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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相间的员工服穿在银发少年身上,显得十分精神。
但尽管如此,还是无法完全掩盖住眼神中有意无意间流露出的不屑和懒散。
“大叔说的那个土豪是什么人啊?”
换好工作服的布良寻走出来,向手里拿着平底锅的少女问到。
“谁知道呐,店长他经常会带一些奇怪的客人来店里。反正我是不清楚啦。”
少女放下平底锅,背靠着柜台,转过身来关切的对寻问到:
“小布布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呃,只是被另一个‘暴力女’好好的关照了一番。”
布良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白兔老师的狰狞笑脸仍然历历在目,自己抄写了5000遍罚写的手还在隐隐作痛。
大姐姐模样的少女捂着嘴噗哧地笑了:
“谁让我们的小布布这么可爱呢?”
“我早想说了,别用这么肉麻的叫法啊,好恶心,暴力短发女。”
“不是暴力短发女哦,我叫欧阳雪。”
名叫欧阳雪的少女停顿了下,继续强调:
“而且啊,比你大一点,所以你要叫我欧阳姐姐,或者小雪姐,索性直接叫姐姐也可以哦!”
寻淡淡的笑了下,无奈的点了点头,指着门口说到:
“知道了知道了,欧阳大妈,那边有客人来了哦?还不快去。”
欧阳雪冲着寻挥了挥拳头,然后转身走向从门中进来客人——准确的说是客人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看上去十分昂贵的西装的金发少年,年龄看上去和寻相仿,身后跟着四个身着黑色西装的成年人,除了带头的金发少年,这些成年人都戴着墨镜,整齐有序的跟在金发少年的身后。
是演员,还是黑社会?
至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什么正常人,因为正常人哪有会在冬夜里穿着西装,头戴墨镜的,抛开前者不谈,光是晚上戴着墨镜就足够从‘正常人’的行列被剔除了。
(晚上戴墨镜......真的能看的到路吗。)
估计店里的其他人,也和布良寻一样,抱有这个疑惑吧。
“那个,请问一共是几位客人?”
一般人可能会对这样的一行人避而远之吧,但欧阳雪还是上前恭敬的询问着,毕竟这是自己作为服务员的本职工作。
“难道你用眼睛看不出来吗?哼,算了,我们是有预约的。”
金发少年冷冷甩下这句话。
也许这样的话从正常客人嘴里说出来会让欧阳雪感到很奇怪吧,可是从这‘非正常’的客人嘴里说出来,却意外的让她感到很平常,就如同影视作品里,当你看到一个脸上写着坏人的角色,那他就自然会做出坏人会做的事。
“那请问需要什么饮品?”
虽然很不愉快,但本着工作的立场,欧阳雪还是压住了怒火轻声询问着。
“咖啡就好。”
少年仍然用冰冷的声音回答,仿佛下达命令一般,不知道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还是单单的在装腔作势而已。
不光是高傲的态度,这位金发少年的其他方面也十分的与众不同。
欧阳雪一边给少年倒着咖啡,一边不自禁地打量起了这名富家大少爷一样的少年——
有些发白的金黄色蓬松中长发板板整整的,完全不像是染过的,看起来十分的自然。
少年的眼神十分的冰冷,夹杂着一丝凶恶,淡淡地盯着眼前的菜单。一只眼睛有着淡蓝色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十分惹人在意。
长相有些类似混血儿,很清秀,要比喻的话,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不懂世事的皇家贵族一般。
金发少年的举止也正如同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十分文雅,一只手轻轻托着厚重的菜单,另一只手慢慢地翻着。
手上不知为何带着白色的丝绸手套,上面印着狮子一样的花纹,手腕上戴着的是名牌的手表。
是富二代?还是童星?又或是某国高官政客家的少爷?
一时想的入神。
滴哩,液体从杯子溢出,沿着杯壁流下的声音。
“啊,抱歉!”
欧阳雪慌张的将咖啡壶拿开,连忙拿出手巾擦拭桌子。
果然还是太过紧张了吧,越想尽快的弥补犯下的错误,就越容易犯下新的错误。
啪。
装满咖啡的杯子倒下了,褐色的液体顺着桌子流了下去。
少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向自己的鞋子——
自己翘在半空中的右脚黑色皮鞋上,被染上了褐色的痕迹。
他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身旁的那些戴着墨镜的成年人却一个个噌地站了起来,大声斥责起欧阳雪:
“喂,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你是猪脑子,还是四肢不发达?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啊。”
“这双鞋可是很贵的,弄脏了打算怎么赔?”
“要不你就负责来给舔干净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擦掉的......”
被刁难的欧阳雪弯着腰,连连低声道歉。
这些人的态度实在不敢恭维,但的确是自己做错在先。
而作为‘受害者’的金发少年则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继续淡定的看着菜单,没有任何表态。
墨镜男们的叫骂声愈演愈烈。
欧阳雪的道歉声变得有些颤抖,仿佛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墨镜男们对此丝毫没有理会。
甚至其中的一个,突然挺过身来,对她推推嚷嚷。
也许一开始的确是少女的过失。
但现在已经完全是单方面的恃强凌弱了。
周围的客人纷纷用愤慨的眼光看着这些‘恶棍’,说着:
‘差不多就行了’
‘人家一个女孩子出来打工也不容易’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害臊。’
但看着气势汹汹的,身材健壮的墨镜男们,谁都不敢贸然上前制止。
不是无情,而是常情吧。
在这样破碎的世界,人们似乎都不想沾染多余的麻烦。
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墨镜男们再次向面前可怜的,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少女伸出了手掌。
这一切都看在布良寻的眼里。
自己也是那种讨厌麻烦的人,虽然总被卷进麻烦事,总会目睹各种不公。
所以,这里就像以前一样......作为旁观者就好,这才是自己所想的——这不对吧!
旁观什么的,果然还是完全做不到,真是麻烦死了。
“喂,这么柔弱可一点也不像暴力短发你啊?”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随着少年的声音,墨镜男的手臂被紧紧抓住。
突然窜出来,挡在墨镜男和少女之间的,正是少女的在餐厅打工的‘后辈’,名叫布良寻的银发少年,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不屑,是清晰的愤怒,直视着他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将他吞噬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