎就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
“好可怕的眼神,这家伙究竟杀了多少人?”在古时候虽然打仗是依靠近身肉搏,可是真正能够杀死的敌人并不是非常多,因为一场战争每一个人身边能够接触到的人并不是太多。
“既然阁下不愿意说,那么就请赐教!”冯盎说着就将自己身后的长弓取了下来,然后从腰间的箭壶里面抽出了一支雕翎箭,直接张弓搭箭瞄准了刘伟。
冯盎手中长弓张开,闪烁着寒光的长箭搭在了弓弦上,此时一身劲装的冯盎身上散布出来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来。双臂上面一根根的静脉喷张如同老树盘根一般,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面一根根鼓起来。
显然此时冯盎在刘伟身上感觉到了危险,这是一个强大无比的敌人,在这里比起所有人都强大,所以他只能先发制人,首先用自己最为强大的攻击显露出来。
“耿国公的待客之道就是这般奇特?”刘伟心中也是微微不悦,他们是冯盎请来的,结果上来就受到了他的盘问,更是用弓箭指着他,这样的待遇直接让刘伟心中也是无名火起。
“贵客登门,冯盎自然会盛情相待,但是几位可算是贵客?”冯盎这般说道,别看此时这个老头已经年过不惑,但是却依旧是整个冯氏家族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整个岭南就乱不了。
“怎么,之前的盘问耿国公以为是好意?”刘伟反唇问道,此时他也是讲身后的长弓拿了下来,那一张跟随他从草原上闯出来的长弓一直都带在身边,此时也是直接张开长弓,与冯盎对峙起来。
“大胆……”见到刘伟居然敢勇长弓对着冯盎,顿时周围的侍卫全都直接抽刀在手,一个个对着刘伟等人虎视眈眈。
“好小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说出你的来历,老夫对尔等过往既往不咎!”冯盎接下来的这一句话,却让刘伟感到糊涂了,什么他们的过往?他们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已,怎么让冯盎既往不咎?
“可否明示,究竟什么既往不咎?”刘伟察觉里面似乎有别的隐情,顿时询问道。
“哼……你们这帮海盗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到广州城中来!我家主公让某引诱尔等出城,然后准备在这里对尔等一网成擒!”青衫汉子此时站了出来说道。
“什么海盗?”现在话说明白了,刘伟也明白了,对方将自己都当成海盗了,显然是认错人了,可是也不对,海盗怎么会被人随便一个邀请就出城?
“难道你带我们出城就是以为我们是海盗?”刘伟直接对着青衫汉子问道。
“当然,城中尔等不是发现了弓箭手,又岂会随我来这里?”青衫汉子说道。
这一次是无巧不成书,有一伙山东绿林道上混不下去了的家伙,扬帆出海了,抢了一艘大船,他们一路南下劫掠。结果之前才到广州打了一次秋风,而在这些海盗刚离开不久,了他们又一头撞了进来。
海盗是山东绿林道上的,他们操着山东口音,曾经在打秋风之前上岸踩点,所以刘伟他们一上岸,一口山东口音就直接引起了这广州百姓的注意,然后就有人悄悄地去官府报了案,认为海盗又来了。
而之后冯盎注意到了这一群人,派青衫汉子前去邀约他们一叙的时候,这个青衫汉子就刚好碰上了官府调动出来的那些弓箭手,准备将刘伟他们拿下,然后这个青衫汉子就和官府带队的人交涉了,让冯盎来处理此事。并且差人去给冯盎报了讯,说这几个人可能是海盗。
而冯盎在得到了下人的禀报,之后一思量之间觉得也有两分道理,前一波海盗是山东人,和这些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当时自己不在,虽然借助城墙这些海盗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却也让广州城的百姓警觉了起来。
而这几个人来历不明,再加上一个个都是见过血的,身上煞气盈身,所以搞不好还真的有可能是海盗,所以这才将原本的邀请换了一个目的,原本只是对刘伟这个让他都感到危险的人有点兴趣,决定结识一番,看看能否为他所用。现在看来还要先弄清楚他们究竟是谁,要是真的海盗那么就只能将他们剿灭了。
“耿国公,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若非官面上的人,又有谁会称呼你冯盎为耿国公?他们最多称呼冯盎老贼来了!”刘伟也不和冯盎客气,这家伙都拿着刀剑对着自己了,客气个毛线。
“好胆……你这是找死!”顿时在冯盎身边的一个侍卫就直接持着横刀就冲了出来,然后就要对刘伟不利。
可是刘伟看都没有看这家伙一眼,依旧是端着长弓,然后直直的盯着冯盎,在他身边的一个兄弟直接挥动横刀迎了上去,顿时两人战成一团。
“官面上的人?山东地界上有官面上的人?哪一个家族的?”冯盎问道。从山东地界上来的官场上混的,大多数都是那些大世家的人,所以冯盎曹辉这样询问。
“难道山东就只有那些世家大族不成?这江山社稷可不是那些蛀虫的!”刘伟说道,在他的心中其实对于冯盎还是有着几分敬意的,这家伙具体的了解可能不够透彻,但是他却是非常喜欢一冯盎为原型的一个武侠小说人物。
这个人物就是大唐双龙传之中的天刀宋缺,同样雄踞岭南,同样在天下即将一统的时候为了国家统一放弃了自己的家业,甘愿成为李唐之臣。只是宋缺是一个坚定地汉室血统主义者,在小说之中他原本支持的是扬州城个小混混寇仲,在寇仲将自己的江淮少帅军送给李唐之后方才任命,而冯盎却是直接投诚了李唐。
“难道不是山东世家之人?也对那帮腐儒可是没有一个有你这般满身的煞气!你究竟是谁?”冯盎问道。此时他还真的不知道对面的这一个看面相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究竟是谁了,因为山东世家诗书传家绝对不可能有这样一个满身杀气的后代,而且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煞气,绝对是尸山血海之中打过滚的,世家中人没有谁能够承受得了。
“若是耿国公能够在箭术上胜过小子一筹,小子就将身份如实告知,若是小子侥幸赢得一目半子的,那么小子恳求耿国公答应小子一件事情!”刘伟说道。
冯盎三箭定百越可不是一个笑话,而是切切实实的自身的武功震慑百越蛮人。可以说冯盎一身本事有七分在手上的这一张长弓上面,所以以此自傲不足为奇,眼前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毛孩子要和自己比箭术。
在得知对方并非是海盗之后,冯盎就心中放下了大石头,然后有听闻这个小子要和自己比箭术,顿时笑了。
心中以为这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道自己三箭定百越的事情觉着不服气,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可是他哪里知道刘伟这是再给他挖坑呢,刘伟的箭术虽然说没有名师教导,但是架不住他自带外挂啊。
当明了对方不是海盗之后,冯盎就示意周边的侍卫散开了,而刘伟也是让自己的几个兄弟到一边去了,在山脚下迎客的小小的露台上面就只剩下他和冯盎两人面对而立,两人手中都提着一张长弓,腰间挎着箭囊。
此时刘伟才有机会细细的观瞧对面的冯盎,是一个身量极为高大的老者,比起刘伟现在都高出一个头来,刘伟现在身高可是不低,足有一米七八,而冯盎怕得接近两米的身高了。
这样的高度在南方身材普遍矮小的地界上就像是鹤立鸡群一般,此时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在加上猿臂蜂腰,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但是却依旧是如同虎豹一样壮硕。两道剑眉直入鬓角,狮鼻阔口,一张国字脸显得非常的硬朗如同刀劈斧凿一般。
手中提着一张长弓,弓身上面铭刻着一道道精美的图腾,似乎是一个慈祥的女性,长弓的弓臂比起一般的弓箭要宽出一指,显得格外的厚重,而且缠绕着一道哦啊到哦啊古朴的藤条。
“耿国公请……”刘伟说道,所谓长者先,幼者后。基本的礼节必不可少。
“小子,心气很高啊,若是老夫先射,你可不要后悔。”冯盎说道,声音洪亮如同洪钟大吕。
“小子很清楚,耿国公先请!”刘伟说道。
于是冯盎也不再推辞,直接手中长弓举起,然后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整个人弯弓如满月,直接看着远方然后一箭射出。顿时长箭破空直接发出一声呼啸,就隐没在对面的山林之中。
不一会儿有家人来报,手中提着一支长箭,在上面一直灰色的山鸡被穿着,从左眼入,然后右眼出,虽然整个山鸡的脑袋被长箭贯穿,几乎已经残破不堪,但是却依旧还剩一点皮毛连接着。
“冯公好箭术!”刘伟见到这一只山鸡,顿时夸奖了一声,能够直接从山鸡的眼睛里面射过去,显然非常的不凡。更难得的是冯盎这一张长弓的力道足以射穿石头,直接可以削去山鸡的脑袋,可是此时只是贯穿过去,由此可见在之前绝对是达到了这一张弓的几乎最远的射程。这样箭矢的威力降低方才保全了三级的脑袋没有直接变成一滩肉酱,箭矢可以镶嵌其上。
“哈哈……小子接下来看你的了!”冯盎显然非常满意自己现在这一箭,因为刚才这一只山鸡可是在接近三百步外,这样的距离他也是竭尽全力方才能够正中目标。
“稍待片刻!”刘伟举目四顾,然后说道,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猎物。
在此时已是阳春三月,而天边一只只的大雁已经在南方度过了寒冬,好巧不巧的,一队大雁就直接从天边飞了过来,而刘伟见到这些大雁顿时眼中一亮:“冯公可曾听闻过开口雁?”
刘伟想到了这样一个典故,当然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儿这儿无从考究,说的也是大唐时期的一个大将军,当然现在可能还是毛孩子,因为这个是李二执政后期才崭露头角的一员大将,名叫薛礼,表字仁贵。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薛仁贵,他就射过这样的一次开口雁,就是在大雁飞过天空的时候,然后在大雁张嘴鸣叫的一瞬间,直接箭矢从大雁的嘴巴里面射进去。
这个名字,冯盎是第一次听闻,但是却简单浅显,非常容易推测,所以他直接就明了了刘伟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在大雁张嘴的时候将箭矢射进去?”这样的箭术说起来简单,可是实际上却是非常难,因为大雁什么时候会张开嘴鸣叫,这个谁也不知道,薛仁贵那一次是不是踩了狗屎?
所以冯盎觉得这一点很难,要说贯穿眼睛,这已经是了不得的箭术了,毕竟山鸡的眼睛只有那么一点点大,而冯盎站在两百七八十步开外,还能全然命中,简直在某些人眼中就是神箭手的标志。
而冯盎也可以称之为射雕手了,不过要他射开口雁他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什么一箭射出射下来两只甚至三只大雁他都有把握,可是大雁开口的瞬间射进最里面,这一点他觉得还真的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这还不是碰运气,因为刘伟说出来了,所以就是默认他这一箭必须要射中所谓的开口雁才行。
“若是小子你射出了开口雁,那么老夫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又何妨,但是要先说好这件事情不能够是伤天害理之事!”冯盎说道。
“一言为定!”刘伟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显然他有着很大的把握。因为他在刚才就进行了观察,这一队大雁之中每一次改变队形的时候都会发出鸣叫,这个时候就是他的机会。
所以他直接张开了长弓,雕翎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上,就这样举着长弓一动不动的盯着上空之中渐渐飞过的大雁,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的大雁还在不断地飞翔着,它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身陷险境。
渐渐地领头的那一只大雁张开了嘴,然后开始准备换队行了,顿时直接发出了一声鸣叫,而在它的身后那一群大雁听到前方的领头雁的叫声之后,直接开始转换队形。
在这一瞬间,刘伟撒手了,顿时长箭就像是一颗流星一样直接朝着空中飞去,此时大雁飞在高空,不知道有多高,反正好几百步还是有的,至少不会比冯盎刚才的距离短,而此时大雁改变阵型,一群大雁都在鸣叫着。
大雁鸣叫着进行改变队形,一直雕翎箭矢直接一下子冲破天空的封锁,整个就如同一道黑暗的流光一样直接划破空间,朝着雁群飞了上来。并且在这一瞬间就达到了这一群大雁的身下。
而此时一只大雁改换阵型之后来到了领头的位置,顿时一声鸣叫就要通知后面的同伴,准备再一次启程了,结果在一张嘴的瞬间一支长箭就直接一下子插进了它的鸟喙之中,然后这一只大雁就直接从天空之中坠落了下来。
刘伟站在露台上,看到了这一箭的所有的轨迹,直到射进了大雁的鸟喙之中以后,顿时他直接朝着左边走了一步。然后就这样伸出了手臂,等了那么一会儿,就直接一把抓住了那一只被自己射杀的大雁。
此时大雁嘴巴里面一根箭矢就直接穿了进去,然后深深地插进了这一只大雁的脖子之中,甚至箭矢的金属箭头没有穿透大雁的身体。所以单单从外表看这一只大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伤口,全身上下都是好的,但是掰开嘴之后才会发现它从嘴巴到喉咙的嗉子全都已经是被贯穿了的。
“这就是开口雁?”冯盎看着刘伟手中提着的这一只大雁,然后问道。
“对……冯公以为如何?”刘伟问道,显然对自己这一箭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这大雁飞过,然后射进大雁的嘴巴里面也绝对是超级箭术高手才能奢求做到的事情。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子真有你的!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冯盎也不是输不起的人,直接让刘伟提出要求来。显然对于刘伟现在是不是海盗,他已经可以确认了,对方绝对不是海盗,这样的强大的超级弓箭手,怎么可能落魄去当海盗。
“小子刘伟见过耿国公!”刘伟直接对着冯盎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刘伟?你就是刘伟?”显然这个时候冯盎也知道刘伟是谁了,毕竟敬献传国玉玺,还斩下了梁师都的人头的家伙,在大唐也算是一个名人了吧。而且传国玉玺这样的宝贝,要是一般人拿到了首先想到的绝对是自己拿着,或许什么时候天命所归的就是自己了,只有刘伟将他敬献出来了。
“耿国公听闻过小子?”刘伟觉得冯盎应该没有听说过自己才对,毕竟岭南距离长安可是好几千里的路程。
“老夫又不是真的不问世事,整个大唐现在不知道定远侯的勋贵世家恐怕都不多,只是定远侯不是应该在山东吗?怎么跑到岭南来了?而且定远侯此举恐怕圣上并未同意的吧!”冯盎是怎样的人?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就揣测到了刘伟这一次绝对是私自行动的。
“实不相瞒,小子这一次确实是没有获得陛下圣谕首肯。”刘伟也不藏着掖着,这样的事情也瞒不住有心人,他现在算是看开了,罢官夺爵这样的事情他也认了,毕竟李二就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最好的打算都已经做下了,确实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算了,这些事情老夫也不管了,一切都和老夫无关,只是不知道定远侯要老夫答应你什么条件?”冯盎问道,对于刘伟和李二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在乎,反正这一片岭南地界,在他的掌控下能够平安无事也就好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能败了去。
“小子在这里恳请耿国公在小子下一次来的时候为小子准备一些田地,小子准备在这岭南当一个农夫!”刘伟说道,显然占城稻要是带回来的话绝对需要一大片的田地来耕种,而他找不到那里比起广州这一片地方更适合的了,这水稻在南方种植起来比起北方要好得多。
当然白山黑水之间也有一片地方能够成为最好的水稻种植区域,只是那里现在是靺鞨异族所在的区域,还没有被大唐收归王治。现在只是使用羁縻州政策牵绊住这一支靺鞨异族而已,真正要将这一片地方打下来,李二现在还没有这个功夫,毕竟现在东突厥才是心腹之患。
“多少田地?”冯盎问道,显然是答应了下来,对于他亲口答应的事情,这位岭南道大总管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反悔,而且种地有用的了多少的田土。
“越多越好,最好是整个两广地区能够有多少的填土都用上!”刘伟说道。
这一个答案让冯盎非常的诧异,你自己一个人中的了那么多的地吗?亮光所有的田地全都给你种地?那么这一片地方的百姓怎么办?这可是数十万人口,甚至现在超越百万。因为不断地有山民从山上搬迁到山下,然后到官府登记成为大唐百姓。这些都是逃到深山躲避战乱的那些人。
“怎么,没有吗?”刘伟问道。
“不是没有,而是你要这么多的土地来种地?其余的百姓种什么?”冯盎说道。
“不是我种这些地,而是这些百姓帮我种!”刘伟回答到。
“你想要收今年两广地区的地租?这不可能,这些土地每一亩都是登记造册了的,所有的地全都是要给朝廷缴纳赋税的,你收了,那么想要让我冯盎揭竿造反?”冯盎看着刘伟,这家伙这么做难道是要逼反我?
“耿国公此言差矣,小子不是要收租子,也不会要百姓们的田地,该是谁的还是谁的,该怎么上缴赋税还是怎么交税,小子只是想让两广地区到了小子下次来的时候帮小子种植一种新的作物,试试效果。”刘伟说道。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的田地,现在两广地区种植糜子也只能解决百姓温饱,根本不可能腾出多少的土地来!”冯盎说道。
“不是要你们的土地,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小子这一次的目的是去寻找一种可以一年可以种两到三季的粮食,到时候能够解决更多人的饥饿问题!”刘伟说道,这一次和冯盎谈话可是累得不轻,彼此之间的意识差距让他深深地知道了自己和大唐人之前的代沟的存在。
和冯盎之间达成了协定,刘伟没有在广州多做停留,毕竟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早一点将这占城稻带回来早一点种下去,怎么今年也能再种一季,刘伟寻思着。
而冯盎虽然对刘伟说的占城稻有点不怎么相信,但是因为刘伟说了在今年可以先种小麦和糜子,等到收获了之后,田地上面可以试种一次,然后看看收获,虽然说在种完小麦和糜子之后,栽种水稻比起正常时令要晚一点,但是影响并不是很大,两广地区的气候足够温暖。
这个条件得到了冯盎的肯定,既然不影响正常的庄稼作物的栽种,多种一季,那么多出来的粮食也算是给百姓们更多的收获。虽然多干很多活,可是百姓们现在只要能够种出来粮食,那么绝对没有人会有任何怨言。因为哪怕是在岭南这样的地方,也不是没有饥荒。
有了岭南冯氏作保,刘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因为他的计划这岭南的土地是最为重要的一环,找回来占城稻的种子,但是却没有地方种植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之前来的路上还曾准备过怎样对冯盎进行说服,没想到这一切进行的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顺利。
岭南冯氏作为岭南的实际掌控者,在这一片地区有着比起山东士族对山东更加强大的统治力。岭南这里天高皇帝远,很多百姓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但是却绝对知道岭南百越王冯盎。
这是数代传承下来的东西,而且不像是山东士族那样没有彻底掌控军权的统治,冯盎手底下足足有这数万人的大军,这样的军队足以横扫整个岭南,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或者说在这岭南地界上,就没有一个敢对冯盎的决定指手画脚的人。
而且这里朝廷的掌控力度也是非常的浅薄,毕竟在中原王朝的意识之中,岭南地区就是一个偏远的蛮夷遍地的不毛之地,只有不得志,甚至犯了事儿的官员才会被发配到这里。
中原王朝哪怕到了明朝时期,进程的官员犯了事儿也非常惧怕在下达的圣旨之中有那么一句远窜岭南。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到到处都是穷山恶水,还遍布着沼泽瘴气,甚至毒虫遍地的地方等死。
其实在这一片地方真的说起来是地大物博,不仅仅有着繁茂的原始森林,植物的多样性造成了在这里就算是专门吃野果子也不至于饿死的地步。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古人没有足够的野外生存的知识,而且缺医少药,在这岭南地界上伤风感冒,受伤化脓就能致命。
也就造成了现在岭南地区真的是没有人愿意前来的地步,可是冯盎家族扎根在此,然后出了一个冼夫人,在百越地区可以说是万家生佛的存在,让他们家族在这里一呼万应,成为这一片地区的实际掌控者。
所以冯盎发话要打架种植一种新的作物,在地里的粮食收割之后,百姓们大多数虽然觉得不怎么靠谱,可是在冼夫人的恩德之下,在冯盎的威名之下,这些人倒也没有说什么,全都答应了下来,就当是多干了一点活呗。
干活又死不了人,而且这新作物究竟怎样,他们虽然不知道,但是怎么也会有一点收成的吧。
岭南现在就开始了准备工作暂且不提,刘伟在广东补充了必须的各种东西之后,再一次启程了,这一次出海不仅仅是原来的他们的兄弟们,冯盎也派出了一个人一起前往。
这个人就是最开始被冯盎派来邀请他们的青衫汉子,名叫冯昭阳,显然是冯盎本人的心腹,此时上的船来,就直接在船上进行考察,当然在船上的人的眼中他就是碍手碍脚的一个家伙,因为什么他都要问问。让船上的各项工作的开展显得磕磕绊绊的。
不过毕竟是冯盎的人,而且刘伟也没有说什么这些人倒也没有找他的麻烦,或者说这些人其实也是感觉的出来这是一个不好惹的家伙。
作为曾经当过马贼的这些人来讲,他们服气的不是什么官员的身份,或者什么学富五车的大儒,而是一个人的拳头大不大,硬不硬,这才是他们最为信服的东西。毕竟这些人都是一群粗犷汉子,都是曾经刀口上舔血讨生活的,你和他讲身份,讲道理,那是讲不通的。
也只有你的拳头比他的大,那么这次啊最大的道理,只要你把他们压服了,那么你说的话他们才听得进去。可是船上不可能让他们打一架,于是这些船员们对这个青衫汉子最开始是不怎么感冒的。
直到船只驶出了两广地界已经进入了东南亚的那一片地区,然后马上就要达到目的地了,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这些船员们对青衫汉子服气了。
这一天船只航行在海上,依旧是沿着海岸线进行航行,这些人早就穿过了琼州海峡,然后朝着越南的方向不断的前进。但是海上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儿的脸一样,直接在这一刻说变就变,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的情况下一场暴风雨朝着这一片海面袭击而来。
顿时无尽的雷霆就像是连接海天的银色的树枝一样,枝枝杈杈的就直接从天边不断地朝着海底坠落下来。这样的天气之下,根本就无法再进行航行,在大海上翻腾起一阵阵的滔天大浪。
可是在这里抛锚的话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停在原地任凭暴风雨的打击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现在的这些巨浪已经让船只承受的非常艰难了,要是浪涛再大一些的话,说不定这艘船就会整个被海浪拍碎。所以在这个时候船长吴长春提议必须要加快速度行驶,冲出这一片暴风雨的位置,不然会有非常大的可能船毁人亡。可是在这话暴风雨之中这么确定的了船只的方向?
这个时候这个青衫汉子站出来了,他自愿爬上桅杆然后在桅杆的最顶上给大家指引方向,这个举动可谓是大胆至极,直接震慑住了所有人。
没有人敢在暴风雨之中还爬上桅杆的,不仅仅是上面更加的颠簸,最主要的是,在上面更加容易招来天空之中的雷霆。可是冯盎派过来的这个人他就敢爬上去,这就是在玩命,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赌老天爷不会在这里降下雷霆。
所以在这一刻,这些船上的水手们对这个青衫客服气了,至少他们佩服他的胆量。而刘伟也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了,虽然他依旧觉得这是冯盎派过来监视他们的,可是毕竟这家伙还是在危急关头不会怂的一条汉子。
暴风雨继续哗啦啦的下,海浪掀起数丈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大海的洋面就像是一张被人不断地甩动的毛巾一样,一个个的浪涛朝着船只拍打了过来。
而此时青衫客冯昭阳就这样直接空着双手就朝着桅杆上面爬了上去,这可不是爬梯子那样简单,船在不断的颠簸,巨大的浪涛就像是一柄柄的铁锤一样不断地从两边汹涌而来。
而这个时候他抓着网绳,从甲板上一点点的往桅杆的顶端爬上去,然后用嗓子通知下面的人往哪个方向进行躲避那些巨大的浪涛,从而为船只找到一个最佳的行进路线。
这一次的暴风雨之中,冯昭阳折服了这些山东汉子,吴长春这个船长甚至觉得自己的船上最缺少的就是这样的胆识过人的一个大副。
刘伟应对这家伙比较欣赏甚至有点想要将他从冯盎身边给弄过来但是后来还是绝了这个心思,因为这家伙是冯盎的心腹,就像是千年之后的那一个王朝的包衣奴才是一个性质的。
当然在这里叫做家将,在冯盎家族之中,这家伙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比起所有的下人的身份都要高,甚至冯盎将他当做子侄来看待,让他的孙子辈的那些族人称呼他为阳叔。
而此时这个青衫客融入了刘伟的队伍之中,也解决了很多的问题,至少这家伙在航海这一方面比起这一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更加的熟悉。
刘伟这船上的成员虽然大多数都曾经是渔民,也在海上讨过生活,可是这些人毕竟远航经验不怎么充足,这一点在从山东登州出来之后,就凸显出来了很多,磕磕绊绊的才到了广州,而在之后出发的时候,在冯昭阳的指挥下采买了更多的物资,这些东西在接下来的航行之中让船上的生活过的比之前好了很多。
而且这家伙还是一个海钓高手,一根钓竿让船上不再每隔几天都要停下来撒网捞鱼,就能够让一船的人吃上新鲜的海鱼,只是这海上吃鱼吃的他们都要吐了。
渐渐地进入了东南亚的海域,这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原始之地,要在这一片荒山野岭之中找到占城稻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在这里他们全都不熟悉地形,而且山林之中不仅仅有着瘴气,还有无数的蛇虫鼠蚁,这些都是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的事情。
所以在将船只停靠在一处海边之后,系上缆绳,让几个人留守在船上,刘伟带着这一群人两百来号人朝着山林进发了。这一次要寻找到占城稻,在这莽莽群山之中恐怕还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山林里面根本就没有路,所有人轮换着在前方开路,而且为了防备走进去之后丛林再一次生长起来让他们难以找到出路,一路上还要做好标记。
这一点非常的好办,他们走上一段之后就在一边的大树上面留下标记,这些大树每一棵都有差不多一人合抱粗细,这样的大树就算是森林之中有着一群大象也不见得能够将这些树弄倒。
在书上面刻上标记,就是一个箭头,在箭头指向的反向就是他们来的方向,这样就不虞找不到出路了。
当走进山林之后刘伟这才发现他们的准备看似充分,其实还是少了很多,毕竟这是一片还没有人涉足过的原始森林,在里面究竟会遇到什么没有人知道。当然最让人难以防备的永远都是山林瘴气,这些东西有的时候稀里糊涂的就中招了,直到有人倒下了这次啊被发现。
一片森林全然望不到边,简直让人绝望一样,数百人进入其中完全就像是一滴海水落入了汪洋大海之中一样,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可是刘伟却不得不带着这些人继续下去,虽然这样下去可能会导致减员,但是只要把占城稻带出来,那么就是最大的收获。
这东西甚至可以让这一次跟来的所有人名垂青史,当然这些名与利并不是刘伟最为看重的,他现在已经看淡了这些东西,他要做的是让占城稻在中原大地上发挥它该有的作用,一年两熟到一年三熟的产量,让这一片土地上的百姓在饥荒之年少饿死几个。
而且占城稻是刘伟所知道现在能够取得的最容易的粮食作物,比起远在美洲大陆的玉米土豆都要来得实在。
既然在朝堂上无法取得李二的信任,那么刘伟也不再打算继续下去,而是踏踏实实的准备用自己的能力,给百姓创造出更好的生活。
比仅仅是占城稻,他今后还会去高昌,从那里带回来棉花,只要他知道的可以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的东西,他都会去做,比如卤水熬盐这样的手段,现在都还被李二紧紧地攥在手中,根本就没有公布出来。
他知道在李二手底下,绝对有着军队在进行这样的事情,陇右是出产卤盐的,但是在刘伟看来这样的东西推广出来才有用,统治阶层将这些手段掌控在手中又有什么意义?
李二难道不知道盐对于百姓的生活有着怎样的意义?不,他知道,但是他不愿意公布出来,因为公布出来之后获利的不仅仅是李唐,还有突厥,还有吐谷浑,吐蕃等等国家,在这些国家原本是不产盐的,都是依靠中原王朝对他们进行贸易。
可是要是这样的工艺传出去了,那么这些国家就能够拜托中原王朝对他们的一半的束缚。这些游牧民族,高原国度缺少的是盐以及铁,要是可以自己制盐了,中原王朝将会在他们的眼中变的更加的容易入侵。
刘伟没有考虑这些,他现在只想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将占城稻找到,然后带出去。还有就是尽量的保证跟着自己出来的这些人一个都不少的带回去。只是这样的事情究竟能不能成,还要看这山林之中究竟会经历怎样的危险。
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在这个时候显露出了其中的真实面目。无数的藤蔓丛生其中,几乎没有一点缝隙。而在这里行走全要靠自行开路,一路砍开这些密林方才能够通行。
此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刘伟从山东带来的兄弟,每人一段路进行开辟,蚊虫蛇蚁这些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全身都涂满了草木汁液方才能够避免蚊虫叮咬。虽然难受但是却没有人敢松懈下来,稍不注意就会被这些丛林之中的小东西弄得异常的狼狈。
而且在这个时候刘伟更是走在了队伍的最中间居中策应,断后的是冯昭阳,这一支队伍艰难的跋涉在密林之中。从最开始还有人相互交谈到后来几乎没有人会说话了,全部心神都放到了赶路上面,因为这些密林之中稍不注意就会被一些小东西给弄得异常狼狈。
“前面有河流……”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所有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在这丛林里面穿行了这么久,所有人都异常疲惫,而且最主要的是身上的草木汁液干了又涂,涂了又干,这些人已经感觉自己的皮肤上面都起了一层硬壳,非常不舒服。
现在发现有水流所有人都想着要去好好的清洗一番,顿时所有人都是精神大振,然后朝着前方的水流的声响传来的方向急速赶了过去。
虽然着中南半岛看起来不大,可是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不是人能够在其中自由穿梭的,这一次幸好是一两百人一起,要是一个人在路上说不定就已经被蛇虫杀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河流,这些人兴奋起来,然后一个个全都直接朝着那个方向扑了过去,渐渐地伴随着周围的密林变得稀疏起来之后,一个水潭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是一个非常清澈的水潭,在这里有一个十数米高的小瀑布湍流之下。
而周围有着两条小溪潺潺的流过,然后将这水潭里面的水朝着别的地方引走,显然这里是一条活水,那么这里的水多半是可以喝的,只是现在在这雨林之中,刘伟非常的谨慎,他要求所有人都不能喝生水,必须要将水烧开之后才能饮用,但是下水洗澡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阻止这些人。
见到水潭顿时所有人全都高兴起来,一个个哈哈笑着就直接在岸边噗通一声跳进水塘里面,这个水潭不大,也就只有方圆大约一亩的模样,可是却水流清澈,甚至能够见到在岸边有着一些小鱼儿在不断的游动着。
“好舒服……”青衫客冯昭阳也在这个时候下了水,只是他并没有直接跳进水里面,而是缓缓地从岸边走下去。此时清凉的水在他的双腿上面浸润进来,让他感觉一路上穿行带来的疲倦在这一瞬间被舒缓了。
“哈哈……这才是他娘的生活……狗日的这些林子怎么这么密实!”刘伟从山东带来的那些兄弟们可就没有这么斯文了,他们全都大笑着,然后将自己贪婪的沉到水中,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清凉。
这越南地界已经属于热带,热带雨林之中虽然说是在树荫下面行走,可是一路上开辟道路再加上雨林之中又热又闷的环境让这些人非常的不舒服。这清凉的水才是他们现在最享受的东西。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在岸边一根非常大的枯树干正在缓缓地朝着他们流动而来,树皮龟裂出来一片片的恍如鳞甲的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朝着其中一个人靠近。
此时刘伟也站在岸边的浅水处,正在看着这些人清洗身上的疲乏,他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应该距离占城稻的区域不远了,因为就算是这里生存的都还是土人,在树上找果子吃的家伙,可是他们也需要饮水,那么就顺着水源往下进行寻找,找到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嗯?那是什么……”正在思索着接下来往上游走还是往下游走的刘伟此时见到了那一根枯树干,这根树干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随波逐流一样缓缓地朝着岸边而来,但是刘伟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东西好像不是树干!每一次波浪推过来的时候都有点不自然!”刘伟比起这些人多了千年的见识,自然知道在东南亚地区生活着很多的致命的动物,在这一路上他们居然好运的没有遇到这些自然界的危险捕食者,实在是运气爆棚。
可是现在看到这一根枯木干顿时刘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运气到这个时候该不会是用完了吧!
在此时刘伟顾不得有没有出现错误了,他直接一下子把腰间长刀抽了出来,然后直接朝着那一根枯木树干就冲了过去,一边冲刺一边还在喊着:“大家快上岸,这里有鳄鱼!”
“有鱼?有鱼还上什么岸啊,就直接抓起来烤着吃了呗!”冯昭阳有点纳闷,有鱼干嘛往岸上跑。
可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一条鱼可不是随时可以抓上来然后烤着吃的,刘伟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这些人理解不了了,他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够在这一只鳄鱼没有袭击自己的手下之前赶到那里然后将它给砍了。
也无怪这些人感觉到奇怪,在这个年代鳄鱼还不叫做鳄鱼,而是叫做蛟龙,刘伟曾经就学习过一篇课文叫做《周处》放入书架。课文之中将山上白额虎,水中蛟龙以及周处本人称之为三害。由此可见在古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说这玩意儿是鳄鱼。
全都是称之为蛟龙,古人对于物种的认知并不像刘伟这样全面,对于这种水里面长着四条腿浑身鳞甲森然的东西,称之为蛟龙也就情有可原了,此时这就是一只所谓的蛟龙,而且还是其中比较大的。
这是一只河口鳄,这种鳄鱼分布在东南亚,南亚甚至澳大利亚的北部区域,当然现在澳大利亚还是一片根本就没有人居住的地方,甚至刘伟觉得这一辈子是见不到澳洲被发现的那一天了。
因为了根本就没有那么高的知识储备去完善现在的造船业,也就无从谈起去进行远洋航行了。他甚至连蒸汽机都只是知道原理,但是却根本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制作的。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刘伟来讲并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
他现在健步而行,可是在这周围都是水潭,想要客服水中的阻力前进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至少比起在岸上要稍微差一点。但是刘伟毕竟是身体素质超乎常人想象的存在,他在这段时间山东就斩杀了不少的山贼,然后还有在范阳卢氏也斩杀了好几个侍卫,这样算下来这段时间死在他手中的人也有不下百数。
此时刘伟可以说已经达成了千人斩的成就,一身的蛮力称之为九牛二虎可能还差一点,但是却绝对能够力扛千斤。此时虽然在齐腰深的水中,但是他的双腿在水潭底部每一脚踏在下方的泥沙之中都给他提供了强大的动力。
每一步迈出都会掀起一阵的波澜,速度飞快,每一脚都是那么的坚定迅疾,冲向了还在水中洗刷着自己的身体的那一群人,然后在靠近的时候,手中的长刀就这样直接一下子扔了出去。朝着对面这一群人直接划过一道雪亮的光,顿时吓了这些人一大跳。
但是在看清楚刀光扫过的区域的时候,这些人心中更加的惊骇了。因为在这一道刀光闪过之后,直接钉在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根枯木桩上面,但是这个时候这一根枯木桩直接活了过来。
“噗……”一道水煎直接从这一根枯木桩下面喷涌而出,而之后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盆大口直接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里面长满了一颗颗的巨大无比的牙齿,就像是一柄柄的小匕首一样,直接闪烁着森白色的光。
这一张大嘴足足有四尺长,张开了之后,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窟窿一样,而且里面四排巨大的牙齿森然无比,直接朝着这些人飞扑了过来。在受到攻击之后,这一条鳄鱼也直接明着进攻了。
“这是一条蛟龙!巨大无比的蛟龙!”这一条河口鳄足足有四米多长,是一个庞然大物,此时一下子扑出水面光光是那一张嘴就直接吓坏了正对着它的那一群山东哥们儿。
而刘伟这个时候可没有闲着,他此时已经接近了过来,双腿直接在水潭的底部的硬底然后直接借力顿时整个人直接从水池之中跳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就朝着那一条鳄鱼扑了过去。
而此时这一支足有四米多长的鳄鱼已经飞快地扑向了镇前方的那一个山东人,下的他是面无人色,整个人只知道呆立当场,甚至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啊……”其余的人发出了一声声的尖叫声,然后开始朝着岸上飞奔,在这个人身边的另外一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直接将他拉的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这一下子才让这位惊呆了的兄弟躲开了飞扑而来的鳄鱼的拿一张巨大的嘴,然后在这一瞬间,刘伟已经飞身赶到,整个人直接一下子砸到了这一条鳄鱼的身上,伸出手一下子握住了刚才扔出来现在正插在这一条鳄鱼身上的那一柄长刀的刀柄。
直接一下子握住刀柄之后,刘伟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熊撞向大树一样直接一下子撞了上去,顿时将这一头巨大的鳄鱼撞飞出去,这一只鳄鱼长四米多的鳄鱼足足有数百公斤的体重,完全不逊色于一头牛,而且在水里面这些家伙的力量更加的强悍,比起人类占据了就绝对的优势。
但是刘伟却在这个时候直接和这家伙硬碰硬了,他的一撞击,就像是老熊靠树一样,直接对着这一支鳄鱼就撞了过去,将它直接撞得飞了起来,而且撞上这一支鳄鱼的一瞬间,刘伟更是抽出了刚才插在它身上的那一柄长刀。
瞬息之间抽出长刀,并且拖动在这一条鳄鱼身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然后鲜血就直接滴落下来,洒落进这清澈的水潭之中。而刘伟根本就没有被反作用力推出去一样,整个人直接双腿一下子踏进了水潭底部的泥沙之中,此时已经到了几乎能够把刘伟整个人都淹没的深水区。
现在水深已经超过一米七,而刘伟堪堪能够将自己的鼻子露出水面,整个人就像是潜入水中了一样,但是哪怕此时他依旧一双眼睛盯着这一支鳄鱼,然后双腿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微微下蹲,直接任由潭水没过自己的头顶,然后在水中就这样如同一发炮弹一样冲了出来。
“哗啦……”一阵出水的声响顿时刘伟就像是鱼雷一般直接从水里面冲出,而且此时他手中的长刀划过一道雪白的匹练,就这样直接一下子冲上前去在手中划过一道道雪亮的刀光,闪烁着如同绽放的一朵巨大的雪莲花一样,对着这一条巨大的鳄鱼就直接倾泻了过去。
长刀入水一样直接对着鳄鱼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但是这一头鳄鱼也不是轻于的,整个身体虽然被撞飞了出去,但是在半空之中它就已经调整过来,一条粗大无比的尾巴直接就这样朝着刘伟的方向抽了过来。
而刘伟怡然不惧,手中长刀如水银泻地一样直接飞速的进行了一次次的震颤,一次次的劈砍,顿时就像是雨打芭蕉一样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
这是长刀和鳄鱼的尾巴交击在一起之后发出的声响,密集如雨。而刘伟也在这一个时候直接飞身而上,整个人借着这长刀雨,直接欺身躲过了这一条钢鞭一样的尾巴,然后直接一下子一拳轰了出去。
顿时他的拳头直接砸在了鳄鱼的身上原本受伤的位置,在这一个地方是鳄鱼的背脊,此时根本就难以顾及到这一个地方,不管是四肢还是巨大的吻都无法触及这里,能够打到这里的尾巴此时也已经被挡到了一边。
长刀如雪,导光闪耀之间就已经斩出了不知道多少刀,刘伟此时右手持刀,左手一拳挥出锤击在之前的长刀给鳄鱼带来的伤口子上。并且在锤击之后,顷刻间化拳为爪,五指弯曲如同鹰爪一样,直接一下子插进了这一头鳄鱼的鳞甲之中。
此时鳄鱼已经发狂,整个四米多长的身体直接在空中重重的砸落到水里,然后四肢也是尖锐的爪子直接在四面胡乱的抓着,似乎要将刘伟直接抓住然后撕得粉碎。
可是刘伟却直接躲避开了这家伙的四只爪子,而是直接翻身就上了它的背脊,此时刘伟就是直接骑在了这一条鳄鱼的身上,整个人左手直接插进了鳄鱼的后背之中,而右手却是握着长刀准备对付随时可能袭来的鳄鱼的尾巴。
而此时鳄鱼直接砸进了水里面之后,顿时想要逃走,于是直接一下子潜入水中。于是整个水潭之中的水直接淹没了刘伟的身体,让他差点直接呛水。可是刘伟之前锻炼出来的水性并非是白来的,而是直接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顿时在水中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虽然挡起来的潭底的沙子揉进眼睛之中一阵阵的刺痛,但是刘伟却是一点都不敢松懈,在这个时候要是一个放松被鳄鱼的尾巴来上那么一下,那么他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所以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并且屏住呼吸,手中的长刀在水中戒备着,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激流直接从前方朝着他疾冲而来,顿时他知道鳄鱼的尾巴扫过来了。
于是手中紧握横刀,整个人左手更加用力的扣进了鳄鱼的身体,此时他的左手已经全然没入了鳄鱼的身体之内。同时更是五指如同钢爪一样更加用力的朝着里面突进,用左手的动作让鳄鱼尾巴袭来的力度减轻。
果不其然,这样的举动确实是让鳄鱼一下子失去了部分的力道,可是那一条尾巴还是朝着刘伟直接甩了过来。但是此时刘伟却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一下子就将自己手中的横刀朝着鳄鱼的尾巴斩了过去。
顿时长刀如雪一样,直接一下子划破了水面,然后在这一瞬间就将鳄鱼的尾巴斩断了一大截,顿时鲜红的血液直接从鳄鱼的断尾之处直接喷射了出来,将周围浑浊的水潭都给染红了。
斩断了鳄鱼的尾巴之后,刘伟顿时减少了来自后面的威胁,此时整个人是倒骑在这一条鳄鱼的身上的,他的手中长刀直接伸出了水面,此时的水潭的深度并不是很深,虽然他整个人都沉在水面下,那是因为他双腿紧紧夹着鳄鱼的身体,半蹲在水里面的原因。
所以在岸上的那些人全都看到了此时在水下伸出来的染血的长刀,一下子这些人全都被刘伟的神勇折服了,能够斩蛟龙的勇士,在这个时候可是非常稀少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会轻易去招惹这样的东西。
在古时候的人的眼中,河里面的鳄鱼是属于蛟龙的一种,而斩杀这样的蛟龙并非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奢望的,因为在水中有几个人是鳄鱼的对手?在岸上斩杀蛟龙的人都不多何况是在水里。
所以现在这一批跟着刘伟一起走进这一片雨林之中的山东人全都被自己这位大当家的彻底的折服了,也让这些人心中原本因为冯昭阳而产生的一点点的动摇之心彻底的坚定了下来。
而刘伟没有想这么多,他此时右手手腕直接一下子翻转过来,顿时手中长刀就直接朝着下方一下子插了进去,他骑在鳄鱼的身上,在那一张足有接近一米长的长长的大嘴之后一点点,刚刚在上肢下方,而他右手这样直接一下子长刀插下来,正好是在鳄鱼的背脊的正当中。
这一下子直接一下子就插进了鳄鱼的身体之中,而且直接一下子贯穿而过,从鳄鱼的下腹直接插了出来。顿时一下子就把鳄鱼的腹部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而刘伟依旧不放心的继续用长刀使劲的一搅,顿时就直接将鳄鱼的脊柱都直接斩断了。这一瞬间鳄鱼一下子除了前肢往头部的那一部分还能动弹以外,后面的后肢彻底的瘫痪了下去,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因为尾巴也已经失去了动力,顿时这头鳄鱼直接朝着下方的水潭底部真的沉了下去,而不是之前准备将背上的这个人给溺水淹死使用的潜水。
当然刘伟怎么也不可能让这一头鳄鱼到死不活的不是,所谓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此时刘伟也是这样做的,直接抽出了长刀,然后整个人就这让一翻身再一次从鳄鱼的翻了下来,然后长刀直接一下子在翻身的过程之中就直接朝着鳄鱼的脑门上面就给一下子刺了进去。
顿时鳄鱼的颅骨虽然坚硬可是在刘伟的强大的怪力再加上手中的横刀的锋利之下,还是直接被一下子刺穿了头颅,直接一瞬间扑街了。
这一切说起来虽然很长,但是一切发生的时间就在那么电光火石之下,在这一次刘伟和鳄鱼的搏斗之中,那些在水潭之中的山东人还没有彻底的上岸,此时刘伟就直接哗啦一下从水潭里面站了起来,在齐腰深的水中,浑身湿透,手中长刀一甩,在水潭里面洗净了上面的血迹,依旧明亮如雪。
而左手在这个时候直接一下子将一头足有三米来长的鳄鱼的尸体直接从水中提了起来,因为在水中,所以虽然这一头河口鳄之中的大家伙体重非常大,但是有水流的浮力加持下,刘伟倒是将它提了起来。
这一幕直接映入了在岸边的所有人的眼中,顿时这些人全都眼睛都不能动了,直接目不转睛的盯着此时在刘伟手中的那一条巨大的蛟龙。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刘伟就是一个屠龙勇士。
而刘伟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岸边走,虽然提着这个巨大的鳄鱼尸体有点难以走动,但是他准备将这一条鳄鱼直接在这里剥了皮去,这玩意儿用来做一个刀鞘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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