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的印象之中，这个魔女应当是机灵狡黠，甚至有一些奸诈。
但是绝对没有义气。
“师傅，你传授我们法门，对我们有大恩，不论是什么我们都愿意做。”楚冷之眼中泪光闪闪，感情丰富，不论是演的，还是真的，都已经十分到位了。
“唯有九天印的后面四式才能让我存活下去。”费愚闭上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是离开吧，这一座山脉不久之后就会被化为劫灰了。”
老人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有神，也不再深邃，而是变得有一些黯然无光。
老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站立起来，虽然暮气沉沉，但是身姿依旧挺拔，他站的很直。
“在大能来到之前，你们离开吧。”又提醒了一次，费愚晃晃飞遁起来，再次坐在了山头上。
那一道身影显得无比孤单和坚毅，宛若是一座永恒的雕像，让王轩感叹连连。
“数百年的盘坐，到底为了什么？只要你转修其他的功法，再一次进入合神境界，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我心中有执念，要成为九天大圣那样的存在，震慑四方。”费愚的声音幽幽地飘落了下来。
山巅的声音消散下去，这一座大山再一次变得寂静。
不过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时辰之后，便有几位长老登临天华山。
费愚灭杀半步大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九天阁的第一层天。
听到这种消息之后，几乎所有长老都对费愚肃然起敬。
这是九天阁第一次扬眉吐气，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出现在天华山上面。
众多长老来到天华山的山门之前，本来还想着要直接跨入其中，但是想起费愚先前所说，天华山已经重建，都突然之间胆颤，乖乖来到了天华山的山门之前。
这个破败的山门只剩下几根断壁残桓，完全没有大门的样子，来到这样一座大山上面，仍何人都难以产生什么敬意。
不过天华山山巅盘坐着的人影提醒他们，这是天华山，曾经繁盛无比，甚至诞生过不少的掌教和大能。
“冰魄山长老陈楚求见。”
“火焰山长老王阳求见。”
“落雁山长老张宇求见。”
……
一连串的高颂声音传来，王轩和楚冷之看向山门之外，看到人头攒动，短短半天，已经有三十多位长老来至。
“星峰长老欧阳文求见。”
这一声，让王选二人震惊。
九天阁最强大的十座山，分别为日月星辰四大主峰和六坐六神山脉。
星峰作为排行前十的大山，坐落在第六层天上面，竟然也已经知道了费愚击杀半步大能的事情。
“半步大能很厉害？”王选疑惑道。
“半步大能，半只脚踏入了合神境界，和通神境界有着本质的差别，你说厉害不厉害。”楚冷之翻个白眼道。
同时，她看向山巅那道单薄的身影，请求道：“师傅，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山巅的人影没有动作，仿佛死了一样，许久之后才传音下来一句话：“让他们离开吧。”
楚冷之虽然对这个结果有几分惊讶，但是还是照办，急匆匆赶到山门之前，作揖道：“各位长老，师傅说让你们离开。”
数十位长老都有一些不喜。
尤其是星峰的长老，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可是六天之上的长老，能来到这儿已经给了费愚天大的面子，但是费愚竟然拒绝见他？
这是在开玩笑吗？
“不见？不见也要见！”欧阳文冷哼三声道。
正当此时，太阳山的大长老也来至。
“太阳山长老风啸求见。”
大长老来至，所有人都微微侧身，为大长老让出来一条道路。
“大长老，师傅今日不见人。”王轩上前恭敬道。
大长老疑惑道：“可是有什么急事？我等一日如何。”
“明天也不见人。”王轩和善地笑道。
“那多等几日呢？”大长老道。
“抱歉，师傅今后都不见人了。”王轩一句，将他们的念头掐灭。
大长老叹息一声，从王轩的话中听出了费愚的无奈。
费愚活的久了，这一次出手，恐怕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寿元。
“大长老，这个费愚也太嚣张了一些！”星峰长老道。
“闭嘴！天华山长老的名字，是你直呼的吗！”大长老双眼乍然睁开，怒视星峰长老道：“费长老已经说了，不见人，快点离开吧。”
在大长老的解围之下，众多长老终于离开，这座山再一次恢复了先前的冷清。
有的只是几头出没的野兽，还有就是楚冷之新养的宠物老鼠。
“这座山真的鼎盛过吗？”行走在荒山野岭之间，王轩不禁开始怀疑。
他也跟着楚冷之寻找那一个术式，但是却捕捉不到任何术式的气息。
他生出一堆火，在山腰之间捉到一只凶禽，将皮毛扒了烤来吃。
这时候天上飞来一只怪鸟，只有王轩的巴掌大小，浑身都包裹着腾腾的黑色雾气。
见到那股雾气，王轩总是觉得有些不详的味道，好几次想要赶走这只鸟，它都未曾离去。
这只鸟就站在一颗歪脖子树上面，叫声如同乌鸦，听了让人感觉十分聒噪。
“闭上你的嘴。”王轩朝着怪鸟扔出一块石子，却发现石子从怪鸟的身躯之中穿过，没有伤到这只怪鸟。
他腹诽几句，只能继续照顾自己的烤肉。
王轩将火堆架起来，将那一只鸟腿放在上面，精心烤制，不久之后，鸟腿上面便流下一滴滴金黄色的油滴，香味传遍整座大山。
王轩舔舔自己的嘴唇，取出来一株草药磨碎，撒到了鸟腿上面。
但是这时候那只鸟却猛然扑过来，两只小巧的爪子抓住鸟腿，猝不及防之下，将鸟腿抓走，大叫着离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王轩抹了一把冷汗，有些气恼。
好在这只凶禽十分庞大，王轩再一次从上面扯下来一只翅膀，处理了一下烤了吃。
这一次的经历更加怪异。
同样有三只凶禽，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身上被浓浓的黑色雾气包裹着，来分食王轩的烧烤。
“站住！”王轩暴跳如雷，追击出去，跟上三只凶禽跑了大半座山，终于来到了一个猛兽的洞穴。
王轩跟着进入其中，在里面看到了一头黑熊。
这种生灵已经难以威慑王轩，王轩进入其中，一巴掌将黑熊拍死，在黑熊的窝里看到了另外一只凶禽。
这四只凶禽的个头并不大，都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长相实在凶恶而且怪异。
他将四只凶禽惊起，在杂乱的树枝之中找到了一张弓。
这张弓是用桐木造成，上面甚至有几个虫子吃出来的蛀洞，看起来破烂不堪。
但是王轩将其拿在手中，却总是有一种怪异的错觉，仿佛拥有了这张弓可以将这一片天地射穿一般。
“这张弓不简单。”王轩轻声道。
他将弓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那四只凶禽着急了，沙哑地叫着，要将长弓从王轩的手中夺回。
王轩仓皇逃离，四只凶禽就此跟着他出来，站到距离王轩居所不远的地方，不断鸣叫。
“你这是惹了什么事情了，竟然有几个不详凶禽跟着。”楚冷之远远地躲开王轩，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费愚见到，也从山巅上面落下来观看。
“这四只鸟似乎在哪儿见过。”费愚眉头皱起道：“这种凶禽怎么会跟着你？”
这时候王轩将那张桐木弓取出来，呈在费愚的面前，意思很明显，四只凶禽便是因为这张弓一只纠缠着他不放。
“这张弓是从哪儿得来的？”费愚凝重道。
“从一个野兽的山洞里面找到的东西，那几只凶禽抢我的食物，我一路追了出去，看到了便拿了出来。”
费愚的眼中有惊疑不定的神光闪动，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将长弓交还到王轩手中。
见到这种情形，楚冷之也跟上来，笑嘻嘻地缠着王轩，要借那张长弓一看。
“没有没有，哪来的长弓，你眼瞎了。”王轩翻个白眼，不理会她。
接下来的几日，楚冷之一直没有回到自己的居所，在大山上面转悠，想要找到九天印的后面四式，王轩却不停地打猎，积累了不少的野兽尸体。
这一日，王轩烤了许多熟食，装了许多块方寸玉，离开了天华山，远赴万里，来到当初海选时候的那一片战场。
找到九死岭的位置，王轩顺着那一个深渊缓缓地爬下去，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再一次来到了黑龙的面前。
“好久不见。”黑龙趴在深渊之中，懒得睁开眼睛。
“我这一次前来，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王轩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九天印后面四式的下落。”
黑龙的眼睛忽然睁开，绽放两束幽暗的光芒，王轩在其中看到了一些笑意：“我上一次没有杀你，是因为睡的太死，不小心让你脱逃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求我，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他开口说话，总是带着无穷的冰霜寒意，让王轩冻的瑟瑟发抖。
“不是求你，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