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皱着眉头，老气横秋：“我可不是胡说八道。叔叔，你得想清楚，你若是想追求我家麦姐，会有个拖油瓶。我是麦姐的妹妹，我只有麦姐一个亲人，无家可归。麦姐去哪里我会去那里，麦姐结婚我会跟着到她的新家里面。叔叔，你必须承担起照顾两个女人的责任，还要出钱供我念书。我今年才念小学二年级，以后还要读初，高，大学，又要来新衣服新鞋子还有玩具什么的……要花数不清的钱……叔叔，你要慎重考虑！”</p>
梁小东笑得喷饭。</p>
他拿起鸡翅，大吃大嚼。</p>
“哈哈哈……小白，这是麦姐教你这么说的？你用这一招吓退了你家麦姐多少的追求者？”</p>
小姑娘板着指头：“一个……两个……三个……不多，才五个而已。他们往往一听我说完，下一次再也不请我们吃肯德基了。”</p>
梁小东再一次笑跌。</p>
“叔叔，你还会不会请下一次？”</p>
他变戏法一般地摸出一大块巧克力。</p>
“小白，下次我们不请肯德基了，我们吃西餐，吃巧克力，好不好？”</p>
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你肯供我念大学？”</p>
“你算读博士后，我也供你。你看如何？”</p>
小姑娘的小眉头皱起来。</p>
这问题，麦姐没有教过。</p>
没有现成答案。</p>
她看过去，求助的眼神，麦姐，快快说，怎么办？？</p>
梁小东笑得捧腹。</p>
“小白，不回答是默认哟。哈哈哈，下一次，我们吃西餐。这么说定了。不过，你记住，下一次不许叫叔叔，得叫哥哥。”</p>
“为什么呀？”</p>
“小麦是你姐姐，你叫我叔叔……这岂不是乱了辈分？”</p>
“小东哥哥。”</p>
改口那么快。</p>
乔小麦都差点喷出来。</p>
她很久没有这样大笑过。</p>
小白已经吃饱喝足，一个人去旁边的游乐区玩耍。</p>
梁小东笑得十分促狭：“是不是每一个追求者，都得先过黄口小儿这一关？”</p>
她笑着不语。</p>
这年头，十之**的男人养一个女人都困难，高昂的房价，一天一天飞涨的物价……房贷、车贷、通涨，普通人的日子不好过，谁愿意一开始多承担养一个人的责任？谁不愿意轻松一点过日子？</p>
两只手捞世界，不如四只手得力，一家老少齐阵，多一份是一分，谁愿意无端端养一个拖油瓶？</p>
“我叫梁小东，身体健康，五官端正，名校毕业，工作稳定，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无任何不良嗜好，不变态也不猥琐……乔小麦小姐，我们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p>
她再次忍俊不禁，这算什么交友宣言？</p>
他一本正经：“我有一套房子，有一辆车子，收入尚可……不能保证大富大贵，但能供养妻儿，以后，还有很好的展……没错，是传说的那种潜力股……乔小姐，我这样的男人，你要是错过了，保准找不到下一个……”</p>
她捧着一杯咖啡，再一次被呛到。</p>
这算什么求爱宣言？</p>
“独家的，梁氏交友宣言。乔小姐，要不要考虑看看？附加条件，我喜爱小动物和小孩子，不介意多照顾一个人。你意下如何？？”</p>
她和他面对面。</p>
她从没试着这么快听到一个男人的表白——他不是求爱，而是说，我们交往看看。</p>
她看到他的眼神：专注，认真，阳光，率真——古铜色的肌肤，强健的双手，这一切无不在在地昭示：来吧，我是一个强大的绝对有责任心的男人！跟着我，我一定能保护你们！</p>
她有点恍惚。这一辈子，她从未见过这么清澈的一双眼睛。也从未见过一双如此真诚的眼睛。</p>
这个人，不是骗子。这个人，她曾经认识的所有人都坦率、直爽，丝毫也不掩藏心事，也不会跟你来虚的——跟他讲话，你不用任何的拐弯抹角，也不需要任何的委婉含蓄——一切都是直来直往的。</p>
“小麦，你可以考虑考虑。当然，现在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但是，我对你有好感……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也有好感。也许，多认识一下，我们会有一个不错的开始……怎么样？小麦，要不要试一下？？？”</p>
这算是相亲么？</p>
或者说，一见钟情？</p>
她忍俊不禁：“这么快？”</p>
“当然并不是要你马嫁给我。纵然你对我一见钟情，追着喊着喜欢我爱我，我也不见得会失去理智！乔小姐，我们先得互相考察彼此的性格、爱好、生活方式。没准儿，我现你有许多不良习性，如不爱洗脚，狐臭，打鼾、当众挖鼻孔、剔牙齿的青菜叶子，打饱嗝放屁什么的……如果这样，我也会嫌弃你，不理睬你！！！”</p>
他一本正经，“我最不能忍受女人矫情以及不讲卫生。”</p>
她哈哈大笑：“我二者兼备。”</p>
他也笑了。</p>
目光扫过去。她很干净。小白也很干净。</p>
看大人没什么用处，金玉其外败絮其的多的是。许多女孩子表面谁都爱干净，言毕声称每天洗澡洗头，每天换好几套衣服，出门皮鞋程亮……但是闺房一塌糊涂，跟猪窝似的。但是，看孩子准没错。小姑娘里里外外都那么干净，头清香而芬芳，小皮鞋一尘不染，绝对没有别的小孩子一身的泥汗骚味道。</p>
他看着这两个女人，一大一小，非常顺眼。</p>
这叫做眼缘。</p>
先有眼缘，才轮得到缘分。</p>
那天晚，他带着她们在河边兜风，沿途看这个城市的夜景，讲了许多笑话和脑筋急转弯，逗得小白哈哈大笑，直到尽兴，然后才送她们回去。</p>
小白玩累了犯困，下车的时候，他将她背起来。</p>
小孩子趴在他的背，睡得很熟。</p>
这是和乔小麦见面的男人，第一个肯这样背着小白的。</p>
他的动作自然，并不出于讨好。他一路唱歌：“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嫁妆，坐着那马车来……”</p>
乔小麦笑得眼泪滚出来。</p>
他在门口的小摊停下来，买许多水果。一大篮子，梨子，苹果，香蕉，大橙子，以及石榴，冬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