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证道
雪后初霁,崂山上游人如织。
太清宫三官殿前,一树山茶傲雪怒放,花朵硕大红艳,吐蕊流芳,层叠如浪,美不胜收。这株正是闻名天下的耐冬山茶绛雪。传说乃六百多年前神人张三丰所植。
只见一少年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十七八岁许,生得眉清目秀,可惜神色萎靡,仿佛大病初愈。这时,一名脸圆耳大的胖子提着食品袋小跑过去,那吨位级别的肥屁股往少年旁边一墩,然后伸着舌头夸张地狗喘。
少年瞥道:“咋的,被狗撵了?”
“张去一,再提狗老子跟你割袍断义!”胖子像被踩了尾巴般弹起。
张去一是少年的名字,而胖子姓钱,叫钱岱,跟少年是从小玩大的发小学到高中均在同一个班厮混,关系不是一般的铁,这货似乎命中犯狗,被狗咬过多次,所以极为怕狗,再加上脸圆体胖,大家总调侃他长了张包子脸,难怪遭狗惦记。
“割呗,不过先把包子给我,还有豆浆!”张去一直接无视钱胖子的威胁。
钱岱把食品袋丢张去一怀中,愤然道:“噎死你丫的!”
张去一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懒得跟他拌嘴,抓起两只热气腾腾的肉包左右开弓。钱胖子见状,手疾眼快地抢了两只,不消片刻,六只肉包两杯豆浆便被两头牲口瓜分干净了。
钱岱揉着肥肚,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哥,你身体素质一向不差,没吃早餐而已,也不至于晕倒,嘿嘿,别不是故意的吧?”
张去一喝着豆浆不鸟他!
“靠,被我猜中了,真不愧是我钱岱的兄弟,足智多谋,智勇双全呐!”钱岱笑得很贱。
张去一差点把豆浆从鼻孔喷出,骂道:“我智勇双全你一脸!”
“趁着现在没其他人,你就认了吧,兄弟我绝对不会出卖你,话说扑倒校花的感觉如何?”钱胖子压低声音一脸荡笑。
“认你妹啊认,我是那样的人吗!”张去一满头黑线。
“你是!”
“滚!”张去一把空纸杯捏扁往食品袋中一塞,恶狠狠地道。
见到张去一似乎真有点恼,钱胖子缩了缩脖子,急忙逃也似的跑去丢垃圾了。
话说,今天学校组织高三毕业班到崂山旅游,就在不久前,张去一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个大糗,竟在绛雪下晕了,这还是次要的,重点是把旁边的大校花江盈给“扑倒”在地,姿势还相当不雅,这让不少男生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群殴他。
对此,张去一也是有口难言,他的确不是饿晕的,而是被脑中突兀地多出的大团记忆给“胀”晕的。通过融合吸收了这团记忆,张去一才吃惊地发现,自己竟是从一个叫灵界的修真位面转生到地球,封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观赏山茶绛雪时被唤醒了。
张去一目光复杂地看着不远处那株六百年的耐冬山茶,毫无疑问,这株耐冬确是祖师爷张三丰所植,因为此树周围还残留有聚灵阵的痕迹,这种布阵的手法他再熟悉不过了。
四百多年前,张三丰在地球修成元婴,破碎虚空到了灵界,并创立了太极门,张去一便是太极门的第三代核心弟子,后来张三丰飞升仙界,太极门被其他势力袭击灭门,张去一的师傅临死前利用法宝“两仪轮回盘”把张去一的元神送入了地球的轮回六道。
张去一捏紧拳头,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师傅拼死把自己送到地球,又是祖师爷亲手布下的聚灵阵把自己的记忆唤醒了。
“怪了,哥,你觉不觉得这株绛雪看上去没之前精神了!”钱岱这时扔完垃圾走了回来。
张去一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株耐冬山茶正因为有祖师爷当年布下的聚灵阵滋养,才能历经六百多年风雨依旧生机勃勃。可惜聚灵阵历经数百年沧桑,早就残败不堪,不久前自己觉醒记忆又瞬间抽取大量灵气,现在聚灵阵已经彻底崩坏。相信不久,这株“绛雪姑娘”就要香消玉陨了。
张去一倒是有意重新布置一个聚灵阵,可惜现在的他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本身还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法力,身上更没有布阵的法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师爷在地球的一处神迹消失了。
“咦,那不是张缺一吗?呸,什么破名字,你老子打麻将时给起的吧!”
张去一正惋惜着,一把破锣嗓子从旁边响起,只见一名染着黄毛的家伙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
“李灿荣!”钱岱面色微变,下意识地退到张去一身后,这货向来胆真是白长了那身肥膘。
李灿荣乃班中的搅屎棍兼恶棍,喜欢染发打耳钉,手臂上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着这副行头吓倒不少人,钱胖子平时就没少让他欺负。
李灿荣走到跟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哟,龟儿子的,见到老子也没有掉头走,难怪敢碰宋少的马子,校花的咪咪抓得爽么?”
“谁家的狗,口真臭!”张去一淡道。
李灿荣愕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以往见了自己就好像老鼠遇到猫般的张去一,竟然敢骂自己。
“靠,你小子没吃药吧,敢骂老子!”李灿荣勃然大怒,狭长眼凶光毕露。
此张去一可不是彼张去一了,虽然本身没有半点法力,但也不是李灿荣这种货色能欺负的,冷道:“你最好滚远点!”
“尼玛找死!”李灿荣扬手便欲抡张去一一个原地360度旋转的大耳刮子。
张去一虽然没有法力,但技巧还是娴熟于胸,等闲几个大汉也休想动他,当即左脚画弧,上身轻盈一旋,正是太极拳中的一招生两仪。李灿荣那货顿时打空,由于用力过度,身体向前冲了一步,差点没摔倒。
李灿荣吃了个瘪,更是羞恼难当,返身张牙舞爪地扑来,毫无半点章法,纯粹打烂架。
张去一冷笑,决定给这家伙一个教训,淡定地一招云手,右脚绊中李灿荣的左小腿,双掌在其后背一推,这货结实地摔了个狗啃屎,连嘴唇都磕破了。
这下李灿荣识得厉害,疑惧地望向张去一,不敢再贸然扑上来。
钱岱见状顿时胆气一壮,嘲笑道:“黄毛荣,平时拽得吊炸天,原来这么垃圾啊。”
李灿荣厉了钱岱一眼,骂道:“姓张的,别以为学了几招散手就了不起,敢碰宋文哲的马子,真是不知死活,识趣的立即去跟宋少磕头认错,否则有你好受的!”
“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好受!”张去一踏上前一步,李灿荣吓得掉头便跑,倒也没忘记丢下一句:“丫的给老子等着!”
“呸,怂货,有种别走,咱哥俩不弄死你!”钱胖子得意地大声呛回去,包子脸兴奋得红光满面,被欺负了三年,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哈哈,哥,原来你这么牛逼啊,靠这招简直帅呆了!”钱岱撅着屁股比划张去一刚才那动作,偏偏这时裤兜内传出连串“噗噗噗”的屁响,引得几名正路过的游客直翻白眼。
“靠,你就不能换其他铃声!”张去一恶心道。
“嘿,你不觉得这铃声很有个性喂,呃,是翠姨啊!”钱岱摸出手机凑到耳边。
张去一眼皮跳了一下,急忙抢过电话:“喂,妈,什么事?别急,你慢慢说我爷爷咋了?好我马上赶回去!”
“哥,家里出啥事了?”钱岱见张去一面色严峻,忍不住问道。
“胖子,我爷爷昨天失踪了,现在得赶回家一趟,手机先借我,记得给我请假!”张去一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便跑。
钱胖子急忙追上去:“哥,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家有车,或许能帮上忙!”
张去一也不多说,两人在路边打了辆黑摩的直奔汽车站,坐上回龙泉镇的汽车。
车上坐下,钱胖子才有暇问道:“哥,到底咋回事?你们家那位老神棍鬼精得很,咋就失踪了?”
张去一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听我妈说,昨天有人请他去看阴宅风水,结果到今天早上还没回!”
“说不定主家留宿了呢!”钱岱安慰道。
“但愿吧!”张去一轻道,心里却是隐隐不安,刚才已经暗暗推算过一番,因为涉及到亲人的缘故,天机蒙蔽之力特别强,所以得出的结果相当模糊。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讲起张三丰,大家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太极拳,却极鲜有人知道他在相术方面的造诣也极深,甚至超过了麻衣道者和陈抟老祖。张去一作为太极门的核心弟子,相术方面的造诣自然也不弱。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龙泉镇。钱岱那货溜进街边一家水果店,片刻又拿着一串车匙跑出来,熟练地发动了停在门口那辆破烂的“金杯”面包车。
张去一刚跳上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钱岱已经一脚油门,破金杯喷出连串黑烟绝尘而去。
烟尘滚滚中,但见一名谢顶瘦男从水果店中追出跳脚大骂:“小兔崽子,回来,老子还要去入货啊,草咳咳咳!”
从镇上到小河村还有近十里路,幸好现在的乡道都硬底化了,破金杯喷着黑烟一路狂飙,十几分钟就到了张去一家小院门前。
车刚停稳,一名相貌姣好的中年妇女便从院中迎了出来,正是张去一的母亲薛翠兰。
“妈!”张去一推开车门跳下车。
“你这破孩子,说了不用回,还把人家小胖也拉来了,真是的!”
“妈,我爸呢?”张去一果断的打断了老娘的絮叨。
“你爸一早就去李庄打听消息了,中午回来吃完饭又出去了,报警人家又不受理,非要等48小时,真是气人,也不知是哪些混蛋立的规定!”
张去一皱眉道:“爷爷出门没说要去哪吗?”
“去李庄那边帮人看坟呗,人家是开车来接的,不过开车那人很眼生,好像不是李庄的,都怪我当时没问清楚。”薛翠兰自责道。
“妈,那人开的车你总认得吧?”
“车啊黑色的小车,破破烂烂,就你爷爷还赚了大面子似的哎,我还没说完呢,这破孩子吃饭了再去啊!”
张翠兰还没讲完,张去一已经上车关门,招呼钱胖子开车去李庄。
李庄和小河村只是一河之隔,过了石桥,几分钟就到庄头了,钱岱问道:“哥,要进庄打听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张去一睁开眼睛道:“山艮水坎之间!”
“啥?”钱岱懵道。
“左拐往西北!”
钱岱虽然不解,但自小就唯张去一马首是瞻的他也没多问,直接把车拐向左边的乡道。
一路西行,每到一外岔道口,张去一都会睁开眼睛指点方向,约莫驶了三十余里,四下却越来越荒凉,沆沆洼洼的土泥路杂草丛生,破金杯在颠簸中发出吱嘎声响。
“哥,还要往前开吗?”钱胖子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再跑下去,老爸这辆面包车恐怕就要彻底报废了。
“走,下车瞧瞧!”张去一推开车门走下。
钱岱跟着下了车,揉着屁股道:“奶奶的,这一路快把胖爷的龙臀都颠成八瓣了我靠,哥你咋啦,撞邪了?”
钱岱这才发现张去一的脸色苍白如纸,骤然看上去有点吓人。
这一路,张去一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不停地推算,极为损耗精神,又在没有法力护体的情况下推算亲人的行踪,已然受了天机之力反噬。
“有点晕车,缓一会就好,胖子,你看,这是不是新碾过的痕迹?”张去一指着道旁一处杂草道。
钱岱凑近前拨开折断的杂草,果然发现一道浅浅的轮胎印,点头道:“确实是新碾过的轮胎印!”
“那就对了,咱们跟着这轮胎印走!”张去一信心十足地道。
钱岱疑惑道:“哥,这是新碾的轮胎印不假,可你咋就肯定是那轮辆车留下的?”
“我说算出来的你信不?”
钱岱撇嘴道:“得,少拿你们家老神棍那套来忽悠,胖爷已经不是当年的无知骚年了,信你个鬼!”
话说胖子口中的老神棍便是张去一的爷爷,一个在街边摆摊算命的老忽悠,张去一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遁去其一,谓之太极。”这是老神棍的原话。
意思就是:用50根卦条推演,49根即可演化万物,剩下那根代表宇宙初生时最原始的力量,称之为太极张去一便是张太极的意思,总之就是牛逼拉轰带闪电。
张去一自小跟爷爷混,所以学了些相术命理的玩意,平时可没少忽悠小伙伴,尤其钱胖子,可谓是深受其害。记得有一次张去一振振有词地说他有血光之灾,得穿女人内裤来化解,结果小胖子还真把邻居某大妈的内裤偷来穿,差点没被打出屎来都是泪啊!
虽说不信,钱胖子还是依言驱车前行,约莫走了里许,道路越发难行,在一处转坳的位置,面包车实在过不去,两人只好下车徒步。
“尼玛,那些家伙开的肯定是越野车!”钱岱用脚拨了拨道旁近半米高的草丛。
张去一四周打量了一番,忽然心中一动,指着右侧那片坡地道:“胖子,你在这等着,我到上面看看。”
钱岱缩了缩脖子道:“哥,还是一起吧,这荒山野岭的碜得慌,我怕撞到孤魂野鬼!”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随你,就你这身板,到时别从坡上滚下来,真成孤魂野鬼了!”
“靠,那我还是在这等你吧,快去快回!”
山坡杂草丛生,张去一花了近刻钟才爬到坡顶,放眼望去,顿时心中了然。
只见右首侧里许有座平缓的山坡,比四周明显高出大截,坡下有条小河环抱而过,左右更有稍矮的数座山头护待,而自己脚下这座山坡恰好成了案山。
“左有青龙,右有白虎,背靠玄武,明堂开阔,朱雀翔舞,确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张去一暗忖,爷爷的相术造诣虽然很烂,但堪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若果这次真是给人家看阴宅,墓穴理应选在那处平缓的山坡上,可此刻那片山坡却看不到人影,更没有车辆。
张去一从山坡下来,钱岱正蹲在那吃香蕉,车上有一箩筐香蕉应该是他老爸没来得及卸下的,难怪急得跳脚。
“哥,有啥发现?”钱岱把香蕉皮一甩,正欲站起,张去一蓦地大喝一声:“胖子小心!”
钱岱吓得一屁股颠在地上,恰在此时,一根木棍从其头顶上方扫过。
“我草!”后面偷袭那货一棍子打空,由于用力过度,竟连人带棍扑倒在地。
这时张去一已经赶到,朝着那人头脸踢去,不过此人反应倒是迅速,往旁边一滚躲开。
张去一顾忌对方可能还有同伙,并没有乘机追击,警惕地站在钱岱身边。
那人站了起来,使劲地唾了几口草屑泥灰,只见这家伙身材瘦生得獐眉鼠目,手里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柚木棍。
钱胖子这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惊怒交加地骂道:“草你大爷,哪蹦出来的黄鼠狼,想谋财害命啊?”
獐眉男干笑道:“嘿嘿,误会误会,我以为你们想偷东西!”
“放你娘的狗屁,这荒山野岭偷个毛线!”钱岱破口大骂,刚才那棍子要是敲实,自己脑瓜恐怕得开瓢了。
“哥们别生气,我们的车就停在附近,见你们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想偷车,对不起,误会啦!”
张去一当然不信他鬼扯,眼前这家伙眉乱如草,目光游离,眼带血丝,鼻尖歪斜,再加上眼神中不经意流露的凶光,绝对是个亡命之徒,说不定手底下还有人命案。
“先把棍子丢了再说!”张去一上前一步,目光逼视着獐眉男。
“我丢你老母!”獐眉男骤然发难,一棍戳向张去一胸口,在他看来,张去一比较难缠,只要出其不意放倒,剩下那头胖猪就好办。
只可惜獐眉男打错算盘了,张去一身形一拧便躲过他凌厉的一戳,还握住棍子一端猛地一带,獐眉男便身不由己地冲了过来,裤裆一阵钻心剧痛,已然中了一记重膝。
“嗷!”獐眉男发出碜人的惨叫,倒地捂住胯下猛滚。
这时钱胖子冲了过来痛打落水狗,朝着獐眉男屁股猛踹几脚,大骂:“妈蛋,真够阴险了你,我丢你全家大老木,粤语哥也会!”
“说吧,你们把我爷爷弄哪去了?”张去一冷冷地道。
钱岱愕然道:“哥,是这个家伙弄走你们家老神棍的?”
张去一点头道:“这货身上有很重的土腥味,如果估计不错,这些家伙是盗墓贼,骗我爷爷去看阴宅风水,实际是想让他帮找到古墓的位置。”
钱岱惊道:“我靠,原来是狗ri的土耗子,哥,赶紧报警!”
此时,獐眉男突然爬起,嗖的蹿进旁边的茂密草丛,三两下就没了影,就连张去一都反应不及。
“奶奶的,那货真是耗子精吗?”钱岱嘴巴惊得河马大。
张去一拾起地上那根柚木根,淡淡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走!”
钱岱吞了吞口水道:“哥,那些盗墓贼都是亡命之徒,要不咱报警吧!”
张去一摇头道:“等警察来黄花菜都凉了,胖子,你待在这里接应。”
钱岱想想也对,刚才那獐眉男跑掉了,一旦回去通风报信,那些土耗子肯定开溜,开溜之前说不定把老神棍给宰了。
“哥,等等我啊!”
张去一刚转过山坳,钱胖子便提着一只板手追了上来,喘着气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我跟你一起去!”
张去一眼中闪过一抹暖意,看了一眼满脸红光的钱胖子,见他命宫光洁额头锃亮,山根虽起纹,但料也有惊无险,于是点头道:“好吧,难得胖子爆发一次。”
两人转过山坳走了不远,便发现一辆藏在草丛中的黑色破旧吉普车,透过没关的车窗,张去一发现后座上赫然放着爷爷平时装罗盘用的布袋。
钱胖子望向张去一的目光变得异样,吃吃地道:“哥,特么的神了,还真让你算准啦!”
两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就差没有同穿一条内裤,钱胖子对张去一的斤两再了解不过,看相算命就没准过,今天是人品大爆发,还是以前在扮猪吃老虎?
张去一把爷爷那只布袋从吉普车后座取了出来,指着不远处那片平缓的山坡道:“胖子,盗洞肯定在那边,我们过去找找。”
“好的!”钱岱拎着板手屁颠屁颠地跟上,张去一所表现出来的神奇,似乎让胖子克服了对盗墓贼的畏惧。
两人在那片平缓的山坡寻了片刻,果然在两棵灌木间发现一个新挖的盗洞,约莫半米宽的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旁边的灌木系着一根绳子垂进洞中。
“那些狗ri的肯定进去了,你爷爷会不会也被弄进去了?我们要不要下去救人?靠了,你有没觉得阴森森的。”钱胖子有点发毛地道。
张去一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因为眼前的盗洞正往外逸着淡淡的阴煞气息。这里明明是风水宝土,理应不会积阴聚煞才对,事出反常必有鬼。
“胖子,你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记住,如果有其他东西爬出来,把它抡回去。”张去一沉声道。
钱岱扬了扬手中的铁板手,吃吃地道:“哥,这不太好吧,会死人的。”
“又没叫你砸人,保持警惕!”张去一抓住绳子快速地爬了下去。
“东西?我日哥,你倒是说清楚啊!”钱胖子才回过味,只觉一股凛意从脊梁直冲脑门,板手哐的掉到地上。
张去一顺着绳子往下爬了约莫三米就到底了,借着头顶的亮光打量四周,发现这是数平方的墓室,堆着些破烂的器皿,应该是放置陪葬品的耳室,左手侧有通往别处的门洞。
门洞外是一条墓道,这里的阴煞气息更加明显了,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偏偏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怪异的婴哭。
张去一禁不住头皮发麻,此声短促凄厉,乃大凶之兆,若不是关乎爷爷的生死,他立即就掉头跑路了。
张去一把柚木棍横在胸前,硬着头皮往黑暗的墓道走去,没有带照明工具真是太失策了。
忽然,柚木棍似乎碰到一具软性的物体,张去一神经一紧,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黑暗中,一阵令人牙碜的咀嚼声传来,那物体似乎转过身来,腥臭随即扑鼻而至。
“靠,什么玩意!”张去一掉头便跑,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显然是那玩意追来了,而且听脚步声还不止一只。
张去一发足狂奔了,直到那脚步声听不到才敢停下,真是特么的操蛋,倘若有飞剑,管他什么鬼怪邪祟,抬手就灭了,哪用这么狼狈。
“不对,我跑了这么久咋还没回到出口?”张去一面色急变,显然,自己走岔路了。
原路返回肯定会碰到那些玩意,张去一稍微衡量便决定继续往前行,结果刚走了两步便被绊了一下,感觉上是布包啥的,于是探手摸了摸,还真是个背包,侧旁插着一根圆圆的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黑暗中亮起一束亮光,瞬间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太好了,强光手照!”张去一大喜过望,急忙打开背包一看,发现里面有两瓶水,一大包的压缩饼干,一只钱包,还有些零碎物件,应该是那群盗墓者丢下的。
张去一随手从钱包中翻出一张身份证,是一个叫苗大壮的家伙,右脸上那块巴掌大的胎记十分刺眼,这货连背包都丢了,可见吓得不轻。
张去一背上背包准备离开,发现不远处有把斧头,于是把柚木棍扔了换上斧头。
有手电斧头在手,张去一胆气大壮,正打算原路返回,墓道拐弯角处忽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滚出来!”张去一低喝一声,把手电照过去。
寂静的墓道响起令毛骨悚然的吞咽声,张去一的心扑通地急跳,喝道:“再不出来我过去了。”
这时,一只脑袋从墓道拐角处伸了出来,尽管面色苍白如纸,但张去一还是立即认出,正是那个叫苗大壮的家伙,脸上那块巴掌大的胎记最好认了。
张去一松口气,刚想冲过去把那货揪出来审问,苗大壮的脑袋却以诡异的方式“飘”了出来。
张去一惊得差点把手电给丢了,艾的玛呀,苗大壮原来仅剩一只脑袋,正捧在一只人形怪物的手中,脖子下面拖着血淋淋的组织,额头被啃得血肉模糊。
那只人形怪物约莫半米高,浑身粘乎乎的,竟然长了三只鸡爪似的手,用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张去一,嘴巴一张一合地咀嚼着,应该是苗大壮的头皮,因为它嘴外还露出不少头发。
“尸傀!”张去一面色微沉。
尸傀是用邪术炼制出来的活尸,邪修一般选用畸形人来炼制尸傀,因为这些人一生下来就是畸形,通常活不长久,死后怨念更盛,容易被炼制。
这里竟然出现尸傀,那便说明有邪修存在,难怪这里明明是风水宝水,却充斥着阴煞之气。
张去一的心沉了下去,那邪修能炼制出尸傀,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嘎嘎!”那头尸傀忽扔掉手中的脑袋,怪叫着扑上来。
“滚!”张去一朝着尸傀的脑袋抡了一斧,顿时汁浆四飞,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尸傀是最低等的活尸,战斗力很渣,一招爆头就彻底废了,当然,一般人见到它的模样恐怕就吓尿了,更别说爆其头。
张去一还没把斧头抽回,拐角处又转出五六只尸傀,有的眼睛长出一只手,有的心脏吊在体外,有的胯下伸出一只鸡爪,无一例外地捧着些人体组织在啃食,场面说不出的恐怖。
这些尸傀见到张去一,立即丢掉手中的食物扑上前,口中发出凄厉的婴哭。
张去一抽回斧头转身便跑,这些尸傀战斗力虽渣,但爪子还是有尸毒的,被抓伤可不闹着玩。
张去一沿着墓道发足狂奔,忽斜地飙出一条人影,结果两人嘭的撞一处。张去一摔得七荤八素,连手电都甩出几米远,幸好质量过硬,并没有熄灭。
另外那人显然也不好受,半响才爬起来连呸数口,大骂:“苗大壮,我草你姥姥,瞎了你的狗眼,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张去一心中微动,这家伙显然是盗墓贼一伙的,把自己错认成苗大壮了,于是继续趴着装爬不起来。
“尼妈,别不是晕了吧!”那人向张去一行来。
张去一身体蓦地绷紧,因为那家伙赫然拿着一支手枪,尼玛,现在的盗墓贼连喷子都有,还真与时俱进。
咋办,对方再走近些肯定会认出自己,绝对不介意往自己身上喷一枪,张去一急得手心冒汗,忽灵机一动,沙哑着嗓子:“咳咳咳我日,差点被你撞死。”
那人果然停下,不屑地骂道:“废物,真鸡没用,还不滚起身。”
“岔岔气了,我先缓一会,其他人呢?”张去一故意拍着胸口掩饰声音。
那人面色一沉道:“阉鸡和疤狼都挂了,没想到你这怂货反倒活着,现在只剩下我们俩,玛的,这地方太邪门了,赶紧离开为妙。”
张去一心中一动,看来这伙盗墓贼一共有五人,之前遇到的獐眉男负责在外面望风,那啥阉鸡和疤狼,还有苗大壮都死掉了,也就只剩下眼前这货,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这伙人的老大。
“老大,那个老头呢?”张去一试探地问。
那人愕了一下,骂道:“大壮,你脑袋进屎了?还不是因为你才让那老奸鬼逃了,咦不对,你的声音不对!”
张去一知道暴露了,猛地一滚,枪声同时响起,子弹在地面击起一道扬尘。
那人正想抬手补枪,眼前突然一黑,原来张去一已经滚到手电旁边,伸手一按把灯给灭了。
黑暗中嘭嘭两声枪响,两颗子弹击中地上的背包,发出噗噗两声闷响。张去一惊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幸好自己关掉手照立即滚开,顺手把背包扔出去打掩护,要不然这两枪就打自己身上了,对方显然是个听声辨位的高手。
“操,小子你有种,敢耍我刑老九,哪条线上的,把万儿报上来,老子饶你一命。”刑老九经验老到,听声音便知道刚那两枪没有打中。
“丫的当哥白痴,我这一开口,恐怕子弹就招呼过来了。”张去一暗道。
刑老九等了片刻,又道:“兄弟,大家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各自后退离开,井水不犯河水?”
张去一冷笑,这货满肚坏水,诱自己说话不成,又忽悠自己走路,还不是想自己发出声音。
正在两人僵持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型老九后面的墓道传来,张去一大喜,肯定是那些尸傀听到枪声追来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去一猛地跃起夺路狂奔。
“我草,什么玩意,老子跟你们拼了!”
身后传来刑老九的大叫,接着便是数声枪响。
张去一摸黑狂奔了一段距离,发现旁边有个墓室,于是闪身躲了进去,紧握斧头埋伏在门洞旁,屏息静气倾听了盏茶工夫,发现刑老九并未追来,这才暗松了口气。
“我擦,想当年在灵界山门被偷袭,老子都没这么狼狈过,都特么的成张跑跑了。”张去一自嘲地摇了摇头,忽觉脑后痒痒的,像被毛茸茸的东西扫过。
张去一惊得汗毛倒竖,转身就是一斧头,可惜劈空了,急忙打开手电照去,一张呲牙裂嘴的猫脸近在咫尺,差点就撞到鼻尖了。
“呕!”张去一急忙退开,那种腐臭味差点让他把黄胆水给吐出来。
原来是一只被人吊起来的死猫,浑身腐虫正蠕蠕涌动,死猫随着阵阵阴风来回晃荡,说不出的诡异!
张去一面色极为难看,猫性属阴,最忌出现在墓地,不仅会招邪,甚至起阴诈尸,这只死猫极可能是炼制尸傀那人挂的。
墓室内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口石棺,盖子已经打开了一半,显然被人移动过,张去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里面躺着一副骸骨,不禁暗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大粽子。
这副骸骨很凌乱,连衣服都被扒开,十有**是刑老九那伙人干的。
墓室后面还有一个门洞,似乎通往别的墓室,既来之则安之,张去一决定进去一探究竟。另外,刚才从刑老九嘴里套出,爷爷已经逃脱,说不定就躲在某处,得把他找出来。
门洞后面果然是墓室,同样是一副石棺和一只死猫,张去一连走了四间墓室,情况均一模一样,不禁纳闷了,这处古墓的规模至少是公候级,不过布局也太奇怪了。
张去一走进第五个墓室,迎面同样挂着一只死猫,墓室中央摆着一副石棺,然而石棺旁边赫然多了一行血淋淋的脚印,血脚印一直延伸到墓室后的门洞。
这时那副石棺咚的响了声,张去一神经倏地绷紧,草了,不会是只大粽子吧?
石棺响了一声就没动静了,张去一走到石棺旁,用斧头敲了敲棺盖,结果里面又传出咚的一声。张去一衡量了片刻,决定还是打开瞧瞧,说不定里面是爷爷那老滑头。
张去一试着推了一下,结果棺盖纹丝不同,这玩意恐怕有百来斤重,没点力气还真推不动。
张去一使尽吃奶之力,总算把棺盖推开一道缝,然后用斧柄撬。随着轰隆一声,棺盖被撬翻,张去一机灵地往后弹退两步,手电往棺内照去。
“靠,这是什么鬼!”张去一失声惊叫。
只见石棺内装满浓稠的银色液体,看样子应该是水银,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泡在里面,不,那人还是活的,正吃力地抬起手,只不过浑身的皮都被剥掉了,模样恐怖之极,牙槽外露的嘴巴张合着,似乎在叫:“救我!”
张去一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一种活尸叫血尸,传说是用水银把人皮整张剥下,这个过程中人不会立即死去,而是受尽痛苦才慢慢断气,死后怨气冲天,被炼成血尸后凶残无比,实力比那些尸傀强大得多。
此人显然刚被剥了皮扔到棺中,也就是说地面那些血脚印并不是他留下的,难道还有另一具血尸?
张去一望着那行触目惊心的血脚印,内心不由打起退堂鼓,以自己目前的本事,碰到血尸怕是凶多吉少。
正在此时,突然眼前一花,门洞后面竟飙出一道黑影,张去一急忙举起斧头。那道黑影显然也被张去一吓了一跳,猛地刹住脚站定,竟是个穿着破烂道袍的糟老头,散发乱须,形容极为狼狈。
“爷爷!”张去一脱口而出。
老道微愕,抬手微遮住手照的强光:“小一?”
张去一连忙掉转手电往自己的脸照了照,喜道:“爷爷,是我!”
“臭小子,差点吓死你老子的老子,害我以为是刑老大那贼厮,你小子咋来了?咦,造型不错嘛,斧头哪来的?”老道捋着胡子点头赞道。
张去一不禁翻了个白眼:“得,你老就别装了,就你现在这模子,把胡子捋掉也没半点高人风范,还是留着忽悠那些老大妈吧!”
老道尴尬地放下手,整了整身上破烂的道袍,义愤填膺地骂道:“向来只有贫道忽悠人,没想这次竟阴沟翻船,连行头都搭上了,的刑老九!”
张去一好笑道:“出来混是要还的,没把老命搭上就偷笑吧,我们走。”
嗬咝一阵怪异的声响从门洞后传来。
老道面色骤变,一拍额头:“该死,竟然忘了那要命的玩意,快把手照关掉。”
张去一连忙关掉手电,老道拉着他迅速躲到石棺的后面,低声道:“待会千万别弄出声响。”
嗬丝
一条高大的黑影从墓室后门洞行了出来,远远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血尸?”张去一的心倏地提起。
咚咚咚
黑影越走越近,脚步像鼓槌敲击在心脏,血腥味越发的浓烈了。
脚步声停了,那玩意似乎在石棺的另一侧站定,只听到一种古怪的撕扯声。
张去一握着斧头的手都被汗湿透了,忍不住要跳起来给那玩意一斧头,然后迅速逃之夭夭,不过有爷爷这只拖油瓶在,显然不能这么做。
正在此时,墓室入口处忽传来了亮光,显然有人往这边来了。张去一暗暗叫苦,古墓里除了自己和爷爷两个活人,就只剩下刑老九了,我擦,前有狼后有虎啊,咋办?
亮光显然吸引了石棺另一边那玩意,奇怪的撕扯声突然停了,气氛徒然诡异起来。
这时,整个墓室突然大亮,只见一名头戴矿灯的家伙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这货身材矮生得獐眉鼠目,竟然是之前偷袭胖子那人。
张去一他们躲藏的一侧正好对着墓室入口,獐眉男进来理应第一眼就看到他们,然而,这货却蓦地睁大眼睛,流露出骇人的惊恐,似乎见到什么惊悚的东西,整个人都僵硬了,浑身瑟瑟地发抖,一股泛黄的水渍顺着裤脚流到地上,竟然尿了!
张去一正好奇,只觉头顶红影一闪,原来那玩意直接跃过石棺,轰的落到了这边。
这时,张去一才看清那玩意的全貌,竟是一个血淋淋的人,身上没有半点皮肤,鲜红的血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说不出的恐怖,那玩意还拿着一张人皮在撕扯,估计就是泡在石棺中那人的皮。
“真是一具血尸!”张去一又惊又怒,没想到地球这种末法位面,竟也有可恶的尸炼邪修存在。
獐眉男惊恐地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不过显然手脚发软,怎么也爬不起来。
血尸扔掉手中那张人皮,向獐眉男大步走去,后者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血尸可不管这,抓住獐眉男提了起来,三两下就把衣服全部撕掉,看样子是准备活剥皮了。
“尼玛,拼了!”张去一咬咬牙,提着斧头冲过去,血尸察觉到动静,扭转头望来。张去一倒抽一股冷气,那张脸实在太碜人了,十头牛也得吓死。
“去死!”张去一闭着眼睛一斧抡在血尸的额头上,半把斧头几乎陷了进去。
血尸动作瞬时僵住,獐眉男扑通地摔在地上,张去一暗松了口气,这货虽不是好人,但始终是条人命,况且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剥皮,良心上也过不去。
“小心,那玩意没那么容易死。”老道大叫。
这时那具血尸竟然转过身,额头插着斧头向张去一抓来,后者大惊,仓促后退,差点摔了一跤。
扑通张去一没摔,血尸倒是摔了,原来獐眉男不知几时醒了,竟死死地抱住血尸的两只脚,还疯了似的噬咬。
嗬咝
血尸厉吼一声,抓住獐眉男的脖子一扯,顿时连皮带肉撕下一块。张去一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乘机弯腰拨出斧头,对着血尸脑袋猛抡,直到稀烂才停手。
“麻壁,这次看你死不死!”张去一爆了句粗,将斧头一丢,脱力地跌坐在地。
没了脑袋的血尸确实不动了,不过獐眉男喉咙处鲜血狂涌,显然也活不了了。
张去一暗叹了口气,这货的国语带着粤语口音,应该是岭南人,眉毛稀疏泛黄,正是相学上所说的“黄薄眉”,这种人注定福薄禄短,如果再加上命宫深陷山根低矮,便是客死他乡之相,结果全应了。
“这家伙叫老鼠,刑老九让他在外面望风的,怎么也进来了?”老道走过了来。
“不好,胖子!”张去一猛地跳起。
老道愕然道:“小胖崽也来了?”
张去一点头道:“我让胖子守在盗洞口的,这个老鼠能进来,胖子恐怕出事了,快走!”
张去一和老道急急往墓室外走去,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张去一本打算原路折返,结果一连穿过四个墓室,却未能返回原先的墓道,当走到第六个墓室,地上赫然躺着无头血尸和獐眉男的尸身。
张去一不禁傻了眼,敢情刚才是在兜圈子,转了一转又回到原点,怪哉!之前进来那条墓道竟不见了。
两人不信邪,继续往前走,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老道神色凝重地道:“糟糕,鬼打墙了!”
“打个屁墙!”张去一转了两圈,心里已然明白了**分,这分明就是迷幻阵,却又不好直说,免得老头追问起来没完没了,况且自己转世自灵界的事也不好解释。
老道捻着胡子自语道:“黑狗血至阳,能破鬼打墙,可惜咱们没有,童子尿对,童子尿啊!”
老道两眼放光地望来,张去一翻了个白眼:“看我干嘛?”
老道煞有介事地道:“童子尿能破鬼打墙啊,小一,赶紧往八卦方位撒尿。”
“要撒你自己撒!”
“臭小子,贫道的尿要是管用早撒了,咦,磨磨蹭蹭的,别告诉爷爷你小子**了,是哪家的女娃?快从实招来,爷爷好给你把把眼,不是我吹,你爷爷神相张的名号不是白给的,看面相测八字最是拿手!”
张去一哭笑不得:“爷爷你就省省吧,忽悠到自家孙子头上了,就你那点本事咳,还是别出去丢人了!”
“哎哟,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张去一懒得理这吹须瞪眼的老忽悠,径自走到那只吊着的死猫下,用斧头把绳子砍断,猫尸随即掉在地上。
张去一用斧头在猫尸身上按压,果然在肚子部位发现一硬物,捏着鼻子把满是蛆虫的猫尸划拉开,一块圆柱形的东西便掉了出来,只见一端雕刻着狰狞的鬼头,柱身上则布满复杂的符纹。
“咦,这是五鬼符?”老道凑近道。
张去一有点意外,爷爷竟然认识五鬼符?传说道家有种术法叫五鬼搬运,能悄无声息地把别人家的财物搬空。实际上只是一种迷幻阵罢了,利用阴煞之气影响大脑神经,使人困在阵中,然后把别人家搬空。
“爷爷,你认识这玩意?”张去一试探道。
老道捋着胡子老神在在:“你爷爷我学究天人,岂会不认识,这东西刻的鬼脸就是五小鬼中的夏瘟。”
张去一不禁刷目相看,又问:“那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个嘛反正就是害人的,咱们遇到鬼打墙应该与这五鬼符有关,赶紧撒泡尿浇它,说不定咱们就能出去了!”
“得,原来是半桶水!”
“小兔崽子讨打是吧,咦,对了,你小子咋知道猫尸内有这玩意?”老道孤疑地道。
“我是瞎猫瞎老鼠撞到死猫碰巧!”
张去一用斧头把五鬼符砸碎,墓室内的阴煞之气随即散去不少,当然,阴煞无形无色,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只有灵觉敏锐的人能感知。
“咦,这里多出一个门洞!”老道忽然大叫起来。
张去一抬头望去,发现墓室东边果然多了一个门洞,看来五鬼迷幻阵破了,隐藏的通道也随即显现出来。布阵那家伙也是阴险,把五鬼符藏在猫尸中,正常人见到那诡异的猫尸,肯定不敢近,更遑论从猫腹中找出五鬼符了。
“好浓烈的阴煞!”
张去一刚进入门洞便面色急变,因为这里充斥着的阴煞之气比外面浓厚得多,急忙拉着老道准备退出,却发现后者柱着不动,瞪大眼睛神色呆滞。
张去一暗叫糟,看样子老头是中邪了,急忙俯身把老道扛了出去。
“有鬼呀,我打我打打!”老道突然手舞足蹈地大叫。
扑通老道摔了个四脚朝天,张去一捂着裤裆表情痛苦地蹲下,敢情被踢到鸟了。
老道摔了一下反倒清醒了,奇道:“小一,你咋这个表情?便秘吗?”
张去一忍不住爆粗:“老忽悠,你想咱们家绝后是吧!”
“呃?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哎哟我的老腰,是不是你这鳖孙摔贫道!”
“你刚才中邪了!”张去一没好气地道。
“中邪?中邪也不能摔贫道啊,我是你爷爷,你这是欺师灭祖!”
张去一白眼一翻:“要不然往你脸上撒泡童子尿?”
老道顿时语塞,揉着屁股站起来,嘀咕道:“你小子敢往贫道身上撒尿,贫道就敢亲手绝后!”
靠,真是为老不尊的货!
“嘿,真是热闹,老东西总算让我找到你了!”一把阴测测的声音突兀响起,但见两人从另一边门洞走了进来。
张去一不禁脱口而出:“胖子!”
走在前面那货鼻青脸肿,赫然正是胖子钱岱,后面那人豹头环目,眉似扫帚,正用枪指着胖子的后脑。
“哥!这家伙有枪,咋整?”钱胖子哭丧着脸。
老道牙痛般道:“小胖崽,你小子咋也进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钱岱指着獐眉男的尸体道:“老神棍,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那只黄鼠狼害的。”
“奶奶的,待会黄泉路上再聚旧吧!”扫帚眉抬脚踹在钱岱的屁股上,把他踹到张去一和老道旁边。
老道沉声道:“刑老九,好歹都是道上混的,可不别做得太绝了。”
刑老九扫帚眉一挑,冷笑道:“老子就爱把事做绝!”
“你敢!”老道低喝一声,胡子根根竖起,双目精光暴闪,双手成爪似烧红的烙铁,气质也为之大变。
张去一吃惊地揉了揉眼睛,钱岱嘴巴惊得河马大,吃吃地道:“这这还是老神棍吗?”
刑老大举枪指向老道,冷笑道:“张开山,看你的鹰爪功利害,还是我的子弹快!”
“鹰爪功?”张去一脱口而出。
刑老九瞄了张去一一眼,淡道:“在墓道戏弄老子的就是你小子吧,听那胖子说你是张老头的孙子,能找到这里本事不赖,咋的?你爷爷没把鹰爪功传给你?”
张去一满肚子疑惑,但也明白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笑兮兮地道:“刑老大,不打不相识啊,你看咱们也没深仇大恨,何必拼得你死我活,这里面就是主墓室,里面的宝贝全让给你咋样?”
刑老九眼前一亮,但立即又冷笑道:“你小子满肚子坏水,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张去一耸肩道:“不信你尽管开枪!”
刑老九立即把枪口对准张去一,狞声道:“草,以为老子不敢!”
钱岱吓得闭上眼睛,老道厉声喝道:“刑老九,敢伤吾孙,老子拼了老命也誓将你毙于爪下。”
张去一紧紧地盯着刑老九,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现在只能赌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刑老九眼珠乱转,忽然把枪收回,对着枪口好整以暇地吹了口气,嘿笑道:“干咱们这行只为求财,倘若你小子说的是真话,老子就饶过你们。”
张去一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刑老九这支手枪很可能没弹了,又或者只剩一颗,否则以其凶残的性格,恐怕一进来就开枪了,又怎会哆嗦太多。
“你们先进去,如果真有值钱的东西,少不了你们那份!”刑老九挥了挥手枪冷道。
张去一陪笑道:“人多碍事,我陪你进去行了!”
刑老九举枪厉喝:“少废话,再哆嗦半句,老子先把这胖子干掉!”
钱岱吓头脸都白了,颤声道:“哥,我们还是进去吧!”
张去一不禁叫苦,里面的阴煞太重,自己觉醒后神魂坚固不受影响,胖子和爷爷肯定受不了。
刑老九狐疑道:“麻壁,你小子磨磨蹭蹭,是不是想阴老子?”
“呵呵,那能呢,我们先进去!”张去一朝爷爷使了个眼色,硬着头皮向那门洞走进去,中邪总比挨枪强。
然而,当张去一走进门洞,却惊讶地发现,本来浓烈的阴煞居然全部消失了。
刑老九见张去一站定,立即警惕地举枪:“柱着干嘛?小子,我警告你,可别跟老子耍花样!”
“你自己看吧!”张去一侧身让开,刑老九探头望去,顿时目露喜色。
这个墓室足有近三十方,室后高台上摆着一副大石椁,十有**就是墓主了,不过奇怪的是,石椁旁边竟然还有一副木棺,棺盖还是打开的,棺首处镶了一颗晶莹的黑珠。
“奶奶的,什么玩意,老子摸过的坑也不少,这种古怪的布局还是第一次见,喂,那胖猪,你过去看看棺里面有什么!”刑老九命令道。
钱岱缩了缩脖子,吃吃地道:“叫我啊?”
“这里就你最胖,不叫你叫谁!”刑老九瞪眼道。
张去一见钱岱苦着脸望来,安慰道:“胖子去吧,只要不乱动东西就行!”
钱岱闻言稍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到石棺旁用手电照了一下,立即怪叫一声,扔掉手电连滚带爬地跑回。众人都吓了一跳,刑老九甚至退后一步,显然准备开溜。
“棺材里有个死人!”钱岱面色煞白地说道。
刑老九大怒:“草,鬼叫你玛,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钱胖子委屈地道:“可那个死人好吓人,脸色发紫,指甲又黑又长,尖尖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粽子!”另外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刑老九面色难看地道:“麻壁,竟然有粽子,老子本来准备了黑驴蹄子,也不知掉哪了。”
老道皱眉道:“趁着现在还没起尸,赶紧走吧,哪玩意比血尸难缠。”
刑老九眼珠一转,冷道:“不行,老子死了四个弟兄,怎能空手回去,胖子,你去打开那石椁,看看有什么宝物。”
钱岱吓尿了,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刑老九大怒:“不去老子毙了你!”
张去一淡道:“收起你的枪,我去!”
“好,你去!”刑老九见钱胖子那熊样,知道就算杀了他也不敢去,只好答应。
老道沉声道:“小一,爷爷陪你!”
“我我也去!”胖子羞惭地道。
刑老九立即把枪口对准老道:“都给老子老实待着!”
张去一安慰道:“僵尸是极阴之物,人多阳气旺,更容易把它惊醒,放心吧,我溜得快。”
刑老九嘿笑道“你小子懂得还挺多,赶紧去。”
张去一拿着手电走到棺椁旁,先照了一下那副石棺,果然见到里面躺着一具僵尸,幸好只是一具紫僵,若再长出绿毛,就变成绿毛僵尸了。僵尸分为紫、绿、黑、白、旱魃五种,其中紫僵最弱,行动缓慢,害怕阳光。
这具僵尸十有**就是那名邪修放在这里的,到现在邪修还没出现,很可能外出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张去一不敢再耽搁,开始动手撬石椁。古人下葬一般用棺椁盛放尸体,外面那层石制叫椁,而木制的棺则放在椁里面,这样可以有效的保护木棺。
当张去一打开石椁看到里面的景象,不禁愕了一下,里面的木棺已经腐朽了,不过棺盖上竟然长了一株血红的茵类植物。
“这是血灵芝!”张去一脱口而出。
“什么!”刑老九和老道张开山几乎同时冲了过来。
“真是血灵芝!”老道颤声道:“看这个头大小应该有一百年。”
张去一撇了撇嘴,怕是再多一倍不止,血灵芝极为罕见,对环境湿度棺木的材质要求极高,所以一般只出现在风水奇佳的阴宅,长年受到生吉之气滋润才可成长起来。可见这里本是风水极好的宝地,可惜被那邪修改造成积阴聚煞的绝地了。
刑老九两眼放光,抬枪指着张去一,嘿笑道:“你小子手气还真不赖,哈哈,百年血灵芝,真是难得的宝贝,这次老子赚大发了,退后,都给老子退后。”
张去一和老道悻悻地退开,刑老九看着两人退到远处,这才放心地把血灵芝拔起,小心翼翼地收入背包中。
正当刑老九准备打开棺盖,一条白影从里面蹿出,狠狠咬在其手腕处,竟是一条白蛇。
“操,有蛇!”刑老九拽住那白蛇猛摔在石椁上,竟直接摔得稀烂,可见其手劲之大。
然而,这显然没啥鸟用,一股黑气从伤口迅速地蔓延,这白蛇竟是剧毒无比。刑老九面色大变,连装着血灵芝的背包都直接扔地上,抓起张去一撬椁时丢在一旁的斧头,咬着牙把右手齐肘砍了下来。
“我靠,太狠了!”钱胖子掉转头不敢看。
张去一暗叫侥幸,倘若那货不是太贪心,恐怕这回砍手的就是自己了。
刑老九断臂血如泉涌,好死不死竟然溅到旁边那副木棺上了,本来还闭目安睡的紫僵蓦地睁开双眼,悄无声息地弹了起来。
张去一和老道均面色大变,钱岱那货差点吓尿,大叫:“诈尸啦!”
正撕掉衣服手忙脚乱地包扎断臂的刑老九下意识地转头,发现一张喷着尸气的大嘴已经凑到眼前,两只冷硬的手更是搭落他的肩头。
“我草!”刑老九惊得魂飞魄散,一记重膝把僵尸撞翻,然而紫僵很快又直直弹起扑来。
刑老九也是个狠角色,捡起血淋淋的斧头砍去,当的一声,僵尸被斧头砍中脑袋竟毫发无损,只是退了半步再次扑来。
“死道友莫死贫道,风紧,扯呼!”老道转身就跑。
钱岱靠了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张去一不禁无语,尼玛,这是亲爷爷吗?
刑老九见到张去一等人都跑了,不禁破口大骂:“王八蛋,草你们祖宗,一群见死不救的混蛋。”
这时紫僵再次扑到,刑老九奋起一脚把它踹翻,连背包也不要了,转身往墓室外跑去,紫僵厉叫着,一蹦一蹦地在后面追。
老道似乎对墓道极熟悉,在前面一马当先,腿脚麻溜得兔子似的,半点也不像七十多岁的老头,若不是亲眼所见,张去一打死也不相信。
钱胖子本是第二的,跑着跑着就落下了,最后竟被刑老九给超过,这货掉头一看,见到紫面獠牙的大粽子正蹦着追来,大叫一声妈呀,使出吃奶之力狂奔。幸好,紫僵的速度也不算快,若不是嗅着刑老九留下的鲜血味儿,恐怕早就追丢了。
老道和张去一跑到盗洞所在的耳室,这才发现钱岱竟没跟上。
老道皱眉道:“小一,你先上去,我在这等小胖崽!”
张去一摇头道:“爷爷,还是你先上去!”
“嘿嘿,你们都不用上去了。”刑老九左手举着枪闪了进来,右手断臂处还在滴着鲜血,脸由于失血而发白。
老道蓦地腾起,迅似苍鹰扑兔,凌厉地抓向刑老九的手腕。
呯的一声枪响,老道闷哼一声,鹞子翻身落地,捂住手臂踉跄后退数步,道袍瞬间红了一块。
“爷爷!”张去一冲上前扶住老道,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老道摇头道:“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擦破点皮肉,没伤筋骨。”
刑老九冷笑道:“张开山,老子警告过你,你再快能快得过子弹,自讨苦吃,都给老子让开。”
张去一怒道:“不让又如何?”
“麻壁,真有不怕死的!”刑老九把枪口对准张去一。
张去一冷笑道:“你还有子弹吗?”
刑老九面色微变,不过立即恢复正常,狞笑道:“试一试就知道了。”
老道急忙道:“别开枪,我们让你先上去。”
“爷爷,他肯定没子弹了!”张去一自信地道。
老道骂道:“臭小子,你是咱们张家独苗,不能冒这个险,贫道还不想绝后!”
张去一顿时没话可说,悻悻地退到一边。
刑老九冷笑道:“都退到墓道外面,若敢返回,别怪我不客气。”
张去一和老道对望一眼,无奈地退到墓道外。
“哥,老神棍,救命啊!”钱胖子杀猪般的叫声传了进来,还有僵尸的厉叫声。
刑老九大喜,粽子来得真是时候,正好帮自己拖住他们。这货把手枪当垃圾般一扔,单手攀着绳索,手脚并用地往上攀。
正当刑老九攀到一半,一条黑影飞了进来,猛烈地摔在地面。刑老九低头一看,惊得差点掉下来,原来摔进来的赫然是那头紫僵。
紫僵虽然摔得极重,但很快又弹了起来,鼻子猛抽几下,立即便发觉头顶上方传下来的血腥味,于是缓缓仰头“望”去。刑老九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上爬。
紫僵嘶叫着跃起,高举利爪往刑老九双腿抓去,后者急忙缩脚,结果屁股一阵火烧般剧痛,敢情被僵尸的指甲插中了。
“哇!”刑老九惨叫一声,从绳子上摔了下来,顺带把下方的僵尸给压倒了。
刑老九狼狈爬起,还想抓住绳子往上攀,却被紫僵抓住了双肩,这时一条人影从墓道外冲了进来,飞起一脚把刑老九连同紫僵踹翻到墙边,赫然正是张去一。老道和胖子紧跟着跑了进来。
“胖子,你先上!”张去一大叫。
钱胖子战战兢兢地抓住绳子,结果爬了两次都滑下来,哭丧着脸道:“哥,爬不上!”
靠,关键时刻掉链子!
“让你没事吃哪么胖!”老道低骂一声,抓住胖子的手臂一甩,近两百斤的肉球便扛到肩上,然后抓住绳子麻溜了爬了上去。
“擦,这老忽悠真是深藏不露!”张去一抓住绳子跟着跑了上去。
众人顺利爬出了盗洞,无不松了口气,刑老九那凄厉的惨叫声从盗洞下面传了上来。
钱胖子心惊肉跳地道:“哥,那头僵尸不会跳出来吧?”
张去一淡定地道:“放心吧,盗洞有近三米高,紫僵没本事跳上来,而且它又不会爬。”
“那还好,天快黑了,咱们赶紧溜吧!”
钱胖子可是吓得够呛的,这鬼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张去一摇头道:“我们不能就这么走,那头僵尸若是跑了出来,恐会酿成大祸。”
老道点头道:“小一说得对,若让它跑出来吸食到足够的精血,再想消灭它就难了。”
钱胖子吃吃地道:“粽子连刀枪都不怕,咋办?要不咱们报警吧,让他们来处理。”
“不能报警!”张去一和老道异口同声道。
钱岱吃吃地道:“为啥不能报警?”
老道双目一瞪:“你这傻货,报警找不自在啊!”
钱岱讪讪不解地抓了抓后脑勺,张去一没好气地道:“胖子,难道咱们报警说这里有僵尸?人家不把咱当白痴才怪,即使警察真来了,咱们怎么解释?刑老九他们都挂了,死无对证,到时警察若把咱当盗墓贼乐子就大了。”
“靠,说的也是,到时再给咱安个分赃不均杀人的罪名,岂不是牢底坐穿,说不定还得枪毙!”钱岱擦着冷汗,连嘴唇都吓得白了,这货到底还只是个十来岁的高中生。
老道翻了个白眼,骂道:“跟你那卖水果的奸商老子一个怂样。”
见到胖子慌成那样,张去一有些歉然,似乎有点过了,实际并没那么严重,他不想报警只是怕惹麻烦,不想跟公门的人打交道。另外,这古墓肯定是某邪修的老巢,现在被捣毁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邪修无不是凶残歹毒之辈,在没有能力应对之前,张去一可不想给家人招灾。至于爷爷,显然也是有故事的人,不想报警也属正常。
钱岱弱弱地道:“要不咱们把盗洞堵上,那头僵尸就出不来了。”
老道撇嘴道:“如果又来了其他盗墓贼,又或者有附近村民误掉进了古墓呢?”
张去一点头:“爷爷说得对,得想办法把那头僵尸毁了。”
钱岱苦着脸道:“咋毁?那玩意刀枪不入,难道用炸药?”
老道捻着胡子,慢条斯理地道:“黑驴蹄子和黑狗血可以克制僵尸。”
“真的假的?要不,我马上回去准备!”钱岱瞪大眼睛道。
“咳贫道也只是听说,臭小子,你什么眼神,老子只是个看风水的,又不是茅山道士!”
张去一收回鄙视的目光,道:“火是一切邪祟阴物的克星,胖子,你能不能从那辆越野车弄些汽油出来。”
老道眼前一亮:“好办法,真不愧是我的孙子!”
钱岱弱弱地道:“弄汽油没问题,可咋弄到那头粽子身上?”
“那还不简单,我和爷爷制住它,你负责淋汽油和点火。”
钱岱顿时变色:“我反对!”
“反你个头,天快黑了,赶紧弄汽油去!”张去一抬脚便欲踹。
钱岱只好怏怏地跑去弄汽油。
老道在附近的草丛中翻出两把铲子,应该是刑老九等人留下的,递了一把给张去一防身。
很快,钱岱子那货喘着粗气跑回来,双手各提着一只铁皮罐,嘿笑道:“在后备箱找到的,一罐10升,够把那只粽子烧成渣了!”
张去一和老道大喜,看来运气不赖,立即动手制作了两支简易的火把备用,然后开始“灭粽”行动。
老道一马当先爬进盗洞,确认下面安全,张去一和钱胖子才先后爬下来。但见耳室内一片狼藉,刑老九浑身血污,特别是脖子处两个血洞触目惊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那只僵尸已经不知所踪。
张去一面色凝重地道:“大家小心了,那只粽子吸食了人血,恐怕变更厉害了。”
钱岱禁不住抖了抖,这货提着两罐汽油,头顶着矿灯,犹如照亮黑暗的灯塔,实在亮得显眼。
三人顺着墓道搜索前行,没多远就遇到两只尸傀,拖着肠子怪叫着扑来,结果老道上前两铲子就把它们的脑袋拍烂了。
“真吊!”钱岱满眼崇拜,自打懂事起,张老头在他眼中的形象就是个爱占便宜的老忽悠,没成想这老货竟是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三人一直搜索到主墓室外面,均没发现那头僵尸,倒是尸傀消灭了不少。老道皱眉道:“难道还有其他出口,糟糕,那头粽子不会溜出去了吧?”
张去一的心不禁往下沉,那玩意倘若真逃了出去就麻烦了,外面荒山野岭,加上天又快黑了,找到它的可能微乎其微,一旦让它跑到附近的村庄,后果不堪设想。
钱胖子道:“那只粽子喝饱了人血,会不会跑回棺材睡觉了?”
老道骂道:“猪货,你以为是你,吃饱就睡!”
假若是以前,钱胖子肯定反唇相讥,但见识过老道的手上的功夫,借他个十个胆也不敢,只是讪讪地嘿笑。
张去一却是心中一动,道:“尽管进去看看!”
结果三人刚进入主室,便见到那头粽子从棺材中弹了出来,两只外露的尸牙还是血淋淋的。
“妈呀,还真在这里!”钱岱吓得一屁股颠坐在地,幸好两罐汽油没有打塞子,否则全倒泻了。
紫僵从棺材里跃出,并没有立即扑上来,紫红色的眼睛竟在转动,鼻子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思考什么。张去一暗暗心惊,这玩意若再多吸几个人的鲜血,恐怕就能产生意识了。
老道吞了吞口水:“小一,待会爷爷撂翻它,你立即帮忙摁住,小胖崽,你负责泼汽油,记住,看准了再泼,别特么的泼我们身上了。”
钱岱那货紧张地点了点头。
老道身形一闪,迅若奔雷,那速度也是没谁了。紫僵见到生人扑来,立即凶性大发,迎着老道蹦去。
“给老子躺下吧!”老道暴喝一声,铲子抡圆了,夹杂着劲啸拍在僵尸的前胸。
当啪,铲子应声而断,老道手中只剩半米长的木柄,僵尸只是晃了晃,并未倒下,双爪一伸就搭在老道的肩头
老道面色大变,日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阴沟翻船了。
“爷爷!”张去一大叫,钱岱那货差点没晕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老道双手如鹰爪,快如闪电地抓住僵尸的手腕,带着僵尸往后倒下,同时一脚猛蹬在它的小腹,干脆利索地把僵尸过顶摔飞。
“想咬老子,还没够道行!”老道矫健地跃起,拍了拍背后的灰尘。
张去一松了口气,立即冲上前,想用铲子把僵尸戳在地上,谁料那玩意硬绑绑的手臂一扫,差点没把铲子扫飞出去,力气大得吓人。
“小心,刑老九好歹也是明劲境界武者,气血旺盛,这头粽子喝了他的血,力气不可小瞧!”老道大声提醒。
说话间,僵尸已经弹了起来,竟然冲着远处的钱岱扑去,这货差点吓尿,扔下两罐汽油掉头就跑。
老道几步奔到,双手抓住僵尸的后背,神威凛凛地大喝:“起!”
紫僵竟被他四脚朝天地举了起来,张去一也是看呆了,钱胖子那货又掉头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去!”老道双目圆睁,吐气开声,用力往前一掼。
僵尸飞出近数米,摔中高台上那具近千斤重的石椁,再反弹到旁边,把那副木棺给砸碎了。
老道飞身扑了上去,抓起那两百多斤重的石椁盖子往僵尸身上压去。
“我靠,老神棍吊炸天了!”钱岱忍不住惊叹。
老道跃上盖子,死死踩着不让僵尸挣脱,面色苍白地大喝:“快来帮忙!”
张去一和钱岱急忙各提一桶汽油冲过去,拧开盖子往僵尸身上浇,后者似乎也嗅到危险的味道,拼命挣扎,一双利爪把石棺盖挠得石屑纷飞,更是数次把老道连人带盖推得弹起。
“胖子点火!”张去一大喝。
“好哩!”钱岱一摸裤兜,却是面色大变,失声道:“打火机掉了!”
“操!”张去一忍不住爆粗。
嘭,一声巨响,石盖竟被僵尸推得几乎竖立起来,踩在上面的老道直接翻滚落地。
张去一大惊,情急之下把胖子头顶那盏矿灯扯下猛摔在地上,盏矿随即破碎,汽油碰到炙热的灯丝立即爆燃起来,方圆数米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啊,你这鳖孙,贫道的胡子!”老道惨叫着跑开,还不忘把刑老九丢下的背包拿走。
张去一和钱岱也是连滚带爬地逃远。
全身着火的僵尸刚弹起,结果正好又被那块重新掉落的石盖压倒,彻底葬送在火海之中,发出碜人的厉叫。
火势实在太猛了,20多升的汽油威力非同小可,炙热的火焰把石盖都烧熔了,三人一直退到主墓室外面才勉强站得住。
老道从背包中翻出那朵百年血灵芝,喜滋滋地道:“还好抢救得及时!”
钱岱却是肉痛棺材里那些陪葬品,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可惜都烧成灰了。
大火足足烧了近个时辰才熄灭,众人捂着鼻子进入主墓室,发现僵尸已经烧得只剩几块骨头,那副石椁也烧得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全都成了灰烬。
“咦,这是什么玩意?”钱岱从灰烬中捡起一粒乌黑透亮的珠子。
“不会是玉晗吧?”老道凑近道。
钱岱眼前一亮,问道:“啥叫玉晗?值钱不?”
“玉晗就是放到死人嘴里的封口玉!”
“我擦!”钱岱立即像被蛰了般把黑珠扔掉,使劲地往衣服上擦手。
张去一捡起黑珠,只觉触手冰冷,这东西有点眼熟,好像是镶在紫僵那副棺木上的珠子,怪哉,这么高的温度竟没被烧化,很可能是那名邪修留下的。犹豫一下,最终把珠子放进收起,打算拿回去再慢慢研究。
夕阳斜照。
一辆破金杯在土路上喷着黑烟前进,车内,老道正爱不释手地端详着那株碗口粗的血色灵芝,张去一则抱着双手闭目养神。钱胖子从后视镜上瞄了一眼,一脸讨好地道:“张爷爷,这血灵芝吃了能增加十年功力?”
张老头白眼一翻:“你小子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钱岱讪笑道:“以前我是不相信的,不过见识过你老人家的本事后,我现在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武林高手。你老藏得可真够深,难怪去一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你的下落给算出来,早知当年我就答应拜您为师了。”
钱胖子这记香屁显然搔到老道的痒处,捋着胡子得意地道:“嘿嘿,后悔了吧呃,你刚才说啥?是小一把贫道的下落算出来的?”
“可不是!”钱岱添油加醋地将两人找到盗洞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道疑惑地问:“小一,真是你算出来的?”
“你说呢,我的相术还不是跟你学的!”张去一不置可否地道。
老道更加懵了,这老货自家知自家事,如果论武道勉强算是摸到门槛,而相术根本就是学了点皮毛,平时忽悠下普通人可以,真本事是屁都没有。
“难道小一是天生的相术奇才?对,肯定是这样!”老道眼前一亮,似乎终于找到合理的解释,问道:“小一,你是不是把咱们家祖传的通微显化众生相理解通透了?”
张去一微愕,忽记起去年某日,爷爷似乎真给了自己这样一部书,不过读起来太过晦涩难懂,看了开头几十字就扔了,现在不知躺在家里哪个角落呢!
“那个应该是吧!”张去一支吾道。
老道一拍大腿,开心地大笑道:“我就知道,哈哈,小一你果然是相学奇才,以后看谁还敢鄙视咱家祖传的相学宝典,偏生你爸那逆子说封建迷信不肯学,气死老子了!”
钱岱弱弱地道:“老神棍,看样子连你自己也没弄懂那通啥录的,难怪老算不准。”
老道老脸微红,哼道:“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以相术最为玄奇,真正的相术大师,相天、相地、相人,窥视天机,执掌天下气运,小则预知吉凶,大则移朝换代。自古以来,相术大成者又有几人?陈抟、三丰道人、袁天罡、刘伯温十根指头数得过来。若人人都有铁口直断的能耐,这天下岂不是乱套。”
钱岱讪笑道:“那你老人家的意思是不是承认自己没真本事,全靠忽悠!”
“小胖崽,你小子皮痒了?”老道恼羞成怒。
钱岱脖子一缩,不敢再揶揄了。
张去一不动声息地道:“爷爷,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咱们家是明朝张松溪的后人?”
老道正容道:“当然,通微显化众生相乃三丰道人所著,后来由先祖松溪公传承下来,至今已历四百余载。”
“啊,我说张松溪这名字咋这么耳熟,不就是金庸笔下武当七侠之一吧?”钱岱一拍额头。
老道得意地道:“没错,松溪公确是三丰道人的第四个嫡传弟子,我们是松溪公第六十九代传人,若不是年代久远,金庸那老小子还得给咱付人物素材费呢。”
张去一不禁无语,没想到自己转生到地球,竟成了祖师爷在球一名弟子的六十九世后代,辈分低了辈。
钱胖子抓了抓后脑:“不对啊,张三丰最牛逼的是太极拳,可刑老九咋说你用的是鹰爪功?”
老道翻了个白眼道:“贫道又没说鹰爪功是祖传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心开车,别给老子翻沟里去。”
张去一心中一动,爷爷这么多年一直没显露武功,若不是出了今天这档事,自己还不知道,老家伙藏得这么深,其中肯定有隐情,不过看样子并不打算说出来。
“小一,这朵血灵芝给你吧!”老道把血灵芝丢给张去一。
“为什么?”张去一不禁愕住,刚还纠结怎么向市侩的老爷子要血灵芝,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给了自己。
老道捋着须道:“你既然读透了显然通化众生相,成为相师是自然而然的,自古以来,相师窥视天机,乃逆天损寿的行当,这血灵芝固本培元,延年益寿,最是适合你。”
张去一有点惭愧地道:“谢谢爷爷!”
这东西能延年益寿,本应留给爷爷,不过眼下自己确实需要这玩意来辅助修炼,也罢,等以后能够炼制丹药,给爷爷炼制一炉延年丹便是。
当面包车驶进张家小院,天已经完全黑下。
“爸,你这是跑哪了,我们和问道担心死了,咦,爸,你的道袍咋破成那样?”
张去一等人刚下车,早就候在门口的薛翠兰立刻迎上来,眼神狐疑地打量着灰头土脸的三人。
“担心啥,给人看个坟而已,大惊小怪。”老道冷哼一声往屋内走去。
薛翠兰拉着张去一低声问:“小一,在哪找到你爷爷的?你们这是遇到土匪了吧?”
“妈,瞧你说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土匪?先吃饭再说,饿死了都!”
“哎哟,你这破孩子,小胖,你最听话了,快告诉阿翠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薛翠兰一把揪住企图跟着溜进屋的钱胖子。
钱岱嘿笑道:“翠姨,也没啥大事,张爷爷他给人看完坟,结果主家好像不大满意,所以嘛”
说到这里,钱胖子故意压低声:“所以张爷爷是走路回来的,结果迷路了,在野外露宿了一夜,还好被我们遇上了,不然走到明天早上也回不来。”
由于古墓的事不能说出去,以免招惹麻烦,所以回来的路上,三人便拟定好这个说辞,尽管有些丢脸,但老神棍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薛翠兰闻言后一脸恍然,难怪老头子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话该啊,看你以后还有脸出去忽悠。话说薛翠兰早就对老头子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灌输“封建迷信”思想十分不满,自然乐意见到老道出糗。
张去一进了屋,发现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上桌面,红烧回锅肉,糖醋鲤鱼,不用看就知是老爸的杰作。
钱岱垂涎三尺地道:“嘿嘿,问叔的拿手菜,这次有口福了。”说着毫不客气地端起饭碗开动,而老道早就抢先一步了。
这时,一名中年男人端着一碟炒好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跟张去一有些相似,只是嘴更方正,嘴唇也更厚些,正是张去一的老爸张问道。虽然同样是帅,但相比之下,老爸偏阳刚,而张去一则更柔和。
张去一:“爸!”
钱岱:“嘿嘿,问叔,我们先吃,不等你哩!”
张问道嗯了一声,又向胖子点了点头,再叫了老道一声爸,然后坐下来闷头吃饭,其他什么也没问。钱岱显然早就习惯了张问道这种寡言少语的风格,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大块朵颐。
“小一,你们今晚还要上晚自修吧?吃完饭赶紧回学校。”薛翠兰道。
钱岱抢先道:“翠姨,今天学校组织去崂山郊游,晚自修也免了,所以我们可以在家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学校。”
薛翠兰皱眉道:“明早回去哪赶得及,少不了缺两节课,不行,吃完饭就回学校吧。”
老道不以为然地道:“缺一两节课有什么打紧,天都黑了,让小一在家住一宿,明早再上学吧。”
“爸,小一都高三了,还有一个学期就参加高考,不抓紧哪行,到时又上不了大学咋办?”薛翠兰争辩道。
听到老妈用了个“又”字,张去一就知道要糟糕了,传说老爸当年考上了大学,却因为爷爷被人告发宣扬封建迷信,于是被刷下来了,成为那个疯狂年代的牺牲品,从此变得寡言少语。
果然,老道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张去一连忙打圆场道:“妈,放心吧,儿子保证把京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给您捧回来。”
“呵呵,是就最好了,多吃多点!”薛翠兰笑得合不拢嘴。
老道把筷子一放,站起来拂袖而去。
张问道瞪了自己媳妇一眼,后者嘟哝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从家里出来后,钱岱开上破金杯,载着张去一往镇上去。
钱岱那货一边开着车,一边幸灾乐祸地道:“哥,这次牛皮吹大了,京华大学有那么容易考,去年青市才录取了三个,只有一个是咱们清中的。”
张去一却是不以为然,若是以前的自己,别说京华大学,能上本科就不错了,但现在不同了,觉醒了记忆的自己,神魂不知强大了多少倍,各种也随之变强,考京华大学还不是有七八分把握的。
金玉满堂,很俗气的名字,若光看招牌肯定不知道这是家水果店。这时才晚上六点多,水果店还没关门,钱岱把车停在门口:“哥,你等会,我进去跟老爸说声就走。”
“我也进去跟叔婶打声招呼吧!”张去一道。
两人走进水果店,见一秃顶瘦男在专心地拣烂水果,正是胖子的老爸钱百万。
“爸,我回来了!”钱岱一进门就大声喊。
钱百万冷哼一声,头也不抬地道:“死肥仔,还知道回来啊!”
话音刚下,一声河东狮吼便从里屋传出:“钱百万,你再骂一句死肥仔试试,仔细你的皮!”
紧接着一名体形比胖子还要粗两分的妇女叉着腰走了出来,瞪圆的眼睛咝咝的释放着杀气。钱百万顿时蔫了,讪讪地道:“我没说,你自己听错了。”
钱岱幸灾乐祸地笑道:“就是说了,妈,老爸肯定是嫌咱们胖呢。”
钱百万面色大变:“兔崽小子,想害死你老子,宝宝,别听他胡说,我怎么会嫌你胖呢,你看,肉肉的多性感,多有福气,老公我简直爱死你。”
张去一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这一家都是极品,轻咳一声叫道:“百万叔,元宝婶!”
话说两人还挺互补的,一个胖成水桶,另个瘦成竹竿,连名字都那么搭调。老公叫钱百万,老婆叫金元宝,生个儿子叫钱岱袋,难怪水果店起名金玉满堂。
“回头再收拾你!”元宝婶瞪了丈夫一眼,立即换上一副“慈祥”的笑脸:“小一啊,哎哟喂,又长帅了,找到你爷爷没?”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找到啦,多亏钱岱帮忙,元宝婶,你是越来越年轻了,我看,你这皮肤比电视上那啥冰冰啥丽颖还好!”
“呵呵,小破孩嘴巴真甜,吃饭了没,元宝婶给你们做好吃的!”金元宝乐得合不拢嘴,抚着那肥脸蛋热情地道。
钱岱抢先说:“妈,我们已经吃过了,正赶着回学校呢,马上就走!”
金元宝皱眉道:“天都黑了,还回学校干啥,小一,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去吧。”
张去一笑着说:“不了,现在学习紧张,明早还要上课,反正现在还有巴士进城。”
金元宝点头道:“哦,高三了,确实要抓紧些,不过天寒地冻的等车也麻烦,百万,你开车送岱岱和小一回学校吧。”
钱百万嘟哝道:“我还得把窗子钉好,哪有时间!”
金元宝双手往腰上一叉:“咋的?不乐意?”
钱百万急忙陪着笑脸道:“乐意,当然乐意。”
张去一看了一眼被撬烂了的窗户,奇道:“百万叔,这窗咋破了?”
钱岱撇嘴道:“还用问,招贼了吧,都被撬了不止一次。”
“那些杀千刀的王八蛋,幸好我每天关门都把现金和贵重的物品带走,要不然损失就大了。”钱百万悻悻地道。
张去一心中微动,在屋内走了一圈,点头道:“果然如此,百万叔,你这窗户正好开在鬼门煞位,大大的不吉,正是开门揖盗,难免频频招贼,最好是封砌起来。”
钱百万和金元宝闻言面色都不好看了,虽然做生意的大都相信风水,但也要看出自什么人之口。若是风水大师说的,那是金口玉言,若是一般人说的,那是乌邪嘴,是晦气,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张去一猛然醒悟,干笑道:“百万叔,元宝婶,当我瞎说,你们别放心上。”
“小一,别怪叔教训你,话可不能乱说,咱们熟人无所谓,若是到了外面,小心被揍!”钱百万有点不爽地道。
“靠,真是好心没好报!”张去一尴尬地道:“叔教训得对!”
钱岱撇嘴道:“爸,去一是有真本事的,听他的没错,反正窗子封了也没啥。”
钱百万骂道:“小兔崽子,你懂个屁。”
“你们还别不信,今天就是去一算出张爷爷下落的。”钱岱不服道。
钱百万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假的?”
再说下去今天的事恐怕就要被胖子爆出来了,张去一急忙打断道:“百万叔,你别听钱岱瞎说,我哪有这种本事。”
“我就知道,你爷爷算命就没准过,你咳,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
“得,看来还得多吃些苦头!”张去一耸了耸肩,也懒得再说什么。
从龙泉镇到市区差不多要六十公里,这破面包车就算把油门棍踩到油箱去,速度也就六七十公里,所以估计得花上一个半小时。
约莫半个小时后,面包车进入崂山范围,为了节省时间,钱百万并没走沿海路,而是抄了附近村落的近道。
“咦,卡宴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把车停这了,也不怕被蹭了!”钱百万忽然道。
由于经常半夜三更去批发市场拿货,钱百万特意找人改装过车头灯,所以这破金杯啥都不行,就是那远光灯贼亮,远远便照到一辆小车停在路边。
正打瞌睡的钱胖子立即来了精神,探头道:“我看看,不会是哪个土豪带小三到野外车震吧咦,咋这么眼熟!”
这时面包车驶到近处,在氙气灯强光照射下,但见两名猥琐男在纠缠两名少女,旁边还停着两辆无牌摩托车。
“救命啊!”两名少女见到面包车,立刻呼叫着挥手,灯光下两张动人的俏脸满是彷徨和惊恐。
张去一和钱岱惊讶地对视,齐声叫道:“停车!”
面包车一个急刹停住,其中一名猥琐男见状,立即拔出一把匕首,对着驾驶位的钱百万一指,厉声道:“快走,别多管闲事!”
钱百万哆嗦了一下,正准备启动离开,张去一和钱岔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钱百万暗叫糟,只得硬着头皮从工具箱拿了块板手跳下车。
两名猥琐男见没把人吓走,不禁有些意外,待看到车上下来三人,反倒有些慌了,色厉内荏地骂道:“麻壁,找死是不是,老子给你们放点血。”
“放你娘的臭狗屁,指不定谁给谁放血呢!”钱胖子骂道,这货自经历了古墓的事,胆子似乎肥了不少,把钱百万的下巴都惊掉了。
张去一淡道:“我们已经报警了,现在滚还来得及。”
两名猥琐男本来已经心生退意,闻言立即跳上摩托逃离,钱百万长长地松了口气。
“谢谢你们!”两名俏脸发白的少女走了过来道谢。
张去一眨了眨眼道:“我说大晚上的,你们咋跑这里来了?”
两名少女微愕,这才看清灯光后的脸,同时失声娇呼:“张去一!”
钱岱凑过来笑咪咪地道:“两位美女,真是巧呀!”
话说眼前两名少女竟然正是清中两大校花江盈和楚楠,今天早上某人还在绛雪下把其中一位“扑倒”了。
楚楠下意识地挡在江盈身前,警惕地道:“张去一,你们咋也在这里,不会也是跟踪我们吧?”
张去一莫名其妙地道:“我跟踪你们?”
楚楠杏目瞪圆:“难道不是吗?”
“楚大小姐,你没吃药吧?我没事闲得蛋疼跟踪你!”张去一不爽地道。
楚楠俏脸涨得通红,吃吃地道:“你你你才吃药,呸,粗俗。”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淡道:“百万叔,胖子,我们走,免得人家说我们图谋不轨。”
钱百万也不爽地摇头道:“这谁家的闺女,忒的没礼貌,好心当作驴肝肺。”
钱岱:“就是!”
“你们!”楚楠气得那饱挺的双峰起伏不定,钱岱那货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江盈歉然道:“张去一同学,对不起,楠楠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你千万别放心上。我们的车抛锚了,能不能顺路载我们一程?”
钱岱那货立即拍着胸口道:“没问题,我们正好是回学校的。”
“那谢谢喽!”江盈欣喜地笑了,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灯光下那美态让张去一也不禁微恍。
虽然同班近两年,张去一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江盈晕倒那次不算,只觉那脸蛋儿嫩得能弹破,黛眉杏眼秀如春水,琼鼻粉腮润似暖玉,菱角小嘴鲜艳欲滴,真是越看越美,一笑时更不得了,仿如百花齐放,春风拂面般暖意融融。
“此女若放在美女如云的灵界恐怕也能力压群芳,更难得的是面相贵不可言,三停匀称,耳白且过眉,恐怕家势非凡。”张去一暗忖。
“哼,色狼,再看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旁边的楚楠不爽地冷哼一声。
张去一尴尬地移开目光,天地良心啊,自己刚才出于相师的习惯多看了一会,怎么到了你姑奶奶嘴里就变成色狼了。
江盈俏脸微晕,低嗔道:“楠楠,别胡说八道。”
楚楠撅嘴道:“我才没胡说,这家伙早上还装晕占你便宜,现在又跟踪我们,和那宋文哲一般,绝对不安好心。”
发现百万叔正投来异样的眼神,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得,这事没准很快就传到老妈那了,冷道:“楚楠同学,拜托别这么心理阴暗好吗!”
楚楠顿时不干了,气乎乎地道:“张去一,敢骂本小姐心理阴暗!”
张去一懒得鸟她,转身返回车上坐下。
面包车内,楚楠用纸巾反复把座位擦了几遍才不情愿地坐下,都怪宋文哲那混蛋,若不是为了避开他,自己就不会把车开到这种破地方,就不会因为没油而抛锚,更不会坐这种脏兮兮的破车,还要跟张去一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坐。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触两大校花,钱岱这货显得极为兴奋,挺胸收腹正襟危坐,恨不得把大肚腩缩到紧贴脊梁骨,那模样就像一头求偶的大公猪。
张去一忍不住瞥道:“胖子,便秘?”
噗,江盈忍俊不禁捂嘴偷笑,而楚楠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钱岱瞬时打回原形,连耳根都红了,作势去掐张去一的脖子,骂道:“你丫的才便秘,一场兄弟,用得着这么损人!”
这么一闹,车内的气氛反倒融洽了许多。
“楚大校花,你们怎么大晚上跑到这里?”钱胖子掐完张去一,腆着笑脸问。
“还不是因为”
楚楠刚想说,江盈便打断道:“游完崂山后,大家都坐大巴回校了,因为今晚不用上晚自修,加上楠楠又是自驾车,所以我们打算看看海景再回去,没想到半路没油了。”
“嘿嘿,那咱们倒是挺有缘分的!”钱岱笑道。
正开车的钱百万不禁老怀甚慰,看来咱儿子的泡妞水平不赖,有老子当年风范。
楚楠鄙视地白了钱岱一眼:“死胖子,谁跟你有缘分了,没脸没皮不知羞。”
钱岱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张去一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丫的叫你搭讪那只小辣椒,自讨没趣了吧。
气氛徒然变得不和谐起来,江盈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钱岱同学,你们没回学校吗,咋也经过这里?”
江校花主动搭讪,钱胖子受宠若惊,立即把缘由说了一遍,若不是张去一掐他一把,这货恐怕连古墓的事都说出来了,尼玛,见到美女就迈不动腿的肥货。
“你刚才说是张去一算出了他爷爷的下落?”楚楠兴致勃勃地追问。
钱岱这货被楚校花那双水汪汪的杏目瞄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当下面不改色地道:“对呀,楚楠同学,你别看张去一这家伙有点挫,可是有真本事的,他爷爷便是咱们镇上有名的神算张,张去一从小就跟爷爷学了一身本事,看相算命都极准。”
张去一差点一头栽倒,这肥货还要不要脸,为了泡妞竟然捂着良心给自己“吹嘘”,不过以自己目前的术数造诣,倒也不算吹嘘。
“真的假的!”楚楠一脸不信。
钱岱拍着胸口道:“我钱岱从不打诳语,记得有一次村里二叔公家的狗丢了,张去一掐指一算就算出是张麻皮偷的,结果二叔公跑去张麻皮家一看,你猜咋的?狗果真在他家厨房拴着,张麻皮那厮正磨刀霍霍准备开宰呢!”
靠,这货说得振振有词,差点连张去一自己都信了。
楚楠眼珠一转道:“吹得这么神,张去一,要不你给我看看相?”
“不看!”张去一干脆地拒绝了。
“你!”楚楠气得咬牙。
“除非给钱!”张去一又补了一句。
江盈小嘴张成了“”形,就连钱岱都当场呆住,哥,你也太现实了吧!
楚楠气极,当即从包包里取出一小沓毛爷爷,看样子有千来块,冷笑道:“算得准这些钱就是你的!”
正在开车的钱百万差点没蹦起来,尼玛,这谁家的败家娘们,要算命看相找我啊,反正都是忽悠。
“不愧是小富婆!”钱岱咕噜地吞了口口水,两眼放光,真后悔以前没跟张去一的神棍爷爷学两手。
张去一正愁没钱买药调配血灵芝,送上门来的钞票哪会不要,伸手便把楚楠手中的钱拿过来,道:“既然你坚持,我就勉为其难吧!”
“哼,待会算得不准,看本小姐怎么羞辱你!”楚楠愤然地想,至于千把块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钱。
张去一把钱装好,道:“把手伸出来!”
楚楠冷笑着把右手伸去,张去一淡道:“先看左手!”
“男左女右,你到底会不会看手相的?”楚楠显然不放过任何打击张去一的机会。
张去一翻了她一眼“到底还看不看?”
楚楠咬咬牙换左手,暗道:“一会定让你好看!”
楚楠的手皮肤嫩白,手指纤长,握上去柔若无骨,一看就是养处尊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钱胖子一脸羡慕地看着,口水差点流出来,高,实在是高呀,以前咋没发现张去一泡妞这么牛呢,白嫩嫩的小手随便摸,摸完还有钱收,我靠,太禽兽了!
“看够了没?”楚楠冷冷地道。
“你的掌纹还算不错,出身富贵之家”
“切,尽说废话,整个清中,谁不知道我家超有钱!”楚楠毫不给面子地打断道。
张去一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性格开朗,不过头脑简单,大大咧咧,容易神经质”
“呸,你才神经质,你全家都神经质!”楚楠猛地抽回手掌尖叫,气乎乎地瞪着张去一。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你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江盈忍不住咯咯地娇笑起来。
楚楠嗔恼地掐了江盈一下,然后自己也禁不住失笑,哼道:“好,算你说得对,不过一个人的性格相处久了谁不清楚!”
张去一知道自己若不爆点猛料,定然镇不住这只小辣椒,于是又道:“我观你母宫有缺损,应该是早年丧母吧?”
江盈神色急变,楚楠更是俏脸煞白,张去一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观相论述。”
“继续说!”楚楠咬着贝齿,自己母亲早逝的事虽然很少人了解,但学校也不是没有人知,这家伙肯定是从哪里打听到的,肯定是这样。
“你父亲而立之年后才真正发家,你左眉上方原来有颗小痣吧,正是日月同辉,命中应有兄弟一人。”
江盈轻笑道:“错了,楚楠是独生女!”
楚楠暗松了口气,张去一所述基本都中肯,若不是最后那画蛇添足的一句,还真把她给镇住了,得意洋洋地奚落道:“臭神棍,本小姐差点被你忽悠到了,把钱还来!”
张去一皱眉道:“你确定你爸只有你一个女儿?”
噗,钱岱一口矿泉水喷了出来,包子脸憋得通红,强忍住没有笑出声。
楚楠懵了片刻才会过意来,略带点婴儿肥的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杏眼几乎喷出火来,要不是江盈拉着她,恐怕要扑上去咬人了。
张去一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续道:“钱财进我手,神仙拿不走,况且,看相算命乃泄露天机的行当,折福损寿,拿你点钱财也理所当然,我也不占你便宜,额外帮你预测一下近日运程吧。”
楚楠强忍住怒火,甜笑道:“好啊!”
“嗯,我看看,咦,这个年你恐怕不会好过,年前最好别让你爸离开本市范围,否则恐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是吧?本小姐让你血流成河,我打!”
“靠,你疯了!”
楚大小姐粉拳雨点般洒向张神棍,而且是兜头盖脸地招呼,加上座位狭窄,想躲也没法躲,众目睽睽之下更不好反击女人,张去一只能抱头装孙子,直到楚楠被江盈拉开。
张去一摸了摸火辣辣的后颈,不用看都知道被楚楠的“九阴白骨爪”挠伤了,不禁恼火地瞪了一眼旁边偷笑的钱岱。
钱岱无辜地摊了摊手:“哥,我本来想帮忙的,不过见你好像很受用的样子,所以嘛嘿嘿!”
“受用尼妹,死胖子,给我看看流血没有!”张去一骂道。
钱岱翻开张去一的后领,但见后颈处有一道数厘米长的血痕,不禁咋舌道:“靠,哥,赶紧去打狂犬疫苗吧!”
“死胖子,有本事再说一次!”楚楠挥着爪子威胁道。
钱岱缩了缩脖子,陪笑道:“当我没说,女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身肥肉吧!”
楚楠冷哼一声,嘴角得意地微翘起,朝张去一示威般扬了扬下巴。江盈犹豫了一下,取出一片创可贴帮张去一贴上,轻道:“回去自己再用消毒水搽一下吧。”
张去一愣了愣,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暖流,同时嗅到江盈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脸颊不禁有点发热,吃吃地道:“谢谢江盈同学!”
江盈低声道:“活该,让你胡说八道,还不知轻重。”
张去一脸的无辜,哥只是实话实说,咋就胡说八道了。
钱岱凑到张去一耳边:“哥,话说你也太损了,说人家老爸包2奶养私生子就算了,还咒人家过年不安生,老爸有血光之灾,换成我也得扁你。”
“放屁,我几时说他包咳咳!”张去一猛然醒悟,自己那句话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尽管自己本意并不是那样。
“哼,死神棍,算你闭嘴得快,否则还有你好看!”楚楠愤愤地瞪了张去一一眼,显然余怒未消。
好吧,好男不跟女斗,我忍,前提是别跟哥要回钱!
钱百万把张去一等人送到清中门口,又叮嘱钱岱努力读书,遇到合适的媳妇就先预订啥的,然后就打道回府了。至于江盈和楚楠,两人在校门口下车后就结伴离开,她们是走读生,并不住校。
张去一回到宿舍,用双氧水处理完被某人挠伤的脖子,穿上外套,便欲离开宿舍,钱岱奇道:“哥,吃夜宵还早呢,上哪去?”
“有事,宵夜你自己吃。”张去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502宿舍。
“神神秘秘的,难道偷偷约了江校花?”钱岱暗暗嘀咕。
张去一刚从宿舍出来,迎面便碰上正倚在走廊护栏抽烟的李灿荣,这货叼着烟一副老子是烂仔的吊样。
“哟,我还以为某人吓得躲回家种红薯不敢回校了!”
张去一径直走过,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扫一下,简直当他透明。李灿荣眼神狠冷地朝着张去一的背影唾了一口,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将几张照片发送出去。这些照片赫然是张去一等从面包车上下来时的抓拍,由于角度问题,其中一幅显得张去一和江盈十分“亲密”。
隆庆大酒楼某包房内,宋文哲正搂着一名身材火辣的陪酒妹上下其手,一看就是只老鸟,一点也不像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这时手机却响起一连串叮咚声,宋文哲意犹未尽地从陪酒妹双峰之间抽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陪酒妹媚眼如丝地靠了上来,撒娇般道:“宋少,这个时候还看什么手机!”说着夺过手机丢到一边。
宋文哲大怒,扬手就是一记大耳光,抽得这名陪酒妹跌倒在沙发上,皎好的脸蛋上赫然多了几道指痕,连眼线都断掉了,媚眼变成了吊眼袋。
“贱货丑逼,敢丢本少手机,你算老几,给老子滚!”宋文哲大声喝骂。
这名陪酒妹被打懵了,没想到刚才还跟自己厮混得火热的宋少说翻面就翻面,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宋文哲两名同学跟班见状,也连忙把怀中的陪酒妹推了出包房。
“宋少,发生什么事了?”两名跟班小心翼翼地问。
宋文哲阴沉着脸没有回答,拿起手机拔通了李灿荣的号码。
“宋少,刚才发给你的照片收到了吧?”电话那头李灿荣谄笑着问。
宋文哲冷问:“站江盈旁边那王八蛋是谁?”
李灿荣嘿笑道:“宋少,那家伙叫张去一,今早在崂山装晕扑倒江盈那个,你还让我教训他来着。”
宋文哲大怒道:“草,原来是那狗ri的,江盈和楚楠怎么会跟他一起?麻壁,给本少废了他的一只手,酬金两万!”
李灿荣眼前一亮,讪讪地道:“宋少,张去一那小子似乎练过,我一个人不是他对手啊!”
宋文哲心中冷笑,淡道:“五万,不干拉倒!”
李灿荣心脏扑通地跳了一下,猛点头道:“五万就五万,我干,大不了找道上的人帮忙,不过,宋少您能不能先支付一半?”
“难道怕本少赖账不成?”宋文哲不悦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道上的规矩,要不我也不好找人啊!”
“行,一会本少转两万五给你,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若敢拿钱不办事,本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以后也别想在青市混了!”宋文哲寒声道。
李灿荣陪笑道:“哪能呢,我又不是嫌命长,哪敢忽悠宋少您,放心吧,我现在就联系道上的人!”
李灿荣刚挂了手机,微信便显示入账两万五千,不禁心花怒火,立即拨通一个号码:“喂,山炮哥,有单买卖两万,干不干?很简单,扁一名学生,打断一只手就行了,嗯,好!”
离开了宿舍楼,张去一匆匆往校门走去。今天是腊月十八,还有不到两周时间就过年了,其他年级早就放了寒假,只剩高三还要上课,所以若大的校园十分冷清。
今晚难得不用上晚自修,精力旺盛的骚年们都纷纷溜到街上玩耍,学校的门卫对此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所以张去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来到街上。
在街上寻了一圈,张去一在一间药店门前停下。这家名叫国医堂的药房装修得古色古香,店面也挺阔落,药品应该较为齐全,于是张去一信步走了进去。
柜台后面一名老者稍抬了抬头,又继续津津有味地翻看手中一部泛黄的线装书。这名老者约莫六十来岁,身穿黑色对襟唐装,头戴黑色瓜皮帽,鼻梁上架着厚厚的老花镜,一副老学究范儿。
张去一把早就写好的药方递了过去,道:“你好,我想抓些中药!”
老者接过药方扫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讶然,道:“紫狐花,烈阳草是什么玩意?”
张去一这才醒起这是地球,并不是灵界,根本没有这些草药,就算有恐怕也不是这种名字,连忙道:“不好意思,我拿错了,麻烦借个纸笔,我另写一份!”
老者递了纸笔给张去一,然后饶有兴趣地凑近观看,见到张去一迟迟没下笔,问道:“同学,咋不写?”
“老板,那个,你能不能走开点!”张去一尴尬地道。
老者哈哈笑道:“咋的?反正你写出来还是给我抓药,有什么打紧。莫不是忘记了哪部仙侠小说的灵药名字吧!”
张去一大汗,我擦,这位老头也太潮了吧!
“你慢慢想,别整些天品仙品灵药就行!”老头笑着走开。
张去一差点一头栽倒,摸出还没还给胖子的手机按药性查找,捣鼓了近半小时才勉强凑齐调配的血灵芝的草药,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老者接过新药方扫了一遍,老眼从眼镜的上方瞄出,似笑非笑地道:“同学,你这药方是给人吃的?”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当归、沙参、阿胶、鹿茸全是些补血壮元的大补药,还有这剂量,别说正常人,就算是身体虚弱的病人也受不了,骚年,小说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你真以为吃点丹药就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老者唾液横飞地教训道。
张去一不爽地道:“你这老头忒多废话,反正又不少你钱!”
老者被气乐了:“小子,既然你乐意买,吃爆血管也不关我事,真是好人难做!”说完摇头转身去抓药。
老头抓好药,按量分成三剂,然后把算盘拔得噼里啪啦响。
“总共1207元,零头给你去掉,应付1200元,小子,给钱吧!”老者冷道。
张去一不禁傻了眼,他也知道人参贵,所以特意改成相对便宜的沙参,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要一千两百多块。
老者戏谑地看着张去一,在他看来,眼前这小子只不过是个学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或许是看了几部小说,一时头脑发热跑来买药修炼啥的。
“穷文富武还真是不假,幸好今天从楚楠那小富婆那赚了一笔,要不然糗大了!”张去一肉疼地将一沓毛爷爷扔在台面,道:“不用找了!”
这回轮到老者傻了眼,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钱啊,拿过钱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1200块,还找个屁!
“老板,你们这里能不能煎药?”张去一问。
张去一眼下没有炼药的炉鼎,只能退而求次,用寻常的方法来煎煮。
“十块钱煎一剂!”老者头也不抬地道。
“只是借用些工具,药我自己煎!”
“同样十块一剂!”
你大爷的,人在屋檐下,张去一只好点头道:“十块就十块!”
两个小时后,张去一提着一只暖水壶走出药店,暖水壶是药店老板郭老头的,收了三十块的押金。
张去一回到宿舍时已经晚上十点多,宿舍内竟空无一人,显然出去鬼混还没回来,如此倒也好,不用向那帮喜欢刨根问底的牲口解释自己为何带一壶中药回来。
张去一把暖水壶藏好,准备等半夜大家都熟睡了再喝,免得修炼时被打扰到。
约莫十一点,钱胖子和宿舍另外六头牲口总算回来了,一个个面红耳赤,浑身酒气,显然跑去大排档喝酒看球了。这群鸟人洗澡时又鬼哭狼嚎了一个多钟,接近十二点才总算睡下,跟比赛似的鼾声此起彼伏。
张去一满头黑线,自己以后要修炼,这鸟宿舍是不能再住了,只能到校外租间房。
又等了一会,确定所有人都熟睡了,张去一这才从床底下取出暖水壶,喝下血灵芝调配的药液,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体内散开去,当下不敢怠慢,急忙盘膝坐好,默运功法吸收药力。
血灵芝虽然大补,但由于生长在阴宅,所以药性偏寒,所以张去一特意添加性热的大补药来中和,常人绝对受不了,也难怪那药店老板质疑。
青市三面环海,是典型的半岛季风气候,环境宜人,连续多年被评为全国最具幸福感城市。前海一线富豪云集,高档豪宅林立,随便一套都价值千万以上,独立门户的别墅没过亿身家,连门都别想进。
领世华庭小区内,一辆黑色宾利驶进了08座别墅的大门,车刚停稳,小富婆楚楠便推开门,拧着小翘tun跑进屋去。
“爸,我回来了!”楚楠把包包往旁边一丢,很没形象地摊倒在沙发,shen吟道:“还是家里的沙发舒服啊!”
一名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杯刚榨好的鲜橙汁,笑道:“哟,宝贝女儿回来了,今天去崂山玩得开心吧?”
此人正是楚楠的老爸,青市的传奇地产大亨楚江海,小学文化,从小工到包工头,再从包工头到老板,又从老板一跃成为青市首屈一指的地产名流,短短十几年,资产翻了数千倍,堪称励志传奇。
“甭提,气都气饱了!”楚楠从老爸手中接过橙汁,撅起小嘴气鼓鼓地道。
楚江海不动声色地道:“发生什么了?”
“人家的车半路没油了,接着遇到两个流氓,我和盈盈都吓个半死。”
楚江海如尖刀般的双眉立即竖起,沉声道:“他们欺负你了?”
楚楠红着脸嗔道:“爸你瞎想啥呀,碰巧有人经过,把那两个流氓吓跑了,人家还把我们送回学校。”
楚江海明显松了口气道:“看来以后得给你配个专职司机,对了,有留下人家联系方式吗?约出来我亲自谢人家。”
楚楠气鼓鼓地道:“谢啥,本小姐不打他就烧高香了,死神棍!”
楚江海有点懵了,疑惑地道:“神棍,咋回事?你说清楚点!”
“那家伙叫张去一,是我们学校的,吹嘘自己算命很厉害,于是我就让他帮忙看相,你知不知道他怎么说?”
楚江海皱眉:“怎么说?”
“他居然说我大大咧咧,神经质,真气人!”
楚江海不禁笑道:“水平不赖嘛,算得挺准!”
“你是我亲爸吗!”楚楠大嗔。
楚江海面色一整,义正辞严地道:“那混小子真是瞎了眼,我的宝贝女儿这么温柔聪明,漂亮可爱,心思玲珑,勤奋好学,他竟敢这样说你。对了,那小子有没有入医院?”
“噗,爸,你什么意思,人家哪有这么暴力,就是轻轻的挠了他一下!”楚楠举起爪子。
“噢,那应该不用赔汤药费,估计贴几张创可贴就行了,那小子肯定还说了别的什么吧?”
还真是知女莫若父!
楚楠立即气道:“那臭家伙还咒我过年不安生,还说你有血光之灾呢。”
楚江海皱眉道:“混小子,确实该打。”
“对了,爸,过年之前你应该不会出差了吧?”楚楠问道。
楚江海奇道:“应该不会,咋了?”
楚楠暗松了口气,她虽然不信张去一的话,但心里总有个疙瘩,听到老爸年前没有出远门的打算,自然安心不少。
“没什么,我先去洗个洗澡,今天累死了!”楚楠提起包包,赤着脚丫哒哒地跑上楼。
楚江海笑着摇了摇头,搞建筑出身的他笃信风水,但看相算命他是半点也不信,更何况一个高中生能什么本事,所以女儿说的他半点都不放在心里。
张去一潜运功法,不断吸收炼化血灵芝的药力,一晃便几个时辰过去了。当窗外溜进第一缕曙光,张去一福至心灵地睁开双眼,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奕奕。
张去一欣喜地伸了个懒腰,这三百年的血灵芝效果真不赖,应该及得上灵界的二品灵药了,只是用了三分之一,因天机反噬而受的内伤竟然痊愈了,而且丹田内凝聚了一层薄薄的灵气,相信把剩下的血灵芝吸收完,差不多就能达到炼气一层了。
“看来地球这抹法位面虽然灵气匮乏,但并不代表没有天材地宝,就看各人的机缘了。”张去一挥了挥拳头,重返灵界的信心又增几分。
张去一洗刷完毕,先到食堂吃早餐,然后跑到操场僻静处慢悠悠地打了几趟打极拳。
“喂,张去一同学!”
张去一打完拳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把清澈得像珠落玉盘的声音,回身一看,只觉眼前一亮。但见一美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的跑道边,赫然正是江大校花。
江盈穿着一袭蓝青色的运动服,脚上一双白色的运鞋,长发简单地束起,显得朴素而清纯,善睐明眸清澈温婉得如春水般,清中第一校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江盈同学,跑步啊?”张去一有点意外地道,这种寒冷的早晨,恐怕除了那些体育特长生,没人会这么早跑来操场锻炼,江盈俏脸红扑扑的,额上隐有热气蒸腾,显然刚运动完。
江盈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经过好几次,见你打拳那么认真就没叫你,哎,你刚才耍的是太极拳吗?”
“呵呵,随便耍耍,让江校花见笑了!”
江盈蹙眉道:“你还是叫我江盈吧,我讨厌别人叫我校花。”
“喀好吧,江盈同学!”
江盈抿嘴浅浅一笑:“你耍的是什么太极拳,好像很不一样,许多动作都没见过。”
话说太极拳流传至今,衍生了许多流派,最著名就是杨氏太极拳和陈式太极拳,但无论杨式还是陈式都是残缺的,把技击那部份去除了,再加上没有对应的太极内丹修炼心法,充其量只能给老人家活动一下筋骨。而张去一所耍的太极拳,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完整版,再结合内气运行,自然势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都极具神蕴,也难怪江盈觉得不一样。
张去一笑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太极拳,你没见过也不出奇。知道我们家祖上是谁吗?”
“是谁?”江盈好奇道。
“太极张三丰知道吧?太极拳就是他所创,而我们家就是他嫡传弟子张松溪的后裔,所以,我所耍的才是正宗太拳,其他的都是山寨版,甚至是山寨版中的盗版。”
“你就吹吧,难怪楠楠说你神棍!”江盈捂着小嘴咯咯地笑起来。
张去一无奈地耸了耸肩,为啥说真话就没人信!
江盈美眸一转道:“不过你耍真好看,能不能教我?”
“这个嘛,家传绝学不能随便外传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嫁到我们张家当媳妇!”
江盈俏脸刷的红透了,有点恼火地白了某人一眼,然后径直跑开了。
“靠,哥是不是有点嘴欠?”张去一有点后悔地摸了摸下巴,不过江盈那羞恼的模样真的好动人,让人心跳不由加速。
“擦,想啥呢!”张去一摇了摇头,正打算离开,一辆黑色宝马从身旁呼啸而过,追上前面的江盈后,竟直接停在塑胶跑道上。
这嚣张的行为顿时引起那些体育特长生的不满,不过当看清那辆宝马的车牌时,所有人都缩了,那一串8的黑色宝马,除了清中四恶之一的宋文哲还能有谁。
这时,宝马的车门打开,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迈了出来,黑色的阿玛尼风衣,头发梳起像扫帚,额上搁着一把暴龙墨超,简直是潮爆的造型,赫然正是清中四恶少宋文哲。
张去一不爽地皱起剑眉,听说这货的老子是青市国土局的领导,平时在学校嚣张到不行,连学校领导都不敢开罪他,还曾公开扬言称江盈是他的禁脔,正因为如此,没人敢打江盈的主意。
只见宋文哲快走几步拦在江盈身前,道:“江盈,我有些话跟你说,上我的车!”
江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淡道:“有什么话这里说就行。”
“在这里说不太方便,还是上车再说吧!”
“没空!”江盈试图绕过离开,宋文哲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再次伸手拦住道:“今晚我过生日,想请你参加rty!”
江盈黛眉蹙起:“不好意,我要上晚自修!”
宋文哲不以为然地道:“晚自修不上也没关系,到时教导处王主任也会参加,让他打声招呼就行,你不是想考京华大学吗?咱们学校有一个保送名额,我跟王主任很熟,你懂的!”
宋文哲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附近的人,包括张去一都听得清清楚楚。
“靠,保送京华大学啊,江校花应该会答应吧!”两名正练习推铅球的体育生低声道。
张去一却是撇了撇嘴,他虽然没有仔细推算过江盈的命理,但从其面相就可看出,此女乃天生贵相,是祖上具有大福荫之人,绝对来头不若论底蕴,恐怕楚楠那小富婆也远远不及,只是江盈为人低调,平时掩饰得好而已,试问这样的人会在乎区区一个保送京华大学的名额?
果然,江盈神色一冷,淡道:“不好意思,我确实想京华大学,不过是要靠自己实力考上,请你让开。”
宋文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宋文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早就打听到江盈想考京华大学,所以十分笃定她抗拒不了保送的诱惑,只要她这次答应去参加prty,弄上hung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谁知江盈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只要我一句话,保送京华大学的名额就是你的了!”宋文哲不死心道。
江盈不耐道:“没兴趣,请你让开!”
宋文哲脸上怒气闪现,在他看来,江盈可没楚楠这么硬的背景,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放出风声说江盈是他宋少的禁脔,谁也不许染指。若不是江盈委实太美,以他的性子早就用强了,眼看着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高考,这货的耐心也被一点点耗尽。
“江盈,别给脸不要脸,本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今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货是彻底不要风度了。
江盈俏脸生寒:“滚!”
宋文哲勃然大怒,骂道:“麻壁,真是吃硬不吃软的贱人,老子今天非上了你不可!”说完动手去抓江盈的手腕。
张去一没料到这货竟然嚣张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粗,想出手拦阻却是迟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宋文哲本来想把江盈硬拽上车的,却被江盈甩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在塑胶跑道上。
众人都大跌眼镜,这宋文哲也太挫了吧?
张去一却是吃了一惊,因为刚才江盈被宋文哲抓住手腕时,旋身带了一下,外行人看来只是正常的挣脱动作,然而这简单的动作却运用了太极拳中的“旋”和“撇”字诀,没有相当的火候是使不出来的。
四周围观的体育生早就不爽宋文哲,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甚至阴阳怪气地叫道:“软脚蟹还想霸王硬上弓,先回补补肾吧。”
“贱货!”宋文哲的脸胀得通红,扬手便要扇江盈一个大耳光。
江盈害怕地闭上眼睛,并且下意识地抬起白嫩的小手挡格,张去一皱了皱眉,江盈这种表现根本不像练过的,难道刚才那招是碰巧的?
眼看宋文哲那一巴掌就要抽下,张去一跨步上前探手按住江盈的香肩,将她旋带到一旁,同时右手一伸便抓住宋文哲的手腕。
“靠,这搞毛啊!”周围的人都禁不住用手揉眼睛。
张去一这一抓轻飘飘的,就好像宋文哲主动把手腕送给他抓一般。宋文哲自己也不明白,用力抽出的一巴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全然不着力。
宋文哲想把手抽回,张去一的手却如铁箍,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摆脱不了。
“我草你玛,放呀!”宋文哲“手”字还没说就惨叫起来,痛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张去一脸上笑眯眯的,右手轻飘飘地握着宋文哲的手腕,不过傻子都看出宋被握得有多痛,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不痛才怪。
江盈目泛异彩,吃惊地捂着小嘴。
“我的手啊,要断了,求求你快放手,啊,我知错了。”宋文哲痛得直求饶。
张去一这才松开手,宋文哲直接摊倒在地,良久才忍着痛爬起来,厉声道:“姓张的,你死定了,别以为会点功夫就!”
张去一目光一凛,宋文哲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后半句狠话吓得吞了回去,狼狈地爬上车关上门,这才敢恨声道:“张去一,你给等着,老子弄不死你。”
张去一作势弯腰捡砖头,宋文哲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打着火开走,还真怕前者给他来两板砖,车砸了可以再买,脑袋砸了可没地买去。
“怂货!”张去一轻蔑地拍了拍手。
“靠,这猛人是谁?连宋文哲都敢揍,果断点赞。”
“哎呀,刚才没录下来,放到校园网保证火爆,失策了!”
“哥们好样的!”
四下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喝彩,可见宋文哲在清中是如此的惹人厌。
张去一皱了皱眉,很不习惯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加快脚步离开。
江盈愣了一下,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哎,等等我!”
张去仿佛没听到似的,直到回到教学区才放慢脚步,江盈娇喘着嗔道:“你这人耳聋了,没听到人家追你。”
张去一耸了耸道:“江盈同学,你追着我干嘛?难道是想学张家的家传绝学?”
江盈啐道:“呸,你说话就不能正经些。”
张去一神色一整道:“江盈同学,难道我还不够正经?”
“真拿你这人没办法。”江盈无奈地白了某人一眼,轻道:“刚才谢谢你!”
张去一耸了耸肩:“谢啥,我早就想扁他了,今次正好顺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随便请吃几顿饭就算了。”
“噗,你作梦吧。”江盈嗔道:“不过,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记得把钱岱同学也叫来,谢谢你们昨天帮了我们大忙。”
“额,不用了吧,要不你直接把钱给我,我带胖子去吃。”
江盈顿时呆立当场,这都什么人呀!
“哈哈,开玩笑,请吃饭就免了,我还不想被全校男生群殴。”张去一哈哈一笑,加快脚步一溜烟跑了。
江盈哭笑不得地咬了咬樱唇,没料到自己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学校停车场。
宋文哲脸色铁青地坐在车内,掏出手机拨通了李灿荣的电话。
“喂,谁呀?这么早吵醒老子。”李灿荣那货口齿不清,显然还没起床。
宋文折破口大骂:“草你大爷,李灿荣,有种再说一次老子。”
李灿荣一个激凌,顿时睡意全无,陪笑道:“啊,原来是宋少,对不住,我特么的睡迷糊了,什么事?”
“昨天让你办的事几时动手?”宋文哲寒声问道。
“宋少放心,我已经跟道上的人打了招呼,这不是还没找到机会嘛,等过几天学校放假,张去一离开学校再收拾他!”
“放屁,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必须得废了他,否则退钱!”宋文哲咆哮着挂了电话,今天这脸丢大了,愤怒让他半分钟也不想再多等。
“姓张的,老子不玩死你就不是宋文哲,这不过是开始!”宋文哲恨恨地关上车门离开停车场。
张去一去回到教室,发现还没几个人,于是拿出课本开始晨读,既然答应了老妈要考京华大学,自然不能食言,再加上刚才听到江盈也要考京华大学,似乎更有动力了。
上课铃响了五分钟,502宿舍那几头牲口才鬼鬼祟祟地溜进课室。
“幸好班主任还没来。”钱岱那货在座位坐下,把课本往桌子一竖,然后躲在书后狂塞包子。
这时,班主任老罗黑着脸走了进来,冷冷地道:“男生502宿舍全体出来一下。”
钱胖子菊花一紧,低声问:“哥,已经点过名了?”
张去一瞥了一眼正幸灾乐祸地望来的李灿荣,淡道:“怕是你们昨晚外出喝酒的事被告发了。”
“不会吧,哪个王八蛋告的密?”钱岱面色微变。
老罗板起黑脸,押着502宿舍众人来到走廊,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臭骂,手指几乎在每个人的鼻尖底下戳了个遍。
“殊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难泥扶不上墙,你们好自为之吧。”
听到老罗这句标志性的结束语,众人均松了口气,老罗却淡道:“近来学校正在抓典型,你们自己去教导处找王主任报告,作深刻检讨!”
大家瞬时如五雷轰顶,这次特么的撞枪口上了。
“罗老师,昨晚张去一没有喝酒,根本不关他事。”钱岱倒是不忘给兄弟开脱。
“自己跟王主任说清楚。”老罗黑着脸自个儿走了。
现场顿时一遍哀号,谁不知教导处主任王老邪毒辣,栽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众人战战兢兢地到了教导处,王主任见到张去一,顿时眼神诡异地亮起,阴测测地道:“你们这些害群之马,无视学校纪律,败坏学校风气,严重影响我校的形象,老实交待昨晚汹酒的经过,每人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后天年级大会当着全级师生的面朗读,同时记过一次,再有下次,直接开除学籍,高考就甭想了,回家种蕃薯吧。”
钱胖子等吓得面色苍白,张去一剑眉皱起,这处罚未免太重了吧?
“王主任,张去一昨晚没跟我们饮酒!”
“是啊,他没有参加。”
“嗯,不关他事!”
张去一心中微暖,都这个时候了,众兄弟还不忘帮自己申辩。
王主任冷道:“可有人说你们502宿舍都去了,就算他没有去,也是知情不报,有包庇之嫌,所以一并处罚以敬效尤。”
张去一心中一动,刚进来他就觉得王老邪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现在又明显针对自己,顿时明白了**分,十有**是那姓宋的在背后捣鬼,之前他不是说过跟王老邪很熟吗。
从教导处出来,钱岱愤然道:“操蛋,王老邪真不是人。”
“还是想想怎么写检讨吧,后天还要当着全校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我爸知道非揍死我。”
张去一心中歉然,如果所料不差,今次看似是自己被连累,实际却是自己连累了大家。
中午放学,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向饭堂,平常总是打冲锋的钱岱,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苦着脸坐在座位上,绞尽脑汁写检讨,见到张去一收拾桌子准备离开,连忙问道:“哥,你检讨写好了?借我抄抄!”
“抄个屁,我都没写!”
“你丫还没动笔啊!”
“急什么,说不定就不用写了!”张去一淡定地道。
“作梦吧,除非一个旱天雷把王老邪给劈死了!”钱岱怨念满满地道。
张去一笑道:“这还真有可能,反正王老邪蹦哒不了多久了,走,先去吃饭吧。”
张去一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当时看过王老邪的面相,那货命宫微黑,这是很快就要倒大霉的征兆,而且山根起雾,恐怕还有牢狱之灾,绝对用不了多久就要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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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张去一跟相熟的走读生借了绿校卡,带着暖水壶溜出校门,直奔国医堂,去准备今晚修炼用的血灵芝汤。
张去一刚进了国医堂,李灿荣那货便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拿出电话:“喂,山炮哥,肥羊出洞了,嗯,多宝路国医堂!”
“嘿,天堂有路你不走,活该你倒霉!”李灿荣得意洋洋地收起电话,这货本来还肉痛要把钱退还给宋文哲,没想到张去一竟然自己离开学校,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咦,你小子还没死啊!”药店老板郭老头见到张去一,劈头便道。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要死也是你先,我还年轻呢!”径直往厨房煎药。
“怪了,这小子竟然还活蹦乱跳!”郭老头百思不其解,据他数十年的从药经验,张去一昨天那剂药喝下去,即使不爆血管,也得到医院躺几天。
“郭老板,药我已经放到炉上煎了,待会我还要上晚自修,麻烦你给照看一下,我十点钟来取!”张去一从厨房出来后嘱咐道。
“你小子就是麻烦,早跟你说把药留在这,我帮你煎好,下午放学来拿就是了!”郭老头不爽地乜了张去一一眼。
若是没有血灵芝,张去一倒是放心交给郭老头煎,但有血灵芝就不同了,必须得亲自动手才行,嘴上却道:“这都是名贵药材,不亲眼看着下锅,被你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咋办!”
“你这小子!”郭老头气得牙痛,一挥手道:“滚!今晚十点,过时不候!”
“郭老板,跟你开个玩笑,伐伤肾,怒伤肝,莫生气,我走了!”
“臭小子,小心补死你!”
张去一离开了国医堂,正准备返回学校,一辆五菱荣光斜地冲到跟前刹停,车门推开,随即跳下两名纹身男,前后夹住去路。
“兀那小子,有事找你,上车吧!”
前面那厮把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狞笑着露出几只大金牙。拦住后路那货则吊儿郎铛地“抽风”,脖子间那串屎黄的“狗链”跟着摇晃不定。
张去一皱了皱眉,镇定地上了面包车。
两名烂仔都愕了一下,本以为这小子会吓瘫,又或者尖叫着夺路逃跑,没想到他竟然若无其事地坐到车上去。
“有种!”大金牙竖起大拇指,上车关上门。
面包车并没开多远,转过几条街道便进了一处隐蔽的巷子停下,大金牙拉开车门,嘿笑道:“到了,下车吧!”
张去一下了车,戴“狗链”那货熟练地把车倒回巷口堵住退路,还能挡住外面的视线,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这是一条死巷,三面都是高墙,地上满是垃圾,空气极为难闻,一个体形壮实的家伙正双手抱胸,斜靠着墙壁吞云吐雾,眼神极吊地仰望天空。
“山炮哥,人弄来了!”大金牙谄笑着道。
山炮哥丢掉烟头转过身来,犀利地上下打量张去一,若是普通的学生,恐怕早就被这架势吓尿了。
张去一皱了皱眉,眼前这人眉似尖刀,三角眼凶光隐现,显然是个狠角色。最让人奇怪的是,这家伙命宫低陷,两腮无肉,鼻梁低矮,再加上鼻孔外翻,本是福薄无财之相,此时却偏偏额头锃亮,鼻子准头红润,运势相当之佳,实在令人费解。
“咦,胆子倒是不小!”山炮哥有点意外。
狗链男嘿笑道:“大哥,这小子是肯定脑瓜不好使而已,收拾一顿保证哭爹喊娘,屎尿齐飙!”
山炮哥挥了挥手,淡道:“手脚麻利点,打断一只手就行,别弄出人命!”
“好哩!”狗链男和大金牙狞笑着向张去一靠来,欺负学生他们最拿手了,这活儿安全轻松赚钱多,最好天天有得干。
张去一目光微寒,双脚不丁不八站立,神情淡定自若。山炮哥隐隐觉得有点不对,眼前这小子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时狗链男和大金牙已经狞笑着扑到,各自伸去按张去一的左右肩头,另一只手则兜头盖脑地捶下去。然而,两人还没碰到张去一的肩头,后者双肩一错,也不知如何动作,狗链男和大金牙便猛烈地撞在一处,同时发出痛苦的惨叫。
但见张去一双手各执着两人一只手腕反展背后,狗链男和大金牙痛得弯腰撅屁股,几乎是脸贴着脸,状态极为“亲热”。
“草,放手,痛死老子我的手呀!!”
张去一用力一拧,狗链男和大金牙手臂骨传出“得”的两声脆响,瞬时发出杀猪般惨叫。张去一松开两人的手腕,但见两货的手臂面条般垂下,不是脱臼就是断骨了,痛得眼泪鼻涕齐飙。
张去一面无表情地按住两人的脑袋往中间一碰,惨叫声嘎然而止,两货晕过去了,对于这种社会渣滓,根本没必要手下留情,更何况这些家伙想打断自己手臂。
张去一轻松地拍了拍手,似笑非笑地望向所谓的山炮哥。
山炮哥又惊又怒,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显然也被张去一狠辣吓倒了,而且对方呼吸间就把自己两名得力手下撂翻,身手之了得,恐怕自己也未必是对手。
“玛的,李灿荣,我草你祖宗十八代!”山炮哥心里暗骂,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桩买卖捡了便宜,没成想踢到铁板上了,尼玛,现在的学生狗也这么厉害?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张去一冷冷地说,其实不用问,他都猜到**成了,只不过想证实一下而已。
山炮哥犹豫了片刻,三角眼凶光渐凝,从屁股后摸出一柄弹簧刀,弓腰立马,紧紧地盯张去一,狞声道:“嘿,想知道,先问问老子的刀!”
山炮哥原命唐青山,这货原本是个摸金发死人财的,后来被抓进局子坐了十年,近半年才放出来,倒是不敢再重操旧业,凭着个人勇武,再加上坐牢十年的“资历”,竟让他纠集了几名地痞烂仔当小弟,靠着偷鸡摸狗收保护费之类,小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滋润。
然而,唐青山明白,今天自己若是服软坏了道上规矩,好不容易才闯出的“威名”就要毁于一旦,不仅会被别人耻笑,就连手底下的马仔都会生出异心,更别想有其他人来投靠了。
所以,尽管极为忌惮张去一,但为了滋润的小日子能过下去,山炮哥决定拼一把,另外,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再加上有刀在手,不信还拼不过一只乳臭未干的学生狗。
唐青山紧握着匕首,像只大虾般弓着腰,脚步微微移动,三角眼如毒蛇般紧盯目标,寻找着出手的时机。
张去一面色凝重起来,从姿势来看,眼前这家伙显然是个老手,而且气血比一般人强横,应该有练过,再加上杀气隐现,十有**杀过人。
正在此时,唐青山低吼一声扑出,快速地朝着张去一腰侧捅去,势如猛虎下山。
眼看刀尖就要捅到,张去一仍然没动,似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唐青山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狞笑从嘴角泛起,他对自己这又快又狠的一刀也很满意,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第一次摸金的时候,莫名的兴奋。
然而,正当匕首挨着张去一时,唐青山发觉对方的身体微微一旋,竟滑得像游鱼似的,自己这一刀顿时落空。
唐青山暗叫糟糕,急忙抽刀后撤,然而还是慢了,小腹挨了一记提膝,顿时痛彻心肺,幸好这货后撤御去部分力量,否则这会该躺下了。
张去一轻咦了一声,这家伙反应倒是蛮快嘛,实力应该达到了明劲的水平,比那刑老九也不遑多让,自己若不是昨晚炼出了内气,遇上他倒是有几分棘手。
唐青山捂着小腹,三角眼惊惧地盯着张去一,问道:“你使的是游身八卦掌,还是太极拳?”
张去一淡道:“打狗拳!”
唐青山眼中厉色一闪,沉声道:“小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向你认错赔礼,今天的事就算了如何?”
张去一冷笑道:“自断一臂,供出谁指使的,我可饶了你!”
唐青山面色微变,厉声道:“小子,别欺人太甚了,老子放手一搏未必就伤不了你!”
“尽管试试!”张去一轻蔑地道。
唐青山怒吼一声,挥刀向张去一攻去。
唐青山走的是刚猛路子,有点八极拳的雏形,但又不是八极拳,显得极为凌乱,张去一跟他走了几招就没了兴趣,一记云手将其推飞出去,劲摔在墙上。
嘭,唐青山死狗般掉落地,匕首摔出几米远,再也爬不起来,左手折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显然手臂骨也摔断了。
张去一拾起匕首走到唐青山跟前,后者目露惧色,忍着手臂剧痛道:“是李灿荣给了我两万块,让我弄残你一条手臂的!”
张去一微愕,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李灿荣那货是宋文哲的狗腿子,十有**是宋让他花钱找人,你大爷,两万块倒是看得起我!
唐青山小心翼翼地道:“那个都告诉你了,是不是放过我!”
张去一冷道:“你现在打电话把李灿荣约来!”
正所谓死道友莫死贫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道上的规矩了,唐青山瑟瑟地摸出手机。
“喂,山炮哥,把张去一搞残了没?”李灿荣接到唐青山的电话显然十分兴奋。
张去一冷笑,唐青山打了个寒颤,嗯了一声道:“搞定了,你过来一下!”
“呃山炮哥,两万块我待会打你账上,过去就不用了吧,被认出很麻烦的!”
这货倒是奸滑,致人骨折可是刑事犯罪,他明显不想沾边。
唐青山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让你过来就过来,那小子已经晕了,认你妹啊认!”
“哦,这样啊,那我马上到!”
唐青山挂了电话,陪着小心道:“李灿荣那鸟人很快就到!”
张去一瞥了他一眼,恰巧见到这货领口下露出半枚玉饰挂件,不禁轻咦了一声,俯身一扯便拿在手上。
这是一件拇指头大小的白玉貔貅,触手温润,乳白光滑,乃上好的羊脂白玉,绝对价值不菲。当然,这并不是张去一动容的原因,而是因为这玉件四周包裹着一层无形的气场,其内隐有灵气流转,赫然是一件法器。
“这件玉器从哪得来的?”张去一问道。
唐青山支吾道:“那个是我在古董市场淘到的!”
张去一目光一冷,但见手中寒光骤闪,咣的一声,弹簧刀在灵力贯注下劲射入水泥地面,刀锋离唐青山的脑袋只差两厘米。
山炮哥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改口道:“这是我以前盗挖古墓时得到的!”
张去一不禁恍然,敢情这只玉貔貅是件陪葬品,玉器倘若被埋在风水宝地,经年累月地受到生吉之气滋润,最终转化成法器也不出奇。
貔貅又叫僻邪,乃传说中的瑞兽,擅长镇宅避煞,招财纳福,这么一件法器戴在身上,难怪唐青山虽然命相不佳,仍然前额明亮,鼻头红润,财运奇好。当然,法器只能起辅助作用,始终难以改变先天命相,这货今天遇到自己,好运算是到头了。
“这件玉饰就当是赔尝我的精神损失了!”张去淡道。
唐青山心头滴血,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张少喜欢尽管拿走!”
张去一脸不改色地把玉僻邪揣进兜里,问道:“这样的玉僻邪应该有一对,另外一只在哪?”
“呵呵,张少真是见多识广,这玩意的确是一对的,不过当时倒斗的有三人,我就分到一只!”唐青山谄笑着答道,害怕张去一不信,连忙又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一个盗墓发死人财的家伙对天发誓,信你就有鬼了,不过,从这货的眼神表情看得出,应该没有说谎。
“另外那只在谁手上?”张去一追问。
唐青山犹豫了一下才道:“另外一只被刑老九拿走了,不过我蹲了十年局子,大家没了联系,我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张去一眼中露出一抹怪异之色,这特么的也太巧了,眼前这货竟然曾经是刑老九的搭挡,可惜当时没有搜刮一下刑老九的尸体,说不定另一只玉僻邪就在他身上。
“山炮哥!山炮哥!”这时巷口传来李灿荣那货的叫唤声。
唐青山望向张去一,见到他点头,这才对着巷口大声道:“喊你老母啊喊,滚进来!”
片刻,身形瘦削的李灿荣从面包车与墙间的夹缝间挤了进来,笑兮兮地道:“山炮哥,这次辛苦你啦,张呃!”
当看清眼前的情景,李灿荣瞬时呆立当场,吃吃地道:“你你不是晕了吗?山炮哥,怎么回事!”
“李灿荣,我草你姥姥,给老子滚过来!”唐青山见到李灿荣,忍着痛爬起来破口大骂。
李灿荣见到山炮哥的惨状,还有晕倒在地的大金牙和狗链男,哪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脸色瞬间惨白,敢情是山炮哥被张去一干翻了啊!
这货见势不妙,立即转身便欲钻出巷口,只是张去一早有准备,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这货的衣领提了回来,摔死狗般掼在地上,对着肚子就是一脚,痛得这货蜷缩成一团。
“是宋文哲花五万块,让我找人弄你的!”
张去一还没踢第二脚,李灿荣便很没骨气地坦白了!
“李灿荣,我草你老母,你他玛的敢黑老子,自己独吞三万!”唐青山忍不住破口大骂,三角眼凶光闪闪。
李灿荣吓得双腿哆索,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一时嘴快倒忘了山炮哥在场。
张去一眼前一亮,哥正缺钱用,道:“五万,还真是有钱人,把钱转给我,这次就饶过你!”
李灿荣颤声道:“可是宋少只付了两万五,剩下的要等事成再给!”
“马上打电话让他付!”
“可是”
“可是你麻比,立即让那小子转钱过来!”唐青山一巴掌扇在李灿荣的脑后,然后讨好地笑道:“张少放心,敢少你一分钱,老子剥了他的皮!”
李灿荣吓得急忙打电话给宋文哲,后者听闻事情已经搞定了,立即爽快地打了两万五过来,也没索要照片证明啥的,显然不认为李灿荣敢骗自己。
“张张少,五万块转你微信上?”李灿荣擦着汗道。
张去皱了皱眉,他自己没有手机,自然也没有微信,并不是因为穷得买不起手机,而是老妈觉得手机影响学习,所以一直没给他买。
“转到我的银行卡上!”张去一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又盯着李灿荣转了账,这才这才施施然地离开,至于李灿荣这货,不用他出手,愤怒的山炮哥也就够他受了,更何况还有被坑了钱的宋文哲。
张去一本打算煎了药后赶回学校饭堂吃晚饭的,现在怕是赶不上了,于是在街上找了间不错的饭馆大撮一顿,刚入账五万块,没必要亏待自己嘛。
半个小时后,在服务员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张饭桶揉着肚皮离开了饭馆,留下满桌狼藉的碗碟。
“我的亲娘哟,这家伙天蓬元帅托世么,真特么的能吃,吓屎老子了!”
隐约听到身后的言论,张去一也不禁有点脸红,他现在正处于炼精化气的阶段,能量需求极大,倘若在灵界,空气中浓郁的灵气,还有各种灵植食物完全可以满足他。然而,这里是地球,灵气稀薄不说,更不可能有灵果灵谷之类,只能通过大量进食来满足身体需求了。
“看来得尽快搬出去住才行!”张去一暗忖,首先在宿舍修炼不方便,饭堂的伙食也满足不了自己的需求。幸好还有几天就放寒假了,下学期自己可以找个借口不住宿,在校外租房住,而且刚入账了五万块,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张去一慢悠悠地回到学校,正在校道上走着,忽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急忙闪到路边,一台黑色的宝马从身旁飞驰而过,激起的气浪吹得道旁的小树都剧烈摇摆。
张去一惊出一身冷汗,眼中升起一股凛烈的杀气,谁不知道这辆一串8的宝马是宋文哲的,以刚才那种速度,自己若是被撞上,不死也得重伤,分明是赤果果的谋杀。
“操!”宋文哲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骂道:“妈的,这都让他躲过去,特么的算你走运,李灿荣,敢忽悠本少,老子弄不死你!”
不久前接到李灿荣电话,宋文哲本十分高兴的,可是刚开车进了校门就见到优哉悠哉的张去一,这家伙不是应该断了手臂躺在医院吗?怎么半点事都没有,还这么悠闲hppy地在校园晃荡?
预感到自己被忽悠的宋文哲,愤怒之下猛踩油门就撞向张去一,至于会不会撞死人他根本没去考虑,大不了赔钱了事,这只是交通意外而已,加上有老子斡旋,保证最后屁事都没。
张去一看着黑色宝马消失在林荫转弯处,转身便快步出了校门,在这之前他还只想教训一顿宋文哲了事,不过此时却动了杀心,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欲杀我必先诛之。
张去一到街上买了黄纸毛笔朱砂,匆匆返回校园,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运起不多的灵力画了张聚煞符,然后悄然摸到停车场。
清中的停车场是地面停车场,位于宿舍楼的一角,供学校的教职工停放车辆,学生本不许开车回校的,但宋文哲是例外,当然,例外的学生也不止宋文哲一个。
张去一很快便在靠近厕所旁的位置找到那辆车牌一串8的宝马,走到旁边佯装系鞋带,悄然将聚煞符粘到车的底盘上。
做完这一切,张去一顺便进厕所放轻二两才施施然地离开。
这时,懂得望气之术的人一定会发现,原本积郁在厕所内的阴煞之气,正缓慢地朝着那辆宝马积聚过去,车辆四周很快就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阴霾。
签约合同寄出,封面也做好了,今天两更。
教导处主任办公室。
宋文哲翘着二郎腿,舒服地挨坐在沙发上,王主任正殷勤地泡茶,边道:“宋少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那个叫张去一的学生今天才被警告处分,只要再寻个由头,随时可以开除他的学籍踢出校园。”
宋文哲得意地冷笑,张去一,老子让你牛逼,再能打有个屁用,准备回家种一辈子红薯吧,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王主任给宋文哲斟了杯茶,讨好地笑道:“正宗安溪铁观音,宋少尝尝!”
宋文哲喝了一口才好整以暇地道:“王主任,金碧豪庭那套房子还算满意吧?”
“满意,相当满意!”王主任满脸笑容地道。
“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本少顺利把江盈搞到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那套房子的房产证过几天就能搞下来!”
王主任心中暗喜:“多谢宋少,代我向宋局长问好!”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王主任皱起眉,打开门探头出去斥责道:“吵什么吵,这是教导处,不是菜市场!”
教导处是学校教师休息办公的地方,身为教导处主任的王昆自己占了个独立的办公室,而其他老师则在大堂内办公,此刻正是晚自修时间,大部分教师都到教室坐班了,只剩一名老师留在教导处值班。
“王主任,这些人说要找您!”负责值班那名女老师小声地道。
王主任这才发现屋内多了四人,都穿着便衣,看不清是什么来路,其中两人膀大腰圆,神情相当彪悍。
王主任气势为之一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那位推了推眼镜,冷峻地说:“你就是教道处主任王昆吧,我们是市纪委的,跟我们走吧!”
王主任的脸瞬间苍白,吃吃地道:“纪纪委,你们干什么,放手,小陈,报警!他们是绑架哎哟!”
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不由分说架着王主任往外走,其中一个还往其小腹捅了一重拳,这货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那名值班女教师吓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被领头那位冰冷的目光一盯,瞬时慌得手机都掉了。
宋文哲从窗口望出去,见到王主任被押进一辆奥迪,浑身惊出了一层冷汗,幸好那些家伙抓了人就走,并没有进办公室。
“还好,那套房还没过户给王昆!”宋文哲后怕之余又暗暗庆幸。
当官的最怕就是纪委上门,一旦上门抓人,十分**已经掌握了证据,被抓的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不行,得赶紧通知老爸停止办理过户,把所有文件都销毁!”宋文哲匆忙离开教导处,直奔停车场。
这货也是被吓怕了,连电话也不敢打,生怕被窃听了。
宋文哲打开车门,只觉一阵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紧了紧大衣骂道:“妈的,这鬼天气要冷死人了!”
宋文哲把车内暖气打开,这才暖和了些,不过依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脑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宋文哲摇了摇头,打开车载音响,启动汽车向校门口驶去
还差十分钟就下晚自修,教室内望眼欲穿的一众牲口们早就按奈不住了,趁着坐班老师离开,撩妹的撩妹,玩手机的玩手机,当然,也有勤奋的人在埋头学习。
张去一正捧着物理课本看得津津有味,以往他一看到那些公式定律就头痛,成绩虽然不算一塌糊涂,但在班内也只是中游水平,自从觉醒记忆后,不仅记忆力好了,而且理解能力似乎也变强了,以前晦涩难懂的内容,现在竟然一看就明白。
张去一正看得入神,钱岱那货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包子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爆大尿啦,特大新闻,哈哈,教导处主任王老邪被纪委抓走了!”钱岱大着嗓门叫道。
整个教室瞬时炸开了锅!
“钱胖子,真的假的?不要报假料啊!”
钱胖子大声道:“绝对假不了,3班有人亲眼看到,不信你们去瞧瞧,每个班的坐班老师都不在,都回教导处开紧急会议了呢!”
“咦,那咱们的检讨书还要不要写?”
钱岱嘿笑道:“写个屁,连市纪委都出动了,王老邪这教导处主任就别想干了,哈哈,还说开除咱们,那货自己倒是先回家种红薯了,哥,你特么的太神了,检讨真不用写啦!”
钱岱望向张去一的眼神充满敬畏,如果说上次算出老神棍的下落是偶然,那这次呢?反正胖子是彻底的服了!
王老邪被抓,张去一半点也不奇怪,早上看他面相时就料定他会倒霉,甚至还有牢狱之灾,不过市纪委出动抓人倒出乎所料,一个小小的中学教导主任,按理犯不着劳动市纪委。
张去一下意识地往江盈的座位望去,后者竟也恰好转头望来,目光相触,立即俏脸微红地转回去。张去一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下课铃响了,钱胖子还在绘声绘色地讲着王老邪被抓的经过,弄得好像亲眼所见似的。
张去一收拾好课本,悄然离开教室,因为得抓紧时间去国医堂拿药。
当张去一赶到国医堂,发现药房竟然关了大门。
“我擦,郭老头也太操蛋了,还没够十点吧,特么的竟然关门了!”张去一暗骂,侧耳细听片刻,隐约听到里面有婴孩的哭声,连忙拍门大叫:“郭老头,开门,拿药啊!”
喊了几遍,门总算打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婆,看到穿着校服的张去一,不爽的眼神柔和了些,问道:“大半夜的,什么事?”
“那个我是来拿药的!”张去一尴尬地道。
“噢,原来厨房那煲药是你的,进来吧!”老妇侧身把张去一让了进屋。
老妇领着张去一进了厨房,指了指左边的炉子道:“这煲药是你的,别拿错了!”
张去一见到还有另一煲药在煎,闻着应该是小柴胡之类的感冒药,于是随口道:“老大娘,你们家小孩感冒了啊?”
“可不是,哭闹个不停,打针吃药也不见退烧,所以老头让煲些中药试试!”老妇叹了口气答道。
这时一名少妇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急道:“妈,药煎好了没?”
“还没呢,还要等一会!”
“要不别煎了,赶紧送柔柔去大医院吧,都烧到41度了!”少妇急道。
老妇显然也慌了神,吃吃地道:“那赶紧给你老公打电话呀!”
“我打了,可是打不通啊,子锋可能还在办案!”少妇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秀兰姐,是你吗?”旁边的张去一忽然道。
少妇这才留意到张去一,愕了片刻才脱口道:“张去一!”
“秀兰姐,真的是你啊,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张去一高兴地道。
张秀兰是张去一堂伯的闺女,两家住得很近,张秀兰年长六岁,从小便对张去一十分照顾,两人感情很好,就好像亲姐弟般。后来张秀兰到外省念大学,两人才少了往来,但逢年过节也会电话问候,两年前张秀兰嫁了人,丈夫听说是名警察,张去一也没见过,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
张秀兰喜道:“去一,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清中念书,到这里拿点药!”
“哦哦,读高三了吧,明年就要高考了,你可要努力,可别给咱小河村丢脸!”
老妇不悦地咳了一声,张秀兰忙歉意地道:“去一,姐现在没空,下次请你家里吃饭再慢慢聊!”说完转身往里屋跑去。
张去一犹豫了一下,举步跟了进去,老妇张了张嘴,最后也没阻止。
张去一进了里屋,见到郭老头正抱着一名小女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约莫一岁多,正呱呱大哭着,声音都有点嘶哑了,嘴唇和小脸蛋都有点发紫。郭老头急得束手无策,一个劲地哄着:“柔柔别哭,乖,别哭!”
张去一微吃一惊,这婴孩眉心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煞邪气,显然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爸,不能再拖了,赶紧送柔柔去医院!”张秀兰急道。
张去一道:“让我哄哄吧!”不由分说便从郭老头手中接过小女孩。
郭老头愕了一下,待看清是张去一,顿时不悦地皱起眉道:“臭小子,谁让你进来的?”
说来奇怪,小女孩到了张去一怀中,立即就不哭了,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四下顿时清静了。
张秀兰惊喜地捂住嘴巴,柔柔从中午哭到现在都没停过,无论怎么哄都不行,可把全家人都急坏了,没想到张去一一抱就不哭了。
张去一掏出那枚玉僻邪,悬在婴孩的额上晃悠,装作逗她玩,一边笑嘻嘻地道:“柔柔真乖,给哥哥笑一个!”
随着玉僻邪一圈圈晃动,婴孩眉心处的煞气慢慢地散去,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想去抓玉僻邪。
“咦,去一,柔柔好像很喜欢你呀!”张秀兰笑道。
郭老头看得目瞪口呆,老妇喜笑颜开地道:“谢天谢地!”
张去一逗了片刻,婴孩打了个呵欠便睡着了,小鼻翼微微张合,显得十分安详。
郭老头摸了摸小孩的额头,喜道:“柔柔的烧退了!”
张秀兰连忙摸了摸小孩的额头,惊喜地道:“真的退烧了,小一,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去一笑道:“秀兰姐,我哪有这种本事,应该是之前吃的退烧药见效了吧,对了,柔柔几时开始哭闹的?”
“我早上我便觉得柔柔有点不舒服,喝的奶都吐出来,当时急着去上班,所以没太在意,听她奶奶说柔柔中午就开始发烧,一直哭闹不停,喝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张秀兰一脸心痛地道。
张去一不动声息地道:“柔柔哭闹了大半天,肯定很疲了,你先抱她回房睡觉吧,记得动作轻点。”
张秀兰点了点头,从张去一怀中接过小孩,蹑手蹑脚地抱回房间。
郭老头轻咳一声,有点尴尬地道:“那个同学,请坐啊,老太婆,去斟杯茶来。”
张去一忙摆手道:“别,我晚上不喝茶,郭老板叫我小一就行,对了,你们这两天有没有带柔柔出过门?”
郭老头回忆道:“好像没有老太婆,没有是吧?”
老妇摇头道:“没有,这天气贼冷的,这两天哪都没去。”
张去一剑眉皱了皱,小孩子神魂最是不稳,容易为阴邪所侵,所以最好不要把婴儿带到寺庙坟场之类的积阴场所,柔柔明显是这两天才沾染的阴邪,既然没有出过门,那就是在家里沾到的。
郭老头发现张去一面色不对,疑惑地问:“小一,咋了?”
张去一笑了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老妇犹豫了一下,吃吃地道:“老头子,柔柔无缘无故哭闹得厉害,会不会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郭老头瞪道:“呸呸呸,胡说八道,家里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这几天天气冷,着凉感冒很正常。”
老妇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倒没再说什么。
这时张秀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应该是把小孩安置好了,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张去一跟张秀兰闲聊了几句,便站起来告辞。
张秀兰有点意未尽地道:“好吧,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学校,明天下午放学家里吃饭,姐给你做大餐,顺便见见你的姐夫。”
“那敢情好,听说姐夫是当警察的,我还没见过呢。”张去一爽快地答应了,反正明天还有一剂药要煎,而且柔柔身上的阴邪如果是在家里沾染到的,必须得想办法找到源头,否则恐怕还会出事,明天正好借故检查一下整间屋子。
张秀兰笑道:“那就说定了,明天我早点下班准备。”
张去一离开国医堂,偷偷翻墙进了学校。
当提着暖水壶的张去一回到宿舍,以钱胖子为首的几头牲口正围在一起斗地主,洗澡间内还有一个在鬼哭狼嚎地唱歌。
“哥,跑哪了?刚下课就不见了影,别不是跟江校花幽会吧?”钱岱道。
“对,快从实招来,否则满清十大酷刑侍候。”
张去一趁着这些家伙起哄,若无其事地把暖水壶放到床底,这才竖起中指鄙视道:“有种就来。”
“我靠,太拽了,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大家一起上,摧残他!”
“必须的!”
几头牲口扔掉纸牌,如狼似虎地扑向张去一,只有胖子那货奸笑着退到一边。
结果呢,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过后,但见地上横出竖八地躺倒三个,还有两个“飞”到了上铺。
“靠,群殴都不等我啊什么情况?”
洗澡房歌王正好穿着内裤热气腾腾地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呆住了。
钱岱幸灾乐祸地道:“胖爷说过我哥很能打,这下你们信了吧?”
“好你个张去一,丫的隐藏得太深了,胖子说你在崂山干翻了李灿荣我还不信呢。”
“对了,今天是你打了李灿荣吧?”
张去一皱眉道:“瞎说啥呢?”
钱岱笑嘿嘿地道:“哥,你还不知道啊?李灿荣那货今晚没有上晚自修,原来是被人打进医院了,听说惨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连腿都骨折了。”
“关我屁事!”张去一耸了耸肩,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山炮哥干的,他虽然折了一臂,但要收拾李灿荣那货还是轻易如举。
“管他是谁干的,李灿荣那厮平时作威作福,现在终于有报应了,哇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连王老邪也回家种红薯走起,继续斗地主。”
一帮幸灾乐祸的家伙闹哄哄的,直到睡觉铃响才熄灯,好不容易等到大家熟睡,张去一这才开始修炼,看来搬出去住已经迫在眉睫了。
第二天,一条劲爆新闻在清中传开了,当然不是教导处主任王老邪被抓的事,这件事昨晚已经劲爆过了,新出炉的劲爆新闻是清中四恶少之一的宋文哲出车祸了,人还在抢救。
张去一听到这条消息半点也不意外,自己那张聚煞符又岂是白贴的,人在驾驶车辆时受到煞气的影响,容易精神不集中,甚至出现幻觉,说得通俗点就是“见鬼”,再加上宋文哲平时不可一世的开车风格,不出车祸就奇。至于宋文哲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张去一没有半点心理负担,毕竟是对方三番四次暗害自己,甚至是痛下杀手,自己只不过是以直报怨,即使是天道也奈何不了。
下午放学后,张去一到了国医馆,厨房内香味弥漫,张秀兰正热火朝天地炒着菜,旁边的桌子已经摆满了。
张去一先把血灵芝煎上,这才凑上前道:“秀兰姐,要不要帮忙?”
张秀兰笑道:“不用啦,都快好了,等你姐夫回来就开饭,先到屋里坐着吧。”
张去一离开厨房,乘机在屋内四处参观。
这是一幢老式的房屋,前面是临街的铺位,后面是住人的院落,应该有些年头了,在市区已经很少有,可以看出郭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
张去一把整间屋子走了一遍,尤其仔细观察了张秀兰夫妇的房间,均没发现有阴邪之物,而且这座房子的整体风水还算不错。既然如此,柔柔所沾染的阴邪肯定是外面带来的,来源极有可能就是自己那当警察的的姐夫。
“小一,你姐夫回来了,出来吃饭吧。”饭厅传来张秀兰的叫喊。
张去一到了饭厅,发现厅内多了两名陌生的年轻男子,其中之一正抱着柔柔在逗弄,而另一人在跟郭老头闲聊。
张去一刚进了饭厅,正跟郭老头聊天那名男子便目光炯炯地望来,微笑道:“你好,郭子峰,你就是小一吧?常听秀兰提起你,不错,帅气精神。”
“姐夫你也不赖,标准帅哥一枚!”张去一边说,一边观察男子的面相。
郭子峰虽算不上相貌堂堂,但也是轮廓分明,尤其是鼻子笔直高挺,山根粗壮,双唇几乎抿成一直线。这样的人一般命硬势强,而且性格执着,但也容易钻牛角尖。
然而,让张去一心惊的是,郭子峰的命宫处竟然弥漫着一股阴煞邪气,印堂隐隐泛红,这绝对是大祸临头的征兆。
张去一暗叫不妙,现在可以确定柔柔沾染到的阴邪是从郭子峰身上来的,而且郭子峰中邪已经不浅,若不是他命格强硬,恐怕早就出事了。
“切,就他那样算帅锅,那我岂不是超级大帅锅?”正在逗弄柔柔的男子笑嘻嘻地道。
这名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皮肤白皙,确实挺帅的,只是过于阴柔,俗话说的娘炮。
郭子峰介绍道:“郭子铭,我堂弟,在交警队打杂!”
郭子铭不满道:“哥,咋成打杂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辅警!”
“那不就是一个意思!”
郭子铭被咽得直翻白眼,愤道:“切,我今年明年绝对转正!”
“等你转正再说,来来来,小一你坐这里,咱哥俩走两杯!”郭子峰热情地道。
张秀兰责备道:“走你大头鬼?别带坏人家小一!”
郭子峰一拍额头笑道:“该打,差点忘了小一还是学生,咱不喝酒,换可乐总行吧。”
张去一不由对这位豪爽的便宜姐夫多了几分好感,再加上秀兰姐的关系,少不得帮他化解了这场劫难。
酒足饭饱后,郭老头到前面看铺,张秀兰负责收拾,张去一和郭子峰兄弟两人围坐在茶几旁闲聊。
张去一乘机问:“姐夫,听说你是当刑警的,最近有没遇到些新鲜刺激的案子?”
郭子峰笑道:“就是每天办案子,又不是刚进警队那会,新鲜感早没了。”
“小一,我跟你说,别看你姐夫才二十八,已经是十年办案经验的老刑警,再血腥的凶案现场都见过,对他来说没啥新鲜的。”郭子铭嘿笑道:“倒是我最近遇到一件新鲜事。”
郭子峰撇嘴道:“就你一个交通辅警,每天就是抄牌扣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哥,你还别说,我昨晚执勤就亲眼目睹了一宗离奇的车祸,那家伙都特么把车开成蹿天猴了。”
张去一心中微动,饶有兴趣地道:“子铭哥,你倒是给说说!”
郭子铭显然是个爱显摆的骚包,喝了两口茶,又清了清嗓子才绘声绘色地道:“昨晚我和一个同事在清江路附近值勤,刚给一辆停在路边的捷豹开了违停罚单,捷豹知道吧?两百多万的豪车,切,那又如何,哥还不是说罚就罚!”
“讲重点!”郭子峰不爽地打断道。
“咳咳,我们刚开完罚单,一辆宝马525从清江二路转了过来,突然抽风似的走型,一路打保龄球般把停在路边的车给全扫了,包括那辆两百多万的捷豹,还差点把我和同事给撞了,尼妈,吓死老子了,那车最后冲上绿化带才停下,车头都几乎爬上树了,整个竖了起来。”郭子铭心有余悸地比划道。
“那家伙应该是醉驾吧?”张去一不动声息地道,清江路似乎离清中不远。
郭子铭一拍大腿道:“我当时也是这般想的,走近一看,好家伙,那车牌全是8,这车我们都认得,以前还拦过几次,开车那家伙很嚣张,好像老子是市国土局局长啥的,反正咱头儿连屁都不敢放,还陪着笑脸把人送走。”
张去一这时已经肯定是宋文哲那货了。
郭子铭又道:“我用手电照了一下车头,驾驶位坐的还真是那小子,整个人都被血染了,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救护车来了那小子还有气,我们就帮忙把人送到医院抢救,顺便采了血样回去测试。嘿,发现那小子没有喝酒,毒检也没呈阳性,你们说奇不奇怪?一个人正常开车,突然就那样了!”
郭子峰皱眉道:“可能是车辆问题吧!”
郭子铭眼神古怪地道:“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没?”
“问这个干啥?”郭子峰皱眉道。
郭子铭神秘地道:“我们看了当时路边的监控视频,知道看到什么吗?”
郭子峰这时也被勾起一兴趣,问道:“看到啥?”
“监控视频虽然不太清晰,但可以看到当时那小子是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脖子,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掐他脖子,他在拼命地挣扎,我靠好诡异,当时车上分明只有他一个人,尼玛,想想都掉鸡皮疙瘩。”郭子铭目带惊色地猛搓手背。
郭子峰鄙视道:“瞧你这怂样还想转正,那小子肯定是发病了。”
郭子铭不服气地道:“你是没看到那段视频,依我说,那小子十有**是撞鬼了。”
郭子峰斥道:“放屁,我办了这么多年案子,接触过的死人没一千都有六七百,咋就没见过鬼,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封建。”
张去一笑着打圆场道:“话不能这么绝对,这世上还是有许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事,存在就是硬道理,敬如在!”
“对对,还是小一有文化,存在就是硬道理,敬如在!”郭子铭一拍大腿,大有惺惺相识之意。
郭子峰颇有点不以为然,不过猎奇正是少年心性,张去一喜欢听这些离奇古怪的事也不意外,猛吸一口烟,道:“既然小一喜欢听这些,那我也说一件最近遇到的怪事,就在前天,云麓花苑那边出了一宗人命案子,死者是名四十五岁商人,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结果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厕所门口,死因是突发性心肌梗塞,不过据他的家人证明,死者最近才做过体检,身体非常健康,更加没有心脏问题。我当时到过现场检查,死者是趴在马桶上呈半跪的姿势,大小失禁,眼睛睁大,神色惊恐,似乎生前受到过惊吓。可是经过我们仔细检查,均没有发现,初步排除他杀可能。”
张去一却不是这么认为的,要将一个人活活吓死,有很多种方法,其中煞邪入脑就是其中一种,就好像宋文哲,一旦被阴煞侵入影响脑皮层,便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恐怖幻觉,情况严重的能把人当场吓死,造成心肌梗塞的假象。
张去一现在已经有八分把握,郭子峰身上的阴邪是在查看那名死者时沾上的,并非别人有意针对他。
“靠,大小便失禁,那家伙会不会是解不开裤头带,自己活活憋死的?”郭子铭恶心地道。
“警队的平均智商就是被你这种人拉低了!”郭子峰鄙夷道。
郭子铭尴尬地嘿嘿一笑。
张去一取出那只玉僻邪,递给郭子峰道:“姐夫,这只玉饰你戴着吧,可以保平安。”
郭子峰愕了一下,大笑道:“小一,好意心领了,你姐夫我根本不信这个,况且戴着也碍事,你还是收起来吧。”
张去一有点无语,自己这可是法器,给多少钱都买不到,倘若不是看在秀兰姐份上,我还舍不得送出去呢,丫的还不要。
“姐夫,你虽然不信这个,就当戴着求个心安吧。”张去一见到郭子峰还要拒绝,只好直言道:“柔柔昨天生病哭闹不止你知道吧?”
郭子峰疑惑地道:“知道,秀兰跟我说了,最后还是你哄住柔柔的,不过,跟这有什么关系?”
张去一认真地道:“自然有关系,不怕跟你直说,柔柔生病哭闹就是因为你。”
“我?”郭子峰疑惑地道。
“对,就是因为你从外面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柔柔受到影响才那样的。”
郭子峰有点不悦地皱起眉头,倘若张去一是他警队的警员,保不准就劈头一顿臭骂了。
张去一直视着郭子峰,淡道:“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不过柔柔是我治好的却是事实,当然,你不戴也行,但最好不要接触柔柔。”
郭子峰不禁犹豫起来,他虽然不信那套,但事关女儿健康,由不得他不考虑。
郭子铭劝道:“哥,小一说得对,戴着也无妨,求个心安嘛!”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小一!”郭子峰接过玉僻邪装进口袋里。
“得,看来是瞎操心了!”张去一暗叹了口气,瞧郭子峰漫不经心的样子,压根就不重视自己说的话,也罢,反正自己连唯一的法器也送了出去,也算对得起秀兰姐当年照顾的情份,躲不躲得过这次大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去一又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开,顺便把煎好的血灵芝汤带走。
晚上十点,张秀兰洗完澡回到房间,见到丈夫正把熟睡的女儿放到婴儿床,走近低声问:“柔柔睡了?”
郭子峰点了点头,搂妻子就往床边走去,张秀兰红着脸打了他一下,嗔道:“干什么,别吵醒女儿。”
郭子峰懊恼地松开手,张秀兰低笑道:“德性,明天让柔柔去妈的房间睡。对了,你觉得小一咋样,不错吧?”
郭子峰皱眉道:“人还不错,看上去挺机灵的,不过思想有点那个迷信,不应该是个中学生该有的。”
张秀兰叹了口气道:“小一的爷爷是个看风水的,应该是受他爷爷影响吧,不过这孩子从小就挺机灵的。”
“哦,难怪!”郭子峰恍然,又好笑地道:“那小子刚才还送了我一只玉饰,说能保平安,让我一直戴着,你说搞笑不?”
张秀兰白了丈夫一眼道:“那也是人家小一的心意,瞧你怎么当姐夫的,第一次见面啥见面礼都没,还要人家小一送你。”
“呃我这不是忘了嘛,下次一定补上!”郭子峰尴尬地道。
此时,正在熟睡的柔柔突然放声大哭,两人急忙跑到小床边,只见女儿闭着眼睛哇哇哭,小脸蛋红扑扑的。
“糟糕,又烧了!”张秀兰摸了摸柔柔的额头,发现热得烫手。
郭子峰急忙拿来红外体温计测了一下,结果显示399度,顿时慌了神。
这时郭老头夫妇也跑了进来,显然听到了柔柔的哭声,急急地问:“柔柔咋哭成那样?”
“爸,柔柔她发高烧,快拿退烧药来!”张秀兰焦急地道,这时郭子峰又测了一下体温,发现竟然40度了。
郭老头急忙跑去取来退烧药水,一家人手忙脚乱地灌了柔柔一些,可是小家伙却哭闹得更加厉害了,体温根本降不下来。
郭奶奶急道:“秀兰,要不你赶紧打个电话给小一,让他来看看,上次就是他哄住柔柔的。”
张秀兰为难地道:“小一他没有手机,况且这么晚了!”
郭子峰的心咯噔一下,忽然醒起张去一说过,让自己不要接触柔柔,难道真像他所说,自己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导致柔柔生病哭闹的。
郭子峰心里犹豫着,但见到女儿那样子,咬咬牙跑到饭厅,从茶几底下的破烂盒子中找到了那枚玉僻邪,当时张去一走后,他就随手把这玩意放到了茶几底下了。
郭子峰拿着玉僻邪跑回房间,把它往柔柔额头一放,说来真是神奇,小家伙竟然立刻不哭了,瞪大沾着泪水的眼睛好奇四望。
一家人顿时面面相觑,郭子峰吃吃地道:“不是这么玄吧?”
郭老头胡子颤了颤,用命令的口吻道:“子峰,明天上班把这东西戴上。秀兰,以后记得多点请小一家里吃饭。”
清晨,张去一停止修炼,内视了一遍,发现丹田内灵气又壮大了几分,可惜差点还没达到炼气一层。当然,三天就达到这种程度,张去一已经相当满意了。
吃完早餐后,张去一便到操场打拳,不过直到打完都没看到江盈的俏影,不由有点怅然。
“这是干啥,难道真喜欢上那妞了,哥在灵界好歹也是修炼几十年的老男人,怎么可能喜欢这种黄毛丫头,绝对不可能。”张去一有点底气不足地摇了摇头。
殊不知在灵界人人修炼,寿命都普遍极长,三四十岁在地球已经算“老”,但在灵界还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小鲜肉,若碰上个醉心修炼的家伙,在感情方面恐怕纯洁得还不如地球的小学生。更何况张去一目前十七八岁身体,正是一枚荷尔蒙勃发的小骚年,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尤其对方还是个绝色少女。
言归正传,张去一回到课室,甫一进门就见到江盈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秀发一如既往的束在脑后,美好的俏影充满青春气息。
“早啊,张去一同学!”江盈抬头展颜一笑,瞬时如拂来一阵春风。
“早!”张去一笑嘻嘻地道:“今天怎么不去跑步?我还琢磨着传你家传绝学呢。”
江盈咬着樱唇白了张去一一眼,低头继续认真看书,张去一尴尬地溜回座位。
“靠了,咋见到这妞就忍不住想调、戏一下,吃了人家白眼,心情似乎还挺爽,哥是不是犯贱?不行,这是病,得治!”张去一拿出课本朗读起来,声如洪钟大吕,没办法,心情好自然嗓子亮。
上课铃刚响,学校的讲播随即响起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不等班主任发话,钱岱那货立即就抱起椅子往外跑,开例会了,不用上课就是爽。
虽然教导处主任被纪委抓了,但今天的年级例会还是照常举行,也算是期末的总结大会,因为还有两天就放假过年了。幸好王老邪被抓,否则502宿舍六枚骚年就得站在主席台上念检讨书,绝对丢脸丢到姥姥家。
例会开始,照常是级组长廖讲昌开场,外号“大只讲”的廖组长滔滔不绝了近个小时,然后是老师代表发言。大家在下面纷纷欲睡,直到作为学生代表的江盈上台,全级男生顿时像打了鸡血般满状态复活,那掌声和欢呼声让刚才发言那名老师脸都绿了。
最后校长史无前例地上台作总结,或许是受到教导处主任被抓的刺激,觉得自己得多点露面,免得被人说不作为。结果一般两个小时的例会,直到中午饭点才结束。
饭堂二楼。
钱胖子夹着一块鸡腿狼吞虎咽,一边含糊地道:“尼玛,以前只以为就大只讲能侃,没想到校长更牛比,一口气讲了两个多钟,饿死老子了,不过想到后天就要放假,本胖心情那是棒棒的靠,哥,你这么快又吃完了。”
“慢来,我再去打一份!”张去一把嘴一抹,又跑到窗口打了一份饭菜。
钱胖子傻了眼,吃吃地道:“这都第三份了,哥,你吃得下吗?”
“今天有点饿!”张去一腼腆地道。
“我也再打一份,连你也比不过,太丢人了。”钱胖子几口把鸡腿啃完,屁颠屁颠地跑去打饭。
这时,整座楼层突然一静,几乎所有目光都投向楼梯口,钱胖子也不例外,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只有张去一还在专心地对付眼前的饭菜。
只见两名女生正拉着手走了上来,赫然正是楚楠和江盈,小富婆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皮衣裤,两条修长紧致的大腿,圆滚滚的翘、臀和发育得夸张的前胸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辣眼之极。相比之下,旁边的江盈就显得朴素许多,不过其绝色姿容和气质,根本不用过多点缀,走到哪都是焦点。
“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咱们清中的绝色双姝,她们怎么来饭堂了?”
“太阳从西边出了,她们好像从来不在饭堂吃饭吧?”
整座饭堂都炸了锅,男生们兴奋,女生们妒忌,就连饭堂大叔们都在流口水。
“哥,快看!”钱胖子饭都不打了,喘着气跑了回来激动地道。
张去一抬起头疑惑地道:“看啥?有狗吗?”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附近几名男生愤怒的目光,敢亵渎校花是狗,丫的欠扁。
“呃原来是她们!”张去一这才看到远处的江盈和楚楠,两女正四处张望,似乎正在找人。
“张神棍在那!”楚楠忽然往这边一指,拉着江盈走过来。
钱岱惊喜地道:“哥,她们朝咱走过来了,哈哈,难不成本胖要交桃花运了?哥,能不能给我算一算?”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快坐下吧,也不嫌丢人。”
楚楠拉着江盈径直走到跟前,劈头便道:“死神棍,原来躲在这里吃饭,害本小姐一顿好找。”
“楚大小姐,我光明正大地坐这,拜托用词恰当点,还有,不许叫我神棍。”张去一不爽地道。
楚楠撇嘴道:“切,本小姐就叫你神棍,死神棍,敢做不敢认,盈盈,你说他是不是神棍?”
张去一大汗,哥不就是给你看了次手相,这话说得好像老子始乱终弃似的。
江盈低声道:“楠楠,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
楚楠瞪大杏眼道:“干嘛要小声,又不是见不得人。”
江盈俏脸发热,看来有个没心机的闺密也是件头痛的事。
“江盈同学,你找我有事?”张去一彻底放弃跟楚楠沟通,简直不在一个频道。
江盈抿嘴笑道:“没什么,就是上次的事,我们想请你和钱岱吃顿饭。”
钱岱闻言顿时眉飞色舞,搓着手道:“江盈同学,你们太客气了,上次的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呵!”
楚楠哼道:“死胖子,废话真多,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要吃,哥,是不是?”钱岱连忙推了推张去一。
张去一皱眉道:“可是我们吃过了。”
江盈大方地道:“那就改晚饭呗!”
张去一环视了一遍四周男生们敌视的眼神,看样子自己要敢拒绝,说不定都要扑上来群殴了。
“那好吧!”张去一无奈地道。
楚楠差点连鼻子都要气歪,这都什么人呐,想请咱吃饭的男生都能从食堂排到校门口,这个臭神棍倒好,自己和盈盈巴巴跑来请他吃饭,他还推三推四,最后答应还一脸无奈,真是气死人。
“死神棍,臭神棍,瞧他那欠揍的模样,本姑娘就想狠狠地打他,盈盈,我就不明白为啥要请他吃饭?”
离开了饭堂,楚楠还在愤愤不平地挥着粉拳,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
江盈笑道:“楠楠,你怎么老针对张去一,其实你客气点,他还是挺好说话的。上次他帮了咱们,前天在操场又帮了我一次,请他吃顿饭也很应该。”
“本小姐就是觉得他欠揍,对了,听说宋文哲那家伙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真是活该,你以后再也不用被这只讨厌的苍蝇骚扰。”楚楠幸灾乐祸地道。
话音刚下,两只“苍蝇”就迎了上来。
“咦,这不是江盈和楚楠同学吗?真是巧啊,这么有缘,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只见两名男生拦住了去路,身上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牌子货,其中一个留着杀马特造型,另一个把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连苍蝇站上去都打滑。两货均目光灼热地望向江盈,对身材火辣的楚楠倒没那么热衷,毕竟人家有个不能惹的大亨老爸。
楚楠撇嘴道:“李大一,谭文久,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咋的?敢跑来撩我们。”
杀马特男生叫李大一,老爸是个富商,在青市也是算得上号的人物,财力只比楚楠的老爸稍逊,而西装头男生叫谭文久,老子是教育局的领导,两货均是清中四恶少之一,不过排名在宋文哲之后。
李大一陪笑道:“楠姐说笑了,给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撩你。”
谭文久更是赤果果地道:“对,我们是来撩江盈的。”
江盈黛眉瞬时皱了起来。
楚楠冷笑道:“不怕宋文哲收拾你们了?”
谭文久撇嘴道:“切,我们去看过宋老大呸呸,他还算个屁老大,那厮还在医院躺着,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况且就算醒了又能咋的,他老子都被双规了,已经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以后只有清中三少。”
楚楠动容道:“宋洁敏被双规了,几时的事?”
“昨天我们去医院看宋文哲,当时宋洁敏就在,还把主治医生骂得狗血淋头,还没骂完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似乎还跟咱学校王主任的事有关。”李大一幸灾乐祸地道:“楠姐,宋浩敏是国土局领导,青市的建筑项目都少不了他把关,你爸好像批了不少地吧咳咳。”
楚楠脸色一变,斥道:“少在这里放屁,我爸做生意一向堂堂正正!”
李大一撇了撇嘴,他老爸就是个商人,商场和官场那点事还不清楚,能赚大钱的哪个不靠关系。
“盈盈,我们走!”楚楠冷着脸拉起江盈便走。。
“嘿嘿,有惊无险又到16点!”钱岱吹着口哨从厕所走出,边系裤带边往教室走去,包子脸笑得跟菊花似的灿烂。
这也难怪,校花请吃晚饭啊,全体清中男生梦寐以求的美事,竟然降临到自己头上,感觉就是倍儿爽,真是太有面子了。
“靠,小胖子,你走路不带眼睛啊。”
钱胖子正意淫着楚楠这小富婆会在哪请客,一不留神跟迎面一人撞了个满怀,那吨位级别的体型碾压式地把对方撞了个大屁墩儿。
钱岱揉着被撞痛的蒜头鼻,正准备回骂,发现对方竟然穿着一身警服,吓得这货咕噜的把话吞了回去,讪讪地道:“警察叔叔,对不住啊,没摔着吧?”
“算了,下次注意点,如果是在马路上,你小子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知道吗?”那人站了起来,边拍屁股边教训道。
钱岱不禁低声嘀咕道:“丫的不会是交警吧?”
“咦,小胖子眼光不错啊,我就是正儿八经的交警。对了,知道高三1班在哪?”
钱岱疑惑地道:“我就是高三1班的,啥事?”
那人顿时眼前一亮:“还真是巧,你们班是不是有一名叫张去一的学生?”
钱岱菊花一紧,第一反应就是古墓的事暴露,可也不应该是交警找上门啊,小心翼翼地问:“警察叔叔,你找张去一干啥?”
“嘿,小胖子,看你作贼心虚的猥琐模样,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我擦,这死娘炮眼光好毒!”钱胖子陪笑道:“警察叔叔开玩笑了,走,我带你去!”说完发足便跑。
“喂,那个胖子,你跑啥啊,站住!”
钱岱以最快速度跑回教室找到张去一,紧张地道:“哥,可能东窗事发了,楼下有个条子找你,赶紧找地方躲吧。”
“胖子,你发什么神经?”张去一剑眉皱起。
“真的,那家伙虽然有点娘炮,但警服穿得人模狗样,指名道姓要找你靠,就是外面那厮,尼玛,这么快就追到这。”钱岱极为猥琐地用书挡住脸,一边偷偷地往课室外指。
张去一疑惑地往外望去,正好见到郭子铭那骚包站在窗外东张西望,还穿着一套崭新的警服。
张去一心中一动,走出教室叫道:“子铭哥,你找我啊?”
郭子铭瞬时如获救星般扑了上来,激动地说:“小一,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我说你咋就不买台手机呢。”
张去一皱眉道:“是不是姐夫出事了?”
郭子铭一脸震惊,吃吃地说:“你咋知道的?子峰哥是出车祸了。”
张去一的心瞬时沉了下去,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看来郭子峰十有**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昨天观他面相显示就快难临头,恐怕会危及生命,如今出了车祸,怕是凶多吉少了。
“秀兰姐她知道了没?”张去一沉声问。
郭子铭摇头道:“没呢,子峰哥不让说,反而叫我来学校找你,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去一愕然道:“姐夫让你来找我的?他没事?”
“没事,就是有点小擦伤,不过他两名同事就惨了,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受了重伤,已经在医院抢救了六个小时了。”郭子铭心有余悸地道。
张去一松了口气,看来郭子峰这一劫算是躲过了,不过代价还是挺惨重的。
“走吧,子峰哥让我带你去医院找他!”郭子铭催促道。
张去一点了点头:“行,我先跟同桌打声招呼,让他帮忙请假。”
“那好,我先到楼下等你。”郭子峰转身下了楼。
张去一还没进课室,钱岱那货便溜了出来,好奇地问:“哥,原来你跟那个娘炮警察认识啊?”
“那是秀兰姐的堂小叔子,找我有点事了,对了,记得帮我请个假。”张去一扔下一句便往楼梯走去。
“哦,不是哥,那晚饭咋整?”钱胖子忽然醒起校花有约,急忙提醒道。
张去一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自己去,吃不完给我打包。”
钱胖子郁闷地摸了摸鼻子,看样子这饭局十有**泡汤了,这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郭子铭是开巡逻摩托车来,就停在学校门口,载上张去一,一路骚包地鸣着警笛,很快就到了市人民医院。
当张去一看到候在手术室外的郭子峰,不禁吓了大跳,只是短短一天功夫,对方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这时的郭子峰头发蓬乱,双目带赤,一脸的疲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不过弥漫在命宫处的邪煞之气明显变淡了,印堂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官禄宫却隐有青气浮现,这可是要升官的征兆啊,真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郭子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一,吃饭了没?”
张去一摇头:“还没,学校饭堂可没那么早开饭。”
“正好,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半粒米下肚,走,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郭子峰站了起来,把身上沾着鲜血的警服脱下放到一边。
张去一没有多说,跟着郭子峰到了医院附近一家饭馆。
郭子峰特意要了个包间,默默地点了一桌饭菜,还在旁边多摆了一副空碗筷,然后默默地满上酒。
郭子铭眼神有点怪怪的,但也明白堂哥此刻的心情,所以也不敢多嘴触煤头。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吃完一顿饭,气氛很是压抑。
直到服务员收拾了碗碟,郭子峰这才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桌面,赫然是张去一昨天送给他的那枚玉貔貅,不过此刻已经碎成三片,色泽暗淡,完全没有了法器的气场。
张去一没有半点意外,郭子峰犯的是死劫,既然这次没事,那肯定是法器为他挡了。
郭子峰眼神复杂地望着张去一,沉重地道:“今天接到报警,一间出租屋内发生了命案,我和两名同事到现场查看,结果返回警局途中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我的老搭档,十多年的老搭档当场死亡,还有一名实习警员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手术室,只有我毫发无损,不过这玩意却碎了。”
张去一皱眉道:“节哀顺变!”
“小一,你是不是早知道会出事?”郭子峰眼神蓦地变得犀利起来。
郭子铭吃惊地道:“哥,你啥意思?”
张去一耸了耸肩:“姐夫,你当我是神仙啊?”
这话确实不假,张去一能从面相看出郭子名有劫,却推算不出这劫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什么时候发生。
郭子峰皱眉道:“昨天你走后,柔柔又发烧哭闹不止,结果我把这只玉僻邪放到柔柔身上,她立即就不哭闹了,而且很快就退烧了。”
张去一不禁恍然,难怪性格执着的郭子峰竟然肯戴上玉僻邪,敢情是因为这个,看来也是他命不该绝。
郭子峰又继续道:“今天出了车祸,同车的一死一重伤,只有我毫发无损,就你送我的这只玉饰碎了。记得你昨晚坚持让我戴上,说能够保我平安,这一切难道是巧合?”
郭子铭震惊地望向张去一,猛点头道:“对,当时我也在场,小一,难道你真的能掐会算?我靠,这太吊了!”
张去一耸肩道:“你们想多了,我那有这种本事,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一切就是巧合。”
郭子峰将信将疑惑地看着张去一,他本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经过这件事已经开始动摇了,不过见张去一坚决不肯承认,他也知趣地不再追问,沉声道:“好吧,这个不提,你知道今天这个案子的受害者是怎么死的?”
张去一皱眉道:“又是心肌梗塞?”
郭子峰点头道:“跟上次那个商人的死法如出一辙,不过这次的死者却是死在床上。”
短短时间内发生两宗相似的人命案,即使是普通人都明白其中必有蹊跷,更何况是郭子峰这种办案经验丰富的刑警,直觉告诉他,这肯定是他杀案件,却偏偏在现场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甚至排查了案发地附近所有的摄像头纪录,均没任何发现。这实在太过诡导,太过不同寻常了,难道受害者真的是被“鬼”吓死的?
郭子峰本是个执着的人,更何况这次出警失去了多年的老搭档,他更觉得必须把这案子破了,以告慰战友之灵。于是,他想到了张去一,所以人还在医院,就急不可耐地让郭子铭把张去一找来了。
虽然张去一不肯承认,但郭子峰却亲身体会了他的“神奇”,如果这两宗人命案是“超自然”的力量造成,郭子峰觉得或许张去一能给自己帮助。
当然,张去一也明白郭子峰找自己来的意图。
从郭子峰身上沾染的邪煞来看,这案子绝对是他杀,而且出手的还是个修行者。毫无疑惑问,自己若不出手,郭子峰肯定破不了案子,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自己救得了他一次,却不可能救他两次三次。
“既然已经插手了,那就管到底吧!”张去一暗叹,他也不想看到秀兰姐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另外,那家伙短时间内连杀两人,杀人后更没有清理,半点也不顾虑伤乃无辜,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那名死者在哪,带我去瞧瞧!”张去一淡道。
郭子峰精神一振,张去一这是答应帮忙了,连忙道:“尸体在咱们刑警支队的理化实验室,走,我现在带你去。”
张去一摆手道:“莫急,你得先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小一,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就算翻转整座青市也给你找来!”郭子峰信心十足地道。
张去一失笑道:“不用那么夸张,我要三枚铜钱,最好是古币,香炉一座,檀香一把,毛笔、朱砂、黄纸若干。”
郭子峰不禁傻了眼,这是干啥?这家伙不会打算在刑警队当众跳大神吧?要真那样乐子就大了,自己这个刑警队长带头宣扬封建迷信,影响之恶劣就可想而知,即使最后没被撤职,以后在同行中也抬不起头来。
张去一笑道:“姐夫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丢脸。”
郭子峰被一语说破心事,有点尴尬地道:“只要能够破案,丢脸又有什么所谓,小一,你尽管大胆放手干,东西我马上给你准备。”
话说郭子峰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所有东西半小时内就准备好。
“小一,你看看这些铜钱行不行,都是从我一个朋友送来的,那家伙爱好古董收藏。”郭子峰将一把铜钱递来。
张去一接过一看,铜钱共有十枚,均是清朝的,有八枚是乾隆通宝,还有一枚康熙通宝和光绪元宝。康乾盛世,货币发行量大,现存数量不少,所以不值啥钱,品相和年份好的也就千来块一枚吧,差一些的几十块就有,而光绪元宝则不同,发行量极少,现存的数量就更少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玩意在古玩市场能炒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一枚。
当然,张去一手中这枚光绪元宝明显是山寨货,就连那枚康熙通宝也是假的,倒是八枚乾隆通宝中有六枚是真货,加起来也就值个几千块,郭子峰那位朋友显然也是个明白人,否则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借出。
张去一虽然不懂鉴宝,但作为一名修真者,六感异乎寻常的灵敏,钱币越是久远,其所积淀的古气越醇厚,所以铜钱一上手就能分辨出大概。当然,也就仅能分辨出是不是古物,让他断代估价却是做不到。
“可以,三枚就够了!”张去一选了三枚乾隆通宝,把剩余的还给郭子峰。
郭子峰点头道:“能用就好,车在外面,我们走吧!”
郭子铭谄着脸凑上前道:“哥,那个我能不能跟着去见识一下?”
“你一个交通警凑啥热闹,回去上班!”郭子峰毫无商量余地地拒绝了。
郭子铭不服道:“小一还是学生呢!”
郭子峰怒目一瞪:“皮痒了找抽?快滚”
郭子铭脖子一缩,连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开着巡逻车走了,堂哥的强势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他认定的事你敢对着干,绝对揍得你满地找牙,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的。
张去一和郭子峰来到刑警支队的理化实验实,一群穿着白大卦的人正在各种仪器前忙碌着。
“这就是我们支队的理化实验室,分析取证工作都在这里完成。”郭子峰边走边介绍。
这里的人显然跟郭子峰很熟,纷纷打招呼之余,都好奇地审视张去一这名不速之客。
郭子峰带着张去一进了四室,但见三名法医打扮的家伙正坐在工作台旁静静地做实验,身后的冷冻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几乎剥光衣服的尸体,场面有点吓人。
郭子峰见到张去一面不改色,不禁暗暗好奇,想当年在自己在警校上参观解剖课程,差点没把黄胆水给呕出来。
“郭队!”三名法医都转过身来打招呼,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张去一,这家伙好年轻,难道是新来的实习刑警。
郭子峰点了点头道:“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们。”
张去一皱了皱眉,行到尸体旁仔细观察而来,当看到死者的面容时,心神不由为之一震。
这名死者约莫三四十岁,生得尖嘴猴腮,睁着的双眼逞死灰色,嘴巴大张,脸带惊恐,身上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阴邪气息,看来是散逸得差不多了。
死者神色惊恐,毫无疑问,生前受到过极度惊吓,不过让张去一奇怪的是,死者死灰色的双眼,空洞中又似带怨念。如果是受到煞气入脑影响,最后被活活吓死,眼神应该只有惊恐才对。
张去一剑眉深深地皱了起来,可惜自己目前还不能神识外放,不然稍一查探就能发现死者神魂层面的问题。
郭子峰低声问:“小一,有什么发现?”
张去一点了点头道:“是有些想法,不过得到案发现场看过才能确定。”
那三名法医发现张去一观察尸时,已经停止了工作,转过身来好奇地观看,现在更是满脸疑惑,这小子是谁啊?咋看上去郭队倒成了他的跟班似的。
“这位小同志,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们三个忙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正好参考一下!”一名戴着厚厚眼镜的年轻法医忍不住发问,语气颇有点不服。
张去一瞟了这货一眼,笑道:“你们是专业的都没发现,我能有什么发现,对了,你们要记得多晒一晒太阳。”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三名法医莫名其妙地对视一,啥意思?这人有病啊!
“郭队,那拽拽的小子谁啊?让我们晒太阳啥意思?”那名年轻法医不爽地问。
郭子峰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淡道:“尸体暂时不要再解剖,送回冰库冷藏,还有,你们几个今天放假,多出去走走。”
“这!”三名法医看着郭子峰的背影傻眼,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
郭子峰追上张去一,低声问道:“小一,小李他们三个是不是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去一笑道:“别紧张,让他们多点晒晒太阳就行了。”
那三名法医确实沾了尸体上残留的邪煞,不过却极为轻微。郭子峰之所以那么严重,是因为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那时尸体上的阴煞残留最浓烈。尸体经过搬运到实验室后,阴煞已经散逸得差不多了,所以三名法医算是幸运的了,只要多晒晒太阳就能去除身上的阴煞,否则大病一场在所难免。
郭子峰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刚才那名死者叫秦明,外号道友明,是榜上有名的在逃毒犯,生性凶残狡猾,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我们的同行好几次行动都让他走脱了,没想到竟然死在城西的一间出租屋。我们在屋内搜出了两公斤的“猪肉”,还有一皮箱的百元大钞!”郭子峰一边开车,一边略略地给张去介绍案情。
很快,两人来到城西一幢出租屋楼下。
郭子峰伸手一指楼上道:“案发现场在502。”
张去一仔细观察了一遍这幢七层建筑的外围,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于是从车内拎起装着家伙的背包,淡道:“走,咱上楼看看。”
看着那块502的门牌,张去一禁不住暗叫晦气,话说自己也是住502宿舍,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警察同志,你人今天不是都看过了,咋晚上还来?”房东一脸不情愿地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随着房门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房东大叔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瞬时脸色都有些变了,吃吃地道:“你你们自己慢慢看吧,离开时记得关门就行。”说完匆匆地溜走。
由于房间的窗帘都已经拉上,屋内黑漆漆的,不知不是刚死过人的缘故,看起来阴森森的。假如是以前,郭子峰保证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现在却有点心头打鼓,硬着头皮走进去,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电灯开关。
啪,灯光亮起。郭子峰松了口气,招呼道:“小一,进来吧!”
这是一个十来平方的单间,屋内的情况一目了然,两只凳子,一张小桌,靠窗位置摆着一张单人床。
张去一在房间内检查起来,尤其着重查看那张床,还有正对着床头的窗口,因为那名受害者是死在床上的。然而,重复检查了数遍,均没有发现煞阵,或者符篆之类的痕迹,张去一不禁既惊又疑。
在张去一看来,要将受害者不着痕迹地惊吓至死,不碍乎是使用阵法或者符篆,就好像自己贴在宋文哲车底下的聚煞符,当然,仅凭一张聚煞符积聚起来的煞气,断然做不到把人活活吓死,只有更加惨烈的煞阵才有这种效果。
然而,房间内找不到半点布阵的痕迹,张去一对自己在阵法上的造诣还是相当自信,至少地球这种末法位面,肯定没有在阵法上胜过自己的人。
既然不是符篆和煞阵,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阴物作祟,说得通俗点就是鬼索命。
阴物有很多种,阴魂,阴灵,邪灵等都属于阴物,阴魂没有形体,而阴灵则更为强大,开始拥有自主意识,甚至是凝出有形之体。
张去一暗叫不妙,这时他终于明白那名受害者为何眼中有怨念了,极有可能是被阴物吞噬了魂魄,试问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被剥夺,能不怨恨吗?
魂魄离体聚而不散则成为阴魂,但能量极为弱少,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下才能现身影响到人,要吞噬正常人的魂魄基本不可能,也就是说,弄死道友明的极有可能是阴灵以上的阴物。
张去一的心不由沉了下去,以他目前的实力,对付一般的阴魂有十分把握,但遇上阴灵就不敢托大了,而且还不清楚是否有人在背后豢养操控。
郭子峰察觉到张去一神色不对,连忙问:“小一,有发现?”
张去一没有回答,反问:“姐夫,你真的要破这件案子?”
郭子峰坚定地道:“我一定要把那家伙揪出来,否则还会有更多人被害。”
“好吧,就当为社会做件好事。”张去一暗忖,从包中取出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先将香炉摆在正北方,然后毕恭毕敬地燃上三炷檀香,再把其他东西逐一排开。
“姐夫,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没叫你之前,千万不要进来打扰。”张去一吩咐道。
郭子峰见张去一如此郑重其事,不由紧张起来,摇头道:“我就站这看着,绝对不会打扰你。”说完把门关上,肃然地站在门后,显然不打算出去。
张去一皱了皱眉,但也知道郭子峰的性格,决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也不再多说,当即在香炉前盘膝入定。
这一坐便将近一个小时,郭子峰站得双腿发麻,却又不敢出声,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这时,张去一终于动了,只见他墨点朱砂,运笔如飞,在一张黄纸上画起符来。画好一张符后,张去一并没有停下,继续画第二张,但运笔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当画到第七张符时,张去一已经面色微发白,额头上渗出一层汗水,手中的毛笔似有千斤重,每动一下都极费力气。当第八张符完成,张去一的衣服几乎湿透,仿佛刚从水中捞上来。
张去一如释重负地放下毛笔,暗叫一声侥幸,自己目前的修为太低,画八张最低阶的符篆都累个半死,差点还前功尽弃,丹田内的灵力几乎枯竭。
“乾坤八卦,护我真身,疾!”张去一手捏法诀低喝一声,八张符纸竟腾空飞起,分别落在八个方向,恰好把张去一围在中间。
“这这是变戏法?”郭子峰使劲揉了揉眼睛,震惊地看着那八张毫光淡淡的符纸,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张去一可没空理会郭子峰如何震撼,以他目前的灵力,灵符有效的时间极为有限,得抓紧。
张去一郑重地拿起三枚古铜钱,他要通过这里残留的气息,利用起卦手段推算凶手的信息,但不晓得对方的具体实力,为了稳妥起见,不惜耗费灵力布下八卦阵,一方面可以隐蔽自己,另一方面防备遭受天机之力反噬,要知道推算比自己修高的人,可是件极危险的事。
呼啪啪啪
张去一刚拿起铜钱,房间内立即刮起一阵阴风,窗帘被吹得高高扬起,就连几张小凳子都被刮翻了,一直滚到墙边才停下。
“靠,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有鬼?”郭子峰脸色大变,一股冷意从脊梁骨直冲脑后,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然而,当郭子峰望向张去一时,心脏不由再次急跳。只见张去一四周那八张符纸竟像生了根般紧贴在地面,任由阴风如何吹都纹丝不动。张去一宝相庄严地坐在着,连头发都没动半根,风竟似吹不到他身上。
郭子峰神色复杂无比,眼神带上了一丝敬畏,对自己所未知的事物和力量,人类总是习惯了畏惧。
符阵内。
张去一口中念念有词,一连将铜钱撒了六次,然后闭上眼睛,脑中不断地组合拆分,推演所得出的卦象。
呼呜呜!
屋内的阴风越刮越大,仿似万鬼齐泣,八张符纸竟有被吹飞之势。
郭子峰虽然不懂,但见到张去一仍然闭目而坐,没有任何动作,不禁焦急万分,正准备硬着皮冲过去把窗关上,屋内的阴风骤然停了,瞬时一片死寂。
郭子峰还没反应过来,那八张符纸竟嘭的爆燃起来,瞬间化成了飞灰。
“不好!”郭子峰吃惊地往张去一望去,却见后者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急问:“小一,你咋了?”
张去一沉声道:“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快!”
郭子峰心头一凛,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收入包中,扶着张去一匆匆下楼上车,迅速地驶离城中村。
与此同时,青市某座废弃的烂尾建筑内,一名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男子从阴暗的角落走到窗口,阴测测的双眼疑惑地望向城市的某个方向,他的肩头上坐着一名鬼气森森的小孩,青灰色的脸孔布满红线状的筋肋,尤其是那双死灰色的瞳孔,让人不寒而栗。
汽车远离了城中村,郭子峰紧张的心情才慢慢放松下来,扭头看了一眼张去一,发现他虽然依旧面色发白,不过比刚才明显有所好转。
“小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郭子峰试探道。
张去一没有回答,拿出纸笔画了张图递了过去,淡道:“你要找的人在这个地方。”
郭子峰接过图纸一看,顿时眼前一亮道:“这不是翠山湖那座烂尾楼吗?因为影响湖区环境被勒令停建,听说过段时间要爆破拆除,凶手就躲在哪?”
“前面那公交站放我下车,赶紧回去召集人手吧,能不能抓到人就看你的运气了!”张去一耸肩道。
郭子峰犹豫一下:“要不我先送你回学校!”
张去一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你行吗?好像脸色不太好!”
“放心,死不了,抓紧时间吧,不过我要提醒你,那家伙不好对付,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开枪!”
张去一在公交站下了车,看着郭子峰那辆大众消失在远处,忽然有点忐忑起来,不知自己这次是否做对了,虽然那家伙的实力不算强,但毕竟是名心狠手辣的的邪修,而且还豢养了阴灵,郭子峰能对付得了吧?倘若打蛇不死,他日必然后患无穷。
天空阴沉沉的,凛烈的北风卷着零星的雪屑飘进公交站台,看样子是要下雪了。青市虽地处北方,但由于三面环海,一年到头极少下雪,也就是最冷那两个月份偶尔下两场,而且都不会大。
寒意蚀骨,张去一禁不住紧了紧外套,本来修炼出灵力的他不应如此畏冷,但由于之前画符灵力消耗过甚,再加上最后一刻八卦阵被破,因此受到天机之力反噬,导致受了不轻的内伤,这也是他没有亲自前往对付那名邪修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时,一辆公交车驶进站,正好是开往清中的方向,张去一连忙往车门走去,在上车的一刹那,只觉脑袋一阵晕眩,差点便栽倒下来,幸好及时抓住门把,否则铁定出个大糗。
张去一心中暗凛,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所受的反噬伤害,奶奶的,这次算是亏大发了。
由于是夜间车,而且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车上还有很多空座位,张去一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立即闭目运气调息。
约莫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到达青市大学站,张去一连忙起身下车,因为这辆公交车在清中不靠站。幸好青市大学距离清中不算远,走路也就10分钟左右。
张去一刚下了公交车,就听到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只见一辆无牌摩托车正沿着人行道逆行飞驰。
“抢劫啊,快拦住他们,拦住啊!”
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边呼喊,一边健步如飞地追赶,速度竟然不赖,而前边那辆摩托车上骑着两名戴头盔的男子,坐后面那货赫然拽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摩托车速度很快,显然没人愿意冒着受伤的危险帮忙拦截。
张去一皱了皱眉,这些飞车抢夺的社会败类,就好像绿头苍蝇般活跃在每座城市街头,抢夺财物的同时,往往还对事主造成人身上的伤害。
这时,那些辆摩托车已经呼啸着冲到近前,一名穿着性感的年轻女子尖叫逃开,连高跟鞋都跑丢了。张去一却是漫不经心地一脚伸出,不偏不倚地踹在摩托车的烟囱后段。
这一脚力量不大,但踹中的位置相当巧妙,但见摩托车晃了一下,车头跟着扭了扭,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往前窜了一段“”形路线,然后轰然的摔倒在地,拖出长长的一串火花。车上两名男子在空中划出两条华丽的孤线,热烈地亲吻大地,差点没摔出屎来。
这一幕让公交站台等车的众人惊掉了下巴,接着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一脚踹得毫无疑问的猥琐,却绝对的大快人心,牛笔!
“玛的,我草你大爷!”两名贼子气势汹汹地爬起来,准备找张去一算账,但见到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的众人,顿时又缩了,手忙脚乱地扶起摩托车打算开溜。
谁知两货好不容易打着火,那名阴损的小子又冲了上来对着车头一脚,结果两人再次连人带车摔倒在地。这还不止,那小子还趁机拔出车钥匙,贱贱地丢到旁边的下水道中。
“我草,哥们给条活路啊!”两名贼子气得吐血,恼羞成怒地扑向张去一。
张去一调头就跑,两货刚追了两步就被两名热心群众绊倒,其他围观者见状胆气大壮,纷纷上前痛打落水狗,七手八脚地将两名倒霉蛋擒住。
“哈哈,这次多亏小兄弟了!”那名被抢的老者拾起地上的公文包,感激地拍着张去一的肩头朗声大笑。
张去一正想客气两句,突然脑袋一阵晕眩,接着两眼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白发老者愕然地伸着手,保持拍打的姿势,不是吧,难道这小子是豆腐做的?拍一下肩头而已,不至于吧!
“小兄弟,咦,原来受了内伤!”老者显然是个行家,蹲下观察了一下,发现张去一脸色白中带黄,立即便判断出是内伤发作。
“殷教授,这小兄弟咋样了?要不要打120!”旁边有人提醒道,显然是认得这名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摇头道:“不用了,我送他到青大的校医院更快些!”说完抱起张去一往青市大学的大门走去,两名门卫要上前帮忙都被拒绝了。
翠山湖位于翠山南麓,面积十多平方公里,湖水清澈,绿树环绕,是市民悠闲游玩的好去处,还有防洪防旱的作用,与翠山并称为青市的肺和肾。
随着经济的发展,湖区内涌现了大量的豪宅和高档私人会所,出入都是权贵名流。翠湖国际就是高档私人会所之一,不过项目工程过半却突然被叫停了,传言都说是因为市民投诉太多,但上层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今上发话了,不仅在建的要停,湖区内现有的高档会所都要拆除,这也是今上铁腕反腐的一项举措。
夜色苍茫,一辆别克缓缓地驶进翠湖国际工地,来到一幢十几层高的烂尾建筑前。由于已经停工了,工地漆黑一片,连鬼影都见不到一只。
别克轿车内弥漫着呛鼻的烟气,三个大光头正在车内吞云吐雾,这三人的脖子后面都纹着一只青色的狼头,显得粗犷而狰狞。
“大哥,真的要把钱给那个家伙?”坐在副驾那名光头转过身,一脸不甘地问后座那名光头。
后座那光头翘起二郎腿,大晚上的还戴着一副墨镜,叼着烟淡淡地道:“当然!”
“可是这次我们没拿到货,都被条子收走了,麻壁,那个房东真他妈的操蛋,没事大半夜跑去开租客的门,还特么的报警。”负责开车那名光头唾了一口骂道。
“六仔,捞七,做大事不能鼠目寸光,只要那人帮我们把那些抢生意都清理掉,以后青市就是我们狼帮的天下,还怕没钱赚。”后座那大光头冷笑道。
“嘿嘿,还是老大高瞻远瞩,跟你混想不发财都难!”副驾那货谄笑着拍起马屁来。
开车的捞七鄙夷地撇了撇嘴,提醒道:“老大,那家伙阴测测的,每次见到他老子都眼皮直跳,也不知他用什么手段把道友明和白眼熊给弄死了,我怕他到时给咱们也来一下。”
老大和六仔都面色微变,前者沉声道:“捞七说得也对,等把剩下几根刺拔了后,咱们便把那家伙一并干掉,省得被他反咬一口。”
“嘿嘿,任他手段再厉害,能敌得过咱兄弟的几支炮!”六仔摸出手枪狞笑着擦了擦。
捞七缩了缩脖子:“咝,尼玛,咋突然冷嗖嗖的!”
六仔把枪放好,点头道:“嗯,好像真的变冷了!”
“应该是要下雪了,赶紧办完事回去,桃源居,女人我都点好了!”老大把烟头往灰缸一按。
六仔和捞仔立即像打了鸡血似的开门下车,拿着手电往那座烂尾楼照射去,按照约定的信号连续开关三次。
两人都想着快点办完事回去搂女人干事儿,均没发现车顶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鬼气森森的小孩。
信号发出片刻,一条笼罩在斗篷中的人影从黑暗的建筑中走了出来,脚下轻飘飘的,一双眼睛阴惨惨,仿佛一只刚从坟地爬出来的游魂。
六仔和捞七下意识地退到车旁,前者艰涩地吞了吞口水,陪着笑脸道:“高人,你你好!”
“钱带来了没?”斗篷人的声音尖冷得像夜枭,让人周身毛孔都禁不住放大。
六仔连忙把一只手提箱递了过去:“带来了,现金50万,你点一点!”
斗篷人打开手提箱看了一眼便合上,淡道:“不用数,小宝,该你吃饭了。”
“呃吃饭?”六仔和捞七愕然地对视一眼。
车顶上那名鬼气森森的小孩本来木然地站着,此时死灰色的双眼突然动了,布满红色筋肋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轻轻地腾空而起,飞到六仔和捞七的头顶。
正在此时,十几辆警车呼啸着冲了进来,同时拉响警报,散开朝这边包抄。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转身,把手放在车上投降!”车顶的大喇叭响起威严的警告声。
“不好,老大,咱中埋伏了!”捞七和六仔面色大变,车内的老大推门跳了出来,大骂道:“操,给老子开干。”
这货不愧是亡命之徒,拔出手枪就对着警车喷了几枪,老六和捞七也目露凶光,立即拔枪开火。
警车立即停下组成掩体,车上的警察纷纷下车还击,枪声瞬时如同爆豆般响起。
斗篷人冷冷地扫了远处的警车一眼,转身往身后的大楼跑去,那只阴灵舔了舔腥红的舌头,不甘地跟着飘进大楼。
不好意思,冷感冒,今天更新晚了。
张去一迷迷糊糊中,只觉一股暖流沿着喉咙渗进体内,瞬时浑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般舒服。
“小兄弟,醒了!”
张去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张脸红润的老脸,赫然正是那名被抢包的白发老者。
老者见张去一打量四周,笑眯眯地道:“这是我家书房,外面正下雪呢,今晚你委屈你这里住一晚吧。”
张去一下意识地审视了一遍这名老者的面相,发觉此人生得慈眉善目,三停匀称而饱满,唇如覆船,下巴丰隆,正是敦厚仁义之相,让人见之暗生好感,不禁放下心来。
“谢谢老伯!”张去一微笑道。
老者哈哈笑道:“小兄弟,应该我谢你才对,那包里有不少重要文件,幸亏有你才没有丢失,对了,我姓殷,殷文定,你叫我殷老头,殷教授都行。”
张去一微笑道:“那我叫你殷老爷子吧,你是青大的教授?”
“你这小子倒是会讨喜,不错,我确是青大的史学教授,咋样,瞧你的年龄应该还在读高中吧,有没有兴趣考青大?咱青大在国内也不算差的,历史考古系更是明牌专业。”这殷老头倒是不忘打起广告来。
张去一“腼腆”地嘿笑道:“我对历史也挺感兴趣的,不过我妈让考京华大学,所以我打算就考它了。”
殷文定赞许道:“瞧不出你小子还挺有志气的,那可要加把劲了。”
“必须的!”
“哈哈!”殷老头显然很爱笑,声音还特别的洪亮,难怪头发都白了,皮肤还这么红润,眼眉又黑又浓,一看就是长寿相。
张去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殷文定笑容一收,好奇地问:“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咋受了内伤?”
“呃我受了内伤吗?”张去一装起傻来。
殷文定斜睨着张去一,一副你小子休想骗老夫的表情。
张去一尴尬地咳道:“可能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
殷文定不禁无语,你小子真当老夫白痴,身上分明没任何外伤,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他也不是八卦之人,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去探究太多,而且他自己也算半个武道中人,也知晓些江湖上的规矩。
“喝了这碗汤药好好休息一晚,这对你的内伤有好处。”殷文定指了指书桌上那碗药汤,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道:“对了,屋里有女眷,晚上不要乱走动,厕所出门转左第二间。”
“好的,谢谢殷老爷子!”
殷文定离开后,张去一一骨碌坐了起来,运气查探了一遍体内的情况,发现内伤竟然好了几分,不禁又惊又喜,目光落在书桌上那碗汤药上,难道自己昏迷时喝的就是这种汤药,效果似乎挺牛逼啊。
张去一拿起汤药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暖流直透丹田,双眼顿时睁得老大,脱口而出:“灵气!”
不错,这汤药之中竟蕴含了灵气,虽然很轻微,比不上那颗三百年的血灵芝,但确是灵气无疑,难怪能治疗自己的内伤,靠,捡到宝了,难道殷文定竟也是修行者?
张去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把大碗汤药喝掉,然后进入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
此时,一辆卡宴停在青大的门口,江盈从车中迈了出来,抱着书包轻跺了跺脚,头上戴着一顶狐耳造型的绒帽,越发显得着娇俏动人起来。
楚楠那小富婆从车窗探出头道:“盈盈,下雪了,你快点进去吧。”
“嗯,明天我自己骑车回校,不用兜远路来接我了。”江盈笑着挥了挥手,一溜小跑进了青大校门。
楚楠发动车子离开,忽神经质般打了一下方向盘,气鼓鼓地骂道:“死神棍,敢放本小姐鸽子,等着瞧吧幸好爸爸说受到牵连不大,可以应付过去,哼哼,都怪那死神棍的乌鸦嘴咒本小姐过年不安生。”
青大校园很大,宿舍区有不少单门独户的小院,里面住的都是学校的高层,又或者是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之类。
江盈走进了其中一幢小院,推开没有锁的大门,见到书房亮着灯,正准备上前拍门跟外公打声招呼。殷文定却从厨中走了出来,乐呵呵地道:“艾哟,盈儿放学了,我刚下了饺子,快趁热吃些!”
江盈摇头道:“不吃啦,回来的时候楚楠非拉人家吃海鲜馄饨,肚子都吃圆了。”
“小楠那闺女真不像话,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吗?害我还下了一大锅,你自己看着办!”殷老头佯恼道。
江盈撒娇般嘟了嘟小嘴:“外公,人家真的吃不下了,明天保证捧你场,我先去洗澡啦,咦,书房怎么亮着灯?”
“噢,对了,今晚有客人,小点声!”殷文定提醒道。
外公热情好客,经常会约些老友研究讨论学术,或者手谈下棋到深夜,有时干脆就留宿书房,所以江盈也不奇怪,迈着小长腿上楼回房。
清神,窗外传来悦耳的鸟唱。
张去一从修炼中睁开眼睛,脸上喜形于色,从床上一跃而起。说来真是因祸得福,昨晚耗尽灵力施法后,又经过一晚修炼竟然让自己正式达到了炼气一层。内视之下,丹田内的灵气已经凝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圆环,这正是太极内丹功法达到第一层,形成原始太极环的表现。
张去一走到窗边,闭着眼睛推开窗门,神识随即散发出去,马上就“看到”伸至窗边的一根树枝,还有树枝上少许未化的积雪都清晰可见。
炼气一层已经免强能神识外放,不过能探测的范围只有方圆一米,而且外放的时间不太长,这取决于张去一的精神力强度。
“神识外放,久违了!”张去一睁开眼睛,神清气爽地吐出一口浊气,神识无疑是一切阴物的克星,这时就算遇到那名豢养邪灵的修行者,张去一也有十分把握能对付,萦绕在心头那丝不安也随即减轻不少。
“咦!”张去一忽轻咦一声,目光望向院中正在耍太极的殷老爷子。
这小院不算大,约莫20平方,左侧植了些蔬菜之类,右侧种着些花花草草。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的殷文定,正精神奕奕地站在院中耍太极拳,表面上跟公园那些阿婆阿伯没啥分别,不过张去一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殷文定动作缓慢而流畅,一招一式圆润而舒展,就招式的圆满熟练程度而言,可以说已臻炉火纯青的境界。张去一以望气之术观之,但见殷文定浑身上下隐有一层白气笼罩,随着他的动作翻滚流动,不时形成几个太极图案。
张去一又惊又疑,殷文定所耍的太极拳虽然比现在流行的要复杂些,但明显也是残缺不全的,从时有时无的太极图案来看,他耍拳并未结合太极内丹功法,但正因为如此,竟也能把太极拳练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费解和震惊。
又观看了一会,张去一终于按奈不住好奇,掐指略略算了算,嘿,发现殷老爷子似乎还真跟自己有些牵连,于是准备出去跟殷文定走几招,顺便试探一下。
张去一刚走出书房,正好见到一少女从楼上下来,两人同时呆立当场。毫无疑问,从楼上下来这名少女正是校花江盈,应该是刚起床的缘故,秀发披散开来,身上只穿一套睡衫,脚上蹑着一双泰迪熊毛绒拖鞋,那睡眼惺忪又小吃一惊的可爱俏模样,某人看得差点眼珠都掉出来。
“啊!”江盈呆了数秒,这才反应过来,惊叫着转身往楼上跑去,连拖鞋都掉了一只。
张去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江盈竟然住在这里,这……这也太巧了,回想起刚才的情形,骚年的心不由荡起了几圈涟漪。
直到走出屋门,张去一还在回味着江盈吃惊时的动人模样,还有那睡衣下两座挺拔的峰峦轮廓。
“小兄弟起床了,嗯,看起来精神不错,应该恢服得挺好。”殷文定见到张去一,便停下动作热情地打招呼,根本没意识到某人刚占了自己宝贝外孙女的便宜。
张去一笑道:“还不是因为老爷子的灵丹妙药,简直是药到病除。”
殷文定没意到某人把姓给去掉,直接自来熟般叫他老爷子,呵呵笑道:“没那么夸张,不过那七叶红缨治内伤确有奇效。”
“七叶红缨?”张去一心中一动,看来自己昨晚所喝的汤药应该就是这东西,竟然蕴含有灵气,绝对是灵药无疑,又扫了一眼小院内的花草,并未发现有灵药,这也难怪,谁会把珍贵的灵药放在院子中,看来得先混熟了,再慢慢打听。
张去一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刚才看老爷子在耍太极拳,刚好我也懂些,不如咱过过手?”
殷文定神色微喜,昨晚给这小子检查伤势时便发觉他的气脉疑异于常人,而且还受了内伤,十有**是有武艺在身,正好试探一下深浅,于是笑道:“那敢情好,现在的年轻人,懂太极拳的真的太少了。”
殷文定用了个“懂”字,张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你小子若只是会几下假把式,就不要浪费老夫时间了。
张去一双肩微抖,双脚不丁不八,随便摆了个太极云手的起手式,笑道:“老爷子,请!”
殷文定眼前一亮,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料到。张去一的动作看似随意,不过却是松静自然,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正是“双脚踏阴阳,两手分乾坤”,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生了根一般,任你再横再强也休想动我分毫。
殷文定又惊又喜,自从把家传的太极拳练到圆满大成,只以为普天之下,太极拳能到自己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只是摆了个起手式,那气势竟隐隐压倒自己,见猎心喜之下禁不住大笑道:“好,来来来,让老夫试试你的斤两。”
只见殷文定跨步上前,一招[野马分鬃]推向张去一的左肩。
“老爷子小心了!”张去一左掌竖起,一式[小云手]将殷文定这招带偏,为免伤到对方,特意不用灵力。
“咦,有点门道,再来!”殷文定低喝一声,跃步[揽雀尾],试探出张去一不是花架子,他也就不再留手了。
两人在院中你来我往走了几十个回合,两只手像粘在一起似的,自从第二招起就没有分开过,不知不觉间,地上的薄雪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圆形图案。
江盈穿着牛仔裤薄羽绒,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还布满红霞,不过此刻却被院中相斗的两人看呆了,美眸频闪连连。
“这家伙竟然那么厉害,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江盈轻咬着贝齿。
当初在操场看到张去一耍拳,江盈就觉得挺不错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跟外公过招这么久而不落下风。外公的太极拳的厉害程度江盈是知晓的,她曾经亲眼看到过外公把十几名特种兵给全部放倒。
蓬的一声闷响,场中缠斗的两人突然分开,殷文定晃了几下才站稳,浑身热气蒸腾,张去一倒是退了两步,不过神定气闲。
“老爷子厉害,我甘败下风啊!”张去一笑嘻嘻地道。
殷文定老脸微窘,他自己知自家事,刚才已经尽了全力也奈何不了张去一,而张去一神定气闲,显然有所保留,后退两步十有**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
“好小子,真有你的,老夫本以为普天之下,太极拳能到老夫这种程度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是我太过井底之蛙了。”殷文定摇着头道。
殷老爷子豁达直率的性格,不由让张去一再添几分好感,安慰道:“老爷子不要妄自菲薄,你老能把残缺的太极拳练到圆满,已经相当了不起。当然了,正所谓学无止境,太极拳博大精深,又岂至于此。”
殷文定闻言心中那点怅然顿时减弱不少,大笑道:“小兄弟说得不错,学无止境,今天真是太痛快了。”
江盈俏脸满是震惊,爷爷竟然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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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殷文定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江盈,连忙亲切地招手道:“盈儿起床了,过来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外孙女江盈。这位小兄弟叫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去一朝江盈促狭地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道:“老爷子,我叫张去一,在青中念高三,您叫我小一就行。”
“咦,那岂不是跟盈儿同一间学校。”殷文定意外地道。
江盈不禁无语,外公也真是的,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人往家里带,想起刚才狼狈得连拖鞋都跑丢一只,江盈更是羞愤,横了正笑嘻嘻的某人一眼,气道:“张去一同学,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张去一无辜地道:“这个要问老爷子了。”
江盈俏脸微热,这家伙的脸皮不是一般厚,一口一个老爷子,叫得那么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外公很熟。
殷文定愣然:“盈儿,敢情你们认识啊?”
江盈悻悻地嗔道:“外公,我们是同班同学。”
殷文定哈哈大笑:“那真是巧了,昨晚我的公文包被飞车贼抢走,幸好小一帮忙才追回来,后来我见他晕倒,所以就带回家住一宿。”
“你又晕倒了?”江盈美眸中尽狐疑,话说这家伙那天在崂山就晕过一次,还正好扑自己身上来了,不会真像楠楠说的那般,是故意的吧?
殷文定奇道:“小一,难道你在学校经常晕倒?不应该啊,能把太极拳练到那种程度,身体应该很棒才对,像我这般大年纪,几十年来从没生过病。”
“意外,纯属意外啊!”张去一赧然道,晓是他脸皮较厚,也被江盈一双妙目盯得些许尴尬。
殷文定皱了皱眉,在他看来,以张去一的太极拳水平,身体绝对不会弱到动辄就晕,除非经常跟人相斗受伤,而且这小子确实有内伤在身,于是,板起脸教训道:“小一,不是我倚老卖老,你我既然都修习了太极拳,也算是小半个同门,作为一名长辈,我得郑重地告诫你,习武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不是好勇斗狠,更不能恃强凌弱。”
“对,老爷子教训得是。”张去一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否则让他知道自己“扑倒”过他的宝贝外孙女,别说打那七叶红缨的主意,恐怕立即就把自己扫地出门。
江盈见到张去一被外公教训,唇边不由浮起一抹浅笑,颇为解气。
殷文定见张去一态度端正,不禁老怀大慰,满意地点头问:“前两天我听盈儿说起,她们学校有个学生自称是张松溪的后人,是不是你小子?”
“可不就是他,外公,张去一说不定跟你是同门呢。”江盈暗中偷乐,准备看张去出糗。
张去一有点不明所以,道:“我家确是明朝张松溪的后人,刚才所使的便是家传太极拳。”
殷文定喜道:“此话当真?”
张去一耸了耸肩:“反正我爷爷是这么说的,还给我看过族谱,应该不会假。”
殷文定不由信了**分,由于朝代的更迭,太极拳流传至今,即使自称正宗的武当派,其所修习的太极拳也是残缺不全,甚至水平还不如自己。刚才跟张去一过招时,殷文定就察觉到不凡,许多招式连他也没见过,说是家传的显然说得过去。
“那你是松溪公第几代传人?”殷文定有点激动的追问。
“这个嘛好像是七十一代吧!”
殷文定皱眉道:“好像?辈份是十分严肃的事,不容有半点差错,若是轮错次序,儿子成了爹,岂不贻笑大方。”
张去汗然道:“我记得爷爷说过他是六十九代,具体还要查一查族谱。”
殷文定点头道:“也好,你小子不靠谱,我还是找个时间亲自拜访你爷爷稳妥点。”
张去一大拍马屁道:“老爷子,不愧是史学教授,治学严谨,连这种事都要去考究。”
殷文定笑骂道:“臭小子,你当我闲着没事干,不怕告诉你,我殷家正是殷梨享的后人。如果你真是张松溪的后人,那咱们便真算是同门了。”
张去一不禁虎躯震了又震:“殷梨享?不会这么巧吧!”
殷梨享大家或许不认识,但说到金庸笔下的武当七侠之一殷梨亭,大家说不定就认识了。其实,历史上殷梨亭的真名叫殷梨享,乃三丰道人的第七名弟子,也就是张松溪的师弟,金大侠嫌殷梨享这名字不合适,于是改成了殷梨亭。
“老爷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张去一吃吃地道。
殷文定正容道:“这种事能开玩笑,老夫乃梨享公第七十一代后人,如假包换。”
“额,那我岂不是跟老爷子你是同辈,你成了我的师兄?”张去一差点连喷数口老血。
殷文定点头道:“确是那样!”
“外公,以后你就以师兄弟相称了。”江盈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张去一坏笑道:“那你就是我的外孙侄女?”
江盈俏脸刷的红了,啐道:“少来,你跟外公轮辈份可以,可别扯上人家,而且说不定你们家是山寨的。”
殷文定哈哈大笑道:“走,咱们回屋里聊。”
江盈气鼓鼓地道:“你们慢慢聊,我还要上学,再不出发就迟到了。”说完从屋旁推了辆自行车出来。
张去一猛拍额头道:“光顾着说话,倒是忘记要上课,老爷子,咱们下次再聊吧,小盈盈,咱一起走。”
江盈横了一眼,嗔道:“不许叫我小盈盈!”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江盈同学,咱一起上学行吗?”
殷文定看着两名年轻人边绊嘴,边走出院门,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张去一和江盈离了院子,顿时犯难了,因为只有一辆自行车。
“要不我载你?”张去一一脸人畜无害地道。
“不行!”江盈红着脸拒绝了,让同学见到还不谣言满天飞。
“那换你载我?”
江盈不禁无语,那还不一样,嗔道:“你自己没长脚吗?非要蹭人家的车,走路呗。”说完轻盈地跨上自行车骑走了。
张去一无奈地道:“这孩子真不懂敬老,得让老殷严肃教育下。”说完自己都笑了,平白长了江盈两辈。
“糟糕,这下惨了。”张去一猛然醒起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自已根本不认识路。
青市大学的面积不校内建筑林立,校道纵横交错,而且两旁还植满高大的树木,不熟悉道路恐怕连校门口都走不出去。
“这回肯定要迟到了。”张去一正暗暗叫苦,却见江盈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绷着俏脸道:“就知道你不认识路,上车吧。”
张去一心中一暖,连忙坐到车尾架上,结果江盈差点没扶住,没好气地道:“张去一,你一个男生好意思坐后面?”
张去一暗汗,从江盈手中接过车把,面不改色地道:“早说嘛,我是怕你坐后面硌屁股,而且车尾架子又冷。”
江盈不禁气结,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早知就把他丢这里,自己还是心太软了。
“坐稳,出发喽!”张去一蹬着自行车箭一般飙出去,江盈吓得急忙扶住他的腰,惊叫道:“慢点儿啊!”
张去一露出得计的奸笑,道:“不好意思,用力过猛,嗯,江盈同学,你负责指路。”
江盈总算明白楚楠为啥老想揍这家伙,因为她现在也有这种冲动,加上醒起昨天爽约的事,于是揍人的冲动更强烈了,禁不住用力拧了一下。
张去一腰际最是敏感,措不及防之下难免痛呼出声,正好几名青大男生从旁路过,随即投来羡慕妒忌恨的眼神,其中一位眼镜哥更是酸溜溜地道:“哥们儿,女朋友漂亮,最好还是低调点。”
江盈精致的脸蛋瞬间红透,差点没从车上跳下来,张去一猛蹬几下,冲出了十几米后,终于忍不住大笑。
“不许笑!”江盈粉拳雨点落在某人的后背,结果张去一又夸张地乱叫起来,江盈不敢再打,只恨得牙痒。
张去一也知道不能玩过火,岔开话题道:“江盈同学,你怎么和外公住一起,家里没其他人?”
江盈显然冷哼一声,表示不爱搭理!
张去一并不气馁,又道:“话说咱们竟是同门,既然如此,我把家传的太极拳传授给你也不算违背祖训,想不想学?”
江盈嗔道:“张去一,能不能专心地骑车?还有,你整天不务正业往校外跑,还妄想考京华大学,不落榜就偷笑了。”
张去一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要考京华大学的?”
“昨晚吃饭时,钱岱说的呗!”江盈淡淡地道,想想就来气,自己好歹是清中的校花,众目睽睽之下请他吃饭,这家伙竟然敢放鸽子。
张去一察觉到江盈语气不满,歉然道:“对不住,昨晚真的有事,要不下次我请你。”
“你跟楚楠说吧,她说要打你噗!”江盈说着忍不住笑出声。
张去一好笑道:“打到我妈都不认识是吧?”
“知道就好!”江盈咯咯地笑起来。
想起楚楠那小富婆的九阴白骨爪,张去一不禁有点头痛,幸好不是一个班的,难道惹不起,哥还躲不起,遇到她绕道走便是。
江盈犹豫了一下,委婉地道:“张去一,你不觉得报考其他学校合适点吗。”
“是不是因为我的成绩太挫,考不上京华大学?”
江盈有点尴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的成绩要考京华大学有点困难。”
好吧,被鄙视了!
张去一眼珠一转道:“江盈,不如咱们打个赌,如果我考上京华大学,你就当我的女朋友?”
江盈娇躯明显颤了一下,瞬时霞飞双颊,羞涩慌乱得无言以对,显然没料到张去一竟然这么大胆直白。
“不出声就算默认了!”张去一面不改色地道。
江盈急忙啐道:“你想得美,整天不务正业,这次月考不挂科就不错了,还想考京华大学。”
“江盈同学,少瞧不起人,这次月考我拿个全级前十给你瞧瞧。”
“好呀,那我等着瞧了!”
“那当我女朋的事呢?”
江盈气道:“等你考上京华大学再说!”
“那就是答应了,到时可别反悔。”
“我几时答应了!”
“刚才啊!”
江盈不禁气结,一时大意竟让这家伙绕了进去,不过转念一想,凭张去一目前的成绩,想考进京华大学显然没有可能,释然的同时又隐有点期待。
很快,两人到了清中附近,江盈死活不肯再坐,还把自行车的控制权夺回,然后丢下张神棍,自己骑车进校门。
当张去一优悠地走进教室,立即感到无数目光朝自己嗖嗖的射来,尤其是某些女同学,眼神炙热得烫手,想人想到的猫。
张去一摸了摸脸,为什么都那种眼神,莫不是跟江盈“共骑”回校的事败露了吧,没理由传得那么快啊!
“胖子,咋回事?怎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张去一溜回座位低声地问。
钱岱把小眼睛瞪极力睁大,跟便秘似的道:“哥还不知道,你火了,大火啊!”
“火啥?”张去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个,上微博头条了,唉,你自己看吧!”钱岱急忙把手机递来,张去一接过一看,差点没一头栽倒。
“最吊踹车哥,一脚擒抢匪,不服不行!”
醒目的大标题,再配上张去一浑身冒火的超级撒亚人特写照,旁边还用爆裂文字标明:踹车哥,宇宙最强,没有之一。然后,下面还有一段经过配音的视频,赫然是张去一在青大门口踹倒摩托车那段。
这条微博是昨晚发的,已经飙升到热搜榜第一,下面评论甚至超过五万,二十多万点赞。
钱岱嘿嘿笑道:“傻眼了吧,哥你现在是名人了,下面的评论已经有人把你的名字,还有学校班级都曝了出来,说不定很快就有记者来采访你了。
呵呵,话说你那两脚踹得真是好吊,特别是拔掉钥匙丢下水道那段,咱们全班都笑抽了,你看看下面的评论都写啥:靠,贱到出汁,不过我喜欢贱贱的小帅哥,好喜欢,我也是清中的,求交往啊踹车哥吊爆天了”
张去一哭笑不得地抬起头,发现江盈正扭头似笑非笑地望来。
“菜(财)神到,菜(财)神到,吼(好)走快两布(步)……”钱胖子平时喜欢看港片,此刻正用不伦不类的粤语哼着《财神到》,一边收拾床铺,显然心情不错。
这也难怪,昨天刚月考完,今天搞了大清洁后,苦逼的高三狗就可以回家过年了,直到年初八才回来上课。
张去一并没有收拾,躺在上铺无聊地看天花板,这两天忙着月考,也不见郭子峰来联系自己,不知有没有抓到那名邪修。
提起邪修,张去一不由想到那处古墓,十有**是邪修的巢穴,只是不知两者间是否有关联。
张去一忽然醒起从古墓带出来那颗黑珠子,连忙从储物架中翻了出来,用手指捻着细看。
这枚似玉非玉的珠子依旧漆黑如墨,拿在手上凉嗖嗖的,张去一探出一缕神识触向黑珠,竟轻易地穿过了表层。
“靠,好重的阴煞!”张去一面色大变,急忙把神识撤回。
“这是……纳煞珠?”张去一神色凝重,刚才他把神识渗进珠子,结果发现里面竟充斥着浓稠得可怕的阴煞,这种程度的阴煞已经足以影响到他,若不是及时撤出神识,恐怕张去一弱小的神识就要受损了。
“这一定是纳煞珠,储存煞气用的!”
张去一不由醒起,当初第一次进入古墓的主墓室时明明充斥着浓厚的阴煞,连爷爷都因抵受不住而中邪,后来第二次进入主墓室,里面的阴煞却离奇的消失掉,如今想来,肯定是被这颗纳煞珠吸纳进去了。
这颗纳煞珠毫无疑问是古墓邪修留下的,难道他在收集煞气?收集煞气干什么?除了用来害人,张去一还真想不出有其他用处。
“哥,这玩意你还留着啊,也不怕碜得慌!”钱岱的包子脸从床沿下探了上来,见到张去一正在把玩那枚据说是晗玉的珠子,禁不住一阵恶汗。
“你懂个屁,都收拾好了?”张去一把纳煞珠贴身放好。
“嘿嘿,差不多了,你咋还不收拾,我爸说下午开车来接,哥,你跟咱一起回吗?”
张去一从上铺跃了下来,摇头道:“我还有些事要办,明早再走,你先回吧。”
钱岱登时眼前一亮,荡笑道:“啥事,是不是约了江校花,嘿嘿,可别不认,那天都有人看到你骑车载着江盈。啊,我醒起来了,那晚你夜不归宿,不会是去开房了吧?”
“开你大爷,滚!”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丫的脑洞这么大,咋不去起点写小说。
钱岱被喷得退了两步,不过那的眼神仿佛在说:“胖爷早已洞察一切。”
张去一翻了这肥货一眼,懒得再鸟他,准备去饭堂吃午饭,然后到街上找房子,如果有合适的就先租下安置好,等过完年回来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住,以后修炼就方便多了。
“哥,这是要去哪啊?”
“去饭堂吃午饭!”
钱胖子立即拿上钱包追了出门:“哥,吃啥饭堂,咱到街上下馆子,我请,这个月的零用钱还剩不少,不吃白不吃。”
张去一自然举双手赞成,饭堂的饭菜难吃不说,关键是自己每次都连吃几份,已经在饭堂闯下张饭桶的名号。
“踹车哥,楼下有人找你,好像是个警察,你不会又踹车了吧?”
张去一和钱岱刚走到楼梯口便遇上了宿管大妈。
自从那段视频在网上火了之后,张去一“踹车哥”的匪号就不胫而走,而且还真有记者前来采访,幸好都被学校保安以影响教学为由挡了回去,不过,现在连清中的扫地阿姨都认得张去一,特别是这幢宿舍的宿管大妈,每次遇到总要调侃几句。
张去一和钱岱来到楼下,见到郭子峰正精神奕奕地站在那辆大众旁,全然没了前几天的颓废,不禁心中一动,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十有**是案件有进展。
“姐夫,瞧你红光满面,春风得意,高升了?”张去一迎上前道。
郭子峰谦虚地笑道:“小升,小升啊!”
“小一,你现在要叫我哥局长了,牛掰吧?”郭子铭那货从车内探出头笑嘻嘻地道。
郭子峰瞪道:“就你多事。小一,你秀兰姐准备了菜肴,走,家里吃饭。”
车祸发生那天,张去一就瞧出郭子峰有升官的苗头,没想到竟直接由刑警支队长升任公安局长,就算是副的也相当了不起,青市乃地级城市,公安局长妥妥的处级干部,二十八岁的处级放那都算牛逼。
张去一有点为难地道:“可是我和同学正准去吃饭!”
郭子峰目光望向旁边的钱岱,张去一连忙介绍道:“我哥们钱岱,都是小河村的。”
郭子峰热情地伸出手道:“钱岱同学你好,郭子峰!”
钱岱有点受宠若惊,眼前这位可是局长,竟然主动跟自己握手,连忙伸出手,呵呵笑道:“郭局你好啊,其实我跟秀兰姐也很熟。”
“那更好,一起到家里吃顿饭!”郭子峰热情地道,既然是张去一的好友,自然不能怠慢。
钱岱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
张去一不禁无语,这货有白吃的从来不会落后,提醒道:“胖子,你爸不是要来接你吗?”
钱岱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我让他明天再来,反正你也不走,明天咱们一起回。”
于是两人一同上了郭子峰的车。
……
教导处。
江盈从班主任老罗手中接过这次的月考成绩排名表。
老罗笑眯眯地道:“江盈呀,咋那么关心这次的月考成绩,以前你从来不会主动问的,反正每次都是你年级第一。”
旁边一名老师酸溜溜地道:“可不是,每次都压着我班的范伟十几分,那孩子都郁闷死了。”
江盈俏脸微热,目光落在那张成绩单上,第一名赫然她自己,总分728分,数学和英语均满分。第二名是2班的范伟,总分711,理综满分。
当看到第五名时,江盈捂住小嘴轻呼出声,因为第五名赫然是张去一,总分685,而且数学还满分150分。
“这……这家伙不仅考进了全级前十,还挤进了前五!”江盈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是分数算错了吧。
老罗见江盈神色惊讶,探头扫了一眼,笑道:“很意外是吧,这个张去一真是一匹大黑马,以前每次月考都在两百名开外晃游,没想到这次跟坐了火箭般窜到第五,把咱们高三的老师都吓了一跳。”
从教导处出来,江盈心情很复杂,在没看到成绩单时很期待,当看到张去一突飞猛进杀到前五,震惊之余又有点欢喜,可欢喜过后又惴惴的,那家伙不会真的考上京华大学吧?
想起两人那天定下的赌约,江盈俏脸不由有点发热,芳心莫名的悸动。
“瞎想啥,那家伙这次肯定是碰巧的,一定是这样。”江盈自我安慰道。
这时手机响了,江盈取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似远山般的黛眉不由轻皱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接通。
“小盈,你应该放假了吧,我买了明天的机票去青市接你回京过年,想要什么礼物?”电话那头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
江盈连忙道:“江南,你不用来,也不用准备什么礼物,我自己会乘飞机回去。”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就这么定,挂了!”
“呃……好吧,注意安全!”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不太乐意,不过最后也没勉强。
江盈挂了电话,静立了片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拨通另一个电话,足足响了两轮那边才接通。
“喂,是小盈吗?学校放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带疲备却不失威严。
江盈俏脸露出一抹甜笑:“嗯,今天放假啦,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男子笑道。
江盈小心翼翼地道:“是这样的,今年我想留在青市陪外公过年,他一个人太冷清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道:“好吧,陪你外公过年也好。”
“那爷爷……”
“放心吧,你爷爷那边我来说服,天气冷,注意多穿点。”
江盈雀跃得弹起:“爸,谢谢你,过完年我去金陵看你吧。”
男子泛酸道:“我还以为你只记得外公,好啦,不用你来金陵,过完年我会抽时间去青市,嗯,正忙呢,我挂了!”
……
张去一到了郭家,受到郭家上下的热情接待,尤其是郭老头两老夫妻,恨不得把张去一放到神台上供起来。
“哥,秀兰姐家的真是热情豪爽,咱上门吃饭还有红包拿。”钱岱那货吃饱喝足,把嘴一抹,将到手的红包揣入袋中,刚才偷瞄过,里面足足五百大洋啊。
张去一暗暗好笑,如果让胖子知道自己的红包是1888会是什么表情,当时他自己看到数目也吓了一跳。
张去一也明白郭老头那么大方的原因,自己不仅治好了柔柔,还相当于救了他儿子一命,甚至助郭子峰破案升官。
刚才张去一找机会问了郭子峰,那天晚上他带人赶到烂尾楼,虽然最后没有抓住那名邪修,但却击毙了两名毒匪,还生擒了狼帮的首脑,这个狼帮可是盘踞青市周边多年的贩毒团伙,作案手段凶残狡猾,黑白两道都闻之色变。
郭子峰当机立断连夜审讯,一举将狼帮的老巢给端了,缴获无疑是惊人的,各类毒品,弹药武器之类令人咋舌。这也是郭子峰从刑警支队长直接提拔为市局副局长的重要原因。
所以,这只大红包张去一收得心安理得,当然,如果认真来算,张去一还是亏大发了,不仅受了天道反噬,还损失了一件价值连城的法器,若不是秀兰姐的原因,他是绝对不会趟这次浑水的。
“小一,以后多点来家里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找你姐夫,或者找我也行。”郭老头大包大揽地道。
张去一笑道:“郭老板,还真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郭老头暗喜,现在张去一在他眼中已经是神秘莫测的高人,自然是欠自己人情越多越好,连忙热情地问:“啥事?”
“你知道的,我下学期就要高考了,所以想租一间房子搬出来住,这样能休息好些,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房子出租?”
郭老头立即拍着胸口道:“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现在就去帮你找。”
张秀兰插嘴道:“何必费那劲夫,干脆住咱家得了,大把空房子。”
“秀兰姐别啊,我想另外找房子!”张去一连忙打住,开玩笑,自己搬出去住就是为了方便修炼,住进郭家更不方便了,而且租金的事也不好算,他可不想平白欠人情。
郭子峰笑道:“秀兰,年轻人都喜欢自由,自然是一个人住得自在些。”
张秀兰皱眉道:“小一,你自己一个人住也可以,但不能没了监管就到处胡混,考不上大学姐可饶不了你。”
张去一心中一暖,点头道:“我保证考上大学,秀兰姐要是不放心,欢迎随时突击检查。”
张秀兰转嗔为喜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被姐抓了现行,耳朵也给你拧掉。”
又聊了半小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张去一和钱岱起身告辞,张秀兰立即把准备好的大包小包提了出来,说是让张去一带回家的年货,直接就塞进郭子峰那辆大众车后备箱。
郭子峰开车把张去一和钱岱送回学校,郭子铭那货十分积极地帮忙把大包小包的年货搬上502,然后神神秘秘地把张去一拉到一边。
“小一,你给我哥那种玉僻邪还有吗?”郭子铭希冀地问。
张去一皱眉道:“干嘛?”
“嘿嘿,能不能给我几枚?”
张去一不禁无语,你以为法器是街边的玻璃烂石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开口就要几枚。
“一枚也行!”郭子铭显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贪心了。
“半枚都没有”张去一没好气地道,就算有也是先给老爸老妈,几时轮到你小子:“咦,别动!”
张去一忽盯着郭子铭的脸轻咦了一声。
郭子铭愣道:“咋了?”
张去一皱了皱眉:“有女朋友了?”
郭子铭吃惊地道:“你……你咋知道?靠,差点忘了你会算!”
“废话少说!”张去一不爽道。
郭子铭忸忸怩怩地道:“算是吧,认识三个月了。”
“所以打算问我要玉僻邪送给人家?”
“嘿嘿,小一,你真是张半仙啊,神机妙算!”
张去一撇嘴:“拍马屁也没用,我劝你还是分了的好。”
这货尾角奸门处起纹,明显是戴绿帽的表现,既然还没结婚,那铁定是女朋友劈腿了。除此之外,郭子铭鼻尖准头灰暗,还有破财的趋势,合起来正是人财两空的桃花劫。
郭子铭不高兴道:“小一,你小子不厚道,不想给也不用劝我分手吧。多少钱你说,我买还不行?”
“随你怎么想,反正是为你好,别等人财两空才后悔。不怕告诉你,那种玉僻邪只有一个,我这真没有了。”
“真没有?”郭子铭将信将疑地道。
张去一反问:“你觉得这么珍贵的东西能有很多?”
郭子铭顿时语塞,最后只好悻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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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钱岱的老爸钱百万就到学校来接人,还相当殷勤地跑上跑下帮忙搬东西。
“小一呀,买了这么多年货啊?待会回到镇上顺便也拿些新鲜水果回去。”钱百万一边开车一边道。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了吗?百万叔竟然要送自己新鲜水果,记得小时候自己在水果店偷吃了一只榴莲,他还找老妈告状,害自己被老爸了一顿,而且老妈最后还给了钱。
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路数。
“爸,你的手受伤了?”钱岱忽然问。
张去一顺着钱岱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钱百万握着方向盘的右手缠了一圈绷带,不过还能开车应该不算严重。
钱百万支吾道:“那个没事,搬东西时被箩筐边角割损了点皮。”
钱岱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开始翻看张去一那些大包小包的年货,这家伙从来不会客气,看到能吃的就先偿了。
“哇靠,这是啥?”塞了满嘴果脯的钱胖子忽然大叫起了,惊得他老子差点蹭了同向行驶的一辆小车。
钱百万禁不住骂道:“死肥仔,鬼叫啥,想害你老子赔钱扣分啊!”
钱岱从包中拿出一只纸盒,两眼冒光地道:“哥,你赚大发了,看看这是啥?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靠了,还是128的,实体店要七八千块啊,秀兰姐真土豪。”
正在开车的钱百万禁不住回头看了眼,撇嘴道:“这玩意真值那么多钱?还是张秀兰送的?”
“当然,看吧,还有正规发票,价格7999!”钱胖子打开包装盒,拿出里的发票。
钱百万砸了砸舌,同时有点脸上发热,自己准备好那几抽水果跟这一比,简直太过寒酸了。
张去一意外地拿过发票,本来以为都是些应节食品和新衣之类,没想到秀兰姐还偷偷塞了一部这么贵重的手机,难怪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弄丢了。
“哥,这次你有手机用了,待会回到镇上买张卡吧。”钱岱满脸的羡慕。
回到龙泉镇,张去一本打算直接回家,不过元宝婶硬是要留午饭,还说吃完饭让钱岱开车送回村。张去一只好答应了,毕竟东西不少,提着去乘公共汽车太麻烦。
当张去一走进“金玉满堂”水果店,一眼就看到那个开在鬼门煞位的窗已经封死了,顿时明白了**分。
钱岱疑惑地道:“爸,这窗咋封死了?你们当初不是不信吗?”
钱百万尴尬地咳了一声:“后来我跟你妈想了想,觉得小一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旁边的元宝婶瞪了他一眼道:“瞧你这副德行,忸忸怩怩,小一又不外人,直接说不就得了。”
原来,钱百万前天半夜去进货回来,正准备御货,发现有贼人从窗口爬出来,于是逞能上前抓人。结果,贼没抓到,反被割伤了手背,到医院缝了几针。
“当时可把我吓得半死,幸好没捅到要害,要不这死鬼就没命了,第二天我就立即找人把窗给封死掉。”元宝婶心有余悸地拍着肥胸。
张去一不禁恍然,难怪钱百万今天大献殷勤,敢情吃了个大亏。
“活该啊,让你那天不信,还教训人家去一,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钱胖子没心没肺地道。
钱百万恼道:“小兔崽子,你老子受伤还高兴是不,看老子不抽死你。”
结果,元宝婶把肥腰一叉,这货顿时怂了,谄笑着道:“小一,叔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得到你爷爷的真传。那天的话你别放心上,要不你再给咱们店看看,还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张去一早知道这家伙打什么主意,也罢,看在钱岱的份上,哥就免费给你看一次阳宅风水。
阳宅风水讲究的是藏风得水,得水便是得财,所以做生意的地方得水很重要,说白了就是要交通方便,人来人往才能积聚财气。钱百万这家水果店其实地段不错,门外就是主干道,附近还有一个公交站,人流挺量大的,无疑是得水之地。唯一不好就是有一条村道正对门口,形成了冲煞,不仅冲走了部分财气,还有被冲撞的隐患,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这冲煞化解起来却也不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植一排树,又或者筑起矮墙挡煞。当然,公家的地方不是你说种树就种树的,筑墙就筑墙的,只能退而求次,摆上一排石墩。
“就这么简单?”钱百万听完张去一指点,显然不太满意。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要咋整?摆香案跳大神,请财神爷光临?”
钱百万讪笑道:“那个我是想说,有没有其他方法增强本店财运?”
张去一指了指钱岱和元宝婶,笑道:“有,你看元宝婶,珠圆玉润,鼻子红润似蒜头再看钱岱,鼻头粗大,准头下垂,正是相学所说的钱袋鼻,财运绝对扛扛,你对他们好点,想发财还不容易。”
元宝婶闻言乐得包子脸都笑成了菊花,钱岱那货更是有点飘飘然,原来本胖天生就是土豪啊。
钱百万吃吃地道:“小一,你可别忽悠叔。”
张去一本正经道:“信不由你,听说过女人是水做吧?水为财,妻子就是内财,再加上元宝婶那福相,便是财上加财。正所谓家财不安,外财不敢进,你说该不该对元宝婶好点?”
张去一这话虽有开玩笑的成份,但也不是纯忽悠,元宝婶和钱岱的财运确实很旺,特别是钱岱那货,长了一只相学上所说的钱袋鼻。
否则就凭钱百万那脸无四两肉的模样,能置下如今这份家业?虽然不大,但也算是小富之家。
钱百万砸了砸嘴道:“听着似乎有点道理,难怪人家说怕老婆会发达,敢情是这样啊,看来以后”
“爸,你已经很怕老婆了。”钱岱很不给面子地道。
钱百万瞪了儿子一眼,正想骂几句,忽然醒起张去一说钱岱的财运更旺,只得把话吞了回去。
张去一不禁暗暗好笑,这货还真有点守财奴的潜质。
在钱岱家吃完中午饭,钱百万这只铁公鸡破天荒地塞了封红包,说是看风水的酬劳,额外赠送了一大箱新鲜水果,然后让钱岱开车送张去一回小河村。
“看来以后可以靠这行混饭吃了!”张去一从红包中抽出五张毛爷爷,加上郭老头那1888就是两千多块了,还有那部八千块的苹果手机,足足一万多块,这比一线城市许多白领工资都要高。
钱岱惊讶地道:“哎哟喂,老爸竟然舍得给你五百块,这下母猪都要上树了。”
殊不知钱百万往红包中塞钱时也挺心痛的,但有张秀兰送手机在前,再加上被贼人刺伤的教训,最后还是咬牙塞了五百块。不过,钱百万很快就会觉得这五百块物超所值,因为自从按照张去一所说,在门前的公路边摆放一排石墩,金玉满堂的生意明显好了许多,第一个月的营业额就涨了两成。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钱岱开着破金杯刚进了小河村,旁边的田梗路忽窜出一辆摩托车,差点就撞上了,幸好转弯车速不快,钱岱及时把面包车给刹停了。
“草,会不会开车啊?”骑摩托车那货竟然率先破口大骂,这家伙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扛着一支长长的鸟铳,模样极为嚣张。
张去一剑眉皱起,他认得这货叫张德礼,外号自摸三,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整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最喜欢就是扛着鸟铳打鸟,其次就是打麻将赌钱,赢了拿钱走人,输了坐地耍赖,恃着有个当村委书记的大哥,愣是没人敢惹。
钱岱强忍怒火,探出头去陪着笑脸道:“原来是礼叔啊,真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哦,原来是你这小胖子,下次注意点,撞伤老子卖了你们家水果铺都不够赔。”张德礼像训孙子似的训了钱岱几分钟,这才骑着车离开。
“我呸,什么东西!”钱岱比了个中指,气愤地骂道:“王八蛋,要不是有个书记大哥,丫的早被别人做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张德仁那鸟贼厮可以当几十年的书记。新闻上老说打虎拍蝇,咋不见上头派人拍扁咱们村这只神憎鬼厌的苍蝇”
话说张德仁便是张德礼的大哥,已经在村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了近三十年,一直把持着村中事务,看样子是要干到退休再传给儿子。
张去一淡道:“胖子,别愤青了,反正你们家都迁到镇上,根本不用再看他脸色。”
“我就是看他们家不爽,老大以权谋私,老二开赌场放贷,老三干脆是个流氓地痞,全家的人渣,还有脸起名叫仁、义、礼。”钱岱愤然道。
张去一皱了皱眉,看来胖子还对多年前那件事耿耿于怀啊。
话说六年前,钱岱家还住在小河村,张去一和胖子都在村里念小学,当时班里有个跟钱岱要好的女同学,因为长得蛮好看的,竟然被张德礼那禽兽沾污了。那名女同学的家人多方奔跑求告,竟然拿德礼没办法,最后派出所连案都没立,这事也不了了之。那名女同学最终辍学,一直精神恍惚,甚至脱光衣服往街上跑,家里人只好用铁链把她拴在家里,一个名少女的青春还没来得及灿烂,就彻底凋谢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时面包车开到了张去一家院门前,只是院内人声嘈杂。张去一不禁暗暗奇怪:“今天咋这么热闹。”
张去一刚下车走进院子,顿时面色大变,只见母亲薛翠兰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披头散发状若疯颠,大叫着要去拼命啥的,旁边几名邻居正七手八脚地拦住她。
“发生什么事?”张去一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妈这么失态。
“小一,你回来得正好,快劝劝你妈吧,她拿着菜刀要去张德义家拼命呢!”堂伯张鹤寿急急地迎了上来。
张鹤寿正是秀兰姐的老爸,就住在张去一家左近。
张去一连忙冲上前,夺下老妈手中的菜刀扔到一边,急道:“妈,你这是干啥,小心伤着自己。”
薛翠兰红着眼大声道:“你妈连命都不要了,还怕啥!”
张去一的心猛地一沉:“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天掉下来有老爸扛住,再不济还有儿子我。”
薛翠兰酸子一鼻,抱着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张去一后背阵阵发冷,印象中老妈还是第一次这般,别不是老爸出事了吧。
张鹤寿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们家河边那块地闹的!”
原来张去一家在村口附近的河边有一块地,前些年张问道在地里种了几十棵苹果树,这两年已经陆续挂果收获,是家里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前不久,张德义打算在河边开一家农家乐,看中了张去一家那块地,于是便向张问道买下。
苹果树才刚开抬有收获,张问道自然不肯卖,更可况张德义出的价钱实在欺负人,张问道直接就拒绝了。谁知今天张德义竟然偷偷叫来挖掘机把地里的苹果树给全部铲平了,这还了得,张问道扛着铁钎便去找张德义算账,先把挖掘机给砸了,然后双方就打起来。老道张开山见儿子被欺负,最终忍不住出手,两只铁鹰爪把张德义一方的人打得七零八落,还差点把张德义的脖子给卡嚓掉。
这下事情闹大了,张德义家报了警,镇上派出所的人来到,二话不说就把张开山和张问道爷俩给拘了回去,而张德义则屁事都没。眼看就要过年,家里两个男人却都被抓了,薛翠兰一个妇道人家悲愤难平,这才做出提菜刀去拼命的事来,幸好被邻居及时拦住,要不然真不知会弄出啥夭蛾子。
张去一听完事件经过,脸色青如冷铁,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仿佛让周围都冷了几度。
“小一,你要干啥?千万别冲动啊!”冷静下来的薛翠兰反过来劝儿子。
张去一深吸一口气,把胸中的怒火压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爷爷和老爸弄出来,至于张德义之类的村霸,迟些再跟他们算账,麻壁,敢欺负到我家头上,我会让你们明白,得罪一名相师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妈放心吧,我现在就找人把爷爷和老爸弄出来!”张去一冷静地道。
“哎哟喂,年纪轻轻,口气还老牛逼呢,真是吃了灯心草,放的轻巧屁!”
一把嚣张的声音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张去一剑眉一挑,向院门方向望去。
只见一名穿着土黄色皮大衣,头戴毡帽的矬子大步走了进来,双手叠在胸前,手掌完全拢在袖口中,脸上的表情极拽,鼻孔都差点翻到天上去,身后还跟着四个壮汉。
此人正是张德义,村委书记张德仁的二弟,这货靠着他大哥这顶保护伞,在村后的山林内搭了片木棚,公然聚众开赌,抽水提成兼放高利贷。身边几名打手都是外面找来的烂仔地痞,一个个心黑手狠,在小河村内简直是无法无天,村民怨声载道却又敢怒不敢言。
张德义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众乡邻都畏惧地退到一边。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薛翠兰厉声骂道:“张德义,你来干啥?给我滚出去。”
张德义冷笑着说:“听说有人要拿菜刀砍老子,所以专门来瞧瞧,咋的,老子就光明正大站这,疯婆子,有种过来砍啊!”
薛翠兰气得全身发抖,倘若在灵界,张去一说不定祭出飞剑取了此獠的项上人头,但这里不行,毕竟还有世俗秩序的约束,在没有能力超脱俗世时,自然不能率性妄为。
张去一淡道:“张德义,这是我们家的院子,这里不欢迎你!”
张德义不屑地瞥着张去一:“你小子毛长齐了没,就敢在你德义叔面前放屁,还牛逼哄哄的要弄人出来,不怕告诉你,没我大哥允许,你爸和你爷爷都甭想再出来,还是备好被铺衣服,在拘留所过大年吧。”
张去一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冷道:“若我爸和爷爷在拘留所过年,那你们一家就甭想过这个年了。”
张德义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冷笑道:“咋的?还想灭老子满门不成?有种现在就来,老子伸长脖子等你!”说完还真把脖子伸长。
只见这货的脖子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於痕,指印还清晰可见,正是老道张开山所为,要不是最终忍住,留在这鸟人脖子上的就不是指痕,而是五个血窟窿了。
张去一冷笑道:“你的狗命还是留给天收吧。”
张德义哈哈大笑:“在小河村这一亩三分地,我张家兄弟就是天,谁敢收老子的命?谁他玛的敢?
张小子,你爸砸烂老子的挖掘机,看在同村的份上,赔个十万块就行,过年前给老子送去,若不然拆了你们这家破屋。”说完极为嚣张地扬长而去。
“人渣,还有没有王法啊!”
“唉,谁让人家有钱有势,上头关系都打点好了,你去告也告不倒。”
众邻居纷纷摇头叹息,有怕事的干脆溜了,免得惹祸上身。
钱岱低声道:“哥,咋办?要不找秀兰姐夫帮忙吧。”
张去一皱了皱眉,他虽然有千般手段把张家兄弟弄死,但要把人从派出所救出来,最终还得靠关系。
张去一无奈拔打了郭子峰的电话。
“喂,小一啊,回到家了。”郭子峰接到张去一的电话显然很高兴。
“刚到,不过家里出事了,恐怕要麻烦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跟你们镇的所长打个招呼,让他把人放了,嗯,你等消息。”
郭子峰这么笃定,看样子很有把握,好歹是市局的副局长,镇派出所的直辖上司,要把人弄出来应该容易吧!
薛翠兰好奇地问:“小一,你给谁打电话?”
钱岱抢着说:“秀兰姐的老公,市局副局长,翠姨你就放心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小小的派出所长还敢不放人。”
张去一剑眉皱了皱,心中隐有些不安,总感觉这事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过了约莫半小时,郭子峰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一,这事情怕有些棘手,不过你别担心,明天我亲自到龙泉镇一趟,就不信他姓赵的敢不卖面子。”郭子峰话中隐带一丝火气,显然是碰了鼻子灰。
看来张家的后台还真不简单,镇派出所竟敢逆顶头上司的面子,难怪张德仁能霸占村委书记的位置几十年。
张去一沉声道:“那麻烦姐夫了,确实不行就不要勉强。”
郭子峰冷笑道:“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谁不认识几个人物,放心吧,这事我管定了,别的不敢说,把人放出来是妥妥的。”
郭子峰刚当上局长就被下属单位拂逆,显然憋了一肚子气,再加上是张去一开的口,撕破脸都要卯上去。
……
张家兄弟的宅院无疑是全村最大最气派的,近两米高的围墙把六七百平方的土地围起来,形成一个四合院般的院落。老大张德仁一家住在正房,老二张德义一家住左边,老三张德礼一家住右边,均是四层楼高的洋楼,装修得极为豪华。
此时,村委书记张德仁正在客厅中,拿着放大镜审视一只玉镯,老二张德义翘起二郎,用手机翻看黄图。
“不错,是冰种翡翠,就是水头差了些,应该值好几万吧。”张德仁放下手中的放大镜。
张德义嘿笑道:“钱二愣子输红了眼,把他婆娘的嫁妆都偷来押了,嘿,才三千块,值吧!”
“倒是被你占了大便宜!”张德仁把玉镯放回去。
张德义大方地道:“大哥喜欢玩玉,这只玉镯就留着吧。”
张德仁显然等的就是这句,手没松又把玉镯拿了回来。
这时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张德仁拿起手机接通,热情地笑着说:“喂,是赵所啊……”
挂掉电话下后,张德仁脸上的笑容没了,眉头也拧了起来。。
张德义刚才听了个大概,沉声问:“咋的?那张家小子真找到上面的人帮忙?”
“嗯,市局的,好像是新升任的副局长,倒是小瞧他们了,赵所的意思是把人放了!”
张德义立即蹦了起来,骂道:“草,放他麻壁,赵鲲敢把人放了,老子明天就敢砸他派出所,张开山那死老头,差点把老子掐死,就这么放了,老子以后还有脸在小河村立足?”
张德仁敲了敲桌面,沉吟了片刻才道:“说的也是,那先看看再说,好歹把张家父子关几天,否则以后谁都敢爬咱头上拉屎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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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局,您看我也是有难处啊,还请您包涵些个,我保证等走完程序,这几天绝对放人。”赵鲲陪着笑脸将郭子峰送出办公室。
郭子峰冷笑道:“赵所长秉公办事,那用得着郭某包涵,不过最好能真正做到公平公正。”
赵鲲面色微变,谄笑道:“是是是,郭局尽管放心,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民事纠纷,我会公平处理的……郭局,慢走啊!”
看着郭子峰走远,赵鲲脸上的笑容被无奈取代,看来这次梁子算是结下了,如果可以选择,他是绝对不愿得罪这位顶头上司,更何郭子峰年纪轻轻就坐上副局长的位置,日后定然前途无量。奈何张德仁的后台也很硬,而且这货平时没少拿张家兄弟的好处,说得不好听就是同流合污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鲲琢磨了片刻,觉得还是不能把郭子峰得罪死,立即拨通了张德仁的电话:“喂,老张啊,那位郭局长直接杀到我办公室了,压力山大啊,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兄弟我以后的日子恐怕难熬了,我看还是把人给放了吧。什么?再关三天,不行,最多关一晚,明早就放了。”
郭子峰铁青着脸走出派出来大门,张去一的心不禁微沉,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薛翠兰却是急忙迎上前,希冀地问:“郭局,怎么样?”
郭子峰面露尴尬道:“翠姨,不好意思,不能帮上忙。”
薛翠兰心中一凉,顿时眼圈都红了,失魂落魄般呓语:“咋办?咋办呢!”
张去一连忙搂着老妈的肩头安慰:“别担心,多大的事,不就是打架嘛,又没重伤死人,而且还不是咱们理亏,老爸他们会没事的。”
“小一说得对,翠姨安心啦,这两天应该就会放人!”郭子峰也道。
薛翠兰闻言稍安,拭了拭眼睛道:“那……我把这些厚衣给他们送进去。”
郭子峰点头道:“嗯,去吧,我刚才看过张叔他们,精神都很好,应该没有吃苦头。”
一起进去探望完张家父子,郭子峰把张去一带到一边,歉然地道:“小一,真对不住,姐夫没能帮上忙。”
张去一皱眉道:“千万别这么讲,是不是对方上头有大佛?”
“大佛算不上,听赵鲲那厮透露口风,好像某驻军的一个团长是张德仁的小舅子。”郭子峰冷然道。
张去一不禁恍然,难怪小小的派出所长竟敢跟市局对着干,军队虽然不能干涉地方政务,但也没人敢去招惹。
郭子峰又道:“不过你放心吧,姓赵的还不至于半分面子都不给我,这两三天内绝对会放人的,只不过你们家土地纠纷的事恐怕要吃些亏了!”
“吃亏?”张去一忽然笑了。
郭子峰愣了一下,心中竟生出一丝寒意,他可是唯一亲眼见过张去一那神鬼莫测手段的人,感觉张家兄弟恐怕要倒大霉了,但愿不要做得太过火。
“姐夫,既然都到这了,不如去我家坐坐吧?”张去一脸上的笑容敛去,恢复了人畜无害的邻家男孩模样。
郭子峰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下次吧,等过完年走亲戚,我和你秀兰姐一道去。”
之前信誓旦旦,最后却没能把人弄出来,郭子峰都尴尬死了,那还好意思去张去一家里坐。
送走了郭子峰后,张去一让老妈先回家,然后跑到商场买了数十块小镜子,这才乘车返回小河村。
张去一刚进了小河村,便远远见到张德义那货肆无忌惮地指挥挖掘清理自家地上的苹果树,显然已经把那块地当成他家的了。
张去一心中冷笑,你就使劲折腾吧,反正没几天了。
张德义显然早就看到张去一,所以特意示威般吆五喝六,可惜后者仿佛没看到他似的,就那么走了过去。
“这小的比老的还要没血性,嘿,以为认识一个局长就可以在老子面前牛逼,我呸!”张德义得意洋洋地唾了一口,然后大声吆喝道:“都给老子抓紧清理,过年前要把基础给挖好。”
夜深人静。
张去一出现在张家兄弟的大院外,肩上斜挎着一只布包,先围着大院转了一圈,然后轻盈得像猫一般跃上院墙。
张去一本打算在张家兄弟的祖坟动手脚,因为弄起来较为方便,但考虑到那方法太过惨烈,弄不好会伤及无辜。毕竟张家兄弟虽然该死,但家中还有妇孺老小,要真一锅端掉太过残忍,而且自己也必然受到天遣之力反噬。
所以,张去一最终还是选择通过改变阳宅风水的方法来搞垮张家兄弟。张去一从墙头跃落大院内,幸好张家兄弟向来横惯了,显然不认为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闯进来,所以院内并没有养有恶狗之类,倒是省了张去一不少麻烦。
张去一在墙头上已经观察过了,不得不说张家这处大院的风水确实奇好,正处于小河村制高处,面向河弯,背后就是一座小山坡,呈君临天下之势。正所谓靠山者贵,临河者富,靠山面水贵且富,张德仁能稳坐村委书记的位置近三十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张去一从布包内取出一枚小镜片在某处安放好,但见这枚小镜片只有数厘米大小,背后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
足足花了近个小时,张去一才把三十六枚镜片布置好,放置的位置都非常巧妙隐蔽,再加上镜片面积很小,绝对不容易发觉,就算有人发现都不会怀疑,只以为是遗落的玻璃碎片而已。
三十六枚镜片一放好,本来的祥瑞生吉的风水宝宅,刹时变成了阴风惨惨的绝地,生吉之气都被镜片反射隔绝,只留下污气、秽气、煞气。人长时间住在这种地方,绝对身体和精神都会出现问题,运势急转直下,终日霉运盖顶。
“天道好还,张家兄弟作恶多端,为官不正,为富不仁,为人不耻,已经不配拥有这座风水宝。”张去一冷冷地憋了一眼张德仁所在的主宅,转身跃上墙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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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张德义像往常般巡视了一遍赌场,然后嘱咐手下的骨干看好场子,自己便返回家中抱老婆睡觉去。
大约半年前,宋德义把家里的黄脸婆扫地出门,娶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小老婆,足足比他小十几岁,那皮肤嫩滑得能掐出水来。正因为如此,以往经常夜不归宿的宋矬子回家不知多勤快,每晚必准点报到。
宋德义回到家中,先洗了个澡,然后性致勃勃地爬上小老婆的肚皮,结果耸动了一分多钟就缴檄投降,死狗般摊在床上,还自我感觉良好地拍了拍小老婆的屁股,嘿笑道:“喂饱了吧!”
小老婆极力掩饰脸上的欲求不满,违心地嗔道:“没良心的,差点被你弄你!”
宋德义得意地嘿笑起来:“前两天钱二愣子在我那押了个玉镯,值好几万吧,本来想拿回来送给你的,不过被大哥看上了。下回给你买个更好的。”
小老婆顿时眼前一亮,主动跨到宋德义身上啵了一记嘴儿,正准备尝试竭尽所能让宋矬子重振雄,一声惊叫在大院内突兀响起:“鬼呀!”
这声惊叫尖锐而惊悚,尤其在安静的夜晚突然响起,让人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小老婆吓得钻回被窝,瑟瑟地道:“谁在叫?有鬼?”
张德义皱着眉坐起来道:“好像是老三家的在叫,不知又发什么神经!”
老三张德礼嗜赌,而且还有暴力倾向,经常打骂老婆儿子,有时赌输钱半夜三更回到家,莫名其妙就会把老婆拎起来打一顿,所以三弟媳半夜大叫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不过大喊有鬼还是第一次。
小老婆战战兢兢地道:“德义,这两天人家总觉得不舒服,好像被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冷嗖嗖的,夜晚还老发噩梦,会不会真的有鬼?”
“放屁,这世上哪有鬼,就算有鬼,还敢跑到咱家闹事?”张德义杀气腾腾地道,这货倒是有几分尿性,当即胡乱穿上衣服,趿上棉鞋就往外走:“我去老三家看看。”
张德义走出屋,顿觉一阵阴风吹来,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有心想回屋穿件大衣,却又怕被小老婆笑话,于是硬着头皮穿过大院子,往老三家走去。
“咋真有点阴森森的感觉,难道又要下雪了?”张德义嘀咕了一声,伸手拍响老三家的大门。
屋内顿时传来东西坠地的声响,却是没人应答,于是大声叫道:“老三,半夜三更鬼叫啥,开门!”
片刻之后,屋门打开了,老三的媳妇郑月娥战战兢兢地打开门,身上只着睡衣,披散着头发,脸青嘴唇白。
张德义吓了一跳,皱眉道:“老三家的,你这是干啥?”
郑月娥语不成声地道:“鬼,有鬼啊,我刚才看到鬼了!”
张德义骂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更加像鬼,老三呢?”
“真的,我真的看到鬼了,刚才我起夜,看到一只鬼吊在窗外,还朝着我笑……好可怕!”郑月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前两坨坠肉。
半夜三更的听着另一个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悚人的情景,晓是张德义胆大包天都有点发怵,硬着头皮道:“进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
……
“麻辣隔壁,手气咋这么差,这几天特么的撞邪了!”张德礼拿着手电垂头丧气往家里走去。
这几天张德礼每晚都出去赌钱,结果带去的钱都输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赌场是他二哥开的,这货恐怕都要被人剁手指了。今晚更加晦气,张德义从开局就没有赢过,差点没把底裤都输掉,身上没有钱,其他人均不愿意再借钱给他,所以只能早早回家。
张德礼回到家中,不禁愕了一下:“二哥,你咋在我家里?”
待看到媳妇只穿着睡衣,而张德义也是衣衫不整,顿时生出疑心来,难道这不要脸的贱人趁着老子不在家,暗中跟老二乱搞?
张德礼本就是小肚鸡肠之人,疑心一起就像生了根般抹不去。张德义还不知自己弟弟想歪了,板起脸教训到:“老三,你搞什么鬼,就知道没日没夜地赌,连家都不用管了。”
张德礼这几天输成了猪头三,本就心中窝火,再加上怀疑两人不轨,立即便爆发了:“老子喜欢赌关你毛事,张德义,我倒要问你,半夜三更跑我家安的什么心?”
张德义愕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放你妈的臭狗屁!”
“我妈还不是你妈!”张德礼反呛道。
张德义气得脸色铁青:“老三,你他妈……吃了枪药?”
“嘿嘿,你告诉我半夜三更跑来老子屋里干啥?”张德礼冷笑道。
张德义强压住怒火,瞪着旁边的弟媳道:“老三家的,跟你老公说清楚。”
郑月娥本来就对丈夫极为惧怕,现在见到张德礼怒颜睁目,青筋贲起的凶恶模样,心中更加害怕,吃吃地道:“有……有鬼,二哥来帮帮……捉鬼!”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把张德礼惹得更毛了,这种理由在正常人听来显然好笑之极,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蹩脚得弱智!
张德礼一把揪住郑月娥的头发,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破口大骂:“鬼你妈,老子让你见鬼,不要脸的贱人,当老子是白痴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一连几个大耳光下去,郑月娥嘴角都流出了鲜血,多年来憋着那股怨气猛烈爆发,尖叫:“张德礼,你这个王八蛋,打我骂我就算了,现在还冤枉我偷人,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了。”
郑月娥发了疯般扑上去又抓又咬,张德礼那货经常赌钱熬夜,身体早就掏空了,竟不是媳妇的对手,被死死地骑着蹂躏。
张德义在旁边袖手旁观,心中竟颇为快意:“丫的敢冤枉老子,活该!”
“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大喝响起,原来是老大张德仁赶到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家子。
张德仁无疑是这个家的老大,积威之下无人敢逆,郑月娥惊惧地住了手,就连张德礼都乖乖地低下头。
张德仁冷冷地环扫了三人一眼,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德礼悲愤地道:“大哥,这贱人和老二勾搭,结果被我撞见了,你说咋办?”
“我呸,张德礼,再特么的信口雌黄,老子抽死你,我家的女人哪不你媳妇强,要模样有模样,要屁股有屁股,用得着跑你家偷腥。”张德义也是气昏了头,开始有点口不择言。
张德礼本来就窝着一肚火,这时还被对方那样奚落,更是怒火中烧:“草你姥姥的,还想抽死我,老子先干掉你!”说着冲到门后取出那杆鸟铳。
张德义吓了一跳,这鸟铳是散弹的,远距离的威力不咋的,但近距离妥妥的一枪毙命,就算侥幸死不了,身上也得带几十颗铁砂,比死还要痛苦。
“老三,你干啥,快放下枪!”张德仁急惊地大喝,其他人都吓傻了。
张德义也是个狠角色,不然也开不成赌场,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地拽着枪管,同时飞脚踹张德礼的裆部。
张德礼被踹倒在地,张德义抢过鸟铳,发现里面竟然上了弹药,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张德礼捂住裤裆,忍着剧痛冷笑:“张德义,算你狠,打死我,一枪打死我啊。”
张德仁怒不可遏地骂道:“老三,你再胡乱发疯,我便让人把你捆起来。”
张德义黑着脸道:“老三,老子是听到郑月娥鬼叫才过来瞧瞧的,我老婆可以作证,还有你儿子也可以作证。”说完一指畏缩在郑月蛾怀中那名小男孩。
这名小男孩约莫七八岁,正是张德礼的儿子张八斗,这时正惊恐的躲在母亲的怀中。
“对啊,我们都听到了!”其他家人都纷纷道。
张德仁沉声道:“老三,听清楚了没?你误会老二了,赶紧道歉!”
张德礼冷笑道:“鬼呢?鬼在哪?都当老子是三岁小孩是吧?”
“麻壁,好心没好报,张德礼,你爱咋想就咋想,老子还懒得理你,睡觉去。”张德义想把鸟铳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扛着走了出去,免得被失心疯般的张德礼在背后来一枪。
张德礼恨恨地盯了郑月娥一眼,爬起来一言不发就往门外走去。
“老三,站住,你给我回来!”张德仁厉声喝道。
张德礼只是顿了一下便径直走出了大院。
张德仁面色阴沉,这么多年来张德礼还是第一次敢不听自己话,瞥了一眼抱着儿子的郑月娥,安慰道:“好了,老三他也是一时误会,你甭放在心上,八斗,回房睡觉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张德仁又安抚了弟媳几句,这才返回自家屋中,心烦意乱的竟睡不着觉,于是起身穿上衣服。
张德仁的老伴坐起来问:“去哪?”
张德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睡不着,到书房坐会,你自己先睡吧。”
张德仁来到书房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目光偶然扫到摆放在书案上那只玉镯,脑海中不由出现钱二愣子媳妇那白花花的身子,光滑紧致的皮肤弹力十足,哪像家里那老太婆,皮肤松松绔绔,摸着就没有兴趣。
倘若可以,他也想像老二般换个水嫩的媳妇,不过想起那当团长的小舅子,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只能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情。
钱二愣子的媳妇是村委的办事员,长得蛮水灵的,张德仁早就瞄上她了,而且钱二愣子是个烂赌鬼,两口子整日吵架。张德仁利用这一点,适时给予小恩小惠的关怀,再加上手中的权力诱惑,很容易就把她勾搭上手了。
想到二愣子媳妇第一次在身下婉转呻叫的情形,张德仁不禁浑身燥热,转身从书架下取了一个小木匣,将那枚玉镯放进去,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苛!”
过不了一会,短信回了:“好!”
张德仁激动地拿起装着玉镯的木匣贴身装好,离开书房往楼下走去,经过卧房时扔了一句:“我有事出去,今晚你自己睡吧。”
张德仁到车库把那辆suv开了出来,径直离开了大院,殊不知刚走,一条黑影便从车库旁小心翼翼地摸了出来,犹豫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爬墙走了。
第二天,一条流言便在小河村内传开了,张老二与弟媳**被张老三撞破,双方起了剧烈冲突,张老三差点用枪毙了张老二,后来被张老大极力镇压下来,今天张老三的媳妇已经带着儿子跑回娘家了。
此刻,这条流言的散布者钱二愣子,正在村头的早点档美美的吃着肉包子。
原来昨晚那条黑影正是钱二愣子,这货在赌场输红了眼,把老婆的玉镯都拿去抵押了,后来被媳妇发现,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女方甚至扬言要离婚,钱二愣子这才知道后悔,本打算潜入张德义家把玉镯给偷回来,谁知误打误撞看了场好戏。最后钱二愣子还是没胆进张德义的屋偷东西,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又回赌场流连了一晚。
听着周围的食客都在谈论张德义和弟媳乱搞的事,始作俑者的钱二愣子还颇有成就感,不时得意洋洋地插嘴几句。
正在此时,一名村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钱二愣子,出事啦,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早餐,快去村委办公室吧。”
钱二愣子漫不经心地道:“能出啥事?”
这名村民神色古怪地道:“你老婆跟书记……咳在村委办公室乱搞,被书记老婆带人堵住了,很多人都在围观呢!”
咣当!
钱二愣子手中的碗跌碎一地,整个人都石化了,连热粥溅到脚上都不自觉。
“二愣子,喂,还愣着干嘛?你老婆被人玩了啊!”
“直娘贼!”钱二愣子瞬时热血上涌,发了疯般跑向村委办公室,其他人都闹哄哄地追去,早餐档老板甚至生意都不做了。
书记乱搞下属,还被原配抓了现行,这可是小河村几十年来的特大新闻,怎么能错过,必须得强势围观。
此刻,村委办公室门前热闹非凡,张去一便混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除夕,村委早就停止办公了,不过此时的村委办公楼却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比市集还要热闹。
平日道貌岸然的张德仁,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落泊地蹲在墙角,双手捂住脸,几根头发凌乱地趴在秃顶上,身上满是抓伤的痕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一名仅披着薄毛毯的少妇站在墙边背对众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赤着双腿冻得通红。
张德仁的老伴韩氏叉着腰破口大骂,身边还有十几名娘家的人助阵,把两名当事人团团围住。
原来,韩氏对张德仁搞婚外情的事早有所警觉,昨晚张德仁半夜出门,她便到书房检查一遍,发现放在书案上那只玉镯不见了,于是更心生怀疑。碰巧那辆suv有卫星定位,竟被她定位到车停在村委办公楼,于是便偷偷地跟了过去,结果发现丈夫跟钱二愣子的媳妇偷情,不禁火冒三丈。不过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当即打电话通知娘家的人来帮忙,结果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张德仁,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敢背着我在外面搞女人,老娘今天就阉了你。”韩氏把手中的玉镯摔碎在地,捡起其中一块尖锐的便要去扒张德仁的大裤衩。
“阉掉,阉掉!”围观的村民起哄大笑,真是大快心。
当然,韩氏虽然气愤,但也做不出把丈夫阉掉的事,被亲友拉开后便又将矛头指向钱二愣子的媳妇,戳脸指鼻地臭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最后还动手将其遮羞的毛毯扯下,顿时春光大泄,一众村民像打了鸡血一样叫好。
钱二愣子的媳妇捂住敏感部位,蹲下放声大哭。张去一皱了皱眉,再也没有兴趣看下去,正欲转身离开,便听到有人喊:“钱二愣子来了。”
只见钱二愣子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冲来,村民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
钱二愣子喘着粗气站定,当看清眼前的情景,两只眼睛顿时变得血红,大叫一声我草你姥姥,扑向张德仁拳打脚踢。
“打他,打他!”
“二愣子好样的,干他狗ri的!”
“二愣子,是男人就搞死他!”
在众村民的起哄声中,钱二愣子仿佛嗑药了般,越打越是兴奋,从旁边捡起半块砖头。
韩氏本来还冷眼旁观的,见状面色大变,尖叫:“快拦住他!”
可惜还是迟了,钱二愣子一板砖拍在张德仁的额头,这货顿时鲜血直流,直接晕死过去。
“啊,杀人啦!”
所有人都吓傻了,钱二愣子这才清醒过来,吓得脸都全白了,丢掉砖头不知所措。
“没死,还有气呢,快叫救护车!”韩氏娘家的人有的上前施救,有人急忙拨打120。
张去一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神色淡然地转身离去,相信经过这件事,张德仁的名声彻底臭了,加上***下属,违**纪,村委书记的职务是绝对不能再当,没有了充当保护伞的张德仁,张家算是垮了一大半。
然而,这边张德仁刚被救护车运走,一伙人便从后山慌乱地跑回村,都是在赌场通宵赌钱的家伙。
“张家老三在赌场杀人啦!”有人边跑边高喊,整座小河村再次沸腾起来。
原来,昨晚张德礼愤懑地离开大院,又返回后山赌场赌钱,身上没钱也硬要参加,其他赌徒忌惮他的背景,最后只好勉强答应他赊账,结果这倒霉货一晚上输了近百万。
最后,输红了眼的张德礼跟另一名赌徒因口角起了冲突,继而大打出手,竟失手把对方打死了。张德礼打死人后才知道后怕,直接逃进了山林之中。
“啧啧,张家三兄弟这是撞邪了吗?老大在外面乱搞,老二在家里乱搞,老三干脆还杀人了,这都赶上一块。”
“是有点邪门,可是是报应呗!”
“活该,真是老天有眼,张家三兄弟都要完蛋了!”
确实,张家三兄弟都完了,两个小时后,大队武警开进了小河村,将后山团团围住,进行拉网式的搜捕,下午便将躲在山上的张德礼抓获,还顺带拘捕了赌场老板张德义,而带队的人正是市局的副局长郭子峰。
郭子峰正准备收队,龙泉镇派出所长赵鲲才匆匆地赶到,这货昨晚有饭局,喝得酩酊大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听到手下的人报告,吓得立即跑来小河村。
赵鲲谄笑道:“郭局,咋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啊,我好去接您。”
郭子峰冷笑:“赵所是大忙人,我那敢劳动你。”
赵鲲了脸色发苦,连声陪不是,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前天这货逆了郭子峰的面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回脸。
“郭局,我刚已经把张问道父子亲自送回家了,之前我本打算把他们立即释放的,可是张德仁坚持要关三天,你是知道的,我这芝麻大的官儿,谁也得罪不起啊,还请郭局体谅一二,以后……”赵鲲压低声音告罪表忠心。
郭子峰脸一板,打断道:“废话少说,赵鲲,你玩忽职守,所管辖的地方隐匿这大的赌场竟然视而不见,现在还出了人命案子,你难辞其咎。而且,有村民举报你是赌场的幕后保护伞,所以,你被暂时停职了。”
赵鲲面色一白,顿时呆在当场。
郭子峰使了个眼色,两名刑警便二话不说上前卸了赵鲲的配枪,然后戴上冰冷的手铐。
“郭子峰,你好阴险,你这分明是公报私!”赵鲲破口大骂。
郭子峰冷冷地道:“是不是公报私仇,你自己心知肚明,带走!”
“赵所,请配合我们调查!”两名刑警板着脸把赵鲲押上车。
噼哩啪啦……
不知是谁家先放起了鞭炮,很快,整座小河村内鞭炮声此起彼伏,一片喜气洋洋,仿佛过大年一般。
郭子峰脸上露出一抹怪异,之前他就感觉张家兄弟会倒霉,没想到短短两天就应验了,而且还是摧枯拉朽式的倒下,这倒底是何等可怕的手段?
郭子峰忽想起那天张去一脸上的笑,不由心中一片凛然。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电视正在播放着喜庆的贺年歌曲,江盈趿着毛茸茸的拖鞋在厅内跑来跑去,忙着挂灯笼摆盆景,把整间屋子打扮得喜气洋洋,充满年味。
殷老爷子则坐在茶几旁侍弄一株植物,不时抬起头笑眯眯地看一眼欢快得像百灵鸟般的外孙女,眼神满是慈爱,自从女儿出嫁后,家里的年就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难得宝贝外孙女今年留在青市陪自己过年。
“噢~!”殷文定一时出神,竟把植物的一片叶子给弄断了,脸上尽是肉痛之色。
只见这棵植物十分奇特,约莫30公分高,只有孤零零的一根主干,均匀分布了七片半只巴掌大的叶子,叶肉肥厚呈墨绿色,表面像镀了一层釉质般的光滑,顶端长了一撮散开的红丝,就像红缨枪头下的红缨。
这颗植株是殷文定数年前在神农架意外获得的,还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蛇鼠大战。一条数米长的大青蛇和一只红毛老鼠在这棵植物附近激战了数个小时,最后同归于尽。因为在激战期间,大青蛇数次咬食植株上的红丝,所以殷文定隐隐觉得这棵植物不凡,于是便移栽至家中,命名为七叶红缨。
机缘巧合之下,殷文定发现七叶红缨竟能治伤,尤其对内伤有奇效,所以更加释心照料,然而,七叶红缨的长势却是每况愈下,一开始还偶尔有几根新的红丝长出,到后来干脆没了。红缨用根便少一根,所以殷文定格外的珍惜,那天摘了两根熬药给张去一,都是看在他帮忙抢回重要文件资料的份上。
叮铃铃……
茶几旁的手机发出一连串悦耳的铃声,殷文定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叫道:“盈儿电话,小楠那丫头打来的。”
江盈哒哒地跑了过来,拿起电话:“喂,楚楠,这么早打电话来,电影要晚上八点钟才……”
江盈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楚楠便带着哭腔道:“盈盈,我爸出事了。”
江盈俏脸微变,急忙问:“出什么事了?别哭,你慢慢说!”
“我爸被玻璃砸到头,现在还在手术室,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楚楠凄惶的道。
“别怕,我马上就来!”江盈挂了电话对殷文定道:“外公,小楠的爸爸受伤了,我要去医院陪她,晚饭你自己吃吧。”
“楚江海受伤了?严重不?”
“不清楚,似乎挺严重的!”
“嗯,去吧,穿厚点衣服,自己注意安全。”殷文定与楚楠老爸虽然见过几次面,但也算不上有交情,只是随口问了下情况。
江盈赶到医院,楚楠正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两只杏眼已经哭肿成了胡桃,另外还有三名男子在场,其中一个是楚江海的司机老贾,还有两人都是江海集团的负责人。
楚楠一见到江盈,顿时像找到喧泄口般,扑到后者怀中大哭起来,这妞从小没了母亲,由父亲一手拉扯大,现在楚江海突然出事,只觉天都塌下来了。
“冷静些,楚叔叔一定会没事的。”江盈轻声地安慰了一会,楚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贾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叔叔上午不是好好的吗?”江盈皱眉问道。
旁边的司机老贾讪讪地道:“今天离沧区那边的楼盘剪彩预售,老板被楼上掉下来的一块玻璃砸到了,幸好戴了安全帽。”
今天是年二十八,江海集团名下一座楼盘趁着过年搞预售促销,本来作为集团大老板的楚江海是没必要亲自到场的,谁知他心血来潮,竟然临时决定到场参加,结果被楼上掉下来的玻璃砸中,而且前后左右都有人,玻璃偏偏就砸中他,这人倒起霉来不信邪还不行。
半个小时后,楚江海被推出手术室,头部被包成了印度阿三,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情况还算稳定,没有生命之忧,至于几时能苏醒,连医生都拿不准。
楚楠一脸担忧地望着床上昏迷的老爸,忽然间醒起那天张去一给自己看相算命的事,那家伙说自己这年会不好过,还奉劝自己让老爸年前不要离开本市,否则有血光之灾,结果都应验了。
“那家伙是真的能预知,还是碰巧撞中的!”楚楠惊疑不定,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悔意,都怪自己不重视,否则这场意外是可以避免的。
“盈盈,你还记得臭神……张去一给我看相的事吗?好像都让他说中了。”楚楠弱弱地道。
江盈心中生出丝异样,轻皱起黛眉道:“应该是碰巧吧!”
“可是……可是他说的都中了,难道都是碰巧吗?”
“那家伙不是还说你命中有一个兄弟吗?你明明是独生女,这个他就说算错了。”
楚楠脸色微白,颤声道:“前些天我才知道,我妈当年怀的是龙凤胎,后来因为难产,只保住了我。”
江盈惊得小嘴张成了“o”形,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天啊,那家伙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
夜深。
张去一从张家大院中轻盈地跃了出来,刚才他已经把三十六面镜子全部取走了,大院内积聚的污秽煞气开始消散,生吉之气重新回流。
当初布下这风水绝煞阵,就连张去一也没了到料到效果这么明显,只是短短两天张家三兄弟便相继出事,这或许跟张家兄弟多年作恶也有关系。不过,到了晚上,张去还是立即跑来把煞阵撤了,免得其他人受到伤害。
修行者窃取天地灵气,妄图跳出生死轮回,获得凌驾众生的本事,本已经是逆天行事,倘若再以这种本事来对付普通凡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天遣之力反噬。所以,修行者并不能为所欲为,否则孽力迟早会反噬其身。
当然,天道奉行因果循环,当自身利益受到侵害,修行者进行自卫反击则无碍。正如当初宋文哲暗害在前是因,张去一反击在后是果,这便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乃天道允许的范围之内。
清晨的阳光才把雾气消退,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卡宴便驶进了龙泉镇的主街道。虽然才早上八点多,但正值春节前夕,街上已经热闹非凡,挤满了办年货的人,街道两旁的小贩摊档摆得满满当当。
保时捷卡宴在人流中慢得像蜗牛,这款车虽然外观低调娇但还是有人认出是价值百万的豪车,再加上开车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美少女,更是引得行人驻足观看,纷纷打听是谁家的闺女。
若是平时见到如此热闹的乡土集市,楚楠这小富婆肯定是雀跃欢呼,说不得下车疯逛一把,然而此时却焦灼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不住往两边的店铺张望,一边抱怨街道狭窄行人太多。
“楠楠,瞧这边,是不是那家金玉满堂?”坐在副驾的江盈忽道。
“嘿,这里,这里啊!”
但见一名胖子挥着手大喊,一边挤开人群往卡宴靠近,赫然正是胖子钱岱。这货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挤到卡宴旁边,笑嘿嘿地道:“两位美女早上好,欢迎光临人杰地灵的龙泉镇。”
楚楠撇嘴道:“敢情你们龙泉镇特产歪瓜裂枣!”
钱胖子顿时蔫道:“楚楠同学,我虽然胖了点,但也没长歪吧?”
“是没长歪,不过肚腩都能把衣服挤裂了!”楚楠冷道。
江盈失笑出声,钱岱郁闷地摸了摸肥肚。
江盈连忙道:“钱岱同学,楚楠她心情不好,你别放心里,快上车吧。”
钱胖子其实对别人嘲笑胖已经完全免疫了,闻言瞬间满血复活,麻利地挤了上车,结果发现后座上竟还坐着一名红光满面老者。
“你好,钱岱同学,我是江盈的外公,姓殷!”老者笑眯眯地道。
“啊,殷老爷子,你好!”钱岱连忙道,同时暗暗奇怪,江盈咋把外公也带来了,难道是要见家长?不是吧,江盈和我哥都发展到这程度了。
钱胖子眼前一亮,望向殷文定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这让殷老爷子颇有点莫名其妙。
卡宴再次启动,缓缓地驶离了金玉满堂。
“钱老板,车上两个闺女好俊啊,谁家的?啧啧,听说那车子值几百万,跟你儿子认识?”正在买水果的熟客都纷纷向钱百万打听起来。
当车驶离了主街道,转入通往小河村的乡道,楚楠总算松了口气,一脚油门让卡宴飞驰起来,恨不得立即赶到小河村。
昨天楚江海从手术室出来后,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是昏迷不醒,楚楠焦急万分,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既然张去一能算准自己老爸会出事,说不定有办法能让老爸苏醒,于是便找江盈要张去一的电话。
江盈是高三一班的班长,手上有全班同学的电话号码,唯独没有张去一的,因为这家伙根本没有手机,最后只能打电话给钱岱。
钱岱那货自从放假后不睡到九点是不会起床的,结果江盈拔了几遍都没人接听。楚楠焦急之下竟然决定亲自到小河村找张去一,江盈很理解闺蜜此刻的心情,于是便答应陪她一起,殷文定担心她们俩会出事,便也跟着一起来了,顺便拜访一下张去一的爷爷。
钱岱睡醒后发现江盈竟给自己来了几次电话,连忙回拨过去,听说两大校花竟然快到龙泉镇了,不禁又惊又喜,立即打了鸡血似的洗脸涮牙换新衣迎接。
十多分钟后,卡宴驶进了小河村,停在了张去一家的院门前,钱岱那货跳下车便跑进院子吼了一嗓子:“哥,贵客临门,赶快出来接客。”
“哎哟,小胖咋这么早来了?不用帮忙看铺?”薛翠兰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看到从卡宴中下来的江盈等人,不禁愣了一下。
钱岱挤眉弄眼地嘿笑道:“翠姨,有贵客来了,我哥呢?”
“小胖子,哪来的贵客?咦,好俊的闺女呀!”张开山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俏生生地立在院门前的俩女,顿时老眼大亮,禁不住脱赞道。
江盈俏脸微红,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楚楠都有点悔忸怩,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仙风道骨”的老头。
老神棍本打算趁着今天人多,到镇上市集摆摊算命捞点零花钱,所以特意穿上一身行头,束起道髻,别说那卖相还相当不俗。
钱胖子打趣道:“嘿嘿,看样子张半仙这是准备到镇上发财了。”
张开山老脸微窘,笑骂道:“小胖子讨打不成,还不介绍一下几位客人。”
江盈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张爷爷,翠姨你好,我叫江盈,是张去一的同班同学,这位是我外公,她叫楚楠,也是清中的。”
“你好你好!”薛翠兰乐得合不拢嘴,咱家小一还真本事,竟然有闺女找上门,还一来就俩,而且都俊得仙女似的,啧啧,瞧那小嘴儿大眼睛,水灵灵的真美。
江盈被盯得不由低下头,连雪白的脖子都染上一层粉色,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噢,原来是小一的同学啊,都到屋里坐吧!”张开山目光落在殷文定身上,眼神中露出一丝警惕,显然察觉对方是名高手。
殷文定开门见山地道:“得闻张老爷子乃松溪公的后人,梨享公后人殷文定特来拜访。”
张开山目光一闪,脱口而出:“可是武当七子殷梨享?”
“正是!”
张开山激动地道:“昨天听小一提起,本打算年后去拜访殷老弟,没想到殷老弟倒是先登门了,走快到屋里坐。翠兰,赶紧沏茶。”
一众人在屋中落坐,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张开山和殷文定攀谈起来,两人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倒是把其他人给晾在了一边。
楚楠是来找张去一的,结果坐了半小时还没见他出现,两老头还在滔滔不绝,不禁心急如焚,却又不好打断,只能朝钱胖子猛使眼色。
钱岱会意,连忙低声问道:“翠姨,去一还没起床吗?”
清晨的阳光才把雾气消退,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卡宴便驶进了龙泉镇的主街道。虽然才早上八点多,但正值春节前夕,街上已经热闹非凡,挤满了办年货的人,街道两旁的小贩摊档摆得满满当当。
保时捷卡宴在人流中慢得像蜗牛,这款车虽然外观低调娇但还是有人认出是价值百万的豪车,再加上开车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美少女,更是引得行人驻足观看,纷纷打听是谁家的闺女。
若是平时见到如此热闹的乡土集市,楚楠这小富婆肯定是雀跃欢呼,说不得下车疯逛一把,然而此时却焦灼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不住往两边的店铺张望,一边抱怨街道狭窄行人太多。
“楠楠,瞧这边,是不是那家金玉满堂?”坐在副驾的江盈忽道。
“嘿,这里,这里啊!”
但见一名胖子挥着手大喊,一边挤开人群往卡宴靠近,赫然正是胖子钱岱。这货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挤到卡宴旁边,笑嘿嘿地道:“两位美女早上好,欢迎光临人杰地灵的龙泉镇。”
楚楠撇嘴道:“敢情你们龙泉镇特产歪瓜裂枣!”
钱胖子顿时蔫道:“楚楠同学,我虽然胖了点,但也没长歪吧?”
“是没长歪,不过肚腩都能把衣服挤裂了!”楚楠冷道。
江盈失笑出声,钱岱郁闷地摸了摸肥肚。
江盈连忙道:“钱岱同学,楚楠她心情不好,你别放心里,快上车吧。”
钱胖子其实对别人嘲笑胖已经完全免疫了,闻言瞬间满血复活,麻利地挤了上车,结果发现后座上竟还坐着一名红光满面老者。
“你好,钱岱同学,我是江盈的外公,姓殷!”老者笑眯眯地道。
“啊,殷老爷子,你好!”钱岱连忙道,同时暗暗奇怪,江盈咋把外公也带来了,难道是要见家长?不是吧,江盈和我哥都发展到这程度了。
钱胖子眼前一亮,望向殷文定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这让殷老爷子颇有点莫名其妙。
卡宴再次启动,缓缓地驶离了金玉满堂。
“钱老板,车上两个闺女好俊啊,谁家的?啧啧,听说那车子值几百万,跟你儿子认识?”正在买水果的熟客都纷纷向钱百万打听起来。
当车驶离了主街道,转入通往小河村的乡道,楚楠总算松了口气,一脚油门让卡宴飞驰起来,恨不得立即赶到小河村。
昨天楚江海从手术室出来后,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是昏迷不醒,楚楠焦急万分,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既然张去一能算准自己老爸会出事,说不定有办法能让老爸苏醒,于是便找江盈要张去一的电话。
江盈是高三一班的班长,手上有全班同学的电话号码,唯独没有张去一的,因为这家伙根本没有手机,最后只能打电话给钱岱。
钱岱那货自从放假后不睡到九点是不会起床的,结果江盈拔了几遍都没人接听。楚楠焦急之下竟然决定亲自到小河村找张去一,江盈很理解闺蜜此刻的心情,于是便答应陪她一起,殷文定担心她们俩会出事,便也跟着一起来了,顺便拜访一下张去一的爷爷。
钱岱睡醒后发现江盈竟给自己来了几次电话,连忙回拨过去,听说两大校花竟然快到龙泉镇了,不禁又惊又喜,立即打了鸡血似的洗脸涮牙换新衣迎接。
十多分钟后,卡宴驶进了小河村,停在了张去一家的院门前,钱岱那货跳下车便跑进院子吼了一嗓子:“哥,贵客临门,赶快出来接客。”
“哎哟,小胖咋这么早来了?不用帮忙看铺?”薛翠兰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看到从卡宴中下来的江盈等人,不禁愣了一下。
钱岱挤眉弄眼地嘿笑道:“翠姨,有贵客来了,我哥呢?”
“小胖子,哪来的贵客?咦,好俊的闺女呀!”张开山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俏生生地立在院门前的俩女,顿时老眼大亮,禁不住脱赞道。
江盈俏脸微红,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楚楠都有点悔忸怩,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仙风道骨”的老头。
老神棍本打算趁着今天人多,到镇上市集摆摊算命捞点零花钱,所以特意穿上一身行头,束起道髻,别说那卖相还相当不俗。
钱胖子打趣道:“嘿嘿,看样子张半仙这是准备到镇上发财了。”
张开山老脸微窘,笑骂道:“小胖子讨打不成,还不介绍一下几位客人。”
江盈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张爷爷,翠姨你好,我叫江盈,是张去一的同班同学,这位是我外公,她叫楚楠,也是清中的。”
“你好你好!”薛翠兰乐得合不拢嘴,咱家小一还真本事,竟然有闺女找上门,还一来就俩,而且都俊得仙女似的,啧啧,瞧那小嘴儿大眼睛,水灵灵的真美。
江盈被盯得不由低下头,连雪白的脖子都染上一层粉色,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噢,原来是小一的同学啊,都到屋里坐吧!”张开山目光落在殷文定身上,眼神中露出一丝警惕,显然察觉对方是名高手。
殷文定开门见山地道:“得闻张老爷子乃松溪公的后人,梨享公后人殷文定特来拜访。”
张开山目光一闪,脱口而出:“可是武当七子殷梨享?”
“正是!”
张开山激动地道:“昨天听小一提起,本打算年后去拜访殷老弟,没想到殷老弟倒是先登门了,走快到屋里坐。翠兰,赶紧沏茶。”
一众人在屋中落坐,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张开山和殷文定攀谈起来,两人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倒是把其他人给晾在了一边。
楚楠是来找张去一的,结果坐了半小时还没见他出现,两老头还在滔滔不绝,不禁心急如焚,却又不好打断,只能朝钱胖子猛使眼色。
钱岱会意,连忙低声问道:“翠姨,去一还没起床吗?”
小河村后是一片山林,自从张德义及其手下的骨干分子被抓后,这里的赌场便被拆了,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林间开阔的空地上,张去一正在耍着太极拳,随着丹田内的太极环越转越快,张去一就好像变成了人形的磁石,每出一招都带起林中的树叶草屑,形成一个个飞舞的圆圈,随着一圈树叶散落,另一圈树叶又形成,仿佛千万只枯蝶在林间飞舞,那情景颇为壮观。
忽然,一只花喜鹊一头撞了进来,一圈圈枯叶瞬间散开漫天飘落,在张去一的四周围了厚厚的一大圈。那只花喜鹊站在张去一的手掌心,拼命地拍打着翅膀,却始终飞不去,双脚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
“哥,原来你躲在这里玩鸟!”钱胖子的大嗓门突兀地响起,只是那说话听起来忒的猥琐。
张去一灵力为之一泄,那只花喜鹊顿时扑楞飞走了,没好气地转身道:“胖子,你才玩鸟……咦,江盈你们怎么来了?”
张去一转过身才发现俏立在钱岱身后的江盈和楚楠,不禁大为尴尬。
钱胖子一脸暧昧地道:“哥,还用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然是找你来了。”
江盈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自从那天打赌后,江校花的芳心便悄然起了变化,刻意避着张去一的同时,却又情不自林地关注对方一举一动,总之就是很矛盾。
楚楠不禁好奇地看了江盈一眼,不明白平时落落大方的闺蜜今天咋老爱脸红,不过神经大条的她也没多想,急急地道:“臭神棍,是我有事找你。”
楚大小姐虽然已经对张去一的本事有所认同,但嘴上却是不肯妥协,依然称呼某人为神棍。
张去一看了楚楠一眼,心中已经明白其来意,却故意吃惊地道:“咦,这不是楚大小姐吗?什么事劳烦你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找我这根神棍。”
楚楠顿时有种要揍人的冲动,但眼下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地道:“我爸住院了。”
“你爸住院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楚楠被噎得说不出话,大小姐脾气瞬时发作,瞪圆杏眼大声道:“张去一,反正这件事与你有关,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跟我去一趟医院。”
钱岱不禁缩了缩脖子,这位狮吼功跟老妈有得一拼,想起老爸被压迫的苦逼模样,这货不禁心生退意,是转移目标呢?还是转移目标呢?
张去一掏了掏耳朵,皱眉道:“但凡跟我有关的事都和钱脱不开关系,你确定这事跟我有关?”
江盈白了一眼张去一,嗔怪道:“张去一同学,你能不能正经点,楠楠的爸爸在躺在医院昏迷着,开玩笑分时候好吗?”
看着张去一戏弄自己的闺蜜,江盈有点看不过眼,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张去一,如果你能救醒我爸爸,钱不会少你的。”江盈傲然地道。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大家一场同学,谈钱多不好意思啊,那个,你先说说情况,钱的事慢慢再聊。”
钱岱不禁翻了个白眼,哥,你能再现实点吗?
楚楠反倒不觉什么,钱的问题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把老爸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
张去一听完后不禁皱起眉头,之前他给楚楠看相,虽然预知她老爸年前有一小劫,但也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啊,于是仔细端详了一遍楚楠,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楚楠印堂左侧代表父宫的位置竟然黑中泛红,那可是大大的凶兆啊,本来既然已经应劫,面相呈现的征兆应该褪去才对,可楚楠的反而更严重了,甚至连自身的命宫也受到牵连而变得晦暗不明。
楚楠见张去一盯着自己看,如果是以前她肯定瞪回去,但现在却是有点惴惴的,吃吃地道:“咋了,我爸能醒吗?”
张去一没有回答,反而摸摸肚子道:“今天还没吃早餐,先回家吃些东西。”
“你……!”楚楠不禁气结,这时肚子却极不争气地打起鼓来,一大早就驱车赶来龙泉镇,根本没来得及吃早餐。
张去一好笑道:“胖子,要是有客人饿死在小河村,咱哥俩就太失礼了,走吧,让你们尝尝我妈的手艺。”
张去一等回到家中,老道和殷文定还在那滔滔不绝,还拿着族谱彼此交流研究,闷葫芦老爸在旁边陪坐,偶乐也插嘴几句。
“老爷子,您也来了啊!”张去一见到殷文定,立即热情地上前嘘寒问暖。
老道不爽地翻了个白眼:“你这鳖孙,叫得这么亲热,敢情殷老弟才是爷爷。”
殷文定尴尬地轻咳起来,张问道和江盈都禁不住调转脸假装听不到,倒是钱岱那货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老道这才发觉话中歧义,老脸大窘,幸好这时张翠兰端了大锅热气腾腾的饺子出来。
“来,吃饺子,今天早上刚包好的,大家边吃边聊啊!”
张问道正准备帮忙收拾桌子,一双嫩白的小手已经抢先帮忙拿碗筷了,赫然正是江盈。
这举动让薛翠兰乐得合不拢嘴,只觉这漂亮清纯的小姑娘越看越令人喜欢,一个劲地给江盈布菜,面前那碗摞得连张去一都看不过眼了,把老妈给拽进了厨房,这才解了江盈的尴尬。
吃完饺子,张去一只字未提去医院的事,反而带着江盈等跑到镇上的集市闲逛,这就算了,还一个劲地向江盈献殷勤,把楚大小姐冷落在一旁。
楚楠忍不住问了好几次,结果张神棍都是笑而不语,正当楚大小姐忍无忍时,手机却突响了,竟然是老爸楚江海打来的。
“喂,宝贝女儿,在哪呢?”
听着电话那头虚弱的声音,楚楠顿时眼圈都红了,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挂掉电话后,楚大小姐眼湿湿地瞪着张去一:“臭神棍,你早就知道我爸这时候会醒是不是?”
楚楠虽然一脸悻悻,但略带点婴儿肥的俏脸明显有了轻松的笑意。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神仙,对了,那两只麒麟灯不错,建议你买回家中挂在门口。”
楚楠忽然觉得这家伙的笑脸没那欠揍了,哼道:“我爸刚才说想见见你,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要是不方便他来也行。”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等过完年再说吧,到时我给你电话,对了,那对麒麟灯你要不要买?”
张去一开始后悔来逛街了,因为得知老爸已经苏醒,楚楠不再急着离开,并且开启了疯狂的买买买模式,没办法,有钱就是任性。
别人是乡巴佬进城,楚楠是富家千金下乡,都是瞧着啥都觉新鲜,更要命的是,楚大小姐一言不合就掏钱,短短数百米的市集,她硬是逛了数个来回,几乎把所有的小食都尝遍了。
张去一和钱岱两人虽然跟着大饱口福,但是几圈逛下来,两人肩扛手提,成了名副其实的人形购物车。看这都买了些啥,大到瓦煲金鱼缸,小到鞋垫泥公仔,十字绣,犁铧,甚至连夜壶都不放过,光是各类的零食水果就几大抽……
钱岱那货几乎累成狗,张去一还好些,毕竟是修行者,只不过走路走到脚都麻了。再看前面两女,还是那么的兴致勃勃,真不明白那纤细的双腿,窈窕的腰肢逛起街来为何耐力那么强悍。
“借光啦借光啦!”
这时一名扛着麻包的瘦子,从熙攘的人群中挤了过来,路过众人身边时,抬起的肘尖竟然有意无意地扫向楚楠胀鼓鼓的胸部。那妞还傻乎乎的没察觉,倒是旁边的江盈机警,下意识地拉了楚楠一下,及时避过对方的咸猪肘子。
那瘦子没占到便宜,竟然佯装脚下一滑,扛着麻袋往江盈怀中歪过去。张去一既好气又好笑,这货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些,还好意思出来当挤神仙,关键是揩油揩到自己未来媳妇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虽然双手提满了东西,但丝毫不影响张去一施展。只见他左脚小幅前迈,轻撞了一下江盈的香肩,恰到好处把她带偏了一个身位,结果那瘦子便变成歪入张去一的胸怀。
“小心啊!”张去一故作慌乱地抬起右膝防御,正抵在瘦子的肋侧,这正是人体软弱部位,那货闷哼一声,踉跄地撞在后面的钱岱身上,然后一屁股颠坐在地。
钱岱嘿笑道:“哥们,挤神仙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瘦子倒是光棍,爬起来便挤入人群溜掉,连地上的麻包都不要了。
楚楠奇道:“真是个怪人,咋连东西都不要了,对了,挤神仙是什么东西?”
张去一淡道:“胖子,给楚大小姐解释一下。”
钱胖子得意洋洋地说:“挤神仙就是那种趁着热闹,在人群中到处乱挤,找机会摸胸捏屁股的猥琐男,好比刚才那个瘦猴,他扛着的大麻包里面装的肯定都是废纸之类的没用玩意。”说着踩了一脚地上的麻包,结果那麻包果断的瘪了下去。
“呸,好不要脸!”两女同时啐了一口,接下来,两女都会下意识地护住前胸,买起东西也没之前奔放了,倒让张去一和钱胖子轻松不少。
又逛了一会,两女忽然在某摊档前停下,江盈似笑非笑地回头乜了一眼张去一,低声道:“张去一同学,快瞧,你的同行哦!”
张去一拿眼望去,只见那摊位只有一张长桌,坐着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那卖相跟爷爷有得一拼,旁边还悬了一面小旗,正面画着先天八卦图案,反面大大的一个“测”字。
“靠,哪来的杂毛,以前咋没见过,卖相还不赖,哥,你爷爷遇到竞争对手了。”钱胖子有点幸灾乐祸地低声道。
张去一却是心头微凛,因为他刚才用相面之法相这名道人,竟然什么都瞧不出来,此人脸上似乎蒙了一层雾气,把自身的天机全部遮盖住。
出现这种况通常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天生命运飘渺难测,就好像张去一自己,肉身是属于这个位面,但灵魂却来自于灵界,其命运走向根本无法预测;第二种就是相术高深者利用某种手段蒙蔽了天机;第三种就是百岁高龄,年龄一但超过百岁便是人瑞,其命运走向只有传说中的天眼可窥一斑,但凡修炼出天眼的相师已可称之为神相,自古以来,能称为神相的只有麻衣道者,陈抟老祖,三丰道人等寥寥数人,就连历史上闻名的袁天罡李淳风之流也算不上。
张去一在打量那道人时,后者似乎有所感应,抬头往这边望来,轻捋长须笑吟吟地道:“贫道观几位施主气宇轩昂,相见即是有缘,不如坐下算上一卦?”
“靠了,哥,瞧这货的忽悠水平,将来肯定是老神棍的劲敌,等胖爷先试探一下他的虚实。”钱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把提着的东西往旁边一放,然后老实不客气坐下。
楚楠和江盈都好奇地走近前去,张去一瞧出这名道士不简单,本不欲招惹麻烦,这时也只能跟了上前。
钱岱腆着包子脸嘿笑道:“道长,麻烦给相一个。”
中年道士微笑道:“施主想知道什么?”
钱岱眼珠一转,阴险地问:“你什么都能算出来?”
中年道士笑而不语,显然是经验丰富的老狐狸,并没有中钱岱的圈套。
钱岱只好道:“那你给我看看财运吧,最好告诉我几时能发大财。”
中年道士当即淡定地端详起钱岱来,还煞有介事地看了钱岱的双手,然后捋着胡须作深思状。
江盈和楚楠都好奇地定神观看,显然也想知道眼前这卖相不错的道士,是否跟张去一那般神奇。
“贫道观施主的面相,财运方面相当不错,不过嘛,就今天而言,却有失财之虞!”
钱岱包子黑脸道:“你这道士到底会不会看相,大过年的诅人失财,能忽悠到钱才怪,亏我还看好你能成为老神棍的竞争对手……靠,我的钱包呢?”
钱岱双手插进兜里一摸,发现钱包竟然不翼而飞,顿时面色大变。
“钱岱,你真的不见了钱包啊?那岂不是真的失财了!”楚楠惊呼道。
钱岱包子脸苦成了橘子脸:“没理由啊,之前明明还在!”
张去一目光一闪,猛然醒起刚才那名企图占便宜的瘦子,当时他撞进了胖子怀中,十有**是那个时候把胖子的钱包顺走的。
张去一自诩耳聪目明,没想到这次竟然看走眼,那瘦子根本不是挤神仙,而是高明的扒手,之前的故意揩油显然是分散注意力的技俩,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胖子的钱包,自己不知不觉竟被摆了一道。
“那瘦子会不会跟他是一伙的?”张去一目光犹疑地望向那名中年道士,之前在家中,自己曾留意过钱岱,并未发现他今天有失财之兆。
当然,人的运势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是有人变得快,有人变得慢而已,或许是胖子的运势有变化也说不定。
钱岱把全身上下的都翻遍,甚至连放在地上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找过,均没发现自己的钱包,悻悻地道:“尼玛,真不见了,想不到你这道士似乎真有点本事,那你算得出我的钱包丢哪了吗?”
中年道士微笑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该丢的还是要丢。”
“那我几时能发大财?”钱岱很是不爽,继续刁难起来。
中年道士拿起旁边的签筒放到钱岱的面前,微笑道:“预测前程须算一卦,刚才看相免费,算卦得付五十块。”
“靠,五十块,你不如去抢!”钱岱脱口而出,丫的比老神棍还黑,人家才五块。
楚楠那小富婆立即往桌面甩了几张毛爷爷,豪气地道:“给他算,算得准本小姐还重重有赏。”
见江盈也是一脸的期待,张去一不禁哭笑不得,女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可不得了,如果眼前这名道士是江湖骗子,两人已经入套了,难怪新闻上老见到一些无知女人被所谓的大师骗财骗色。
中年道士极为熟练地把钱收走,笑吟吟地道:“施主请抽签。”
钱都给了,不抽白不抽,钱岱从签筒内抽了一根竹签,只见签首刻着字样,后面的签文都是繁体字。
江盈轻声念了出来:“欲求胜事可非常,怎奈亲姻日渐忙,到头竟必成鹿箭,贵人指引贵人乡!”
“啥意思?”钱岱懵然问。
中年道士接过竹签,微笑道:“恭喜施主,这是根上签。遇事虽有波折,但得贵人指引,成事可期。”
钱岱不禁无语,果然还是那种似是如非的套路,不爽道:“可没说我几时能发财?”
“当你得到贵人指点的时候,自然财源滚滚。”
“靠,说了等于白说,我的贵人在哪?”
中年道士似无意地瞟了楚楠一眼,微笑道:“这得你自己去发现,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说不定。”
张去一心中微动,看来这道士确有些真本事,之前闲来无事他给胖子推算过运程,钱岱财运确实极佳,但接下来几年会有些波折,直至遇到贵人扶持,这才开始顺风顺水,财运一路亨通。
“道长也给我算一卦吧,胖子你让开。”楚楠把钱岱推开,兴致勃勃地坐下,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签。
楚楠这根签号是,签文曰:否去泰来咫尺间,暂交君子出於山,若逢虎兔佳音信,立志忙中事即闲。
中年道士拿着竹签,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楚楠,问道:“施主想往哪方面解?”
“平安吉凶!”楚楠不假思索地道,老爸还在医院,自然要问平安吉凶。
中年道士笑道:“观施主面相,近期定是诸事不顺,恐有灾劫降临。”
楚楠俏脸顿时白了,吃吃地道:“灾劫?”
中年道士捋着胡子吟道:“换麻得丝,击人双足。要见分明,因祸得福。施主倒不用慌张,此签乃上签。寓意虽有灾劫,却能得遇贵人逢凶化吉。”
“吓死我!”楚楠拍着丰满的胸部,下意识地睇了一眼张去一,暗道:“贵人不会是指这家伙吧?”
张去一皱了皱眉,正想催促大家离开,江盈却是出乎意料地道:“道长,能不能给我算上一卦?”
中年道士眼前一亮,笑吟吟地道:“女施主福泽盖顶,面相贵不可言,贫道荣幸之极。”
钱岱不禁目露鄙夷,丫的见到美女就拍马屁。
张去一却是敏锐地察觉到江盈脸上有点不自然,其实之前他就瞧出江盈祖上具大福荫,背景出身只怕十分骇人,如今看来所料不差。
江盈抽了根签自己先瞟了一眼,然后递给中年道士,轻道:“问……平安吧!”
中年道士接过竹签缓缓吟道:“东边月上正蝉娟,顷刻云遮亦明存,或有圆时或有缺,更言非者亦闲言。”
张去一心中一动,仔细端详了一遍江盈的父母宫,忽然有点明白她为何跟外公一起生活了。
“浮云遮月不须疑惑,等待云收见月明。女施主心思玲珑聪慧,应该不用贫道解说才是。”中年道士微笑着轻捋长须。
江盈默然地点了点头:“多谢道长指点!”
楚楠皱眉道:“什么嘛?听得人家糊里糊涂的,盈盈,到底啥意思?”
江盈笑了笑:“没什么!”
中年道士目光望向张去一,微笑道:“这位小友要不要算一卦?”
张去一剑眉挑起:“我敢抽签,你敢算?”
中年道士目光一闪,点头道:“贫道尽管一试。”
靠,这是两大高手对决的节奏吗?就连神经大条的楚楠都听出两人对话中的火药味。
张去一随手在签筒内抽了一根,连看都不看就递给中年道士,笑嘻嘻地道:“我问姻缘,道长给解一解签。”
听到问姻缘,江盈俏脸顿时红了,眼神竟有点慌乱,紧张地望着中年道士手中的竹签。
中年道士扫了一眼竹签便苦笑着放下,摇头道:“这签贫道解不了。”
江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却又隐有点失望。
“什么签啊,我看看!”楚楠好奇拿起竹签,江盈和钱岱均凑过去观看,还低声地念了出来:“开天辟地作良缘,吉人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人行正忠帝王宣。”
楚楠奇道:“这明明是姻缘签,道长怎么解不了?”
其实这支签是第一上上签,寓意天地初开之象,诸事大吉,倒不一定作姻缘签解。中年道士说解不了,只是因为张去一故意拿到这根上上签,根本作不得数。
张去一笑道:“既然道长解不了,那换我给你相一卦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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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云淡风轻的中年道士闻言面色微变,不过瞬间恢复正常。钱岱早就看这老神在在的杂毛不爽,立即起哄道:“道长难道不敢?”
楚楠更是唯恐天下不乱,频点头道:“张去一,你要是算得准,本小姐重重打赏。”这小富婆穷得只剩下钱了,一言不合就用钱砸人。
江盈黛眉轻蹙,不明白张去一为什么突然跟这道士卯上。
其实倒不是张去一争强好性,毫无疑问,这名道士是有本事的术界中人,张去一用肉眼相不清他,但也十分自信对方相不清自己。尽管如此,道士还想通过签卦来窥视自己,这就有点欺人了,张去一自然不肯退缩。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又九,遁去其一,谓之太极。张去一即张太极,好大口气,看来小友祖上也是同道中人。”中年道人正容道。
江盈和楚楠两对妙目均泛起异彩,原来这家伙的名字还有这种意思啊,以前只觉得怪异,敢情是低调的大气。
“张太极,咯咯,人家以前还以为是打麻雀三缺一。”楚楠咯咯地笑起来:“道长你好厉害,他爷爷就是个道士,算命的本事应该是祖传的吧。”
张去一瞪了楚楠一眼,淡道:“道长,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叫啥有什么所谓。”
“哈哈,倒是贫道着相了,那便请小友给贫道相一卦。”中年道士大笑道。
“算卦就免了,我随便给道长相一下脸吧。”
中年道士眉毛顿时扬起,他用特殊的手段遮蔽了天机,张去一竟说要替自己相面,是托大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确有那本事?
此时,张去一已经凝神审视中年道士的脸,后者心中冷笑,自己遮蔽天机的手段连相主都未必能破,眼前这小子才多大,即使家学渊源,从娘胎就开始修炼,也不可能办得到,肯定是在故弄玄虚。
确实,张去一的相术造诣很强,奈何目前修为只有炼气一层,用肉眼肯定瞧不破中年道士的遮蔽手段,不过别忘了张去一还有神识。
这就是灵界修真者与地球修行者的区别,完善的修真体系让修真者从炼气一层开始便能神识开放,而地球的修者只有突破先天才能将神识外放。
张去一装模作样地观察中年道士的面相,实则偷偷地放出神识扫视,轻易便突破了中年道士遮蔽天机的手段。
当“看清”道士的面相,张去一心里暗叫糟糕,因为这道士的官禄宫有印记,似乎有公职在身,极有可能是公门中人。自己这样的“能人异士”一旦引起公门注意,以后麻烦恐怕就大了。
靠了,这次真是骑虎难下,看来做人还是要低调啊!
“哥,看出啥了?”钱岱好奇地问。
江盈和楚楠也是满脸期待,两对美眸眨也不眨地看着。
中年道士见到张去一“便秘”般模样,不禁心中一松,看来这小子根本就是故弄玄虚,捋着胡子微笑道:“还请小友指教,贫道洗耳恭听。”
张去一眼珠一转,拿起旁边的毛笔沾了沾朱墨,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寻”字,笑嘻嘻地道:“天机不可泄,道长自己琢磨去!”然后砸笔萧洒地转身离开。
“我们走吧!”江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中年道士,拉起楚楠跟上张去一。
“寻?啥意思?靠哥,你们帮忙拿些东西啊,我一个人拿不了。”钱岱手忙脚乱地拿起地上的大包小包。
中年道士惊疑不定地盯着桌面的“寻”字,直到张去一等人消失在人群之中,一名干瘦男鬼魅般出现在中年道士身后,赫然正是先前那名“挤神仙”。
“咦?难道那小子竟然知道我们来龙泉镇的目的?”瘦猴惊讶地道。
中年道士皱起的眉头忽然松开,抚额笑道:“好鬼灵精的小子,我辈非常人,却突兀出现在龙泉镇,十有是有所为而来,不管找人还是找物,都离不开个寻字。”
瘦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竟能从先生脸上窥出天机,挺机灵的家伙,身手似乎也不错。”
中年道士点头道:“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要是家世清白,倒是根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江盈等人追上张去一,楚楠迫不及待地问:“臭神棍,跑那么快干嘛?你写个寻字到底啥意思?”
江盈白了一眼张去一,笑道:“故弄玄虚呗,那道长来这里的目的很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
“咦,小盈盈好聪明,来,赞一个!”张去竖起大拇指,出其不意地在江盈的光洁的前额点了一下。
江盈顿时霞飞双颊,羞恼挥起粉拳打去:“臭张去一,你要死了,楠楠,快帮忙打他。”
“臭神棍,敢占盈盈便宜!”楚楠义愤填膺地出手帮忙,把某人揍得抱头鼠窜。
虽然挨了一顿揍,张神棍还是笑嘻嘻的,不得不说,江盈的皮肤真是好,摸上去嫩滑得像最上等的丝绸,感觉就是爽。
这时胖子也追了上来,一脸羡慕地道:“哥,享受完该帮提东西了,我快撑不住啦。”
只见钱岱那货两只手,从肩头到手掌都挂满了东西,前胸悬着个夜壶,后背吊着金鱼缸,就连皮带上都串了几袋零食,感觉裤子都要掉了。
江盈和楚楠见状均是忍俊不禁,后者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楚楠拿过那两盏麒麟灯,然后小手挥,豪气地道:“其他东西都不要了!”
张去一和钱岱差点一头载下,尼玛,姑奶奶你不要买来搞毛啊,害哥俩提了几小时,有钱可以任性,但也不能戏弄男同胞啊。
江盈从众多物品中拣了些贵重且实用的东西出来,连同那些水果食品放在一起,道:“这些可以带回去给翠姨,还有这些零食水果过年也用得上。”
“对对对,就这么办。”张去一喜笑颜开,还是哥未来媳妇会持家,必须赞一个。
江盈娇俏地白了一眼张去一,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笑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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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破孩子,家里年货都置办够了,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啥?钱从哪得来?是不是你爸偷偷给的?”
刚进了院门,见到提着大包小包的张去一,老妈便一把拎住他的耳朵审问起来。
张去一大声叫屈:“别啊,东西不是我买,是江盈和楚楠买来孝敬你老人家的。”
“瞧你这小破孩子,一点礼数都不懂,怎么可以让人家女孩子破费,出门干嘛不问我拿钱。”薛翠兰教训道。
江盈笑道:“翠姨,我们今天空手上门,现在就当补上呗。”
薛翠兰乐得合不拢嘴,嗔道:“哎哟,小一,瞧人家闺女多懂事,小盈小楠,以后来阿姨家什么都不用带,知道吗?”
张去一不禁翻了个白眼道:“你倒是想人家还来!”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还不把东西搬进去!”薛翠兰扬手欲打,张去一早已溜进院中。
“这破孩子就是欠打!”薛翠兰乐对着两女呵呵地道:“你们俩快进来,很快就能开饭了。要不都留在咱们家过年吧”
江盈:“”
楚楠:“”
张去一进了院子,只见老爸张问道竟然正和殷文定交手,而爷爷则叼着烟斗在一旁观看。
两人使的均是太极拳,但见场中你来我往,老爸竟然跟殷文定战得不相上下。
张去一差点连眼珠都掉出来,我靠,敢情闷葫芦似的老爸才是咱们家最深藏不露的,自己当了他儿子十几年,竟然还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印象中从来没见他打过太极拳啊。
此时,场中两人骤然分开,一波肉眼可辨的气浪向四周激荡开去,吹得旁边的张开山道袍猎猎作响。
殷文定哈哈大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问道的太极拳已臻化境。”
张问道抱拳道:“谬赞,小侄远不如殷老。”
虽然查过族谱,张去一确实与殷文定同辈,但考虑到年龄,最后老道还是与殷文定平辈论交,张问道便自称小侄。
殷文定笑道:“贤侄过谦了,你没尽全力而已。”
“我已经尽了全力!”张问道直言。
殷文定眼中闪过一丝讶意,虽然相处不久,却也了解张问道的性情,既然说已尽力那就肯定是尽力了,可是自己那天与张去一较量,分明不是对手,而且那小子所有用招式明显比张问道的还要丰富。
青出于蓝胜于蓝可以理解,但武功招式父传子,儿子不应该比老子识得多才对。
张去一眼见就要露馅了,而且自己一时也不知用什么借口搪塞,连忙鼓掌大叫:“精彩精彩,老爸牛逼,老爷子更牛逼,都累吧,大家进屋喝杯茶。”
这样一打岔,殷文定倒是没再深究,彼此进屋边喝茶边聊。直到吃完中午饭,殷文定这才带着江盈和楚楠告辞离开,薛翠兰还给两女各塞了一个大红包。
除夕夜。
小河村炮竹声此起彼伏,顽童们戴新帽穿新衣,提着灯笼穿家过户玩闹,讨要新年压岁红包,处处祥和喜庆。然而,曾经显赫全村的书记大院,除夕夜却是冷冷清清,愁云惨淡,以往数十年,每年除夕凌晨零点准时点燃的百万响鞭炮也没了。
自从张家三兄弟出事,老三媳妇带着唯一的儿子返了娘家,老二那小老婆干脆跑路了,偌大的院子只剩老大家有人留守。称霸小河村数十年的“豪门”,眨眼间土崩瓦解。
而且,张家要想东山再起也绝无可能了,因为老大张德仁进医院的第二天就被免职,紧接着又被查出患了肝癌,没有多久可活老二聚众开赌,非法放贷,绑架勒索,非法持有枪支,伤害禁锢他人,看样子余生得在监狱度过老三就更不用说了,故意杀人,非法持枪,强未成年少女,第二年秋天就直接宣布枪决。
除夕夜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距离小河村数十里外的一处荒山,一行五人正站在一处古墓的盗洞口,为首者正是昨日在龙泉镇街头摆摊的中年道士。
“组长,此处确认是三煞教阴煞堂的一个据点,只是已经被捣毁,不清楚是什么人所为。”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身材丰满妖娆,烟视媚行,骤然望上去不似正经人家女子。
中年道士淡道:“我们的任务是剿灭三煞教,既然此据点已灭,那任务就算完成了,何人所为不必深究,以免引来术界不满。”
“是,组长!”少妇娇滴滴地道,这让旁边另一名手持蛇头拐杖老妇翻了个白眼。
中年道人又道:“对了,候子,那个张去一可查清了底细?”
瘦猴般的男子嘿笑道:“查清了,龙泉镇小河村人,正在念高三,祖上似乎有些来头,明朝张松溪后人。这小子的祖爷爷叫张阔海,算得上是号人物。”
中年道人微动容道:“哦,可是当年号称南阔海的张阔海?”
瘦猴点头道:“正是,当年倭国入侵,张阔海在闽南一带占山为王,一柄八卦刀杀得倭人汉奸闻风丧胆,算得上是名响当当的人物,与辽东棍王秦铁山并称为南阔海北铁山,可惜后来死在倭军的重炮下。
解放初,张阔海的儿子张开印犯了事,改名张开山逃到青市。这老小子当年并没跟张阔海学太极拳八卦刀,反而修习了大力鹰爪功,只是隐居后不敢轻易显露武功。”
中年道士惋惜地道:“松溪公后人,抗日英雄,可惜祖上三代犯过事。对了,张开山犯了什么事?”
“解放后张开山在福市开了家武馆,结果年少气盛把上门踢馆的人打死了。这老小子当日便遣散了弟子,连夜逃进了深山,后来北上到了青市扎根。由于年代太久,当年的案底卷宗都遗失了,咱们的人废了不少功夫才查清楚。”
中年道士沉吟了片刻才道:“先观察阵子再说,我们走吧。”
数十里外的张去一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吸纳进公门,还坐在电视机前陪老妈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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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新的一股西伯利亚寒流来袭,天气反倒比年前更冷了,天空铅云密布,似乎有下雪的迹象。
苦逼的高三狗们年初八就要上课了,张去一大早就提前回城,给秀兰姐拜年的同时,顺便落实一下新学期的住处。
从郭子峰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张去一拿出秀兰姐送的手机给楚楠打了个电话,让她一小时后在清中门口等候,然后返回出租屋打扫卫生。
郭老头帮忙找的这间出租房离清中不远,一房一厅,还有**厨房和阳台,房租500块一月。房间其实很干净,张去一整理好床铺,再购置些日常必须品便可以正式入住了。
“总算摆脱了宿舍那帮牲口,晚上可以安心修炼了,还是弹簧床垫舒服啊。”张去一惬意地躺在床上,对这房间还算满意。
当张去一来到清中门口,远远便见到那辆卡宴,楚楠那小富婆正站在车旁东张西望,黑色的紧身皮衣裤,白色围脖,再配一顶针织帽,更显肤白如雪,既性感又可爱。
“臭神棍,怎么才来?人家等你二十分钟了。”楚楠见到张去一便不高兴地埋怨起来。
“说好了一小时,谁让你这么早来!”张去一边说边探头往车里望。
楚楠哼道:“甭看了,盈盈不在。”
张去一不禁大失所望,看来闺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形影不离的。
两人上了车,张去一忍不住问:“江盈今天怎么不跟你一起。”
楚楠有点烦燥地道:“盈盈干嘛要跟我一起,系好安全带,你有没安全意识的?”
“擦,这么冲,不会是来例假了吧。”张去一被呛得很无语,悻悻地扣上了安全带。
或许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问题,楚楠吐了吐舌头,解释道:“盈盈的爸爸来了。”
张去一心中一动:“那要不要去给殷老爷子拜年,然后趁机跟未来老丈人混个脸熟呢?”
楚楠似乎看穿了某人心思,打击道:“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这次来的除了盈盈的老爸,还有个超级大帅哥,整天围着盈盈打转。”
张去一剑眉挑起:“有我帅?”
楚楠撇嘴道:“比你帅多了!”
“居然比我帅?那很不符合逻辑,说不定是女扮男装的。”
“呸,脸皮厚,自恋狂!”楚楠一脸鄙夷地拧着火。
张去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后视镜,脸色不由变了,大喝:“别动!”
正想启动车辆的楚楠吓得抖了一下,急忙踩住刹车,掉转脸疑惑地道:“干嘛?”
张去一神色凝重地盯着楚楠的脸,后者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蛋,有点害怕地道:“你干嘛这样看人家?小气,你最帅了还不行!”
“先把火熄了!”张去一沉声道。
楚楠见张去一神色凝重,显然不是开玩笑,连忙听话地把火给熄掉,一脸忐忑不安。
“该死,怎么会这样!”张去一眼神阴晴不定。
因为此刻楚楠的命宫处竟然莫名多了一团暗灰色的死气,还隐隐泛着血光,连张去一都觉得心惊肉跳,这可是死到临头的大凶之兆,而且那团血光居于命宫正中央,很明显是不可化解的正劫。
灾劫分为偏劫和正劫两种,大部分灾劫都是偏劫,是有办法可以化解和避过的,而正劫极少出现,不过一旦出现就避无可避,没有化解的可能。
楚楠竟然犯了正劫,而且还是正劫中最可怕的死劫,意味着必死无疑,这种正死劫一般只会出现在穷凶极恶,坏事做尽的家伙身上。楚楠还只是个花季少女,虽然任性点,也不至于犯正死劫啊。
“你你咋了?可别吓我!”楚楠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张去一的眼神还是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连声音都有点颤抖起来。
张去一定了定神,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边解安全带边道:“没事,咱们先下车。”
楚楠忐忑不安地跟着下了车,站在张去一身边,眼神一片茫然。
张去一内心却是痛苦地挣扎着,楚楠所犯的是正死劫,可谓是必死无疑,自己跟她一起必然受到牵连,可是倘若找个借口撇下她,又有点于心不忍。
楚楠眼神惶然地道:“臭神棍,我我忽然间有点害怕,你倒是说话啊!”
张去一看了一眼下意识地靠近自己的楚楠,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大难临头把女人丢下也太不男人了,更何况楚楠还那么的年轻。
“玛的,拼了!”张去一暗咬了咬牙,佯笑道:“光天化日,难道还害怕我占你便宜?”
楚楠羞恼地呸了一声,神情却明显轻松了不少。
“有没有公交车呃还是坐地铁吧,地铁快点。你们家附近有地铁吗?”张去一本来想说坐公交车,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地铁安全些,毕竟地铁人多,就算楚楠犯的是正死劫,应该不至一于连累整车人陪葬吧。
楚楠瞪大杏目不解地道:“咱们自己有车,干嘛要坐地铁?”
“别问为什么,听我的没错!”张去一淡道。
楚楠心中微凛,忽然醒起这家伙有预测的本事,连忙道:“那咱们坐地铁吧,正好我家小区附近有个地铁站,下了地铁走几分钟就到了。”
于是两人步行到学校附近的地铁站,一路上张去一都保持万分警惕,甚至把神识也释放出来,时刻准备应对突发危险。
幸好,地铁一路平安地到站,张去一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两人出了地铁站,楚楠脸蛋红红地道:“臭神棍,牵了那么久还不够?”
张去一这才醒起自己还牵着人家的手,而且还牵了一路,连忙把手松开,干笑道:“你们家还有多远?”
楚楠揉着通红的手腕,眼神怪怪道:“前面就是了。”
张去一跟着楚楠来到领世华庭,不禁大开眼界,这里居住的都是一线富豪啊,放眼望去都是单门独户的别墅,出入无不是数百万的豪车,千万级别的超跑也碰上了好几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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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幢别墅沉重的铁闸门缓缓打开,穿着白色制服的岗亭保安好奇地看着步行进来的楚楠和张去一,暗道:“奇怪,小姐不是开车出去的吗?咋走路回来了。”
楚楠带着张去一进了前院,眼见回到家门口,心情明显轻松起来,翩翩地旋了一圈,颇得意地问:“臭神棍,咋样,我家还不错吧?整个领世华庭,我们家的位置算得上是最好的。”
张去一进门那一刻便开始仔细审视别墅的布局风水,随口应道:“不错,院子很大。”
楚楠小嘴顿时撅了起来,显然对某人敷衍的口吻感到不满。
张去一望向那三层别墅的主体建筑,只见两边的墙体上爬满了蔓生植物,把二楼的护栏都遮蔽了,显得十分清幽古雅,而两只麒麟灯就挂在别墅门口两侧的木栏栅处。
那天在小河村,楚峻便发现楚楠的命宫受父宫的牵连,变得晦暗不明,所以特意叫她买两盏可以僻邪的麒麟灯回去挂在屋门前,现在看来根本不起作用。
张去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处别墅的外围风水没任何问题,看来楚楠犯正死劫的原因不是出在这里,不过还得先看过屋内的情况才能下结论。
“是不是小楠回来了?”
这时一把浑厚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名男子由人搀扶着行到门口。
张去一循声望去,只见这名男子头上还缠着纱布,不过双眼却是炯炯有神,和楚楠依稀有些神似,应该就是楚楠的老爸,青市的传奇地产大楚江海了。一名年轻女护工正在旁边搀着他,约莫二十三四岁,长得还蛮漂亮的,一对媚眼忽闪忽闪。
张去一打量楚江海,后者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尖刀似的双眉稍稍皱起,神色明显有些迟疑。没办法,张去一这头牲口长得实在太过清秀,乍一看就是个人畜无害的邻家男孩,跟神秘莫测的“高人”根本扯不上边。
“爸,这家伙就是张去一。”楚楠献宝地小跑过去。
正在行上门口台阶,异变顿生。
卡嚓,二楼缠满藤蔓的铁护栏竟然猛掉下来,向楚楠的头顶狠狠地砸下去,这要是砸中,绝对的脑袋开花,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张去一面色大变,他虽然知道楚楠犯了正死劫,但一路无事,再加上进了别墅,一直绷紧的神经不免有所放松,再加上被楚江海分散了注意,偏偏这时灾劫就发生了,麻壁,这是不让人活的节奏啊。不过,正死劫确实是要让应劫的人死。
张去一来不及多想,飞身把楚楠扑倒。
只听得一声巨响,数百公斤重的铁围栏轰然砸下,把大理石砌的地面砸得石屑乱飞,连台阶都砸塌了一大块,张去一和楚楠正好被压在下面。
“啊!”那名年轻的女护工吓得高声尖叫:“砸死人啦!”
楚江海惊得魂飞魄散,表情足足定格了数秒,这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闺女!”两眼一黑,整个人瘫坐在地。
这时门口那名保安急匆匆地赶来,看来眼前的情景完全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站那。
“草你大爷,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帮忙!”楚江海红着眼大声咆哮,爬起来试图搬开那块铁栏栅,奈何根本搬不动。
那名保安急忙拿出对讲机呼叫增援。
十几名保安合力把缠满藤蔓的铁围栏搬开,正当大家以为会见到下面血肉模糊的一片时,却忽然全部都石化了。
只见张去一双掌撑地,身体微微的弓起,把娇小的楚楠紧紧地护在身体下方,除了后背的衣服有些破烂,两人竟然毫发无损。
“这这怎么可能?”一众保安像见到怪物一般盯着张去一,尼玛,这家伙竟然把从高处掉落的几百公斤铁栏顶住了,这还是人吗?
张去一此刻根本没暇理会别人怎么想,面色苍白无比,双手瑟瑟地颤抖着,灵力一泄,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楚楠的娇躯上,一口鲜血随即涌了出来。
楚楠是被脸朝下压着的,忽觉颈后一热,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顿时见到满手鲜红,立即便明白地来,竟然吓得放声大哭。
楚江海又惊又喜,也不管两人为何没事,立即让人把张去一扶到一边,急吼吼地道:“闺女,伤着没有?”
“呜呜,爸,我没事!”楚楠哭着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当看到面色苍白,嘴角带血的张去一,眼泪更是哗哗地流,带着哭腔喊道:“爸,快叫救护车!”
张去一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虚弱地笑道:“别别,不用叫救护车,扶我进屋歇一会就行了。”
虽然受了点内伤,不过换楚楠一命还是挺划算的。其实当时张去一完全可以把楚楠推开,但考虑到正劫必须得应劫,这次躲过了,保不准还有下次意外,所以张去一只得把丹田内的灵力完全集中在背部,硬着头皮挨了一记。幸好铁栏是只是从二楼掉落,若是再高一层,张去一的腰恐怕都得砸折。
“你还笑得出!”楚楠眼睛更红了,忽然醒起张去一非要坐地铁,还有一路神经兮兮地拉着自己的手,敢情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由感动得直抹眼泪。
“哭啥,活着不应该笑吗?别太感动了,换着其他阿猫阿狗我也会救的。”张去一笑嘻嘻地道。
此刻楚楠的命宫虽然还是黑雾缭绕,但死气和血光都已经消失,也就是说已经应劫,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这家伙的笑还是那么可恶,楚楠想打他一下,但见到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举起的粉拳禁不住放下,恼道:“呸,别以为救了我,本小姐就会感激你。”
“感激就不必了,建议你拿钱砸我。”
楚楠哼道:“我砸死你!”
张去一试图站起来,不过背部一阵剧痛,禁不住闷哼一声重新躺下。
楚楠脸色微变,急道:“让你乱动,痛死了活该。”
楚江海连忙让两名保安把张去一扶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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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靠在沙发休息了数盏茶工夫,翻滚的气血才渐渐平息,脸上回复了几分血色,只不过背部还是火辣辣的,内伤虽然不重,但恐怕得修炼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张小先生,你真不用上医院?”楚江海关心地问,眼神充满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因为刚才楚楠已经私下告诉他没有开车回来的原因,也就是说张去一极有可能早预知女儿会出事。
楚江海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亿万级别富豪,知道这世界存在不少武道高手,所以即使亲眼见到张去一扛住数百公斤的铁栏栅也不特别出奇,反倒是那种未仆先知的本领让他敬畏。
年前女儿跟他提起过张去一看相的事,他还颇不以为然,后来被琉璃砸中以后,他细问起楚楠看相的经过,这才悚然动容,立即让女儿约张去一见面。尽管如此,刚见到张去一时他还是有点怀疑,但现在却是彻底的信服了。
张去一摆手道:“去医院就免了,不过我需要一间静室。”
楚江海连忙道:“有,就用我的书房吧,环境最好最安静。小媚,扶张小先生到我的书房。”
那名年轻女护工的灼灼目光一直未离开过张去一,闻言立即过来搀扶,颇有规模的胸部还毫不介意地压在张去一的手臂。
张去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刚见到这名女护工时他便瞧出此女正是那种水性扬花的相格,双眼媚中带欲,定然贪财爱俏,虚荣心特别强。
楚江海的书房很大,偌大的书架恐怕摆有数万册书,就是不知读过的有的几本。从书桌到茶几,全部用海南黄花梨打造,奢侈到让人咋舌。最让张去一惊喜的,这里的阳台正对着大海,海上的灵气随着海风送进来,明显比别处浓郁。
“张小先生,你看这间房可以吗?”楚江海问道。
张去一满意地道:“不错,就这里吧,对了,我跟楚楠是同学,你叫我小一行了。”
“呵呵,那楚某就托大了,你也别叫我楚老板,叫我楚叔吧,小一,还有什么需要吗?”
张去一摇头道:“没有了,我没出去,麻烦不要进来就行!”
楚江海和那名女护工退出了房间,张去一把门反锁,然后便开始打坐修复伤势。
数个小时后,当张去一精神奕奕地打开书房门,天已经黑下了。
张去一来到大厅,一对妙目便睇了过来,不禁惊喜地脱口而出:“江盈,你怎么来了。”
江盈今晚穿着一套白色的轻羽绒,灯光下唇红齿白,眉若远山含黛,俏生生地坐在沙发,双膝摊放着一本杂志,姿态安静而优雅。
江盈站了起来:“我听楠楠说你受伤,所以我外公让我带这些药酒过来给你。”说完有点赧然地从茶几下拿出一只小玻璃瓶。
张去一不禁眉开眼笑:“多谢江盈同学,对了,从年二十九到大年初六,都一个星期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江盈白了一眼,微恼道:“还这般不正经我就不理你,瞧你这么精神,这药酒应该也用不着了吧。”
张去一手急地把那瓶药酒抢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别啊,我用得着。哎哟,后背好痛,要不你给我擦一下药酒。”
江盈被某人浮夸的演技逗笑了,啐道:“你想得美,外公说内服就可以了。”
这时,楚江海从外面走了进来,喜道:“小一,看你样子精神了不少啊。”
张去一微笑道:“是好多了。”
楚江海四周看了看,奇道:“小盈,楚楠呢?”
江盈似笑非笑地道:“楠楠正在厨房忙着,说要亲自下厨感谢她的救命恩人。”
张去一感到有点不妙,弱弱地道:“楚楠煮的菜能吃吗?”
楚江海哈哈笑道:“可别小看我家楠楠,来,咱们边聊边等,待会吃饭你就知了。”
楚江海招呼两人坐下,感激地道:“小一,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小楠今天就没命了。那帮物业都是拿钱不办事的废物,每个月检查竟都没发现二楼的护栏松脱了。”
张去一淡道:“楚老板,这事不能怪别人。不怕跟你直说吧,楚楠这次犯了死劫,即使没有这次意外,还会有其他意外。”
楚江海脸色微变,如果是以往,他说不定就破口大骂,但现在却是心惊肉跳,沉声道:“死劫?”
张去一凝重地道:“而且还是正死劫,也就是避无可避的死劫,楚楠这次虽侥幸被我救下,不过,到底有没有真正化解,我也不敢肯定。”
楚江海悚然动容,失声道:“你的意思是小楠还有可能出事?”
“一般情况下,正死劫必死无疑。”
江盈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你可别吓人家。”
张去一耸肩道:“正死劫极罕见,一般只有那些坏事做尽,天怒人怨的家伙才有可能犯正死劫。”
楚江海脸色煞白:“这真的不能化解吗?”
“理论上化解不了,但如果能找出楚楠犯正死劫的真正原因,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楚江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小一,这次无论如何都请您救救小楠,就算拿我的命去换也行。”
张去一淡道:“楚老板,只怕你自己的命也不乐观啊。”
楚江海愕了一下,瞬时如坠冰窖:“你的意思是?”
张去一神色凝重地点头:“不是我危言耸听,若是不找到原因,你们父女俩都在劫难逃。”
“那怎么办?张去一,你会有办法的,是不是?”江盈紧张地咬着樱唇。
张去一耸肩道:“楚老板若是信得过,我尽力一试,但不敢打包票。”
楚江海面色变幻了片刻,咬呀道:“小一,我都听你的。咱父女的命就交给你。”
张去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其实看完别墅内的情况,他已经隐隐猜到问题出在何处,而且有分把握能解决,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是想试试楚江海的胆识。倘若楚江海犹豫不决,甚至是拒绝,那只能说天意如此,自己也懒得再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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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眉如尖刀的都是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遇大事有决断,有铤而走险的勇气,这样的人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境况悲惨,楚江显然便是这样的人。
张去一微笑道:“好,既然楚叔信得过,那这事我就接下了。”
楚江海本来也极为忐忑的,待见到张去一灿烂的笑容,心情莫名地平静下来,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楚江海诚恳地道:“小一,那楚叔就全指望你了。”
张去一认真地道:“我自然会竭尽所能,不过,还有些事希望楚叔能够坦诚相告,千万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这事我便撒手不管了。”
“小一,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楚江海急忙道,但神情明显有点不自然,能混到如今这地位,手底下显然不会太干净,但为了保命,也只能豁出去了。
张去一直截了当地道:“我观楚叔有鳏寡克妻之相,而且正是妻子死后,气运才猛然走旺的,有如奇峰突起,这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楚江海的脸色顿时变了,江盈白了张去一一眼,嗔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
这话连作为旁听者的她都觉得刺耳,更何况楚叔叔是当事人,弄得好像是楚叔叔把自己妻子给克死的。
楚江海表情沉重地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小一说得不错,当年那人也是这么批说的。”
张去一心中微动,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江海,后者叹了口气地道:“本来那人嘱咐过不要把有关他的事泄露出去,只是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说出来应该也没啥问题。”
楚江海顿了顿,回忆道:“那年素芬就是楚楠的妈妈,怀孕八个月了。当年我还是一名工地泥水工,为了挣奶粉钱,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累得跟条狗似的。
记得那天晚上回家很晚,天空还下着小雨,我遇到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伤者,出于好心便把他带回家。
那人受伤很重,我当时以为他熬不过去,然而他竟然挺过来了,伤之好后也没离开,一直在我家待了两个月。
素芬临产的前一天晚上,那人突然问我要幸福美满,还是要一场人生豪富。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就说要大富大贵。
结果,第二天素芬难产走了,龙凤胎也只保住了小楠。”说到这里,楚江海痛苦地捂住脸。
“啊!”江盈惊讶得轻呼出声,张去一暗叹了口气,难怪楚楠的面相显示还有一个兄弟,看来刚出生就夭折了。
楚江海红着眼道:“那人指点我把素芬葬在老家某处,还把两老的遗骸也迁到那里,然后就销声匿迹。
打那以后,我中了彩票,一夜间拥有数千万身家,简直跟做梦一般。而且,我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短短几年我就从泥水工变成建筑大老板。十几年下来,资产更是翻了近千倍,成了人人崇拜的传奇地产大享。
呵呵,真的是一场人生豪富,但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不要!”
张去一和江盈都不禁沉默了。
楚江海用力搓了把脸,红着眼道:“小一,还有什么要问的?”
张去一点头道:“我已经观察过整幢别墅的风水,虽然有点瑕疵,却也不碍事,所以楚楠犯劫的原因并不在住宅风水上。而且,听你说完这件往事后,我有已经有九成的把握,问题的根源出在阴宅上。”
楚江海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家的祖坟?”
“嗯,不过,还得先算一下你和楚楠的八字才能完全确定。”
楚江海当即把自己和楚楠的八字报了出来,张去一掐指一算,顿时心中有数。楚江海和楚楠今年都没犯太岁,那不用说,问题肯定出在祖坟风水上了。
葬经有云:葬乘生气,气感而应,鬼福及人。
祖坟的风水好坏,所形成的磁场冥冥中影响着后人的气运。先人若葬在风水宝地,遗骸常年受到生吉之气滋润,后人在磁场的感应下,也会福泽加身反之,祖坟风水不好,先人不得安宁,同样会给后代带来霉运,而且所有有血缘关系的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是祸及全族。
所以,阴宅的风水非同小可,一旦出了问题,造成的后果往往比阳宅要惨烈得多。这也是当初张去一放弃动张家三兄弟祖坟的原因。
张去一问道:“楚叔,你们家祖坟近期有没有修缉过?”
既然楚江海十几年来都顺风顺水,近来却突然出问题,而且还严重到危及生命,祖坟的风水极有可能被人故意破坏了。
楚江海皱眉思索了一会才道:“应该没有吧,去年清明回去祭扫还是老样子啊,而且没经过同意,应该也没人敢乱动。”
这时楚楠正从厨房走出来,闻言插嘴道:“爸,记得去年夏天,老家不是有人打电话给你,说要建座庙啥的,你还捐了五万块来着。”
楚江海一拍大腿道:“是有这么回事,可建庙也不用动我家祖坟啊!”
张去一皱眉道:“那可不一定,得看庙建在哪,倘若刚好妨碍了祖坟的风水,也是有可能的。”
楚江海面色不禁凝重起来,点头道:“说的也是,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那族叔。”
“别,干脆亲自走一趟吧!”张去一连忙道,反正要解决问题,必须得亲自去,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事背后不简单。若然是无意间动了祖坟风水,应该也不至于惨烈到要灭门的地步,倘若有人故意使坏,提前打电话反倒会打草惊蛇。
楚江海也是精明之人,闻言立即会意,试探道:“那岂不是要麻烦小一亲自走一趟?”
张去一自然明白楚江海的心思,直接道:“事不宜迟,趁着还没开学,就明天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楚江海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连忙道:“好,我现在去安排,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具体情况得到现场看过才能知道!”张去一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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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楠做的饭菜竟然十分可口,这让张去一十分意外,没想到这妞平时大大咧咧的,竟然做得一手好菜。
吃罢饭已是晚上七点多,江盈打算离开,张去一忙也起身告辞。楚江海挽留道:“小一,学校还没开学,你也没地方住,不如今晚就留宿吧?明天一起出发也方便。”
张去一立即感到两道目光像箭般盯来,于是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不用啦,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江盈不由奇道:“张去一,你这个学期不住校了?”
张去一点头道:“我是想搬出去住得舒服些,能休息好点。”
楚江海心中一动,笑道:“说的也是,很快就要高考了,休息很重要,不过清中附近的房子都不咋样。正好我附近还有一套空置的海景房,反正也是空着,小一不如搬到那去住?”
张去一听到是海景房,不禁有些意动,之前在楚江海的书房修炼,发现来自海上的灵气要比别处强很多,虽然还是远远不及灵界,但对自己的修炼还是大有裨益的,倘若再布置一个聚灵阵把海上的灵气招引过来,自己的修炼速度必然能大增。
一念及此,张去一不禁有点激动起来。
楚江海商场摸爬多年,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立即拿出电话拔通:“喂,李总,你现在马上派人带个客去看海蕴豪庭那套房子,对,我现在让老贾送人过去。”
楚江海挂了电话,笑道:“小一,趁着现在还早,现在去看房也不错。”
“呃好吧!”张去一耸了耸肩,虽然明知楚江海有笼络的意思,但事关自己的修炼大计,所以并未刻意拒绝。
楚江海见到张去一答应,顿时喜上眉梢,先不说眼下有求于人,光是今天对方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别说一套海景房,就算让他分一半身家也是肯的,如果张去一拒绝,他反而觉得不踏实。更何况,像张去一这样的高人,自己给的好处越多就越好,日后倘若有事,就不愁对方会袖手旁观,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
楚楠听说去看房,立即雀跃地道:“爸,海蕴豪庭离这不远,我开车带张去一去就行了,何必麻烦老贾。”
楚江海目光询问地望向张去一,今天的事他还心有余悸,生怕让楚楠开车会出事,见张去一点头,不禁放心地道:“好吧,小楠陪着去也好。”
张去一等刚出了门,楚江海手机就响了,正是江海集团的销售部总经理李贺打来的。
李总小心翼翼地道:“董事长,刚查过,海蕴豪庭的房都卖光了啊。”
“卖光了?不是还有一套五百平方的空中花园吗?”
“前天已经有人下订了!”
“退订,该陪多少违约金就陪多少!”
李总听出董事长语气中的不满,连忙道:“好的,我知道了,好的好的,嗯,明白。”
挂掉电话的李总抹了把冷汗,刚才听董事长的意思,竟然打算把价值近两千万的豪宅白送给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面子?想当初青市一把手的大公子才拿到七五折的优惠。
李总琢磨了片刻,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稳妥,当他开车来到海蕴豪庭,发现竟是董事长千金亲自带人来看房,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楚江海刚洗完澡,正趴在床上享受着那名女护工的按摩,手机突然响了,又是销售总经理李贺打来的,不禁皱起着眉头接通。
李贺忐忑地问:“董事长,那个张小先生不同意签收楼合同啊,咋办?”
“为什么?”
“他只肯签租赁合同!”
楚江海顿时明白张去一这是不想承自己这么大的人情,于是道:“那就按他的意思办。”
“好的,只不过租金写多少?”
楚江海的尖刀眉不由皱起,这个老李咋没点眼色,这种事还要问,看来销售部经理得换人了,冷道:“就一千块吧。”
旁边的女护工明显抖了一下,两只媚眼都亮了起来,脸上尽是羡慕和妒嫉。她之前可是亲耳听到是五百方空中花园,而且还是海景房,一千块恐怕连物业费都不够付。于是按摩得更加卖力,恨不得把身体都贴上去。
李贺见看着张去一总算签了租赁合同,不禁抹了把冷汗,尼玛,卖了一辈子房这次最糟心。两千多万的豪宅白送不要,非得用租赁的方式,租金一千块还嫌低,非要给三千才肯签合同,害自己又打电话请示了一遍董事长,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感觉总经理的位置都有点不稳了。
“张小先生,这是这套房子的钥匙,您拿好了!”李贺把一串钥匙恭敬地递了过来。
看着这位满头大汗的仁兄,张去一都有点过意不去了,客气地道:“李总,这次麻烦你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张小先生客气了,您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噢对了,租金水电费之类要怎么交?”
“交个屁,三千块连物业费都不够!”李总暗道,不过脸上却是陪着笑道:“到时会有专人上门收取的。”
离开了海蕴豪庭,楚楠开车直接把张去一和江盈送到青大门口,临离开还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张去一,说是老爸让给的看风水酬金,她也不知里面有多少钱,密码是六个8。
江盈淡道:“张去一同学,恭喜新年发大财啦。”
张去一即使脸皮不是一般厚,也禁不住有点红了,讪道:“江盈同学,你也看到了,是楚楠硬丢给我的,我可没有主动要。”
江盈噗的轻笑出声:“原来你这家伙也会不好意思,跟你玩笑的,你今天舍身救了楚楠,拿报酬很应该,反正她家又不缺钱,你就拿着呗。”
“咦,有道理!”张去一笑嘻嘻地道:“要不你帮我保管着,反正高考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呸,你想得美!”江盈羞恼地跺脚道。
“难道你想食言?”
“哼,等你考上了再说吧。”江盈轻哼了一声,飞快地跑进了青大的校门。
看着江盈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青大门口,张去一这才转身离开返回出租屋。他本来想跟着江盈顺便给殷老爷子拜个年,但考虑到时间太晚不方便,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加上想到江盈的老爸可能在,不免有点发怵。都说女儿是老爸的小棉袄,张神棍这个打算偷小棉袄的窃贼自然心虚咯!
张去一前脚刚离开,一辆奥迪便从马路对面的树木阴影下开了出来,车内一双眼睛像锥子般盯着他的背影
“靠,真是有钱人!”张去一回到出租屋,用手机登录网上银行一查,发现楚楠给的银行卡内竟然有二十万巨款,不禁小吃了一惊。
当然,也仅是吃惊而已,并没有半点不安,自己这种级别的相师,绝对对得起这价,更何况是要化解死劫,再多十倍自己也受得起。
相师这个职业由于泄露天机,自古就有五弊三缺的说法,多少会出现些问题,比如穷困、伤病、无后、孤独终老等等,所以拿点物质补偿乃天经地义的事。
到目前为止,张去一并未发现自己犯了五弊三缺中的那一项,或许是泄露的天机还不够多,又或许因为是异界来客,所以规避了天道的监视。
张去一盘算了番,目前身上有二十五万,对一名普通高中生来说绝对是巨款,但是对自己来说恐怕有点够瞧。
确实,张去一目前正处于炼精化气阶段,对食物的需求量极大,一个月的伙食费恐怕就上万,再加上房租和其他花费,二十五万还真不算多。而且张去一还打算在那套海景房中布置一个聚灵阵招纳海上的灵气,在没有法器的前提下,只能利用大量的玉石来弥补,按照目前市场的玉价,二十五万还不够塞牙缝。
“唉,原来哥还很穷的!”张去一叹了口气,心中那点沾沾自喜荡然无存了,穷文富武这话还真不假,自己目前才炼气一层,要修炼到破碎虚空,那得要花费多少资源?看来得想办法挣大钱才行。
洗完澡后,张去一喝下江盈带来那瓶药酒,顿时感到一股熟悉的暖流迅速弥漫全身,正是那天殷老爷子给自己喝那种汤药,看来殷老爷子还真是养了一株灵药啊,有机会得问问他在哪得到才行。
第二天一早,张去一从修炼中醒来,发现昨天所受的内伤竟然好了**成,不得不说,殷老爷子的药酒还真是治伤灵药。
张去一刚洗完脸便接到楚楠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清中门口,催他赶紧来。当张去一赶到学校门口,发现楚楠那小富婆今天竟然开了辆霸气的路虎,最让他惊讶的是江盈和殷文定竟然也在车上。
这次是去楚江海老家看坟,弄不好还要掘坟迁穴,外人实在不宜参加,所以昨晚他并没有邀江盈。好吧,江盈关心闺密可以理解,殷老爷子你咋也掺和进来?
“老爷子过年好,你怎么也来了?”张去一奇道。
殷文定笑道:“我听江盈说你今天去帮人看阴宅,正好我对之方面也感兴趣,所以打算跟着去见识一下,咋的?你小子不欢迎?”
确实,殷文定本身就是考古出身,甚至还参与过三星堆遗址和秦王陵的发掘工作,乃国内有名的考古专家和文物鉴定大师,对风水方面也颇有研究。而且,那天拜访了老道张开山,得知张去一竟传承了三丰老祖的显微通化众生相,早就有心要见识一下。
所以,昨晚听江盈提起张去一今天要帮楚家看祖坟,立即便打电话给楚江海,表示也想去参观。楚江海之前也请过殷文定帮忙鉴定古董,再加上江盈跟女儿的关系,所以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呃欢迎,当然欢迎,求之不得呢!”张去一笑嘻嘻看向江盈。
江盈俏脸有些发热,把臻首转过去望窗外,装作没看到某人。
殷文定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内,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他也是过来人,早出瞧出了两人之间的苗头。虽然小一这小子很不错,但两人的背景相差太远,怕以后没好结果。
“罢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倘若将来小盈真倾心这小子,老夫就算跟江家那个老不死撕破脸,也得成全她,小盈再也不能步她妈的后尘。”殷文定两道寿眉不由刀般扬起。
楚楠把路虎开到高速入口附近,她老爸楚江海的座驾已经等在那了,是一辆“低调”的的大奔。
楚江海虽然头部有伤,但此次回乡看坟,自然不能只派楚楠这丫头片子回去,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参加才放心。
简单的寒暄后,殷老爷子换坐到楚江海的座驾中,而张去一三名年轻人则共乘路虎,不过驾车的换成了专职司机,因为楚江海不放心女儿走高速。
大奔和路虎一前一后上了高速,向着楚江海的老家积墨进发,约莫两小时,一行人终于到了积墨县。
“前面就是越秀镇,很快就到我老家翠享村了!”楚楠雀跃地道。
这时路虎转入了一座小镇长街,规模跟龙泉镇差不多,让人奇怪的是,街道中间竟然有一座不规则的四层洋楼,硬生生把主街给分成了两半,看上去十分古怪。
“咦,这里原来是露天菜巿场,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好讨厌啊,哪个混蛋把房子建在路中间了?”楚楠气鼓鼓地道。
张去一不禁皱了皱眉,房子最忌不规则,建在路中间更是大凶。因为直接受到道路的冲煞影响,极易发生交通事故。还有较为迷信的说法,房子建在路中,白天挡了人道,晚上则挡鬼道。挡了人的路最多被骂惨,挡了鬼的路却是要命的事。所以,但凡有忌讳的都不会在路中间建房子,这家倒是胆子不竟把房子建到大街中央了,而且受地形限制,房子形状还呈三角形,正是不折不扣的大凶宅。屋主倘若还平安无事,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翠享村就在镇边上,几分钟路程就到了,路虎霸气的外形迅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一些在路边玩鞭炮的顽童跟在车后狂奔。
当两辆车在楚家老宅前停下,一名老者便带着俩后生匆匆地赶到了,正是楚江海的族叔,也是翠享村的现任村长楚浓满。
楚江海自发迹后,给村里办了许多实事,修桥建路、兴办小学、增建文化体育设施等等,就连村委的办公楼都是他掏钱盖的,每年回乡祭祖都会给全村各户送上大礼包,所以深受村民的尊敬。
作为族长的楚浓满,自然对楚江海这位大金主极为重视,一收到消息立即便带着自家俩后生前来迎接了。
“怪啊,江海以前都是清明节才回村,今年咋大年初七就回了,还带了外人。”楚浓满看到在车上下来的众人,不禁嘀咕起来。
“满叔过年好。”楚江海从车上走下,朝楚浓满等迎上去。
“过年好,江海,今年咋这么早回来?”
楚江海笑道:“就是想提早回来祭拜下先人嘛,满叔,今天可能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楚浓满连忙道:“江海,自家人客气啥。二宝、三伢,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江海叔拜年?”
站在楚浓满身后两名小伙,自打众人下车后,注意力就集中在江盈和楚楠身上,不时拿眼偷瞄,被自家老爷子各赏了记“火锅”才回过神,连忙向楚江海拜年。
楚江海各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让两货乐得眉飞色舞,之前被爷爷拉来还颇有点不乐意呢,现在赚到了。
楚浓满脸露得色,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深知楚江海为人豪爽,这才特意把自家两孙子拉来,瞧那红包的厚度,金额绝对不少于一千大洋。
楚江海又拿出一叠钱,约莫近万左右,递给楚浓满道:“满叔,麻烦你给准备些祭祀用品送到山上,有剩余便当侄儿孝敬您老。”
楚浓满假意推辞了几句便收了钱,留下二宝听候差遣,然后便带着三伢屁颠屁颠地跑去准备祭品,不碍乎就是纸钱、蜡烛、果品之类,就算再加头烧猪也就千来两千块,剩赚**千。
“小一,你看是先休息一会,还是现在上山?”楚江海客气地问。
张去一道:“时间比较紧,现在就上山吧。”
楚二宝惊讶地望向张去一,这小子什么来头?看着比自己还要年轻,咋好像江海叔都听他的?
一行人步行出村,沿着田梗路走了十来分钟,便来到一处山坡下面,只见半坡处有两座修葺得颇为气派的坟墓,楚楠的母亲和爷爷奶奶就葬在那处。
其实,以楚江海的财力,完全可以把公路修到坟墓旁,但当初那高人叮嘱过不要大兴土木,以免破坏了山坡的外形,所以楚海江只在坡底下建了一条石级小道通往坟地。
众人拾级而上,张去一默默地数了一遍,石级数暗合九九之局,看来楚江海修建这条石梯也颇花了些心思。
登上最后一级石阶,还没接近墓堂,张去一便感觉到两座坟茔所散发出来的凶煞气息,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楚江海一直留意张去一的神情,见状不禁问:“小一,是不是出问题了?”
张去一点头道:“问题还不小。”
殷文定四下环扫了一遍,皱眉道:“根据我对众多古墓地理位置的研究,这里的风水相当不错啊,甚至不比一些公候级别的古墓差。
你们看,这位置背靠高坡,左右均有护持,前面明堂开阔,案山和朝山恰到好处坡下有河流环抱,且水口还有护砂,绝对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小一,你倒是说说哪出问题了?”
负责领路的楚二宝傲然道:“可不是,若这里风水不好,咱们村能出江海叔这种亿万富豪。”
张去一只觉一阵蛋疼,殷老爷子所说确实不差,但却有照本宣科之嫌,对风水的理解还只是局限于表皮。当然,若只是读了几本粗滥的风水书,再研究几座古墓就能理解风水的真谛,那风水师岂不是烂大街了。
“老爷子厉害,你说的很不错,这里是风水宝地无疑,而且还是风水宝地中的“聚宝盆”,有没发觉这里地形像个面盆?”张去一凭空描画道。
江盈惊讶道:“咦,还真像个面盆啊!”
殷文定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老夫倒也瞧出来了。那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张去一高深莫测地道:“地确是风水宝地,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却成了凶煞绝地了。”
众人均面色大变,楚江海更是脸都白了,“凶煞绝地”四个字听着就令人心惊肉跳。
楚二宝愕了一下,终于明白张去一所扮演的角色,敢情是江海叔请来看祖坟风水的大师,不由腹诽:“楚江海这是脑袋被驴踢了?信风水倒还罢,可偏找了个嘴上无毛的家伙,能有个屁本事,十有**被骗了。”
“臭神棍,你别危言耸听吓唬人啊!”楚楠吃吃地道。
楚二宝立即附和道:“就是,我看他就是装神弄鬼骗钱,江海叔,你千万别听他忽悠。”
楚江海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倘若不是念及族叔的面子,这时就大声呵斥这货了。
楚楠却是没这种顾忌,冷道:“喂,你算哪根葱,我们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
楚二宝瞠目结舌,脸胀得通红,自己明明是附和她,咋就被反呛了,而且另外那名更美的少女,同样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我这是招惹谁了?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这位二宝兄弟,你觉得我在装神弄鬼?”
楚二宝本就被呛得一肚火,闻言冷笑道:“难道不是?别以为我是农村的就好欺骗!”
张去一不禁哑然失笑,指了指不远的两座坟道:“你敢不敢走近去瞧瞧?”
“有啥不敢的!”楚二宝愤然地向墓堂走去,众人都禁不住瞪大眼盯着。
楚二宝刚走进墓堂的范围,顿时觉得气温仿佛低了好几度,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突然惊叫一声:“我草!”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楚二宝那货刚踏进墓堂,突然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脸色白得发青,惊恐地道:“蛇,有蛇,大伯爷的坟头盘了条好大的蛇,吓死人了。”
楚江海不禁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现在是寒冷的冬季,蛇不应该都冬眠了,哪里来的大蛇?
楚楠气恼道:“差点被你吓死,不就是条蛇,真白长那么大的块头,胆子比老鼠还小。”
楚二宝不服气地道:“你胆子大,你倒走近去看看啊。”
楚楠顿时哑口无言,女孩子无疑都怕蛇。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蛇!”楚江海剑眉一挑,大步往墓堂走去。
张去一连忙快走几步超越楚江海,提醒道:“在凶煞绝地出现的蛇都是凶猛的毒蛇,不要靠得太近,被咬一口必死无疑。”
楚江海吓得脚步一缓,殷文定还算淡定,好歹是暗劲境界的高手,对付一条蛇的自信还是有的,当下与张去一并肩而行,把江盈等护在身后。
“咦,这里好像特别阴冷。”殷文定脱口道。
积阴聚煞之地阴冷些很正常,不过张去一也懒得解释。
楚二宝伸手一指,颤声道:“你们看,蛇就在那里。”
众人抬眼望去,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两座坟之间果然盘踞着一条漆黑的大蛇,蛇身大半藏在坟茔之内,看不出到底有多长,但露在外面那截足有成人手腕粗,蛇鳞纹路惊悚,三角形的蛇头大刺刺地趴在坟头上,针般的眼睛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殷文定惊道:“好大一条蛇,头是三角形,有剧毒,大家快退后。”
江盈和楚楠此时都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后退远一些。
楚二宝惊惧地道:“大冬天哪来的蛇,不会是大伯爷的化身吧?”
张去一不禁翻了个白眼,蛇本性喜阴,这里阴煞浓重,把这条大家伙招惹来也不出奇。张去一径直走到坟前,那条大黑蛇立即警惕地昂起蛇头,蛇信子吞吐不定,盯着眼前这名不速之客。
江盈的芳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地捂住小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激怒了那条大蛇。旁边的楚楠也好不到哪里,捏紧的双拳放到胸口,俏脸煞白。
“小一不要大意了!”殷文定知道张去一的本事不弱于自己,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张去一淡定地与毒蛇对峙着,那条蛇显然也感觉到对方不好惹,缓缓地往坟茔里缩去。
张去一面色一沉,这畜生感应到自己的气息,竟然还舍不得离开,真是岂有此理,当即释放出神识朝蛇头冲击过去,同时暗运灵力低喝一声:“滚!”
大黑蛇顿时如遭雷击,蛇头啪的趴倒在地,蛇眼满是惊恐。
这条大黑蛇充其量算是异物,连初启灵智的灵物也算不上,如何抵受得了张去一的神识冲击,立即便吓尿了,当然,前提是它能尿。
张去一探手抓住黑蛇的七寸,像拨萝卜般把它从坟茔中完全拽了出来,竟然足足有五六米长。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张去一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将黑蛇用力甩下了山坡,那条大家伙摔得七荤八素,翻了个身便迅速地逃进坡下的小河中,连泡都不敢再冒一个。
“算你识相,跑慢些剥了你的皮!”张去一拍了拍手冷道。
楚二宝艰难地合上大张的嘴巴,那眼神就好像见到鬼一般。
江盈完全无语了,楚楠则满眼是崇拜的小星星,尖叫道:“臭神棍,你好厉害,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
楚江海却是满心欢喜,张去一的本事越大,他自然越放心。
张去一没有理一脸花痴的楚楠,淡道:“趋吉避凶是动物的本性,这里成了凶煞绝地,其他动物避之不及,倒是蛇性喜阴,所以把它招惹来了。你们大可找找看,这墓地的范围内绝对找不出其他活物,哪怕是一只蚂蚁。”
众人闻言都低头寻找,果然连一只蚂蚁都没见到。楚江海面色难看地道:“小一,这里明明是风水宝地,咋就变成了凶煞绝地呢?”
张去一抬手往山坡右边一指道:“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所指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山坡上有座琉璃顶建筑,其上方正烟气袅袅,建筑内隐隐可见人头涌动。
楚二宝下意识道:“那是村里新建的土地庙,今日大年初七,正好是开庙日,大家都去祭拜呢。”
张去一心中一动,问道:“这土地庙是谁提议建的?又是谁选的地址?”
楚二宝抓了抓后脑,摇头道:“这要问我爷爷了!”
楚江海沉声道:“小一,难道是这间土地庙破坏了我祖坟的风水?”
张去一点头道:“那座山坡正好是此处阴宅的白虎卫,这时被建了座庙,偏偏建筑还是塔状的,形如利剑开天,便成了白虎抬头之势,也就是白虎煞。
有道是:宁可青龙高万丈,莫让白虎抬了头。白虎抬头压青龙,大大的不吉,小人犯主,风波不断。”
楚江海这时看那座庙,果然如利剑锥心,极为不舒服,不禁脱口骂道:“麻壁,老子还捐了五万块建这破庙。”
“当然,只凭这一点还远不足以把这块风水宝地变成凶煞绝地!”张去一走到墓前,指着斜坡下新种的一排槐树道:“这里以前种的应该是松树吧?”
楚楠抢着道:“是啊,我记得去年清明祭扫,这里有一棵大松树的。”
“那就对了!”张去一击掌道:“楚叔,指点你那高人特意在穴前种了棵松树,取的是苍松迎客之意,将坡下水龙的气运招引过来滋养阴宅,现在换成了槐树,自然断了水龙的气运。而且槐树乃五阴之木,更加剧了这里的阴煞。”
楚江海面色阴沉如墨,这时就算他再笨也明白是有人故意破坏自己家祖坟风水了,厉声道:“二宝,这里的槐树是谁种的?原来那颗松树谁砍了?”
楚二宝顿时脸色惨白,吃吃地道:“好像是我爸砍的!”
楚江海的尖刀眉一竖,顿时变得杀气腾腾,他能混到如今这种级别,虽然得益于祖坟风水的助力,但本身亦不是善男信女,否则商场如战场,恐怕早被别人吞得骨头不剩。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楚二宝急忙辩解:“江海叔,你不要误会,我爸没有故意破坏这里的风水,而且完全没有必要啊。”
“楚叔,稍安勿躁,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张去一淡定地提醒。
因为破坏别人的祖坟风水是大忌,倘若是故意破坏更了不得,必受天道之力反噬。所造成的后果越惨烈,破坏者所受的反噬就越重。张去一之前观察过楚浓满和两名孙子的面相,均没有受到反噬的征兆,所以破坏楚江海祖坟风水的恐怕另有其人。
楚江海压下胸中怒火,冷道:“二宝,最好让你爸解释清楚,倘若确是他故意破坏,休怪老子不客气。”
这时,山坡下走来一行人,正是族叔楚浓满带人抬祭品上山来了。
楚二宝惴惴地道:“正好我爸他来了,江海叔,你还是自己他问吧。”
楚浓满那老货几乎把全家都动员了,两名儿子负责抬烤乳猪,两名孙子各挑一担箩筐,老伴和两名儿媳妇帮忙搬供桌,浩浩荡荡地拾级而上。
“老大,你把祭品摆好,老二,你负责把墓堂打扫干净,三伢子你把那捆万响的鞭炮拆掉包装”楚浓满驾轻就熟地指挥着祭拜前的准备工作。
楚江海冷着脸道:“满叔,先别忙,过来聊聊,有些事要问问你。”
楚浓满见楚江海神色不善,不禁有些愕然,难道对自己准备的祭品不满意?讪讪地走近道:“江海,啥事?你要是觉得祭品不够丰盛”
楚江海打断道:“满叔,侄儿待你们家不薄吧?”
楚浓满一头雾水,陪笑道:“那个当然了,你的好咱一家都念着。”
“那为什么要破坏我家祖坟的风水?”楚江海脸色冷沉下来。
楚浓满愕了一下,立即大声叫起屈来:“江海,老叔几时坏你家风水了?别说咱们是四服内的亲人,就算是毫不相干,无怨无仇的也犯不着害你吧?”
楚江海一指那排槐树沉声道:“那里的松树是你家老大砍的吧?槐树也是你让人种的?”
“这个嘛其实也不能怪我。”楚浓满讪讪地道:“自去年清明节后,那棵松树便开始慢慢枯死掉,我觉得不吉利,所以就让老大砍回家当柴烧了,也没想过会破坏这里的风水。”
“江海哥,那棵松树确是自己枯死的,对了,杀猪荣可以作证,我当初砍松树他也在场。”楚浓满的大儿子楚大仓插嘴道。
张去一皱眉道:“那为什么要种上一排槐树?”
楚大仓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槐树也是我种的,当初砍完松树,杀猪荣说光秃秃的不好看。我想想也对,本来准备重新种一棵小松树的,可杀猪荣说松树难长,不如种一排槐树,不仅长得快,而且树叶茂盛,好看还能乘凉,所以我就种了槐树。”
这时就连江盈等外人都听出了端倪,看样子楚大仓是被那个杀猪荣当枪使了,指不定那棵松树枯死也是杀猪荣所为。
楚江海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那建土地庙是谁牵的头?”
“额好像也是杀猪荣,他第一个捐了两万块,当时我还纳闷来着,那家伙平时抠门得很,咋突然这么大方!”
“麻壁,我就知道是那王八蛋。”楚江海破口大骂。
杀猪荣真名叫楚向荣,是翠享村一名杀猪匠。楚江海没发迹前还住在村里,每天早出晚归,楚向荣那厮便趁机调戏楚江海的老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楚江海一直忍气吞声,没想到那王八蛋竟然变本加厉。有一次,竟然趁着楚江海不在,偷偷摸进家里欲行不轨,幸好楚江海的媳妇大声呼叫才把他惊走了。
楚江海得知后怒火中烧,立即拿起扁担,当街狠狠的收拾了杀猪荣一顿,自此两人便结了怨。楚江海发迹后,每次回村都会给各家各户派钱送礼,唯独楚向荣例外,那货自然更加怀恨在心。
“大仓,你好糊涂啊,明知杀猪荣跟江海不对付,你竟然听他的怂恿。”楚浓满气得指着儿子大骂,不过也有为儿子开脱的意思。
楚大仓惶恐地道:“江海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咋知道种槐树会破坏墓地风水,要不我马上把槐树拔掉,重新种上松树?”
楚江海目光询问地望向张去一,后者耸肩道:“槐树确实必须拔掉,不过,原先的风水局已经完全被破坏,再种松树也没用,必须重新布置。”
楚江海试探道:“那是不是很麻烦?”
张去一点头道:“确实要费些功夫,不过楚叔放心,我既然接手了,自然会负责到底。”
楚江海暗松了口气,感激地道:“小一,那便拜托你了。”
“要重新布置风水局,得先清除这里积聚的凶煞,我需要一些道具,最好正午之前能准备好。”
楚江海立即道:“小一,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楚叔就算空运也给你搞来。”
张去一当即用纸把所需的物品列出详细清单,楚江海接过看了一眼,皱眉道:“绝大部分物品都能中午前搞到,不过,两米高的貔貅石像恐怕要订做,短时间怕是弄不好。”
楚二宝弱弱地问:“貔貅是不是那种龙头马身,有点像狮子的石雕?”
张去一点头道:“不错,就是那玩意!”
楚二宝眼前一亮,白着胸口道:“江海叔放心,我知道哪有现成的,中午前绝对能搞来。”
楚江海大喜,豪爽地甩出一沓毛爷爷:“那这事由你负责,办妥了,叔还重重有赏。”
楚二宝那货接过钱,立即像打了鸡血般跑下山坡,看来楚楠一言不合就掏钱的好习惯肯定是跟他老爸学的。
趁着准备所需物品的功夫,张去一独自跑到山坡顶上打坐养精蓄锐,以他目前的修为,想彻底清除阴宅积聚了大半年的凶煞,必须全力以赴,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越升越高,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刻即将到来,墓地的阴冷之感明显有所减弱。
众人正焦急地等待之际,张去一总算从山坡顶悠然地走了下来。
楚楠不爽道:“臭神棍,你再不下来,我都要上去把你揪下来了。”
“小楠,不得无礼!”楚江海瞪了女儿一眼,后者不禁撅起小嘴,杏眼报复地瞪向张去一。
张去一不禁无语,你老子瞪的你,有本事瞪回去啊,欺负哥是老实人吗?问道:“楚叔,东西都准备好了?”
楚江海连忙道:“都准备好了,只是那对貔貅石像太重,恐怕赶不及弄上来。”
张去一往坡下望去,果然见到两队人,正抬着两座近千斤的貔貅石像龟速移动,吆喝声响成一片,场面极为壮观,看样子楚浓满把全村的壮汉都拉来了。
“还有半个时辰就正午,怕是来不及了!”张去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咋办?”楚江海惴惴地道,祖坟风水可是关乎他和女儿的性命。
张去一安慰道:“没事,关系不大,来不及就来不及吧。”
那对貔貅石像是用来镇压白虎煞的,张去一本来打算借助正午阳气最盛的时机动手,那样可以省些力气,现在看来不能取巧了,不过关系确实不大。
楚江海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张去一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多了不少村妇儿童,显然都是跑来看热闹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了些,不禁皱眉道:“楚叔,我准备施法了,麻烦清一清场。”
没等楚江海发话,楚浓满便挥着拐杖喝道:“大家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楚浓满身为村长兼族长,在村内的威信还挺高的,一瞪眼吹胡子,山坡上围观的村妇儿童都吓得乖乖地退散。
村长大人发完威,然后拄着杖老神在在地退到一边看着,那表情分明在说:“小子乳臭未干,倒是挺会摆谱的,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
张去一懒得鸟他,在供案前坐下,提起毛笔蘸上朱砂开始画驱煞符。跟上次画八卦符不同,这次的驱煞符是用来祛除凶煞的,朱砂中特意渗入黑狗血,黑狗血至阳,对驱阴除煞有奇效,再加上正值响午阳气浓烈,即使画符时不注入灵力也足够发挥效用,所以张去一下笔如飞,很快就画了一大沓。
“楚叔,楚楠,你们拿这些符纸把墓地内的地砖都拍一遍,记住,不要漏了任何一块。快,午时三刻前必须拍完。”张去吩咐道。
楚江海和楚楠不敢怠慢,立即各拿一沓符纸行动,江盈和殷文定本打算帮忙的,不过却被张去一立即制止了。
开玩笑,墓地是什么?是阴宅,是死人住的地方,性质本就属阴,现在为了除煞,硬是用沾了黑狗血的至阳符纸拍打,就好比有人往你家外墙泼屎一般,倘若是自家人干倒还好说,要是外人这么做,屋主不跟你拼命才怪。
本来要驱除这里的凶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直接用黑狗血把整座坟墓洒一遍便行,根本不用画符,但那样过犹不及,已经不是往墙淋屎那般简单,而是直接拿铁锤拆屋,会把整座阴宅伤得体无完肤。
“啊!”楚江海和楚楠几乎同时失声惊呼,因为驱煞符刚接触到地砖,瞬时便升腾起一团黑气。
这神奇的景象把殷文定等人都惊呆了,村长大人使劲地揉了揉眼晴,嘴巴张得河马大。
“别愣着,抓紧时间!”张去一沉喝一声。
楚江海和楚楠回过神,立即拿着符纸疯狂地拍打起来,可怜楚楠这妞把两只白嫩的小手都拍肿了,浑身香汗淋漓。
“快点快点,时间不多了,慢得跟蜗牛似的怎么行。”张去一边画符边催促。
倘若是平时,楚楠说不定就挥舞着“九阴白骨爪”扑上去了,但此时却只能咬牙加快速度,撅着翘、臀不停地拍,使劲地拍,狼狈得简直不忍卒视。
果然,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十分钟不到,墓地内大半的地砖已经拍满了驱煞符,一缕缕黑气此起彼伏地升腾。
“啊!”楚楠忽然惊叫着一屁股跌坐在地,原来她刚拍完一块地砖,那张符纸竟然嘭的爆燃起来,把她弄得灰头土脸的。
“闺女!”楚江海惊叫着奔过去。
张去一脸色微变,纵身飞跃过去,低喝道:“楚叔,时间无多,你继续拍符,楚楠,你没事吧?”
楚楠泫然欲泣道:“人家眉毛都烧到了,你说有没有事?”
张去一严肃道:“眉毛烧了还能长,命没了就没了,抓紧时间继续。”
楚楠见张去一说得严重,只能强忍眼泪继续拍符,连远处看着的江盈都有点不忍。
张去一手捏法诀,一掌拍在那块地砖上,顿时滋的一声尖啸,地砖的缝隙中冒出大团浓烈的黑烟,久久才消散在烈日阳光下。
张去一沉着脸把那块地砖抠起,从下边捡出一枚发黑的玩意,有点类似于人的指骨。
“果然动了手脚!”张去一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这种手笔明显不是一个普通杀猪匠能做到。
接下来,陆续又有几张符纸爆燃,张去一如法炮制,均在地砖下找到一枚黑色的骨头,当整个墓地的地砖拍完,一共发现了九枚骨头。
九枚散发着森森邪气的骨头摆放成一堆,即使正值大中午,楚江海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小一,这是什么玩意?”殷文定皱眉问道。
张去一面色难看地道:“施了邪术的人骨,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光靠白虎煞和断气运的伎俩,断然不可能把这里变成凶煞绝地,原来还有这玩意。”
听闻这些都是人骨,江盈和楚楠均吓得花容失色。
楚江海眼皮突突地乱跳,狞声道:“楚向荣真他玛的歹毒,老子绝对饶不了他。”
张去一摇头道:“楚叔,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你觉得那杀猪荣有这种本事?”
楚江海凛然道:“小一,你的意思是说杀猪荣背后还有人?”
张去一点了点头,问道:“楚叔以前得可罪过什么人?比如懂风水的。”
楚江海瞬时如坐针毡,他一向做事风格强悍,又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有时征地过程免不了用些手段,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几时开罪了这么个要命的家伙。
张去一见状知道也是白问了,将九块骨头抓在手中,暗运灵力一握,倾刻间化作一堆骨粉。
张去一随手把骨粉丢进旁边盛放黑狗血的器皿,瞬时如炸药遇到明火,嘭的炸开大团黑烟,整盆黑狗血都沸腾起来,把众人惊得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镇上那幢当街而建的凶宅内,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发羊角疯般一阵乱抖,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情形相当恐怖。
某处农家小院,阴暗的房间内,一名正在打坐的赤脚老妇猛然睁开眼睛,老脸瞬间惨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然而,这名老妇却又惊又喜,咧嘴瘆人一笑,森森地道:“我亲爱的师兄,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我给你准备了好礼,咕咕”
张去一毁掉施了邪法的骨头,又谨慎地绕着整座墓地一周,同时放出神识仔细地查探,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被动了手脚。
果然,当张去一的神识扫到楚江海父母合葬那座坟时,立即便察觉到一团浓烈的煞气,其中还隐隐透着一丝锋锐的杀机,不禁心头凛然,好阴险的家伙,竟然在坟内动了手脚,倘若自己没有神识外放的本事,还真发现不了。
张去一立即拿了一把铁钊走到墓碑前,默念一声得罪了,然后举钊往坟茔插去。坟茔表面虽然砌了一层青砖,但铁钊在灵力的灌注下,瞬时如切豆腐般捅了进去。
张去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可是对死者大大不敬的行为啊。楚江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制止,因为张去一这么做肯定有其道理。
在神识的探测之下,铁钊准确无误地接触到那团浓烈的煞气,就在这一刹那,强烈的危机突兀地涌上心头。张去一面色急变,迅速抽出铁钊向后急退,同时把铁钊竖起挡在胸前。
嗡
但见一道乌光从坟内激射而出,快如电闪地击在铁钊上。只闻当的一声,乌光竟然击穿了铁钊,直奔张去一的胸口。
“小心!”殷文定大声暴喝。然而话音刚下,乌光已消失在张去一的胸前,后者身体剧震,直挺挺地往后栽倒。
“啊!”江盈俏脸一片煞白,心像被针扎了一般,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而楚楠则完全吓傻了。
殷文定大惊,身形疾扑上前,伸手将江盈拉住,喝道:“丫头,先看清楚。”
江盈定神一看,顿时愣住,只见张去一昂脸躺在地上,左手紧贴在胸前,食指和中指牢牢地夹着一柄乌光闪闪的匕首,根本毫发无损,而且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地笑。
江盈揪紧的芳心为之一松,接着便是无比的羞恼,猛地一跺脚,气乎乎地转身走开,不想再理这可恶的家伙。
“呃,玩过火了!”张去一鲤鱼打挺跃起,对着神色不善的殷文定讪笑道:“老爷子,我不是故意的啊。”
殷文定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你这小子真是唉,真是皮痒欠打。”
楚楠幸灾乐祸地道:“臭神棍,你这次惨了,我还没见过盈盈那般生气的。”
“靠,哥这次冤枉死了!”张去一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话说他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向后倒是为了御掉匕首的部分力量,只不过见到江盈这么关心自己,高兴之余小小的贱了一下。
“放心吧,盈盈才没那么小气,让她自己待一会就好,倒是你小子刚才把老夫也吓着了,对方竟然在坟内暗设了这么犀利的机关,真是用心歹毒。”殷文定沉声道。
张去一低头看着手中那柄散发着浓烈煞气的匕首,仍然有点心有余悸,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匕首,而是一件煞器,倘若自己不是提前发现,措不及防之下,绝对非死即伤。
煞器跟法器形成的原理差不多,只是法器是因为长年受生吉之气滋润,而煞器则是被煞气浸润而成。法器是不可多得吉祥宝物,能给拥有者带来好运,而煞器则是大凶之物,谁碰谁倒霉,不慎被其弄伤,伤口定然血流不止,用正常的医疗方法是不可能让它愈合的,所以对普通人来说,被煞器割伤几乎死路一条,就算是修行者也得吃尽苦头。
那人把一件煞器暗藏在坟内,应该不是为了破坏风水那般简单,而是为了暗算人。至于暗算谁?张去一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也不会是楚江海。因为这里的风水局是在半年前破坏的,煞器应该也是那时候藏进去,半年前自己还没觉醒,与楚江海也没任何交集,对方设局明显不是针对自己,而要杀楚江海则根本不用这般大费周折。
“咦,这柄匕首似乎是件古物,让我瞧瞧!”殷文定正想拿过匕首观察,张去一急忙往后一缩,警告道:“老爷子慢来,这玩意可不是你能碰的。”
殷文定愕然道:“为什么?”
这时楚江海和楚浓满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就连正在远处生闷气的江盈都忍不住转过身,显然一直在偷听,只是俏脸还绷着呢!
张去一故意大声地道:“这是一柄煞器,可不能随便触碰。”
楚江海凛然:“煞器是什么玩意?”
“简单的来说就是长期受煞气侵蚀,最终被同化掉的物品,本身能散发出大量的煞气,普通人要是直接接触,轻则身体不适,重则疾病缠身,一命呜呼!”
众人均面色大变,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而江盈却急忙跑了回来。
楚楠吃吃地道:“那你还拿着,赶紧扔了吧!”
张去一笑嘻嘻望向江盈:“我是普通人吗?”
楚楠顿时语塞,江盈俏脸微红,无奈地白了这家伙一眼。
煞器对普通人来说是大凶之物,但对修行者来说,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要经过炼化认主,便不会伤害自身,变成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器。
张去一用灵力包裹着小刀,连续往刀身上连点十几记法诀,当最后一记法诀点下,小刀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所散发出来的煞气顿时全部收敛起来。
殷文定不禁轻咦一声,他虽然不会望气之法,但也感觉到小刀起了变化,之前给人的感觉锋芒毕露,现在则黯淡温顺了许多,忍不住拿过来凑到眼前观察。
这次张去一并没阻止,因为小刀已经被他驯服了,只要他不允许,其蕴含的煞气便不会释放。
“咦,看样子是出自唐朝的古物,瞧这开刃的工艺和样式,应该是唐玄宗时期,军队将领所佩带的匕刃。”殷老爷子不愧是文物鉴定专家,立即便判断出朝代。
张去一不禁眼前一亮道:“这玩意竟然还是古董,那值多少钱?”
殷文定笑道:“前不久佳士得拍了一把唐朝匕首,单刃无脊,成交价两百多万,这把是双刃带脊的军用匕首,价格恐怕要翻一翻。”
靠,那岂不是值四百多万,真是不虚此行啊,发财了!
楚江海近年也迷上了古玩,闻言不禁有些意动,但想起这玩意是件谁碰谁倒霉的煞器,顿时打消了收藏的念头。
江盈皱眉道:“张去一同学,这害人的东西你敢拿去卖,我我们的赌约就取消。”说完只觉脸上**辣的。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那能,我还打算留作传家之宝呢。”
楚楠狐疑地问:“盈盈,什么赌约?”
江盈这时已经后悔一时嘴快,红着脸吃吃地道:“没没什么啊!”
张去一连忙解围道:“赌我能不能考上京华大学,如果考上了江盈请我吃饭一个月。”
江盈差点连芳心都蹦出来,最后总算松了口气,警告地白了张去一一眼。
楚楠撇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跟你赌,你如果能考上京华大学,本小姐请你吃一年,不,吃四年,反正你大学四年伙食我全包。”
张去一差点一头栽倒,你大小姐是有钱,但天天跟你后面吃饭,哥岂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果断拒绝道:“不赌!”
江盈本来莫名的紧张,但听闻张去一拒绝,不由暗松了口气。
楚楠却是不高兴了,撅嘴道:“为什么,你怕输?”
“没什么,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你你你气死我了,以为你自己是新鲜萝卜皮,本小姐稀罕你!”楚楠气得眼圈都红了。
呃,好像说得有点过了!
楚江海尴尬地轻咳一声,同时还很不爽,我的宝贝女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请你小子吃饭还敢不给脸,真是太太不懂事了。
殷文定有点哭笑不得,你小子就会来事,急忙岔开话题道:“小一,这柄匕首是怎么射出来的?难道坟内装了机括。”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那柄小刀上,楚江海更是目露怒色,对方把匕首藏那里,也就是说掘开过自家祖坟,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张去一摇头道:“应该是符篆驱动的。”
殷文定面色微变,他只是半个武道中人,但也听说过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其中山门高人精通术法,能够驱符斩妖。当然,这一切只是耳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一直没当真,敢情这世上真存在这样玄妙的手段。
楚江海神色惴惴,自己竟然得罪了一个能用符御剑的可怕家伙。
张去一看出楚江海的担忧,安尉道:“楚叔放心吧,那人应该不是针对你的,如果所料不差,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鱼。而且,那人的手段也算不得高明,等忙完这里的事,我再想办法把他揪出来。”
张去一料定那施术者应该离这里不远,而且自己破了他设的局,这梁子已经结下,说不定对方很快就会找上门,与其留下祸根,还不如一劳永逸。
楚江海闻言精神一振,张去一既然能破掉那人的邪法,肯定比那人要高明。
张去一把匕首收好,然后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整座阴宅,再也没发现其他不妥的地方,于是开始着手重新布置风水局。
不得不说,指点楚江海那人确是个高手,寻龙点穴相当有水平,而且所布的风水局十分巧妙,墓前那棵迎客松更是化腐永朽为神奇的点睛之笔。
这株迎客松不仅把坡下那条水龙的气运给招引过来,还起到防止气大伤穴的效果。因为水龙的气运被招迎过来后,倘若直接冲向阴宅,以楚江海祖上的福荫背景,定然是抵受不住,形象点来说就是虚不受补。然而,有了这棵迎客松就不同了,水龙的气运受到松树阻挡,冲势自然有所减缓,然后通过无数松针丝丝缕缕地渗透,源源不断地滋养阴宅,自然后人福泽延绵。
这种奇思妙想,即使张去一都自叹怫如,当然,这方法也有硬伤,那就是松树迟早有枯死的一天,到那时楚家的福泽就算尽了。
当然,不排除那人是故意这样设计的,松树倘若没有病害,不被雷劈,活几百年轻易如举。普通人能活一百岁就不错了,那人只承诺给楚江海一场豪富,如果松树屹立数百年,楚家就大大的赚了。
张去一要重新布置风水局,自然不能按那人的做法,毕竟再种一棵松树,待它发生效用,楚江海和楚楠恐怕尸骨都寒了。所以张去一选择了布置九宫飞星阵,按照36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排布,在墓地内埋下108块玉器。
当九宫飞星阵布置好,众人立即便觉得坡下吹来一阵凉风,空气的质量似乎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呼吸起来十分舒服。
张去一却是明白,这是九宫飞星阵把坡下水龙的气运吸引过了,再通过108枚玉石渗入阴宅,这样就不会因气大而伤穴。
楚江海感觉到变化,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喜道:“小一,是不是成了?”
张去一疲惫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再把白虎煞镇压下去就彻底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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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布置完九宫飞星阵,又休息了半小时,数十村汉终于把两座貔貅石像抬了上来,摆放在阴宅的两侧。
楚江海豪爽地甩了每名村汉一千大洋,然后全部打发离开,不要奇怪楚老板有那么多现金,这家伙每年回乡都带一箱毛爷爷,纯粹是散财来的。
看着墓前两座高大的貔貅石像,楚江海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问道:“小一,这样我家祖坟的风水就算修复了吧?”
张去一笑道:“还差一点,貔貅必须面向那座庙的方向,这样正面摆还不行。”
楚江海愕然道:“咋不早说,我这都把人打发走了,咱们几个恐怕移不动这两座大家伙。”
殷文定微微一笑道:“我来试试。”
张去一连忙委婉地道:“老爷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殷文定瞪眼:“你刚才布阵也累了,还是老实待着吧,咋的?瞧不起老夫的四两拨千斤?”
“额,那老爷子您来!”张去一表情怪怪地道。
殷文定径直走到一座貔貅石像下,只见他沉腰扎马,双手如怀中抱月,板住石像的底座上方,然后身体缓慢的晃动,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起初石像还纹丝不动,渐渐竟然跟着晃动起来,这时殷文定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发力一旋,近千斤重的石像应声扭转了45度角,变成面向右侧那座山坡。
“好功夫!”众人禁不住齐声喝彩。
殷文定神定气闲地走到另一座貔貅石像前,如法炮制地将石像右转了45度角。
然而就在此时,怪事随即发生了,两座貔貅石像竟然隆隆地震颤起来,并且缓缓地扭转,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角度。
“这怎么回事!”在场众人都被这怪异的现象惊傻了。
楚浓满一脸惊惧,喃喃地道:“土地公发怒了,这一定是土地公发怒了,不能朝着土地庙的方向,不能朝着那个方向啊”
楚江海面色微变,楚楠和江盈面面相觑,这现象实在超出了力学的范围。殷文定内心也极为震骇,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置信。
江盈发现张去一嘴角戏谑带笑,不禁心中微动,嗔道:“张去一,是不是你搞的鬼?”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集中到张去一身上,殷文定更是神色不善地道:“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张去一耸肩道:“反正不关我的事!”
楚江海惴惴地道:“那怎么貔貅会自己动转回来?难道真的冲犯了土地庙?”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楚叔想多了,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貔貅能镇邪驱煞不假,但那白虎抬头已经成势,而且气势如雄,要想镇压下去可不容易,单靠两座貔貅石像可不行。既然镇压不了,貔貅只能选择回避。就好像两块相斥的磁石,一方已经固定了,另一方只能被逼转向。”
众人不禁恍然大悟,殷文定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敢情是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不是给机会您老表演四辆拨千斤嘛,刚才我还给你喝彩来着。”张去一笑嘻嘻地道。
殷文定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楚楠好奇地问。
大家也很急切想知道,张去一会用什么方法镇压成势的白虎煞。
张去一也不再卖关子,拿出四张符把两只貔貅的眼睛贴上,然后笑嘻嘻地道:“麻烦老爷子再表演一次四两拨千斤。”
“你小子倒指使起老夫来!”殷文定嘴上说着,不过还是依然把两座貔貅石像挪转45度,巨嘴对准右侧山坡的土地庙。
嘿,还真是神奇,这次貔貅石像再没有自动转回了。
张去一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撮指成剑,向着土地庙方向挥落,同时大喝:“青龙借势高万丈,貔貅开眼镇白虎,开!”
四张灵符应声爆燃,众人仿佛看到两座貔貅的眼睛射出四道青光,击向对面山坡,同时听到闷雷般的虎吼,两座石像晃了晃便稳定下来。
此时大家再望向对面山坡,那座土地庙虽然还在,不过那种利剑开天的感觉荡然无存,气势完全被镇压了下去,看着不再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张去一舒了口气,笑道:“成了!”
楚江海欣喜若狂,激动地道:“小一,这次多亏你!”
此时楚江海和楚楠命宫中的黑气明显消散了不少,大劫总算化解了,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祖坟风水被破坏了大半年,要想完全恢复还得多待些时日。
张去一正容道:“我这也算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楚叔不必客气。对了,你们今天所见,希望不要说出去。”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则招风,自己今天表现出来的神奇手段,已经远超出常人的认知,一旦传出去必然招惹麻烦,弄不好还会惊动公门的人。历来统治者都对不能掌控的民间力量极忌讳,要么想方设法去掌控,要么不择手段地毁灭,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在庞大的国家机器前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楚江海凛然道:“小一尽管放心,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外传。满叔,让你们家几位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别怪侄儿不念情份。”
楚浓满连忙表示会保守秘密,甚至还指天戳地地发誓,其实根本不用楚江海威胁,村长大人此时对张去一已经敬畏若神明,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对外乱说。
至于殷文定根本不是多嘴之人,江盈和楚楠就更加不会说出去。
祖坟风水的事办妥,楚江海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心情无比轻松,返回翠享村后立即大摆宴席,把全村人都请来大撮一顿,每家每户均塞了大红包,一时皆大欢喜。
然而,当宴席吃至尾声,一名流着口水的独臂傻子跑了进来,抓起菜肴就往嘴里塞,还每一桌都不放过,瞬时弄得鸡飞狗跳。
张去一看着那名傻子的脸,剑眉不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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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海在自家老宅的院子摆了数十席宴请全村,众人正吃得酣,一名流着口水的独臂傻子突然闯入,脏兮兮的手直接抓起桌上的菜肴海吃胡塞,而且还一路扫荡,弄得鸡飞狗跳。
“嘻嘻,媳妇儿原来你在这”那傻子忽然眼前一亮,油淋淋的手往身上一抹,向着张去一等所坐那桌快步走来,还直勾勾地盯着楚楠,眼睛眼白多于眼黑,看着极为瘆人。
楚楠吓得尖叫跳起,躲到楚江海的身后,江盈也是花容失色。
“媳妇儿别走,我要亲亲,要亲亲”独臂傻子流着口水恶心地大叫着。
楚浓满气得吹胡子瞪眼,站起一拐杖敲在傻子身上,大喝:“来人,还不把这傻子轰出去。”
附近几名村汉连忙冲上前,七手八脚把这名傻子抬了出院子。
那傻子拼命地挣扎:“媳妇我要媳妇,你们不能抢我的媳妇!”
楚楠心有余悸地拍着高耸的胸部,脸上一阵热一阵红,竟被一个傻子众目睽睽之下喊媳妇,差点没把她羞气死。
楚浓满尴尬地坐下,出了这等事,而且还有外人在场,作为族长的他颇觉脸上无光。
楚江海皱眉道:“满叔,这傻子是谁家的?”
楚浓满神情怪异地道:“是楚向荣家的大儿子!”
张去一顿时恍然,其实那傻子刚闯进来时,他就发现此人面相有异,天亭乌云覆盖,似乎是天道之力反噬的缘故,敢情是杀猪荣的儿子。由此看来,楚向荣破坏楚江海家祖坟风水,报应的孽力已经起作用了。
楚江海奇道:“杀猪荣的大儿子去年不是还好好的吗?咋断了手臂,还变成傻子了?”
楚浓满叹了口气道:“说起来真是奇怪,去年楚向荣似乎突然发了笔横财,把镇上大街中心那块地买下,准备用来建房子。大家都劝他不要建在那里,说挡道风水不好,可是那家伙是杀猪出身的,向来浑身杀气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听劝,硬是把四层楼建起来了。”
张去一脱口道:“难怪,原来镇上那幢横街而建的凶宅是杀猪荣家的。”
楚浓满咦道:“张小先生也认为那是凶宅?”
张去一侃道:“房子挡道属大凶,前后左右煞气冲。如果所料不差,杀猪荣家迟早有人出车祸,严重者甚至损丁。而且屋子呈三角形,五行属火,容易发生火灾,人住久了还会出现精神问题。”
楚浓满敬畏地道:“张小先生真是神机妙算,楚向荣一家住进新屋不久,结果大儿了出去卖猪肉时被货车刮了一下,一条手臂当场刮飞。小儿子更惨,坐他老子的摩托去拉猪,半道遇上搅拌车,还是被蹭了一下,楚向荣自己没事,他小儿子脑袋没了半边。”
江盈和楚楠都听得目瞪口呆,楚江海吃吃地道:“这也太邪性了!”
楚浓满压低声音凛然道:“还有更邪性的,楚向荣的大儿媳晚上梦游跑大街上,结果竟被摩托车冲死,他大儿子不久便精神失常,疯疯癫癫,见到漂亮的女娃就叫媳妇。”
楚江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道:“那幢房子的风水也太凶了些!”
“可不是,楚向荣当初死活要把房子建那里,还说是高人指点的风水宝地,当街当道横财滚滚,真是猪油蒙了心。”楚浓满摇头叹道。
张去一不禁心中一动,看来楚向荣所说的高人,肯定就是背后破坏楚江海祖坟风水那人。这家伙倒是阴险,假借楚向荣之手,规避天道孽力反噬,结果杀猪荣惨了,反噬之力几乎全报应在他身上,两个儿子一死一傻,连儿媳都受到牵连。
吃罢宴席,张去一和楚江海在楚浓满的带路下,来到镇上那间凶宅的门前。要想查出那名幕后主使者,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找杀猪荣问清楚,所以楚江海尽管跟杀猪荣不对付,还是硬着头皮找上门。
楚楠本是要跟来的,但想起那见到漂亮女孩就叫媳妇的傻子,顿时打了退堂鼓,殷文定和江盈则不好过多参与别人家事,所以也没有跟来。
“小张先生,这里就是楚向荣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他和大儿子在这里住,白天晚上都不关门,不知他在不在家!”楚浓满恭敬地道。
张去一往屋内扫了一眼,剑眉顿时皱了起来,虽然是大白天,屋里却显得昏暗阴冷,而且大厅呈平行四边形,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
“哎,有人在家吗?楚向荣在吗?”楚浓满站门口吆喝,显然是嫌这屋子晦气,并不打算进去。
楚浓满喊了几遍,屋里静悄悄,并没有人应答。
“咦,应该没人在家!”楚浓满话音刚下,某间房间内忽然响起夜枭般咕咕的低笑声,让人禁不住寒毛倒竖。
张去一大步走进屋内,循着笑声来到房间门口,楚江海急忙跟上,楚浓满犹豫了一下,极不情愿地跟着进了屋,嘴里却嘀咕着:“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房间内的情景让三人都吃了一惊,只见阴暗的光线下,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蜷缩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眼耳口鼻都在渗出血丝,见到有人来竟然咧嘴阴森森地冷笑。
楚浓满吃惊地道:“楚向荣,你干啥哩?”
楚向荣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凶狠,死死地盯着楚江海,后者凛然地后退一步。
“嘿嘿,你是楚江海,嘿嘿嘿,我认得你,你怎么还没死?哈哈,你就要死了,死定了,你们全部都要死,死吧,嘿嘿,全部死光光!”楚向荣的眼神徒然变得极为恶毒,声音尖锐刺耳。
楚江海莫名的全身发冷,楚浓满更是老脸都吓得没了血色。
张去一皱了皱眉,看来自己破了风水邪局,在孽力的加倍反噬之下,这货已经彻底的疯了,而且看样子绝对活不过三天,从他口中恐怕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走吧!”张去一淡道。
楚浓满早就恨不得马上离开,立即脚底下抹了油般溜了出屋,那老胳膊老腿不知多利索。
离开了这间屋,楚江顿时觉得那种阴冷的压抑感消失了,心有余悸地道:“这房子真他玛的邪,小一,看样子杀猪荣已经疯了,现在怎么办?”
虽然自家祖坟的风水修复了,但背后那人不挖出来,楚江海还是心里不踏实,那家伙要是又对自己祖坟暗施手脚,真是防不胜防。
张去一宽慰道:“楚叔放心吧,那人根本不是针对你,应该不会再动你家祖坟的风水,而且我布下的风水局又岂是那么好破的。”
张去一对自己所布下的九宫飞星阵还是非常自信的,地球这种末法位面,能破自己风水局的应该不多,就算有也得掂量一下天道的反噬之力。
楚江海闻言稍安,奇道:“既然那人不是针对我,为何要动我家祖坟?”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清楚。不过,从其在坟内布置煞器的举动,应该是为了对付会帮你破局的人。”
楚江海心中一动,脱口道:“你的意思是当年我救那高人?”
张去一点了点头:“坏你家祖坟风水的人,很有可能是你救那人的仇家,破坏你们家风水,目的是为了逼那人现身。”
楚江海凛然道:“原来如此!”
“所以楚叔大可以放心,那人应该不会再动你家祖坟的风水,而且,再一不能再二,那人若再动你家祖坟,天道反噬之力倍增,他就算找了转嫁孽力的替身,自身必然也重创。”
楚江海闻言总算彻底放心了,歉然地道:“小一,那人不会找你麻烦吧?”
张去一耸了耸肩:“帮你破局时就预料到了。”
楚江海感激地拍了拍张去一的肩头,真诚地道:“小一,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楚叔铭记在心,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刀山火海,楚叔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
楚江海眉如尖刀,本是心狠之人,再加上久战商场,一切以利益为上,想让他掏心掏肺地当你朋友很难,但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他又绝对是最铁的朋友。
张去一感受到楚江海发自内心的真诚,笑道:“楚叔言重了,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刚回到翠享村老宅,楚楠便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臭神棍,盈盈病倒了。”
张去一面色急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病倒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坐着聊天,盈盈突然就晕了,殷爷爷说是老毛病!”
楚楠还没说完,张去一已经旋风般冲了进屋。
房间内。
江盈躺在床上,俏脸红扑扑的,额头摸着烫手,偏偏盖了两床棉被还冷得发抖,瑟瑟地蜷缩成一团,那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痛。
张去一失声道:“老爷子,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发起烧来?”
殷文定沉声道:“小盈自幼就体质弱,极容易生病,我本来打算三岁时接她回来一起住,跟着练习太极拳的,可是她那犟牛爷爷死活不肯,后来小盈身体越来越弱。
看着她这小丫头遭罪,别提多心疼了,十岁那年,我硬是把她从京城带回青市,小盈跟着我练了几年太极拳,身体才慢慢有所好转,这几年更是从来没犯过病。今天可能是在山坡上吹风太久,又受了惊吓,这才发病的。”
张去一暗暗心惊,问道:“有没去医院检查过是什么毛病?”
“自然检查过了,所有指标都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体质弱。早知就不带她来了!”殷文定自责道。
张去一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从被子底下挪出江盈的半截皓腕,迷迷糊糊的江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合上,还轻轻地嘤了一声。
张去一手指搭在江盈的脉门,一丝灵力悄然地输了进去。殷文定好奇地瞧着,难道这小子还懂医术不成?
楚楠却是暗暗腹诽:“臭神棍装模作样,指不定是想摸盈盈的手,这家伙就是坏。”
张去一表情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剑眉几乎皱在一起。
楚楠撇了撇嘴,暗道:“装得还挺像回事,继续装啊,看你能装多久!”
张去一这时松开手指,把江盈皓雪般的小手放回被子底下,低声道:“没有大碍,只是进了邪,待会我帮她驱除了便好。”
殷文定皱眉道:“进邪?”
张去一解释道:“可以理解为感了风寒!”
楚江海佩服地道:“小一,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医术啊!”
“呃,懂一点点吧,楚叔,你让人去烧一大锅热水,然后加些盐巴,待会给江盈洗澡,现在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
楚楠瞪大杏眼:“你想干嘛?”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给江盈驱邪!”
“驱邪我们不能看?”楚楠一脸狐疑,那眼神像在看骗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
“楠楠,小一让我们出去自然有道理!”楚江海尴尬地轻咳一声,把楚楠硬是拉出了房间。
殷文定倒是没往其他方面想,对张去一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很配合地离开了房间。
张去一关上房间门,轻松的表情顿时没了,纠结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因为江盈竟然是无垢灵体,而且还是未觉醒的无垢灵体。
无垢灵体是诸多灵体的一种,也是极为强大的一种,即使在灵界也是百万中无一的存在。一旦觉醒,无论修炼何种属性的功法,进展速度都非常恐怖,只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在灵界的历史上,总共出现了六位的无垢灵体,无一不是实力强横的强擘,飞升位列仙班是迟早的事,没想到在这球这种末法位面竟然也能出现无垢灵体。
然而,无垢灵体也有其弱点。在未觉醒之前极容易受不洁污秽的东西感染,所以体质很弱,经常生病,尤其是03岁的阶段,一旦照顾不周受到感染,夭折的概率很大。
幸好江盈出身背景很好,婴儿时期受到的照顾肯定是无微不至的,所以才侥幸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倘若出生在一般家庭,恐怕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江盈现在之所病倒,显然是因为今天在墓地接触了大量的阴煞秽气所致。刚才张去一把脉时查探过,江盈的经脉内确实渗进了大量的煞气,必须得立即驱除了,否则有性命之忧。
夜幕降临,黑暗统治大地。
殷文定等在房间外焦急地等候着,准备好的热水已经换了好几趟,房间内仍然毫无动静。楚楠在房门外走来走去,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推门,幸好被楚江海及地制止住。
“臭神棍,不知在里面干什么坏事!”楚楠悻悻地想,略带着婴儿肥的俏脸忽然一红,似乎想到些儿童不宜的场景,自己偷偷地连呸几下。
正当楚楠把双手荷成喇叭状,准备贴到门上偷听时,房门哐的打开了,顿时吓了这妞一跳。
“你干啥?”张去一有气无力地道。
“你你你咋弄成这样?”
只见张去一浑身大汗淋漓,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瞧着有点吓人。
殷文定皱眉道:“小一,你没事吧?”
张去一疲倦地道:“没事,休息一会就好,江盈应该没大碍了,你们进去瞧瞧她。我先去休息一会,没事别来打扰。”说完脚步虚浮地走进另一间房。
楚楠巴眨着杏眼道:“这家伙干啥了,竟然累成那样?”
殷文定快步走进房间,惊喜地发现江盈竟然坐了起来,尽管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真的退烧了!”殷文定抚了一下江盈的额头,发现体温果然已经降下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我看看!”楚楠也凑热闹般摸了摸江盈的额头,又摸了摸了自己的,喜道:“盈盈,你真的好了,臭神棍原来真的懂医术啊,咦,你的头发咋湿湿的?”
只见江盈的头发果然湿了大部分,雪白的粉颈还汗津津的。
楚江海笑道:“感冒发烧出一身汗就好,没想到小一连医术都这么高明,没用药就把小盈治好了。”
楚楠好奇地问:“盈盈,臭神棍是怎么帮你治的?”
江盈俏脸微红,赧然道:“我睡着了,什么都不清楚!”
江盈倒是没有说谎,当时她昏昏沉沉的,只觉掉进了冰窖一般,后来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在体内缓慢地游走,一点点把寒冷驱散。只是,隐约感觉到某人的手似乎按了自己身上不少部位
殷文定敏锐地发觉到宝贝外孙女一丝异样,不禁暗骂了一句臭小子,不动声色地道:“先去洗个澡吧,热水都准备好了。”
当张去一从房间中出来,已经接近凌晨了,以他炼气一层的修为,强行帮江盈驱除经脉内的煞气,差点没把他累死,幸好江盈跟殷文定练了多年的太极拳,总算底子不错,关键是跟张去一所修习的功法同宗同源,这才省了不少力气。
此时,大厅内只剩下殷文定和楚江海在低声聊着天,江盈和楚楠显然都回房间休息了。
张去一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道:“饿死了,有没有东西吃?”
殷文定笑道:“两个丫头睡觉前还惦记着你没吃晚饭,饭菜都弄好了放在厨房,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小一你先坐一会,我去把饭菜弄热。”楚江海麻利进了厨房。
殷文定打趣道:“咱青市首富亲自侍候,你小子算是独一份子了。”
张去一嘿笑一声在桌旁坐下,楚江海陆续把饭菜端上来,别说还挺丰盛的,八菜一汤摆了一桌,其中肉类占了八成。
张去一不禁大喜,给江盈驱煞几乎累得虚脱,虽然休息了几个时辰恢复了七八分灵力,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就算整头牛摆在眼前都能吃下。
看着张去一风卷残云般把饭菜扫荡一空,殷文定和楚江海差点连眼珠都掉出来。
楚江海揶揄道:“听小楠说你在学校饭堂有饭桶的外号,现在我总算相信了。”
张去一把最后一碗汤喝光,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笑嘻嘻地道:“没办法,今天消耗太多。”
殷文定皱眉道:“小一,盈盈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没有问题啊!”张去一神色自若,内心却颇有点沉重。
在灵界,一旦出现无垢灵体,绝对轰动一时,引来各方势力争夺,有些极端的甚至暗下杀手,以免日后出现一个强大的竞争者。虽然地球这种末法位面,不一定有人认识无垢灵体,但为了安全起见,张去一还是决定暂不告诉殷老爷子。
而且,无垢灵体要顺利觉醒还需要不少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样是无垢灵丹。无垢灵体如果觉醒失败便会变成废体,终生疾病缠身,最多只能再活三年。这才是张去一最担心的地方,地球这种灵气匮乏的位面,恐怕凑不齐炼制无垢灵丹的灵药,除非自己能赶在江盈灵体觉醒前重返灵界。
殷文定闻言不禁放下心来,不知不觉间张去一在他心目中已经是“高人”的代表,既然他说问题,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这时院中突兀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是院门被人推倒了,一把阴狠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屋:“谁破了老子的风水局?滚出来受死!”
张去一面色微变,终于还是找上门了,身形一闪便扑出院子。
“楚老板,你看着两个丫头,千万别让她们离开房间,我去帮小一压阵!”殷文定扔下一句,跟着冲出大门。
“我靠,什么玩意?”张去一刚来到院子,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夜色中,两扇结实的院门已经碎成几块。
一名青面獠牙的家伙,大刺刺地站在院门外,红毛绿眼,手执钢叉,秃顶上还长了两只短角,脸上坑坑洼洼,长满恶心的肉瘤,这形象绝对能把十条大水牛给吓死。
殷文定面色剧变,脱口道:“夜叉?”
张去一这才认出,这玩意不就是寺庙墙上画着那种丑陋怪物吗,原来叫夜叉啊!
那只夜叉大步走了进来,寒光闪闪的钢叉往地上一插,恶狠狠地盯着张去一,厉声道:“我认得你的气息,小子,是你破了我的风水局,何门何派?报名受死!”
张去一自然不会傻到自报家门,剑眉一挑道:“你又是谁?装神弄鬼有意思吗?有本事真人来见!”
夜叉咦了一声:“小子倒是有些眼力,那又如何,吃我一叉!”说着抬手就是一叉戳来,瞬时劲风扑面,可见这一叉力量之强。
张去一急忙闪身避开。
这只夜叉体形巨大,却是相当灵活,反手又是一叉横扫,同样势大力沉。张去一身形一矮,钢叉从头顶上方扫过。
“小子,就这点本事,你死定了。”夜叉狞声怪笑,手中钢叉翻飞,一叉快似一叉,张去一被逼得左支右绌,一时间狼狈不堪。
嘭蓬
张去一刚捡起一块门板抵挡,立即便被一钢叉砸碎,震得两条手臂发麻,不禁心下凛然:“尼玛,好大的力气。”
“小一,接着。”殷文定见张去一空着双手吃亏,不知从哪里寻来两条扁担,把其中一条扔了过来。
张去一大喜,探手接住扁担斜斜一架,把当胸刺来的钢叉卸到一边,正是太极拳中的“卸”字诀。
夜叉道:“咦,你是武当派,还是陈家沟的人?”
“等我砸烂你的脑袋再告诉你。”张去一笑嘻嘻地道。
夜叉怒哼一声,身形竟然暴涨了几分,钢叉狂风暴雨般攻来,力量和速度都明显增加不少。张去一顿时疲于应付,即使卸去了大部分力量,依然震得手臂发麻。
殷文定见张去一落了下风,扁担一挥加入战斗,两人联手下总算勉强稳住局势。
“好,原来还有一名暗劲高手相助,难怪你小子这么嚣张。”夜叉厉叫一声,身体再次膨胀。
张去一面色微变,低喝道:“老爷子小心,这家伙力量又变强了,不过只要我们稳住,它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没用的,受死吧!”夜叉狞声大笑,一钢叉砸向殷文定,咣的一声,殷文定手中的扁担竟被砸飞出去。
殷文定骇然后退,双手的虎口汩汩的渗出鲜血,竟然被震裂了。
“死!”夜叉迅猛一叉刺向殷文定的胸口,张去一面色急变,欺身挡在殷文定身前,硬着头皮举起扁担挡架,扁担瞬时应声而断。
夜叉发出得意地怪笑,大步上前又是一叉,看那架势是要把张去一和殷文定给刺成一串。就在此时,突然乌光一闪,煞器小刀从张去一手中激射而出,迅似闪电般击穿了夜叉的前胸。
夜叉顿时像中了定身咒般,魁梧的体形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瞬时缩水了一半。张去一手中变戏法般多了一张灵符,扔向夜叉的同时,低喝:“爆!”
灵符应声爆燃,夜叉惨叫一声,身体竟燃起熊熊大火,双脚缓缓离地飘起,并且迅速地瘪了下去,最后竟然变成一张纸人,数个呼吸便被烧成灰烬。
某处农家小院内,一名赤足老妇狂喷数口鲜血摔倒在地,跟前的祭坛上一只纸扎的夜叉正熊熊地燃烧
张去一心有余悸地看着烧成灰烬的夜叉,幸好今天中午画驱煞符时,顺手画了一张初阶的烈法符,否则今晚怕是凶多吉少。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那人竟然这么厉害,差点就阴沟翻船。
“老爷子,你没事吗?”张去一关切地问道。
殷文定两只手鲜血淋漓,脸上惊骇还没退去,沉声道:“小一,那只夜叉竟是纸扎的?”
张去一点了点头:“命符,这是玄门五术中命门的道法。命符被毁,那人肯定受了重伤,你先进屋休息,我这就去会一会那家伙。”
张去一展开身形跑出院子,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然而,当他赶到那处农家小院,已经人去楼空,现场只剩一大滩血迹和一张祭台,香炉下压着一张黄纸,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不死不休!”
张去一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看来自己招惹了个难缠的角色,这下麻烦大了。张去一屋里屋外搜了遍,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
张去一回到楚江海的老宅,发现江盈和楚楠都在,显然被刚才剧烈的打斗惊醒了。两女到张去一安然归来,明显都松了口气,楚楠好奇问道:“刚才老爸不让我们出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去一朝殷文定微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神情自若地道:“没什么,就是有贼子光顾,刚才已经被我打发了,都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学校上课。”
“这乡下地方治安就是差,盈盈,我们去睡觉吧,困死了!”楚楠打了呵欠,拉着江盈往房间走去。
江盈皱了皱黛眉,她心思玲珑,才没楚楠那么神经大条,外公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竟然两只手都震出血了,怎么可能是一般的蟊贼,不过她也很懂事的没有追问。
两女返回房间,楚江海才低声问:“小一,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也留在屋内,并没亲眼见到那只夜叉,否则绝没眼下般淡定。
张去一故作轻松了地道:“就是破坏你家风水那人上门报复,已经被我打跑了!”
楚江海不禁松了口气,同时有些失望地问:“没抓住?”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抓住了又能如何,杀了他?”
楚江海顿时语塞,现在是法制社会,人不是随便能杀的,难道告他破坏自家祖坟风水?这显然也行不通,弄不好还被扣一顶宣扬迷信思想的帽子。
张去一笑道:“虽然没抓住,但那人已经受到重创,不休养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
楚江海总算出了口恶气。
“对了,楚叔,我想向你先借些钱。”
楚江海微愕了一下,立即不高兴地道:“小一,跟楚叔还说什么借,说吧,要多少,我现在就打到你的卡上。”
张去一正容道:“楚叔,人情还人情,数目要分清,钱算我先借你的,日后保证还你!”
“那当你这次帮我的报酬还不行?”
“报酬昨天已经收了,规矩不能废,楚叔要是坚持,那我不借了。”
楚江海见张去一态度坚决,只好道:“那行,就算借的,多少?”
“我也不知要借多少,这样吧,你帮我采购些未加工的玉石,切成巴掌大小的砖块,我要两百块左右!”
楚江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只巴掌大的玉砖,重量恐怕达到一公斤,按照现时的货市场价,恐怕得10万以上,200块就是两千万,而且玉石的价格并不是论斤卖的,成色越好块头越大就越值钱,所以保守估计还得翻上几翻。接近一个亿的巨款,难怪楚江海都吸了口冷气,他虽然拥有上百亿的身家,但大部分都是不动产,除去维持集团运行的资金,他手上能动用只有数亿罢了。
张去一虽然不大清楚玉价,但也知道必然是笔天文数字,倘若不是急于提升修为,他绝对不会开这个口。首先是江盈的无垢灵体,其次是今晚得罪这名命术高手,让他产生了紧迫的危机感。
张去一自打觉醒了灵界记忆以来,可以说一直顺风顺水,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威胁,难免有些麻痹大意,然而今晚遇到这名高手却给他敲响了警钟。毫无疑问,今晚这人实力要比他强,倘若不是托大驱使命符上门寻衅,而是亲自前来,恐怕结局就要改写了。
所以,张去一迫切想要提升实力,至少在那人再次上门寻仇之前,修为要达到炼气二层,这样才能自保。现在唯一提升修炼速度的方法便是聚灵阵,在没有法器的情况下,只能用大量的玉石来替代,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向楚江海借钱。
楚江海虽然有些震惊,不过还是立即点头答应道:“行,不过这么大量的采购,恐怕要些时间。”
“嗯,不过越快越好!”张去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这么大一笔数字,楚江海竟然眼都不眨就答应,甚至连自己买玉的用途都没问,好吧,这笔人情算是欠下了。
其实,一个亿买张去一一个人情,绝对物超所值,楚江海显然也明白这点,这也正是他的精明所在。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全亮,张去一等人便开车离开翠享村,因为今天是年初八,必须得赶回学校上课。若不是江盈突然病倒,按计划昨晚就已经回到青市。
值得一提的是,当车经过镇上大街时,发现那幢凶宅竟然失火了,外墙烧得薰黑,所有窗口都在冒着黑烟,两台消防车还正往屋里喷水,两具用白布蒙着的尸体被抬上了120救护车。
“啧啧,真惨,都烧炭了,杀猪荣一家算是绝户!”
“可能是杀猪太多的报应吧!”
街上路过的都低声议论纷纷,却没人敢走近围观,这幢宅子实在太晦气了。
楚江海看着眼前的惨象,心中不禁凛然,同时想起张去一昨天说过这幢凶宅呈三角形五行属火,容易招致火灾,没想今天就应验了。
一路无话,回到青市已经早上八点多,张去一、江盈和楚楠三人直接回清中上课。
时光荏苒,转眼便开学两周了,距离高考的日子步步迫近,高三狗们都快被逼疯了,除了做题还是做题,每天各科的试卷就像雪片般飞来,小考大考不断。
张去一已经搬到那座海蕴豪庭的空中花园居住,白天上课晚上修炼,日子忙碌而充实。钱胖子那货跑到张去一的豪宅蹭住了一周,开始的新鲜感一过,觉得还是宿舍的狗窝热闹,于是又搬回了学校宿舍。
周六,难得晚上不用上晚修,下午放学后张去一和钱岱到操场打了一场篮球,正准备去饭堂吃饭便接到楚江海打来的电话。
“小一啊,玉石的事情有眉目的,如果顺利一周内就可以搞定!”楚江海朗笑着说,即使没当面,张去一都能感受到他此刻满面春风的样子,显然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确实,自从祖坟风水被修复,楚江海一扫年前的阴霾,不仅撇清了青市国土局长宋洁敏的贪污案,而且新年股市刚开盘就吃了开门红,其中一只重仓股还涨停了,账面浮盈过千万,这钱来得跟倒水似的。
张去一闻言喜道:“太好了,楚叔,真是万分感谢。”
“小一,咱俩的交情谢啥,对了,明天是周日,你应该不用上课吧?正好明天朋友有个玉器的展销会,而且期间还有古玉鉴定和慈善拍卖,到时出席的都是青市的名流,还有明星助阵呢,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楚江海显然有意带张去一接触上流圈子。
张去一对认识名星富豪不感兴趣,但听闻有古玉鉴定,倒是来了兴趣,说不定运气好碰上一件法器啥的,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钱胖子顿时两眼放光,这货最热衷的就是发财赚钱,有生之年挤入上流圈子更是他的奋斗目标,所以立即表示也要参加,并且放出狠话,敢不带他就没兄弟做。
张去一只好厚着脸皮问能不能多带一个人参加,楚江海自然有求必应,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海蕴豪庭的空中花园别墅。
“哥,gdring”钱岱那货双手插着裤兜,迈着八字步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张去一正吃着早餐,抬头瞄了眼,差点把嘴里的面条从鼻孔喷出来。只见钱岱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里面配白衬衫,脚上黑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成中分,发胶抹得连苍蝇站上去都能打滑,配上那张包子脸,就好像蒸开了口子的大馒头,偏偏这货还戴了一副平光镜,尼玛,能再搞笑点么?
钱胖子自我感觉良好地摆了个pse,嘿笑道:“哥,我这个lk牛逼吗?”
张去一默默地道:“把牛字去掉!”
“靠,你这是赤果果的妒忌,不行,好像还缺点什么!”钱岱左右看了一下,又跑回房间,片刻之后夹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走出来,得意洋洋地道:“这下装备齐了,是不是很有上流社会成功人士的气质?”
张去一眼神怪怪地道:“胖子,你打算去卖保险?”
“妖,卖保险的跟本胖比,对了,哥你咋还穿着校服?那样太失礼了,赶紧去换一套,否则到时别说我认识你!”
张去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话不是应该自己说吗?
当张去一和钱岱来到楼下,见到楚江海那辆低调的大奔正停在那,本人从车窗探出头来热情的招手:“小一,这里!”
张去一有点意外,迎上前笑道:“楚叔,怎么是你亲自来接?”
楚江海满脸春风地道:“司机老贾家有喜事,我放了他三天假,咦,这位就是钱岱同学啊,名字起得不错,这身西装也挺精神的。”
“楚董你好,青市的传奇地产大享,你可是我的偶像啊,请多多指教。”钱岱激动之余又有点吃惊,眼前这位可是身价百亿的土豪,竟然亲自开车来接张去一,我哥就是牛逼。
楚江海笑道:“传奇个屁,就我这样的放眼全国还排不上号呢,上车吧,古玉鉴定会九点举行,还有三十分钟时间。”
张去一和钱岱上了车,楚江海熟练地转了弯驶出蕴海豪庭,前往这次玉器展销会的举办地倚翠广场。
倚翠广场位于翠山北麓,是青市新兴起的商业区地标建筑,分为东西两塔,金碧辉煌的楼体高达30层,完工不过半年时间,
“哇,好土豪的样子!”钱岱远远见到那金灿灿的双塔,禁不住脱口而出。
楚江海笑道:“这里邻近翠山,光是楼面价就超三万一平,是我们江海集团承建的,不过产权却是周大叔的。外墙玻璃做成土豪金正是他们的意思。”
“香港的周大叔集团?进入全球五百强的珠宝玉器公司啊。”钱岱惊叹道。
楚江海咦道:“看来小岱对商界信息挺了解嘛,不错,周大叔集团确是全球五百强的企业,也是这次的玉器展销会主办方。近年来周大叔集团正全力拓展内地市场,光是这座倚翠广场就投入了十几个亿的资金。”
张去一对商业上的事没兴趣,无聊地看着车道两边的树木,忽然皱起了剑眉。因为自从进入倚翠广场范围,两边所见植物大多是杨树和柳树,甚至还有榆树。
松树、柏树、榆树、桧树、槐树并称为五阴之木。这五种树性阴,寿命长,极容易汇聚阴气,营造出积阴之地。松柏适宜种在墓地守护阴宅,榆树和桧树则多植于庙宇祠堂,都忌讳栽种在阳宅的周围。
另外,桑树、柳树和杨树也不适宜种植在阳宅附近,因为“桑”通“丧”,凶音不吉而柳树一般用来做哭丧棒招魂帕之类杨树则树高叶多,风一吹就啪啪作响,如同鬼拍手,晚上听着怪瘆人的。
所以有句话叫:院前不栽桑,屋后不植柳,院中不种鬼拍手。
这倚翠广场四周不仅种了榆树、柳树和杨树,而且还成行成排的种植,这极不正常,再加上这里的地理位置正是山北,属于日照较少的阴地,积郁着的阴气散发不出去,很容易就变成积阴之地。
当然,虽然看出其中不妥,但张去一也懒得多管闲事,毕竟这里是商业区,平时人气较旺,能够冲淡不少阴气,料也没有大碍,不过这里的商家生意恐怕难做了。
这时,楚江海已经把车开到广场大厦,请柬一亮便有专人负责把车停好了。
钱岱那货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两座大楼之间一处连桥念道:“倚翠尸场!”
楚江海差点一头栽倒,皱眉道:“小岱,那是广字好吧!”
钱岱讪笑道:“谁写的啊,这广字咋看上去像尸字。”
张去一抬眼望去,只见大楼连桥上镶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倚翠广场”,不过那厚阔的字体,咋一看上去那“广”字还真有点像“尸”字,真特么的晦气,不知出自哪个傻比的手笔。
“小声点,小心主办方的人听到揍你小子,我们进去吧。”楚江海轻咳一声,不过再望向大楼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浑身不自在,有种进殡义馆的感觉。
这次的玉器展销会在东塔举行,但见门前红毯铺道,花团锦簇,两排穿戴得珠光宝气的迎宾小姐夹道相迎,无一不是身材前凸后翘的美女,白花花的胸脯上闪烁着珠宝的华光,钱岱那货差点连眼珠都掉出来了。
“楚董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一名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站在门口处迎客,见到楚江海顿时极为热情地迎了上前,那手老远就伸出来。
楚江海哈哈一笑,快走几步迎上,跟这名男子握手寒暄了好一会,这才带着张去一和钱岱进了展览大厅。
“小一,刚才那人就是周大叔集团的总经理周瑜亮,这次玉器展销会的负责人,你需要的玉石就是通过他采购的。”楚江海边走边低声介绍。
张去一不禁恍然,难怪那货见到楚江海会那么热情,接到近亿的大生意,能不热情吗?
这里的展厅分为前后两个,各式珠宝玉器摆放在玻璃柜,灯光照射之下绚丽夺目,让人应接不暇。
楚江海笑道:“这些都是新品,咱们待会再看吧,古玉鉴定在二楼,我带你们去见一个熟人。”
张去一和钱岱跟着楚江海到了二楼,发现大厅内竟然排起了一条人龙,这些人无不拿着各式各样的盒子,有人在低声交流,有人则翘首等候。
“这里人都是来鉴定古玉的,盒子里装的都是收藏的玉器。”楚江海介绍道。
“咦,那不是江盈的外公殷老爷子吧?”钱岱忽然瞪大眼睛失声叫起来,瞬时引来四周侧目。
其实,张去一刚进大厅就发现坐在主持座位上的殷文定,看样子主办方这次邀请的鉴定专家就是老爷子啊。
楚江海笑道:“殷老可是著名的古董鉴定家,近年来已经很少接活了,这次受邀出席都是因为主办方面子够大,不说了,机会难得,这次我也带了件藏品请殷老鉴定。”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
“哥,快看那边,有人动你的菜哦!”钱岱忽然轻撞了一下张去一。
张去一循声望去,剑眉顿时皱了起来,只见两名明艳少女正从大厅另一侧的通道走来,赫然正是江盈和楚楠,只是两人旁边还跟着两名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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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盈和楚楠出现在这里,张去一半点也不出奇,毕竟楚楠那妞就是个爱热闹的人来疯,难得还是不用上课的周日,再加上老爷子受邀担任鉴定师,江盈自然也跟来了。
这时两女显然也看到张去一等人,顿时像遇到救星般,手拖着手奔了过来。楚楠欣喜地道:“臭神棍,死胖子你们也来啊,不过正好,快帮忙把后面那两只烦人的苍蝇赶跑,都跟了我们一路了,真烦死人。”
楚楠这妞今天竟然穿着热裤丝袜,外罩一件齐膝的黑色大衣,当真是美丽冻人,时尚而性感。江盈则轻羽绒配牛仔裤,混圆的翘臀,纤长的小腿弹力十足,充满青春活力气息。两女光看身材就够扎眼,更何况配上两张粉嫩动人的俏脸,特别是江盈这种清纯型的,想不招惹男士都难。
钱岱那货虽然很想表现一下,但也并不是傻子,那两名年轻人都是一身名牌,显然不是他能招惹的,而且其中一个他还认识,正是清中四少之一的李大一。
张去一剑眉一挑,极自然地抓住江盈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江盈吓了一跳,俏脸刷的红了,这坏家伙想干嘛?
楚楠杏眼顿时瞪圆,吃吃地道:“臭神棍,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占盈盈便宜,讨打是不是?”
张去一一本正经地道:“别吵,我给江盈同学把把脉,嗯,脉像平和,应该没生病!”
这里是积阴之地,张去一还真有点担心,江盈的无垢灵体又沾染了过量的阴气。幸好探出灵力稍查探了一下,发现其经脉并没异常,看样子这里刚建成不久,积聚的阴气还不算浓,再加上是大白天阳气重,对江盈并无影响。不过,等空中别墅的聚灵阵建好,得赶紧在阵中给江盈蕴养一块护身的法器才行,免得她跟着楚楠那妞到处跑又出事。
江盈挣脱某人的咸猪手,轻啐道:“张去一,你才生病呢!”
张去一不以为意,反而笑嘻嘻地往远处扬了扬下巴,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宣示主权。江盈不禁既羞又气,同时还有点道不明的甜意。
远处两名骚年同时变了脸色,年纪较大那人二十出头,皱眉道:“李大一,穿校服那小子挺拽的,到底什么来头?”
李大一撇嘴不屑地道:“那家伙叫张去一,就一穷学生,有个屁背景,给莫少你提鞋都不配。”
莫姓年轻男子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冷道:“难怪这种场合还穿校服,简直土到掉渣,咦,不对,那他怎么能进来的?”
这种级别的玉器展销会,邀请的都是青市的名流贵族,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李大一犹疑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家伙跟楚江海一起,应该是他带进来的吧。”
因为每位受邀嘉宾都有携两人进场的名额,李大一他自己就是跟在老爸屁股后进来的。
“楚江海?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莫姓男子若有所思地道。
李大一提醒道:“江海集团的董事长,咱青市的首富,地产界的大享,过百亿的身家,那个楚楠就是他的闺女。”
“哦,原来是他,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百亿就能成为首富!”莫姓男子撇嘴一脸傲然地道。
李大一谄笑道:“咱这哪能跟京城比,你们莫家随便拨一根腿毛都比姓楚的腿粗。”
莫姓男子脸上傲意更盛了,淡淡地道:“那个江盈呢?又是什么背景!”
李大一心里咯噔一下,自从宋文哲出事后,这货就一直在打江盈的主意,现在见到莫少竟也对江盈感兴趣,顿时觉得不妙,有点不情愿地道:“那个不太了解,她好像跟外公一起住的,奴,就是前面那个鉴定师殷文定,青大历史系的一名教授。
至于江盈的父母是干啥的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没啥牛逼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女儿给外公养。”
“姓江,青市外公”莫姓男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顿时亮起来,暗道:“我靠,难道是她?”
李大一疑惑道:“莫少,咋了?难道江盈还有啥背景不成?”
莫姓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暗道:“倘若真是那人,说出来吓死你这土包子。”不过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对了,你这次有没带玉器来鉴定?”
莫姓男子这次从京城跑到青市游玩,只是临时起意,所以并没有带东西来参加这次的玉器展销会。
李大一从怀中摸出一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得意地道:“当然带了,这可是我从老爸的藏室中摸出来的宝贝。”
莫姓男子拿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摆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碗,点头道:“看着还不错,先借给我,走,去给我介绍一下。”
李大一顿时会意,不过这只汉白玉碗是他特意带来装逼的,没成想给人作了嫁衣裳,心里多少有点不乐意,但老爸特意吩咐过要侍候好这位莫少,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甩了甩杀马特造型的头发,带着莫少来到楚江海跟前,礼貌地叫道:“楚叔叔好!”
李大一的老爸李锦年是青市的有名的富商,财力仅次于楚江海,平时两人也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跟李大一见过几次面。
楚江海露出招牌式的笑道:“原来是大一啊,怎么不见你爸?”
“我爸还在楼下闲逛,对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莫家的莫风。”李大一特意咬重了“莫”字。
楚江海顿时有些动容,京城莫家可是传说中的十大家族之一,无不富可敌国的庞然大物,连忙伸出手客气地道:“原来是莫少,幸会幸会!”
“楚董你好,京城莫风,初来贵宝地,还请多多关照。”莫风伸出手跟楚江海握了一下,还有意无意瞟了江盈一眼。
江盈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黛眉,忽然发现张去一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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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海客气地道:“莫少说笑了,倒是楚某请你多关照才是。”
“莫少你好,我是四方集团的xx!”
“莫少,我是九八重工的xx,待会赏脸一起喝杯咖啡?”
“莫少……”
一些正在排队等候鉴定藏品的人纷纷上前自我介绍,这些家伙都是长袖善舞的老油条,一听说眼前这名年轻人是京城莫家的,立即就像饿狗闻到屎味般围拢上来。正所谓人脉就是财脉,更何况是莫家这种大家族,如果能搭上线,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莫风面带微笑,极有风度地应付着,眼神还不时朝这边瞟来,掩饰不住傲然之意。
楚楠显然看不惯那厮,撇嘴低声道:“神气啥,不就是京城十大家族排名垫底的莫家。”
张去一心中一动,正想问是哪十大家族,两名老夫妇正好互相搀着从旁边走过。一名正努力往莫风身边凑的家伙不小心撞了两老一下,老两口差点就摔倒,幸好张去一手急眼快地把两人扶住。
“谢谢,谢谢小友。”老夫妇微笑着连声道谢。
两位老人约莫六七十岁,头发均都白了,穿着简朴而整齐,笑容极为慈和,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
张去一下意识地用相面之法相了一下两老,发现两人唇角的法令旧纹还没褪去,新纹又隐隐长出,显然是远道而来不久,很快又要启程离开青市了。
老夫妇看着乱哄哄地围在莫风身边的人,老者皱眉问道:“小伙子,请问这里是古玉鉴定现场吗?”
旁边的老妇怀抱着一只扁平的木匣子,显然也是来鉴定玉器的。
楚楠抢着道:“是啊,老爷爷老奶奶,快来,你们站我们前面吧,很快就轮到了。”
“呵呵,谢谢啦小姑娘,你真漂亮!”老妇微笑着赞美了一句,却是走到张去一等人的后面站定,并没有倚老卖老,显得极为有教养。
这时,围在莫风身边的人忽然发出阵阵惊叹声,张去一遁声望去,只见那货正托着一只金丝楠木盒子,盒盖已经打开,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
“啧啧,这是汉代白玉杯啊,大家族就是大家族,一出手就非同凡响。”众人纷纷赞美恭维。
楚江海也动容地道:“上等的羊脂白玉啊,之前香港苏富比拍出一柄汉代的雕花白玉剑,成交价1300多万,这玩意怎么着也值千万吧。”
“楚叔,你确定这是汉代的?”张去一眼神古怪地问,他虽然不懂鉴宝,但一双眼睛却有望气的本事,莫风手中那只白玉杯卖相确实不错,但明显没有半点古气积淀,绝对不是什么古玉。
楚江海虽然喜爱收藏,但也只是跟风装下逼而已,这方面的眼力几乎为零,家里那一大堆打眼的赝品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我也拿不准,不过那小子既然是莫家的,拿出手的东西应该不会假吧!”楚江海低声道。
排在后面那白发老者抻长脖子盯了那只白玉杯一会,眼神渐渐显出一丝丝嘲讽的味道。
这时,莫风那货炫耀够了,托着白玉杯一脸傲然地往这边走来,李大一则很狗腿地护在旁边,牛逼哄哄地吆喝:“让开让开,汉代白玉杯,碰坏了你们赔不起。”
“你们两个站这干嘛?如果不是鉴定古玉就一边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李大一走到钱岱和张去一跟前不屑地道。
钱岱的包子脸顿时涨得通红,江盈和楚楠均脸露愠色。
楚江海尖刀眉一挑,正准备替两人出头,张去一却拉着钱岱淡定地退到一边去。
楚江海微愕,显然没料到张去一这么爽快就退让,不过这样也好,没必要争一时之气,年轻人这么看得开很难得。
李大一轻蔑地道:“怂货,算你们有自知之明,莫少,我们站这里吧。”说完便得意洋洋地占了钱岱的位置。
莫风微笑着站到江盈身后,正准备跟美女打声招呼,江盈却拉着楚楠离开队伍,默默地走到张去一旁边。莫风的笑容顿时僵住,眼神渐渐阴冷下来。
“臭神棍,干嘛要让着他们?”楚楠不满地瞪着张去一,显然觉得那样很不男人,连累她楚大小姐也脸上无光。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我这不是想快点请你们看一出好戏嘛。”
江盈心中一动,她就知道张去一不是吃亏的主儿,这次主动退让,明显憋着坏,就是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楠瞪大杏眼疑惑地道:“什么好戏?”
张去一笑而不语。
话说殷文定不愧是古文物鉴定专家,那些玉器一过手就能判断真假,甚至准确地断代。
“楚老板,你这只玉梳是真品,大概是明朝永乐年间制造的。”
“呵呵,多谢殷老把眼!”楚江海喜滋滋地把那柄青玉梳收起来,很知趣地没有问价值几何,因为殷文定的规矩是只负责鉴定,从来不估价。
这时终于轮到莫风,这货把白玉杯放到桌子上,傲然道:“汉代白玉杯一只,麻烦殷老给掌眼。”
殷文定拿起玉杯随便看了一眼就放下,淡道:“确是汉白玉杯,下一位。”
这一句轻飘飘的评价让众人都大跌眼镜,因为殷文定给之前的人评价,只要是真品都会直接说真品,然后判断年代。如果是假货就是这般轻飘飘地一句话,从来不会直接说假,免得收藏者脸上难堪。这个时候,识趣的都会面红耳赤地拿东西离开。
然而,李大一却是不爽道:“什么意思,你丫的能不能说清楚点?”
殷文定心中不悦,不留情面地道:“你这只玉杯不是汉代的,严格来说,甚至连玉杯都不是,只是汉白玉做成的杯子,拿出去卖应该值千把块吧。”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汉白玉虽然带玉字,但并不是玉,只是一种较为昂贵的建筑材料而已,说得难听点就是石头。
莫风顿时像被甩了一大耳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李大一气急败坏地骂道:“麻壁,你懂球啊,这是我爸几百万买回来的,怎么可能只值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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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定气得脑门冒烟,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被人这般骂过,更何况是众目睽睽之下,当即老脸阴沉地往白玉杯表面滴了一滴清水。
只见那滴清水接触到玉杯的表面就立即散落,甚至还有少许渗入,令玉杯的表面颜色发生轻微改变。
“咦,这真不是玉器啊,如果是真玉,水滴应该是凝而不散的。”有识货脱口而出。
钱胖子幸灾乐祸地道:“嘿嘿,还汉代玉杯呢,敢情连玉都不是啊,咦,这破石杯不是那姓莫的吗?咋变成李大一老爸买的了,敢情是姓莫的借别人东西装逼,结果装成了傻逼!”
莫风只觉两边脸火辣辣的,特别想起之前的高调,此刻更是无地自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坑了自己的猪队友,狼狈地迅速逃离现场。
“莫少,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假的,老爸,你特么的坑子啊。”李大一哭丧着脸追去,连那只汉白玉杯都不要了,半道还摔了一跤饿狗抢屎式。
四下响起一阵哄笑声,楚楠那妞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殷文定好笑地摇了摇头,把那只汉白玉杯放一旁,淡道:“下一位。”
这时,那两名老夫妇走了上前,将木匣放到桌面,老者笑咪咪地道:“这里有几件小玩意,请殷教授帮忙鉴定一下。”
“两老客气了!”殷文定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木盒的盖子打开。
然而,木盒打开的一刹那,张去一浑身大震,呼吸徒然加快,情不自禁地趋前几步,目不转目地盯着木盒里面的东西。
只见木盒之中赫然摆放着十一件小玉饰,虽然只有小指头般粗细,但表面却都包裹着一层无形的气场,生吉祥瑞之气萦绕回环,竟然全部都是法器!
“我不是眼花吧!”张去一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要知道形成天然法器,其条件极为苛刻,十万件古玉之中都未必有一件,眼前竟然摆着十一件天然法器,晓是张去一都悚然动容。
“哥,咋了?难道那几件鼻屎大的玉器很值钱?”钱岱忍不住问。
江盈剪水双眸好奇地睇过来,之前张去一显然看出了那只玉杯是假货,难道这次又瞧出什么来?这家伙的脑袋不知怎么长的,好像什么都懂!
张去一把内心的激动压下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这时,殷文定已经逐件观察完这些小玉饰,惋惜地点头道:“这些确是清乾隆年间的真品古玉,不过非常可惜,十二生肖少了一只,不然收藏价值必然大增。”
“呵呵,谢谢殷教授,世上的事本来就难完美,月缺的时候总比月圆的时候多,没必要惋惜。”老者微笑着说,这话听似洒脱,但此时的表情明显有些落漠。
殷文定肃然起敬道:“老先生果然看得开,本人平生最爱结交老先生这种雅人,冒昧认识一下。”说完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老者与殷文定交换了名片,微笑道:“乔某对殷教授仰慕已久,倘若不是下午要赶回洛杉基,一定与殷教授促膝畅聊。现在就不打扰你工作,否则后面排队的该有意见了。”
看着两老收起那那盒法器相搀离开,张去一纠结得蛋抽,十一件法器对他来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倘若用来布置聚灵阵,所能产生的效果无疑要比普通的玉石强大得多。
然而,这些法器是两老的藏品,就算人家肯卖,自己也买不起。难道要强抢?这念头刚起就被张去一掐掉了。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去一虽然自认不是道德君子,但也做不出抢、劫的事来,更何对象还是两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
“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张去一只能自我安慰。
不过,眼睁睁地看着十一件法器白白溜走,张去一还是有些情绪低落,以至对接下来的慈拍卖会也是兴趣缺缺。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摆了数百张圆桌,青市的各界名流济济一堂,主办方请来的几名当红名星在台上搔首弄恣地表演过后,慈善拍卖会便正式开始。
拍卖的东西都是现场宾客贡献出来的玉器藏品,所拍得的钱都会捐给慈善机构,用作救助边远地区的失学儿童。这种类型的慈善拍卖会近年来在上流圈子十分盛行,一方面可以回馈社会,另一方面可以刷名气,最重要是扩大交流圈子,增加自己的人脉。
现场的竞拍热火朝天,张去一坐在座位上无聊地喝着橙汁,倒是钱岱那货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拿着手机不停地拍,敢情打算拿回学校向那帮牲口炫耀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江盈早就发现张去一有些情绪低落,趁着大伙不注意,偷偷地低声问。
感受到江盈充满关切的眼神,张去一不由心中一暖,笑嘻嘻地道:“坐得腰酸腿痛的,盈盈,要不你给我捏捏?”
江盈红着脸啐了一口:“少不正经!”
张神棍正准备进一步不正经,忽然瞟到台上主持拍卖那货托起一只十分眼熟的扁平木匣,顿时像被雷击一般倏地坐直。
只见那拍卖师把木匣打开,朝台下展示了圈,然后介绍道:“这是乔德炳伉俪所捐赠的藏品,清代乾隆年间的12生肖挂件,已经由殷文定教授亲自作了鉴定。大家可以看到,做工非常精美,虽然缺了生俏鼠,但其收藏价值还是无可争议的。
乔德炳老先生是海外华侨,非常热心祖国的公益事业,可惜因为要赶下午的班机,并没有亲自出席咱们的拍卖会现场。
老规矩,这一套清代的12生肖挂件,依然底价1万开拍,所得的款项全部捐献给边远山区的失学儿童。现在开始开拍。”
张去一又惊又喜,本以为与这些法器无缘,没成想竟然峰回路转,哈哈,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这次砸锅卖铁都要搞到手。
ps:老规矩两更不缺席,下一更晚上十二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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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丰满,现在很骨感。张去一倒是想砸锅卖铁,奈何他那口锅太小了,砸了也没几斤铁。
那名拍卖师话音刚下,便有人直接开价十万,眨下眼的功夫就飙到三十万。在场的都是不差钱的土豪,更何况这套生肖挂件用料是羊脂白玉,算得上是精品,即使缺了一只,还是极有收藏价值的,所以争相出价。
张去一不禁傻了眼,三十万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目前的财力范围。
拍卖价格还在交替上升,直到八十万之后,出价的人才逐渐减小,因为这已经趋近这套生肖挂件的真实价值了。清朝距今才两三百年,并不算太久远,而且制作工艺与现在也很相似,仿制起来极容易,所以清代的玉器价值普遍较低,像这种十二生肖的挂件,倘若是完整的也就一两百万,如今拍到八十多万已经很高了。
张去一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楚叔,这套古玉我挺喜欢的,能不能帮忙先拍下来?钱到时再一并还给你。”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话说还欠着人家近个亿呢。
楚江海笑道:“小一,既然你喜欢,就当楚叔送给你好了。”说完轻松地举了100万的牌,这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更何况今年股市刚开盘就赚了过千万,这都是张去一帮忙修复祖坟风水的功劳。
“哈哈,楚董出手豪爽,直接加了20万,100万,有没有人出价更高?要是没有,这套清乾隆年间的生肖挂件就是楚董的了。”台上的拍万师激昂地道。
楚江海笃定地晃着二郎腿,100万的价格已经超出玉件的价值,更何况在青市这一亩三分地,自问还是有几分薄面的,相信应该没人会跟自己争。
然而,却偏有不开眼的举了120万,也是直接加价20万,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楚江海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当看清举牌那人,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举牌那货不是别个,正是李大一的老爸李锦年,旁边赫然是古玉鉴定会上丢脸的莫风和李大一。
“楚老板,正好莫少也挺喜欢这套生肖古玉,李某打算借花献佛,您不会介意吧?”李锦年笑呵呵地道。
张去一抬眼望去,正好迎上姓莫那货挑衅般的目光,剑眉不由皱了一下,暗道:“这家伙跟我卯上了,难道是为了江盈?”
楚江海面不改色地道:“李老板,那可巧了,正好我的朋友也很喜欢,真是为难啊,要不咱们各凭本事?”
李锦年特意提到莫风,显然是想拿莫家来压人,倘若是平时,楚江海或许会退让,但现在是张去一开口要,别说是莫家,就算是天王老子都别想让他放手。
莫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显然没料到楚江海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李锦年却是暗喜,之前汉白玉杯的事让莫风出了糗,他正绞尽脑汁补救,倘若楚江海这么轻易就退让,倒显不出他的诚意来,当即哈哈大笑道:“楚老板快人快语,那咱们就各凭本事。对了,我出150万。”
在场的人都燃了起来,看样青市两名豪富是要顶牛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台上那名拍卖师兴奋得像打了鸡血般,大声道:“李董出价150万,这已经创下本次慈善拍卖的最高单价,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哇,我没看错吧,68号台嘉宾举牌200万,200万啊,这位嘉宾有点眼生哦!”
楚江海还没反击,场中竟然另外有人举了200万,一下子直接加价50万,全场瞬间,要知道这套挂件估值才十万,现在拍价竟然超出一倍有余。
“难道这套12生肖玉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些精明的人脑子都开始活泛起来,倘若两家顶牛把价格推高可以理解,但这时有第三家插足就显得不正常了。
张去一抬眼望去,只见68号台坐着一名穿西装的干瘦男子,颌下留着短须,人中极为短窄,不过眼睛很大,正是相学相上所说的伏羲目。
拥有伏羲目的人可不得了,无一不是人中之龙,相传袁世凯就是伏羲目。这货生前威慑八方,连西方列强都对他忌惮三分,死后更是留下遍地的军阀枭雄。
不过,伏羲目必须配大头才能成势,袁世凯的头就很大,所以外号叫袁大头。这名干瘦男子偏偏长了小头,再加上人中短小,这种人除了喜欢别人奉承,便是心眼小,动辄睚眦必报。
张去一剑眉皱起,这家伙怎么掺和进来,难道他也看出这些玉饰是法器?
这时,楚江海像忽然醒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道:“这是那家伙之前派的名片。”
张去一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名片上用繁体字印着:香港xx环境咨询公司,经理:袁天刚。
张去一差点一头栽倒,丫的怎么不直接叫袁天罡,哥还李淳风呢!
楚楠好奇问:“环境咨询公司是干什么的?搞环保的吗?”
殷文定见多识广,解释道:“就是看风水的,岭南、港澳台这些地方特别信这个,港台甚至发展成为完整的产业。这种环境咨询公司比比皆是。”
江盈噗的失笑出声,下意识地望向张去一,意思很明显:坏蛋,你又遇到同行了。
张去一却是心里咯噔一下,那货竟是搞风水的,难道真的瞧出那些玉饰是法器,这下麻烦大了。
说话间,李锦年和那袁天刚已经把价钱推高到三百五十万,全场都几乎疯了,而那袁天刚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就连李锦年那只老鸟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张去一暗暗心急,倘若那家伙真看出是法器,恐怕出到一亿他都愿意,毕竟法器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更何况是十一枚法器。
“天啊,三百五十万,三百五十万啊,不知道乔德炳先生听到这价格会有什么感想?”拍卖师此时都激动得有点语无论次。
张去一眼看场面有点失控,而自己也没理由让楚江海再出天价,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急匆匆地道:“老爷子,你好像有那个乔德炳的名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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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定皱眉道:“有是有,可你小子想干啥?”
私自泄露别人的信息,这可是极失礼的事,更何况殷文定跟对方也不熟。
张去一陪笑道:“老爷子放心,我就发一条信息,绝对不会骚扰乔老先生的,而且我保证他还会感兴趣。”
殷文定半信半疑地掏出乔德炳那张名片,警告道:“给你可以,不过你小子可别胡来。”
“那能呢,老爷子一百个放心!”张去一笑嘻嘻接过名片,发现上面竟然全是英文。
“写的什么啊,全看不懂!”楚楠探头瞄了一眼,摇着头道。
“咦,竟然是哈弗大学的教授!”江盈这种学霸显然不是楚楠这种学渣能比的。
张去一掏出手机飞快地输入一行字,然后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发送出去。
楚楠和钱岱十分八卦地凑近,打算看看张去一写了什么,可惜张去一已经立即把手机锁屏了,气得楚大小姐小嘴撅得老长,悻悻地道:“臭神棍,让人家看看也不行,讨厌!”
张去一没空理会她,拿着手机紧张地等候着,这时那套十二生肖的价格已经推高到500万之巨,而且陆续有人跟风出价。李锦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而伏羲目男子也明显有些焦燥不安,其间还多次拔打电话,用粤语吱哩咕噜地说了一通。
楚江海犹豫道:“小一,现在还要不要出价?”
张去一此刻也颇为紧张,消息已经发出几分钟,仍然没有回复,没理由啊,自己所发那条信息,乔德炳应该感兴趣才对,难道自己看错了,亦或对方已经上了飞机,根本没有收到信息?
“含家产,老子出一千万!”那名羲目男子猛然站起,举了一千万的牌子,看样子是豁出去了。
钱胖子卖弄道:“含家产,就是死全家的意思,那货有点抓狂了。”
一千万的牌子一举,瞬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石化了一般,这价钱已经超出玉器本身价值的十多倍,倘若不是内有乾坤,那么此人就是脑袋进水了。
李锦年面色铁青,一千万对他来说并不算啥,但用一千万买价值只有百万不到的东西显然很傻逼,就算为了讨好莫风也没这个必要。
那名拍万师之前很兴奋,这时却紧张得满头大汗,尼玛,百万不到的东西竟拍到千万,简直跟作梦一般,在他的职业生涯之中还是首次拍出千万级别的价格。
伏羲目男子骂道:“叼那醒,会不会主持啊?还不下锤成交!”
“叼那醒就是操的意思!”胖子又卖弄起来,结果被两女恼火地瞪了一眼,立即讪讪地掩住嘴。
那名拍卖师会过神来,大声道:“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
正在此时,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上台,凑到拍卖师旁边耳语了几句,前者顿时变了脸色。
张去一暗喜,应该是自己的短信起作用了。
果然,那名工作人员离开后,拍卖师像便秘般道:“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啊,刚接到乔德炳老先生的电话,这套清乾隆年间的十二生肖玉饰不拍了。”
瞬时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名伏羲目男子更是跳起来破口大骂:“我叼你老木,玩嘢嘿嘛?必须得给老子一个说法。”
这次钱胖子不敢翻译了。
拍卖师擦着冷汗连声道歉,这种慈善拍卖会都是自愿的,根本不像正规的商业拍卖般签订合同契约,所以拥有者忽然不想拍了,他们也无可奈何。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啊,乔老先生也说了,为了表示歉意,他自愿捐出一千万,就当是他自己把东西买回去,请各位多多包涵。”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乔德炳半路撤拍虽然不厚道,但能捐出一千万巨款,这种魄力同样令敬佩,所以大部分人都闭上了嘴,只有那伏羲目男子还是一脸不爽。
此时,殷文定等人都满脸疑惑地盯着张去一,显然,乔德炳突然撤拍肯定与张去一刚才发的信息有关。
钱岱一脸崇拜地道:“哥,我发现你越来越牛逼了,你到底发了啥信息,那老头竟然甘愿丢脸撤拍,甚至还捐出一千万。”
“我只是说了一件他感兴趣的事。”张去一耸了耸肩,心中也有些许不安,早知乔德炳那么重视,当初就应该直接找他交易,现在弄得人家撤拍还捐出一千万,实在是罪过啊!
殷文定皱眉道:“小一,那套玩意最多就值百万,你干嘛非要弄到手,还……唉!”
张去一歉然道:“老爷子,对不住啊,我也不想这般,不过那套十二生肖对我真的非常重要,而且乔老能够撤拍,甚至不惜捐款一千万,这也说明他对我说的事很重视,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
殷文定闻言心中稍安,冷哼道:“就知你小子事多,早知不给你名片。”
张去一挤眉弄眼道:“老爷子,你不是想跟乔老交朋友嘛,现在他肯定不走了,你们不是可以把酒言欢断袖分桃了吗?”
殷文定眼皮一阵乱抖,差点就要跳起来海扁张去一一顿!
楚楠傻傻地问道:“盈盈,断袖分桃啥意思?桃子分着吃吗?”
江盈红着脸瞪了一眼张去一,咬牙道:“我不知道!”
“噢,那我百度一下!”楚楠很好学地掏出手机。
殷文定差点憋成内伤,楚江海强忍着笑掉转脸去,眼不见为干净,只有钱岱那货很无良地贱笑起来。
江盈一把抢了过楚楠的手机,嗔道:“回去你自己慢慢查!”
捐献者突然撤拍,伏羲眼男子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好愤然离场。
接下的竞拍波澜不惊,最后更是草草收场,张去一一直等着乔德炳联系自己,然且直到拍卖会散场,还是没有电话打过来,不禁皱起了眉头,飞快地掐算了一下,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卦象显示事情有了变数,而且应在那名伏羲目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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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拍万会结束之后还有一场重头戏,那就是现场赌石,看来主办方为了吸引人气,已经下足了功夫。
双塔大楼外近千平的广场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上百名保安在现场值守,禁止围观市民进入警戒线的范围。只见广场中摆满了翡翠原石,大到数百上千斤,小到只有拳头大,均都标上了序号和价格,场面十分壮观。
近年来,赌石这类投资活动风靡全球,素有“一刀富,一刀穷”的说法,可见其赌博性之强,但也正是其魅力所在。赌石场上一夜暴富的先例很多,最后血本无归的也屡见不鲜,全凭个人的经验和运气。
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钱岱那货兴奋得像打了几升鸡血,就连江盈和楚楠都欣喜雀跃,只有张去一有点心不在焉。
楚江海感叹道:“周大叔集团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这些翡翠原石全部都是从缅甸空运过来的,光是成本恐怕就花费不少。”
殷文定微笑道:“但也赚足了人气。”
确实,这时警戒线外围观的市民已经人山人海,场内数百衣冠楚楚的青市土豪们渐渐放下矜持,完全沉迷了进去,撸起衣袖东摸摸西拍拍,富太名媛们也不顾形象地弯腰撅臀,研究自己认为会切出翡翠的原石,甚至为同时看中的某块原石争吵起来。
楚江海呵呵笑道:“殷老,小一,我们也去碰碰运气吧。”
楚楠拉着江盈先跑了,显然觉得跟着老爸没意思,至于钱岱那货早就撅着肥屁股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来,摸摸这块,拍拍那块,那模样仿佛在超市里拣西瓜。
“哥,这块肯定有绿,你瞧这形状饱满,敲起来咣咣的。”钱岱那货捧起一块十来斤重的原石,献宝似的道。
张去一打趣道:“嗯,而且还是花皮的,肯定瓢红肉甜,又爽又脆。”
楚江海不禁哈哈大笑,拍了拍钱岱的肩头道:“小岱,赌石不是挑西瓜,考的是眼力和经验,你就算敲破手指头也没用。”
钱岱很好学地请教道:“楚董,那该怎么挑选?”
楚江海虽然参加过几次赌石,但这方面的水平跟鉴赏古董的水平不相伯仲,十次能赌垮八次,有个毛经验传授别人,支吾道:“高手都是研究原石的表面纹路,这个得自己慢慢总结学习,殷老对这方面应该有研究。”
殷文定笑道:“楚老板见笑了,倘若让我鉴定文物没问题,但原石这方面实在不懂。”
张去一心中一动,悄然放出神识扫向钱岱手中那块原石,可是当神识穿过石皮,立即便受到一层晶状的雾质阻挡,竟然穿不进去。
张去一剑眉稍皱,立即加大神识的输出,这次神识终于穿透了那层晶状的雾质,“看”到里面的一点翠绿,不禁暗咦了一声,里面竟然真有翡翠,看来胖子这货运气还不赖,忍不住问道:“胖子,这块原石你要不要?”
这块原石的标牌上写着300块,别说还挺便宜了!
钱岱那货咬牙道:“当然要,这是本胖人生第一块赌石,就当买个纪念。”
楚江海笑了笑,扬手叫来现场工作人员登记了原石号码,胖子那货当场付了钱,然后抱着石头屁颠屁颠地跑去解石。
广场的北面摆了十几台解石机,张去一等跟着一名工作人员来到一台解石机前。
负责解石那货看了一眼价格,顿时不以为然地接过钱岱手中那块原石,随手放到解石机下。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买的终不够卖的精,原石拿出来赌之前,卖方绝对是经过详细的研究才定的价,300块的货色能切出绿的几率很低。
眼见刀刃朝着原石的中间切下,张去一急忙叫道:“小心点,别切坏了!”
那名解石工嘀咕了一声,但还是操作刀刃切偏了些,结果一刀下去,原石的断口处竟然呈现出一点绿意。
“啊,绿了!”四周围观的人惊呼出声。
“水头不错啊,小胖子,三万块卖给我吧!”
“你倒是想,瞧这颜色是水绿,我出五万!”
楚江海浑身一震,他本来也不看好的,没想到这300块的便宜货竟然切出了绿色。
钱胖子激动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自己拣的第一块原石就赌涨了,300块买来的玩意,竟然有人出价五万,价格翻了百倍不止。
那名解石工这时不敢怠慢了,问道:“还切吗?”
这块原石已经切了五分一,再下一刀如果还见绿,价格还得再涨。
“哥,还要切吗?”钱胖子激动地问。
张去一点了点头,钱胖子立即霸气地道:“切!”
解石工把原石调整好,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刀,结果切口处又现出数点绿色。
“靠,又绿了,这胖子赚大发了啊!”
这时跑来围观的更加多了,有人大声道:“小胖子,不要再切了,十万卖给我吧。”
钱岱那货像喝醉酒般,牛逼哄哄地道:“卖个屁,再切!”
张去一不禁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再切有可能十万变三万哦!”
钱岱顿时一个激凌,对张去一的本事他是深信不疑的,急忙制止解石工:“不要切了,那个谁就十万卖给你!”
那人倒也豪爽,当场打了十万给钱岱,也不打算再切,直接抱着剩下的原石喜滋滋地走了。
“哇靠,新年发大财啊,发大财啊!!”钱岱那货看着微信转账上那一串零,笑得见牙不见眼,然后立即又一头扑进原石堆中寻宝。
张去一不禁哭笑不得,这肥货不懂见好就收,看来这十万还没捂热就得赔进去了。
或许是受到钱岱这菜鸟的鼓舞,楚江海也开抬挑拣起原石来,就连殷文定都忍不住手痒。
张去一耸了耸肩,干脆自己闲逛起来,不时放出神识查探,不过以他目前的神识强度,要把全场的原石都“看”完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看”了几十块已经有点头晕眼花了。
难怪说十赌九输,这几十块原石有绿的才五六块,其中一块百来斤的原石标价两百万,其中竟然只有一小块绿色,真是特么的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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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查探了数十块原石,神识便有点支撑不住了,也罢,做人不能太贪心,正打算出手买下其中一块,便见江盈和楚楠走了过来,后者一脸怏怏地道:“赌石都是坑人的玩意,人家再也不信了。”
原来这妞刚解了五块原石,结果全都是砖头料,老爸过年给的十几万零花钱都打了水漂,难怪小嘴都撅得能挂油瓶。
张去一不禁好笑,楚江海的财运杠杠的,偏生楚楠财运一般,而且从八字来看,这辈子都难有旺的时候,加上花费上大手大脚,天生就是个败家娘们,要不是有个土豪爹,普通人还真养不起。
张去一随手指了一块原石,笑嘻嘻地道:“楚楠,这块肯定有翡翠,买下保证你翻本。”
江盈剪水双眸嗔怪地白了一眼,嗔道:“你少来添乱!”
楚楠却是眼前一亮道:“真的?没有我打你哦!”
“你爱买不卖!”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
“哎哟,土包子也懂赌石,不怕人笑掉大牙,风少,你说是不是?”一把满是屁味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三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行人不知啥时站在身后不远,赫然是莫风等人,而说话的正是李大一那货,他老爸李锦年则站那笑咪咪的看着,旁边还有一人手里拿着放大镜,似乎是随行的赌石行家。
江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楚楠的大小姐脾气当场爆发,怒道:“李大龟,你骂谁土包子?”
李大一脸色难看地道:“楚楠,我不是说你,也不是说江盈。”
张去一不由生出一丝火气,之前没跟这货计较,那是不屑理会他,奈何这货像苍蝇般老在周围嗡嗡,于是一脸人畜无害地道:“那肯定是在说我了。”
莫风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笑意:“哥们看来还挺有自知之明嘛。”
江盈俏脸顿时冷了下来,本来清澈得像春水的明眸透出几分警告的意味,竟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莫风心头微凛,脸上的笑容有点发僵,他虽然一向傲慢,但并不是没脑子。他已经打电话回京确认过了,眼前的江盈确实是江家的人,自己得罪她似乎没啥好果子吃,忍不住暗骂:“麻壁,姓张那小子出身低微,长得也不帅,江盈凭什么这般维护他。”
张去一并没留意莫风的表情变化,笑嘻嘻地道:“那我这个土包子跟你们打个赌咋样?在场中的原石随便拣,谁切出的翡翠品质最佳,谁就获胜,输的一方把所有切出的玉石送给胜方。”
莫风闻言面色微变,赌翡翠的品质,这可是难度极高的技术活,经验再丰富的行家,即使能猜到原石中有翡翠,却绝对不敢确定品质的高低,所以完全靠运气。
楚楠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立即大声道:“李大龟,还有姓莫的,敢不敢赌?”
李大一冷笑道:“有什么不敢赌的,只是张去一出得起钱吗?如果他拿几百块的原石跟老子赌,赢了也没意思。”
靠,看来这货也不是蠢材嘛,张去一淡道:“那你觉得赌多少才有意思?”
“至少300万起!”李大一牛哄哄地道:“不过,300万你有吗?没有就滚一边去。”
“呵呵,大一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嘛!”楚江海和殷文定两人分开围观人群走了进来。
李锦年皮笑肉不笑地道:“楚董,年轻人之间玩游戏,咱们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吧。”
这话意思很明显,让楚江海不要多管闲事替张去一出头,殊不知他儿子如果没有他这个老爸,卖屁股都拿不出三百万。不过,这样一来,楚江海还真不好意思当面划钱给张去一了,尖刀眉不由皱了起来。
李大一见楚江海不作声,不禁得意洋洋地道:“咋的?土包子,没有300万吧?”
张去一不禁暗怒,正准备取出那柄煞器小刀,江盈却递了一张银行卡过来,淡道:“去一,给,你早上放在我这的银行卡!”
张去一微愕,不过瞬间恢复正常,很自然地接过银行卡,笑嘻嘻地道:“谢谢盈盈!”
江盈顿时霞飞颊,这家伙倒是会打蛇随棍上。
殷文定寿眉皱了一下,这张银行卡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当年自己接小盈回青市时,她那犟牛爷爷给的,一直由他保管,只是前几个月才交到刚满17岁的江盈手中。殷文定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再加上本身收入不菲,所以七八年来从没动过里面的一分钱,当初里面就有一千万,加上每月江家都会往卡上打10万块,到现在恐怕有近两千万了吧。
“麻壁,姓张那货竟然把银行卡交给江盈保管,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李大一既妒且怒,倒是没有怀疑这卡是江盈的,在他看来江盈的家境显然不咋样,不可能有三百万。
知道江盈底细的莫风却是脸色难看之极。
张去一扬了扬银行卡,淡道:“要不要查一查金额?”
“当然要查!”李大一咬牙道,打死他也不信张去一能有三百万。
莫风冷着脸道:“不用了,xx银行的钻石贵宾卡,没有一千万打底办不到。”这货倒是有点眼力。
李大一顿时嘴巴张得河马大,张去一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虽然早看出江盈出身不凡,却也没料到手中这张银行卡有这么多钱。
“楚董真是阔绰!”李锦年皮笑肉不笑地道,显然认为这张卡是楚江海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塞给江盈的。
楚江海却是心知肚明,这张卡显然是江盈自己的,看来这丫头背景不简单啊,倒是隐藏得挺深的,嘴上却是大哈笑道:“那及得上李董财大气粗,既然是年轻人之间对赌,咱也不好掺和,但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请主办方派一名玉石专家作评断咋样?”
李锦年表示没有意见,作为主办方的周大叔集团自然希望把事件炒大,赚人气的事何乐而不为,立即派了两名经验丰富的玉石鉴定专家到场担任评判,甚至连总经理周瑜亮也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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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年轻人对赌,在大家看来又是楚江海和李锦年卯上了,都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对赌正式开始,双方限时一个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挑选好原石,总价不得低于300万,上不封顶,最后解出的翡翠品质高者获胜,双方解出的翡翠全部归胜方。
这别开生面的豪赌顿时嗨爆全场,几乎所有人都停止挑拣原石,就连那些解石工都离开岗位跑来看热闹,警戒线外围观的市民越聚越多,简直是盛况空前。周瑜亮又惊又喜,立即调多一倍的保安前来维持秩序。
别看李大一那货牛逼哄哄的,真正开始对赌却紧张到不行,全场几万双眼睛盯着,压力山大啊,更何况之前汉白玉杯的事已经丢了一次脸,这次要是再输,老爸的脸皮都跟着丢光。所以,这货不停地催促那名随行的赌石专家:“给老子看仔细点,拣不到最好的,丫的别想混了。”
反观张去一就轻松多了,就好像到菜市场买菜似的,晃晃悠悠,就差没挽个菜篮子。由于吸取了上次“踹车哥”的教训,还特意弄了副口罩戴上,免得一不小心又上了头条,做人还是低调些好。
“哥,你快选啊,好的都要被别人拣完了!”钱岱那货急得抓耳挠腮。
眼见着半个小时过去,李大一那边已经挑了好几块原石,而张去一还在那闲逛,就连淡定的殷文定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楚楠那妞更是捏拳头咬牙跺脚,就差没有冲上去赏某人两记九阴白骨爪。倒是江盈神色平静,不知咋的,反正对张去一极有信心,就好像上次那家伙说要考进全级前十,结果坐火箭般从两百多名外飙到前五。
张去一装摸作样地逛了几圈,最后选定了五块原石,均是之前用神识查探过有绿的,为免太过引人注目,又特意多选了两块没绿的砖头料。
一个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双方停止挑选,张去一这边一共选了七块原石,总价302万,看来是算准了刚踩300万的最低标准线;李大一这边选了15块原石,总价756万,足足多了一倍。
在许多人看来,李大一买得多,自然获赢的几率要大,当然也有人注意到张去一算准踩300万的标准线,这显然是极自信的表现。
双方当场付清钱,然后便有叉车负责把两人选好的原石运到解石区堆成两堆,为了节省时间,四台解石机同时开动,操机的都是技术最精湛的解石工。
“绿,绿……啊,见绿了!”
李大一这边的人大声欢呼,竟然第一块就切出了翡翠,看来那名赌石行家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这时,张去一这边也解开了第一块原石,正是他专门挑的砖头料,自然没有切出绿来,众人不禁大失所望。
张去一笑道:“没事,还有六块!”
结果第二块原石解开,还是毛都没有的砖头料,这下楚楠和钱岱彻底垂头丧气了,就连江盈都露出失望之色,看来这家伙也不是无所不能啊!
“哈哈,菜鸟就是菜鸟,敢跟老子叫板,都不知死字咋写!”李大一得意洋洋地奚落。
张去一懒得鸟他,吩咐解石师傅继续,接下来连续三块竟都绿了,而且估值加起来已经超过300万,妥妥的收回了成本。
反观李大一那边,竟然连续五块都没再切出绿来,莫李二人的脸倒是绿了。总算张去一切出的翡翠品质都不算很高,两人觉得还有胜算,毕竟还有一半原石没切。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两位慢来,别紧张,我还剩两块原石,先歇歇等你们后来居上。”
莫风和李大一面色难看地对视一眼,催促解石师傅加快速度。
“绿了绿了,哇,冰种墨绿啊,看这块料的个头,恐怕值三四百万吧!”
这时那边终于又解出绿,而且看样子品质还不错。
“草,不是很牛逼吗?继续拽啊!”李大一那货又得意起来,因为冰种墨绿的品质比张去一这边所解出的翡翠都要好。
张去一淡定地吩咐两名解石师傅继续,结果,一解石师傅刚下第一刀,立即便惊喜的大叫:“高绿,水头很足。”
只见切口处那一抹绿色亮得晃眼,就好像初春树上新抽的嫩芽。
“哇,晶莹剔透,瞧这水头应该是玻璃种吧,绿得真鲜艳。”
两名担任评判的玉石专家,兴奋地凑上前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是玻璃种的祖母绿。
全场顿时响起无数惊呼,祖母绿差不多是品质最高的绿了,只是稍逊于帝王绿,再加上是透明的玻璃种,这几乎已经奠定了胜局。
李大一那边的赌石专家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心都凉了一大截,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语无论次地道:“真是玻璃种祖母绿,我们要输了。”
李大一和莫风面如土色,前者忽然疯了般大叫:“我们还有三块原石没解,还没有输。”
结果最后三块原石倒是有两块解出了绿,但品质都远不及玻璃种的祖母绿。
楚楠兴奋地挥着粉拳欢呼:“我们赢啦!”
江盈喜笑颜开,那瞬如百花吐芳的容颜,惊艳得周围的人怦然心跳。
“麻壁,算你运气好!”李大一那货倒是光棍,骂了一声转身麻利地跑了,丢下老爸和莫风在现场。
李锦年不愧是商场老油条,面不改色地上前恭喜几句,这才带着莫风灰溜溜地离开。
周瑜亮微笑道:“恭喜张少获胜,切出的所有翡翠现在都是你的,你可以选择带走,又或者由我们公司回购,保证给你一个合理的估价。”
张去一现在正缺钱,自然同意由周大叔回购。两名玉器专家立即进行评估,最终李大一那边的翡翠估价六百七十万,还不够买原石的本钱,而张去一切出的翡翠估价两千四百万,光是那块祖母绿就作价两千万,整整比成本赚翻了8倍多,这种战绩让许多百战老鸟都汗颜。
周大叔集团不愧财大气粗,立即便给张去一开了一张三千多万的支票,只要拿着到各大银行兑付,马上就能打进个人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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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岱拿着那张三千多万的支票,感觉简直就跟做梦一般,吃吃地道:“哥,这是真的吗?你现在是千万富翁了,一定是在做梦,你爆我一拳试试。”
张去一暗暗好笑,倘若这货知道自己还欠楚江海近个亿,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对于拥有神识的自己,赌石赚钱真是个好行当,当然,这种事不能经常做,只能顺势而为,否则太过惊世骇俗,必然引起各方注意,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修行者利用神通大肆敛财,反而落了下乘,轻则道心蒙尘,重则修为难再有寸进,正是得不偿失的事。
这时,周瑜亮正准备指挥工作人员清走现场的废料,张去一连忙道:“周总慢来!”
说完走到解石机旁,将其中一块半个足球大小的废石拣了出来,这正是从那块最大的原石上切下来的。那块最大的原石标价两百万,足足占了三分之二的总成本,最后毛都没切出半根。
周瑜亮心中微动,笑道:“张少,你觉得这块石料里面还有翡翠?”
那名解石师傅插嘴道:“周总,这块原石近两百斤重,切碎成这般大小都没见绿,根本就是砖头料,不可能出翡翠的。”
这名解石师傅经验丰富,显然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张去一笑道:“周总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花两百万买这块破石,结果什么都没切出来,所以拿块碎石回去自我安慰一下。”
周瑜亮不禁哭笑不得:“张少……真是幽默!”
殷文定等人却是眼神怪怪的,这小子鬼精鬼精,怎么可能花两百万买一块砖头料,剩下这块碎料中肯定内有乾坤。
离开了赌石现场,楚楠立即便揪着张去一逼问道:“臭神棍,快从实招来,这块石头里面是不是有宝贝?”
张去一连忙神秘地嘘了一声,楚楠眼前一亮,兴奋地低声道:“真的有宝贝?”
殷文定和楚江海吃惊地对视一眼,江盈对张去一层出不穷的本事早就习以为常了,石头里如果真有宝贝也不出奇,就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宝贝。
钱岱摩拳擦掌地道:“哥,到底是啥宝贝,赶快砸开来瞧瞧。”
张去一无语,如果能当众砸开,他刚才就叫解石师傅解开了,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这玩意若当众解开,说不定会轰动整个玉石界。
楚江海心中一动,道:“小一,殷老,要不去我家坐坐,顺便吃个晚饭。”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那敢情好!”
好奇心人皆有之,殷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立即点头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领世华庭的别墅饭厅内。
一众人围坐在饭桌四周,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那块半个足球大小的原石,张去一手握那柄煞器匕首,情景相当怪异,就好像一群嘴馋的顽童等着家长切西瓜。
楚江海轻咳一声道:“小一,要不请专业的人切……当我没说!”
楚江海还没说完,张去一已经下刀了,跟切豆腐般剃下一片石皮,紧接着运刀如飞,但见石屑沙沙地掉落。
钱岱嘴巴张得河马大:“哥,你这把匕首哪买的?我要买十把!”
很快,原石表面那层石皮全部被削掉,露出里面雾状的晶体,这些包晶的硬度要比石皮大得多,张去一的运刀速度明显减慢了。
终于,当张去一把包晶层完全除去,一抹耀眼的艳绿悚然释放,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鲜亮得让人心旷神怡……
“好美!”江盈和楚楠捂住小嘴惊呼,美眸瞬间溢满异彩。
殷文定和楚江海几乎同时站起,失声道:“帝王绿!”
但见张去一手掌上托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满绿翡翠,真正的翠绿欲滴,绿意几乎要从玉石中滴出液体来,高贵、优雅、润泽……一切形容词此刻都变得那么空洞无力,尤其是正中央那一点极品艳翠,这得多少个千百年才能沉淀出来的一滴玉泪?
此刻,所有人都看呆了!
张去一托着这块翡翠,只觉触手温润无比,十分之舒服,耀眼的绿意让人目炫神迷,表面还隐隐有灵气升腾,虽然还没达到法器的标准,但已经隐有法器的气象。
“这就是帝王绿翡翠?”张去一忍不住问道。
之前在赌石场,张去一便用神识扫到它,当时还觉得这么大块的原石只有那么丁点的绿很坑人,后来切出那块玻璃种祖母绿,张去一才意识到这块拳头大小的玩意有可能是帝王绿,因为其色泽比祖母绿还胜一筹。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当场让解石师傅解开,免得太过轰动。
殷文定激动地从张去一手中拿过玉石,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表面,眼神迷醉地道:“天啊,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真正的帝王绿,啧啧,这全世界都没几块啊。”
“殷老,让我也摸摸!”楚江海更是不堪,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小心点,别摔了!”殷文定恋恋不舍地把玉石交到楚江海手中。
“给我摸摸,给我摸摸!”楚楠满眼都是小星星,就连江盈也不例外,果然女人对珠宝的喜爱都是天生的。
一圈轮下来,帝王绿最后才传到胖子手上,这货一脸陶醉地道:“好想一口吞进肚子里,说不定拉出的屎都是绿色的。”
瞬间一切美好都被破坏殆尽,楚楠捂着鼻子骂道:“死胖子,你好恶心,离我远点!”
钱岱嘿嘿一笑,满眼金闪闪地问:“这玩意值多少钱?”
殷文定寿眉皱了起来,这时候谈钱真是太庸俗了,简直是对帝王绿的亵渎。
楚江海叹道:“帝王绿全世界都找不到几块,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若硬要用钱去衡量,一个帝王绿戒面就过百万,要是手镯更不得了,拿出去拍卖绝对轻松过千万,碰到舍得的金主,上亿恐怕都愿意出。这块帝王绿有拳头大,起码能制三个手镯,剩下的边角料再弄十几只戒面没半点问题。”
钱岱脱口道:“靠,那不是价值过亿?”
殷文定不屑道:“再翻五倍也不卖!”
张去一不禁吓了一跳,失声道:“这么值钱?赚大发了!”
“不许卖!”江盈和楚楠异口同声,两对明眸齐齐瞪来,充满威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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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不禁暗汗,好吧,江盈是哥的准女朋友,她不让卖便不卖,可是楚楠你凭啥不让哥卖。
察觉气氛不对劲,楚江海轻咳一声道:“小一,这种稀世罕见的极品翡翠,卖掉真可惜了,如果确实要卖,那卖给我吧。”
钱胖子则有点不以为然,再稀有还不是一块玉,又不能当饭吃,那及得上白花花的银钱实在,几个亿啊,光是想想就睡不着觉,使劲朝张去一打眼色,意思很明显:“哥,卖,赶紧卖啊,卖掉随便打赏兄弟几百万就行。”
张去一笑道:“楚叔,我本来就不打算卖啊。”
江盈和楚楠闻言松了口气,总算收回吃人般的目光。
张去一还真没有卖掉的念头,开玩笑,这块极品帝王绿已经是半成品的法器了,只要稍加蕴养就能成为真正的法器,别说几个亿,几十亿也不卖。
楚江海闻言反而有些失望,他还真想把这块宝贝买来当作传家宝,笑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张去一倒是想自己雕刻成饰品,可惜没那手艺,于是道:“楚叔,要不麻烦你找个技术好的加工师傅,帮忙加工一下,就做手镯吧,剩下的边角料随他发挥做成小饰物,对了,玉泪就做成心形的吊坠。”
楚楠顿时两眼放光道:“我要我要,送给我!”
“一边去,这是我未来媳妇的!”
江盈的芳心扑通地急跳一下,粉嫩的脸蛋泛起一缕醉人的红霞。
楚楠撅嘴气道:“本小姐还不稀罕呢。”
张去一笑道:“不稀罕最好,本来还打算送你一件小饰物的,现在省了。”
楚楠大嗔:“你敢不送试试,我现在就把这破玉扔了!”说完就去抢钱岱手中的帝王绿。
“送,送啊,小姑奶奶你小心点!”张去一连忙大叫,还真担心这妞把整块玉石摔碎了。
楚楠这才得意洋洋地住了手:“哼哼,臭神棍想跟本小姐斗!”
张去一急忙把帝王绿从胖子手中拿回,楚江海跑回藏室找来一只大小合适的木盒装好。
众人吃罢饭,张去一把楚江海拉到一边,将那张三千多万的支票递过去:“楚叔,这钱你拿着,把江盈的302万还了,除去帝王绿的加工费,剩下的就当先还你一部分钱。”
楚江海知道张去一是不想欠自己过多人情,所以毫不矫情地把支票收下了。其实当初答应帮张去一采购近亿元的玉石,他就没有让张去一还的打算,至少未来几年,张去一恐怕也还不起,没成想短短半个月不到,人家就还了几千万,而且张去一如果肯把那块帝王绿卖掉,妥妥的几个亿身家,还钱给自己绰绰有余。高人就是高人,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这钱来得比自己还快。
周日晚要上晚修,吃罢饭后,张去一等人直接坐楚楠的车回校上课,楚江海则亲自开车把殷老爷子送回青大,然后带着帝王绿直奔倚翠广场大厦。
楚江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帝王绿交给周大叔集团这种资深的珠宝公司加工稳妥,加上自己跟周瑜亮较熟,先前还做过上亿的交易,毕竟这玩意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送到别的地方加工他不放心。
楚江海抱着装帝王绿的木盒进了倚翠广场大厦,刚来到周瑜亮的办公室门,正好撞见他送客人出来,竟然正是拍卖十二生肖的乔德炳夫妇,旁边还跟着那名香港xx环境咨询公司的经理袁天刚。
周瑜亮咦了一声道:“楚董,你这是?”
楚江海朗笑道:“有紧要事跟你商量,你先送客人,咱们待会聊。”
周瑜亮点了点头,吩咐秘书把楚江海请到办公室,自己则亲自把乔德炳夫妇送到楼下。
楚江海喝了会茶,周瑜亮便匆匆返回了,在茶几旁坐下,歉然道:“让楚董久等了。”
楚江海是青市首富,再加上两人刚签了近亿的大生意,周瑜亮自然对他极为重视。
楚江海笑道:“周总客气,对了,刚才那两位可是乔德炳伉俪?”
周瑜亮苦笑道:“可不正是,今天的慈善拍卖……唉,不说了,刚把那套十二生肖的古玉还给乔老,挺尴尬的,本人组织了很多次这种闪慈善拍卖会,还是首次遇到拍卖中途撤拍的事,而且眼看就要成交了。”
“哦?另外那人好像是拍卖会上出价一千万的那位啊,这个时候找上乔老,肯定是为了那套十二生肖,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那人叫袁天刚,在香港风水界还算有些名气,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在意那套十二生肖。呵呵,楚董这是有什么好东西关照我吧?”周瑜亮笑了笑,目光望向茶几上的木匣。
楚江海神秘一笑,把木盒推到周亮瑜面前,低声道:“还真是好东西。”
周亮瑜疑惑地打开木匣,瞬时倒吸一口冷气,连眼镜都差点弄掉,良久才回过神来,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楚江海:“帝王绿?”
楚江海有几分得意地道:“周总是科班出身,你说呢!”
周亮瑜激动地道:“天啊,不怕你见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未经加工过的帝王绿原玉,恐怕要请老师傅来鉴定一下。”
很快,两名头发花白的玉石专家便匆匆赶来,拿着各种仪器仔细测试各种参数,最后朝周瑜亮肯定地点了点头。
周瑜亮激动得端茶杯的手都微微抖起来,别看周大叔是全球500强企业,仍珠宝行业的翘楚,然而却从来没出过帝王绿翡翠,这无疑是个极大的遗憾,此刻眼前摆着一块拳头大的帝王绿原玉,他怎么能不激动?
这块帝王绿一旦推出,必然轰动整个玉石界,周大叔的名气绝对再跃上新台阶,他这个嫡系继承人位置就雷打不动了。
周瑜亮吞了吞口水,沉声道:“楚董,你开个价吧!”
楚江海笑道:“周总不要误会,这块帝王绿不卖的。”
周瑜亮顿时像被兜头淋了桶冷水。
ps:笔记本坏了,周末熬出的存稿也没了,然后还在上强力推荐,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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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海满脸春风地从倚翠广场大厦走出来,立即便拨通张去一的电话,乐呵呵地道:“小一,那块翡翠已经交给周大叔弄了。哈哈,周瑜亮那小子见到东西时差点把眼镜都摔了,开价三亿死活要买下来,不过被我拒绝了。
最后退而求次,希望我们能把成品放在周大叔展览三个月,条件是不收加工费,而且还每月付三万的租借费用。我还没答应他呢,小一你看咋样?”
张去一笑道:“三个月肯定不行,10天倒是可以,租借费就免了。”
“好的,待会我就打电话告诉他,噢对了,刚才我碰到乔德炳了,还有那个袁天刚也在。”楚江海知道张去一对那套十二生肖很重视,所以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张去一剑眉顿时皱起,果然不出所料,事情的变数确应在那个伏羲目男子身上,忙问:“楚叔,能打听到乔德炳的住址吗?”
“刚才我特意问过周瑜亮,他也不清楚,你不是有乔德炳电话吗?可以打过去问问啊。”
“好吧,谢谢楚叔。”
“就咱俩的交情,你客气啥!”楚江海笑着挂了电话,偶然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大厦上“倚翠广场”四个镶金大字,由于开了灯饰效果,那“广”字越发像“尸”字了,不禁暗叫一声晦气,匆匆上车驶离。
楚江海刚离开不久,一条人影便出现在东塔的楼顶,神情茫然扶着护栏眺望城市夜景……
张去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翻出乔德炳的电话号码拔了过去,地球这种末法位面本来就灵气匮乏,所以任何机缘都不应该轻易错过。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张去一皱了皱眉,忍不住摸出三枚铜钱起了卦,或许是关乎自身,结果卦象显示相当隐晦,可以总结为两句似是如非的卦语:小人作梗风波恶,柳暗花明觅归途。
张去一琢磨了片刻不得要领,只好暂时放下返回课室继续上课,免得被班主任老罗抓了现行。
……
窗外鸟语啾啾,显得格外安静。
书房内,两名老者隔座对弈,棋盘上黑白相间,如犬牙交错,已经接近收官阶段,彼此战得旗鼓相当,最后黑子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殷文定笑着摇头道:“乔老哥,我输了!”
坐在殷文定对面的老者慈眉善目,赫然正是张去一要寻的乔德炳。
乔德炳微笑道:“殷老弟棋力不在我之下,我只不过是占了先手的便宜,换成你执黑先行,输的保准是我。”
殷文定没有反驳,过度谦虚就成虚伪了,边捡棋子边歉然道:“乔老哥,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乔德炳愕然道:“殷老弟这话我就不懂了!”
“昨天乔老哥不是打算乘机回美国吗,后来是不是突然接到一条信息才取消行程的?”
“咦,这个……殷老弟是怎么知道的?”乔德炳惊疑道。
殷文定不好意思地道:“那条信息是我一个晚辈所发,都怪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了他,那小子总是古灵精怪的,也不知打什么嗖主意,害得老哥你取消行程,还被迫捐出一千万。”
乔德炳释然道:“原来如此,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结一场心愿,只要他能帮我达成,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倒是那个袁天刚跟殷老弟是什么关系?”
“袁天刚?哪个袁天刚?”这次轮到殷文定懵逼了。
乔德炳疑惑地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你的晚辈吗?”
殷文定恍然道:“乔老哥你误会了,发信息给你那小子叫张去一,我们祖上有些渊源,并不是什么袁天刚。”
乔德炳皱眉道:“等等,我都差点被搞懵了,发信息给我的叫张去一,不是袁天刚?”
殷文定笑道:“我醒起来了,那个袁天刚是不是香港某环境咨询公司的?当然不是他,张去一那小子还在读高中,跟我外孙女同班。”
乔德炳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你那晚辈给我发了什么信息?”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小子神神秘秘的,还说你肯定会重视。咦,难道你不是因为看了信息才取消航班的吗?”
乔德炳心中一动,道:“殷老弟,可不可以约张小友出来谈谈。”
“当然可以,不过那小子这时还在上课,我现在发条信息让他中午放学来一趟。”殷文定欣然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笑道:“行了,放学后那小子保证屁颠屁颠地跑来。”
乔德炳笑了笑,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对了,乔老哥刚才说这次回国是为了结一桩心愿,到底是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殷文定诚恳地道。
乔德炳明似乎有些犹豫,殷文定连忙道:“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我只是随口问下。”
乔德炳叹了口气地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这次是带家父的骨灰回国跟家母合葬,这是他生前的遗愿。”
原来,乔德炳的父亲乔连升曾是国党一名军官,解放战争后随同败军逃往台湾,由于当时兵慌马乱,与妻子邓氏走散了,只携着当时只有六岁的乔德炳仓皇登船。从此,一家人海峡相隔,音讯阻绝。
后来,乔连升辗转到了美国,打拼出一份偌大的家业,多次托人回国打听寻找妻子的下落,可惜时光匆匆十数载,老家早已经物是人非,妻子邓氏也在十年前病逝,夫妻阴阳永隔,终不得见上一面,实在令人握腕叹息。
乔连升临死前特意吩咐乔德炳把自己的骨灰带回国与妻子合葬,也算是一种慰藉。这次乔德炳回国便是带父亲骨灰回乡的,可惜年代太久远,当年同辈的人都死光了,后生的根本不知邓氏葬在哪里。
正当乔德炳准备抱憾返回美国,结果在快到机场时突然收到张去一发来的短信,说能够帮他达成心愿,条件是要那套十二生肖。所以乔德炳立即叫停了拍卖,并且取消航班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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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中午放学后来家里一趟。”
自从发现张去一跟自己的宝贝外孙女那点苗头,殷老爷子对某人越发不客气了,开口闭口都是臭小子,比如这条短信就是命令的语气。
张神棍对此反而甘之如饴,越是不客气表示越亲近嘛,只有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不会注意礼仪。
中午放学,张去一刚走出了清中校门没多远,就被骑着自行车的江盈撵上了。
“张去一,你要去哪里?”江盈俏生生地坐在自行车上,一只长腿踮地,正俏脸含愠地睇来,只是那模样反而更动人了。
“靠,还没晋级女朋友,便有朝管家媳妇发展的趋势,唉呀,我怎么还点喜欢这种感觉呢,难道跟百万叔一样背后有贱筋?”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盈盈,老爷子喊我回家吃饭,这不正打算赶去。”
江盈俏脸一热,嗔道:“你少不正经,快从实招来,是不是又跑出去不务正业?”
这坏家伙老往学校外跑,一会给人家看坟,一会又跑去赌石,这次又不知往哪整事,哪还有心机上学。
张去一拿出手机叫屈道:“真是老爷子召见,不信你瞧!”
江盈探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外公发的信息,嫩白的俏脸不由红了。
“没骗你吧,来来,我载你,正好咱俩双双把家还。”张去一嘿嘿一笑,不由分说便欲去扶自行车把。
江盈白了一眼,快走几步轻盈地跨上车,然后蹭蹭蹭地绝尘而去,只丢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走路吧你!”
张去一不禁有点牙痒,害啥羞呢,迟早还不是我女朋友,到时非载着你回清中游街,让所有人都看到。
当张去一赶到青大那幢小别墅,一眼便见到坐在大厅的乔德炳和殷老爷子,不禁大喜过望,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川,该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小一,你昨天给乔老发了什么信息?把手机拿出来给乔老瞧瞧!”殷文定劈头便道。
张去一疑惑地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信息递了过去。乔德炳接过看了一眼,皱眉道:“原来那条信息真是你发的啊,看来是我摆了乌龙。”
张去一心中一动,问道:“乔老以为是那个袁天刚发给你的?”
乔德炳尴尬地点了点头,同时奇道:“你咋知道的?”
原来乔德炳从机场返回时,手机匆忙之下弄丢了,结果途中正好遇到袁天刚,碰巧袁天刚又向他索要十二生肖,所以便误以为信息是袁天刚发的。姓袁那货倒是机灵,旁敲侧击就把乔德炳的话套清了。
张去一虽然没亲眼目睹,但也猜了个大概,微笑道:“乔老,那家伙心术不正,你千万别相信他。”
乔德炳将信将疑地道:“张小友,你在短信上说可以帮我达成心愿,难道你知道我这次回国的目的?”
张去一摇了摇头:“我只是第一次见乔老,怎么可能知道你回国的目的,只是从你的面相上瞧出少许端倪。”
“面相?难道张小友还会看相?”乔德炳一脸怀疑,他在台湾生活多年,又受父亲影响,所以对相术风水之类并不抵触,只是眼前的张去一年纪实在太轻了,很难让人相信他有那种观相预测的本事。
殷文定笑道:“乔老哥,你别看小一年纪轻轻,这方面还有点真本事的。”
乔德炳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张小友在我脸上瞧出什么?”
“我观乔老腮角法令旧纹未消,新纹又生,料定你远道而来,很快就要离开青市。”
乔德炳点头:“继续说!”
张去一也知道如果不露两手很难让对方信服,于是又道:“乔老眉心郁结,此次回国肯定未能成事。而且,你父母宫之间,楚河汉界般分明,要不是父母离异,就是长时间分隔两地。”
乔德炳终于动容道:“那张小友能否瞧出我这次回国的目的?”
张去一盯着乔德炳的田宅宫细看片刻,点头道:“你田宅宫有动土的迹象,命宫却显示无喜,那便是为白事动土了,再加上父母宫显纹,这事恐怕与你父母有关。”
乔德炳震惊地抬头看了殷文定一眼,发现后者也是一脸惊愕,显然不是他私下通风,而且自己也是不久前才把回国目的告诉他,之后大家一直坐着聊天,他根本没机会暗传消息给张去一。
“这……这都是张小友从我面相上瞧出来的?”乔德炳吃惊得无以复加。
殷文定有点得意地道:“乔老哥,没骗你吧,这小子确有点真本事。”
远处正在摘青菜的江盈,也禁不住目泛异彩地往这边瞄来。
乔德炳肃然起敬道:“敢情张小友是此道高人,失敬了,不错,我这次确是带家父有骨灰回国跟家母合葬的,可惜找不到家母的安葬之处,如果张小友能帮我达成心愿,那套十二生肖便送给你。”
张去一等的就是这句话,肯定地道:“这件事没问题。”
虽然难度不小,但张去一还是有信心办到,先人与后人之间冥冥中还有一道微弱的气机相连,只要有乔德炳在,一定能找到他母亲的埋骨之处,只不过得费些功夫。
乔德炳忽然有些尴尬地道:“张小友,同样的事我也答应了那个袁天刚。”
“靠,这老小子不厚道啊,那岂不是一脚踏两船,也罢,为了那堆法器,哥忍了!”
张去一大度地道:“没关系,咱们各凭本事,谁找到你……令堂的安身处,你就给谁好了。”
乔德炳闻言暗松了口气,刚才见识过张去一的本事,他还真有点担心对方会不高兴。另外还存了点私心,毕竟两家竞争,总比一家独大的好,而且找到的概率也更高。
“那张小友几时有空?”乔德炳神色明显变得尊敬起来。
“周末吧!”
乔德炳不禁皱了皱眉,现在才周一,周末还得等六天时间。
“乔老赶时间?”张去一暗爽,你老小子不厚道在先,我晾你几天也不过分吧。
乔德炳讪道:“时间倒是有,不过我与那袁天刚约好三天后……”
“那就让他先找呗!”张去一淡定地道,那袁天刚有几斤几两,张去一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断然不信他有本事找到乔母的埋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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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初期,乔家镇还是一个落后的小渔村,村民不过数百,乔姓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如今,乔家村已经发展成为乔家镇,人口百倍地增加。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一辆别克商务车便驶进了乔家镇,停在镇口附近一颗古榕树下。一行三人从车上下来,正是张去一、殷文定,还有抱着骨灰盒的乔德炳。
由于是周末,虽然只是早上八点多,镇上已经颇为热闹,街道两旁都是摆摊的小贩。
乔德炳感叹道:“当年离开这里时我只有五六岁,记得当时这两旁大都是茅草房,我们家的泥砖房就在那个位置,现在都被建成菜市场了。儿时认知里的东西全都面目全非了,只有村头这棵老榕树还在,母亲的音容只能梦中相见……”说着竟然眼眶湿润了。
“沧海桑田,韶华白首,岁月最是无情,乔老哥看开些吧。小一定能帮你寻到令堂的安身之地的。”殷文定安慰道。
“但愿吧!”乔德炳点头道,语气明显有些信心不足。
张去一不以为意,乔德炳周四那天晚上就给自己电话,显然那个袁天刚并没有找到乔母的尸骨,这老小子受到打击也正常。
这时,一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这名小伙看上去挺机灵的,不过望向殷文定和张去一目光明显不友善,嘴里低声嘀咕着:“麻壁,又来了个不怕死的大忽悠。”
作为修真者,张去一的耳力异于常人,殷文定好歹也是暗劲中期好手,耳力自然也不差,所以都把小伙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
中年男人瞪了小伙一眼,走到跟前尊敬地叫道:“九叔!”
那小伙撇了撇嘴,跟着叫道:“九叔爷。”
乔德炳点头介绍道:“张小先生,殷老弟,这位是本家侄子乔兴国,还有这小伙子是兴国的儿子乔小龙。”
乔兴国和乔小龙都吃惊地望向张去一,他们本以为满脸红光的殷文定才是乔德炳这次请回来的“高人”,但听语气,似乎这年轻得不像话的小伙才是正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乔小龙眼中不屑之色更浓了,暗忖:“九叔爷肯定是老糊涂了,都什么时代还搞封建迷信这套,而且竟把这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当成高人,也不怕笑掉人大牙,看来根本没有吸取前几天的教训。”
乔德炳又道:“兴国,麻烦你把情况给张小先生介绍一下。”
张去一摆手道:“不用了,乔老把令堂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便行。”
乔兴国眼中闪过一抹疑色,前几天那姓袁的家伙还提前跑来,挨家挨户地询问过情况,结果到最后还是摆了乌龙,难道这小子确有真本事?
乔德炳连忙把写有母亲生辰八字的纸条交给张去一,后者接过看了一眼,手指飞快地掐算起来,盏茶功夫不到,抬起头道:“乔老,令堂应该葬在距离村口北边两里的范围内。”
乔小龙一脸的冷笑,这小子倒是更省事,装模作样地掐一下手指头了事,上次那姓袁的好歹摆了香案,还跳了一通挺唬人大神。
“这……张小先生真不用先了解一下情况?又或者拿罗盘测一下方位?”
乔德炳一脸犹疑,没办法,张去一掐一下手指头就得出结论实在太“随意”了,即使见识过他确有真本事,乔德炳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之前那姓袁的好歹还摆香案捣鼓了一通,最后还拿着罗盘走了大半个镇,这才最终确定方向。
殷文定虽然对张去一有信心,但这小子的表现实在有点儿戏,忍不住提醒道:“小一,要不你再仔细算一算?”
张去一信心十足地道:“不用了,叫人带上挖掘工具跟着我就行,噢,还有遮阳伞。”说完举步往镇外走去。
乔德炳见张去一如此笃定,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希望,吩咐乔兴国父子赶紧回去拿工具,自己则抱着骨灰盒追赶张去一。
乔小龙很不爽地道:“爸,咱们还真听那小子忽悠啊?”
“你九叔爷相信他,咱们有什么办法,照办就是。”乔兴国一脸无奈。
乔小龙撇嘴道:“前几天那姓袁的大师,装模作样地捣搞了半天,最后在镇西头找了个荒坟,硬说是九叔爷母亲的坟,还大刺刺让咱们挖,结果害咱们被人家打了,九叔婆还吓得住了院。
今天这小子比那姓袁的更不靠谱,倘若又叫咱们乱挖荒坟,咱们一家不被人打死都要被人骂死了。照我说呀,九叔爷他就是老糊涂了,脑袋出了问题,爸你还是劝劝他吧。”
乔兴国脸色一沉,骂道:“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如果还想出国就少废话,马上回家拿工具,难道想跟你哥一样给殡义馆拉尸车?到时想找个媳妇都难。”
乔小龙顿时蔫了,这货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在家里荒废了几年,成了名副其实的啃老族,乔兴国平日见到他吊儿锒当的样子就来气,如今就盼着九叔能带这小子出国混个体面,所以乔德炳吩咐的事他都是不遗余力。
再说张去一出了小镇,顺着乡间土路走走停停,一直往北走了约莫两里,最终停在一块农地前,伸手一指道:“乔老,令堂应该就葬在这附近了。”
乔德炳看了一眼植满生姜的农地,半信半疑地道:“可这是农地啊,连个土包都没有。”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反正根据我的测算就是这附近。”
这时,乔兴国父子开了一辆拖拉机赶来了,车上载了锄头铁钊等挖土工具,车屁股后面还跟来大群看热闹的村民,远远对着张去一等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前几天发生的荒唐事,不时发出哄笑声。
乔德炳老脸不由一阵发热,前几天袁天刚摆了乌龙挖错坟,他好不容易才用钱把坟主的后人安抚下去,今天张去一如果再摆乌龙,他都不知怎么收场。
张去一把村民的议论听了个大概,既好气又好笑,姓袁那货不学无术,真是丢尽天下相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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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先生,你真的确定家母就葬在这块农地?”乔德炳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去一。
张去一笃定地点了点头,乔德炳暗咬了咬牙,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就算丢脸也认了,转头对乔兴国道:“兴国,这块农地是谁家的?”
乔兴国还没回答,围观村民中便有一名丰满的村妇站了出来,双手叉着肥腰,一副斗鸡模样道:“是我家的,咋了?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敢动我的地试试!”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有个猥琐的家伙还大声道:“人家毛都没长齐呢,你就想老牛吃嫩草了,好意思让人家帅小伙帮你松地?”
这村妇立即转身跳脚大骂:“我呸,瘟老孬,就你那小牙签,老娘躺着让你松也松不动,没用的软货,先耕好你们家的地吧。”
顿时惹来另一阵哄笑,
乔兴国轻咳了一下,低声道:“乔三多家的,叫赵金莲,为人比较泼辣。”
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好像是乔老要动你的地吧,话说这里的民风真是……淳朴!
乔德炳皱眉道:“兴国,你去跟那乔三多谈谈,我要买下他这块地。”
那赵金莲耳朵还贼灵的,立即又转回身道:“想买地跟我谈就行,你打算出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乔德炳有些不悦。
赵金莲眼珠一转道:“10万!”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这泼辣的金莲大婶会狮子大开口,十万倒是不算多。这块地有上百平方,种的生姜恐怕也值几大千,那么地价就平均一千左右,这在镇附近已经算便宜了。
乔德炳神色好看了些,点头道:“10万便10万,这地我买了,到时咱们再签个合约。”
赵金莲大声道:“合约啥的我不懂,不用签了,只要给钱就行,地你爱咋弄咋弄!”
这话让张去一听出一阵恶汗,都怪混在人群中那猥琐货,实在是太污了,不过这个赵金莲倒是挺狡猾的,故意装傻不签合同,反正乔德炳捣搞完,迟早要回美国,到时钱拿了,地还是她家的,难怪只开价十万,丫的还是大大赚了。
“张小先生,你觉得这块地风水如何?”乔德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转头问旁边的张去一,显然也识破了赵金莲的小算盘。十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倘若这里风水不行,合同签不签也无所谓,但如果这里风水还行,他便打算用来作为父母的合葬之地,那么合同肯定是要签的。
张去一淡道:“一般般吧!”
乔德炳闻言也不废话,当场吩咐乔兴国带赵金莲到镇上银行转账,这把其他村民都羡慕得眼红,心思也跟着活泛开来,倘若乔德炳在赵金莲的地上没找到骸骨,岂不是要另外寻找,到时说不准就选中自家的地。
乔小龙从拖拉机上拿了把铁镐,阴阳怪气地道:“张大师,我应该在哪个位置挖,这么大块地,总不能都刨地三尺吧?”
张去一淡道:“慢来,我待会再告诉你,不过你想把这块地翻遍我也没意见,总能找到的。”
乔小龙黑着脸冷哼一声,张去一也懒得跟他计较,用望气之法仔细观察眼前这块地,很快就见到一团团升腾起来的阴气,或浓或谈,近百平方的地竟然多达几十团的阴气,不禁令人咋舌。
但凡葬有尸骨的地方,阴气便会在上方积聚成团,一开始由弱变强,然后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这块地上竟然积聚了几十团的阴气,也就是说这里曾经至少埋葬了数十人,而且排列杂乱无章,这里十有**曾经是乱葬岗。
这样的情况要确切找到乔德炳母亲的骸骨,恐怕还有得折腾。
殷文定见张去一沉吟,忍不住低声道:“小一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多找些人手把整块地都翻一遍。”
张去一笑道:“那倒不用,不过这块地埋了不止一副尸骨,要准确定位还得再花些功夫。”
“咦,这小师傅好像有点水平啊,我记得几十年前这里曾是乱葬岗,后来才开垦成农地的。”一名上了年纪的村民忽然插嘴道。
正一脸冷笑的乔小龙面色微变,乔德炳却是既惊且喜,喜的是自己母亲真可能葬在这里,惊的是母亲竟被人随便埋在乱葬岗,想想就让人心酸。
张去一又道:“乔老,要准确找到令堂的尸骸,我还需要一些道具,而且还得你帮忙。”
乔德炳连忙道:“张小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张去一正想说话,却见围观村民一阵骚动,原来有两人正从镇那边走了过来,当先者赫然正是伏羲目男子袁天刚,其身后还跟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乔小龙瞬时面露怒色,骂道:“麻壁,这鸟人还敢来,真是不知死活,老子这就抡了他!”说完扛着铁镐便要扑上前。
乔德炳立即喝止住,不悦地道:“袁天刚,你怎么还不死心?”
姓袁的走到跟前,先是扫了一眼殷文定和张去一,然后陪着笑道:“乔老别生气,上次是我一时疏忽才会弄错的,今天我特意把香港著名的风水大师找来……”
乔德炳打断道:“不用了,你们请回吧!”
“乔施主,匆匆十载,可还记得老夫!”袁天刚身后那名男子缓步走了上前,微笑着稽首一礼。
张去一身体蓦地绷紧,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遇到洪水猛兽一般,只见眼前这名老者神彩飞扬,两边太阳穴鼓鼓的,浑身血气澎湃,比殷老爷子还要强得多,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殷文定也是面色微变,眼前这人的实力恐怕已经接近化劲,最不济也是暗劲后期圆满。
乔德炳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这名老者,犹豫道:“您……您是陈玄风大师?”
老者微笑道:“难得乔施主还记得老夫,令尊……噢,看样子乔老爷子已经西去。”
乔德炳惊喜地道:“原来真是陈大师,十年了,你好像一点都没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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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刚见陈玄风竟然认识乔德炳,不禁暗喜,连忙道:“原来乔老与陈大师认识,那应该对陈大师的本事有所了解。这次我特意把他老人家从香港请来,就是为了帮乔老完成心愿的。刚才在镇上,陈大师已经测算过八字,令堂有可能就安葬在这附近。”
殷文定虽然好脾气,此时也有些着恼,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家小一才定好范围,这家伙便明目张胆地跑来捡便宜。
张去一反倒神色如常,眼前这个陈玄风显然是个高手,脸上一片云山雾绕,与自身相关的天机都被遮蔽了。这是张去一遇到过第二位能用手段遮蔽自身命理的人,所以他能通过八字测算到这里也不出奇。
乔德炳又惊又喜,十年前他就与陈玄风有过一面之缘,对其本事心悦诚服,此时竟然跟张去一的测算不谋而合,那母亲安葬在这里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激动地道:“太好了,陈大师您的测算竟跟这位张小先生一致。”
袁天刚顿时面色微变,怎么可能,这小子竟然也测算到乔德炳老母葬在这附近?
陈玄风下意识地往张去一望去,顿时心神微震,眼前这名年轻人自己竟然看不透,明明血气平和不像武道中人,却偏偏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最让他吃惊的还是对方的命理,竟然飘忽不定迷雾丛丛,忍不住轻咦一声道:“这位小友好手段,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本事,难道是龙虎山后人?”
张去一微笑道:“陈大师才好手段,我虽然姓张,但跟龙虎山张天师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玄风目光一闪,脑中飞快地搜索所认识的术界中人,好像其中并没有拿得出手的张姓家族。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陈大师不用猜了,我就一普通学生,跟门派世家沾不上边儿。”
袁天刚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在他看来,张去一如此年轻,就算从娘胎就开始修习相术,水平也肯定极有限,怎么可能做得到凭八字定死葬之地,肯定是事先打听到的。
这货以已度人,之前他就是特意提前跑来乔家镇,挨家挨户地打听,可惜年代太久远,根本没人知道乔母的安葬之地。无奈之下,他便在镇外寻了一座看起来没有人祭拜的无主荒坟,准备用来冒充乔母的坟墓忽悠乔德炳。谁知这无主荒坟竟是有主的,结果刚开挖,人家就闻风赶来,幸好这货溜得快,否则必然被揍个半死。
“乔老,按照我们的约定,只要陈大师找到你老母的骸骨,那套十二生肖就归我,是吧?”袁天刚生怕被张去一占了先机,立即便拿话套乔德炳。
殷文定冷哼道:“姓袁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是小一先定的范围,乔老哥,你说是对不?”
乔德炳不禁露出为难之色,殷文定所说的确有理,但他又不想开罪陈玄风。
袁天刚冷笑道:“他虽然定了范围,但还没挖到骸骨,自然还不算完成。”
陈玄风不悦地皱了皱眉,对于袁天刚这种耍无赖的做法显然很不满,倘若不是欠了香港某位大佬的人情,以他的性格这时已经拂袖离去,冷斥道:“袁天刚,你给老夫闭嘴,也不嫌丢脸,再多放半个屁,老夫马上就走人。”
袁天刚的瘦脸顿时胀得通红,陈玄风在香港风水界的地位根本不是他能叫板的,只能唯唯诺诺地闭上嘴,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厉意。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对陈玄风的观感顿时大幅提高,这老小子虽然性格有些火爆,但却不失光明磊落。
陈玄风对张去一拱了拱手道:“张小友,按照术界的规矩,既然你已经接手了这件事,老夫本不应再插手,只是老夫欠别人一个人情,实在迫不得已。
要不这样,张小友先行施为,倘若顺利找到邓氏遗骸,老夫便不掺和,要是张小友遗憾失手,老夫再出手如何?”
这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亦不难听出其中的自负之意,张去一有点不爽,剑眉一挑道:“不用了,陈大师可以同时出手,咱们谁先找到邓氏的遗骸,东西便给谁。”
陈玄风愕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好,果然后生可畏,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当即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取出一只古色古香的罗盘。
张去一不禁眼前一亮,好家伙,竟然是法器。陈玄风手中这只罗盘显然是用上等乌木所造,表面盘摸得光滑无比,显然是代代相传的古物,至少经过数代相术大师的浸润加持,这才变成了法器。
陈玄风手持罗盘,毫不客气地率先踏入那块种满生姜的农地,脚踩八卦,口中念念有词。
张去一见状反倒不急了,甚至还神情悠然地看着。这块地下有几十副的骸骨,陈玄风用罗盘来定位,最后就算找到也必然累个半死,甚至可能要花上几天时间,看来他并不会望气之术。
殷文定见张去一还在那柱着,不禁有些急了,提醒道:“小一,你还不开始?”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不急,先看看热闹。”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陈玄风已经托着罗盘在农地上转了数圈,面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汗,还惊讶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地站着的张去一,暗道:“难道这小子早就看出这里埋了这么多副骸骨?这情况棘手啊!”
张去一暗爽,陈大师现在骑虎难下了。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张去一这才施施然地道:“乔老,麻烦准备一下黄纸、朱砂、毛笔,嗯,还需要你老的几滴血。”
乔德炳虽然不懂,但也看出陈玄风的表情有些吃力,不禁有点担心起来,这时听到张去一终于要出手,急忙吩咐乔兴国父子把所需的东西弄来,然后痛快地戳破手指头,贡献出两滴鲜血。
张去一用渗了乔德炳鲜血的朱砂开始作符,殷文定不禁精神一震,上次在楚江海的祖坟就见识过符篆的神奇,这时不由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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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刚见张去一不用罗盘,反而用加了乔德炳鲜血的朱砂画符,眼神不禁惊疑惑不定,暗道:“这小子搞什么飞机?别不是故弄玄虚吧?”
半个时辰后,张去一终于拿着一沓符纸站了起来。!精/彩.东.方/文.学 m 会员hai手打!围观的村民看陈玄风在那不停地转了近个时辰,都快闷出鸟来,见到张去一终于打算出手,顿时精神一震,都睁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
此时,陈玄风已经托着罗盘在农地上转了数百遍,地上遍布了他的脚印。虽然天气寒冷,但陈大师却大汗淋漓,额头上汗气蒸腾。
张去一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有十几处地方被陈玄风作了标记,均都是有阴气积聚的地方,也就是下方埋有尸骨的位置,能在一个时辰内,用罗盘定位出十几处骸骨已经相当不错了,就算换成自己恐怕也不能做更好。
“前辈要不要先歇一歇?”张去一微笑着道。
陈玄风见张去一笑容坦诚,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再加上确实有些累了,点头道:“也好,那老夫便见识一下张小友的手段。”
张去一也不废话,走到一处阴气积聚的位置,取出一张符纸贴着地面凭空而放,瞬时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张符纸竟然缓缓地飘起,下方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托举着。
“这是变魔术吗?”围观的村民都惊讶得面面相觑。
张去一依法施为,很快,农地上便凭空飘起十几张符纸,而且这些符纸忽高忽低,偏偏不掉地上,也没被风吹走,那画面实在诡异得震撼。本来还在边看热闹边谈笑的村民都安静下来,大张着嘴巴,望向张去一的眼神带上了一丝丝的敬畏,就连袁天刚那货也不例外。
陈玄风神情变幻不定,这时他已经隐约明白张去一用的是什么方法了,令他吃惊的是张去一根本不用罗盘定位,闲庭信步间就能准确地找到有骸骨的位置,自己可是累个半死才定位出十八具,这小子倒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难道这小子已经开启了灵眼?
灵眼是传说中的五大目法之一,所谓五大目法分别是法眼、夜眼、慧眼、灵眼、天眼。其中法眼相魂,可以看见鬼祟,也就是通常说的阴阳眼;夜眼能在夜晚视物;灵眼相气,能够看到常人瞧不见的气体;慧眼破幻,能够识破一切幻象;天眼相天、相地、相人,无所不能,拥有天眼可称神相。0
张去一这么轻易就寻到骸骨的所在,除了开启灵眼,陈玄风还真想不出其他理由,只是如此年轻就修炼出灵眼,实在让他震撼无比,要知道他年近七十才修炼成五大目法中的法眼。
殊不知张去一用的根本不是目法,而是修真者独有的望气之术。
这时张去一走到一处阴气积聚得较为浓郁的位置,同样抽出一张符纸凭空轻放,这次符纸没有飘起来,反而嗖的一声掉落,紧紧地贴着地面。
张去一顿时大喜,看来邓氏的骸骨就在这地底下了。张去一所画的符只是普通的罡符,蕴含了少量的阳气,阴气积聚的地方本能排斥阳气,所以符纸能够凭空飘起;但是由于朱砂中掺了乔德炳的血,一旦地底下埋的骸骨是邓氏,马上就能牵动二者血脉中残存的微弱气机,于是从阴阳相斥变成相互吸引,符纸自然就吸附上去了。
张去一用脚尖在地上大概画了一个圈,对着乔徳炳道:“乔老,按照这个位置挖,地下一米左右就能找到。”
乔德炳立即跑了过来:“张小先生此话当真?”
陈玄风把罗盘收了起来,心悦诚服地道:“张小友果然高明,老夫万分佩服,恭喜乔施主,终于寻到令堂埋骨之处。”
乔德激动浑身发抖,连忙吩咐道:“兴国,小龙,按照张小先生划的位置开挖,小心点,别弄坏了骸骨。”
乔兴国父子亲眼见识了张去一的神奇手段,这时心中怀疑早就荡然无存,当下不敢怠慢,立即动手开始挖掘。
张去一连忙喝止道:“慢来,就这么挖,难道你们想邓氏暴尸晒骨?”
乔德炳吓了一跳,这才醒起骸骨不能见天,连忙亲自跑到拖拉机取了一把遮阳伞撑起来,这才敢让乔兴国父子继续开挖。
这时村民们都纷纷围了上来,显然都很好奇地底下能否挖出乔德炳老母的骸骨,甚至有心急的村民主动拿起工具帮忙。
很快,一个近米深的大坑便挖出来了,张去一提醒道:“差不多了,都注意点,别弄伤了邓氏的遗骸。”
众人连忙放慢了速度,轻轻地拨动泥土。
“啊,这是啥,牙齿?靠啊,我踩到太婆的脸上了!”乔小龙那货忽然惊叫一声,像被蛇咬一般从坑内跳了出来。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乔小龙原来站的位置露出几根牙齿般的骨头,胆小的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惊叫道:“这地底下真有人骨头!”
正在帮忙那几名村民都急忙丢了工具,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出土坑,只剩下乔兴国一个留在坑内。
张去一不禁无语,一具骸骨而已,有那么可怕吗?
“小龙,下来帮忙!”乔兴国瞪了一眼儿子,后者却是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打死都不肯再下坑中。
最后乔德炳把遮阳伞交给乔小龙,干脆自己亲自上阵,两叔侄小心翼翼地把泥土刨开,一具完整的骸骨渐渐显露出来。
当在骸骨附近挖出一枚凤头银钗后,乔德炳顿时眼圈都红了,跪倒在骸骨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道:“娘,不孝子德炳终于找到您了!”
虽然当年只有六岁,但乔德炳还是记得母亲经常插在发髻上的凤头银钗,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副骸骨就是母亲邓氏无疑。
“天啊,真是神了,竟然真找到了!”
“这位小先生简直就是小神仙!”
众村民纷纷惊叹,只有袁天刚那货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更是阴晴不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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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邓氏的骸骨已经过了正午,乔德炳恭敬地邀请张去一和陈玄风到侄子乔兴国家里吃饭,正处于炼精化气阶段的张去一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更何况那套十二生肖还没到手,自然满口答应。
刚才趁着乔德炳收拾老母骸骨的功夫,陈玄风与张去一探讨相学命理,正是谈兴酣浓,所以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邀请。
乔德炳大喜,立即吩咐乔小龙先行到镇上最好的食肆,订一桌酒菜送至家中,然后自己带着张去一等人步行回镇。
乔德炳陪着小心道:“张小先生,非常感谢你这次帮忙找到家母的遗骸,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张去一没等乔德炳说完便打断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了。”
乔德炳顿时噎得张口结舌,连老脸都憋红了,只能求助地望向殷文定,后者轻咳一声道:“小一,你还是先让乔老哥说完吧。”
张去一不禁无语,你老还真会给我找麻烦,正容道:“乔老,如果是想我帮忙找一处风水宝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还要让学,可没那空折腾。”
正所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这话虽然有点夸张的成分,但真要寻到一处风水宝穴,那可是相当费时费力的。寻龙、察砂、辨水,到最后点穴,哪一件事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高考在即,张去一根本没那功夫浪费。
乔德炳讪讪地道:“张小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殷文定连忙打圆场道:“乔老哥,小一说得不错,马上就要高考了,他还真抽不出功夫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去一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我没空,可是有人得空啊,陈大师,你说是不是?”
乔德炳顿时希冀地朝陈玄风望去,后者笑骂道:“你小子为了脱身,倒把老夫摆上台,也罢,老夫当年跟乔老爷子还算有些交情,这事我来办。”
乔德炳大喜过望,刚才被张去一拒绝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再找陈玄风,毕竟那样显得降了对方身份,毕竟陈玄风可是著名的风水大师。
“陈大师,真是万分感谢!”乔德炳激动地连声道谢。
陈玄风答应得这么爽快,张去一反倒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老家伙不会是另有企图吧?
一众人到了乔兴国家中,刚坐落不久,一辆改装过的面包车就开进了院子,驾车的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长得跟乔小龙有些相似,应该是两兄弟。
这时,乔小龙那货从车后门跳了下来,把订来的一桌酒菜搬进屋中,那名驾车男子则在一旁帮忙。
酒菜摆了满桌,众人围坐下来开始吃饭,张去一老实不客气地大块剁颐,正吃得满嘴流油。
乔德炳却介绍起那名驾车男子来,道:“他叫乔大龙,是兴国的大儿子,在……那个……在殡义馆工作。”
乔大龙那货边吃边大声道补充道:“就是开车拉尸的!”
张去一差点把吃进去的饭菜给吐出来,尼玛,刚才就觉得那辆改装过的面包车有些古怪,敢情是用来运尸体的,那桌上这些菜岂不是……呕!
这下连殷文定和陈玄风都面色难看起来,袁天刚那货干脆捂住嘴跑出屋去狂吐。
乔德炳和乔兴国两叔侄一脸的尴尬,乔大龙撇嘴道:“拉尸咋了?之后都消过毒的,饭菜吃了不会有问题。”
张去一不禁哭笑不得,不过,这货长得五大三粗,而且眉棱骨突显,双眉浓密似刀,正是阳罡硬命之相,恐怕连鬼见了都退避三舍,干这行工作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乔小龙那货显然早就习惯了,依旧吃得不亦乐乎,还笑嘿嘿地道:“原来大师也忌讳这个啊?话说运尸车拉的饭菜我们吃了不知多少回了,还不是屁事都没!”
话音刚下,屋内某房间内忽然传出女人惊恐的尖叫:“鬼呀!”
乔大龙面色微变,饭碗一丢便旋风般冲进房间去。
乔德炳皱眉道:“兴国,怎么回事?”
乔兴国尴尬地道:“是大龙的媳妇,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不知咋的昨天感冒了,今天还开始发烧说糊话,刚喝了药躺下,可能是发恶梦了。”
“孕妇可不能乱吃药,没有去看医生吗?一屋子男人也没个会照顾人的。”乔德炳皱着眉道。
话说这个乔兴国倒不是鳏夫,只是离婚了,独自带两儿子生活,大儿子乔大龙年近三十才取了媳妇,前不久媳妇怀孕了,一屋子男人照顾起来还真不方便。
这时乔大龙从房间内跑了出来,心急如焚地道:“爸爸,水娇她好像烧得更厉害了,咋办啊?”
陈玄风站起来道:“老夫也懂些医术,把你媳妇扶出来我瞧瞧!”
乔大龙连忙跑进房间,一会便扶着媳妇走了出来。张去一不禁哑然,乔大龙的媳妇同样长得五大三粗,皮肤微黑,竟然起了个名字叫水娇。
乔大龙把媳妇扶到沙发上坐下,忧心忡忡地道:“陈大师,快给看看什么问题!”
只见乔大龙的媳妇两腮泛红,双目失神,嘴唇紫青,命宫处竟然还弥漫着淡淡的黑气。
张去一和陈玄风均是变了面色,后者沉声问:“乔大龙,这两天你有没有用运尸车拉过东西给她吃?”
乔大龙吃吃地道:“有……有啊,可也不是第一回了啊,应该没问题吧?”
张去一不禁无语,捞着个啥都不忌讳的二愣子丈夫,真是倒了八了八辈子霉。运尸车拉尸体,肯定积聚了大量的阴气,消毒也清除不了阴气的,食物放在车上自然也沾染了阴秽,正常人吃了可能没事,不过孕妇的抵抗力弱,很容易就会中招,乔大龙的媳妇很不幸地中邪了。
陈玄风板着脸问:“昨天感冒前吃了什么?”
乔兴国这时也意识到严重,插嘴道:“昨天大龙买了只乌骨鸡回来,特意炖了参鸡汤给媳妇补身。”
张去一剑眉不由皱起,乌骨鸡虽然大补,但却性属阴,有招阴的效果,丢在运尸车吸收了大量的阴气,孕妇吃了不出问题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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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风拿出那只法器罗盘,放在张大龙媳妇头顶,只见其命宫处的黑气慢慢地消散去,无神的双眼也恢复了些许神采。【精-彩-东-方-文-学 m手打】
陈玄风又取出一张符纸烧掉溶入茶水中,然后让张大龙灌媳妇饮下。张大龙犹豫道:“这……这玩意喝了不会出问题吧?”
“憨货,大师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忒多废话!”乔兴国赏了儿子脑后一记锅盖。
张大龙很不情愿地灌媳妇喝下,说来倒也神奇,李水娇喝下符水后很快就退烧了。这下乔大龙不服气不行,忙不迭地道谢。
陈玄风冷哼一声,教训道:“扶你媳妇进房休息吧,以后绝对不能再用运尸车拉食物给她吃,你自己命硬罡气盛啥都不忌讳,你媳妇可不行。”
张大龙那货开车拉了几年死尸,什么怪事都没碰到过,所以胆子极大,那辆改装面包车什么尸体都敢拉,更是没有任何忌讳,甚至连结婚时的婚车也是用这辆运尸车贴上大红喜字,油门一踩就把新娘子拉回家了。所以对陈玄风的教训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表面还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吃罢饭,乔大龙接到殡义馆的电话,这货把嘴一抹,开上那辆改装面包车就风风火火出了门,敢情又接到拉尸的生意。
众人又聊了一会闲话,乔德炳终于拿出那只扁平的木盒,张去一不由精神一震,他盼的就是这个,要不然早就打道回府了,还用得着留在这里吃了一顿运尸车套餐?
“张小先生,根据约定,这套清乾隆年间的十二生肖玉器是你的了,另外,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乔德炳把木盒递给张去一,同时还塞了一封厚厚的大红包。
张去一毫不客气地接了,十二生肖玉饰本就是约定好的报酬,至于这个红包虽然厚,最多也不过万把块,收了也就收了,这种小钱已经不放在张神棍眼内了。
张去一打开木盒,顿时满屋生吉,十一件法器一件不少,不禁满心欢喜,有了这些法器,自己定一能布置出一个强大的聚灵阵。
正在此时,张去一突然心生警兆,浑身汗毛炸起,凛然抬头望去。
只见袁天刚那货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冷笑地举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张去一。
在场的人都面色大变,乔小龙那货差点吓尿了,下意识地躲到桌子底下。
张去一又惊又怒,待发现陈玄风也是一脸错愕,绷紧的心总算放松少许,还好,看来并不是陈玄风主使的,否则今天在劫难逃了。
“姓袁的,你想干嘛?”张去一冷冷地道。
袁天刚好整以暇地道:“放心,如今是法治社会,不到万不得以,我也不想弄出命,前提是你乖乖地把手上那套十二生肖交给我。”
殷文定忍不住骂道:“卑鄙小人!”
袁天刚目光一寒,枪口指向殷文定:“死老野(东西),最好给老子闭嘴,再敢罗嗦半句,信不信射废你一只脚!”
殷文定气得浑身哆嗦,要不是隔了一张桌子,都忍不住要扑上去了。
陈玄风冷声道:“袁天刚,在老夫没动杀机之前,你最好马上滚!”
袁天刚面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沉声道:“陈大师,这不关你事,最好不要插手。另外,你不是想要一枚法器吗?东西拿到了我可以分你两枚。”
陈玄风勃然变色,厉声道:“老夫确实需要一枚法器,但绝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说完用力一按桌上的酒杯,那酒杯竟然完全嵌入木桌之中,端的是威猛无匹敌。
张去一和殷文定都不禁面色微变,这老家伙的内劲好可怕,恐怕已经无限接近化劲。
袁天刚面色发白,紧张地把枪口指向陈玄风,咬牙道:“陈大师,我知道你犀利,但你速度再快,还能快得过子弹?”
陈玄风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道:“竖子,你尽管开枪试试!”
袁天刚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神色变幻不定,色厉内荏地道:“陈玄风,你别逼人太甚,我真的会开……呀!”
袁天刚还没说完便大声惨叫,手中的枪哐的掉落地面,但见其右手腕上插了一枚黄澄澄的铜钱,鲜血汩汩地流出来,不过陈玄风显然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这枚铜钱定然穿透手腕。
“如果是十年前,老夫早就取了你的狗命,滚!”陈玄风霸气侧漏地喝斥道。
袁天刚面如死灰,枪是不敢捡了,捂住手腕灰溜溜地离开。
陈玄风把地上的枪捡了起来,随手搓成一团,简直跟搓面粉似的,把乔小龙等人都看傻了眼,靠,这还是人吗?
陈玄风重新坐下,歉然地道:“乔施主,真是不好意思,老夫也没想到那败类会做出这种事,真是丢尽现眼。”
乔德炳连忙表示没关系,不过那表情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张去一笑道:“陈大师好厉害的功夫,好凌厉的手段,小子佩服!”
“老夫活了八十载,这才摸到化劲的门槛,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倒是张小友年纪轻轻便有此等艺业,令老夫汗颜。刚才如果我没出手,袁天刚恐怕下场更惨吧。”陈玄风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张去一的手。
确实,刚才张去一都准备发射煞器小刀了,被那玩意刺伤,袁天刚不死都要脱层皮。
张去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那盒法器收了起来,陈玄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去一暗暗好笑,刚才从袁天刚口中得知,陈玄风需要一枚法器,看来也是他这次从香港大老远跑来的原因,难怪这老家伙刚才那么爽快就答应帮乔德炳相阴宅,只是出了袁天刚这趟事,他反倒不好意思问自己要了。
其实,张去一布置聚灵阵用不了十一枚法器,如果陈玄风拉得下老脸索要,给他一枚也无妨,奈何这老头放不下面子,张去一自然不会傻到主动把法器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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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收起那套十二生肖玉件,又与陈玄风闲聊起来,后者在相术命理方面的造诣着实不俗,再加上见多识广,不仅是张去一,就连殷文定都受益匪浅。
陈玄风显然也对张去一在相学上的见识相当佩服,两人越聊越是投机,后来干脆都自报家门,嘿,天下的事就这么巧,两家竟然扯上了关系。
原来陈玄风是麻衣陈家的后人,祖上正是赫赫有名的相术大家陈义山,陈义山师从麻衣道者。恰巧张三丰曾拜师陈抟老祖,而陈抟老祖也是麻衣道者的弟子之一,追根朔源,大家均出于麻衣一脉。
殷文定这位考古专家大喜之下,立即开始查序论辈,嘿,结果竟让人啼笑皆非。前面已说过,殷文定与张去一同辈,现在陈玄风竟也与两人同一辈分。要知道陈玄风虽然看上去五十来岁,但实际却是年近八十的古稀老人,殷文定六十多,张去一才十八不到,这年龄差距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陈玄风哈哈大笑道:“张小友,殷老弟,敢情咱们还是平辈的师兄弟啊。”
殷文定和张去一都失笑起来,有了这层关系,彼此明显亲近了许多,畅聊起来更加无拘无束。
不知不觉已至下午四点多,张去一这才醒起要回学校,正打算赠一枚法器给陈玄风,然后告辞离开。乔小龙那货却慌里慌张地从屋外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叫道:“爸,不好啦,我哥出事了!”
“出啥事了?”乔兴国没好气地道,这小子总是一惊一乍的,所以他也没太当回事。
乔小龙惊恐地:“诈尸,我哥被诈尸抓住了!”
“什么?”乔兴国倏地站了起来,吃惊道:“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啊。”
乔小龙急道:“我可没胡说,刚才殡义馆的人打电话来说的,我哥本来去赵庄那边拉一个老头的尸体,谁知刚想背上车,那老头就诈尸了,手脚死死抱在我哥的后背,怎么掰都掰不下来,哥都吓尿了!”
张去一和陈玄风对视一眼,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诈尸?实在匪夷所思!
乔兴国两眼一黑,差点吓晕过去,语无论次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大龙他拉了好几年死尸,从来……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啊。”
乔德炳沉声道:“张小先生,陈大师,你们看这到底是咋回事?”
乔兴国这才醒起眼前两位高人,急忙哀求道:“张小先生,陈大师,你们一定有办法对不?求求你们救救大龙,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有没出生的小孩,可不能出事啊!”
陈玄风皱眉道:“稍安勿躁,老夫这就去瞧瞧,小师弟,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张去一本来打算回校了,但这时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诈尸,于是点头道:“同去!”
乔兴国大喜过望,有两位神仙般的高人出手,任你牛鬼蛇神都要退避三舍,立即把那辆拖拉机发动起来。
张去一等人坐着拖拉机,一路风尘地往赵庄颠簸而去。
赵庄离乔家镇约莫五六公里,拖拉机开到那已经五点多了,冬季日短夜长,此时天色已经渐暮。
拖拉机况且况且地进了赵庄,停在一处农家小院外,只见屋外远远地围着三五个大胆的村民,讳莫如深地对着小院指指点点,却丝毫不敢接近。
张去一等人下了车,直奔进小院中,只见那辆改装面包车就停在屋门口,乔大龙那货两股颤颤地站在台阶上,后背果然负着一名干瘦的老头儿,像章鱼一般,双手双脚死死锁住他的身体。
乔大龙那货脸青嘴唇白,眼泪鼻涕一把地哭诉着:“赵老哥,赵老爷爷,赵老太爷,我求你了,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求你快放手吧。我上有老下有少,不能陪着你归西啊,大不了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给你烧香磕头,连我爸都没这种待遇……”
张去一差点一头栽倒,同行的乔兴国脸黑似锅底。
“啊,张小先生,陈大师,你们总算来了,救命啊,快帮忙把这狗皮膏药般的死老鬼弄下来。”
乔大龙见到张去一等人,顿时如获救星,向着众人走来,只是后背那名老头依旧死死地抱着他,那情景实在太骇人了,连殷文定都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围在院外看热闹的三五村民吓得面无人色,哄的一声逃散开去,原地只留下几只拖鞋,还是不同款式的。
“哥,你不要过来!”乔小龙那怂货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乔大龙苦着脸站定,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去一和陈玄风。
张去一和陈玄风走近,顿时闻到一股尿骚味,再一看乔大龙的裤裆果然湿了大片,这个一向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吓尿了。
张去一捂住鼻子打量起乔大龙背后的老头来,发现其果然没有生气,确是死人无疑。只是老头只抱着乔大龙不放,并没有进一步伤害的举动,又不像是诈尸啊!
陈玄风皱起眉头问:“死者的家属呢?”
乔大龙哭丧着脸道:“那帮龟儿子见到诈尸,都逃进屋里关起门了,麻壁!”
张去一看了一眼紧锁的屋门,不禁哭笑不得,上前拍门道:“快开门,我们是……警察!”
张去一本来想说自己是捉鬼大师啥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警察能唬人。果然话音刚下,屋里便传出一阵重物搬动的声响,片刻之后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三名男子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靠,敢情锁上门,还在里面用东西顶住!”张去一瞄了一眼屋里,发现门后撂了两桌实木圆桌。
“你……你是警察?”其中年纪较大的男子一脸疑惑地问。
张去一把脸一板,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死者是你什么人?”
这名男子顿时被震住,连忙道:“我叫赵雄壮,他是我爸!”
“那你们关门干啥?难道你老子还会害你不成?”
赵雄壮尴尬地道:“这事怪吓人的,就是有点害怕嘛!”
陈玄风冷哼道:“虎毒不吃儿,莫不成你们干了什么亏心事?”
赵雄壮急忙道:“没有,我们没做亏心事,老先生可别污蔑人!”
张去一用相面之法相了一下赵雄壮,发现这家伙并不是那种奸恶之徒,而且目光还算纯正,确实是问心无愧的表现,只是双眉间距太宽,这种人大多心胸开阔,但容易没有主见,做人唯唯诺诺随波逐流,如果再加耳根软,绝对是典型的妻管严。
张去一目光扫过另外两名男子,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两名男子拿不准张去一的身份,均老实地报上名字,一个叫赵雄伟,另一个叫赵雄高,都是死者赵老头的儿子。
“你们老子是怎么死的?”张去一又问。
赵雄壮急忙道:“小警察同志,我爸都七十八了,生前无疾无痛,是寿终正寝的。”
张去一注意到三人的表情并无变化,显然不似说慌,而且他刚才还相过死者赵老头的脸,神色很安详,并没有积郁不散的怨气,看起来确实是寿终正寝。
陈玄风皱眉道:“那你们老子还有未了的心愿?”
通常造成诈尸的原因有两个,一就是死者怨气极大,二便是接触到招阴的生物,吸取了大量的阴气,比如说有猫长期蹲在尸体旁边。
可是赵老头没有伤害乔大龙,所以并不像是诈尸,抓住赵大龙显然是不想离开家去殡义馆,很可能还有心愿未了。
赵雄壮三兄弟面面相觑,均表示没听老头子生前提起过有未了的心愿。
张去一走到赵大龙身后,和颜悦色地道:“赵老头,你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晚上托梦给你儿子,没必要抓住他不放啊!”
“对对对,我只是好心送你去殡义馆,抓我干嘛!”赵大龙哭丧着脸,试图去掰开赵老头的手,结果还是掰不动。
张去一心中微动,赵大龙的话反倒提醒了他,下意识地走到那辆面包车后,往车厢中望去,顿时面色微变。因为车厢内不仅有阴气,而且还有鬼祟的气息,换句话来说,车上恐怕躲着一只厉魂,难怪赵老头不敢上车,所以死死附在赵大龙的后背上。
陈玄风见张去一神色不对,连忙走了过来,立即也变了脸色,他虽然不懂望气之法,但已经修出了法眼,法眼相邪,正好能够看到鬼祟等邪物。
张去一和陈玄风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意思:这辆车里有厉鬼藏匿!
张去一没有法眼,所以肉眼看不到车上是否真有厉鬼,但他的神识却是所有阴物的克星,神识扫过之下,所有阴魂厉魄均无所遁形。然而,张去一放出神识把面包车前后扫了个遍,并没有发现那只厉魂,车上只残留了浓烈的祟气,显然那只厉鬼不久前已经离开。
陈玄风目光询问地望向张去一,他刚才用法眼看过,也没有发现车上的厉鬼。张去一摇一摇头,低声道:“跑了!”
陈玄风暗暗惊讶,张去一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他不仅修成了灵眼,而且连法眼都开了?
张去一没意识到陈玄风的震惊,转身对乔大龙道:“把赵老头背上车试试。”
乔大龙忐忑不安地背着赵老头走向面包车,赵家三兄弟都紧张地看着,因为之前正是准备上车时老爸才诈尸的,不仅死死附着乔大龙,而且还伸出一只手抓住车门一侧,直到乔大龙退下车才松开。
“咦,没事!”乔大龙顺利把赵老头的尸体背上了面包车,不禁又惊又喜,试着掰开赵老头的手脚,这次竟然顺利地掰开,把尸体放到了尸袋中。
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殷文定好奇在问:“小一,陈师兄,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赵老头忽然又肯松手了?”
张去一低声道:“回去再说!”
车上有厉鬼的事说出来太骇人听闻,乔大龙那货恐怕吓得连车都不敢开。话说这货运气还算不赖,车上躲了一只厉鬼竟都没事。
接下来乔大龙把赵老头的尸体拉往殡义馆,张去一等人坐拖拉机返回乔家镇。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了。
张去一等刚到家,乔大龙那货后脚便开着面包车进了院,运尸效率还挺高的。
“张小先生,陈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刚坐下,乔大龙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开运尸车虽然不体面,但却是一项收入挺高的工作,尽管今天吓个半死,他还是不想改行,所以打算问清楚,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能自己处理。
张去一淡道:“很简单,车上有一只厉鬼,赵老头害怕所以不敢上车。”
此言一出,众人的面色均变了,乔小龙那货惊惧地望向停在院中那辆面包车,吃吃地道:“这……这世上真有鬼?”
乔大龙将信将疑地道:“你别唬我,这几年我拉的尸体没一千都有八百,从来没见过鬼!”
陈玄风冷笑道:“那是你命硬罡气盛,换一个八字弱的人试试,今天在你车上那只还是厉鬼,你小子没事真走狗屎运了。”
乔兴国面色惨白地道:“好好的怎么惹了厉鬼,陈大师,你能不能出手除了它!”
“是啊,我还要靠这辆车赚钱的!”乔大龙嚎道。
张去一不禁无语,这个时候还想着赚钱,那只厉鬼倘若再找上门,你丫的连命都没了,还赚个屁钱。
陈玄风黑着脸道:“那只厉鬼现在不在车上,不过极有可能还会回来。乔大龙,这两天你到底拉过什么尸体,有没有死得特别惨的?”
正常人死亡后,魂魄很快就会消散,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之下才会凝聚成一团肉眼不可见的能量体,也就是俗称的鬼。当然,如果死者怨念极重,魂魄也会聚而不散,甚至是变成有意识的厉鬼,其能量比普通的阴魂要强大,能够影响到正常人的大脑。
乔大龙面色微变,吃吃地道:“还真有一个,前天拉了个难产的孕妇,一尸两命!”
张去一不禁恍然,那名孕妇怀胎十月,好不容易要生了却难产,求生**自然强大,导致死后怨气浓重,再加上腹中胎儿还没来到世上就要打道回府,怨念叠加之下更是怨气薰天,化成厉鬼也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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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厉鬼,房间内忽传出乔大龙媳妇的惊叫,众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冲进房间。
只见那李水娇躲到床最里边,靠着墙浑身瑟瑟发抖,惊恐地望着窗外,颤声道:“刚才有个女人站在窗外盯着我看,那眼神好奇怪,我一喊她就不见了。”
张去一和陈玄风对视一眼,后者迅若疾风般奔出屋去,那速度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张去一见到李氏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不禁暗叫不妙,孕妇受到过渡惊吓很容易流产,连忙上前微笑道:“没事,可能是你作梦,或者眼花了,来,我给你把一下脉。”
李水娇本来就有些昏沉,闻言真以为自己眼花,心神不由放松下来,有点赧然地把手伸出来,好奇道:“张小先生还懂医术?”
“会一点点吧!”张去一探出两根指头搭住李氏的脉门,神识却是悄然扫向她隆起的小腹,当看清里面的情况,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在神识的扫描之下,只见李氏腹内的胎儿已经成形了,不过却有一层祟气包裹在胎儿的四周,看来这次麻烦大了,李氏并不是中邪,很有可能是被过胎了。
乔大龙忐忑地问:“张小先生,我媳妇没事吧?”
张去一不动声息地笑道:“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不过要注意休息好,嗯,晚上最好把窗关了,吹风对胎儿不好。”
乔德炳和乔兴国父子不禁都松了口气,乔大龙急忙把窗关上。
众人离开房间返回大厅,这时陈玄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张去一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张去一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咱们到院子说话吧。”
一众人疑惑地跟着张去一来到院子,乔大龙那货劈头便道:“张小先生,是不是我媳妇出问题了?”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这货行事粗犷,没想到心思倒是细腻,当然,也有可能是关心自家媳妇原因。
张去一脸色凝重地点头道:“你媳妇有可能被过胎了!”
陈玄风顿时面色大变,其他人却是一脸懵逼。乔大龙不解地问:“过胎是啥意思?”
陈玄风解释道:“意思就是那名难产的的孕妇把鬼胎过到你家媳妇体内了,你媳妇肚里怀的已经不是你孩子,而是一枚鬼胎。”
乔兴国顿时两眼一黑,直接向后栽去,幸好乔小龙在旁边扶着。乔大龙面色惨白,惊恐地道:“鬼胎,那咋办?”
陈玄风沉声道:“鬼胎极克六亲,绝对不能生下来,否则你们一家都在劫难逃。”
乔小龙吃吃地道:“这么恐怖,那能不能打掉?”
殷文定插嘴道:“六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形了,很难打得掉,就算打掉对孕妇伤害也极大。”
陈玄风点头道:“殷师弟说得对,而且一旦打掉,鬼胎的祟气会侵蚀子宫,就算侥幸没事,以后都不能再生育。”
乔大龙忍不住杀猪般哭嚎起来:“麻壁,我这是作了什么孽,拉尸可是积阴德的事啊,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张去一皱眉道:“鬼叫啥?也不怕你媳妇听到动了胎气!”
乔大龙的哭嚎声嘎然而止,乔兴国忽然扑通地跪倒在地上,哀求道:“张小先生,我知道你本事大,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乔大龙兄弟见状也跟着跪倒,张去一脸色一沉,急忙闪到旁边,不悦地道:“你们这是干啥?想害我折寿是吧,全部起来,否则我现在调头就走。”
乔家父子脸红耳赤地站了起来,希冀地望着张去一。
张去一淡道:“我刚才查看过,应该是刚过胎不久,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
乔家父子欣喜地对视一眼,张去一却又道:“不过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乔兴国亲眼见识过张去一把邓氏骸骨找到的神奇手段,连忙点头道:“只要张先生肯出手相助,无论结果成不成,我们一家都感激不尽。”
陈玄风皱了皱眉,就他所知而言,鬼胎形成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是孕妇自己长期心情郁结,严重影响胎儿发育,最后形成鬼胎,生出来的婴儿要不是畸形,就是血块;第二种就是李水娇这种被鬼母过胎的情况,生出来的婴儿是鬼子,届时定然克死六亲。
第一种情况倒是没啥,但第二种情况就棘手了,除了打掉胎儿,陈玄风还真想不出其他解决的办法。
“小师弟,你真有办法医治鬼胎?”陈玄风禁不住问。
张去一点了点头道:“趁着原来的胎儿灵魂还没被鬼子完全吞噬,只要把鬼子阴魂驱除出来就行。”
陈玄风喜道:“那事不宜迟,小师弟马上动手吧,老夫也想见识一下。”
张去一摆手道:“慢来,动手之前得先把鬼母消灭掉,免得节外生枝。”
陈玄风点头道:“倒是老夫疏忽了,那只厉鬼不灭迟早成祸害,确实必须灭掉。”
乔大龙吃吃地道:“上哪去找那只鬼母?”
张去一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名难产孕妇的尸体火化了没?”
乔大龙连忙道:“还没呢,听说男方和女家起了争执,所以尸体还保存在殡义馆的冰柜内。”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乔大龙点头,恭敬地道:“可以的,看守太平间那人跟我很熟,张小先生,是现在去吗?”
张去一点了点头,让殷老爷子留下,然后和陈玄风一起坐上乔大龙的面包车直奔殡义馆而去。
乔大龙并没有说谎,看守尸体那货确实跟他很熟,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很爽快地领着三人进了藏尸间,打开冷藏那名产妇的冰柜。
“这……尸体哪去了?”
看尸人打开冰柜的刹那,瞬间脸都绿了,冰柜内空空如也,那名产妇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乔大龙吃吃地道:“老痞,咋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尸体明明锁在这90号冰柜的!”老痞显然慌了神,丢失了尸体可是大事,死者家属追究起来,不仅自己饭碗保不住,恐怕还要吃官司。
张去一与陈玄风对视一眼,心不由沉了下去,这十有**是尸变了,李水娇见到站在窗外那女子极有可能就是那名产妇,这下麻烦大了,活尸显然比厉鬼更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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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殡义馆出来,张去一打了个电话给胖子,让他帮忙请假。没办法,那名产妇尸体不见了,现在只能作最坏假设,就是已经变成活尸。
活尸不同于僵尸,它更加灵活,而且还有一定的意识,所以更加狡猾难缠,只要通过吸食阴气就能保持身体不腐烂,这玩意若混入人群之中,普通人根本察觉不了。如果不找出来清理掉,造成的危害极大,因为活尸还喜欢吸食鲜血,拖得越久越多人遭殃。
“小师弟,你打算咋办?”陈玄风问道。
张去一反问道:“师兄有什么好主意?”
陈玄风道:“最好的办法是守株待兔,那产妇记挂着鬼子,肯定还会去乔大龙家看他媳妇的。”
张去一摇头道:“活尸的危害性很大,守株待兔还不行,我们必须引蛇出洞!”
陈玄风心中一动:“小师弟的意思是?”
“回去后马上动手帮李氏驱除鬼子,鬼母有所感应肯定会找上门。”张去一斩钉截铁地道。
陈玄风点头笑道:“好,那老夫给你护法。”
回到乔大龙家里,张去一立即动手画符,虽然有陈玄风和殷文定护法,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在房间内布置一个乾坤八卦符阵,免得在给李氏驱除鬼子时受到打扰。
张去一目前已经是炼气一层的修为,比起当初在出租屋第一次作符时灵力充沛得多,所以八张灵符花了半小时就画好了,又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准备施法。
房间内,床已经被移到中央,为了避免惊吓到李氏,陈玄风点了她的昏睡穴,此刻正在床上酣睡。
“乾坤八卦,护我真身,疾!”张去一手捏法诀低喝一声,八张灵符便应声飞起,护在床的四周,散发着莹莹的毫光。
这一手把乔家众人都看傻了,心中更是把张去一当成神仙般的人物。陈玄风也禁不住暗暗吃惊,张去一明明是相门中人,却频频展示出命门的手段,要知道符篆可是命门的绝技。
玄门五术各有所长,山门精通道术;命门擅长符咒;医门医药双绝;相门和卜门善于窥视天机,只是相门侧重于命理相术,卜门偏向吉凶预测,两者之间有互为共通之处。
这时,张去一已经开始了,右手放在李氏隆起的肚皮上,虽然有些不雅,但也顾不了那么多。
张去一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缓慢地探进李氏的肚子,现在鬼子已经跟原来胎儿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必须万分小心,否则弄伤了胎儿,最后就算驱除了鬼子,生出来的恐怕也是白痴一个。
张去一分出一缕缕神识,像鱼网一般包裹着人形的胎儿,那些祟气碰到神识顿时骚动起来,拼命想往胚胎的内部钻去,但显然遇到不小的阻力,胎儿原来的灵魂下意识把它拒之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张去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大脑传来阵阵的胀痛,眼皮越来越沉重,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表现。
张去一狠咬了一下舌尖,利用**上的疼痛刺激大脑,奋起加大神识的输出,终于在胎儿的表面结出一张完整的神识网,把那团祟气隔绝在外。
张去一暗松了口气,按在李氏肚皮上的手,猛然发动灵力往祟气扑去。那团祟气显然也意识到危险,发出咝咝的尖啸,疯狂地撞击神识网。
张去一只觉脑袋剧痛,差点就一头栽倒,咬牙低喝一声:“孽障敢尔,给我滚出来。”
只见张去一右手猛然提起,将一团人形的黑气从李氏的肚皮内生生拽了出来,那凄厉的叫声把乔大龙等人都吓傻了。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更加凄厉的叫声,紧接着窗门被暴力砸飞,窗框向着房间内的大床撞去,八张灵符瞬间光芒大作,形成一面半透明的光幕。
嘭……
窗框猛烈撞在光幕上,随后掉落地面,不过八张灵符也随即爆燃失效。以张去一目前的修为,所作的灵符防御力并不高,受了一记重击便毁了。
随着窗框飞起,一条人影跟着跳了进来,凶狠地扑向张去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加上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张去一抓出鬼子的一幕吸引,直到灵符被毁才反应过来。
陈玄风不禁大怒,身形电闪般迎上去,抬手就是凌厉的一掌,同时大喝:“滚!”
只听嘭的一声闷哼,从窗口跳进来那人被震得倒飞出窗外,摔在院子外的空地上。
“啊,是她,是那个难产的孕妇!”乔大龙借着射出去的灯光,总算认出掉到院子那人,顿时像见了鬼般大叫。
陈玄风沉声道:“殷师弟,你守在这里替小师弟护法,我去会一会那孽障。”说完飞身从窗口扑了出去。
殷文定连忙跑到张去一的旁边,警惕地盯着四周。这时张去一已经把那团祟气完全拽了出来,左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烈法符印了上去。
烈法符与祟气一触,立即便爆燃起来,炽热的符火瞬时将祟气炙烧得一干二净,窗外瞬时传来鬼母凄厉无比的叫声,胆小的恐怕立即要被吓尿。
张去一消灭了鬼子,整个人瞬间虚脱般从床上掉下来,殷文定手急眼快地扶住,担心地问:“小一,你没事吧?”
张去一此刻大脑昏昏沉沉的,精神力严重透支,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小一,你总算醒了!”殷文定松了口气,把一碗参鸡汤凑到张去一跟前,命令道:“快喝掉!”
张去一早就饿得眼冒金星,咕噜咕噜地喝了参鸡汤,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地出了口气,砸砸嘴道:“有吃的吗?”
“就知道你小子能吃!”殷文定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只烤鸭。
张去一大喜,一把夺过狼吞虎咽,边啃边问:“乔大龙的媳妇现在怎么样?”
“好着呢,上午才去医院做过检查,胎儿一切正常。倒是陈师兄昨晚追那变尸,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殷文定忧心忡忡地道。
张去一剑眉瞬时皱起,不应该啊,那只变尸道行还不高,以陈玄风的实力拿下绝对不成问题,难道出了意外?
虽日当正午,山林内却相当昏暗,风吹林叶发出如鬼哭般的声响,张去一握着煞器匕首,踏着枯叶小心翼翼地前行。
陈玄风追拿活尸一直未返,张去一料定出了意外,于是便起了一卦,但陈玄风用手段蒙蔽了与自身相关的一切天机,所以张去一只勉强测算到模糊的方向,一路追赶到这处山林。
正当张去一踌躇着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时,山风忽然吹开头顶茂密的树叶,阳光短暂照下,但见前方某处树身黄光一闪,赫然钉着一枚黄澄澄的铜钱。
张去一不由大喜,奔至树下把铜钱取出,确认是陈玄风留下的无疑,看来自己找对方向了,于是加快速度继续追赶。
很快,张去一又在另一棵树身上发现了一枚铜钱,应该是陈玄风故意留下的印记。
“咦,有煞气!”
当张去一根据铜钱的指引追至一处山谷,发现谷内竟然弥漫着淡淡的阴煞之气。
张去一心头微凛,事出反常必有妖,以陈玄风的实力断然不可能让那只活尸逃出这么远,那样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陈玄风发现了什么,所以故意放走活尸,然后一路追踪;第二是陈玄风已经遭了毒手,对方故意诱自己入瓮。
张去一站在谷口处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进谷一探究竟。
山谷内虽然弥漫着淡淡的阴煞,但这对张去一却造不成影响,若是普通人进来却很难再走出去,阴煞影响大脑皮层带来的恐怖幻象就足够把人活活吓死。
事实上张去一走进谷中不远便发现两具腐烂了的尸体,看衣服应该是附近的村民,误进了山谷,结果困死在这里。
张去一皱了皱剑眉,继续往山谷深处走去,结果盏茶功夫后又见到那两具腐烂的尸体,显然又转回了原点。
“又是五鬼迷幻阵?”张去一剑眉挑起,不由想起之前那处古墓,这布阵的手法似乎有些相似,都是利用阴煞来影响人的判断。
张去一用望气之法扫了一眼四周,很快就发现一处阴煞特别浓的地方,于是走过去拨开乱草,果然在一块山石下找到一块刻着五鬼的圆柱形符石。
张去一灵力一吐,将五鬼符捏碎,正在这时脑后阴风扑至,一只指甲尖长的利爪凶狠地插向他的脑门。
张去一自进入山谷便放出神识,身体四周一米范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迅速转身一刀划出,那只偷袭的利爪应刃而断。
一声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偷袭者迅速后退。张去一定眼望去,只见一名穿着医院病服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不过此时却眼神恶毒地盯来,断手的位置竟然没有半滴鲜血渗出。
张去一脸色微沉,眼前这名女子虽然看上去跟常人无疑,不过却没有半点生机,很明显是一具活尸。
“你就是那名产妇?”张去一淡道。
那名女子用舌头舔了舔腥红的嘴唇,喉咙发出冰冷空洞的声音:“还我儿命来!”
张去一剑眉一挑:“生死有命,你不要执迷不误了,现在放下还来得及。”
“拿命来!”女子尖啸一声,双腿一蹦便向张去一扑去。
张去一摇了摇头,这具活尸还很低级,手脚的动作还不是很协调,显然还没来得及吸食人血。
嘭,活尸刚冲到张去一跟前,便被后者一招摔翻在地上。活尸还要扑起噬咬,张去一抬手一掌拍在她的天灵盖上,只闻噗的一声闷响,活尸顿时像断了电般的玩偶般倒地不起。
张去一目前修为是炼气一层,若按照地球的实力标准相当于暗劲。拍豆腐不烂,豆腐下边的石板却震烂了,这就是暗劲。此时活尸的头表面看上去没啥,里边都烂成一团浆糊。
“拿命来!”一团祟气从活尸眉心冒出,张牙舞爪地扑来。
“冥顽不化!”张去一剑眉一挑,抬手便是一张烈法符丢去,炙热的符火瞬间将厉魂吞没。
消灭了活尸,张去一神色反而更凝重了,现在已经很清晰,这具活尸并不是自行尸变的,十有**是有人动了手脚,那人就藏在这处山谷之中,陈玄风很可能就是发现了这一点,这才一路追踪活尸到这里,否则以他的实力,十具活尸都消灭了。而且,从这里同样布置了五鬼迷幻阵来看,那人有可能跟那古墓邪修是一伙的,甚至是同一个人。
五鬼迷幻阵被破,此时山谷中弥漫的阴煞开始散去,张去一来到山谷底部,赫然发一个黝黑的山洞,浓烈的阴煞从洞口溢出,阴风阵阵相当瘆人。
张去一毫不犹豫地进了山洞,放出神识笼罩四周一米的范围,即使山洞昏暗对他也没多大影响。
这处山洞很大,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溶洞,到处可见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张去一往山洞内走了不远,便发现地上躺了两具尸体,均是眉心处被击穿,看得出都是铜钱所为,因为其中一具尸体脑后穿透,黄澄澄的铜钱都露了出来。
张去一又惊又喜,看来陈玄风闯过了五鬼迷幻阵,直接杀进山洞了,啧啧,这霸道的内劲也是没谁了。
张去一继续往山洞深处走去,一路上又发现好几具尸体,而且都是活尸,现在可以肯定,这些活尸都是被人用邪法炼制出来的。
正在此时,远处隐约传来阵阵的呼喝,不过山洞内回音很大,听不清在喊些什么。张去一展开身形往声音的发源地跑去,七转八拐,很快就来到一处开阔的溶洞之中,洞顶上方可以看见一线天,日光漏射下来,洞内视线还行。
洞厅中央,数人正激斗在一起,陈玄风以一敌三,长衫鼓荡掌风呼呼,竟丝毫不落下风。围攻陈玄风的是三名黑衣人,不过只有其中穿斗蓬的是活人,另外两个均是毫无生机的活尸。
这两具活尸实力都很强大,能达到这种程度,显然吸食了不少人的鲜血。
“哈哈,小师弟你果然找来了,待我收拾了这个邪人再跟你聚话!”张玄风大笑着连拍两掌,其中一具活尸躲避不及被拍中脸侧,瞬时脑袋一歪飞了出去,看样子连脖子骨都被扫断了。
陈玄风霸道无比的一掌,将其中一具活尸拍断了脖子。那名斗篷邪修又惊又怒,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手中蓦地多出一面黑色的骷髅旗,舞动之下瞬间阴风阵阵,那头活尸立即像磕药了一般疯狂抓咬,陈玄风竟然被逼得连连后退。
“陈老头,你等着,我会找你报仇的!”斗篷人冷叱一声,竟飞身朝张去一扑来。
靠,这是老太婆吃柿子的节奏,尽捡软的捏啊,小心别磕崩牙了!
张去一不退反进,向着斗篷人迎上去,后者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骷髅旗朝着张去一兜头甩下。
“小心她的阴尸旗,剧毒!”陈玄风大声提醒。
这时骷髅旗带起的阴风已经扫到,张去一顿时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尸臭,不禁心头大凛,急忙屏住呼吸,但还是吸入了少量,脑袋竟有种晕眩的感觉。
“死!”斗篷人低喝一声,阴尸旗趁机砸向张去一的脑袋。、
张去一灵力迅速游走全身,晕眩的感觉瞬间消失,右手煞器小刀抬起,间不容发地架住阴尸旗。
斗篷人愕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张去一能这么快恢复。张去一飞起一脚踢向斗篷人的裤裆,正如胖子所说:打人必打脸,踢人专踢鸟。
“呸,下流无耻!”斗篷人冷叱一声,声音竟然十分清脆,之前显然是故意改变声音的,这时怒急之下忘记了掩饰。
“靠,原来是只母的!”张去一下意识地缩脚后退,结果斗篷人乘机连挥几下阴尸旗,卷起阵阵尸臭阴风逼退张去一,然后朝洞口方向逃去。
嗞嗞……
两点黄芒夹杂着劲风击向斗篷人,赫然是两枚铜钱,一枚袭向其后心,另一枚取其后脑,正是陈玄风抽空出手了。
斗篷人显然也识得厉害,阴尸旗向后一挥将袭向后心那枚铜钱卷飞,同时脑袋向左微歪,堪堪避过脑后的铜钱,但铜钱激起的锐风还是把斗篷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半张精致的脸蛋。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些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变态邪修,一定长得跟死尸般瘆人,没成想这位倒是挺有颜值的。
斗篷人狼狈滚落地,张去一正想冲前捡便宜,前者忽然摸出两枚黑色的珠子,朝着地面砸去。
砰砰……
两枚珠子瞬间炸开,浓烈的阴煞之气瞬间充斥整个山洞,张去一面色微变,这种浓度的煞气足以影响到自己,急忙释放出灵力护住全身,同时大喝:“大师兄离开这里!”
陈玄风奋起神威将剩下那具活尸劈得脑袋稀烂,急运内劲鼓荡起澎湃的血气抵抗阴煞侵蚀,几个起落奔至张去一旁边,不由分说提起他就往山洞外冲去。
张去一本来想说不用的,奈何陈玄风根本没给机会他说,疾如暴风地冲出了山洞。
“啊啊啊,你们等着,我阴九妹不会善罢甘休的,三煞教绝不会放过你们,招惹到我们三煞教,全部都得死!”身后传来那名斗篷人咬牙切齿的厉叫。
陈玄风提着张去一冲出山谷,这才把他放下,回身看着身后已经被浓烈阴煞笼罩的山谷,面色凝重无比。
张去一皱眉道:“大师兄,三煞教是什么玩意?”
陈玄风沉声道:“三煞教是近几年冒出来的邪教,来历非常神秘,教众甚多,行事邪异残忍,还肆无忌惮。听说不少术界中人都遭了他们毒手,连公门的人都惊动了。”
张去一心中一动,不由醒起过年时在镇上遇到那名算命道士,那家伙好像是公门的。
陈玄风又道:“据说三煞教一共分为三宗,阴煞宗、血煞宗、兵煞宗,其中阴煞宗又分为阴尸堂和阴魂堂,这个阴九妹很可能就是阴尸堂的人。”
张去一不禁心下凛然,这个组织似乎很庞大啊,看来今天又招惹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陈玄风见张去一面色难看,安慰道:“小师弟不要太过忧虑,三煞教虽然厉害,但行事太过恶毒残忍,已经是整个术界的公敌,甚至连公门都已经介入,被剿灭只是迟早的事。”
张去一点了点头,不过心中的紧迫感却是更强了,前段时间得罪了一个能驱符的疯婆子,今天又招惹了个炼尸的阴九妹,看来聚灵阵必须加快速度建好,提升实力才是硬道理。
陈玄风望着阴风阵阵的山谷,皱眉道:“这里的阴煞太浓重了,附近要是有人畜经过恐怕要遭殃,这三煞教的人行事果然恶毒无忌惮,根本不顾及平民的生死。”
这时山谷中的阴煞连张去一都抵受不了多久,要是普通人进入,恐怕要立即暴毙。
张去一心中一动,从怀中取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上次从古墓得到那颗纳煞珠,刚才那个阴九妹砸碎的显然也是纳煞珠。
张去一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将纳煞珠丢进山谷中,片刻之后,纳煞珠忽然亮起,开始疯狂地吸纳谷中的煞气。
陈玄风感受到山谷中的煞气在减弱,不禁惊讶地问:“小师弟,你丢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名字,但这东西能够吸纳煞气,所以叫它纳煞珠!”张去一把之前在古墓的经历略略说了一遍。
陈玄风听完神色更凝重了,沉声道:“看来三煞教的势力比想象中还要庞大,小小的青市就出现两个据点。”
半个小时后,山谷中的煞气几乎消失殆尽,张去一走进谷中捡起那枚纳煞珠,发现这玩意更加乌黑透亮了,显然是吸纳了大量阴煞的原因。
陈玄风从张去一手中拿过纳煞珠端详了片刻,皱眉道:“这玩意竟然能吸纳阴煞邪气,真是闻所未闻。”
张去一耸耸肩,地球这种末法位面,炼药炼器的水平根本不入流,从灵界随便拿一件东西来这里,恐怕也没人认识,倒是这个三煞教挺牛逼的,竟然能弄出纳煞珠。
接下来张去一和陈玄风又返回山洞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个阴九妹,显然刚才已经趁机逃了,两人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
张去一和陈玄风回到乔兴国家里,一直在焦急等待的殷文定暗松了口气,话说刚才江盈还打电话来着,表面是找自己,实际却是旁敲侧击地打听那小子的消息,唉,看来这丫头的一颗芳心都系在张去一身上了。好不容易把闺女养大,倒是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乔大龙那货携着媳妇喜滋滋地向张去一道谢,他早上特意带媳妇去医院检查过,结果一切指标都正常,那胎心跳得嘭嘭有力。
为了稳妥起见,张去一又放出神识检查了一遍李氏的肚子,确认婴儿已经无事。
吃罢饭后,张去一和殷文定便告辞离开。乔兴国本来想塞红包的,但被张去一果断拒绝了,这一家并不算宽裕,再加上还有孕妇待产,以后花费很大。
张去一这举动让殷文定刷目相看,之前见别人给钱,这小子都是来者不拒,如今看来这小子收钱也是看人的,并不真是掉进钱眼里。
临走前,张去一把乔大龙叫到一边,告诉他那个产妇尸体的位置,让他趁天黑运回殡义馆,免得那看尸人老痞丢掉饭碗,至于尸体的断手怎么弄好就他自己想办法了。
陈玄风一直把两人送到乔家镇外,张去一取出一枚法器递给他,笑嘻嘻地道:“大师兄,我还一直等着你开口呢,算了,还是我吃亏点,主动送给你吧!”
陈玄风哈哈笑道:“小师弟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不过我确实需要一枚法器还人情,那师兄就不客气了。等这边相阴宅的事了,若还有时间,我会进城看望小师弟和殷师弟。噢对了,这是我香港的地址,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找我。”
陈玄风收了法器,又取出一张卡片递给张去一。
张去一接过卡片挥手告别,坐上乔德炳租来的别克商务车离开乔家镇。
“唉,折腾了这么久,法器总算到手了,虽然遭遇了不少波折,却也值了。”张去一抱着装十二生肖的木盒,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忽然醒起之前的卦语:小人挡道风波恶,柳暗花明觅归途,这不正是经过的写照吗。
一一一一一
话说张去一刚回到清中门口便接到楚江海打来的电话,告诉他采购的玉石到了,问要不要送到他的住处。
张去一不禁大喜,刚想瞌睡枕头就送来了,怎一个爽字了得,于是立即让楚江海派人把玉石送到蕴海豪庭的空中花园别墅,还特意嘱咐他找几名有经验的建筑师傅来。
楚江海当即表示没问题,搞房地产的还能缺了建筑师傅。
张去一本来打算回学校上晚修的,这时干脆翘课,掉头跑去坐地铁赶回住处,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聚灵阵建起来,被班主任老罗训都是小事情。
张去一回到住处不久,楚江海便亲自带人把玉石押送过来了,还专门请了保安公司的人押运,价值上亿的玉砖,他可不敢有半点大意。
两百块玉砖重达四百多斤,分成四个大箱子装,由十几名严阵以待的保安押运员送到顶楼,一路来上引来无数目光。幸好,这里住的都是土豪,倒没引起大的骚动。
“小一,你这是打算用这些玉砖来干啥?砌一张玉床,还是弄个浴池?”
楚江海把保安公司的押运员打发走后,终于忍不住牙痛般发问。
张去一好笑道:“楚叔,我可没那么奢侈,这事先保密,等弄好你就知道了。”
楚江海不禁松了口气,如果用一亿来造一张床,连他都觉得奢侈到发指。既然张去一不肯透露玉砖的用途,楚江海也不再追问,高人做事常人通常无法理解。
很快,楚江海找的几名建筑师傅就赶来了,张去一把他们带到花园中,指定了其中一个位置,描述了一遍自己要建迼的东西。
几名建筑师傅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去一见状只好用纸笔画了个大概的简图。楚江海凑近一看,发现竟是一座看上去像八角塔般的东西,忍不住皱眉道:“小一,你建这是啥玩意?风水塔吗?”
张去一眼睛一转,点头道:“没错,就是风水塔。楚叔真是见多识广。”
几名建筑师傅无语地对视一眼,这些有钱人就是讲究,好好的空中花园建这破玩意,简直就是瞎糟蹋。当然,他们也不会多嘴乱说,只要有钱赚就行,就算这败家仔把屋拆了也不关他们事。
楚江海却是眼前一亮,他深知张去一的本事,花费上亿建一个风水塔肯定非同小可,转头问:“几位师傅,你们都弄明白了吗?”
领头那名老施工点头道:“明白了,只是这风水塔有近三米高,恐怕不好报建啊!”
张去一剑眉皱起:“还要报建这么麻烦?”
楚江海大手一挥道:“这个不用你们理会,我自然会搞定,你们只负责把塔建起来就行。”
大老板都发话了,几位老师傅自然表示没问题,并信誓旦旦地说两个星期内搞定。
张去一拿出一沓美金每位师傅塞了十张,把这几位乐得见牙不见眼,于是工期从两个星期缩减到一个星期。
几名师傅像打了鸡血般,立即着手进行测量画图纸,完了后还马上叫人准备材料机器,明天一早就来开工。
打发走几名建筑师傅,楚江海不禁笑道:“小一行啊,一出手就是美金,比你楚叔还豪。”
其实这些美金都是从乔德炳那只红包取出来的,当初张去一看都不看就收下了,只以为是万把块钱,结果后来一看,确实只有两万块,不过全是100面值的美金,按照汇率换算,那就是十几万rmb,可不是小数目。几名师傅各得了一千美元,那就是六千多大洋,难怪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应该说,有钱甚至能使磨推鬼,在张去一不惜血本砸钱之下,实际上只用了五天,空中花园的中央就建起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风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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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张去一跟往常般起了个大清早,迎着朝阳大海打了一通太极拳,这才神清气爽地跑去坐地铁上学。作为聚灵阵阵眼的八角玲珑塔昨天晚上已经完工,正好明天又是周日不用上课,可以着手布置聚灵阵了,张去一想想都觉得兴奋。
“咦,盈盈同学,真是巧啊!”张去一刚走到教学楼下,迎面便遇到江盈,于是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江盈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秀发束在脑后,俏脸红扑扑的,显然刚运动完,明澈的双眸白了某人一眼,然后一声不响地从旁边经过。
“呃,被当成空气了!”张去一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除了请了几次假,好像没什么地方招惹未来媳妇儿啊。
这几天建筑师傅建造风水塔,作为聚灵阵的阵眼丝毫马虎不得,所以张去一慌称爷爷病了,向班主任老罗请了两天假,亲自监督指导建筑师傅完成最主要部份的建造。
张神棍正准备追上江盈,结果一名四眼骚年比他抢先一步拦在江盈面前,满脸书生气地道:“江盈同学,这次月考我一定会超过你。”
张去一不禁暗靠了一声,这家伙不是二班的学霸范伟吗?以为戴着500度的眼镜就牛逼到叫板我家媳妇,坚决不能忍,于是嗖的飙了上前,笑嘻嘻地道:“范伟同学,这次月考我一定会超过你!”
江盈本来还微蹙着眉的,闻言噗嗤地失笑出声,瞬时绽放的美态把范同学看得失了魂。张去一不爽地道:“范伟同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这样很失礼的!”
江盈俏脸微红,恼羞地嗔了一眼张去一,加快脚步蹬蹬蹬地上了楼。范伟那张脸胀得发紫,推了推厚重的眼镜,不悦地道:“张去一,你好卑鄙,在江盈面前胡说八道损害我的形象,你这是不正当竞争知道吗?”
张去一差点失笑出声,没想到这书呆子还挺逗的,笑嘻嘻地道:“范伟同学,我只是讲事实,你刚才真的好失礼,孔夫子告诉我们非礼勿礼,你跟猪哥似的盯着人家看,难道不失礼?”
“你……我几时猪哥了,算了,我不跟你争,忒的有辱斯文!”范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唉,四眼,这次月考我会超过你哦!”
范伟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回头傲然道:“张去一,别以为上次侥幸考了全级第五就可以跟我叫板,告诉你,除了江盈,我还没怕过谁,你想超我?作梦!”说完大步上了楼。
靠,四眼还挺拽的,最可恶的是敢觊觎我家盈盈,得坚决打击其嚣张的气焰。
……
班玉任老罗站在讲台上,目光从老花镜上方穿过,气势凛然地睥睨着全班,面前还放了一沓屎黄色的试卷,淡淡地道:“今天月考,在考试之前我说几句。
你们看到课室后面的黑板没有?还有120天就要高考了,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一切。可是某些同学根本不把时间当一回事,三天两头请假缺课,稍微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坚决压制,所以我决定,每次月考成绩有退步的,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准请假。”
张去一不禁暗汗,老罗你含沙射影能再明显些吗?干脆直接点名算了。
钱岱幸灾乐祸地低声道:“嘿嘿,哥,老罗怨气好重啊,你自求多福吧,对了,下次别找我代请假,本胖已经被他喷了好几次了。”
“下面开始考试!”老罗收回目光,板着脸把试卷发下去。
月考都是一天考完,时间安排得很紧,下午最后一科考综合卷。江盈做完所有题目,又检查了两遍便才交卷,这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正当江盈以为自己又是第一个交卷,却发觉张去一的坐位空空如也。
江盈咬了咬贝齿,既气恼又失望,这家伙不知又跑哪去了,一周请了三天假,越来越无心向学了,就这样子还想考京华大学?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钱岱那货垂头丧气地交了卷,题目几乎有三分之一空着,这次月考恐怕又是全班垫底的存在,倒数第一的宝座没人能撼动得了。
“钱岱等一下!”
钱岱正收拾书包准备去操场打篮球,便被江盈叫住了,嘿笑道:“班长大人,今天不是我值日吧?”
江盈脸双颊微热,低声问:“张去一,他……这星期在忙什么,怎么老是请假?”
钱岱挠了挠后脑勺,摊手道:“我哪知道,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刚才考试时间才过半,他就交卷跑路了,害得本胖没得抄……咳没得借鉴。”
江盈俏目含煞,转身离开。
钱岱缩了缩脖子:“哥,你自求多福吧!”
……
张去一提前交了卷,跑到操场隐蔽处翻墙溜出学校,先找地方大撮一顿,这才风风火火地跑回住处,在门外挂了一个“谢绝打扰”的牌子,然后把四大箱玉砖搬了出来,开始着手布置聚灵阵。
八角玲珑塔一共分成七层,每一层的表面都均匀分布着预留的凹槽,张去一把玉砖一块块地嵌进凹槽内,不多不少正好108块,跟在楚江海祖坟布置的九宫飞星风水局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座八角玲珑塔主要的功用是把海上的天地灵气招引来,灵气招引过来后还要锁得住,使其不外泄,所以还得在房屋范围内布置锁灵阵。
当张去一把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凌晨了,累得连澡都不洗便倒头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吃罢饭休息了一会,张去一把那盒法器拿了出来,神色凝重地走到风水塔下,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张去一把八枚法器挂在玲珑塔的八只檐角,然后将第九枚法器挂在塔尖上。瞬时间,整座八角玲珑塔蓦地亮起,所有玉砖均散发着温润的毫光,九枚法器像风铃般摇拽起来,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响,仿佛珠子掉进了玉盘之中,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随着第九枚法器挂到塔尖,整座八角玲珑塔蓦地亮起,四周的空气仿佛突然间静止了。
张去一不敢怠慢,在塔底下的拱形洞内盘腿坐下,左手握着最后一枚法器,右手举起按住头顶上方的中枢玉砖,小心翼翼地把灵力输进去。
聚灵阵虽然布置好了,但要发挥效用,还得以张去一自身的灵力来激发。
随着灵力不断输入,塔体越来越亮,肉眼可见的丝丝流光不断向着八角下的法器积聚,八枚法器表面的气场随之大盛,围绕着塔身连接成一个煜煜生辉的光环。
“咦,那是什么?”远处某幢大楼的窗口,一名拿着望远镜观景的丰满少妇惊讶地掉转方向,不断地调整焦距。
正在此时,张去蓦地睁开眼睛,眼神凌厉地大喝:“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启!”
启字刚出口,塔顶上那枚法器瞬时爆发出璀璨无比的光华,连天地都仿佛为之一黯。
与此同时,整个小区周围的天地灵气剧烈地躁动起来,狂风平地骤起,大海上空的灵气连锁反应般被带动,朝着风水塔的方向汹涌澎湃地扑来。
张去一紧张地捏住手中的法器,就在这时,一种极度可怕的危险气息瞬间涌上心头,天空猛然一暗,一道狂暴无比的雷光从高空狠狠地劈向风水塔。
张去一脸色瞬间惨白,修行本就是窃取天地灵气的行为,布置聚灵阵更是从“窃取”升级为“掠夺”,引来天发杀机是必然的。所以张去一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料到竟是这么恐怖的天罚,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轰……
风水塔剧烈地震动,塔体上的玉砖瞬间碎了十几块,塔底下的张去一连吐几口鲜血,左手握着的法器叮的一声碎成齑粉。
“啊!”远处大楼那名少妇失声惊呼,望远镜两块玻璃毫无征兆地爆裂。
这时海上磅礴的天地灵气已经杀到,如长鲸吸水般通过塔顶流入塔体,然后由塔身上嵌着的玉砖散射开来,狂暴的灵气瞬间变得温柔无比,整座空中花园的灵气浓度迅速攀升。
正在此时,塔身微微一震,几块裂开的玉砖接二连三地爆碎。张去一强忍住脏腑剧痛,飞快地取来备用的玉砖,把碎裂的全部换掉,塔体总算平稳下来。
张去一松了口气,软软地瘫倒在地面,但感受到四周迅速攀升的灵气浓度,还是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结果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了。
“擦,这次伤得太重了。”张去一不敢再笑,爬到塔底下盘腿而坐,收敛心神运功治疗伤势。
远处大楼那名少妇心有余悸地揉了揉眼睛,极目往张去一所在的空中花园望去,却发现那里没有任何异常,不禁奇道:“怪了,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之前那里好像有一座塔啊,现在怎么不见了?”
张去一所布置的聚灵阵一经发动,作为阵眼的玲珑八角塔就会隐去形迹,除非是进入阵中,否则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见。
“咦,怎么感觉空气没那么清新了?”
“好像是啊,怎么回事?”
几名正在小区绿地散步的老头低声地议论起来,显然都察觉到小区的空气似乎突然隆低了档次,这实在太反常了。
话说张去一所布置的聚灵阵太霸道了,不仅把海上的天地灵气引了过来,还把附近海滨小区的灵气都强行抽取了部分,难怪引来这么狠的天罚。
而在聚力阵启动的刹那,京城一座深宅大院内,几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紧接着有数人跃上屋顶,惊疑不定往青市方向望去。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乃至周边国家的不少强者都被这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惊起。
东瀛某座雪山上,一面相阴鸷的老人凭栏西望,震惊地道:“好可怕的天地元力波动,可恨,难道华国又有人晋级先天之境?”
……
教导处办公室。
班主任老罗看着新鲜出炉的月考排名表,那表情跟尿频尿不尽似的,把老花镜脱下擦了擦再拿起来戴上,一双老眼瞪圆,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全级第二名赫然正是张去一,总分720分,这个经常请假的家伙竟然再次前进了三名,把二班的学霸范伟给踩在了脚下,尽管只是一分的优势。而排在第一的江盈731分,依旧牢牢占据着首席的宝座。
“天啊,老罗,你们班那个张去一吃药了吗?连续两次月考杀进前五,这次更离谱,把千年老二范伟的饭碗给抢了!”
“啧啧,这小子还真是一鸣惊人,还有谁认为他上次月考是侥幸的?”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热烈地议论着,只有二班的班主任黑着脸,范伟是他麾下的得力大将,虽然一直被江盈压了一头,但以他的成绩考入全国最高学府还是蛮有希望的,没想到这次月考竟被张去一这匹黑马超了,对他的信心打击一定很大,严重者甚至一蹶不振。
“混蛋,还敢让我帮忙请假。”江盈气得眼圈泛红,就在刚才她接到张去一的电话,那家伙振振有词地说病了,需要请假一晚。
气归气,江校花最终还是心软,咬着贝齿来到教导处帮张去一请假。话说张去一本来想找胖子帮忙的,不过那货被老罗喷了几次后,这次死活也不肯再帮忙,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江盈。
“罗老师……”
“江盈,来来来,月考成绩排名出了,给你瞧瞧!”老罗见到江盈,立即便把排名表递了过去。
江盈接过表格,赧然地递上一张请假条:“罗老师,张去一同学病了,让我帮他请假。”
老罗愕了一下,笑骂道:“这小兔崽子,上次是爷爷病了,现在干脆连自己都病了。”说完拿起笔爽快地签名批准。
江盈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本以班主任会大发雷霆呢,竟然这么爽快就签了?
老罗笑显然瞧出了江盈的心思,笑眯眯地道:“你先看看成绩排名吧,我这不签不行啊!”
江盈低头一看,小嘴儿瞬时张成了“o”形。
飒飒西风满园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此刻,空中花园内繁花似锦,各式花卉争芳吐艳,就连一些谢冬的植物都连夜抽出了新芽,仿佛一夜之间大地回春。
位于花园正中央的八角玲珑塔下,张去一盘膝而坐,身体四周缭绕着浓郁得几乎凝结成雾的天地灵气。
良久,张去一睁开眼,徐徐舒出一口气,声音隐若风雷。
张去一内视了一遍,发现总算把境界稳定下来了,只是所受的内伤要彻底痊愈恐怕还得十天半个月,这还是有聚灵阵的原因,否则半年恐怕也未必能完全恢复。
回想起聚灵阵激发时引来的天罚,张去一依旧心有余悸,要不是风水塔抵挡了大部分的天罚之力,当时小命恐怕都没了,尽管如此,还是赔上了一枚法器和重伤的代价,就连炼气一层的修为都差点不保。
咕咕……
肚子发出一阵抗议声,张去一这才醒起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连肚子都瘪了下去,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袭来,急忙飞奔进厨房下了大锅面条,直接用勺子狼吞虎咽,连碗都省了。
待把大锅面条连汤都倒进肚子,饥饿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些,不过这清汤寡水显然满足不了张饭桶,正准备出门找家饭店大撮一顿,大门却被人拍得嘭嘭直响。
张去一剑眉皱了皱,走到门边放出神识扫一下,发现竟是殷老爷子,连忙打开大门。
“臭小子,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报警了!”殷文定一脸不悦地道。
张去一讪道:“不至于吧!”
殷文定冷哼道:“小盈说你都两天没上课了,打电话又不通,那丫头都担心死了,昨天下了晚修还特意跑来看过,要不是见到你门口那块烂牌子,恐怕早已经报警了。”
张去一大汗,失声道:“今天星期几?”
殷文定狐疑地道:“星期二啊,你这臭小子到底搞什么鬼,连星期几都忘了,不行,我得进去瞧瞧。”
“这……怎么回事!”殷文定刚走进屋子,瞬时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呆在当场,显然感到那浓郁得令人发指的灵气。
张去一连忙关上门,笑嘻嘻地道:“老爷子,感觉咋样?是不是有种当年第一次入洞房的感觉。”
殷文定这时震撼到都懒得理会张去一的揶揄,神色激动地跑到花园,这里的灵气浓度更加浓郁几分,但见满园芬芳万紫千红,简直像沐浴在仙境之中,浑身所有毛孔都禁不住放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得难以形容的空气,啧啧,那感觉……
“臭小子,这到底怎么回事?”殷文定总算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问道。
张去一微笑不语,聚灵阵的事他也不好解释,此时只好故作高深。幸好殷文定早已对这小子层出不穷的本事习以为常了,见他不肯说也懒得再追问,老辣的眼光落在花园中央镶满玉砖的八角玲珑塔,脱口道:“你小子花一个亿让楚江海采购的玉砖就是为了建造这座塔?咦……上面挂着的不是那套十二生肖吗?”
张去一点了点头,笑嘻嘻地道:“老爷子,你觉得值吗?”
“绝对值得!”殷文定动容道,他虽然没修练内功心法,只算半个武道中人,但好歹练习太极拳近一甲子,实力接近暗劲中期,自然明白天地元气对修行者的意义。
“难怪你小子三天两头请假,敢情是为了捣搞这玩意,不行,我忍不住了,先过把瘾!”殷文定说着竟然拉开架势耍起太极拳来。
张去一微笑着闪到一旁,他很理解老爷子此刻的心境,换着是他在灵界突然找到一条灵脉,他也忍不住要立即修炼。
殷老子把太极拳耍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停不下来,动作越来越流畅。张去一用望气之法观察,发现殷文定身边四周不时生成几个白色的太极图案,虽然时断时续,但明显比之前有进步了,此刻显然又有了新的领悟。
张去一眼中露出一抹赞赏,殷老爷子所练习的太极拳是残缺的,而且还没有内丹心法配合,却能靠着自己的领悟,由武入道练出一丝内气,这慧根算是相当不错了。
张去一心中微动,也在旁边打起太极拳了,一开始他刻意跟随着殷文定的动作,后来逐渐反客为主,不知不觉变成殷文定跟随他的动作,(uukanhu.)两人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牵引,彼此的动作越来越契合。
就这样连续耍了三遍,张去一突然收招退到一旁,殷文定的动作滞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流畅,继续一招一式地打下去,之前漏缺或者不正确的招式此时都改过来了,身体四周形成的太极图案连绵不绝,不再是时有时无的状态。
“哈哈哈!”殷文定从头到尾把新学到的太极拳打完,越发的红光满面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痛快,太痛快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恭喜老爷子悟出太极拳的内功心法!”
殷文定喜上眉梢,他修习太极拳数十年,本来就有自己的心得体会,所以才能由武入道修炼出一丝内气,刚才被张去一牵引打了三遍正版的太极拳,瞬间念头通达,竟让他自己悟出一套内气运行心法。
其实张去一可以直接把太极内丹心法传授给殷文定的,但这样未必会适合他,毕竟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体悟,与其推倒重来,还不如引导他自行创新,而且太极内丹心法是纯正的修真功法,以殷文定现在的年纪再修习显然太迟了。
“小一,你是不是受了内伤?”殷文定忽然问。
张去一毫不奇怪地点了点头,他刚才牵引殷文定打拳,两人气机相连,对方察觉到自己受了内伤也很正常。
殷文定责备道:“你这臭小子就没安生过,算了,今天就别去学校吧,我跟你班主老罗有些交情,待会帮你请个假,还有,赶紧给盈盈好丫头打个电话。我现在回家给你弄些治内伤的药来。”
张去一也没料到自己一入定修炼就是两天,所以只让江盈帮忙请了一晚上的假,听老爷子的意思,江盈下了晚自修还特意跑来看过,心里不由暖洋洋的,立即拿了手机跑出屋去。
原本没有信号的手机立即满格,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提示音响,竟然多达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大堆短信和微信消息。张去一不禁暗汗,聚灵阵屏蔽了所有外界的电波辐射,手机根本接不收不到任何信号,看来得在屋里得安装一台固定电话才行啊。
张去一略略翻了一下,光是江盈就来电五六遍,其中还有胖子、楚楠和楚江海的,甚至连班主任老罗都有。
“靠,这次死翘翘了,十天之内缺课五天,不会被学校点名批评,然后直接劝退回家种红薯吧?”张去一阵蛋痛,急忙打电话给班主任老罗,正准备低眉顺眼地装孙子解释一番,谁知老罗竟然心平气和的,最后还问他病好了没,要不要再请几天假云云。
张去一大汗,立即表示已经没大碍,今天晚上会回去上晚修。挂掉电话后,张神棍更加忐忑了,老罗的态度实在太反常,说不定还真打算送自己回家种红薯啊。张去一对读大学倒没多大的兴趣,不过答应过老妈一定要考上大学的,更何况还有跟江盈的赌约,倘若真被学校劝退,那就彻底悲剧了。
殊不知老罗现在把他当成宝似的,三天两头请假,考试提前一半时间交卷,这样还考了全级第二,如此天赋异禀的学生,别说是他,就连校长都舍不得开除。所以,老罗现在对张去一是特事特办,请假什么的随便批,但前提是考试要一直牛逼,否则乖乖滚回来上课。
张去一又拨通江盈的电话,结果那边还没接通就直接摁断了,靠,看来媳妇儿还在气头,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于是正准备转移目标给胖子打电话,不远处的电梯叮的响了一声,显然有人上来了。
这幢楼最高层就只有张去一一户人住,来人显然找的是他,电梯门打开,只见楚江海提着一只大包,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
“太好了,小一原来在家啊!”楚江海见到站在门口的张去,不禁大喜过望。
张去一望向楚江海提着的大包,奇道:“楚叔,你这是啥?吃的吗?”
楚江海神秘地道:“走,咱们进屋再说。”
张去一心中一动,打开门把楚江海让了进去。
“这……什么情况?”楚江海一进入屋内,反应跟殷文定差不多,但是他只是普通人,不懂得什么天地灵气,只是感觉屋里的空气清新到让人浑身颤抖,就好像嗑了兴奋剂似的,浑身所有细胞都忍不住要高唱:“i-belive-i-can-fly!”
楚江海足足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反季节的满园芬芳,喃喃地道:“天啊,我不是眼花吧,这里是世外桃源?”
前几天建造风水塔时,楚江海还来看过,满园的花卉还没几朵花,有些甚至还是光秃秃的,这时竟跟仙境一般,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去一有些得意地道:“世外桃源也未必比得上我这。”
楚江海震惊地看了张去一一眼,之前见识过他种种神奇手段,却也没有这次震撼。因为这前后对比就活脱脱的呈现在眼前,听说武则天能命令上林苑一夜繁花似锦,但那都是传说,现在却是自己亲眼所见,这种神通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楚江海看了一眼花园中那座镶满玉砖的风水塔,
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张去一轻咳一声道:“楚叔,美景待会再赏也不迟,你包里装的可是帝王绿?”
楚江海心情平复下来,打开那只大包,从其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笑道:“什么都骗不过你。”
紫檀木盒打开,瞬时满眼炫目珠翠,三副玉镯、四只翡翠铂金戒、两枚玉佩、四只玉葫芦、四只貔貅、一柄芭蕉扇,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其中张去一特意吩咐做成心形的玉泪摆在正中央,美得让人目炫神迷。
张去一又惊又喜,没想到那块拳头大的帝王绿竟能做出这么多的饰物。
楚江海得意地道:“震惊吧,周瑜亮那小子找了全世界最著名的玉雕高手来策划操刀,那块帝王绿几乎没有浪费分毫。”
“厉害!”张去一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其中一只玉镯。
“这些玩意完成展出后,已经震撼了整个玉石界,听说当场就有来自卡塔尔的土豪叫价10亿,啧啧,可不得了!”
张去一闻言也震撼了一把,不过这些玩意摆在面前,连自己都有点把持不住,有人出价十亿也不出奇。
“周瑜亮那小子这次可是赚足了眼球,东西还给我时还老大不愿意,甚至还私下给我开价十五亿呢,()不过我没鸟他!”楚江海得意地道。
张去一暗暗好笑,别说十五亿,再加一个0都不卖,这些玉器只要放到风水塔下蕴养几个月,妥妥的转化成法器。
“对了,周瑜亮那小子挺鬼精的,似乎已经猜到帝王绿背后的主人是你,好多次拿话来试探我呢!”
张去一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那天周瑜亮亲眼看着自己抱走一块废料,他要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些端倪,只是自己不承认,他又能奈何。
见到张去一把木匣盖好,楚江海恋恋不舍地道:“小楠说你两天不上学了,打你电话又不通,正好我收到货,所以顺便过来瞧瞧。那个……咳,小一,能不能卖一只玉镯给我,还有那枚巴蕉扇,楠楠似乎很喜欢!”
楚江海本来想说那枚心形玉泪的,但这显然不可能,只能退而求次帮自己闺女争点啥,毕竟其他类形的玉饰都是成双成双,只有心形玉泪和巴蕉扇是唯一的。
张去一似笑非笑地道:“楚叔,玉镯你就别想了,巴蕉扇可以送给楚楠,另外还能再送你一只玉葫芦。”
“一只玉镯我出两亿!”楚江海咬牙道。
张去一微笑着摇了摇头:“玉葫芦和玉芭蕉扇,你如果要现在可拿走,当然,我建议你留着让我加工几个月,我加工过的东西,再多钱都买不到哦!”
楚江海眼前一亮,连忙道:“那我迟些再取,玉镯呢?”
这货倒是念念不忘给闺女争取一只玉镯,张去一直接捧起木匣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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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定再次返回时,左手提着一瓶药酒,右手则捧着一盆植株。
“咦,楚老板也在啊!”殷文定走进屋,正好见到楚江海不顾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那晃呀摇呀,还一脸的享受。
“噢,殷老来了!”楚江海尴尬地坐起。
张去一却瞪大眼睛盯着那盆植株,脱口而出:“凝血草!”
没错,殷文定手中捧着的竟然正是灵界中常见的一品灵药凝血草,尽管只有一品,但还是让张去一大吃一惊。
殷文定愕然道:“凝血草,你是说这株七叶红缨?”
张去一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说它,老爷子在哪得到的?”
激动啊……
既然地球有一品灵药,说不定还有筑基果等更高品的灵药,说不定不用回灵界就能凑齐炼制无垢灵丹的灵药,那么江盈的无垢灵体觉醒又多一层保障。
殷文定笑道:“这玩意原来叫凝血草啊,前几年在神农架旅游意外得到的,这玩意对治伤有神效,而且只有七瓣叶子,再加上长着红缨枪般的红须子,所以我叫它七叶红樱。”
“殷老,给我瞧瞧!”楚江海好奇地跑过来,直觉告诉他,连张去一都重视的肯定是好东西。
殷文定小心翼翼地递给楚江海,嘱咐道:“小心点,别弄掉那些红须,自从移栽到家里,就没有新的须长出来了,掉一根就少一根。我见小一这里环境很好,可能适合它生长,所以特意带过来试试。”
张去一耸了耸肩,凝血草是灵药,需要吸纳天地灵气才能生长,地球这种末法位面本来就灵气匮乏,这株凝血草长在大山或许还好点,如果移栽进污染严重的大城市,没枯死就偷笑了,不过放在自己这里算蒙对了,相信没几天就能重新焕发生机。
“听说神农架是保存得最好的原始森林,既然生长有凝血草,说不定还有其他灵药,看来有机会得跑去瞧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张去一暗忖。
殷文定把那瓶药酒递给张去一道:“这是用七叶红缨配制的药酒,喝下去对你的内伤有好处。就剩这些了,要不是看在盈盈那丫头的份上,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多谢老爷子,放心吧,你这盆七叶红缨搁我这,保证很快又能长出新须,足够你泡酒。”
“这酒能治内伤啊,小一,让我也尝尝!”楚江海插嘴道。
张去一不禁无语,现在凡是跟自己沾点边的东西,楚大老板似乎都感兴趣。
楚江海讪笑道:“我年前被玻璃砸到头,可能还没好利索,今天在倚翠广场受到惊吓,感觉头真有点晕。”
“楚叔,想喝酒就直说,别睁着眼瞎扯犊子!”张去一满头黑线,拿出酒杯给这货倒了半杯。
楚江海拿起酒杯美美地喝了口,嘿笑道:“今天真被吓着了,在倚翠广场刚走出电梯,东塔那边就掉了个人下来,当场摔得血肉模糊,连脑浆都飞溅出来了,那场面实在是……唉,不说了,免得今晚吃不下饭。听说那家伙高杠杆炒股爆仓了,欠了一屁股债,所以跳楼自杀的。”
殷文定皱眉道:“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胃口太大太贪心,买股票根本不是投资,而是赌博。”
“对对对,炒股本就要量力而行,像我,只拿闲钱来玩!”楚江海满脸春风地附和,这货自从祖坟风水被修复,手头的股票蹭蹭地升,前几天刚止赢出货,获利过亿。
张去一也不出奇,
倚翠广场本就是积阴之地,一个人如果情绪不好,又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比如跳楼自杀。
“楚叔,这样斋喝酒有意思吗?不如出去吃点东西?”张去一岔开话题,不久前吃的面条早就消化完了。
“这个简单,叫外卖就行了,小区的配套服务很周全的!”楚江海笑道,现在打死他都不想离开这间屋子,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感觉浑身的小毛病都消失了,比桑拿浴还要舒服几十倍。
楚江海拿出手机想叫外卖,结果发现根本没信号。张去一指了指大门:“打电话到外面,屋里拒绝任何辐射污染!”
“靠,难怪打你电话打不通,牛逼啊!”楚江海不情愿地跑到门口打完电话,又飞快地跑了回来,仿佛在屋里少待片刻会吃亏似的,连殷文定都非常无语。
很快,(wwuukansu.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就送上了顶楼,那些外卖送餐员来要把菜肴送进屋,但被张去一拒绝了,让他们摆在门口就离开。开玩笑,聚灵阵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否则很快就会惹来大麻烦。
张去一几乎是一个人把整桌饭菜横扫掉,殷文定和楚江海早知道他是只大饭桶,所以丝毫不觉得奇怪。
张去一幸福地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道:“五点,我准备去上学了!”
殷文定和楚江海仿佛没听到似的,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玩手机。
“靠,敢情都想赖在这里不走啊!”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重复道:“两位,我要上学了!”
殷文定淡道:“那就上呗,你多大了,难道还要我们送你上学?”
“可不是!”楚江海揶揄地笑道。
擦,两个家伙加起来岁数都过百了,竟然这般无耻地耍无赖!
张去一正容道:“好吧,那你们继续待着,不过出了事别怪我。”
殷文定皱眉道:“能出啥事?”
“小一,你别想唬楚叔,我还打算搬过来住一段时间呢!”
“嘿嘿,你连续吃几根老山参试试,老爷子还好些,好歹是习武之人,楚叔你小心爆血管啊。”张去一嘿嘿一笑,径直离开去上学了。
楚江海将信将疑地道:“殷老,那小子唬人的吧?”
“应该没有,这里的天地灵气太浓郁了,你的身体待久了真受不了,凡事过犹不及。”
“我记得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殷老你慢慢享受!”楚江海站起来恋恋不舍地开门离开。
楚楠和钱岱刚从屋里走出,身后的大门便嘭的一声关上。
“什么嘛?死神棍臭神棍,多待一分钟也不行,气死本小姐了。”楚楠气乎乎地道。
钱岱也是一脸愤然,悻道:“行了,消消气,我不也被他无情地赶了出来,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还当他是兄弟,有异性没人性。”
楚楠骄傲地一挺胸,瞪眼道:“死胖子,你什么意思,难道本小姐还不够色?凭什么盈盈可以在里面一整天,我只能待半天。”
钱岱瞥了一眼小富婆胀鼓鼓的胸部,汗道:“够,够色了,还是胸猛的色,可惜不对我哥的口味,要不考虑一下本胖!”
“死胖子,你讨打是不是!”楚楠杏目圆睁,抬脚便欲踹,钱岱赶紧的溜之乎也,这妞动起手有时真不知轻重。
“死胖子,跑慢些非把你踹去非洲,白猪变成黑猪。”楚楠没踹着人,悻悻地踢掉拖鞋,换上自己的长靴,又恶作剧般猛拍一通大门,直到张去一一脸无奈地开门探头出来,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开。
自从聚灵阵建好后,不仅殷文定和楚江海隔三差五地跑来享受,每逢周末,楚大小姐和钱大胖子都必然光顾,当然还有江盈。不过,楚楠和钱岱往往待上半天就会被撵出去,不是张去一吝啬,而是两人只能待这么长,否则身体会受不了“太补”。
倒是江盈的无垢灵体没有限制,反而待的时间越长越好,能为以后灵体觉醒打好基础,所以张去一还建议江盈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不过被却被果断拒绝了,于是张神棍的“同居”美梦破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如火如荼的备考岁月就这般如火如荼地流逝,高三的莘莘学子们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个转折点,要么挤过高考这条独木桥,要么掉落河野泳自谋出路。
6月8号高考结束,校园内一片狼籍,到处是丢弃的课本和试卷,还有各路神人拉横幅告别这段难忘青春岁月。
“嘿,兄弟,复读不要紧,大学妹子我先帮你泡着!”
“再见清中,我要回家卖猪肉了!”
“xx老师,我爱你!”
“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在宿舍的厕所留了坨屎!”
此时,在厕所拉屎不冲水那缺德货,正在酒吧的舞池内疯狂地扭拧吨位级别的身躯,旁边是502宿舍的全体牲口,玩得那叫一个嗨。
“哥,来跳舞啊,干坐着有什么意思!”钱胖子大汗淋漓地从舞池跑出来,包子脸上满是兴奋的酒红。
“没兴趣,你们玩吧!”张去一摇头拒绝了,这些天他隐隐感到有突破的苗头,如果这时到舞池癫狂一把,说不定突破马上就来了,这显然十分不妙。
所以今天高考刚结束,张去一本打算立即返回空中别墅静候突破的,但耐不住一众牲口的热情“邀请”,只好勉强答应到酒吧玩一回。
“好吧,你自己坐一会,嘿,来了个大胸妹子,我再进去走一圈!”钱胖子丢下张去一再次冲进舞池。
张去一不禁好笑,胖子这货很有成为挤神仙的潜质。
“咦!”张去一忽然轻咦一声,目光望向酒吧角落一名独自喝酒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白白净净,长得挺帅气,赫然正是郭子铭,只是这货脸色阴沉,一边喝着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
张去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剑眉不由皱了起来。
只见一名穿着暴露的美女正在灯光之下骚情地扭拧着身体,
还频频与旁边一名中年男子**互动,作风极为大胆。张去一认出,这名女子正是曾经服侍过楚江海的女护工,好像叫啥小媚来着。
看郭子铭的眼神,张去一已然明白了几分,年前他就发现郭子铭有桃花劫,免不了到头人财两空,看来是应在这个小媚身上了。当时自己还提醒过他来着,这货显然听不进去,现在终于尝到苦果了。
这个小媚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且爱慕虚荣的货色,同时交往的男人肯定不止一个,而且当时张去一就看出此女被楚江海睡过。郭子铭这傻瓜跟这心机婊交往,不被耍得团团转才怪。
这时,那小媚和身边的中年男子竟在舞池内旁若无人地激吻起来,那男的甚至上下其手。
郭子铭双眼欲喷火,几次想提着酒瓶冲过去,最后还是没那勇气。
张去一暗摇了摇头,( ukansucm )这货还是太怂了些,换着他堂哥郭子峰早上去把人撂倒了。
这时舞池中两人似乎弄上了火,走出舞池,各自拿上东西匆匆离开酒吧,十有**是开房去了。
郭子铭那货立即站起来,目露凶光地追了出去。
张去一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这货想来一发狠的?那倒是自己小瞧他了。虽跟郭子铭不是佷熟,但好歹是秀兰姐的小叔子,加上正好遇上,如果放任他出事有点说不过去。于是站起来跟胖子打了声招呼便跟着追了出去。
张去一刚追出门口,就见郭子铭那货骑着巡逻摩托追着一辆玛莎拉蒂离开。靠,这玩的是哪出戏,难道这货想盯梢抓违章,然后光明正大地拦下那对狗男女狠狠地羞辱,最后再牛逼哄哄地扣分罚款走人。要真是那样,倒不失是个出气的好主意,不错,挺有想法的小伙子。
张去一想了想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拦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行驶了约莫半小时,那辆玛莎拉蒂竟然驶进了倚翠广场。
张去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那对是准备去开房,没成想竟跑来倚翠广场,难道是来买珠宝?
“小伙子,这么晚跑这来不吉利啊!”的士师傅开玩笑般道。
张去一愕然道:“为啥这么讲?”
“嘿嘿,你没看新闻吗?倚翠广场开业大半年,已经超过10个人在这里跳楼死掉。大家私下里都称这里是倚翠尸场,你看看大楼上那牌字,广字像不像尸字?”的士师傅恶趣味地道。
张去一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不妙,立即付了钱下车。
张去一急忙付钱下了车,可就是这般耽搁了片刻,当他跑进广场东塔大厅时竟然不见了郭子铭那货。
此刻的东塔大厅内灯火通明,珠宝玉器展柜琳琅满目,不过顾客只有三三两两,所以数百平方的大厅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张去一飞快地卜了一卦,面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卦象显示大凶,看来比自己预想中的要严重啊。
“美女,请问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对男女走进来?男的四十岁左右戴眼镜,女的二十来岁,穿着……挺开放的!”张去一拦住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询问。
“你是说我们周总监吗?”这名女服务员年纪跟张去一差不多,显然刚出来工作不久,没有半点警觉性,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张去一连忙道:“对,就是周总监,他现在在哪?”
女服务员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刚上去了!”
“谢谢,太谢谢了,你笑起来很甜,真的!”
女服务员羞涩地低下头,连鼻子上的小雀斑都亮了,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周总监住2414。”
张去一连忙跑到电梯下按了24楼,结果等了近三分钟电梯才下来,当他走进去的刹那,剑眉瞬时皱起。因为电梯内竟然残留有厉崇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糟糕,这里竟然有厉魂出没!”张去一暗暗心惊。
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参加玉器展销会,张去一就瞧出这里是积阴之地,所以几个月前听楚江海说倚翠广场有人坠楼,他还不太在意。
然而,据刚才那名出租车司机所说,几个月来已经有超过十人在这里跳楼身亡,那么事情就变得不寻常了。这里虽是积阴之地,但开业时间不长,积聚的阴气还不至于厉害到那种程度,加上这里是商业区,人来人往的,一定程度上冲淡了阴气,风水理应不会那样凶横才对。如今看来是厉魂作祟的可能极大啊。
叮……
电梯停在24楼,张去一刚踏出电梯,隔壁另一座电梯的门刚好合上,看指示灯应该是上行。
倚翠广场大厦是商住一体的建筑,六层以下是商业区,七层到二十层是写字楼,二十层打上是住宅区。
张去一顺着走廊行去,很快就找到2414号房间,不过却没见到郭子铭那厮,他显然不太可能跟着进了房间。
张去一在房间门口站了片刻,没听到里面有大动静,于是硬着头皮敲了敲房间门。
一阵充满戾气的拖鞋声响起,房间门嘭的打开,只见一名围着浴巾的女子走了出来,劈头盖脑便开骂:“敲敲敲,敲你麻壁啊,要死赶紧去死,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咦,怎么是你?”
这名女子赫然正是那个小媚,一通乱骂才看清站在门外的不是郭子铭,立即从飞天母鸡变成温婉可人的小绵羊,羞涩地捏着浴巾,显然也认出了张去一。当初她亲眼看着张去一被几百公斤围栏砸中都没事,还深受楚江海的“器重”。
张去一脸色微沉,冷道:“郭子铭呢?”
张去一现在接近炼气二层的修为,气息稍微一放,赵媚便不由自主的颤抖,差点没大小便失禁,吃吃地道:“他……他刚走了啊!”
张去一猛然醒起那辆上行的电梯,瞬时面色大变,嗖的便消失在原地。
赵媚惊傻了,张大嘴巴像见到鬼一般,浴巾啪的掉到地板上,瞬时春光乍泄。
“小媚,你在门口干什么?咦,
小**,站在门口卖骚啊,还不赶紧滚进来。”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周总监见到门口的情景,瞬时目泛淫光。
张去一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几乎把速度提到了极限,旋风般从24楼奔上顶楼。当他冲到楼顶,正好见到一条人影纵身跃下,不禁大惊失色,猛地一咬牙,身形炮弹般激射出去,身体越过护栏,右手一伸,险之又险地扣住郭子铭的衣领,左手同时铁钳般抓住护栏的砖头。
两人就那般晃晃荡荡地挂在30层的高楼外,看着下面公路上小如蚂蚁的过往车辆,再加上夜风一吹,晓是张去一也惊出一身冷汗。
“啊!啊!”郭子铭那货显然被吓醒了,面色惨白地鬼叫,四肢下意识地乱抓乱挠。
“草,再他玛的乱动,老子扔你下去!”张去一忍不住爆起粗来,以他目前的修为,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照样死翘翘。
“啊,你是小一,快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郭子铭又惊又喜,u看书(nshcm )眼泪鼻涕齐流。
张去一哭笑不得,冷道:“哭你大爷,抓住我的手,我怕你的衣服撑不住。”
郭子铭连忙死死抓住张去一的手腕。
“起!”张去一吐气开声,用力把郭子铭甩回楼顶,自己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回护栏之内。
郭子铭那货踩到实地,抱住头脸大声干嚎,发泄内心中的恐惧。
张去一却是面色冷沉,神识悄然地横扫开去,这里四周残留了大量的阴祟气息,那只厉魂刚才绝对还在,只是被自己突然出现惊走了。
张去一仔细扫描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那只作祟的厉魂,很明显已经溜之大吉了,可惜自己还没晋级炼气二层,否则神识能达到方圆10米,那鬼物想到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怂货,抖什么抖,跳楼的勇气都有,嚎个屁啊你!”张去一不爽地朝着郭子铭的屁股伸了一脚,差点没把他给踢飞起来。
郭子铭抹了把鼻涕道:“我也不想跳啊,结果稀里糊涂就跑楼顶了,真他妈的撞邪!”
张去一皱了皱眉,这货显然没有寻死的打算,十有**是着了那只厉魂的道。当一个人情绪处于极度负面的状态,最容易受到阴物的影响,做出失控的事情。
“小一,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果断跟那货断了,都怪我鬼迷心窍,还把所有积蓄都花在她身上……”
张去一没好气地骂道:“瞧你这德性,钱没了可以再赚,女朋友再找一个好的就是,赶紧滚吧,别到时把命也丢在这里。”
ps:好冷好冷,坐着码字脚都冷麻了。
张去一正催促郭子铭离开,丹田内的灵力竟然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不禁面色大变,看样子竟是要突破了。其实张去一早就有预感这几天要突破了,但恰逢高考期间,所以一直十分谨慎地压制着,但由于刚才为了救郭子铭拼命催动灵力,炼气二层的瓶颈此时已出现裂痕,突破马上就要来临。
就在这里突破显然不行,先不说这里的灵气太稀薄,光就是那只厉魂就是个严重的安全隐患。
“立即离开这里!”张去一也顾不了那么多,丢下一句便匆匆下楼。
郭子铭显然没料到张去一说走就走,急忙叫道:“小一,等等啊……靠,真走了,丫的没有半点同情心的。”
这货慢悠悠地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刚走到楼梯口,却发现装在衣兜内的车钥匙不见了,一脸晦气地返回寻找。
就在这时,一团黑气无声出现在楼顶黑暗的角落,渐渐幻化成一名面目可怖的小鬼,死鱼般的双眼,布满暗红色筋勒的脸,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小鬼惨白的死鱼眼紧盯着低头寻找钥匙的郭子铭,不时用腥红的舌头舔着乌青的嘴唇,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静静地飘了过去,悄然附在郭子铭的后背。
“靠,怎么突然这么冷!”郭子铭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浑身寒毛倒竖。
小鬼正准备掐住郭子铭的脖子,中途却突然缩了回去,迷惘地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有些不甘离开郭子铭的后背,消失在楼顶。
“咦,又不冷了,奶奶的,这里真有点邪乎啊,还是赶紧撤了!”
此刻郭子铭那点酒意早没了,忽然醒起倚翠尸场的凶名,再加上自己刚才稀里糊涂就跳下楼,不觉冒出一身冷汗,当下连车匙都不找了,立即转身下楼。
直到离开倚翠广场,这货还心有余悸,今天要不是张去一,自己恐怕已经是楼下的死尸一具了,说不定明天就登上青市日报的头条。
……
海蕴豪庭的空中别墅内,本来平静的灵气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浓度急剧地下降,仿佛被突然冒出的黑洞所吞噬,一直持续盏茶功夫,室内灵气的浓度才逐渐回升。
八角玲珑塔下,张去一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右手啪的打了个响指,瞬时像打火机似的,食指上方竟然出现一束小火焰,又潇洒地甩了一下,火焰随即消失。
炼气二层的修为已经能勉强释放出最低阶的火焰术,当然这也得益于张去一以前修炼过此术,只要灵力层次一到便能施放。
此刻内视之下,张去一丹田内的太极环已经多了分隔阴阳的“s”线,只要再多两点阴阳眼,就能组成完整的太极图案,到时就可以试着祭炼飞剑了。
张去一回到屋里,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竟然已经过了三天,连忙把固定电话的电线插上。为避免突破时遭打扰,他特意在门口挂了牌,还将固定电话的电线给拔了。
正当张去一弄来大堆食物海吃湖塞时,风水塔上挂着的九枚法器忽然发出悦耳的鸣响,并且极有节奏地摇摆着。
张去一暗喜,连忙跑到花园的风水塔下,从其中取出一只紫檀木匣,打开盖子一看,顿时满眼生吉祥瑞之气。
果然不出所料。帝王绿本身已经是半成品法器,又放置在聚灵阵中灵气最浓郁的位置蕴养了近四个月,此刻已经全部转化成了法器。
只见匣中每一件玉饰周围都包裹着一层无形的生吉气场,
而且气场比普通的法器强大了数倍不止,尤其是那三只玉镯和心形玉泪,生吉气场特别强。因为张去一在每一件玉饰上都加持了防御阵纹,三只玉镯和心形玉泪更是特别花心思,只要随便戴一件在身上,不仅诸邪勿近,甚至能承受化劲高手的全力一击。
张去一喜滋滋地捧着一盒法器返回屋内,固定电话忽然嘟嘟地响起。
能把电话打到座机的都是比较熟稔的人,张去一拿起话筒,殷文定略欣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臭小子,你总算接电话了!”
“老爷子,找我有事吗?”张去一问道。
“你这鳖孙,高考完连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一个,躲在屋学老母鸡孵蛋啊?”
张去一失声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咋的,贫道就不能进城潇洒走一回?”电话那头的老神棍显然很不爽。
张去一赶忙道:“能啊,u)走十回百回都行。你在殷老爷子家里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不用了,贫道正想见识一下你小子的豪宅,我们现在去你那!”
张去一暗汗,看来殷老爷子把所有东西都告诉爷爷了,不过也好,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倒省了自己不少唇舌。
约莫半小时之后,大门被敲响,张去一打开门一看,顿时被外面的大队人马吓了一跳。
除了张开山和殷文定,楚江海、楚楠,甚至连钱岱都在,唯独不见江盈。
一进屋内,老道张开山瞬时老躯一震再震,反应比殷老爷那天还强烈,飞快地跑到花园的空地上挥舞起鹰爪来,刚猛霸道的鹰爪功耍得虎虎生威,赢得众人一片喝彩。殷文定显然也一时技痒,跳入场中跟张开山对练起来。
张去一偷偷地戳了一下钱岱,低声问:“胖子,你们咋都混一块了?”
原来老道张开山昨天就进城了,由于打不通张去一的电话,于是便找到钱岱。钱胖子那货直接把人带到这里,不过却吃了闭门羹,拍了几遍门也没人应,最后只好无奈地离开,却在楼下碰到了同样来找张去一的殷文定。
殷文定热情地邀请张开山到家里去住,这两天宿舍的牲口们都陆续离校了,所以胖子那货也无聊地跟着到殷文定家里坐坐,结果竟然走了狗屎运,在古物鉴别方面表现出过人天赋,殷老爷子竟要收他为弟子学习鉴定古董。
钱岱那货自知考不上大学,加上又不想回家跟着老爸卖水果,自然屁颠屁颠地答应了,这两天都住在殷文定家里。
钱岱能跟殷文定学习古董鉴别,毫无疑问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以殷老爷子在文物鉴定界的名头,作为他的弟子自然也沾光不少,如果不是水平实在太烂,以后在古董收藏界绝对很混得开。当然,以殷文定的眼光,如果胖子这方面没有天分,断然也不会收他为徒。
所以,张去一由衷为胖子感到高兴,这货终于遇到人生中第一个贵人了。之前他就给胖子看过面相,这货天生钱袋鼻,还一脸的福相,如果遇到贵人扶持,日后富可敌国也说不定。
钱岱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哥,你知道江盈的真正身份吗?”
“你知道?”张去一剑眉跳了一下,江盈的面相贵不可言,祖上极具大福荫,所以早就料知她出身来历不凡,从之前随手就拿出千万级别的银行卡就可见一斑。之所以一直没有问她,主要是认为谈恋爱是两人之间的事,跟出身没有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目前跟江盈的关系还很微妙,彼此情愫互生,却又没有挑明恋人关系那种,所以张去一也不好意思对人家的家庭背景刨根问底。
钱岱讳莫如深地左右看了一眼,凑到张去一耳边低声道:“京城江家,长房的独女!”
张去一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听楚楠提到过什么京城十大家族,后来他特意向楚江海打听过,江家似乎是十大家族中排名前三的豪门世家,而且有着深厚的红色的背景,说是掌控了华国的半边天也不为过。
张去一虽然早有预料,但此刻亦不禁小小震撼了一把,奇道:“胖子,你咋知道,殷老爷子告诉你的?”
“昨天江家来人把江盈接走了,本胖亲眼所见,啧啧,那排场有点吓人!”钱胖子啧啧地道,眼神却露一丝同情,虽然自己哥们也很牛逼,但跟江家这种庞然大物相距还是太远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所以连他也不看好张去一和江盈能处到一起。
张去一皱起了剑眉,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刚高考完江家就立即把江盈给接走了,同时心里还有点失落,媳妇儿走之前竟没给自己打招呼。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天正好在闭关突破,江盈哪联系得到自己,于是急忙拿出手机跑到门口。
随着一连串的提示声响,屏幕上果然显示有江盈的几个未接来电,顿时心情大好。嘿嘿,就知道媳妇儿不会不告而别,也罢,过完暑假京华大学见便是。至于什么十大家族红色家族之类,张去一压根不放在心上,他只在乎江盈的态度。
其实张去一早给江盈算过,她的红鸾星动要应在自己身上,所以笃定很。
“楚楠你要干嘛?不许乱动!”张去一刚拿着手机返回屋内,发现楚楠那妞竟然在翻看那盒法器,之前他随手放在固定电话旁,并没有拿回房间收起来。
楚楠倏的把木匣合上,撅起嘴不愤地道:“看一下都不行吗?小气,还给你好了!”说完把木匣丢过来。
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急忙伸手接住,虽然是法器,但也经不住直接摔碰。
“爸,我有事先走了,拜拜!”楚楠丢完木匣,拿起自己的小包包,一溜小跑出了门,俏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张去一立即觉得不妙,急忙打开木匣一看,顿时忍不住要爆粗,木匣内赫然少了一副玉镯和一枚玉芭蕉扇,不用说,肯定是被楚楠顺走了。
楚江海见张去一神色不善地望来,尴尬地轻咳一声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拿的!”
张去一一字一顿地道:“是你的宝贝女儿拿的!”
楚江海一脸无辜地道:“那你找她要啊!”
“她都塞到……那地方了,
我能要得回吗?”张去一火冒三丈地大声道,就在楚楠开门的刹那,他已经用神识扫过,发现她竟把那副玉镯塞进了胸里,显然是为了防止被自己抢回,奶奶的,没想到这妞平时大大咧咧的,竟然想出这种猥琐的损招,说不定就是楚江海出的主意。
楚江海既惊讶又尴尬,讪讪地道:“你咋知道的……咳咳,小一,你看这不拿都拿了,要不就当楚叔跟你买。”
张去一咬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欠你那笔钱勾销掉,还有,这幢花园别墅以后是我的。”
“没问题,再多送你几幢也行!”楚江海立即乐呵呵地答应了!
张去一还是一脸的不爽,(ww)算来自己还是亏大发了,光就是那只玉镯就价值连城,现在一个亿都不用就被楚楠那妞顺走了。
……
京城,某处四合院的房间内,一名外表俊朗的年轻男子,正面色阴沉地坐在案后的太师椅上,案头撂着一大叠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张去一和江盈的同框照,有在清中拍的、有在花园别墅门口拍的,甚至还有两人同骑单车时的特写。如果张去一此时看到,恐怕都会觉得心惊。
年轻男子把江盈和张去一骑单车的照片拿起来撕成碎片,随手扔进垃圾筒内,冷冷地道:“这小子什么来头查清楚了没?”
案前一直恭谨地站着的戴帽男连忙答道:“这家伙叫张去一,家境很普通,父母都是农民,爷爷还是个在街头看相的老忽悠。”
年轻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冷笑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高考成绩几时出来?”
“青市还要十天左右吧,不过那小子平时月考的成绩很牛逼,跟盈小姐几乎不相伯仲,考京华大学怕是没问题!”
年轻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如果那小子敢报京华大学,让人跟校方打个招呼,不要录取他!”
戴帽男轻笑道:“龙少,哪用这么麻烦,到时找个高手黑进考试教育系统,修改掉他的志愿就行,这种没背景的小平民还不乖乖认命!”
年轻男子眼前一亮,点头道:“这方法够损,省得浪费人情,同时也留了把柄,嗯,这事由你来办。总之把那小子弄得离京城越远越好,最好让藏疆的学校录取他。”
高于成绩终于出炉,清中扬眉吐气了,因为这一届考生总分超700的有三人之多,按百分比来算较去年增长200%;班主任老罗扬眉吐气了,因为三人中有两人是他麾下的,还是总分最高那两个;薛翠兰扬眉吐气了,因为她儿子一不小心成了鲁省的高考……探花,总分712分,只比状元低了三分,京华大学妥妥的。
老爸张问道买了几捆十万响的鞭炮,从村头烧到村尾,整个小河村热闹得像过年一般,上门拜访的村民络绎不绝,差点没把门槛给踩平,甚至还有隔壁村的三姑六婆跑来说媒,无一不被老妈傲娇地拒绝了,似乎已经有了儿媳的内定人选。
张去一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实在是不胜其扰,正打算找个理由溜回城里,这时却接到楚江海打来的电话,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爷爷张开山进医院了。
张去一和张问道火速赶到市人民医院,老道张开山刚从手术出来,左腿和右手骨折,打了厚厚的石膏,人还处于昏迷当中。
vip病房内,张去一父子面色难看地站在病床边,楚江海忐忑不安地陪在一旁,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楚楠都安静地躲到一边。
老道张开山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呼吸时缓时急,命宫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黑气,身上还有残留的邪祟气息。张去一小心翼翼地扶起张开山,掀开病服看了一眼其后背,果真发现两只漆黑的小掌印,不禁脱口而出:“鬼拍背!”
“什么鬼拍背?”张问道皱起了眉头,他和楚江海都根本看不到那两只鬼手印。
张去一知道老爸不相信这个,而且还很反感封建迷信,所以也不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楚叔,你见到我爷爷身上的玉佩没有?”
在回家之前,张去一给了爷爷一枚玉佩法器,还特意吩咐他带在身上,本应连厉鬼都近不得身,现在怎么会遭了邪物的暗算呢?
楚江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张去一面色阴沉,从身上摸出一只翠绿的玉葫芦,小心翼翼地系到张开山的脖子上,张问道皱了皱眉,显然看不惯儿子神神怪怪的举动,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出于一片孝心。
“爸,你照顾着点爷爷,有事打我电话,楚叔,咱到外面聊聊!”张去一神色冷然地往病房外走去。
“这小兔崽子,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张问道满头黑线,不过当看到楚江海忐忑不安地跟着儿子出了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色,他可是知道楚江海身份的,青市赫赫有名的地产大享,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俯首贴耳。
张去一带着楚江海来到一僻静处站定,冷冷地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江海只觉后背阵阵发凉,猛然发觉张去一虽然平时笑嘻嘻的,与人很好相处,一旦动了真怒却让人没来由的胆寒,一脸惶恐地道歉道:“小一,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会这样的。”
原来,一个星期前张去一回了小河村,老道张开山独自留在空中花园练功。有一天,楚江海和周瑜亮闲暇喝茶,听他提起倚翠广场风水不好,老是有人跳楼,想找个风水大师来瞧一瞧。于是楚江海便想到老道张开山,毕竟连张去一都那么厉害,作为爷爷水平肯定不差,所以就向周瑜亮推荐了他。
张开山本就是个爱显摆的老骚包,周瑜亮开着豪车请他到五星级吃了顿饭,这老货马上便拍着胸口答应了。当然,张开山在命理相术方面不入流,
但堪舆方面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所以一到倚翠广场就看出这里是积阴之地,建议周瑜亮把广场外的植物换成其他品种。
周瑜亮不置可否,不过却表现得更热情了,让张开山继续瞧瞧室内的风水,看看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结果老神棍拿着罗盘在大厦内到处转,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从9楼掉了下来,幸好被下面的挡雨棚挂住才捡回一命。
张去一面色铁青,不用想都猜到是那只厉祟下的毒手,麻壁,竟然害到老子爷爷头上,这次绝对饶你不得。
张去一心中生出熊熊怒火,之前郭子铭差点被害,他正好要突破,所以没有继续理会那只厉祟,晋级炼气二层之后又回了一趟家,所以就把事情搁下了,没想到一时大意,uwwco)竟让爷爷差点丢掉性命,现在断了一手一脚,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小一,真是对不起啊,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推荐张老去帮忙看风水。”楚江海一脸歉然和忐忑。
张去一虽然有点不爽,但也知道楚江海没恶意,只是变相讨好自己罢了,淡道:“楚叔,这不关你事,不过你事前应该先问过我。”
楚江海额头渗出细汗,连连点头赔不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好不容易跟张去一混出点情份,却被自己自作聪明搞砸了,以后得想办法修补一下才行。
楚楠在远处看着老爸忐忑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又有些茫然,忽然觉得那家伙好像离自己很遥远。
张去一似有所觉般往楚楠这边瞟了一眼,皱眉道:“楚叔,你帮我约周瑜亮出来,我要跟他谈谈!”
楚江海连忙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能约他出来,不过……!”
“放心吧,我不是找他算账,只是聊一聊而已!”张去一微笑道。
楚江海见张去一露出笑脸,一直绷紧的心情不由放松下来,连忙拿出电话给周瑜亮打过去。
“行了,半个小时后在白天鹅茶楼见,我们现在赶过去正合适!”楚江海挂了电话道。
张去一点头道:“那走吧!”
“小楠,你在这里帮趁着,张叔叔有什么需要你帮忙搭把手!”楚江海临走前嘱咐道。
“哦,知道了!”
张去一有点意外地看了楚楠一眼,这妞今天出奇的乖巧,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有点反常啊!
白天鹅茶楼二楼临窗雅座,四周用镂空的浮雕屏风间隔起来,上面缠满绿色的藤蔓,显得既清新又古雅。
树根雕成的茶座上正用炭火煨着一壶水,周瑜亮心不在焉地坐在旁边,不时往楼梯方向张望。
毫无疑问,由于前段时间帝王绿的展出,周大经理着实地露了把脸,同时也带旺了倚翠广场的生意。不过,周瑜亮现在却非常烦恼,因为自开业以来,倚翠广场已经发生了十几起的坠楼事件,除了今天那看风水的张老头,余者全部死亡。隔三差五的跳楼事件,麻烦不断,已经严重影响到门店的生意,每月的销售业绩都在下滑,这让他压力山大。
最闹心的是前段时间,公司一名总监级别的高管也意外坠楼了,而且这名总监还是周大叔家族的成员,轮辈分还是他堂哥。好好的人突然坠楼死了,堂哥的家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誓要报警彻查到底,偏偏出事当晚,这位生性风流的堂哥带了女人回来鬼混,坠楼发生后,那名叫小媚的女子光脱脱地跑出房间,神志失常地大叫大闹,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治疗。
前天楚江海给介绍了个风水师,还吹得天花乱坠的,所以周瑜亮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没想到这位卖相不错的大师竟然稀里糊涂地从九楼掉下来,虽然没死,但也让“倚翠尸场”再上了一次新闻。
所以,刚才楚江海约他出来,他还颇有点不情愿,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客户的份上,说不定就找个借口拒绝了。
周瑜亮正神思不孰之际,便见楚江海出现在二楼,身后还跟着一名十分清秀的少年。
“老楚,张少,在这边!”周瑜亮连忙站来打招呼,他对张去一印象很深刻,开业展销会那天的赌石场,这名少年的表现实在太抢眼,而且他怀疑那块帝王绿就是这小子的。
楚江海和张去一走过来坐下,彼此寒暄了几句便直接进入主题。
周瑜亮听闻今天坠楼那名张老头竟是张去一的爷爷,顿时皱起了眉头道:“张少,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况且我已经立即把人送到医院救治,还垫付了医药费……”
张去一面色微冷,摆手打断道:“周总,我这次约你出来不是要追究责任,更不是为了问你要钱。”
“老周,你看小一像缺钱的主吗?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楚江海不悦地道。
“没没没,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瑜亮一脸的尴尬,盖因大部分死者家属找到他的原因都为了要钱,所以先入为主地以为张去一也是来讹钱的,一时倒没醒起人家赌石那天就赚了几千万。
张去一淡道:“周总,我这次找你不仅不是找麻烦,而且还打算帮你解决大麻烦。”
“帮我解决大麻烦?”周瑜亮一脸的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帮你解决倚翠尸场的问题!”
楚江海精神一震,张去一显然打算亲自出手了,那岂不是又可以亲眼见识到他的神奇手段,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倚翠广场这么邪性的原因。
周瑜亮脸色顿时一沉,皱眉道:“我不明白张少的意思,也请你放尊重些,倚翠广场并不是尸场,外面的传言都是好事者愚昧无知的说法。”
张去一冷笑道:“开业不到半年就死了十几人,不是尸场是什么,周总你别自欺欺人了,难道你认为这正常?”
周瑜亮脸色冷青,他自然知道不正常,否则也不会找风水师回来看风水,但被张去一这么直接地戳出来,
脸上有些挂不住。
“倚翠广场建在山阴,又遍植五阴之木和不祥之树,乃不折不扣的积阴之地,你应该知道吧?抑或根本就是故意的?”张去一淡淡地道:“别急着否认,你是香港那边来的,对风水应该很讲究。”
周瑜亮面色微变,惊讶地看着张去一,这小子似乎有两把刷子啊。
“靠,老周,看样子被小一说中了吧,人家做生意都找旺地,你竟然故意找阴地?”楚江海表情怪异地道。
张去一淡道:“之前我也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明白了,这正是周大叔集团的精明之处,玉器本就有养神僻邪的功效,所以店铺开在阴地并无大碍,反而能让生意更好做,就好比在沙漠旅游区中卖矿泉水,生意不好才怪。如果我没估计错,周大叔全国各地的分店都会尽量开在阴地。”
楚江海恍然,(皱眉道:“原来如此,但这方法也太阴损了吧!”
周瑜亮终于动容了,玉器在阴地上更好卖,这个经验是周大叔集团许多年才积累出来的经验,就连许多同行都不知道,没想到竟被张去一轻易道破了。
“张少果然是此道高人,不错,我们是故意把门店设在阴地,可从来没试过像倚翠广场这般,接二连三地有人跳楼,这不是我们的本意,做生意都是为了求财,谁不想平平安安的。”
张去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倚翠广场接连出事不是风水问题,是厉鬼作祟!”
此言一出,楚江海和周瑜亮都面色大变,后者吃吃地道:“厉鬼?张少你是开玩笑吧?”
张去一瞟了周瑜亮一眼,淡道:“你们有个姓周的总监吧,死了没有?”
周瑜亮再次色变,脱口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他最近正和一个叫小媚的女人交往。”张去一淡淡地道。
周瑜亮面色阴晴不定,目光犹疑。
“别那样的眼神,我跟他的死无关,一个多星期前,我在酒吧碰到过他,此人命宫乌青透血光,嘴似鲫鱼,眼白带灰,有近期横死的征兆。厉鬼最喜欢找时运低的人下手,偏偏他又住在倚翠广场,出事很正常!”
周瑜亮皱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去一懒得跟他再废话,淡道:“凭这个!”说着右手一翻,掌心上顿时冒出一团火球。
楚江海和周瑜亮都看傻了眼,这……是变戏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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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五指一合,手心的火焰随即消失,又指了指周瑜亮的胸前位置,微笑道:“周总不要白废心思了,这上面写的东西对你没用。”
周瑜亮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闻言再次被震了一下,有点不自然地道过:“张……张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江海一脸疑惑地望向周瑜亮的胸前,这套蓝黑色的西装没什么特别啊,虽然牌子是阿玛尼的,再贵也就几万块,上面也没写有啥啊。
张去一似笑非笑地道:“周总,难道非要我明说?你双眼下面的泪堂深陷,将近四十仍然膝下无子女!”
周瑜亮脑袋轰的一片空白,白净斯文的脸瞬间胀得通红,他今年已经38岁,虽然已经结婚10年,但确实并未曾育有一子一女。刚开始的几年他并不在意,后来渐渐觉得有问题,但碍于男人的面子,又不愿意去医院检查,甚至认为即使有问题也是女人的问题,所以偷偷的在外面找了几个小三,结果还是没办法令她们怀上。
这时周瑜亮终于意识到是自身的问题,于是偷偷找了许多家医院治疗,民间的偏方也吃了不少,但却没有任何效果。眼看就要年过四十了,男人过了这年龄,生育能力便会开始下降,想要小孩就更难了,无后一直是他继承周大叔产业的最大软肋。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只要是传说有效的偏方他都不惜去尝试,此时西装的暗袋中就装着一张写有生子秘方的字条,没想到又被张去一直接道破了。
此刻,周瑜亮望向张去一的眼神就好像见到鬼似的,如果说刚才那心手冒火的现象是魔术,但这次完全没办法作假。
“透视眼!”周瑜亮不由想到这三个字,同时想起那天张去一在赌石场的表现,心中更是肯定了几分。
一想到眼前这名少年可能拥有透视眼,周瑜亮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裸地站在张去一的面前,没有半分秘密可言。
楚江海本就是精明之人,见到周瑜亮的反应,再结合张去一的话,立即便猜出周瑜亮口袋里装了什么玩意,不禁露出男人都懂的笑意。
周瑜亮尴尬地道:“张少,周某算是服了,你说倚翠广场有厉鬼我也信了,说吧,帮我解决麻烦的条件是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张去一言简意赅地道:“两个方面,第一要配合我行事,第二要酬劳!”
张去一说得很自然,没有半点尴尬,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天经地义,更何况自己爷爷给倚翠广场看风水受了重伤,多少都得收点补尝。
周瑜亮并不意外,在香港看风水都是明码标价的,阳宅按照建筑面积来算,一些有名气的风水大师,比如陈玄风大师,每平方的收费超过三千,都及得上内地一些三线城市的楼面价了。
“没问题,只是不知张少要怎么收费?”周瑜亮问道。
张去一伸出三根指头,周瑜亮皱了皱眉,三百万似乎有点贵了,但如果真是厉鬼作祟,留着不除以后损失更严重,于是硬着头皮道:“好,那就三百万!”
张去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三十万的,但又觉得好像有点狮子大开口,所以不好意思直接说,没想到周瑜亮以为是三百万,而且还爽快地应承了。
“靠,这有钱人的钱就是好赚!”张去一当即拍板成交。
楚江海倒不觉得有啥,反倒认为张去一要价低了,想当初小一帮自己解决了祖坟风水问题,
不仅保住了自家两父女的性命,光就是股票上就让自己赚了一个亿,而且这还只是半年不到的收益,三百万简直就是毛毛雨!
周瑜亮试探道:“张少,你看这钱是现在付,还是……?”
张去一摆手道:“不急,等我除了那只厉鬼,你见到效果再付钱也不迟。”
周瑜亮闻言更加放心了,开玩笑般道:“难道张少不怕我到时赖账?”
“你敢赖风水师的账?”张去一懒洋洋地反问。
周瑜亮面色微变,不禁想起老爷子以前说过的一个故事:民国时期有一名风水师落难,急需要一笔钱,于是便找到镇上一名较富裕的卢姓人家借钱,承诺能令他们家以后富甲一方。
卢家人答应了,但一时又凑不出那么多钱给风水师,于是那名风水师最后只要一半钱,但条件是等以后发达了,卢家要给他十根金条作为报酬。(于是双方达成协议签字画押。风水师给卢家迁了祖坟,拿到钱就匆匆离开,此后卢家人果然发了大财,成为一方豪门。
二十年后,一名后生自称是那名风水师的后人,拿着协议上门要求卢家兑现承诺。结果卢家人一时猪油蒙了心,竟然拒不承认,还撕毁了协议。
那名后生愤怒无比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扬言要卢家付出代价。结果打那以后,卢家出生的小孩都莫名其妙地长了满头脸的肉瘤,溃烂流浓痛苦不堪,大人更是离奇地患上心脏方面的疾病。不出几年,卢家便彻底败落了,光是医病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这时卢家人才醒起那名后生,不禁追悔莫及。
老爷子讲完这个故意,还语重心长地警告:你们记住,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风水师!
“呵呵,开玩笑,张少别放在心上!”周瑜亮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张去准备几时动手?需要我怎么配合?”
张去一淡道:“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需要清场,但不能做是太过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爷爷身上带有法器都遭了毒手,所以张去一认为那只厉鬼已经凝聚出实体,实力达到阴灵的程度,甚至可能还有人豢养。记得之前郭子峰追查那名邪修还没落网。
周瑜亮轻松地道:“这个简单,到时我找个借口说内部大整修,让所有商铺停业一天,至于楼上的住户本来就没多少,跳楼事件层出不穷,许多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直接让他们搬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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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倚翠广场的保安监控室内,周瑜亮和楚江海两人紧张地盯着显示器。只见屏幕上的张去一正不紧不慢地在西塔20层的走廊行进,既没有东张西望,又没有进入房间查看,就连最基本的道具罗盘都没带,纯粹就是路过。
周瑜亮不禁产生了怀疑,这小子不会是忽悠的吧,这样晃悠一圈就想捞三百万?
楚江海也不知张去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笑道:“老周,给点耐心,小一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肯定是还没找到那只厉鬼。”
周瑜亮转念一想,倘若张去一有透视眼,确实不用进房间查看,但透视眼能看到鬼?
半小时后,张去一终于走完西塔30层,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直接坐电梯下了楼,往东塔这边走去。
周瑜亮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心里相当不爽,大半夜的跑这来受罪,倘若这家伙是忽悠的,自己这脸可就丢大了。
楚江海这时也有点不耐起来,小一这是搞什么啊,就这样走过场,半点手段都不使,能找到那只鬼?
又过了近小时,眼看张去一已经走到东塔29楼,还有一层就要走完了,此时张去一忽然放慢了脚步,显然变得谨慎起来。
楚江海精神一振道:“来了!”
周瑜亮立即紧张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他也很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鬼到底长啥样的!
楚江海显然也是这种心思,屏住呼吸连眼都不眨一下。
只见张去一拿出几张类似符纸的东西,一边往墙上贴,一边顺着走廊往前行,唯独只留下2914门前的墙没贴。
张去一贴完符纸,又返回2914门口站定。
楚江海和周瑜亮对视一眼,难道那只厉鬼在2914房?
此时,屏幕上的张去一忽然抬头对着镜头笑了笑,两人愕了一下,紧接着滋的一声,屏幕瞬时布满了雪花。
“怎么回事,线路出问题了?”楚江海焦急道。
周瑜亮连忙把门口两名保安叫进来,结果两人满头大汗地捣搞了一会,东塔29楼上三个监控还是花屏。
“周总,后台显示摄像头还在正常工作,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要不我们去现场查看一下。”其中一名保安道。
周瑜亮连忙说不必了,张去一特意吩咐过不准有人进入大厦,不用说,29楼的监控失灵肯定是他动了手脚,只是不知道他如何办到的。
此时,东塔2914室外,张去一站在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这一路用神识扫视,精神力消耗极大,既然对方躲着,他也正好趁机恢复一下。至于贴在墙上的法符,并不是为了对付那只厉魂,只是布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阵,令到周围的磁场发生紊乱,从而让监控摄像头失灵。
自从上次踹车哥事件,张去一做事变得很谨慎,更何况现在是对付厉祟,怎么可能让人把画面给录下来,这玩意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张去一休息了半小时,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禁冷笑道:“当缩头乌龟是吧,那只好我进去了。”
张去一抓住门把随手推了一下,只闻卡嚓一声,反锁了的房门被强行推开,连门框都脱落了。
房间内瞬时一阵鸡飞狗跳,五六条“人影”惊慌失措地乱跑,其中一个还慌不择路地撞向张去一。
张去一皱了皱眉,张嘴吹出一口灵气,那条人影顿时被吹得倒飞回去,
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稳,一脸茫然和不安。
原来这屋内的五六条人影都是阴魂,被张去一吹翻的赫然正是那名周总监,其他几人不用说,肯定都是在倚翠广场跳楼的死者。
这些都是普通的阴魂,没有什么危害,也没有自主意识,很快就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又开始在屋内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神一片茫然,只有在接近张去一时才本能地露出一丝害怕。
张去一面色十分难看,这些人死后阴魂不散,还被禁锢在这个房间内,不用说都是豢养阴灵那家伙所为,目的无非是培养有潜力的阴灵,没有潜力的就当成阴灵的食物,或者者干脆作为自身修炼的补品。这种炼魂的手段真是太阴毒太残忍了,
张去一随手扔出几张烈法符,将这些阴魂全部烧掉,也算是帮他们解脱了,至于念经超度,现在没那闲功夫。
张去一解决掉这些阴魂,放出神识在屋内仔细搜索,最后走到摆放电视机的茶柜前。这只柜子很小,恐怕连三岁的小孩也躲不进去,但张去一却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滚出来吧,屁股都露出来了!”张去一伸脚踢了踢柜门。
隔了片刻,柜门终于打开,一团东西从里面挤了出来,竟是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高瘦男子,这体型竟能挤进十几公分的小柜子,看来缩骨术挺牛逼的。
由于此人的斗篷没带蒙面,所以能看清模样,只见他上庭尖窄,中庭较宽,下庭同样尖窄,整张面就好像颗枣核似的,眼小而阴森,一脸惊疑地道:“不可能,就算你有阴阳法眼都不可能发现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张去一冷道:“就你那点微末伎俩还想骗过我?”
男子眼中露出一丝狠色,狞道:“我知道你很强,所以一直避着你,上次你那个朋友我也没动,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简直欺人太甚了。”
张去一冷笑道:“像你这种杀人炼魂的恶毒邪修,人人得而诛之,难道我还要跟你讲江湖道义?更何况昨天你差点把我爷爷弄死,这笔账我也要跟你好好清算一下。”说着气势猛然释放,森冷的杀机笼罩过去。
斗篷男子面色惨变,厉声威胁道:“小子,我是三煞教阴煞宗下属阴魂堂的人,你最好掂量一下。”
“哦,那真是巧了,前不久我还宰了阴尸堂一个叫阴九妹的!”
斗篷男子浑身一震,眼神蓦然变得凶狠而恶毒,厉声道:“恶贼,拿命来!”
张去一连头也不回,反手往后一伸,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掐住那只小鬼的脖子。
“果然是只阴灵!”张去一掐着小鬼的脖子举到跟前,神色冷峻地打量着。
小鬼吱吱地尖叫着,拼命想掐脱开去,身体不断地实化和虚化,可惜在张去一的灵力锁定之下,这根本就是徒劳。
“实力不弱,应该吞噬了不少魂魄吧!”张去一冷冷地道,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小鬼似乎知道大难临头,竟瑟瑟地颤抖起来,死鱼般翻白的双眼十分瘆人地乱转。斗篷男子面如死灰,这只阴灵是他最大的倚仗,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张去一抓住了,这小子实在强大得可怕。
很明显,昨天就是这只阴灵对爷爷下的毒手,张去一手心毫不犹豫地燃起熊熊烈火。小鬼顿时发出无比瘆人的尖啸,整幢倚翠大厦仿佛都震了一下,瞬间阴风四起,附近的玻璃窗连续碎了几块。
在监控室内的周楚二人,还有两名保安都面色微变,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惊惧地面面相觑。
“不!”斗篷男子疯狂地扑向张去一,那只小鬼面临绝境,也是拼命地挣扎,搅得阴风狂吹。
张去一目光凌厉地盯着斗篷男,左掌猛然拍出将他震得倒退数步。
斗篷男子只觉气血翻滚,片刻才缓过劲来,脸上尽是骇然,眼前这小子才多大,难道已经进入化劲的境界。
此时张去一手中的阴灵已经被术火烧得奄奄一息,本来凝实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化,而且还变得越来越淡。
斗篷男子既恨又怒,他花了数年时间才培养出一只阴灵,眼看就要毁在张去一手中了,厉喝着再次扑上去,依旧被对方一招震退,两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斗篷男子眼中满是仇恨,猛然从斗篷下拔出一支手枪,这是他半年前杀死一名毒贩时得到的,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此刻算是派上用场了。
张去一剑眉急跳一下,这种手枪如果十米远之外,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但距离小于十米对他就构成威胁了。
砰砰……
两声枪响,接着便是叮叮两声,但见火星四溅,张去一手握着一柄乌黑的匕首往后退了一步,两颗变了形的弹头随即叮叮当当地掉落地面。
手枪的枪口还在冒着淡烟,斗篷男子完全傻了眼,因为高速射出的子弹竟被对方用小小的匕首挡下了,这种速度和眼力实在是骇人。
张去一面色铁青,虽然勉强挡下了子弹,但他也不好过,左手被震得发麻,虎口隐隐有血丝渗出。
斗篷男子还待要开枪,张去一自然不会再给他机会,煞器小刀率先激射而出,直接击穿对方的手臂。
但见鲜血飞溅,煞器小刀从斗篷男子的肱二头肌穿出,直接钉在后方的墙上,半篷男手中的枪随即掉在地上,这发出一声痛苦无比的惨叫,捂住伤处面色惨白一片。
被煞器刺伤,其痛苦尤甚数倍,煞气侵入肌体,不断地破坏着细胞,鲜血根本止不住,一旦时间拖久了,甚至失血过多而死亡。
斗篷男咬牙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铜铃摇晃起来,一边咬牙恨声道:“小贼,让你尝尝摄魂铃的厉害!”
叮铃铃……
铜铃发出阵阵的声响,似乎有迷摄心神的作用,张去一不由恍惚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一脸戏谑地看着斗篷男子施为。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对普通武者或许有用,但对于修炼神识的修真者来说简直就是笑话。
这次斗篷男子彻底慌了,这枚招魂铃是堂主赐的法器,就算是化劲高手都会受到一些影响,
而且栽在自己手下的暗劲高手也不在少数,可眼前这小子竟似丝毫不受影响。
斗蓬男子不甘心,拼命摇动招魂铃,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铃内冒出阵阵鬼气,一只只厉鬼不断从其中冲出,张牙舞爪地围着张去一乱转。
张去一轻蔑地冷笑,这些厉鬼虽然比普通的阴魂厉害,但感应到自己身上散发的气息就不敢接近了,对方只是在做无用功。
这时张去一身边的厉鬼越积越多,熙熙攘攘的起码有数十只,一双双死鱼眼,吐着腥红的舌头张牙舞爪乱叫,看着就够瘆人的。
张去一面色难看,这王八蛋收了这么多厉鬼,都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而且其中还有几只特别凶猛的,看样子就快成为阴灵了。
“滚开!”张去一手一扬,最后几张烈法符扔进了厉鬼群,w)瞬时将六七只厉鬼烧成飞灰,吓得其余的纷纷后退。
斗篷男子一边摇着铃,一边往窗口退去,忽然纵身一跃,竟然穿过窗口,直接从29楼跳下去。那些厉鬼呼啦啦的跟着飘出窗口,竟然跑得一只都不剩。
“靠,搞啥飞机?”
张去一愕了一下,催动灵力将手中的阴灵彻底烧化,随即冲到窗口往下一看。只见那些厉鬼化成一团浓稠的黑气,正包裹着斗篷男子往楼下飘落。
“这样也行!”张去一面色难看无比,斗篷男子这招大大出乎意料。
“想跑,没那么容易!”张去一拨出墙上的煞器小刀,上面还沾有那名斗篷男的鲜血。
张去一从兜内取出一张符纸,把小刀上的鲜血滴在符纸上,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往符纸上打出法诀,最后折成一只纸鹤。
“血引追魂,纸鹤寻踪……起!”张去一低喝着撮指一挥,那只符鹤瞬时亮起,摇摇晃晃地飞出了窗口。
张去一迅速跑向楼道,乘电梯下了东塔。
监控室内的楚江海和周瑜亮听到又是鬼叫,又是枪声,早就心急如焚了,见到张去一终于出现在监控画面,不禁都松了口气,连忙跑出监控室。
“小一,咋样了?那只厉鬼抓到了吗?快拿出来瞧瞧!”楚江海在东塔楼下碰到张去一,立即便兴奋地追问。
张去一不禁无语,道:“被我杀了,不过养鬼那人跑掉了,现在去追他!”说完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江海和周瑜亮吃惊地对视一眼,这鬼还有人养?
七月的太阳骄似火,虽然已经是下午六点,烈日还是挂在山尖上方久久不肯落下,恣意地挥霍着热力。灰黄的土泥路踩上去还微微发烫,周围的荒野树木一片无精打采。
一只同样无精打采的纸鹤飘飘摇摇地落在土路旁边的田梗上,皱巴巴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约莫半炷香后,一名十七八岁许的清秀少年从山坳处转出,足不沾尘地走来。少年挎着一只小布包,身上穿着一套很有华国特色的夏装校服,看起来非常干净,这么热的天气徒步行走竟不见出汗,一副神情气闲的模样。
少年走到田梗旁,俯身捡起那只皱巴巴的纸鹤,抬头游目四望,嘴里低声嘀咕着:“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这名少年赫然正是张去一,自从那晚离开了倚翠广场,他利用符鹤追踪斗篷男子,没成想这一追就是十几天,从鲁省撵到豫省,又从豫省追至陕省,足足横跨三大省,辗转近千里之遥。
斗篷男子相当狡猾和警觉,有好几次张去一都差不多抓住他了,最后都让他走脱掉。尤其是那货的缩骨术让人十分头痛,一会躲到火车站的垃圾筒,一会钻进火车的行李架,要么就躲到过往的车底下,有一次还钻进野地的坟洞里……
而且,符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效,需要重新加注灵力,幸好张去一能够大至推算出斗蓬男的逃跑方向,否则早就追丢了。
刚开始的时候,张去一还可以通过手机定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来手机没电了,连他自己都不知追到哪了。比如说现在,他就不知道目前身在何处,只晓得大概在陕省范围内。
此时,太阳终于下了山尖,四野暮色开始苍茫起来,目力所及看不到任何城镇村庄。
“他大爷的,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好饿啊!”张去一恼火地暗骂了一句。
十几个日夜的追杀,辗转近千里,他已经有些身心俱疲,但胸中的怒火却是更炽盛了,斗篷男子杀人炼魂的手段太凶残阴毒,再加上爷爷身受重伤的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都誓要将其毙于掌下。
正在踌躇之际,一辆马拉板车从土路那头嘀嘀得得的走了过来,赶车的是一名满脸皱褶的老农。板车上载着几麻袋的红薯,还有犁铧等农具。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其中一只麻袋上,正拿着一条洗干净的红薯啃得津津有味。
“吁~,小伙子哎,天快黑,鸟崽子都归窝了,你在这里干啥哩?”老农在旁边勒停马车,眼神狐疑地打量着张去一,操着一口陕省特有的浓重口音询问起来。
张去一回味了一下才完全弄懂,微笑道:“老人家,我是来旅游的,可是迷路了,手机又正好没电,能不能带我去附近的村镇借宿一晚?”
“哎哟,现在的年轻娃子都任性得很那,搞啥子说走就走的旅行,一点都不注意安全,要出事了,让你父母家人咋办?”老农摇着头指了指身后,示意张去一坐上马车。
张去一暗汗,连声道谢后跳上马车去,那名小女孩不好意思往旁边挪了挪,啃着的红薯也偷偷收到身后,显得很局促而害羞。
张去一对着她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张去一,打扰了!”
“你好,我……我叫古晓月!”小女孩红着脸吃吃地道,一边下意识地抹了抹沾在嘴角的红薯皮。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这名黑黑俊俊的小女孩一看就是个农家小妹妹,名字倒是起得挺好听的,
普通话也说得相当标准,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相当灵动。
赶车老农显然很喜欢侃大山,一边赶车一边跟张去一闲聊,双方很快就熟络起来,小女孩古晓月也不那么害羞了,有时张去一听不懂的方言她还会主动帮忙翻译。
通过聊天得知,赶车老农叫古大钏,是小女孩的爷爷,两人住在附近的古家寨,而古晓月正读初一。
“一哥哥,你每年放暑假都会到处旅行吗?”古晓月好奇地问,黑俊的脸蛋掩饰不住羡慕。
毫无疑问,每一个少男少女都有一个去流浪的梦想,一个人一只背包,走遍天涯海角,走遍万水千山。古晓月也毫不例外地拥有这种纯纯的美好情怀。
张去一笑着点了点头,古晓月眼中的羡慕更浓了,望向天边的晚霞,似乎陷入了无尽暇想之中,喃喃地道:“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没有钱!”
老农撇嘴教训道:“傻丫头,旅游有啥好玩的,风餐露宿,吃喝拉睡都不方便,还要浪费钱,哪有家里舒服自在。”
“爷爷你不懂,跟你说也白说!”古晓月不高兴地反驳道。
老农咧嘴乐道:“对对对,爷爷不懂,但爷爷知道,张小子今天要不是遇到咱们,就得蹲这荒山野岭吃西北风,弄不好还让野狼给叼了。”
张去一暗汗,笑着打圆场道:“晓月,你爷爷说得不错,四处旅游没你想的那么美好,不仅很累,而且还危险。”
古晓月闭上小嘴不作声,但那眼神分明在说骗谁呢,不好你还到处旅游?
古老农嘿嘿笑道:“丫头,听到了没有,别老想着去旅游流浪啥的。不过张小子,你这次来咱们陕省旅游算是来对了,先秦之地,历史文化底蕴……哪啥词啊……反正就是深不可测,名山大川无数,光是历史名人就多得数不过来。
就拿我们铜川耀州来说,是关中通往陕北的门户要塞,北山锁钥,关辅襟喉说的就是咱们耀州。药王孙思邈,还有唐代那谁……写字很厉害的,对,柳公权都是咱们耀州人,还有许多开国名人都出自这里……!”
古老头说起本地名人如数家珍,一副自得的臭屁模样!
张去一这才知道自己目前身在陕省铜川的耀州,正是药王孙思邈的故里,这也是历史上著名的百岁牛人,相传活了142岁,跟睡仙陈抟老祖和三丰道人都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都说夏天是孩儿脸,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夕阳晚霞,转眼便乌天黑地,急风四起。
当马车驶入一座农家院落,豆大的雨点便啪啦啦地洒下来。
“晓晓,快叫你大大(爸爸)来帮忙!”古老头跳下马车,企图把几袋红薯卸下,结果张去一左手两包,右手三袋地拎着跳下车,轻松地往屋里快步走去。
古老头看傻了眼,这五大麻包的红薯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张小子看起来也不强壮,竟然跟拎棉花似的,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古晓月吐了吐舌头道:“一哥哥好大力气啊!”
张去一拎着五大麻袋的红薯进了屋,迎面便碰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奔出,长得憨憨实实的,眉眼跟古晓月瞧着有些相似,于是笑道:“古叔叔,这些红薯搁哪?”
这名壮汉吃了一惊,脱口道:“小兄弟好大的气力,来来,就放这里吧。”
张去一把几袋红薯搁在门后的空位处,古晓月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满眼崇拜地道:“一哥哥,你好厉害啊,比我爸爸力气还大。
爸,他叫张去一,是鲁省青市来的,特意到我们耀州旅行,结果迷路了,刚才被我和爷爷半路捡到,得在我们家借宿一晚呢。”
张去一暗汗,微笑道:“古叔你好,打扰了!”
壮汉热情地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我家就是开农庄的,经常接待一些散客驴友。来来来,这边坐下歇一会,晓晓,快给哥哥冲杯茶。”
彼此坐下寒暄了一会,张去一大概了解这家人的组成。眼前这名壮汉是古老头的大儿子古汉超,夫妻两人经营了一家农庄。当然,说得好听点是农庄,其实只是偶尔接待一下旅游的散客,赚些外块帮补家用而已,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务农。另外,古老头还有一个小儿子叫古汉强,似乎还没有成家,也住在这个农家小院。
正聊着,一行三人撑着雨伞走进了院子,古汉超连忙站起来打招呼:“老爷子,外面雨大,赶紧进屋来,今天有收获吗?”
张去一往屋外望去,瞬时心神微震,此时那三人已经走上了檐阶,居中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头戴竹笠,身披蓑衣,手里还拿着一杆鱼钓,一副典型的老农的打扮,但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威势,双眉斜飞入鬓,更平添了几分威严。
最让张去一震惊的还是老者身边的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其中一人太阳穴高高凸起,浑身气血充盈澎湃,竟然丝毫不比陈玄风差。而另一人则气息内敛,撑着一柄黑色的雨伞,还背着一只小箱子,气质淡定从容。
威严老者目光从张去一身上略一扫过,笑呵呵地道:“小古,今天有客人啊,老朽正好钓到两尾银鱼,让你媳妇拿去烹熟了招待客人吧。”
古汉超眼前一亮,喜道:“老爷子厉害,您这钓功真是没话说,竟然能钓到寒潭银鱼。”
“好哟,今晚有银鱼吃,谢谢老爷爷!”古晓月从威严老者手中接过鱼篓,跑到张去一旁边,献宝似的地道:“一哥哥,你看,银鱼啊,可好吃了!”
张去一瞄了一眼鱼篓,只见里面有两条银背长鳍的鱼,约莫三四指宽,每条应该有两斤左右。
那名太阳穴高起的秃发男子皱了皱眉,张去一明显感到他看自己时气血在加快流动,身体的肌肉也微微绷紧,随时都能暴起发难。
这三人跟古汉超简单地聊了两句,然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古汉超低声跟张去一介绍道:“刚才那位老爷子京城来的,
每年夏天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每天除了进山中寒潭钓鱼,就喜欢在田间地头溜达,有时还帮忙干农活。旁边两位应该是老爷子的随从,秃头那个叫钟叔,背箱子的叫华叔,医术很高明。”
张去一心中微动,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名字吗?”
古汉超摇了摇头,有点尴尬地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虽然每年都来,但从来不透露姓名,我一直是这样称呼他们。”
张去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大雨一直下到吃饭前才停歇下来,晚饭很简单,清蒸银鱼,红烧银鱼,然后是宫爆鸡丁,再加一碟青菜。
那个老爷子和两名随从并不到厅吃饭,饭菜都是直接送到房间的,所以饭厅内只有张去一和古家人一起用餐。刚上完菜,古老头的小儿子古汉强就不知从哪溜了出来,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吃起来。
古汉超的婆娘沈氏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鼻直眼大,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家庭主妇,待客相当热情,看书至少表面是这样。
“小一,多吃点啊,这寒潭银鱼可是个宝贝哪,肉质鲜美不说,还格外的滋补,有安神定惊的功效,吃了保证你今晚睡个安稳的大觉。”沈氏热情地招呼着。
张去一也吃得很“热情”,因为已经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有两碟白馒头,外加一碗小米粥。渐渐地,一桌子人都眼神怪怪的,古汉强那货嘴巴塞着半只馒头都忘记了咬,不时瞟向张去一翻白眼。
古晓月盯着张去一的肚子,一脸怜悯地道:“一哥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张去一这才察觉自己似乎吃得有些过份了,几乎一半食物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嫩脸不禁红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婶子做的饭菜太可口了,实在是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啊!”
古汉超笑道:“没关系,力气大的人都能吃,小一你尽管放开肚皮,不够让你婶子再去做,管饱!”
沈氏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
张去一连忙道:“不用啦,我吃饱了!”说完飞快地把剩下的半碗饭扒掉,又从布包内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放在桌面,笑道:“古叔,这些钱你先收着,我可能还在这里住几天,如果不够到时再结算。”
张去一当初离开青市只带了手机和一张银行卡,钱还是中途找到柜员机取的,这一沓起码有三千块。
古汉超刚想推辞,沈氏已经伸手把钱拿过,脸上荡起热情得像春天般的笑容:“小一,你太客气了,在婶婶这里住多久都行,嗯,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明天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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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翻身下了炕,神识扫过整座农家小院,发现古大钏一家都熟睡了,而那名威严老者的房间还在亮着灯。张去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将神识扫进房间,那名老者显然大有来头,身边两名随从都是高手,六感均非常灵敏,虽然还不至于发现自己的神识窥探,但还是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张去一取出已经重新加注了灵力的符鹤,手捏法诀一指,低喝:“起!”
符鹤瞬时亮起蒙蒙毫光,扑楞朴楞地飞起,然而刚飞出窗口打了个转,立即又飞了回来。
张去一的心顿时一沉,符鹤无功折返,显然是失去了追踪对象的气息,那么原因只有两个,第一是对象用秘法隐蔽了气息;第二就是对象已经死亡。
那家伙被煞器所伤,还能一路遁逃千里,显然没那么容易死掉,当然也不排除真的伤势加重挂了。
张去一摸出三枚铜钱起了一卦,结果竟然一无所获,不由皱起了剑眉,这有点反常啊。
此时,院中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张去一下意识放出神识扫了出去,见到那个华叔背着药箱悄然离开院子,脚下轻盈得像狸猫,竟没发出丝毫的声响,显然轻身功夫相当不俗。
华叔走到院门,忽然下意识地站定,疑惑地回头四望,张去一连忙收回神识,同时心下凛然,这家伙好灵敏的六感。
华叔站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于是转身出了小院,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去一心中生出一丝好奇,这家伙三更半夜出门干啥?但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收起符鹤上炕睡觉,明天再想办法找那个阴魂堂的斗蓬男,不管他是挂了,还是隐匿了气息,总之离这里不会太远。
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便听到院子中传来马叫声,显然是古老头套上马车出去干农活了。农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踏露沾霜,披星戴月。
张去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十几天来辗转千里,这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洗涮完毕,古汉超的婆娘沈氏便把丰盛的早餐端了上来,热情地道:“小一呀,今天打算去哪玩?咱们这里的药王山、窑博物馆、锦阳湖、香山、文庙、神德寺等等都值得一去。要不吃完早餐让古汉超给你当导游。”
小叔子古汉超整日游手好闲,又不肯下地干活,沈氏对此十分不满,只要有游客入住,她都会不遗余力地给小叔子揽差事,能赚多少是多少。
张去一笑道:“不用了,今天我就在附近逛逛,领略一下陕省的田园风光。”
沈氏面露失望之色,提醒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这里接近秦岭山脉,山里虽然没有老虎狮子,但野猪野狼等还是有的,不要走得太深了。”
张去一连声答应着,吃完早餐后便离开院子四处闲逛起来。
古家寨是个典型的小山村,依山而建,约莫四五十户的人家,建筑风格跟青市那边农村差不多,但也有几家很有陕北特色的窑洞。
张去一逛了半小时就把全村走完,并没有发现异常,又试着放了几次符鹤,依旧没能寻到斗篷男的气息,于是信步往山中逛去,忽闻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下意识地循声寻过去。
只见一条清澈的山溪淙淙而流,注入附近一方深潭之中,潭边一名老者正在小马扎上垂钓,赫然正是那名威严老者。钟叔垂手站在老者身后,笔直得像一支标枪,张去一刚刚走近,
他便警觉地转头望来,目光犀利如鹰,浑身的气血明显加快了运行。
威严老者皱眉道:“钟大炮,你把老子的鱼吓跑了,一个小孩子而已,这么紧张干嘛!”
钟叔讪讪地摸了摸秃顶,澎湃的气血随即平复下来。
张去一正准备离开,威严老者却是招了招手道:“小伙子,有没有兴趣钓鱼?”
张去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老者也不废话,直接扔了一根鱼竿过去,淡道:“自己弄!”
张去一以前也经常和胖子到河边钓鱼,麻利地上好鱼饵,找了块山石坐下,然后将鱼钩抛入潭中。
“钓过鱼?”老者不由暗点了点头,看那娴熟的动作就知这小子不是菜鸟。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还被鱼钓过!”
老者愕了一下,张去一解释道:“小时候被大鱼拖下过水。”
钟叔不禁翻了记白眼,老者笑骂道:“你小子嘴巴挺油的!”
“老爷子怎么称呼?”张去一打蛇随棍上地问道。
“姓姜!”老者说了两个字便闭上嘴不再说话,目光转向潭中的浮标,显然不打算再搭理张去一,一个简单动作和眼神,仿佛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志。()
张去一很知趣地闭了嘴,目光也望向潭中的浮标,这张水潭虽然直径不足十米,但潭水碧绿泛黑,显然极深。尽管天气炙热,但坐在潭边感觉凉嗖嗖,难怪被称作寒潭。
张去一放出神识往潭中扫去,瞬时感到一股寒意由神识传递上来,这潭水竟是越往下就越冷,几尾银背长鳍的银鱼在那游弋。
张去一正想撤回神识,忽然水波急涌,一条庞然大物猛然从水底下冲上来,脑袋突兀地痛了一下。张去一吓了一跳,急忙撤回神识,与此同时,老者手中的鱼竿突然绷紧,鱼标猛地下沉。
老者措手不及之下,鱼杆差点脱手掉入潭中,不过他反应倒快,迅速地跳起站成弓步,同时惊喜地叫道:“有大鱼上钩了!”
可惜乐极生悲,鱼线上传来一股巨力,将他连人带竿拖得掉向潭中。旁边的钟叔面色大变,快如闪电地扑出,探手将老者拉了回来,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拽住鱼竿。
老者差点被鱼钓了,竟然面不改色,还淡定地道:“抓紧鱼竿,钟大炮,若大鱼跑了,老子军法……踹你下去!”
钟叔握着鱼竿,马步一沉,正准备发力,结果啪的一声,那根鱼杆竟不堪重负从中折断了。
哗啦,鱼线拖着半节鱼竿迅速地沉入潭底。
钟叔拿着半截鱼竿讪讪地道:“首……老爷子,这不关我事吧,是你的鱼竿质量不行!”
“钟大炮,谁让你小子用蛮力,你他娘的会不会钓鱼!”老者破口大骂,竟然真的飞起一脚把钟叔踹进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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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竟然真的一脚把钟叔踹进寒潭之中,后者也不生气,还一脸的讪笑地道:“天气热,洗个澡也不错。★精~彩`东'方’文'学 df99.c○m手打★”
“钟大炮,你他娘的,不把老子的鱼杆捡回,就别想上来了!”老者显然余怒未消。
那钟叔连屁都不放一个,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往潭底潜去。张去一不禁暗汗,忍不住道:“姜老爷子,那样不会有危险吧?”
老者漫不在乎地笑道:“没事,那家伙命硬本事大,死不了!”
张去一却不敢苟同,刚才潭底冒出那东西显然不简单,似乎会精神类的攻击,那钟叔就算是化劲高手,在水底下恐怕也讨不到便宜。
约莫过了一刻钟,钟叔仍然没有浮上来,老者终于有些不稳了,背着双手在潭边来回踱步。
“回来了!”张去一忽然道,他一直用神识关注着潭水下十米深处,第一时间发现钟叔从下方游了下来。
老者连忙转身望去,钟叔像箭一般从潭中跃出,一个踉跄落地,水花溅得到四散纷飞。只见这货手里还拿着半截断鱼杆,堂堂化劲高手竟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形容十分狼狈。
“怎么回事?”老者皱眉道,他对钟叔的本事十分清楚,即使这寒潭确实很冷,应该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钟叔缓了一会,面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张嘴呼出一口寒雾,骂道:“奶奶的,冷死老子了,这寒潭底下有条暗河,格老子差点把命给丢了,不过总算把鱼杆拿了回来。”
老者忍不住骂道:“你个瓜皮,一条破鱼杆拿命去拼,脑袋被驴踢了?”
“嘿嘿,老……爷子令出如山,不拼命咋行?”钟叔一本正经地道。
张去一忍不住问:“钟叔,咬鱼钩的是什么东西?”
“没看到,估计是条百年大银鱼。”钟叔淡道,这货在老者面前乖得像孙子,跟张去说话却又一副高手的臭屁模样。
张去一心中一动,看来那东西并没有攻击钟叔,否则这货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之数。
“奶奶的,去年肯定又是这条鱼,已经毁了我两条鱼杆……!”老者正着话,突然整个人动作一僵,就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双手一点一点地捂向脑袋,表情极为怪异,身体还瑟瑟地发着抖。
“中风?”张去一微愕。
钟叔却是面色大变,急忙扶着老者坐下,飞快地取出两粒药老者吃下,同时在他脑后和颈背位置连点数指。
老者的痛苦明显有所减缓,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但依旧在发抖,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钟叔急得满头大汗,迅速从旁边的布包中翻出一部卫星电话,急急地拔了出去:“喂,华老二,赶紧滚回来,老爷子旧疾复发,吃药也不管用。”
张去一皱了皱眉,走到旁边老者旁边蹲下,钟叔顿时警惕地瞪来,沉声喝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放心吧,我如果要对姜老爷子不利,你刚才潜潭时就出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正好我懂点医术,让我帮姜老爷子瞧瞧吧。”
钟叔将信将疑地道:“你果真懂医术?”
张去一懒得搭理他,伸手按住老者的头顶,这可是人体的致命要害部位。钟叔勃然变色,右手一探便捏住张去一的脉门,手掌竟像烧红的铬铁一般烫手,低喝道:“放肆,马上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去一剑眉挑起,灵力一震将钟叔的手弹开,淡淡地道:“你的赤阳掌虽然厉害,
但真动起手来,未必占得了便宜。”
自从上次跟陈玄风聊天后,张去一对地球的武术流派已经有了大致了解,所以钟叔一出手,他就辨认出正是内家拳中的赤阳掌。
钟叔咦了一声,厉声道:“早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没想到内劲这么强,说吧,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从面相上瞧出这个姜老爷子日后和自己颇有些牵连,他说不定当即就走人了,省得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闭嘴,待会姜老爷子变成白痴是不是你负责?”张去一冷斥道。
钟叔顿时被噎得面红耳赤,偏偏又发作不得,虽然刚才只是稍微短刀相接,但也明白这小子的实力显然不在自己之下,()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在不伤到老爷子的情况击退张去一。
张去一懒得再鸟他,灵力缓缓地输了进去,同时放出神识察看老者脑部的情况,当他看到跟老者脑细胞沾连在一起的几块金属弹片时,不禁震撼了一把。脑部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更何况还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这也侧面反应映出老者意识顽强到变态的程度。
张去一的灵力在老者脑部游走了数圈,将被金属弹片挤压的血管疏通了一遍,老者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了,身体也停止了颤抖,还一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钟叔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本来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瞧不出这小子竟然真有两把刷子,而且效果似乎比华老二出手还要好。
又过了盏茶功夫,张去一松开按在老者头顶的手,后者精神奕奕地睁开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欣喜地道:“小伙子不赖啊,本事比华老二强!”
张去一微笑道:“只是暂时缓和一下,要彻底根治最好还是动手术。”
老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脑袋中的弹片是当初抗倭战争时留下的,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经国内外许多顶尖的脑科医生看过,给出的意见都是保留,因为动手术的风险太大,成功率不足一成。保留弹片,虽然偶尔会发作疼痛难忍,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不过,每年夏天,人都会变得格外烦燥,头痛发作频繁,所以老者这个时候都会到古家寨住上一段时间,每天在寒潭边钓鱼消暑,而且潭中的银鱼对他的头痛症也有一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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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叔弄了一身湿,加上潭里的鱼受到惊吓,今天显然很难再有收获,三人收拾好便一起下山回古家寨。
经过刚才那事,彼此熟络了许多,钟叔也明显变得客气。姜姓老者很健谈,一路上淡笑风生,说话时抑扬顿挫,还习惯配合手势,给人一种铿锵有力感觉,让人不知不觉笼罩在其气场之下。
让姜姓老者惊讶的是,张去一在自己面前一直保持着从容,对答如流,没有半分的局促,这表现比那些封疆大吏都强,而且,这小子知识面很广,天南地北,各行各业都能侃几句,根本不像十七八岁的小年轻。老者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双方虽然聊了一路,但都相当默契地没有打听对方的来历,这时老者突然问起,显然觉得这小子似乎够资格让自己过问一下。
“张去一!”
姜姓老者愣了一下:“张去一?这名字……好像,咦?发生什么事?”
这时三人已经进了村子,只见前方一处废弃的窑洞外正围着一群村民,隐约有哭声传出。
张去一面色微变,脱口道:“此哭声如破锣坠瓮,音大而韵乱,大凶不吉,而且声音中带丧,恐怕是出人命了。”
姜姓老者和钟叔对视一眼,快步向窑洞走过去。
只见一众村民神色各异地站在窑洞外边,指指点点地低声议论着,哭声正是从窑洞中传出来的,听起来有些熟悉。
“发生什么事了”钟叔连忙向一名认识的村民打听。
这名村民眼神惊惧地道:“古大钏家老二死了,要不是村里几个娃子捉迷藏,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死在这窑洞里。”
“昨晚吃完晚饭,还见古汉强那小子在村里溜哒,怎么无端端的死在这里了。”
“我刚进去看过,模样好吓人,四仰八叉地躺窗台下,眼睛还睁着,跟见了鬼似的,还流了一地的口水。”
“古大钏真可怜,白头人送黑头人。”
姜姓老者和钟叔惊讶地望向张去一,神了,还真让这小子给说中,果然是出了人命,他光凭哭声就辩知出来?
殊不知真正高明的相师,相天、相地、相人、相音、相味、相色、相气……几乎无所不相,根据声音、气味、颜色辩吉凶只是小儿科而已。
只是张去没想到出事的竟是古汉强那货,难怪那哭声听起来有些熟悉,敢情在里面哭的是古大钏。既然住在人家屋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张去一率先往废窑洞中走去。
姜姓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倘若是普通的少年,遇到这种事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这小子倒是胆肥得很,举步跟着走进窑洞,旁边的钟叔连忙快冲几步,警惕地守护在前。
张去一进了窑洞,只见古汉强那货果然四仰八叉地躺在窗台下,双手还微抬起呈挡架的姿态,嘴巴和眼睛都大张着,神色惊恐,嘴唇乌青,嘴角旁边的地面上还有一滩像口水般的沾状液体。
古老头正坐在旁边捶地大哭,一把年纪,眼泪鼻涕满老脸,双手还沾满了地里的泥土,正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古汉超一脸悲愤地站在旁边,七尺高的汉子眼圈通红,偷偷地抹着眼泪。古晓月那妮子惊恐地躲在她妈妈沈氏的怀中,肩头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姜姓老者皱眉道:“小古,你弟弟怎么死的?”
古汉超咬牙道:“我也不知道,要等警察调查过才清楚,老二虽然散懒些,
但身体一向很好,不可能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沈氏低声道:“当家的,没证据别乱说,小叔身上可没有半点伤痕,我看……像被吓死的,会不会是撞到鬼了?”说着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鬼!”古汉超训斥道。
张去一剑眉皱了一下,从表面上来看,古汉强确实是被吓死的,身上明显还残留有祟气,而且地面上那滩不明沾液散发着阵阵尸臭味,显然不是古汉强流出的口水。
“咦?”钟叔忽然轻咦了一声,举步走到窗旁。
张去一循着其目光望去,发现两边窗框都有撕抓过的痕迹,用望气之法观之,隐隐有尸气残留。
张去一目光一闪,已经隐隐猜出古汉强那货是怎么死的,于是在尸体旁边蹲下,把古汉强两只袖子撸起,果然见到其手腕上方有两只黑色的手印,同样散发着淡淡的尸气。
张去一的举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w)就连古老头都不哭了,抹着眼泪探头过来。
“看来对方力气不小,都捏於青了!”钟叔淡淡地道,他没有陈玄风的法眼,也不懂望气之法,只看到古汉强手臂表面的於青,看不见所散发出来的尸气。
古汉超咬牙道:“王八蛋,老二真是被人害的!”
“哪个杀千刀下的毒手,我的儿啊!”古老头又嚎啕大哭起来。
沈氏连忙道:“当家的,那赶紧报警吧!”
张去一摆手道:“慢来,古汉强不是被人害死的!”
众人不禁为之一愕,古老头的哭声嘎然而止,就好像被掐住脖子的打鸣公鸡。
钟叔皱眉道:“张小子,这么明显还不是他杀?”
姜姓老者心中一动,瞪了一眼道:“闭嘴,听张小友怎么说!”
张去一神色郑重地道:“我没说不是他杀,只说不是人杀的罢了!”
钟叔不爽道:“不是人杀?难道是鬼?”
“也不是鬼,是尸,变尸!”
钟叔和老者均是面色一变,古家人都吓了一跳,古汉强吃吃地道:“小一,你的意思是死尸把老二给杀了?你没搞错吧?”
张去一淡道:“严格地来说也不是尸杀,古汉强是被变尸吓死的,这段时间村子里有没有人死掉?”
“没有啊……不过,听说,好像黄家坳那边有人死了!”
“是黄不仁的小老婆死了,今天刚好是头七,啊……小二,你的意思是说黄不仁的小老婆诈尸,跑来咱们古家寨把小叔给咋死了?”沈氏悚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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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一神色郑重地道:“那就不敢确定了,但古汉强的确是被变尸吓死的。”
“凭什么这般确定?”钟叔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已经开了传说中的灵眼或者法眼?
张去一指了指窗框上的抓痕道:“这上面有尸气,再加上古汉强手臂上的於痕也残留有尸气,你再闻一闻地上那堆沾液,还带着尸臭味,应该是那头变尸流的口水。”
“他娘的,难怪味道这么难闻,原来是尸臭啊,我刚才还用手指沾了一下,呸呸呸!”钟叔连呸数口,拿出一张纸巾使劲擦拭手指。
张去一不禁好笑,这家伙不臭屁时还挺逗的。
古汉强一家却听得一头雾水,沈氏一脸恐惧地道:“小一,变尸不吃人吗,光吓死就算了?”
张去一耸肩道:“倒是不会吃人,不过喜欢吸食鲜血和精气。古汉强遇到那头变尸显然刚尸变不久,手脚还未能灵活地弯曲,速度也不快,所以古汉强有机会逃进这处废弃的窑洞中。估计那头变尸爬不进窗子,只能伸头去盯古汉强,看得到又吃不着,结果口水滴了一地。古汉强吓得腿软,躺在窗下望着那头变尸呲牙咧嘴地盯他,结果活活地吓死了!”
想想当时的情景,就连钟叔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古家人更是面无人色,这太特么的吓人了!
姜老皱眉道:“张小友,这都是你推测而已,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我没意见,不过警察最后得出的结论也肯定是吓死!”张去一耸了耸肩道,顺手翻了翻古汉强的左眼皮,忽轻咦道:“人好像还没死!”
“什么,人还没死?”众人失声齐呼,古家人更是喜形于色。
张去一摆了摆手道:“慢来,我先瞧清楚再说!”
众人都禁不住屏起呼吸,紧张地盯着张去一。
张去一又翻了翻古汉强的右眼皮,只见其眼珠往下垂着,眼白多于眼黑,瞳孔涣散却还有光泽,于是放出神识扫进其脑部,发现还有轻微的精神波动,点头道:“确实还没死透,不过三魂七魄吓丢了三魂六魄,离死不远了!”
“咦,难道张小子你是茅山道士的?”钟叔揶揄般道。
古家人却是眼前一亮,古大钏更像抓住了救命道草,抱住张去的大腿,哀求道:“小道长,你要真有本事,救救我家老二吧,让我给你磕头都行。”
“一哥哥,你能救救二叔吗?”古晓月也跑过来抓住张去一的手,大眼睛满是眼泪。
古汉强抓着后脑勺,也是一脸的恳求之色。
张去一暗汗,连忙道:“我也没说不救,不过你们先放手,再过一会古汉强就真挂了。”
古大钏和古晓月连忙松开手,姜老爷子将信将疑地道:“张小友,你真有办法把人救活?”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应该能吧!”
钟叔撇了撇嘴,他刚才已经查看过了,古汉强呼吸和心跳都没有,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无论如何他都不信张去一能把人救活。
古家人却是大喜,古汉超高兴地道:“小一,谢谢你!”
“等人救活了再说吧,你现在把古汉强移到外面去,免得他醒来见到相同的环境又被吓死掉,要是那样神仙都救不回了,另我需要一些招魂的道具,还有调配还魂汤的中药!”张去一淡道。
古汉超二话不说,立即把弟弟的尸体抱了出去,放在院子的空地上,围观的村民都退散到远处观看。刚才张去一等人在屋里谈话,
他们显然都听到了,听说古汉强竟是被诈尸吓死的,既害怕又好奇,生恐沾了晦气,又想看看张去一能不能把人救活过来。
“小一,你需要什么?我马上给你准备!”沈氏此时望向张去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语气明显变得恭敬起来。
张去一道:“口讲怕你记不住,还是找纸笔来我写下吧!”
“纸笔我有!”姜老爷子从怀中取出一支钢笔递来,同时撕了一只烟盒当纸。
“谢谢!”张去一接过钢笔,只觉极为坠手,笔身光滑,握笔处微微凹下两处,显然是用了很久的老物件。
张去一在烟盒纸上写下所需的东西,然后将钢笔还给姜老,后者接过钢笔,吩咐道:“钟大炮,你脚程快,帮忙到镇上购买!”
“老爷子,我得负责你的安全!”
“滚你娘的,老子安全还用你负责,速去速回!”
钟叔不情愿地接过张去一手中的烟盒纸,一溜烟地跑出了村。
话说钟叔的办事效率挺高的,o)一小时不到就回来了,浑身热气蒸腾,张去一老远就感受到其浑身澎湃得滚烫的血气,这货显然是全速跑回来的。
“黄纸、朱砂、毛笔,还有这破铃铛和药材!”钟叔把大包东西丢到张去一身前,然后神色不善地退到一边,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小子悠着点,待会要救不活有你好瞧。
张去一问了古汉强的生辰八字,然后开始作符,那些药材则吩咐沈氏拿回家煎好拿来,然后又让古汉超砍来八根柳枝。
半个小时后,张去一将八根贴了符的柳枝放在古汉强的身体四周,然后把写有其生辰八字的符纸贴到铜铃上。
一众村民围在远处指指点点,姜老爷子饶有兴趣地在旁边看着,钟叔则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模样。
张去一神色凝重地拿起铃铛踏入柳枝围成的圈中,脚下踩着七星步,轻轻地摇起铃铛来。
瞬时间竟然阴风四起,吹得柳枝上的符纸啪啪作响,四下的村民无不露惊惧之色。
钟叔神色微变,这小子有点门道啊!
这时张去一脚步越转越快,铃声越发的急了,阴风随即厉啸起来,这是在普通人眼里的景象。
而张去一的神识扫视之下,却看到无数的孤魂野鬼正疯狂地扑来,都争着要进入古汉强的身体,不过都被挡在柳枝圈之外。
张去一扫视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古汉强那货丢失的魂魄,不禁暗暗心急,招魂铃一响,方圆几十里的游魂都在往这里跑,此时圈外已经挤了好几十只,再拖下去符阵恐怕要挺不住了,到时恐怕连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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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招魂符阵外的孤魂野鬼越聚越多,张去一却始终没现古汉强那货所丢失的魂魄,不禁焦急万分。 古汉强虽然被变尸吓得魂飞魄散,但三魂七魄尚存一魄,所丢失的三魂六魄理应就在附近逗留,招魂铃一响,应该立即现身才对。
张去一忽然面色微变,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会不会是斗蓬男子给自己设的一个局?那家伙是阴魂堂的人,这方面的伎俩最是拿手。
这时,符阵外的游魂已经激增到过百之数,熙熙攘攘的场面恐怖之极,而且还不断有新的游魂往这边涌来,就好像等着派粥的饥民,疯狂地冲击符阵。
看着眼前的情景,张去一都不禁捏了把冷汗,这么多游魂积聚在一起,整条村子上空已经阴气冲天,愁雾惨淡,连气温都低了好几度。四周围观的村民虽然看不到那些孤魂野鬼,但阴风惨惨他们还是感受得到的,还有那离奇骤降的气温,一些胆小的都偷偷地溜走了。
钟叔虽然没有法眼,但作为化劲高手,其六感无疑相当敏锐,即使没有看到游魂,但也能感受到四周聚集了大量不干净的东西,不禁怒目圆睁,浑身澎湃的血气猛然释放开来,附近的游魂都惊恐地退开不敢接近。
那些游魂不敢接近钟叔很正常,但张去一惊讶地现,它们也不敢靠近姜老爷子,因为他身上散着一种凌厉的杀伐气息,用望气之法观之,身体四周笼罩着淡淡的紫黄之气,简直是神鬼莫近。
“古叔,带晓月离开!”张去一在阵中大声道。
在场中就古晓月年纪最小,神魂最是不稳,此刻已经是脸青嘴唇白,而且有几只较为凝实的游魂正围着她转,显然是不安好心,弄不好想趁着阴气冲天借机上身。
话音刚下,其中一只游魂便张牙舞爪地扑向古晓月,张去一目光一厉,冷喝:“找死!”
一张烈法符飞旋而去,在古晓月身前爆燃起来,将那只游魂直接烧成飞烟,另外几只不怀好意的游魂吓得尖叫着逃开。
“啊!”古晓月捂住脸惊叫,古汉亦面如肚色,因为就在烈法符爆燃的刹那,分明见到一张鬼脸在火光中惨叫着消失。
姜姓老者和钟叔都为之面色一变,远处围观的村民几乎吓尿了。
“你们看到了没,刚才那张脸好像是七叔公,他都死了十几年啦。”
“是啊,我也认出了!”
“妈呀,太可怕了!”
瞬时间像炸了锅的热油,一众村民连滚带爬地逃了,只剩下七八个胆大包天的,跑到更远的地方继续往这边瞧。
古汉强连忙让媳妇把古晓月带走,要不是正在招魂的是他弟弟,他都忍不住跑了。
此刻游魂越积越多,数量起码三百,符阵明显开始不稳,张去一暗暗叫苦。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啊,古汉强那货的魂魄找不着,难道随便捡一只阴魂代替?倘若就此停止招魂,那些被挡在符阵外的数百游魂恐怕要立即暴动了。
就好比某位大善人设了粥摊准备赈济灾民,结果都排好队等分粥了,丫的突然说不分了,各位哪里来就回那去,一帮饿红了眼的饥民还不反天,反正烂命一条,什么都做得出来。后果很严重,弄不好会死人的。
尤其是刚才张去一还用烈法符干掉了一只游魂,已经引起了众孤魂野鬼的强烈不满,倘若中途停止招魂,数百游魂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光是那怨气就够张神棍喝上一壶。
“妈的,拼了!”张去一准备硬着头皮停止招魂仪式,随便捡一只游魂来糊弄古家人,他还做不来这种事,所以只能选择面对数百孤魂野鬼的无尽愤怒了。当然,张去一更加担心的是那名斗蓬男子,如果真是他所设的圈套,那自己的处境恐怕危险了,幸好有钟叔这化劲高手在,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张去一正备停止施法,突然神识扫到熙攘的游魂中一条跌跌撞撞的身影,竟然赫然是古汉强那货。这家伙被其他游魂挤得人仰马翻,好几次试图接近符阵,最后均被挤到圈子最外面。
张去一不禁既好气又好笑,尼玛,这鸟货做人懒散就算了,连做鬼都是弱鸡,估摸着就算当了狗,恐怕连一坨新鲜的屎都抢不到吃。
又过了盏茶功夫,古汉强那货的魂魄还是没能挤进来,最后竟然干脆一屁股坐在外围不动了。
“麻壁!”张去一忍不住爆粗了,纵身跃出符阵,气势猛然释放,四周的游魂吓得纷纷躲避。
张去一走到古汉强的魂魄旁,飞起一脚朝这货的屁股踢去,这一脚可不是普通的物理攻击,而是混杂了精神力的一脚,结果古汉强那货惨叫着飞起,越过众游魂的头顶,直接落入符阵之中。
这符阵设了生辰八字限制,只有古汉强的魂魄能无碍地通过。
张去一纵身返回符阵之中,手摇招魂铃低喝:“魂归来兮,古氏汉强,归位!”同时一指法诀点在古汉强本体的命宫处。
只见古汉强身体一震,像装了弹簧般倏地坐起,猛然嘴巴大张,哇哇地吐出大堆乌黑臭的东西。
张去一早有所料般,迅躲到远处,避免沾了一身恶臭。
“啊,真的救活了,神仙啊!”
“啧啧,太神奇了,闻所未闻啊!”
一名上了年纪的村民竟然扑通的跪下来,对着远处的张去一虔诚地拜了几拜。
姜姓老者也是表情震惊,钟叔的眼神彻底的变了。
“愣着干嘛,赶紧把回魂汤给他喝下!”张去一大喝道。
古汉和古大钏两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端着煎好的回魂汤冲上前灌古汉强喝下。古汉强喝下回魂汤,本来死灰色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睛也回复了些神采,但显然还不能说话。
所谓的回魂汤,只不过是些活血补气,安神定惊的中药罢了,毕竟假死了这么久,血液要恢复流畅还需要些时间。
张去一松了口气道:“古汉强的命是捡回来了,你们帮他活动一下手脚,再多弄些补血补气的东西给他吃就行。”
古家父子激动地连声道谢,就差没跪下叩头了。
此时,那些孤魂野鬼都悻悻地离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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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屁股痛死了,谁这么损啊?张饭桶,是不是你踢我?”
这是古汉强那货能开口后说的第一句话,张去一那一脚踢在他神魂的屁股上,精神层面上的痛要比强得多。m ,精彩,东方,文学】
古大钏惊喜交杂地敲了儿子一记爆栗,骂道:“兔崽子,要不是小道长把你的魂喊回来,你早去阎罗殿卖咸鸭蛋了!”
敢情古老头真把张去一当成了茅山道士。
古汉强愕然道:“喊魂,难道我死球了?”
这货显然不记得了丢魂后的所有事,张去一本想问他跑哪了,为什么这么久才现身,现在看来问了也是白问。
钟叔冷道:“你小子命大,心跳呼吸都没了,居然还能活过来,昨晚到底生什么事?竟然把你这怂货吓得魂飞魄散。”
古汉强瞬时面色煞白,显然醒起了昨晚生的可怕事情,不过嘴上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去一似笑非笑道:“你咋晚是不是碰到黄不仁的小老婆了?”
“你怎么知道……不不,我没碰到!”古汉强脱口而出,不过立即又改口,神情极不自然。
钟叔忍不住骂道:“龟儿子的,到底有没有碰到?吞吞吐吐,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张去一暗汗,当着人家老子的面骂龟儿子,这情商也是没谁了,冷冷地道:“古汉强,我能救得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你最好老实交代。”
古汉强顿时抖了一下,古大钏又赏了他两记爆栗,骂道:“龟……小崽子,你还隐瞒……你还隐瞒,命都不要么?小道长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要不老子把你揍出屎来。”
古汉强这才讪讪地道:“昨晚吃完饭我出去溜哒乘凉,走着走着就到了黄家坳,听到黄不仁家做法事的声音,有点害怕就回来了。”
张去一见这货目光游移,再加上刚才的表现,显然不是散步乘凉这般简单,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是荷尔蒙勃的阶段,弄不好是想跑到隔壁村做些偷窥大姑娘小媳妇的阉渍事。
确实,还真被张去一猜中了,古汉强那货吃饱饭思淫y跑去黄家坳那边,企图偷窥某寡妇洗澡,结果听到黄不仁家“洞次打次”地做法事,还在门口喊魂撒纸钱,所以很害怕,于是匆匆溜了回来。
就在古汉强快要回到古家寨,忽然见到前方有一女子独行,夜色之下女子的身材很窈窕。古汉强那货顿时起了色心,根本没注意到女子的走路动作很古怪,嬉皮笑脸地追上前搭讪。
结果那名女子回头一笑,竟然百媚丛生,古汉强瞬时晕了浪,稀里糊涂地走近跟她亲嘴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醒起这女子的相貌好像是黄不仁的小老婆,这货立即吓醒了,急忙推开对方。黄不仁的小老婆立即缠上来,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求欢,古汉强怕得几乎屎尿齐飙,拼命挣脱,连滚带爬地往村里逃去。
黄不仁的小老婆在后面紧追不舍,幸好行动不快,古汉强那货侥幸爬窗子逃进了那间废弃的窑洞之中,不过也吓得手软脚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黄不仁的小老婆爬不进窗子,拼命地抓挠窗框,还探头进去盯了他一夜,直到天快亮才离开。
张去一听完古汉强遮遮掩掩的叙述,心中已经可以肯定,古二强遇到的肯定是变尸,而且还是变尸中的贪尸。贪尸通常是生前的执念造成的,要么是恋权、要么是贪色、要么好财,死后一点执念不灭,尸变之后就会变成贪尸。由古汉强的描述来看,那具女贪尸的执念显然是,逮着个男人就求欢。
张去一不由想起了阴尸堂,自己刚到古家寨又遇到变尸,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再加上突然失去踪迹的斗篷男,还有一无所获的卦象。这一切都让张去一的心情变得凝重起来,感觉一张大网正悄然朝自己张开。
“古汉强,你他妈的真恶心,竟然跟变尸亲嘴!”钟叔厌恶地退开几步。
古汉强讪讪地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是死人……呸呸!”
姜姓老爷子皱眉道:“张小友,你打算怎么办?”
古大钏一脸不安地道:“是啊,小道长,你一定要除了那只变尸,别让她再跑出害人了。”
“小仙长,好人做到底,求求你出手除了黄不仁的小老婆……呀呸,是那只僵尸吧!”周围几名村民纷纷出言乞求,一想到村子附近有一只会吸血的僵尸,就忍不住不寒而栗,寝食难安。
张去一犹豫地皱起了剑眉,他有点担心这是斗蓬男所设的局。
“钟大炮,走,我们去黄家坳瞧瞧,老子也想瞧瞧变尸是啥样的。”姜老爷子转身大步往村外走去,钟叔立即风风火火地跟上,瞧那模样比姜老爷子兴趣还大。
张去一无奈地耸了耸肩,也罢,反正自己穷追近千里,不就是为了击杀那名斗篷男子吗,既来之则安之,于是跟着姜老爷子往黄家坳走去。
古家寨的村民现在都把张去一当成神仙般的存在,见状都兴奋地跟在后面,于是大队人马浩洁荡荡地直奔黄家坳。
黄家坳离着古家寨约莫三四里地,比古家寨规模要大很多。黄不仁真名叫黄守仁,乃远近闻名的富户,几乎垄断了附近的沙石场,而且还承包了好几座矿山,连镇长都得看他的面色。
黄守仁的房子无疑是黄家坳中最大最豪华的,占地面积近千平方,简直就是个大庄园。
张去一等来到黄守仁家门前,只见那院墙有近两米高,阔大的门楼修得像古代豪门大族,两扇大门镶满铜皮钉,黄澄澄的门环十分醒目,两边还摆了一对威武的石狮子,门楼上方黑底金字刻着:黄府。
“啧啧,这乡下土财主真是气派!”钟叔啧了两声,直接就上前拍门。
“谁呀?”一名干干瘦瘦的中年男子开门探出头来,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看到门口那一大帮人,非但不害怕,反而拧眉凶道:“你们这帮死穷鬼干嘛?光天化日的想搞事?我告诉你们,只要一个电话,派出所的人就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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