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82章 想说

    </script>    “那是谁家的小孩啊?”

    “好像都淋湿了。”

    “看着怪可怜的。”

    在公司楼下躲雨的纪凌辰漫不经心的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在看到角落里窝着的少年时眉头皱了起来,他惊呼道:“常安?”

    季常安听到有人在叫他,瑟瑟发抖的从臂弯中抬起头,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一片恍惚。

    纪凌辰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下一秒季常安就昏了过去,纪凌辰连忙抱住他,这才发现季常安身上异常的热。

    “唔——”

    季常安皱着眉头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些茫然。

    在一旁工作的纪凌辰听到声音看了过来,“醒了?”

    季常安扭头看向纪凌辰,他问道:“这是那里?”声音异常沙哑,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似的一开口满嘴的血腥味。

    “喏。”

    纪凌辰把水杯递给他,“这是我家,你在公司楼下昏倒了,我把你带了回来,先喝点水吧。”

    季常安这才想了起来,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容琛公司。

    “啪嗒——”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在水杯里。

    纪凌辰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季常安半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在哭,嘴里一直喊着容琛的名字,声音绝望至极。

    “你和容琛分手了?”

    纪凌辰之前一直在猜测两人的关系,可是自从上次影展之后他就有所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容琛开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收走了常安的那些照片以及所有的版权。但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差距所以他一直不是很确定,直到今天听到常安喊着容琛的名字,用着这样心碎而眷恋的语气,他才肯定两人是恋人。

    听到容琛的名字季常安的心一紧,像是痛到无法呼吸似的,他捏着胸口,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绝望的摇着头,泪流满面。

    纪凌辰似乎也受到他的情绪感染,不禁有些动容。

    他拍拍季常安的肩膀,想安慰他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季常安是这样的绝望,似乎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你先好好休息,什么事都等你病好了再说。”

    纪凌辰给他盖好被子,抬起头道:“对了,你要不要打电话和你家人说一声,现在时候不早了,他们应该会着急。”

    家人?

    季常安回过神来,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他抓住纪凌辰的袖子,着急道:“手机,手机给我!”

    纪凌辰连忙把手机拿了出来,“你别着急,快躺好,别着凉了。”

    季常安从纪凌辰手中接过手机手忙脚乱的打开通话界面,却因为手抖得厉害几次摁错号码。

    纪凌辰见他手抖得离开,道:“我帮你按吧。”

    季常安点点头,把手机递给纪凌辰,声音颤抖的念着号码。

    “好了。”

    纪凌辰把拨通的电话递给季常安,季常安接过放在耳边。

    “嘟——嘟——”

    季常安听着电话那头响了一声又一声,心也渐渐沉了下来,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喂。”

    容珏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季常安一听到她的声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他哽咽着的叫着容珏:“姑姑。”

    容珏声音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立马问道:“你现在在那?”

    季常安摇头,他张张嘴,那几个字却始终说不出来,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饿哦那个琛的名字。

    容珏深深的叹口气,“你先回来。”

    容珏从纪凌辰口中得到地址,她道:“谢谢你照顾常安,等会会有人去接他回来。”

    挂了电话,纪凌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电话那头的人真是容珏?那季常安怎么叫他姑姑?难道前阵子说的那个容琛的儿子是季常安?可是这不对啊?他们这样分明不是父子之情。

    就在纪凌辰疑惑的时候季常安的哭声再次响起。

    纪凌辰看着哭到喘不过气来的季常安觉得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纪凌辰起身去开门,见到外面的人时楞了一下。

    秦渊看到他的时候也楞了一下,随即就着急的冲进屋里,“常安!”

    纪凌辰看着秦渊的背影更是疑惑了,这人他在酒吧遇见过几回,也听人说起过,是个官二代,但是一直没交集,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秦渊把人包裹严实的从屋里带了出来,季常安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神情看着很憔悴,加之高烧,脸颊红得异常,嘴唇更是像要滴血似的。

    “谢谢你。”

    经过纪凌辰身边的时候秦渊轻声道了谢。

    纪凌辰点点头,道:“没事。”

    秦渊点点头,扶着季常安走了出去。

    “那个。”纪凌辰叫住秦渊,“我能问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秦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神情染上一丝阴霾,“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秦渊就带着季常安离开了。

    纪凌辰一头雾水的关上了门,不过的确他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次日

    “下面来自新社的报道,于前日早上十一点也就是美国的夜间十点左右,在纽约中央公园附近发生一起持枪抢劫案件,被劫者正是我国赴美工作的容氏集团的容琛,因与歹徒发生争执不幸中枪,随后送往附近医院,但因失血过多.....”

    纪凌辰愣愣的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怎么可能?

    纪凌辰想起昨天季常安的绝望的样子心一沉,知道这是真的。

    他虽然和容琛交集不多,但是一个好好人说没了就没了,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安安,你就吃一点吧。”

    顾妈看着季常安迅速消瘦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语气有些哽咽,“如果容先生还在也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听到容字季常安的眼眶迅速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撇过头,声音嘶哑得很,“顾妈我现在吃不下。”

    顾妈一跺脚,着急的哀求道:“安安啊你就听顾妈的话,好歹吃几口吧,就当顾妈求你了,好吧?”

    季常安这两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再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季常安却摇头,他不是不想吃,是真的吃不下,吃了就吐,吐到最后胃液倒流嗓子也烧坏了。

    他的精神还在,身体却像是要跟着容琛一起去了似的。

    从隔壁病房过来的秦渊从顾妈手中接过粥,“顾妈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常安这边我来照顾。”

    顾妈叹口气,摇着头默默的离开了。

    秦渊拉过椅子坐在季常安旁边,握着他的手,不过两天原本肉感十足的手现如今一摸都是骨头,下巴也尖的可怜。

    “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秦渊看着季常安,神情很是疲惫,然而还是打起精神安慰着季常安,“毕竟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你去处理,你也不想看到容叔幸苦打拼下来的东西全都落到别人手里吧。”

    神情放空的季常安表情微微有些松动,他低头看向秦渊。

    秦渊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昨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按照容叔的计划他前天会回国,把他名下的股份和公司还有所有的财产全部给你,当作你的十八岁生日,但是谁能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秦渊疲惫的低下头,“但是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了,你要抓紧振作起来,据我所知,林莞尔已经在动手了。”

    季常安眼睛微微有了丝光亮,他明白秦渊的意思,容琛在,容琛想把他的东西给谁就给谁,容琛不在,按照法律这些东西就该是林冽的了。

    季常安垂下头,他轻声道:“把粥给我。”

    秦渊挤出一个笑,把粥递给季常安,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季常安面无表情的落着泪,苦涩的泪水流进嘴里就着已经凉了的粥吞进肚子。

    秦渊别过头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肯吃东西了吗?”

    容珏点着烟,歪着头看向秦渊。

    秦渊点点头,从容珏手里拿过烟也为自己点了一根。

    “呼——”

    容珏吐出烟圈,眼底青黑一片,辛辛苦苦保养了十几年一夜打回原形,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不少。

    “我爸这边已经稳定下来了。”

    容老爷子年事到底高了,突然听闻幺儿的死讯一时受了打击突发脑溢血,在重症病房住了两天才稳定下来。

    秦渊松了口气,低头看着鞋尖,“那就好。”

    容珏点点头,眼微眯,言语之间满是狠戾,“我下午要去一趟美国,这事我要查清楚。”

    她弟弟不是那种莽撞的人,碰到这种事知道该怎么做不可能会惹怒劫匪,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其他的人我放心不下,常安和我爸这几天你多照顾着。”

    容珏抬起头看向秦渊。

    秦渊深吸一口烟,皱起眉头,“林莞尔这边怎么办?”

    容珏摇摇头,“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我已经派人看着她了。”

    秦渊点点头,“行。”

    一根烟的功夫的秦渊回到病房,季常安已经喝完了粥,换上衣服站在窗口。

    秦渊快步走过去,生怕他想不开。

    季常安听到动静,回头,微微一笑,“我想回家。”

    秦渊停下脚步,点点头,“好。”

    顾妈在厨房做着东西,听到有人开门,连忙走了出来,见到常安楞了一下。

    季常安看到顾妈,点了点头,道:“顾妈我饿了。”

    顾妈捂着脸泪水就落了下来,随即她抹去泪水,“你说你想吃什么顾妈这就给你做去。”

    季常安想了想,道:“糖醋鱼。”

    顾妈连忙点头,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行,顾妈这就给你做!”

    秦渊见季常安恢复得快得有点不可思议,有点担心,“你真的没事了?”

    季常安点点头,声音很平静,“嗯,你去医院看着爷爷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秦渊还是放心不下,“老爷子现在还没醒,他醒了我再过去。”

    季常安也不勉强,他点点头,起身,“我回房休息一会。”

    秦渊点点头,看着季常安往屋里走去。

    季常安合上门,按着胃顺着门滑了下来,神色之间满是压抑的痛苦。

    过了好一阵,这种痛楚才过去,季常安满脸煞白的朝着容琛的床走去,像是费尽全身力气似的躺上去。

    他闭上眼,感受着容琛残留的气息,泪水也悄无声息的落下。

    他十八岁了,可是容琛不在身边。

    他十八岁了,他还没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和容琛说。

    最想说。

    他十八岁了,不是早恋了,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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