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云
太婆婆的故事真是离奇的能写上一本小说了,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旁晚,华老就来人通知次日要进城了。
次日清晨,夏影带着弟弟赶着去和华老汇合,苏二和夏天顶着黑眼圈默默的跟在后面。夏影看着心里泛堵,但是时间紧促,她也顾不得安慰他们了,一心赶路。
到了地方,夏影才发现这次去内城的人不少,她约摸数了数,也有十来个,不由小小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第一次出门就遇到和老乡一样,安心了很多。
夏影正在张望着找华老,远远的华老就叫喊:“夏影,过来这边!”其余的人人听罢,惊讶的看着姐弟几个。夏影见状,心里一沉,周围的这些个人,好奇的是少数,大多数的神情晦暗不明,让她心里顿时又不好的预感,估计她想同一个地方出来,你好我好的想法可能行不通。
“你不用管他们!”华老是个人精,见夏影走过来沉重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他们进去内城只是做农奴,最底层的小人物,你们姐弟两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们是不同的!”
人一到齐,华老就让坐上车,苏二和夏天见状,急忙拉着两姐弟的手,硬咽着反复重复:好好照顾自己,要吃好穿好,不要生病也不要担心他们,他们也会照顾好自己。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了,夏苏几个抱着泪流满面。还是,华老在车里催促,夏影才狠狠心拉着夏雨上了车。
车开了,苏家舅舅和夏天依旧跟在后面不停的追跑,两姐弟看着玻璃后面不停后退的亲人,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一送再送,终究不见亲人的身影,那一瞬间,悲意笼罩了夏影,使她顷刻间有了自己是不是不该离开的想法,毕竟前路渺茫而危险丛丛且没有亲人相伴。夏雨发现了姐姐的不对劲,赶紧紧紧握住夏影的手,手上被捏的生疼,夏影才回过神来,发现弟弟强烈不安,不由自责,她安慰的摸了摸夏雨的头。转过心思她才发现自己姐弟两和华老坐在一起,和后面的十来个人是分开的,想来是华老的照顾,这才好受些。
说起来,不知道是外城物资缺乏,邻里之间的贫富差距不大,还是刚好苏二和夏天重视亲情,没有贪欲。夏影玉壶的秘密得以保全,即使二人后面即使有疑问也没深究,这才让夏影把他们当亲人,一时分开当然很不适应。
好在最终那套房子还是留给了苏家舅舅,让二人未来的生活有了保障。
如今,夏影心想还是小雨说得好,留了一套房子,即使以后苏二两个也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养在跟前养老,看在房子的份上,应该会有人把他们照顾得很好的。夏影安静下来想,也挺放心。
至于夏雨,小的时候对玉壶的印象不是很深,一直以为所出的水是姐姐把水装玉壶里的,根本没想到玉壶的水是自产的。只是明白,姐姐的那个玉壶装的水比一般的水水质要好很多,但是姐姐有交代这是秘密,他也是牢记在心,从没跟任何人提起,时间就了,以为他们家的玉壶本来就应该是那样子。
夏影摸着包袱里的玉壶,感受到一片冰冷,心里越来越平静。
而后来等夏欣找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气得夏欣直跳脚,苏二和夏天多多少少受到一些波及,好在损失不大。从此,他们才暗自庆幸,幸亏夏影两姐弟去了内城,这是后话了,当然夏影两个是不知道,他们阴差阳错间避开了一桩祸事。
看着车过了一道道关卡,夏影才深切感觉到自己离外城越来越远了。即使刚开始兴奋的夏雨,也沉默了,而车里的其它人见外城逐渐远去,由原来的沉静变成低泣,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哭的,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夏影听到背后的哭泣声,心里难受却并没有回头,只有夏雨伤感的频频回头,而坐在驾驶座上的华老这次却并没有出声,给了他们最后发泄复杂情绪的机会。
最后一道关卡,华老突然严厉的喝道:“安静!”吓得众人立马寂静。众人被守卫端着枪指着下了车,夏影忍着心里的不愉,跟着默默拉着弟弟跟着下了车。
一路上,前面已经过了两道关卡,第一道外城关卡是人工里里外外检查核实以后才让人上的车。第二道关卡也是华老提供文书,关卡有人上车查看,通关自动扫描,无携带危险物品就直接让通了关。当时是华老悄悄给解释的,夏影听得仔细,但是没想到最后一个关卡却是像看管犯人一样,喝喊的把他们赶下了车。好在华老给了一个忍耐的眼神,夏影才没表现出嫌恶的表情,同时轻轻安抚好了弟弟。
最后一道关卡折腾了很久,反复被人询问来历。还被人录相和相关资料到光脑里。夏影这才知道,只有通过这道程序,才算被允许能呆着内城。最后每个人发了一张巴掌大的卡片,上面附有简单的个人资料,和对应的id号。
上了车,夏影才把发现,自己和弟弟的卡片和其他人卡片的颜色不一样,其它人的卡片是灰色的,而他们姐弟两的是浅绿色的说出来。
华老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这是你们的身份id卡,千万不要弄丢了,要不补起来就麻烦了。你们这个绿色的id卡,表示在内城一些地方有行走的资格,而灰色的id卡,却是更受限制的。夏影,内城等级制度森严,我能帮你们的就只有这些了。”
夏影感受到华老一进内城就特别冷淡,但是听他这么一讲,也知道自己姐弟两得到两张绿卡,是多么的重要和不容易。
“华爷爷,多亏您了!要不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姐弟拿这绿卡,我们心里都明白的,华爷爷帮我们弄这两张卡也不容易……这些年没您的照抚,我们不会过得这么舒坦,一直感激不尽,想来自己的亲爷爷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华老是明白夏影几个从小就没见过爷爷说起来却又是最尊敬爷爷的,毕竟夏爷爷给自己的每个子女最大的关爱,这才有了笑脸。心想这个孩子,他还是没看走眼,是个感恩的。
“我在内城也是个三等公民,只是因为身份稍微有些特殊,有担保两个人取得绿卡的资格,我全给你们姐弟两了。为了不引起非议,你给我的钱我都打点出去了!虽然说,我也把你们当成后辈看待,但是在内城我是没什么权利的,以后全靠你们了。”
夏影听了,顿时心生惭愧,刚刚以前她还想着自己给了华老一大笔钱,心里还想着没欠太大的人情,轻松不少。如今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暗道自己也太薄情了点。但是怎么说,她万万都不敢把玉壶的秘密透露给华老一丝一毫,只是暗自记下了这份恩情。
走过一段偏僻无人的街道,清晰的看见不远处高楼大厦旁,车水马龙的道路外的宽阔,人来人往,乍一看,有一种置身于现代大都市的错觉。只是显得更繁华,数不清高高低低的磁浮列车,不停的飞驰而过,看得夏雨一阵惊呼,暂时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夏影看着也很吃惊,华老回头看到两个小儿的有了孩童的神情,不由笑道:“那边是真正内城,你们有绿卡,是有资格进去的,以后闲了去看看。现在我们却是要直接去庄园报道的。”
两姐弟听了高兴不已,也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
几个的车依旧是在地面行驶,只是绕着城市外围远远驶去。良久,车子停了下来,夏影两姐弟拎着包袱下了车,才发现远处一片空旷,上面零零星星的种着些植物,比外城的农场还不如。
“跟我来!”一群人赶紧跟着华老走了过去,两姐弟更是紧紧跟着华老。走了良久,一群人才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夏影四处张望,发现空荡荡的平地上一个院子,显得有些图唐,但是她也知道初来咋到,有些奇怪并没有说出来。
“华老弟,你终于来了,我们这个庄园还等着你带来的人开工呢!”院门打开,一个爽朗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夏影见到一个四五十来岁的汉子领着两个年轻人走了利落的走了出来,明明比华老年纪小,却喊着老弟。
“老哥啊,一听说你需要人,我就立马张罗起来了,你看这不,立马给你带来了十几个精壮的汉子!”
“嗯,还不错!”那位汉子围着其他十来个人反复看了看说,夏影两姐弟直接被他忽视了。
“刘老弟,这里还有两个呢!别看他们小,可是很有潜力的,勤快不说,这个丫头可是在外城农场做了四五年工,对农作物也算小半个行家!”华老好笑的拉着那位汉子说,如今,夏影依旧见怪不怪了。
“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还可真帮上我大忙了!”
“我哪敢骗你啊……”
“哟,你们两个的还是绿卡啊,看来老华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啊!”华老听后,笑着说:“我可是把他们当做自己后辈看待,能照顾当然要照顾。”
很快华老留下话语说有事找他可以找这位中年人就和几个挥手告别了。
那位中年人温和的说,“我姓刘,以后就叫我刘管事就行。小张,你带着其他人去农奴房安置,小夏你们两个跟我来!”
夏影抱着包袱带着弟弟,跟着刘干事往后院走。
“这里是两室一厅,你们姐弟两就住这里!如今庄园才开发,房子比较多,你们来得早,真是捡了大便宜了!以后人逐渐多了,就没那么宽松了!”
“多谢刘管事照抚!”
“把id卡给我,我帮你们设置门禁,以后只有用你们的id卡才能开门了,安全的很!”
夏影一路走来早发现这个院子分为前院和后院,虽然都是平房,但是还是很牢固,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刘管事设置好门禁,叫了姐弟二人的使用方法就走了。
姐弟两一走进两室一厅,顿时高兴了,这可比他们在外城的房子宽敞。
大大的客厅里摆着两架沙发和座椅,已经显得很宽敞。推开房间门,里面的床,衣柜,床头柜和小桌椅样样齐全。看得两姐弟欣喜不已,在房间里里外外打量个不停。
后来夏影才知道这些都是绿卡带来的福利之一,id卡等级的重要性在奉天城特别突出。
转了半天,两姐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说房间里家具齐全,但是没有被子,如今才初春,天气凉的很,晚上没有被子是不行的。
进城的时候,华老就说了不准带太多东西,生活用品庄园上都有备。姐弟两商量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转身出了门。
出门,夏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就像是老北京的两进四合院,中间还有片空地,里面栽了不知名的几棵歪脖子树,上面的嫩叶稀稀疏疏的,还是让夏雨稀罕了很久,这可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近树木。树下还有几个石桌石椅,看着挺不错。
“阿姐,这里真不错!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还有这么美的环境,真像做梦一样!”夏雨两眼放光的边走边感叹。
“是啊!是挺美的!”夏影知道在如今恶劣的环境里,有如此的居住环境已经算不错的了,不过,她心里另有计较,比较这里的房子再好也不属于自己的,他们只是暂住而已。这话夏影不想现在说出来,打击夏雨的积极性。
姐弟两住的后院后一排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两侧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很是宽松。当时刘管事顺口说了一句本来他们被分到两侧的一室一厅,被夏影记在了心里,其他地方大多是空着,估计是人员还没到齐,夏影就琢磨了以后要好好工作,免得以后房子的居住权都不保。
到了前院,刘管事告知,庄园里只提供简陋的被褥,如果需要好一些的被褥需要花钱。而且,以后除了公事才能到前院,以后人多了规范就要立起来了。夏影明白前院只有管事的才有只有资格住,估计后院那个后门就是专门给他们开的。
夏影一狠心花了百个晶币买了四床好一些的被子,一并领走了四床摸着硬邦邦,没一点暖和的免费被褥和几条营养剂。
姐弟两各抱了四条被褥情绪低落的往回走。
夏雨在外人面前不好反驳姐姐的决定,一出来就抱怨:“阿姐,干嘛要花这些冤枉钱,每个人有两床免费的被褥用就行了。这么贵,咱们都没多少余钱了吧?”
夏影想了想扁了的荷包,心里也不痛快,但是她觉得这些是不得不花的花销。
“小雨,现在才初春,还要凉好几个月,而且晚上温差大更冷,咱们要是不用好一点的杯子,要是着凉生病了怎么办?岂不是耽误事。”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啊,买两床就够了!之前给华爷爷那么多钱,本来就剩的不多了……”
“你摸这不要钱的被褥,哪有一点暖和气儿,而且房间里的床都是硬邦邦的,咱们在外城可是睡惯了软床,只垫上硬邦邦的褥子,你习惯吗?如今现在,咱们孤立无助,要最快融入环境,晚上肯定要休息好才行!”
夏雨估计觉得阿姐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反驳了。夏影见自己弟弟又变回小时候斤斤计较过日子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小雨,你也不要担心,只要咱们融入了这里的环境,日子会好起来的。你看咱们不是取得了个个争抢的绿卡吗?”夏雨这才有了笑脸。
后面的日子,夏影觉得自己当初是多么明智的,软和的床铺夜夜有好眠,后面的人再想买被子早就被抢光了。
很久没吃过没有味道的营养剂了,姐弟两很不习惯,但是还是忍了下来。比较一下子花了上百个晶币,已经很打眼了。
次日,一群人就被召集了起来,刘管事点了人数后,点点头,大声的说:“想必,昨天各位都基本了解我们庄园的一些政策了吧。说起来很简单,第一季出产前,庄园包食宿,已经有出产了,就按劳给报酬,只包住不包吃的!不过,你们要记住,不劳动者可不是遣回外城那么简单,还有,农奴是不允许私自离开庄园的。你们id卡上有庄园的地址,农奴私自离开原籍,会被无条件处决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这下吓得众人都不敢言语了,夏影和夏雨庆幸的拍着胸脯,幸亏自己拿到的不是灰色的id卡。
刘管事给众人发放了农具,交代了作业要求规范,就叫众人散了,只留下了夏影姐弟两。
“夏影,夏雨,你们两姐弟是这批人里唯一的持有绿卡者。根据你们的情况,多了一个选择,你们是跟农奴一起劳作,还是愿意承包一块土地自己耕种?不过,你们年纪还小,即使自己耕种也不会分到好的土地的。”
夏影和夏雨远远看到那些农奴劳作的情况,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承包土地耕种,责任到户。
“那行,你们跟我来!”
“现在还没人挑,看在老华的面上,这两片的土地你们挑一块吧!”刘管事把两姐弟领到偏僻的地方,指着前面的土地说。
“这两边都是两亩左右的土地,是最小的块了!”
夏影看了看,两块挨得近,土质差不多,硬要说的话,一块比较分散,大一些,一块小些比较集中。其实,虽然刘管事说这是最小的一块土地,夏影也觉得挺大的,在现代这么大一块地,出产量可是不少的。
最后,即使夏雨在一旁怎么暗示,夏影依旧选了那块小些的土地。刘管事见状笑了:“嗯,不错,做事就是要量力而行!”
让人量了量,两亩多点土地,刘管事大手一挥,做主就只登记两亩地在二人名下了。小夏雨见状,乐呵呵的跑到刘管事身边,好话不尽,引得几个笑骂不已。
“夏影,种子是统一分配的,到时候你来前院领。不过,要是一季度下来,没收获我们农庄肯定是不能留人的,要是连着两季度不达标,也请走人。具体的,你们去看农庄规则里有,我要强调的一点是,所有农庄所产,都不能私自外销,我们庄园会专门收购的!”
“知道了,刘管事,我们会按规矩办事的!”
夏影后面才知道,庄园里肥沃的土地都是专门人统一管理的,那些农奴是受专业人士统一调配的,所得相对于这些持绿卡人的份额要少很多。而零碎的边角灵活处理,可以给少数人承包,不在大的调度里面,当然这些边角也不太受重视,只是重结果。
这个农庄是刚开荒出来的,面积比较大,土质却不好,加上位置又比较偏,内城人大多不愿过来这里工作,所以不得已才到外城招人。但是他们又担心外城人野性难驯,所有就有了农奴。
后来,夏影见了农奴们的居住环境,比外城实在没多大改善。一排排的单房,两人一间,密密的压抑的很。不过,听说这些人都是在外城呆不下去了,才出来寻找一丝生路的,大多都是后巷人,也就没多少想法了。加上那些人对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们也并不怎么友善,夏影也就拘着夏雨不让他找他们了。
通过夏欣一事,夏影可是深刻体会到,善妒的人多么疯狂可怕了,更不要说想着是“老乡”去帮助他们。初来咋到,夏影不想莫名其妙把自己也搭进去。
再说外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大多是在非正常人伦关系里生活的,远远的看到他们里有些人的眼神,夏影都觉得害怕,更别说去接近了。夏影如今更是感谢华老了,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得了绿卡,不用和那群人住一起。其实,倒不是说,夏影歧视他们,人人都是靠劳动立足生活的,而且她自己之前还打算让两个亲人进内城做农奴来着。主要是夏影胆小,她有胆小鬼的通病那就是怕这怕那,而那群后巷人在她的眼里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眼神更像是从地狱里来,之前她有见过,如今在这群农奴里,她又瞄见到了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
转身成了佃农,面对一大块土地,夏影虽然是有些见识,但是转身见到自己和夏雨的小胳膊小腿也有些傻眼了。
“咱们俩能开垦得了这么大块的土地吗?”夏影怀疑的道。
“怎么不能?我还嫌那块地小了呢!”夏雨兴致匆匆的说,“等会儿咱们就去把那块土地开垦出来,刘管事不是说了吗,后面的技术人员就要到位了,不懂可以问他们,咱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好。”
夏影心里虽然想着那块土地硬邦邦的,也不好打击弟弟的积极性,扛着锄头就跟着一起去了。
一挖砰的一声,地上只起了一个小坑,接着又使劲挖了几下,只是松了一小点土。姐弟两面面相觑,“这土地多少年没松过了?”夏雨耸耸肩,表示也不知道。
“照这样子的速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土地松一遍啊?”夏雨抹了抹汗水,看着同样累得气喘吁吁的姐姐说。
夏影抬头看了看前面半天才翻出来的巴掌大块地,说:“这样下去效率也太低了,不是办法啊。”
夏雨撑着锄头,扁了扁嘴道:“那怎么办?”
“其它人肯定也面临同样问题,咱们先去看一看!”
两个来到农庄中心,,就见那些农奴正在锄边角,捡上面的石块。夏影找了一边正闲着的农庄干事,问:“大叔,这么大一片土地,这么点人能锄得过来吗?”
“哪需要他们挨着挨着锄,明后天,农用机器就运过来了,他们只需要整理干净锄机器锄不到的边角就好了!”
“这么好?那边上几块零碎的土地能不能找机器帮忙一起锄了啊?”
“你想得倒美,机器那么大,边上几块地那么小,怎么锄?”那人不耐烦的说。
两姐弟只好回去继续挖地,良久,夏雨说:“阿姐,要不要我去找那些一起来这里的外城人帮忙,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听那个干事的意思,他们应该不太忙,能抽得出来时间。”
“不行!你是知道的,那些人都是外城走投无路的人,哪是善类。”
“如今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地方来的人,应该互相扶持……”
“你不要想这些你好我好,互相帮忙的事了。如今,咱们只有你我可以互相依靠,其他都是妄想。要是实在锄不过来,可以挑那些人里比较老实的人过来帮忙,咱们给工钱……”
后面两天,几个技术人员陆陆续续来到农庄,住在了后院,姐弟两见了越来越急。但是,急也没办法,两双手都打起血泡了,根本没法赶进度。身体也被高强度的农活折腾的酸痛,好在有玉壶里的泉水调节,还可以忍受,只是手上的血泡,在没得到良好修养的情况下起起破破,已经惨不忍睹。
“阿姐,算了,咱们还是寻两个人给工钱锄地好了!”夏雨眼泪汪汪的说。
“好,要不然赶不上播种,那就耽误的事大了!”
夏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由他出门去找帮工的人了。通过这两天的了解,和姐弟两的讨论,夏雨对人选也有数,只需要直接上门商讨。
很快夏雨就找来两个一老一少身强体健的男人过来,后面远远跟了一个老女人,夏影很吃惊,毕竟这次外城来内城做农奴的十几个人里,只有两三个女人。外城的男人们都舍不得自己女人吃苦的。
“这是我家老婆子,见我过来,硬要跟着,另一个是我儿子,都姓华。”年纪大的人憨厚的绕了绕头。
“没事,先带你们看看那块地!”
几个去看那块地,那婆子依然跟着。
“华大叔,你看这块地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帮忙锄出来?”
“大概要三四天吧!”那老汉围着地边,见上面的石块都捡干净了,回道。
“行,三天怎么样?你们是一家人,我给你们算三天,时间有些赶,我一共给你们十个银币,怎么样?”夏影咬咬牙,她知道相对应外城来说,这些工钱是相当的高了,只是在内城就不好说了。
“行!”那老汉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赚到外快,傻子才会不干。
很快双方就谈定了,华家父子二人一早一晚非农庄上工时间就过来帮忙锄地,一般那婆子都会跟着一起去帮忙。
“阿姐,不用去看了,好好在家养伤吧,锄好地咱们就要播种了,后面会很忙的。再说,昨天你不是全程看了吗,那家人很憨厚老实的,不会误工的。”
第二天,夏雨就拉着他姐不让她出门了。好在玉壶里的药水,效果显著,两个人的手才没有溃烂,但是也没那么神速,一两天就好。
“那家人真可靠?你有没有交代,不要让其它人知道了咱们雇工了?”夏影一边和夏雨用药水擦手,一边手。
“你放心,我早说清楚了需要保密。我知道,咱们要藏钱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各扫门前雪,哪管别人的事……”夏雨一边净手,一边说:“对了,阿姐!这不是咱们平时喝的普通玉壶里的水吗?怎么用了,感觉还有药效,一两天,就开始结痂了?”
“难道说,这里的自来水有奇效?”夏雨起身想去卫生间确认水管里的水。
“干嘛呢!”夏影见状,赶紧拉住夏雨,小声说:“这么几年过去了,你还没发现,玉壶里的水特别是因为玉壶装的缘故吗?”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内城里的水和外城里的水很不一样呢?”
“你傻了吧,这么好效果的水,人家会无限量给咱们糟蹋?”
“我告诉你,小雨,这可是咱们家的机密,谁也不能告诉。当然也不能别人知道咱们家有玉壶!”夏影严厉的说:“咱们得保护好咱们家秘密,内城可不比外城还有两个亲人在身边,要不一步走错,咱们骨头渣渣都不剩!”
“知道了,阿姐。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秘密都是你透露出去的!”夏雨严肃的说。
其实夏影也知道弟弟夏雨是个嘴严能守住秘密的,只是她告诫夏雨一次,其实也是在告诫自己,她自己在现代是个很难藏住事的人,如今到了异世倒是好了很多。
“所以说你也帮忙看住姐姐,不要把秘密透露出去!要是在内城第三人知道了,咱们就危险了!”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其实夏雨是个心细的,只是对着姐姐夏影的事比较大咧咧的,所以至今为止,他还以为玉壶里的水是姐姐早早装上的,只是玉壶比较特殊而已。夏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夏雨没发现,她也没特地说,毕竟少一个秘密少一个负担,她打算只要夏雨发现了问题,问起她就告诉他事实。对于弟弟夏雨,有相依为命的亲情,夏影还是相信的。
三天过去,华家人真把那两亩地锄的干干净净的,走的时候还说,以后需要帮工还找他们去,不拘钱多钱少的。
姐弟两看后很满意,赶紧去找人领种子。
“刘管事,我们已经锄好地了,来领种子!”
“行!专家建议,你们那些边角最好种些容易养活的庄家!给,这些是土豆种,你们这一季就全种土豆好了,这个好养活!”
“好的,谢谢!”
“要是不懂去找东边屋里技术员指导,知道吗?要是种废了种子可没有多余!”
“好的,知道了!”
两姐弟各拎半口袋种土豆,只往东边屋里奔去。
“老师,这土豆怎么种?”夏影想起记忆里的农事隐约觉得那么大块地,这么点土豆种是不够的,她有些拿不准,赶紧找专家了。不过,称老师应该没错吧?
“老师?”屋里办公桌后面有人奇怪抬头看着他两,“我又不育人,叫顾问!”
“顾问,请问土豆怎么种?”
“不是有人统一去地里指导了吗?你们逃工了?”
“没有没有,我们是自己承包了一块土地!”
“把土地承包给不懂农事的人,不是糟蹋土地吗?”那位年轻人呲之以鼻。
夏影两个听后,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反对,生怕得罪了人,自己还求着人家帮忙呢。
“识字吗?”两个点点头。
“这里有本书,自己去看!”那人递过来一本书。
夏影接过来一看那一页刚好介绍土豆种植,她看那人虽然语气不好,其实蛮有好意,赶紧拉着夏雨道谢。
“就在这里看,书不能拿走,看完了还我。”那人语气温和了些,说完就低头忙自己的了。
两姐弟找来凳子安静的在一旁看书,一本书两个黑黝黝的脑袋凑一起,很有喜感。那位年轻的顾问抬头看到,不由笑了,其实他也是农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因为没有背景只好来这偏僻的地方实习。如今,见姐弟两的情况,不由想起刚入农学院时的情况,激励人又激励自己。
看完了土豆种植介绍,夏影发现和现代土豆种植相差无几,就是株距大了几倍,难怪那些土豆种够用。
走的时候,那位顾问淡淡的说了句:“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我这里借书看!”
夏影听了喜出望外,高兴不已。
渐渐的夏影知道,那位老借给她书的顾问姓严,农大刚毕业的学生。后来接触多了,夏影才发现这位严顾问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有一副面恶心慈像,就一个特别较真的学者,把好了脉,投了缘,很好说话。
土豆按芽眼削成一块块的,才是种子。夏影两姐弟按书上说明,好了几天时间把土豆种下去了。由于夏影舍不得把株距留那么宽,结果,那块地还剩下一小块平地。
夏影回头见农庄里已经开始插秧种稻谷了,脑筋一转,不由又找上刘管事。
“刘管事,还有没秧苗啊?我们那块地还有些空余,我想种上稻谷!”
“我给你们的土豆种,可是刚刚好的,怎么会有空余呢?再说,你们那块地不肥,离水源又远,不适合种稻谷的!”
“没事,反正有空余的土地,我们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就好!”
“那行,你过两天再过来看吧,如果这边的秧田种完还有剩余,就给你了!”
两姐弟忐忑的往回走。
“阿姐,怎么办?那地还弄吗?”
“弄,怎么不弄?说不定我们把田垒好,刚好他们那边秧也插好了……实在不行,这块田也可以做蓄水池或者堆肥,对后面的种植都有好处的。”
有空,夏雨就会去挑水,无论是田里还是地里,这块边缘的土地都是很缺水的。而水源位于农庄另一头,要去挑水,也要走过大半农庄,远得厉害。虽然后面两姐弟向农庄借了水车,运一趟水也要半个多差不多一个小时,很是不方便。
夏影想着玉壶里的泉水,人喝了都特别健康,植物喝了喝了应该也不差,于是偷偷把玉壶里的水掺杂进去,浇灌到田地里。当然,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把玉壶拿出来,只是用水壶从家里把玉壶里的水捎出来。到了内城,夏影时时都有警惕感,把玉壶藏的严严的,而且家里桌上的水杯随时都装有自来水,以防农庄里人多了串门和自醒。如今,夏影已经没有年长亲人可以依靠,周围的人也不像外城人直来直去的有问题就直接武力解决。夏影不敢用玉壶考究别人的良心和道德,她冒不起这个危。已经没有退路了和依靠了,夏影小心谨慎的过着日子。
很快大片的稻田都插完了秧苗,农庄里第一次种稻谷,秧苗倒是准备的充分。夏影很快得了消息,赶过去挑了些看起来壮实的苗,回去迅速插上。
插完秧苗,夏影见田里绿悠悠的,心里很是高兴,也就感觉不怎么内了。
“小雨,你看怎么样?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有大米吃了!”夏影乐呵呵的跟弟弟说。
“好啊!阿姐,你说这些真是咱们弄出来的?”夏雨心里也很有成就感,但是感觉很不真实,拉着夏影顾不得放下袖子和裤脚,重复求证。
“那肯定是1看看咱们的手和身上的泥就知道了!”
由于担心这些秧苗插上却养不活,夏影趁弟弟不注意的时候,把早准备好的水壶里的泉水全部倒入了稻田里。如此又跑多了两次,觉得稻田里的泉水够多了,夏影才消停下来。
次日,两姐弟去了地头,见到田里的秧苗依旧神采奕奕,不由大喜过望,这下夏影确认玉壶里的水又滋养植物的作用了。因为他们可是见了,农庄里的稻田,插上秧后,第二天那些秧苗可是恹恹,没过两天还死了不少,那些农奴又补上了第二次了。如今见自家田里精神抖擞的秧苗,可没有夭折的像,夏影看得眉开眼笑,一边心里庆幸,幸好这块土地比较偏僻,没人发现异状。
“阿姐,你看土豆也发芽了!”那边夏雨欣喜的大声叫唤!
夏影走过去凑近一看,真的土豆开始发芽了,虽然很小的芽,却让人看到了希望。
姐弟两,两张脸快贴到了地上,才看到那么一小点豆芽,却是高兴得不得了,这下说明他们种的土豆第一步成功了。
“你眼睛可真厉害,这么点芽都被你找出来了!”夏影意犹未尽的抬起头说。
“那是当然!我每天都来看了,这些土豆没发芽,也快被我惦记得发芽了!不过,阿姐,我留意到农庄上那些比咱们先种的土豆也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发了一小点芽,你说咱们这块土地其实不差了。你看这些土豆发得多整齐!”
夏影心里一惊,打了个哈哈把夏雨糊弄过去,一边暗自盘算,初来咋到,还是先少用些泉水不打眼,等以后农庄成熟了,能鱼目混珠了,再加大泉水的利用。
夏影下定决心,只要养活了这些庄家,就不添加泉水了。
农庄上各忙各的,加上夏影两个的地比较偏僻,倒没人发现他们的异状。毕竟,第一次种田,就毫发未伤的成功了,很是引人侧目。夏雨有时候觉得奇怪,“阿姐,你看别人又再补苗,咱们种的却是一颗也没少,真好!”
“这些都是分给我们的,咱们比较尽心,当然长得好!”
背地里,夏影根据优胜劣汰,把那些弱小的秧苗拔松了,没过两天就死了,这才打消了夏雨的疑虑。
这天,两姐弟慢悠悠的往地里去,查看秧苗情况,这是他们每天的功课,不挑水的这天倒是挺悠闲,两姐弟出门得比较晚。
这时,两姐弟发现旁边那块坡地有挖翻过的痕迹,这块地似乎有了主。
远远见一身着青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两弯长眉浑如刷漆,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清澈透明,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沦陷下去,却又不是那种妩媚勾人而是清澈单纯的美。抬头再仔细打量,那人面孔精致,却五官分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异常俊美。
此时,那人正漾着温和目眩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更加俊逸出尘,并散发出神秘的光彩。
两姐弟看得目不转睛,惊呆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外貌如此俊俏出色的年轻人!
好一会儿,夏影才回过神,暗自估计了一下,那人应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比她在现代看到的大多明星还要俊美,虽不是说在现代没人比得上这人的样貌,不过也是数得清的。
“姑娘,这个怎么种?”
夏影这才发现那人手上拿了个土豆种,不由扑哧一笑。男神的光彩顿时消失殆尽,瞬间感觉跟平常人没什么分别。夏影笑了,这么个清艳绝伦的人一下子变得清晰平常起来。
看到那人清澈的桃花眼正满是疑问的看着她,夏影赶紧清了清喉咙,问道:“你是旁边这块地的主?怎么之前没见过?”
“我也是刚来没两天,就分到了这块地。刘管事说,最好是种土豆,好养活。”
夏影不由乐了,那位刘管事也是这么跟她说了,看来这片地,真不被他看好。
给人感觉如此舒服的人,两姐弟当然乐意帮忙。姐弟两连教带做的一阵忙活,那人慢慢也找到了感觉,虽然那人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夏影见了还是很不放心。看那人白嫩细长的手指,实在不像做农活的人,但是那人见两姐弟帮忙种上了土豆,实在不好意思的很,夏影也就罢手了。
走了一截,那人高兴的大声说:“我叫袁木!多谢关照了!”两姐弟乐了,挥挥手,也学着那人的样子叫道:“我叫夏影/夏雨……”
回到院子,夏影才发现那位严顾问和这位袁木都是住在后院,只是大家深入简出的,很少碰面就是。
傍晚,夏影出门准备在院子里散步,又见到了袁木。袁木正静静的坐在树下,眉清目朗的,优雅而又隐隐透着高门贵气。月光下,夏影觉得,那人虽然长得清艳绝伦,或许会觉得微微偏向女相,却又不会让人看错性别。
真是一副看不厌的美貌!夏影正在感叹,就听到有人叫喊:“夏影?”
“你记得我?”转眼就见袁木已经看到她了,只是夏影没想到只简单介绍了一次,那人就记得了她的名字。
“没想到你也住这里,这是有缘!”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过后停顿了一下,都笑了。
“圆木?”夏影看着那人白皙细嫩的肌肤一直觉得,他不像跟她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姓袁,单名木。”袁木感觉从夏影嘴里喊出来的名字怪怪的,不由强调。
夏影淡笑不语,两人就静静的坐在石凳上,默默的看风景。
半晌,夏影忍不住问:“圆木,你怎么想到承包那块土地的?”
“因为我有绿卡,单独承包土地更方便些,我不习惯跟人合种!”那人认真的说。
“但是圆木,你不像劳作的人啊!”夏影嘀咕,但是没想到坐的近,那人还是听到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生活!”那人风轻云淡的说。
声音小得夏影以为是错觉,不过她直觉觉得那是别人的隐私,不能再过问了。
后来夏影才知道,此绿卡不是彼绿卡,圆木的绿卡颜色比自己的深多了,代表了内城底层原住民。
忙完了的农活,闲下来,夏影想到自己持有绿卡,可以自由活动,不由想去城里看看。
初来咋到,一头迷雾,即使想去城中心也无路,夏影坐在家里苦思幂想,忽然,她一拍桌子,想到找那个面严心慈的本地人打听好了。
“严顾问,有空吗?想找你打听点事儿。”夏影敲开严顾问的门,直截了当的说。
“什么事?”严旭城看着两姐弟,面无表情的说。
“我能进去说吗?”夏影觉得自己打听的事情比较多,堵在门口实在不像话。
“进来吧!”严旭城轻皱了一下眉头,顿了一下说。
夏雨跟着姐姐默默进去了,大门却并没有关上。严旭城其实也有顾忌,夏影已经是大姑娘了,即使是携弟过来,来陌生单身男人家也是影响不好的。
夏影一点都没感觉严旭城的纠结,她快速扫了一下屋里的布置,很简单干净的一室一厅格局。唯一比她家多的东西就是,书架和上面大量的书籍。
夏影十五六了,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是已经有了少女的雏形,就像一个花苞朵儿,加上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有一种特别的美。严旭城怕接触多了会引起流言蜚语,对双方的影响都不好,一般见着他们都是刻意板着脸的。
“你们有什么事,说吧?”严旭城远远的坐一旁,夏影也感觉到了他的疏离,赶紧把心里的问题快速盘算了一边,直截了当的问。
“我们想去城中心,不知道怎么去,还有去了以后有没有忌讳需要注意的?”
严旭城想起这两天自己也要回城中心参加同学聚会,但是转念一想,最近夏影常找他借书,来往比较频繁,已经引人侧目了,要是出入也一起,实在是不知道被人怎么打趣。上次,一个同事就调侃他是不是看上了夏家小妞,那么积极帮人,但是他觉得自己虽然出生一办,但是洁身自好,两个人不是一个层次水平的,还是不要惹腥上身。
严旭城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她们他也要去城中心,想了想说:“你们的绿卡是可以去城中心行走的,但是只能在城南行走,城东最好也少去。奉天城,东富西贵,城北是禁区。这些地方都是你们这种卡不能去的,城东富人区,管的不是很严,可以去,但是容易招惹麻烦,你们现在还不熟悉最好不要去。”
“不是说绿卡可以随便在奉天城行走的吗?”夏影吃惊的问,夏雨坐旁边也满脸疑问,只是他有些怕严旭城的黑脸,不敢发问。
“你们那种浅绿色的卡表示暂住居民,是有限制的。那种深绿色卡才是表示普通原住民。”严旭城掏出自己的卡递给夏影看,夏影才发现这跟那天在圆木手上见到的绿卡一模一样,原来圆木还是奉天城原住民。
“你们最好去奉天城图书馆普及一下常识以后再做打算,城南也是有一个图书馆的,有公共磁浮列车通过那里。你们看清楚站台上的信息就不会丢的。还有,咱们农庄偶尔会有车去城中心办事,你们可以搭一段便车,更方便。”
夏影决定去城里一趟,翻转着玉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把玉壶留在家里她实在不放心,玉壶要是能融入身体该多好。夏影想着,轻轻抚摸玉壶外壁没任何反应。良久,夏影只好捧着玉壶,仔细想了想,不能融入身体,要是能缩小,方便随身携带也好啊。
念头刚闪过,玉壶就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嗖嗖嗖一下子变小了。夏影惊喜的拿起来看了看,真是袖珍得只有成年男子大拇指那么大,只比她的大拇指大一些而已。
夏影高兴的在手里不停把弄玉壶,发现里面还是能倒出来水,只是倒出来的水是很小一缕,重量对于她来说倒是不重,没什么改变。
乐呵了好久,夏影又奢侈的想,玉壶要是能再隐身就好了。隐身可是防被人发现的利器!等了很久,也没半点反应,夏影叹了一口气,这世上真难有十全十美的事,是自己太奢望了,如今玉壶能缩小已经是惊喜之外了。
夏影找来一条红绳子,反复拉扯,感觉结实得很,才穿过玉壶手柄,打了个结,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贴在肌肤上,冰凉冰凉的舒服的很。夏影这才放了心。
一大早,夏影两姐弟就守在农庄门口,等着搭便车。很快车就出来了,夏影两个远远见着,就赶紧挥手。
“你们两个要去城里,有绿卡吗?”
“有的,师傅!”
“那赶紧上来吧!”
两姐弟赶紧上了车,车里熙熙攮攮几个人,夏影朝他们笑了笑,却见那几个人,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过头去了。夏影脸色有些僵,转头笑了笑,立马把这点不愉快丢到爪哇国去了,兴致匆匆的看着周边环境。
农庄位于内城边上,估计就是城里和城郊的关系。一路走来,比较荒凉,人比较少,基础设施也少。
不过半个小时,夏影就见前面一个广场,旁边立了一个大碑,上面写着飘逸的三个大字“奉天城”。
“你们去城里的就在这里下了,晚上还想搭便车的话,不要太晚,我们晚上大约八点钟路过这里,只会在这里停顿一刻钟就出发了。”
“好的!”
夏影两个下了车,就见广场上人来人往,穿梭不停,车行道上,车水马龙,高高低低来去匆匆。很有现代大都市的拥挤和快节奏感。
“哇,好多人啊!”夏雨感叹,夏影见了淡笑不语,粗约一看奉天城很像现代的大都市,高楼大厦林立,除了各式车满天飞,她倒是不陌生。
“哇,这就是磁浮列车?”夏雨的头一会儿抬起,一会儿低下,似乎忙得很。夏影看到空中高高低低各式车子,也很是好奇。
“走了,小雨,那边就是站台了。”
良久,夏影看着好些衣着普通的人紧凑的站在一起,隐约见到站台,叫道。
看清路线,两个上了公共磁浮列车,前面一个小屏幕就显示“请刷卡!”两姐弟尴尬的看着司机,“咱们没卡!”
“怎么会没id卡?那里来的土包!”司机不耐烦的说。
“这个?”夏影取出绿卡,心有余悸的贴了上去,滴滴滴几声响起,吓了姐弟两一大跳。
“上面没钱,刷什么刷。原来只有暂住证啊,一点常识都没有,在外面晃悠什么!投币好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夏影赶紧投了四个银币进去,转身找了个位置。一大节车厢里稀稀疏疏几个人,很多空位,许是非上下班时间。夏影靠前坐了下来,车子立刻开动,她发现公共列车是属于停留在地面最近的位置行走的那类车。
行了大约十来分钟,广播里就喊,城南图书馆到了!夏影两姐弟下了车,就见前面一座高楼大厦上面写着“城南图书馆”。
两个直奔过去,紧闭的大门前面又是一个类似公共车上面的屏幕。这次夏影学怪了,很快拿出绿卡贴了贴,防盗门立马开了。
走进去,夏影就见一排排书架上慢慢都是书。
“散开,各找各开看的书!”
有基础教科书,有自然科学,还有食品厨艺类等等。夏影抽了一本介绍食物的书籍,发现里面还挺齐全的,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动植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有,下面还介绍了其营养价值和烹饪方法,很是齐全。
另一边,历史科学,夏影着重看了一下,有奉天城的起源,第一页就有大大的一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是刺目。翻开仔细看,从新元开始,就仔细把人类分为异能者、变异人和普通人,记载在册。而变异人大多是追求力量,用其他物种基因嫁接而成,俗称“兽人”。很早就被人们当成异类,消灭了不少,只留下少数性情温和的兽人在底层躲躲闪闪的生活着。
后面又有奉天城的分区,东富西贵,中心北区是禁地,只有异能者和特权人士才能进入。
上面简单的介绍了,奉天城隶属于东部联盟,世界之大,新元以后却大体只分为东南西北四大联盟,通用币联盟币,似乎比晶币更高级的存在。总的来说,奉天城是一个和平而又神秘的城市。又有人认为她是老土保守的城市,拥有自己独立的一套管理规范。华夏城作为奉天城的附属城镇,却在书里被简单介绍为奉天城的“垃圾处理站”,让夏影看得很是不舒服。
浏览了一圈,夏影发现,奉天近代史上,隐隐约约提到奉天城崇拜“修仙”,拥有神秘的力量,在联盟里拥有特殊的位置。夏影想要具体看这方面的近代史,一楼却没有详细介绍。她转身朝二楼走去,却被挡在了门外。
夏影找到一楼门口悠闲的管理员问起,那人慢悠悠的抬起头说:“给我看看你们的id卡。”
“暂住证是没权限去二楼的!”
“我想看世界历史和奉天城详细历史,这里哪里有?”
“在二楼,你最好先去看看一楼三六九等规范……”
三六九等规范条条款款太多,加上有些术语不懂,看得夏影雨里雾里的,实在不明白,只是大体清楚奉天城对平民等级制度划分挺严的,但是估计这些对特权还是无效,这些都是上层特权驭下的手段。
两姐弟从书城出来,四处逛了逛,发现街道两旁门店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看得两人眼花缭乱。夏雨更是一边走,一边啧啧称奇。两姐弟从来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大街上形成一道奇观,引得旁人侧目不已,两人却没有发现,依旧一路兴致勃勃。
走了好长时间,夏影看到前面有一个甜品店,才发现自己走了好久有些累了,就想歇一歇。许是在现代随性惯了,夏影即使在如今艰难的世道也没改掉有些深入骨髓的陋习。
夏影带着后面莫名其妙的夏雨直接去推甜品店的门,却丝毫没动静,再用力依旧没反应。夏影透过玻璃看着里面坐着悠闲的人,奇怪的咦了一声。
“什么年代了,还不知道进店要刷卡!”旁边走过一对小年轻人鄙夷的说。
夏影见状依葫芦画瓢,拿出id卡对着门上感应器刷了一下,立马出现了一道异样的红光,然后响起机械的声音:“抱歉!你没有权限进去!”
“又是个穷鬼,都成下等人了还想去甜品店,她以为这是逛大街啊!”旁边几个人嗤笑的挤过他们,刷了卡径直走了过去。
夏雨见状,再也忍不住,委屈的眼睛都红了,“阿姐,咱们走吧!”
夏影回头见半大小子委屈的样子,心里一片酸涩,强笑道:“没事,咱们去其它地方再看看。”她没想到,在现代满大街都有的普通店铺,如今也设了门槛。
走了好久,小店铺和一些小摊上的小东西,夏影问了一下价格,都是自己承受不起的。本来她还打算难得来城里一趟,自己和弟弟奢侈一回,没想到一只冰棒都要好几个晶币,实在是吃不起,更别说那些有机粮,简直是天价。
夏影沮丧走着,夏雨蠕动了嘴,轻轻的说:“阿姐,咱们带了水和营养剂的,找个地方吃午饭吧,现在已经晌午了。”
经过甜点店门口的事后,夏雨敏感的感觉到身边异样的眼光。
“好!”
夏影想起刚才路过的住宅区旁有块空地,上面有些座椅,她带着夏雨回头找了过去。刚好有些空位,夏影高兴的拉着夏雨走了过去,两个人坐下舒了一口气,静静享受静谧的时刻。
歇了一会儿,夏影觉得缓过气来,拿出水袋和营养剂,准备午餐。
“咦,这两个人没见过,是咱们社区的人吗?”几个年少的男男女女走过来,停在了两姐弟旁。夏影听着一惊,手里停顿了下来。
“哎呀,你看她们手里拿的是营养剂,肯定是没绿卡的穷鬼,赶她们走。”
夏影听后心里有不要的预感,但是这里想着开放式的露天广场,上面也没立牌子说闲人免进,就大胆了些。
“我们是有绿卡的!”夏影刚要说什么,夏雨就急匆匆的辩解道。
“那你们把绿卡拿出来我们看!”
“凭什么要拿给你们看?”夏影反应过来,急忙说,一边猜想浅绿色的id卡,估计在城里不怎么行得通。
“叫你拿出来就拿出来,上一等的公民有权查询第等公民的id卡,低等公民必须配合!三六九等规范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要是我们的等级比你们高呢?”
几个年轻人扑哧哄笑起来,其中几个男的还怪声怪气的大叫:“吃营养剂的会是高等公民,你们推三阻四的,不会是潜逃犯吧?”
“就是!小妞小子长得挺不错的,不会是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吧?”
夏影见几个人说得越来越过分,气愤填膺,夏雨见了几个的嚣张样,也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行了,大哥,给他们看看你的等级,看他们还敢不敢不从!”
只见中间那个年轻人散漫的掏出一张金色的id卡。
“看到了没有,咱们大哥可是二等公民,还不赶紧把你们的id卡拿出来咱们检查!”
夏雨气愤的扭过头,不想理睬,夏影拉了一下他,两姐弟无可奈何的掏出了id卡。
“去!原来是没等级的暂住民啊,早知道出示我的卡就行,还麻烦大哥!”
“喂,你们两个赶紧走,这里可不是你们可以呆的地方!”
“这上面也没写不准许暂住民进来啊!”
“还嘴硬了!咱们不想跟没等级的暂住民呆一个空间,还不快走,还要咱们动手赶!”
“不好吧,二哥,上次你打架还被家里揍了!”
“是啊,上上次咱们打架还被警察局拘留了的,已经留下案底了!”
“没事,他们等级比咱们低,不敢报警的!”
夏影乘他们正在讨论的时候,拉着夏雨赶紧悄悄走了。
“阿姐,这些人真不友善,比咱们外城还爱欺负人!”
夏影听了诽谤,外城人天天忙于生计,哪有时间起那些小心思。
两姐弟真情绪低落的往回走,就见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走过来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找地方歇脚啊?”
刚才,那位大妈正在不远处打扫卫生,把一场争执看到了眼里。
“是啊,走了好久都没见到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行,你们两跟我来!”
两姐弟迟疑了一下,那位大妈笑道:“你们害怕我把你们吃了啊?都是穷人,可没什么贪图的,我只是估计你们一会儿也得找厕所,这里大多数店铺可不让人进去的。”
意思是借厕所都没地方借,夏影听后再也不犹豫了,跟了过去。夏雨依旧像条小尾巴,跟在后面。
几个人走过羊肠小道,绕到住宅后面,“那边有公共厕所,那边有凳子可以坐!”
夏影见左手前方是厕所,右手边一块空地,上面有几个石凳。
“南区有房子的人才能办到深绿色长住证,后面才能申请成为三等公民!刚才我看你们对这些常识都不懂,是怎么回事啊?”
“家里穷,天天忙生计,没人给讲这些!”
“你们是南湾那边的人吧,那边可是最穷的!”大妈怜惜的看着两个,夏影胡乱的点了点头。
“不过,南区也很少见到二等公民的,你们撞上大运了!那位小先生妈妈刚好是跳出南区的灰姑娘,要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贵人呢。更别说一等公民了,大妈半辈子过去了,还没在南区见到一个一等公民呢,估计你们更不知道了!其他人在一等公民前,可是要鞠躬的!”那大妈砸吧砸吧嘴,似乎停不下来了。
看着两个拿出营养剂,大妈又可怜的看着,自己从包里拿出一袋营养液,慢悠悠的吮吸起来,好似天下第一美味似的,一边还说你们肯定没吃过营养液吧,可好吃了。夏雨正要反驳,被夏影猛地拉扯了一下,住了嘴。
其实,夏影见那位大妈一副很平衡的样子早倒尽了胃口,只是没实质性的伤害,不好撕破了脸。看来纯粹的好人还是少的,夏影感叹。
那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好大一阵子,两姐弟没理睬,后来气愤不平的走了,一边还嘀咕,好心没好报,让两姐弟无奈不已。
上了一次公共厕所,跟现代的公共厕所没什么不同,却每人收了一个银币,让二人心疼不已。
两姐弟逛在街上,纯粹是压马路,城里虽然繁华却又格格不入,即使一本书,也好些晶币,二人都消费不起。
“咱们去南湾看看!”夏影想看看内城里的贫民跟外城有什么区别。
“好!”夏雨也被引起了兴趣。
两个人又花了四个银币坐了公交车,这次他们乖觉了,上车就赶紧投了币。那位师傅看了二人一眼,还好什么都没说。两人舒了一口气。
很快南湾就到了,下了车,一阵强烈的腥味就扑鼻而来。夏影看了看,很明显这里破落了很多,很不像是内城区。房屋稀稀拉拉的破败不堪,地面两侧还有不少不明的垃圾。
路上的行人穿的很破旧,夏影看了看倒是跟姐弟两没什么区别,似乎这里环境才和这样的穿着相配。路上再没人奇怪的看着姐弟两了,即使两人已经东张西望,也没人搭理。
夏影想着既然闻到了腥味,估计大海就在旁边。她拉着夏雨摸索的走了过去。很快感觉到湿湿的空气,夏影快速走了几步,就见一片大海,但是海水的颜色让她惊悚了,海水不是蓝色的而是泛着黑。夏影这才注意到,海边上的颜色更黑。
原来这里是一个海湾,边上停靠了好多大大小小的船,越靠近腥臭越浓。夏影捂着鼻子走进看了看,船里还有好些人,大人小孩都有,船头还晾着一家子的衣物。夏影看了看,估计这些人一家子都生活在船上,也算是没有屋子,难怪跟他们一样只有浅绿色的id卡。
旁边正有人在船上收购海产,夏影凑过去打量,和现代的海鲜大体模样还是相似的,只是海虾在水盆里显得凶猛了些,带鱼胖了些,还有些是她没见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孤陋寡闻了。旁边那个看着像海带,不过太黑!
“这是海带吗?”
“怎么不是海带!”原来无视她的船家,斜了她一眼,说:“你家里没有吗?也不知道是哪个船上的小姑娘在这里闲逛,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了!”
那个中年船家虽然嘴上说着,却也没赶他们走,夏影厚着脸皮看着他们交易。不过最后她也没看到是多少价格成交的,只听到那人说,已经转到你id卡上了。
“还剩下小鱼小虾,一并带着呗!”船家舔着脸笑道。
“你们不留着自己吃吗?”那人嫌弃的说。
“那吃得起啊……”
真是织布的没衣穿,种田的没饭吃,捕鱼的没鱼吃,夏影一下失去了再逛的兴趣了。
“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夏影想,无论在哪里没钱是万万不行的,口袋空荡荡的,如今可没闲逛的功夫。
赶了末班车回到农庄,姐弟两已经没了最初的惊喜,完全回到了现实,如今他们只是内城里的小小飘浮。姐弟两开始踏实的呆着农庄上,虽然偶尔那些农奴羡慕的看着他们,姐弟两心里却泛不起一点涟漪,相对于内城原住民来说,她们何尝不是一样呢,去内城一趟以后,姐弟两算是看明白了。
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夏影如今深有体会,对普通人来说无论是工人还是农民,所有的收获都是时间积累而成的。工人工作的时间越久,积累的工资越多;农民时间越长,收获越多。对普通人来说,从来没有捷径。夏影对此感触颇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只有脚踏实地、勤勤奋奋,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虽然说如今有上古玉壶,也只是给她在这严酷的异世多了一丝喘气的功夫而已。
夏影看着自己地里的土豆苗和秧苗,满意的笑了。虽然除了最初用了玉壶里的水,保证了种子发芽率,后面她可没敢用玉壶里的水大肆灌溉了。即使如此,刘管事过来看到地里的情况,也还赞了几句。后来看着农庄上稻秧长的不错,夏影才偶尔把泉水搀和进田里,那些稻谷秧苗才渐渐长得喜人。许是庄园上的庄稼都长得不错,加上夏影家的土地比较偏僻,倒是不打眼。偶尔夏影见到茁壮喜人的秧苗,又喜又忧,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吃上米饭的缘故,犯了口欲。
如今有了多余的时间,姐弟两急急忙忙又报了庄园开荒的活。农庄边上有些土地还没开出来,如今农闲时刚好有人有时间,大伙儿又忙活了起来。
但是开荒的活计并不清闲,好在农庄上人手并不多,两个半大的人儿才被录用了。只是两个人干一天的活只能拿到一个成人一天的工钱,还是刘管事稍微照顾的原因,两姐弟特别珍惜,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渐渐的夏影被晒成了黑妞,跟周围的人没什么分别,成了名符其实的农妞。
很快好几个月就过去了,夏天悄悄来临,天气酷热起来,实在不适合室外作业了。农庄上,人们也只是一大早或者太阳落山了才出门忙活了,其余时间都宅在家里。实在是一出门,人就会有被烤焦的感觉。
夏影姐弟两也适应了农庄上的生活,日子闲了,好在有严顾问那里借来的书打发时间。夏影想起借书就有些难为情。
至从去了城南图书馆以后,她才知道那些纸张书本是多么贵。原来在外城读书的课本还是政府连卖带送的结果,难怪在外城她就没见过有书店,如今到了内城,图书对平民也是很大的负担。不过,后来夏影才知道,在内城,只有崇拜复古的人才会去买真实图书,刚好严顾问就是其中一个,而其他人都是用的电子图书,光网上面电子版本的图书是应有尽有。
严旭城特别爱惜图书,夏影是知道,所以每次她借来的书都小心翼翼的。即使天气热了,泡了薄荷水在旁边,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把把水杯放的远远的。不过,似乎严顾问对薄荷特别喜欢,夏影庆幸当初把家里大部分的干薄荷都带来了。当初觉得一样去农庄工作,应该同样有很多野生薄荷,差点就不带了,没想到来了农庄才知道光秃秃的一毛不拔,幸好那些干薄荷最后被夏雨塞到了包袱里。
天气热了,薄荷被姐弟两翻了出来,想到刘管事和严顾问帮了不少的忙,每家都送了一些。严顾问不愧是学农学的,一见到就知道是薄荷,特别欣喜,后来夏影去他家借书倒是爽快多了。刘管事接过礼物,表现得淡淡的,夏影很是忐忑,估计那点小东西不被人看在眼里,不过以现在的情况,也是没办法的。
如今干旱,田里头天担满了的水一天下来就干涸了。每天傍晚担水灌溉,成了主要工作。
这天傍晚,夏影看了地里的庄稼,依旧和弟弟、邻居袁木一起去挑水。如今水车已经不够用了,只有靠人力担水。
两家的地挨着,互相照应的时候多,两家人也就常常一起行动了。袁木几个月下来力气倒是大了不少,想着夏影一个小女娃不容易,担水的时候倒是帮了不少忙。
已经两回挑了两三趟水了,回到了水池边,夏影累得就有些动不了了,连声叫喊要再歇一歇。但是却偷不了懒,要是田地里水浇灌的不够,就会裂开口,想补救要花几倍的力气了,更得不偿失了。
“夏影?夏天?”
夏影回头就见旁边一个看着熟悉的妇人正吃惊的看着她们,双手还捧着水,此刻水淌了出来都没发觉。
“真的是你们?”那妇人泼掉手中的水惊讶的跑过了。
到了近处,夏影看清楚了,才想起为何那么熟悉,原来是彭凯妈妈。
“我远远看到这个俊俏的男娃,转眼看到旁边,就见到你们姐弟两了!”□□两眼依旧放光的不停往袁木身上瞄,弄得袁木尴尬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夏影听到撇了撇嘴,原来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发光体的原因啊,不过她心里也高兴他乡遇故知。
“阿姨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在农庄工作,离这里不远。今天刚好有事路过这边,太热了,洗吧脸来着。你们姐弟两怎么来了这里?”
“华老介绍我们来这个农场工作的!”
“华老对你们真好!”□□面色复杂的说,不过转眼,她又喜笑颜开了:“咱们一家都在孙家大农场工作,你看那边就是,而且如今咱们一家全换成了绿卡了!”
夏影看着□□得意的神情,小声问:“是那种浅绿色的id卡吗?”
“是啊,从灰卡转为绿卡可是很不容易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夏雨看不惯□□自以为是的表情,慢悠悠的说:“浅绿色的id卡啊,我们刚来就有……”
夏影赶紧拉了一下夏雨。夏雨很是默契的住了嘴。
“什么?”
“我们刚来内城就有见过那种卡的!”夏影陪笑道,一边用眼神示意夏雨。她可是知道□□的妒忌心,难得见到一面,没必要弄得尴尬。
“是啊,深绿色的卡我们也见过!”
袁木在一旁见到几个人的生动表情,感觉很是有趣,满脸笑意。
“彭凯彭海哥哥,怎么样了?”
□□犹豫的看了夏影一眼,“我们一家子在一起,都挺好的!”
突然一下子像是没话可说,沉默了。
“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一会儿,□□起身道:“有空来孙家农场玩!”
□□走后,姐弟两个一声不吭的起身打了水就往回走,袁木见姐弟两的情绪不对,也静静的跟在后面。
“阿姐,你说彭凯一家到底来内城怎么样了啊?怎么彭阿姨今天急匆匆的什么都不说。”
“以后慢慢不就知道了!”夏影拿着手里的书,顿了顿说,她心里有个隐约的想法,只是现在没被证实不太明晰。
“不过,阿姨回去,彭凯知道了,肯定会很快赶过来的!从小,我就记得彭凯个个是阿姐身后的跟屁虫!”夏雨捧着水杯好笑的说,夏影愣了楞,却没有回答。
没想到,这次却出乎姐弟两的预料。过了好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夏雨悄悄去农庄门口打听,有没有人来农庄找过他们,守卫却说最近都没见过农庄上以外的人。
“阿姐,是不是阿姨没回去说咱们来内城了?”
夏影想了想,觉得以□□的性子,有可能。
“要不,咱们抽时间去孙家农场看看?上次我问过守卫的了,孙家农场离这里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夏影想了想,默认了,其实自从见了□□她也有些想那个小时候喜欢照顾人的男孩。
天刚蒙蒙亮,两姐弟就出发了,出门之前还特地跟袁木打了招呼。有事外出,今天不能一起做活了。袁木,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独自出了门。
早上空气还比较凉爽,两姐弟乘着天凉,加快步伐,真的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孙家农场。
“大叔,我们找彭凯一家?”夏雨对着门口守卫说。
“请出示id卡!”守卫微笑的说。
那位守卫看了以后,脸上立马没了笑容冷淡的说:“先等等!”转身,拨通了电话:“通知彭凯,门口夏影夏雨来找!”
两姐弟疑问的看着守卫挂了电话。
“你们先在旁边等着不要挡着路,如果他们要见就会来门口接你们的,我已经给他们住宿区打电话了!”
姐弟两只好站在边上等着。
良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夏影担心彭家是不是已经出工,无人在家。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才见到一个人影慢慢走过了。
“是彭凯!”夏雨高兴的说,夏影见了感觉和从前的身影有些熟悉,又有些不熟,那是一个很帅气的小少年,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并没有重逢的欣喜。夏影觉得夏雨是认错人了,她正准备要说什么。
“你们怎么来了?”那少年走过来,仔细打量了她们,冷淡的说。
“彭凯?”
少年点了点头,夏影感觉心突然凉了。
夏影镇定了一下心情,默默跟在彭凯后面,夏雨见气氛不对,满腔的话语也吞了进去,静静的跟着。现场一阵诡异的宁静。
这时,姐弟两才发现孙家农场和她们呆的刘家农庄格局基本相似。连居住环境也特别相似。
彭凯走到一个小院,朝门口门卫室点了一下头,才领着姐弟两走了进去。
“爸妈呢?”彭凯推开门,朝正坐在厅里的十来岁男孩问。
“刚刚出去!”那男孩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说。彭凯换了双鞋径直走了进去,夏影在门口清晰的看到,那个坐着的男孩面孔很熟悉,跟小的时候特别相像,明显是大了的彭海。
“进来吧!”
夏影正尴尬的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时候,传来天簌之音。而夏雨跟在后面微怒。
两姐弟见门口没有多余的鞋子,直接走了进去,就听到。
“你们没有换鞋!”
“没见到多余可换的鞋!”夏雨生气的说。
“那光着脚进来啊!”彭海桀骜不驯的说。
“我们家也是这个样子,都没那么多臭规矩!”
夏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彭凯,彭凯见了,尴尬的转头不痛不痒的说:“彭海,不要说了!到时候把地拖了,不就又干净了!”
姐弟两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了,从一开始,彭海没再叫姐姐也就不说,如今却强烈的表示出不受欢迎!似乎还代表了其父母的意思,此刻姐弟两满腔热情都冷却了!
“夏雨,咱们还是先回去!”夏影转头就走,她觉得这个人和她记忆里的形象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来这趟,记忆里美好的回忆破碎了了。
“夏影,你干嘛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呢!”
夏影回头见,彭凯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她,心里更是一片冰冷,如此一个清秀的少年,却没有心底憨厚的小孩能给她温暖。
夏影不想给人落下小气的口实,强拉着夏雨坐到离彭海远远的地方。
“要喝水吗?”彭海彬彬有礼的问。
“不用那么麻烦!”夏雨口气很冲的说,彭海在一旁在一旁坐直了身体,似乎有些不要意思。彭凯还是礼貌的倒了两杯水过来,轻轻放在两人面前。
“你们怎么找过来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很礼貌。
“是啊,你们怎么找过来了?我妈刚说你们来内城不久呢!”彭海兴致高昂的问。
“他乡遇故知,我们有些急了,打扰到你们的话,咱们这就回?”
“夏影,你怎么变得咄咄逼人了?”彭凯皱着眉头,夏影却难得反驳了,从一开始见面就错了,多说更加错了,她可是记得彭凯从见面就没再叫那熟悉的称呼小影了。
“对了,哥,刚才夏雨还说他们住的房子跟咱们一样呢!”彭海翻着眼睛,特不相信的说,“你们不会是偷跑出来的,还撒谎吧?”
“对了,夏影你们如今办的什么id卡?”
“我们进城就办的是绿卡!”
“你撒谎!我们一家来内城还是很快两年才换的绿卡……”
“小海,你少说点!”彭凯严厉的喝道。
“骗你干嘛!”夏雨气势汹汹的掏出绿卡,摔倒兄弟两面前,“我们刚进内城,华老就带我们办了!”
“华老对你们真好!”良久,彭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夏影。夏影见状,觉得那眼神特怪异,让人很不舒服。彭海在一旁撇了撇嘴,终于沉默了,夏雨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前段时间,我在街上还见到了华老,他说你们姐弟两来内城,却没有提起给你们办了绿卡。没想到,没几天我妈就见着你们了!”彭凯低低笑道,“哦,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华老他们家在流星街,位于南城,是可以去的。”
“是吗?”夏影想起华老,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你们不是持有绿卡吗?没去过?”彭凯惊讶的说。
“华老没告诉我们他家的地址!”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们没路费呢?”彭海精神很旺的抢着说。
“什么时候,彭海变得如此多嘴多舌的了,我记得小的时候是个很乖很安静的孩子!”
“你!”彭海气得直跳脚,却被彭凯瞪了一眼。
“夏影你不要跟他计较。我们一家刚来内城的时候是灰卡,农庄上不养闲人,小海跟着吃了不少苦。后来,升了绿卡,分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才好了些!”
“我和我姐也是住的这样的两室一厅!”夏雨从见面就受了不少气,抓到机会就狠狠反击,一点顾忌都没有,夏影没再阻止。
“夏影,咱们真要这样吗?我知道刚才是咱们兄弟两态度不对,只是难得见面,咱们就兴平气和的聊聊吧。我估计,你们刚来内城很多东西都还不懂。”彭凯揉了揉额头说,“咱们可以互通一下消息。”
这番话下来,夏影知道互通消息是假,彭凯退让是真,不过到了如此地步,她也不再矫情了。
“你倒是比小时候会说话多了!”
“在内城即使得了绿卡也不容易,你们去过城里一趟就知道了。还有,在别人眼里我依旧是沉默寡言的人!”彭凯笑道,这次夏影发现他笑得倒是很真,她也不由笑了笑。
“看样子,你们是去过城里了!”
“虽然浅绿色的id卡在城里不怎么行得通,但是我们发现城里很多原住民持有的也是这种卡!”
“那你们就错了,虽然颜色一样,其实本质很不一样!”
彭凯拿起夏雨的id卡,示意道:“注意看id卡,一是上面的地址是落在某某农庄,落址在农庄上的浅绿色的id卡基本可以断定是暂住卡。近一步,你们看咱们的id卡上是有记号的,侧着对着光看,右下角上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外字?少数懂行的人才知道,这代表着从外城来的暂住民,并不是低等原始住民。不过一般很少人发现,因为要侧对着光线才会发现这个颜色稍微深的外字。”
姐弟两吃惊的看着几个月来都没发现的id卡上的外字。
“一般很少人发现这点的,不过,在内城暂住卡比低等原住民id卡信誉要低!以后你们才发现两者是大大不同的,说明白一点就是咱们比没等级的原住民社会地位还低,当然比农奴好多了!”
听了这番话,几个都安静了,包括聒噪的彭海。
“是啊,都挺不容易的!”夏影感叹道。
“你们是不是也承包了责任田?绿卡是有权承包田地的,这样比较划算。”
夏影点了点头,“你们也是!”
“是啊,不过我们上交的税比别人的少些!”彭海抢着说,彭海小孩子心性,从一开始的不对付,到现在渐渐有点故知相逢的感觉了,倒是没有故意找茬。
夏影疑问的看着两兄弟,彭海见状正准备又说,哥哥彭海就抢着说:“小海,我发现你真的像小影说的,变得多嘴多舌了!”彭海听了委屈的住了嘴,夏影也没再问,谁心里没有点小秘密。只是夏雨不乐意了,这可关乎他们家的生计,只是别人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
“小影,你知道吗?内城有一个惊天大秘密。”良久,彭凯觉得不好意思了,找了个吓人的话题说。
“什么秘密?”难得见到彭凯一副惊奇的表情,夏影也好奇起来。
彭凯神情莫测起来,“你们来内城可真是来对了!冲着这个秘密,都决定值了!”
“别再卖关子了!”
“内城的人大多比外城的人长寿,而且平均岁年要长寿很多!”
“真的?”的确是个大秘密!
“骗你干什么,你们迟早会知道的。在外城,最大年龄也就百来岁,而内城,最大年龄活到了两百多岁,而且科学预计,以后内城平均寿命可达三百岁!”
“不是吧?”夏影吃了一惊,内外城年龄也相差太远了,“怎么从没听人提起?”
其实姐弟两都想到临走的时候苏家舅舅的那一番话,只是此时,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倒是应证了可能这真是事实。
“被贬到外城的,都被基因液洗去过记忆的,要不被外城知道了这个秘密还不闹翻天,肯定再也不会老老实实地为内城做工了。而内城人根本不知道外城人不知道这个常识,肯定不会大肆说道了。”
“原来如此!”
“我原来也不相信,还专门调查了。还真有其事,我估计是外城的水,不利健康,不能长寿,加上环境、物资限制和工作强度……”
虽然一开始不太愉快,但是毕竟多年不见的青梅竹马了,还是难得的,后面的谈话倒是很顺畅。夏影走的时候,倒是没有特别不好的情绪。不过,最后彭凯的一句话,倒是让夏影莫名其妙不已。
“你最好二十岁以前不要结婚!”彭凯似笑非笑的说,却没有解释原因。
夏影后来才知道,在内城二十岁以下确实严禁结婚。说是对异能诱导不利,二十岁以前没产生异能,这一生可能就没异能了,所以政府规定,二十岁以前严禁结婚,如有违反会被降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故意的。倒是夏雨有了心结,对上次望眼欲穿的会面再也不期待了。夏影后来倒是看得开,就当是一个普通的熟人了。
回来以后,夏雨再也没主动提彭凯一家,夏影刚开始还挺不习惯,毕竟前面夏雨喋喋不休了好些日子。
晚上,夏影捧着水杯,喝着凉凉的薄荷泉水,奇怪的不停瞄弟弟夏雨。最近夏雨太安静了,还一改爱出门闲逛的习惯,宅在了家里,实在反常。
“嗬!小雨,最近怎么没什么精神无精打采的啊?”
“没什么就是天气太热了!”
“怎么不出门找袁木玩啊?你不是挺喜欢找他玩的吗?”
“他又不爱多说话,大多时候我一个人说,不好玩!”
后来,彭凯也又上门来,只是彬彬有礼的,跟童年恍若两人。少了那份亲近,彼此都觉得不自在,也就少来往了。不过夏影倒是觉得挺好的,好不容易夏雨情绪恢复了,彭凯兄弟上门以后,又低落了好久,夏影觉得还是少来往比较好。真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雨,你是不是想老家了?我有些想舅舅他们了,虽然说起来,咱们在外城算家的房子也没住多久……”
夏影刚说出口,自己都楞了,在外城呆了好几年,一直是租房子住,她心里都没办法把那个巴掌大的地方当家。后来,买了新房,没住多久,还在新鲜中,就来了内城,要说对那地方有多深的感情也说不上。夏影心里感触莫名,如今他们也不算有家的人,对于恋家又胆小的她来说,却是不是个好消息。
“你说的是咱们的新家啊,那还没咱们之前租的廉租房熟悉,特别是跟现在住的房子一比,连新鲜感都没有了。不过,我也有些想舅舅和天哥他们了,这里的人都不熟,也不还搭理人,无趣的紧。”夏雨是个粗线条的人,虽然机敏,但是忘性也大。说直白点,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小聪明,对什么事情都特看得开,而且是个嘴严而又不爱追根问底的。说白了就是,和这种人呆一起没压力,像袁木那么冷清的人对夏雨常常拜访也不讨厌,可见本身性子还是讨喜的。
夏天酷热难耐,好在家里有玉壶里的泉水解渴解暑,姐弟两才没中暑,日子也才稍微好过些。但是睡觉的时候,时间就难过了,热得难入睡不说,好不容易睡着了,一觉醒来热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且热哄哄的,难受得紧。特别是,农庄上老缺水,那日子就更难过了。新开垦的农庄,这时弊端就显示出来了,供完城里的水才供给农庄水,加上刘家农庄靠后,缺失更是厉害了。
不过夏影家不用担心缺水,但是整个农庄缺水,个个臭哄哄的,姐弟两也不好洗的清清爽爽的打眼,每天晚上只好用毛巾擦拭,降降温也挺好的。庄子里水池里的水是地下水,供给给庄稼都不够,加上地下室没经过检测,没有保障,庄子里懂的人都不敢直接做生活用水。这还是夏影担了一桶水回家,被院子里的人看见了,告诫了一番才知道的。只有那些农奴没有忌讳,使劲的用。庄里的管事见状也睁只眼闭只眼,谁叫那些农奴本来就是挤在一起住,更热,加上天气一热就暴躁,一小点摩擦就容易械斗,而管事们不是每次劝架都毫发无损的,还不如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呢。
其实,农庄上的一些管事包括严顾问的屋里倒是安装了调温器,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空调,但是又比空调方便,体积小,安装方便,而且排风效果好,就是价格特贵。只有少数人有这项福利,佃农们想要只有自掏腰包,但是都做佃农了基本都是穷鬼,只有望而兴叹了。出乎意料,袁木却是隐富的,第二批自费按上调温器的就有他家了。
一早一晚要抢着干活,强度不小,中午大家大多都午睡解乏和为下午劳作储备精力,庄园里倒是一片静悄悄的。
“阿姐,我今天还是去袁哥家午睡!”夏雨一边挤着着营养剂,一手拿着水杯忙活得厉害。
“会不会打扰到人家啊?”
“没事,我就睡地上,也凉快得很。阿姐,你不知道那调温器,把屋里调节得更春天一样,凉爽得很,我一觉睡来都不想醒了!”夏雨啧啧称奇,夏影听了淡笑不语。她知道夏雨是个懂事的,只有中午热得受不了了才去袁木家蹭空调,晚上再热也一声不吭的呆在自家的,她不忍心拒绝。再说在现代空调也不是稀罕的东西,夏影也没看得有多重,只是平时看着袁木穿着普通,以为家道中落,没想到人可不可貌相,许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影猜测,不过也不关姐弟两什么事,没必要去打听就是。
看着田地里的庄稼,天天打理,天天盼,终于秋天了,天气凉爽了,地里的庄稼也日趋成熟了。
田里的稻谷黄了,沉甸甸的弯着腰,地里的土豆拔起来一摞一摞的,也该收获了。
庄子里田地里开始忙着收获了,夏影看过自家地里的情况,也忙活起来。
姐弟两一大早就拿着庄里准备的背篓扛着锄头出门了,使劲的刨着地里的土豆,一刨再用力一拔,一摞摞串起来的大大小小土豆,喜得姐弟两咧歪了嘴,手里又立刻忙活起来,片刻也舍不得停。
此时,秋老虎依旧热得厉害,但是农庄上被秋获的喜悦冲淡,大伙儿都铆着劲,不分时间的忙碌不停。
夏影两姐弟也是忙活了差不过一个月才把田地里的庄稼收了起来,还好是锻炼了几个月,俩个才适应了如此强度,但是最后也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不过见到满仓的收获,姐弟两觉得也值了。
土豆倒是跟农庄上收获亩产相差无几,稻谷因为夏影搀和的泉水比较多,明显比农庄稻田里的平均值要高。喜的刘管事直夸,甚至暗地里打主意让夏影指导指导庄子里其他的庄稼,好在看着夏影小,加上是第一次丰收,也就打消了主意。不过他发话了,如果下一季,夏影田地里的庄稼收获依然这么高的话,就让她们转为农庄正式佃农。听刘管事解释,最大的福利大约就是,上缴的粮食少些,在一定范围里,农庄会帮着维护正式农工的权益。当时乐呵得两姐弟晕头转向的,好几天找不到北。
隔壁袁木地里全种的土豆,有夏影两姐弟指点和帮忙,加上袁木的勤奋。那块坡地收获倒是比夏影家少不了多少,喜的袁木,也是嘴都裂歪了,整个人也变得平实起来。倒是他没种稻谷,夏影家稻谷种得也不多,都不特别打眼。
收拾好成果,想到要上交不少,姐弟两情绪又低落,夏影默默估算了一下,估计上交完,自己也所剩无几了。
本来如今的土地种植亩产就小,说是收获了,也只是相当于跟别的农庄比,第一次种植收获不算差。夏影家一亩多的土地也就收获了五百斤左右的土豆,已经算不错的了,按要求需要上交了四百斤,每亩两百斤,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土豆都要上交,心疼得姐弟心肝直抽抽。姐弟两心里不由同时想,这要是自家的土地该多好,就不会被剥削了。夏雨这时生了进内城后的第一个目标,以后一定要拥有自己的土地!
剩下大部分夏影留下了少许准备尝尝鲜也卖给了农庄,价格还算公道,夏影得了沉甸甸的一袋子晶币,而且大头还直接被打到了卡上。
由于稻谷比较少,当初秧苗也是农庄上剩下不要的,没有备案,夏影想着手上已经有不少钱了,就自己都留下了。刘管事虽然有点不喜,但是想着数量不太多,加上夏影家该交的税也交了,也就没强迫了。
稻谷去了壳,也只有五六十斤,这在懂行的眼里就是一堆金灿灿的晶币。夏影一路上被几个放光的眼神看得心颤不已,知道自己大意了,故意大声说:“小雨,走快点,刘管事还等着呢!”那些人才遗憾的转开了目光,夏影松了一口气,又催促弟弟夏雨赶快些。
两姐弟扛着大米,轻悄悄的溜回住处,关上门,夏影才真正放下心,她放下米袋,抹了脸上一把汗,“小雨,以后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家有大米!”
“刚才那些人的眼光可真吓人!就像咱们扛得不是大米,而是晶币!”夏雨点点头,呼出一口气说。
“许是刚才咱们脱壳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了,庄子里的稻谷都是集中脱壳,咱们两个在一边脱壳肯定引人好奇了!而且大米奇贵无比,说是晶币也不差。”
后来夏影送了刘管事十斤大米,帮忙挡了不少风言风语才好些。此后夏影对刚开始上交那么多的收成不愉快才好些,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丰收保不住也是枉然。
袁木感觉自己第一次种地就有收获,喜得他见人就笑,倒是和庄里的人拉近了不少的距离,渐渐融入了这个环境。虽然说他地里的收成也只是刚够上交,但是已经比他刚种的时候觉得会颗粒无收好得太多。
夏影家的边角土地倒是跟庄子里肥沃的土地平均收成差不多,让庄里知道的人吃了一惊,好在刘管事暗地里施展了平衡管理,大家觉得夏影毕竟有种了好几年庄稼的经验,许是有些运道,但是没特别大反应。
如今真实粮食已经很贵,普通平民是舍不得留下来自己吃的,只有夏影这种假芯的外来货才毫不犹豫的把几十斤大米留下来。当然她要是知道,如今大米不比黄金便宜多少,估计也舍不得了吃,更舍不得随手把十斤大米送了出去。虽然,她当时看出刘管事接过大米后惊讶的表情,只是觉得礼物不轻而已,却疏忽了问大米的价格,只是听大伙儿说很贵就是,比较这些人很多也是听说,自己也没经手过。
其实,夏影送出的大米还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刘管事收下后,贴心运作了一番,姐弟两个在农庄上才没那么打眼,而那些农奴被警告,也知道他们是被刘管事罩着的,也不敢来找事。这些,夏影都不知道的,她以为农庄上就是这么和平。夏影以她前世的经验,觉得种地的人大多都是老实本分之人,虽然不敢说有多善良,但是也不是大恶之人。
地里所有的粮食早已经收入仓库,姐弟两却依旧沉浸在秋收喜悦的余韵中,呆在家里傻傻的乐。夏影还不时觉得新元年代的田野虽然没有旧元时期时常能听取蛙声一片,好在有收获,也算是在茫茫的旷野上有了盼头了。
看着手里的粮食,却没有厨具,夏影心里痒痒得厉害,休息好恢复体力后,就嚷嚷着要赶紧去买炊具。夏雨想到带着鼓鼓的腰包去城里,就兴奋的睡不着。
“阿姐,你说咱们这次去城里带多少钱好呢?上次,咱们在城里可是连水都喝不起,这次收获怎么说也得小小奢侈一下吧?”夏雨满脸笑容的搓着手心。
“咱们id卡里有钱了,不用带着沉重的晶币,所有不用操心带多少钱?”
“是啊!阿姐,你说咋这么神奇呢,怎么钱就可以直接到卡上呢?阿姐,上次你说我卡上有多少钱来着?”
“农庄上把咱们两的id卡绑一起了,我的是主卡,你的是副卡。你上面只有一层的钱,其余九层的钱都打我卡上了,所有你要节约用,花玩了就没有了!”
“你放心吧,阿姐,我一分都舍不得多花!”夏影看着夏雨稚嫩的小脸,笑了笑,心想想戒掉弟弟抠门的习惯,还得多攒钱。夏雨其实是孩子心性,往往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这样心性的人应该是个很大方爽快的人。但是夏雨爽快倒是爽快,却一点也不大方,夏影左思右想后下结论夏雨这样矛盾的性格是因为幼年太过贫乏,无论是物资还是情亲方面,才严重缺乏安全感。
“华老家住在流星街,咱们秋收了,上门报个喜去!”
“阿姐知道华老家门牌号吗?”
“不知道,但是上次华老留电话给我了,到时候到了打个电话就是。”
“阿姐,你在干什么?”夏雨转头就见夏影正在往另一个袋子里捡土豆,好奇的问。
“给华老带些咱们自己种的粮食。”
“旁边这个是大米!?”夏雨提了提另一个袋子里,大约有十斤左右的样子,有些心疼,顿了顿,又什么都没说。
“准备给华老家的十斤大米!咱们来内城多亏华老照顾了!”夏影左右一看,发现送出去的粮食都有一小半了,知道夏雨也心疼了。倒不是说姐弟两小气,舍不得与人分享,只是毕竟是第一次收获,有特殊的感情,才纠结而已。
“我知道,阿姐!”
这次没等农庄上的便车,姐弟两清晨小跑赶着直接搭上了公共磁浮列车。城里依旧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夏影姐弟两却觉得鲜活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也觉得热闹不已。
“咱们先去流星街,提着东西很不方便。”姐弟两一人提着一袋十来斤左右的大米,一人提着十多近土豆,时间就了,也觉得沉。
沿着路边指示牌,两个很快找到了流星街,跟南湾简直就是天壤地别。流星街显得繁华无比,街道宽广上面人来人往穿梭不停,两旁高楼耸立,店铺更是琳琅满目,更像是繁华的商业街!
夏影找了个店铺,拨通电话,激动的说,“华老,您现在在哪里啊?”
“已经秋收了,回内城了,怎么?”
“我们正在流星街!”
“是吗?那刚好在我家楼下,你们等等,我这就过去接你们”
半刻钟,夏影远远就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高兴的迎了过去,“华老,见到你依旧面色红润,健步如飞,真是高兴!”
“你这丫头,终于想起老头了?”华老乐呵拍了拍夏影夏雨的肩膀,“嗯,几个月不见,结实很多!”
“华老,看你说的,我们这不是忙吗?”
华老领着两个走到流星街背后,坐上电梯。
“哇,这里可真方便!”夏影感叹!
“哇,真神奇,会自己上升的盒子!”
“这是电梯!”
夏雨坐上电梯,稀奇的左摸摸右摸摸。
“多坐几次,你就不觉得稀奇了!”华老又说。
“随便坐!”
夏影发现华老家也就是现代小区里的单元户的格局,粗略看很像是三室两厅。客厅里很是宽广,布局简单大方又很舒适,只是颜色有些老气,一看就是老年人住样子。
“我们自己来!”夏影赶紧接过华老手里的水壶,夏雨在一旁乖巧的拿着杯子。
“秋收怎么样?”
“还不错,上交了,还有剩余!”夏影笑道,“那,这就是我们种的土豆和大米!”
“我就说你们一路上提的是什么呢?”华老打开地上的袋子,看清楚以后,吃了一大惊,他顿了顿说:“你们还真大方,随便就把这么多真实粮食送了出去!”
“又不是给别人,是华老您!”
“那你们知不知道,内城持绿卡的人大部分也吃不起真实粮食,少部分也是偶尔能吃上一顿真实粮食而已。”
华老扎起袋子口,“这些你们还是拿去卖了,还能得不少晶币,留着以后救急!”
“不行,这是我们来内城第一次收获,一定要华老你尝尝鲜!”
“那也不需要留这么多!”
“其实,咱们自己家里留的也不比这里少,咱们准备留着自己吃的!”夏影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还真舍得,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过,你们管事怎么会让你们自己留那么多粮食?”华老见两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笑的说。
“阿姐送了差不多十斤大米给刘管事!”
“那是应该的,夏影开始懂事了!”华老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们要掌握一个度,免得别人起了贪心。”
“知道了!”
“华老一个人住这里?”夏影左看右看,奇怪的问。
“我跟我孙子两个住这里,平时,孙子上学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哦!”难怪屋里空荡荡的,原来是女主人不在。
“我上次去外城,见到你们舅舅了!”
“他们还好吗?”姐弟两激动了。
“都挺好的,只是夏欣去你们家无故纠结了几次,好在被苏二那个老滑头忽悠过去了!我让他们下次写信,我带进来!”
“谢谢!”夏影送了一口气,知道他们还过得好,心里也就放心了。
“我们这个小区叫流星小区,背面就是流星街。以后你们来就知道路了!这次,你们来城里是不是有事办,刚好我有空,带你们熟悉熟悉!”
“那是在是太好了!我们想自己煮东西吃,需要添一些炊具什么。”
“那刚好,流星街可是南区货品最齐全的商业街了,你们跟我来。”
华老带着两个往流星街道走去,宽阔的路面上人来人往,排的整整齐齐的店铺里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无论是人还是货品,都看得两姐弟应接不暇。
“这里到了晚上,更是热闹了!灯红酒绿的,还有不扫夜市!……那,这里就是买炊具的地方,你们住的地方没有厨房,最好是买一个用电的炊具。”
夏影进去挑了挑,选了一套像电磁炉的炊具及其配套。刷了卡,看到从上面减去的数字,夏影长大嘴:“还真贵!”一千二百个晶币,她还从来没花这么贵买过东西。夏雨接过去,更是咬牙切齿的小心翼翼的把炊具收了起来。
“这已经算最便宜的炊具了!还需要什么?”
“调料?”
“你们还真麻烦,两个菜鸟还想自己做饭吃,吃营养剂省下来”金钱和时间多好!华老嘀嘀咕咕的带着夏影两个往调料店赶去。
“为什么这些调料比粮食还贵啊?”
“物以稀为贵嘛!赶紧挑了。”夏影左右看发发现调料都不齐全,只好捡了简单的两样。
华老领着夏影姐弟两往流星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奉天城分为四个区,东富西贵,北边是禁区,南边住的是贫民。流星街在南区还算是有名的繁华街区,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基本日常所需在这里都能找得到。现在还不到下班高峰期,刚好可以好好逛逛,要是到了夜市,可就人挤人了!”
“我们想买一些炊具什么的?”夏影赶紧说。
“行,我带你们去。小丫头刚来内城就过上小□□活了,不错!”华老笑眯眯的说。
“哪有,只是咱们姐弟还小,应该好好补补,要不我们都长不高了!”夏影故作幼稚的打趣。
华老带着两姐弟走进一家电器店,里面家用器具摆的满满的,应有尽有。夏影看着大同小异的各式器具傻眼了,虽然这些家用器具模样跟现代电器相似,但是功能和所需能源供给各不同,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选。
“买电器吧,你们也没有专门的厨房,也只能用电!”
华老帮着挑了一套价格适中的电磁炉和电饭锅,夏影在一旁看了看,蒸煮炒动能都齐了,而且还可以煲粥,很是满意,只是价格很贵,要五百个晶币,但是她看了看这已经是里面偏低的价格了。夏影肉疼的刷了卡,好在店家送了一套两人用的餐具,两个小碗两个大碗,两双筷子两把勺子,心里才平衡了些,估计华老爷也是看到买一送一才选的这套用具。
后面又买了小瓶油和一袋盐,其他调料也是有卖的,虽是寥寥几种,但是贵的出其,夏影实在是买不下手。一路过来,夏雨在一旁看他姐刷卡得厉害,感觉牙疼,知道阻止不了,只好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小雨,我们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夏影见夏雨默不作声,奇怪的问。
“没有了。阿姐,咱们省点吧,晶币才到咱们手上几天就没有了”
“是啊,小影,你们得多攒点钱,为今后考虑。”华老也劝道:“如果你们在奉天城买了房,就可以找人担保申请永久居住绿卡了,就不怕被人赶出去了。”
“我们的id卡会随便被人赶出去?”夏影吃了一惊。
“是啊,你们在奉天城随便得罪个原住民都能把你们赶出去。”华老看到夏影想辩驳,补充说:“没有给你们讲理的地方,在奉天里。这也是之前我告诉你们没事不要到城里乱逛的原因。”
“我还想给咱们姐弟买两身衣服呢。”夏影情绪低落的说,不过如今听了这番话,她也没心情购物了。
“阿姐,不用了,咱们有得换洗就行!”夏雨顿时也有了巨大的危机感。
“家里有几身我孙子以前的衣服,还是完好的,如果不嫌弃拿去给小雨穿吧!”
姐弟两又跟着华老回了住处,华老抱出一大包衣服,一年四季都有,而且大小不一,“这是我孙子从小的衣服,如今长个了,这些都小了,你们自己挑,看哪些还用得上。”
夏雨高兴的一件件拿出来仔细瞧,夏影在一旁看了,感觉那些衣服都有半成新,很是感激。
“这些衣服都还是完好的,华老,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我大儿子一家就只留下一个孙子了,从小到大我都没亏过他。”华老感叹的道,看到夏影好奇的看着他,又接着说,“我从小出生在南湾,南湾是南区最穷的地方,渔民拾荒者聚集,比较混乱,好在祖上留了房产下来,也还能生存下去。后来我有了两儿一女后,有了干劲,日子才慢慢好些,但是大儿子小两口先我而去,接着老婆子也跟着去了……”
“华爷爷,不要伤心,生老病死有命,再说活着的人更需要你的牵挂……”夏影知道华老经历肯定不平凡,只是没想到这么伤感,夏雨感觉不对,也赶紧围了过来,无声的安慰起来。
华老顿了顿,平复了情绪又说:“我想说的重点是后面,在奉天城,女多男少,我的女儿要是没有我给的一套房子的嫁妆,估计都嫁不出去,虽然她也长得不难看。我儿子没有我给房子,生活不会那么平顺。而你们上没有长辈支持,想要安定下来,首先要解决房子的问题。”
夏影心想,这跟现代的房奴没什么区别,只是比现代房奴更惨的是,估计没有房子,连户口都没有。夏影觉得自己和弟弟就是奉天城里的半黑户,她现在还没重视华老说的没房子都嫁不出去,而夏雨却留意到了。
“华爷爷,真有这回事吗?在外城,姑娘可不愁嫁的!”夏雨急了。
“怎么担心你姐嫁不出去了?你姐还小呢,在内城二十岁以前严禁结婚的,你们还可以奋斗几年。”华老笑了,夏影转头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奉天城,如今已经预计未来平均年龄可达三百岁,那些开放的年轻人觉得一百岁结婚都不迟。而我们这些保守的人却认为最好五十岁之前结婚,所以说小影还小。”
“真能活到三百岁?”夏影吃惊了,之前她一直认为彭凯告诉她的惊天秘密是误传的。
“哦,这对你们内城来说可是惊天秘密,那些被贬到外城的贵人都不敢透露出去的秘密。不过,在奉天城却是常识了。奉天城,之所以在其它区州眼里神秘,就是因为被自家人称为最后的净土,不仅追求长寿,而且庄稼种植也是最广泛的。估计这些知识,你们是不知道,你们还没权限去阅读这些资料,只有成为了奉天城里的长住民才有资格了解这些知识。”
“这岂不是很矛盾吗?什么三六九等规范,太不公平了!”
“公平对平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再说就是因为有了这些规范,奉天城才这么和平!”
“这倒是,城里城外的人只要不饿死,都不会有人反抗的。”夏影讽刺道。
“你这一点倒是说对了,这就是奉天城人的劣根性。所以,上层人士把粮食问题看得很重,这才发明了营养剂营养液,不叫人饿死,奉天城因此才从来没发生过大内乱。”
“那也太不自由了!”
“你要是想自由就去自由之城,要想安逸就呆在奉天城,当然对很多贵族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很多规范都是为他们服务的。”
“自由之城在哪里啊”夏影激动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你们知道了也没用。这个世界很广,以后有机会慢慢就会知道了。”
“那奉天城北边为什么是禁区啊?”夏雨好奇的问,自由之城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很现实,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有夏影默默的惦记上了。
“那里是贵族中的贵族住的地方,奉天城政治权利中心!你们得找机会多读些书,多普及些常识。”
“也是,以后多读些书,多赚些钱,让阿姐风光出嫁。”夏雨一脸严肃,风牛马不相及的说。夏影见状很是好笑,“那可能有些难度哦,你没听华爷爷说,奉天城里女多男少吗?”
“新纪元初,人口稀少,而且城里城外都是严重的男多女少情况。后来科学发达了,进行了人口调控,采用了试管婴儿,不知渐渐的就走了反向,女多男少起来。”华老打算给他们好好普及一下奉天城里的常识。
“奉天城为了便于管理,模仿联盟主城里的管理模式,把城里人分为一等公民,二等公民,三等公民。每等公民所赋予的权力都大大不同,贵族就是一等公民,而低等公民要想进入西区,没有贵族的邀请,是进不去的。东区二等公民大多是商人,倒是没那么严格。”
“一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夏影听后觉得奉天城里的人怎么死要钱。
“那你就错了,你可能能用钱买到三等公民的身份,却没那么容易买到二等公民的身份。一等公民是钱也买不到的,那需要贵族中的贵族才有资格评选的。就像苏家,那么有钱有势,这么些年来也只是个二等公民的身份。”
“苏家?”夏影恍惚了,她不知道此苏是不是彼苏。
“是啊,你们也听说了?苏家女贵,在奉天城很有名的,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们不用多了解。”
看到华老对苏家晦暗不明的态度,夏影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影响,沉默了。
“不过你们放心,奉天城很和平,比华夏城治安好多了,安心过日子吧。”华老看到两个半大的孩子拘谨起来,安慰道。
不知聊了多久,夏影抬头发现天都快黑了,她赶紧拉起夏雨,急着赶回农庄,华老怎么留也留不住,只好送两个出门了。
刚走出门,就发现外面街面上已经灯红酒绿了,一些夜市也正在陆陆续续准备中。夏影一边赶路,一边奇怪的打量,街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而且人数还越来越多的样子。
华老不善厨艺,所以一天都没留饭,都是用营养液解决的。夏影倒是会做饭,只是没有借口解释无师自通会厨艺,也就不好开口说让她来了。
这一路走来,夏影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劲,街上大多是花枝招展的女郎。不是说没有男人,只是一眼看过去明显男女比例失调。
瞄到姐弟两一副乡巴佬的样子,华老很是理解,他边走边随意解释,希望帮助两姐弟早日融入内城的生活,毕竟内城的生活水平比外城高太多,外城的人只能说是活着却不能说是生活。
这时夏影才确认在奉天城确实是个女多男少的城市。本来依夏影上一世的理解,应该是穷人家的男孩比例比女孩比例大些,因为穷人大多有个执念传宗接代,不生个男孩不肯罢休,从而严重影响男女比例。而如今奉天城却显示出女多男少如此大的差异,却依旧是个男尊时代,难免不让人心惊。然而,华老给的答案却是,男人比女人强壮,而在奉天城每出生四、五个婴儿只有一个男婴,加上内城条件不错,婴儿基本能存活。但是因为人为因素,加上律法上女婴人权方面比较含糊,私下里人们对女婴的动作不断,特别是在贫困的南区,女婴夭折更是厉害,加上其它种种原因,据统计奉天城成年男女比例大约是一比三。
夏影听到,在内城似乎私下处决女婴现象很平常,加上华老随意的态度,让她不由胆颤心惊。想到华老的两子一女,想到传言华老的狠绝,夏影心里开始慢慢有了涩意,脸色更是变得晦暗莫名,而身边的两个人都没发现她的异状。
夏影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就到了家,然后一言不发的直接进了卧室,如今发现在内城女性生活如此严峻,她心里沉重了。夏雨大概明白姐姐的心思,张了张嘴,发现所有的安慰语言都是那么的无力,也就默默关上了门。
第二天,夏影给自己打过了气,想着怎么担忧也不是个办法,转身就去找严旭城打听去了,毕竟在夏影眼里严旭城怎么也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敲了敲门,“进来!”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夏影推门进去就见严旭城头也没抬,正低着头忙活着什么。
“严顾问,在忙啊?”夏影讪讪的笑道,却依旧不想离开,她心里实在是太急迫想知道心底那些答案了。
“哦,是夏影来了!”
严旭城抬头打量了夏影,毕竟他对夏影了解内城形势后的态度还是好奇的,不过见夏影没有颓废的气息,心里不由高看了夏家姐弟两几分。
“有什么事吗?”严旭城打量一番后,放下手中的笔,似笑非笑的说。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严顾问。”
严旭城挑了挑眉,他当然看出夏影有问题要问,似乎还不是有关农事。
“严顾问,为什么奉天城里女多男少?这生男生女不是一半一半的几率吗?”
“小丫头片子,才几岁啊?就关心这个问题!”严旭城哭笑不得,他怎么也不想到夏影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了这么个问题。
“不是,在我们外城可是男多女少,女子可受欢迎了,如今到了内城却变成了草?”
“怎么?心里不平衡了?”
“不,感觉到了危机。”夏影撇了撇嘴。
“危机?”严旭城玩味了,半晌,才说:“其实你们进了内城应该多上上学,这些都是些常识问题。”
“我们还可以上学?”
“你们现在只能算半个内城人,要想上学必须申请常住绿卡。”
夏影沉默了,严旭城顿了顿,又接着说:“你问的问题其实很简单,有些历史书上有。新元前,人类经过了大灾难,人口锐减,特别是女性,人类繁衍成了问题,那个时候每个女性都是很珍贵的。新元初,还专门成立的女性保护法,只是这条法律百年就被奉天城废除了,其它地方倒是不知。新元百年初,这条女性保护法那个时候在奉天城已经就名存实亡了,渐渐的被取消了!”
“这跟奉天城女多男少有什么关系啊?”
“你着什么急啊?”
严旭城冷冷的瞪了一眼,很不高兴被夏影打断了。夏影讪讪的笑了笑,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新元初的女性保护法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当时人口死亡率依旧大大大于出生率,人类面临灭绝的危险。而且,随着保护法条例的增加,女性越来越骄奢享乐,生育率下降不说,还不想负起生育的责任,这时,奉天城开始了两个大项目,研究长寿的秘密和基因的秘密。具体结果怎么样不知道,但是试管婴儿很快被试用了。只是古纪元的时候,人们采用试管婴儿是想要个男孩,而新纪元,试管婴儿最初却是专门为了出生女婴而重拾的。
只是,那些专家没想到,试管婴儿提高了女婴的出生率,却降低了女婴的存活率。试管女婴比正常出生的婴儿更加脆弱,而且似乎还影响到后代的健康,试管婴儿长大后的后代似乎比试管婴儿身体强不了多少。
人口繁衍的问题通过大量制造试管女婴解决了,但是人类的质量却下降了。后来,那些个人又折腾出来了基因修复液,直接注射到母体里,提高生育率和优生率。当时基因修复液被推崇的很高,基本上每个孕妇都有用。
只是没想到,半个世纪后,人们渐渐发现,女性已经超出男性很多,而且女婴出生率也太高了,严重打破了平衡。人们开始停用了基因修复液。但是女多男少的情况却并没有改善,而且严重性越来越加剧。但是那些研究出基因修复液的老怪物大多已经不在了,后面的人怎么研究都没办法打破这个‘魔咒’!当然这类基因修复液成了奉天城里的禁药……奉天城也没解决办法也就这样女多男少下去了。”
“这样啊,什么样的药,还影响世世代代的生男生女问题。”夏影纠结了。
“你也别在纠结了,如今已经没几个人见过禁药了,更没听说有人还会制这种药了。而且,在内城女多男少也不是绝对的影响女性的地位,比如苏家,苏家女就贵!这是奉天城公认的!”
“为什么苏家女贵啊?”
“这,说起来就没有依据考究了,相传最多的一种说法就是,新纪元女婴试管婴儿最忠实的拥护者就有苏家。那时候,苏家还是个二流家族,不仅提供财力,还提供人力,提供自家的人给那些专家做遗传基因方面的研究。当然后来人有种说法是苏家想用苏家女联姻,用姻亲提高家族的地位。
这就更不好说了,苏家半个世纪来,却是有很多苏家女嫁到上流社会,也有不少流言说苏家嫡枝也成了上流中人。但是无论怎么说,苏家出产的女性还是不错的,即使是如今女多男少了,苏家却早早采取了措施,苏家女的品质走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前面,还是很受欢迎的。”严旭城嗤笑道。
夏影第一次听到外人心里苏家人的形象,正是百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听严顾问的口气似乎并不看好苏家女?”夏影委婉的说。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严旭城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说慢悠悠的说,“我就是不喜欢把人当工厂里的产品一样生产出来然后销售出去。”
“严顾问是不是说得过分了些,你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吗”夏影皱眉了。
“怎么样?打抱不平了?还是你认识苏家人,不会啊,你是从外城来的。苏家即使是二流家庭,也没听说过有苏家人流落到外啊,苏家很注重苏女的名声的,更可能让苏家女流落到外面的。对平民来说,上一级的人还是难得一见的,特别是苏家家教比较严,更是不可能随意结交底层的人的。”
夏影心惊严旭城的敏锐,赶紧摆摆手解释道:“我不认识什么苏家人,只是同为女性,心生同情而已!”
“你同什么情?人家社会地位可比你高贵多了,哪里需要你的同情。”严旭城奇怪的看着夏影,觉得她的想法还真怪异,又见夏影似乎还想解释,急忙喝住:“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也该走了吧,我都说得口干舌燥了。”
夏影张了张嘴,回过神,半晌才急急忙忙的说:“我还没问完呢,人类就这样畸形的女多男少繁衍下去了吗?为什么我们外城就没这样?”
“你们外城女婴存活率低!……听说外面有些地方情况稍微好些,不过大陆那么宽广,说不定若干年后,人类又恢复正常了,这又谁知道呢。”
夏影总结了严旭城的言论,就是那群研究遗传基因的老怪物给人类的禁药下得太猛了,就照成了女多男少的现象,真是作孽!
不过,夏影突然想起她初到农庄,里面的人对她的态度还是挺良好的,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夏影有些迷惑了。后来她才知道,正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奉天城里即使是女多男少,但是多年来养成的风俗,这些女人逍遥习惯了,都吃不了苦,宁愿多花时间讨男人的欢心,也不愿自强自立,所以农庄上原住民看到夏影这么能吃苦,暗自欣赏不已,不由在随手能帮的忙上搭了一把手。但是,带来的便利夏影却是深深有所体会的。
找了严旭城了解情况后,夏影深有感触,想要融入内城最好是深入接受内城的教育。后来,夏影又找上严旭城严顾问,在严顾问相当不耐烦中,厚着脸皮了解到城里的教育。没想到到在内城等级观念严重,平民只有男孩子才享有比较好的义务教育,女孩子的义务教育比外城好不了多少,而自己付费上学实在是贵得离谱。夏影对自己上学的事情也只好搁置了,一心为夏雨打算。
错过了内城义务教育的年龄,夏影只好自我调侃,好在上辈子书她读够了,要不这辈子不能继续读书会很遗憾。其实,夏影心里还是很遗憾的,只是如今她一是错过了义务教育的年龄,而是特殊教育费用特别昂贵,是她不能想象的,现实如此,只能放弃,而让夏雨能在内城上学成了她心底的执念。
另一方面,严旭城也在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对夏家两姐弟太好了,有事无事都找上他,当他是她们家智脑了。但是没过几天,夏影悄悄捧上一碗粥,一盘炒土豆,就把他收买了,心里的怨念也就很快消失了。
夏影观望几天,感觉周围的人目光从她们身边移开后,才在晚上关上门悄悄把米粥熬上。刚把冷水放上去,夏雨就开始围着锅边上团团转。看得夏影直摇头,“小雨,粥还早着呢,米都还没下锅,你到那边找本书坐下来慢慢看慢慢等。”夏雨转了几圈,感觉锅里没什么变化,无法只好不安分的坐下。
其实,夏影觉得这里用电煮饭效率挺高的,至少她感觉比在现代的电饭煲效率高。很快水开了,夏影把米放了下去,夏雨又立刻围着电煮锅转了起来。
“阿姐,正香!”夏雨闻着从锅里冒出来的蒸汽,舔着嘴说。
“再熬个十来分钟就好了!”
夏影转头捡了三五个土豆,洗净砰砰砰切起来,手有些生疏,不过还好,很快适应了记忆中的感觉。夏雨转过头看得直赞叹,“阿姐,你第一次切土豆都能切得这么快!”
“我在图书馆里学的做菜技巧,还挺管用!”夏影看着手底有些长短粗细不一的土豆,扁扁嘴。
土豆丝只放了一些油盐,另一边夏雨早就把粥盛起来凉着了,中间还偷喝了两口烫的他呲牙咧嘴也不放弃。夏雨一会儿盯着粥,一会儿跑过来盯着锅里的土豆,忙得很,夏影见状不由也兴奋的期待起来。
铲起土豆装盘刚放到桌上,夏雨就嚷嚷:“阿姐,赶紧过来开饭了!”
“分点给严顾问端去!这段时间他帮了咱们不少忙!”夏影顿了顿。
“咱们做的也不多啊,哪里够!”夏雨很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护食。
“我炒了五个土豆,如此大一盘肯定够吃的了!”夏影看着冒尖土豆丝,不知道夏雨从那里看到少的。
“我为了等晚上这顿饭,从中午开始都没吃营养剂了,我现在饿死了,能吃得下一头牛!”
夏影没理夏雨,找出家里多出来的一副碗筷,麻利的捞了锅里干米饭,然后把土豆丝放在米饭上,实在是家里没多的碗筷了,只好装一起了,然后放进收纳箱,让夏雨悄悄提过去。夏雨见盘子里凹下去的土豆丝,很是不乐意又反抗不了,只好抱着收纳箱迅速跑了出去。
很快,夏雨又风一样的跑了回来,“这么快就送去了?”夏影看了看空了的收纳箱,很是吃惊。
“嗯,我跟严顾问说了明天再去拿碗筷!”
“严顾问说了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就是很些吃惊。阿姐,咱们赶紧开饭了,我饿死了!”夏雨揉着肚子,不耐烦的说。夏影估计夏雨跑得太快,人家严顾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不过现在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你赶紧吃啊!”
“不是等你吗”
“真是好吃!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夏雨的头都埋到碗里去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夏影见夏雨狼吞虎咽忙得不行,不由心疼了,赶紧又夹了两筷子土豆丝到他碗里。
“阿姐,你自己赶紧吃!我吃东西可快了!”夏雨满嘴的食物,抢着说。
“嘴里有东西不准说话!”
夏影觉得今天的晚餐很美味,不过吃到后面,她觉得不论是米饭还是土豆都比较糙!估计是好几年没吃过天然食物了,才觉得好吃。当然,夏雨是没其他感觉,如今他正挺着肚子,嗷嗷叫着真是太好吃!好吃得舌头都快被我吞了,一会儿又嗷嗷直叫撑着了。
“谁叫你吃那么多!吃饱了就不要硬吃了!吃不完剩下的明天也可以吃啊!”夏影见空了的锅和碗,无奈的说。
“谁叫这些粥和土豆太好吃了呢!”
“阿姐,咱们什么时候煮干饭吃呢?”夏雨不知道想到什么,翻的一下从椅子上爬起来,兴奋的说。
“你才刚吃完呢!”夏影顿了顿,“咱们的大米也不多,不省着点吃,吃不了多久,干饭比煮粥费米!”
“那算了,咱们还是煮粥吧,其实粥也挺好喝的。”夏雨砸吧着嘴,回味道。
“以后,咱们有钱了天天吃干饭!”
“好!”
其实,吃一两顿干饭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夏影了解到天然食物特别养身体,自己和夏雨都还小,正是要养好身体的时候,就不能不节约了。
次日,严旭城还碗的时候,深深看了夏影一眼,道:“城里持有绿卡的平民过年过节才吃上那么一顿天然食物,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尝过天然食物的味道!”听得夏影心惊,做饭的时候更隐蔽了。
后来,夏影煮粥的时候悄悄换上玉壶里的泉水,粥香甜细腻了很多,夏雨直叹,阿姐熬的粥越来越好吃了。夏影笑道是越来越熟练的缘故。如此说来,连她自己似乎都被说服了,只是她再也不敢把这样的粥拿来送人了。
如此养了一个月,姐弟两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了,身体也感觉轻松舒坦了很多。夏影觉得那些食物留下来也值得了,只是卡上的晶币依旧少得可怜。
很快冬天来了,冬季粮作物开始播种了。夏影依旧和袁木搭伙,三人合作过一回,再合作容易很多,动作也快了很多。加上夏影观察袁木是个嘴严的,和周围的人都不怎么来往,而且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好奇心,虽然有些缺乏常识,夏影觉得还是比较可靠的,用玉壶里的水浇灌了自己的责任田地,偶尔也漏少许到袁木的地里。
期间,彭凯也找上门了一次,说是帮忙农耕,夏影很是感激,但是却没让他搭手。她觉得如今欠彭凯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加上自己搭档也有劳力,不需要帮忙。
袁木看着是瘦,但是力气不小,彭凯见状很礼貌的表示了惋惜。夏影看着彭凯笔挺的衣服,感觉跟田地格格不入,什么都不愿意再多说。虽然夏雨说彭家哥哥更人模人样的了,夏影理智上却不愿意离彭凯太近,但是情感上想起这么个人和过去的事心底还是有淡淡的惆怅。
许是彭凯也有这样复杂的感情,有什么事情还是眼巴巴过来了,这种似近非近,想要结束又难舍,想要靠近又难过的心情,两人心里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想戳穿,只是想找一个契机了断一切。毕竟那段青梅竹马的生活是一段独一无二的美好时光,对夏影两世来说是,对彭凯来说更是,那是他最单纯的时光记忆。
夏影上辈子童年比较孤独,因为特殊的家庭原因,不喜欢跟人靠近,加上周围同龄的人少,也没机会跟人青梅竹马相处。这世虽然有童年,她以成年人的心理敏感到,她在竹马心里远远比不上其亲弟弟,但是彭海是他的家人,可以理解,毕竟在家人以外夏影还是知道她在童年彭凯心里还是排第一的,以她成年人的心态也觉得这是难能可贵的。毕竟没有一个人无欲无故的掏心肺腑对另一个人好,成年人在钢铁矗立的现代社会更是深有体会。夏影觉得自己很容易满足,彭凯曾经是第一个非血缘关系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如今到了内城,夏影觉得这种感情还是达到了朋友的标准,她实在找不出理由说拒绝。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下去了。
其实,小的时候夏影就明白彭凯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情商很高,每次都是彭凯主动走动,两家才熟悉的。夏影心里更是明白,彭凯还是个聪明的,甚至比两世的她都聪明,估计之前是太聪明了,大多时候不愿多开口。加上他早慧,审时度势更是手到擒来。
如今他们一家因为他入了主家的眼,办得了暂住绿卡,而他自己说,住家计划明年资助他去再上学。虽然有些洋洋得意的炫耀之意,夏影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厉害的,至少夏影自己觉得目前她还办不到。
夏影觉得彭凯会拿捏好他们之间的度,一点都不担心,也就没拒绝来往了。
冬季,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奉天城已经进入了冬眠季。即使是在各农庄,也没有人再出门劳作了,农庄里的管理员早早回了内城过冬去了,只留下几个守门员。披上银妆的农庄,在冬季更显得寂静无比。
夏影因为刚来内城就有了丰收,过冬的衣服棉被食物倒是准备的充足,加上内城物资丰富,再没有在外城的窘迫。
夏影虽然还不太适应寒冷的天气,但是抱着厚厚的崭新棉被,觉得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加上管理区这边屋里有电暖气,虽然效率不怎么高,屋里还是比屋外温暖不少,只是夜里温差更大,电暖气起的作用就不大了,但是白天还是暖和的。至少,夏影是这么觉得,呆着屋里再没有冻僵过。
对于夏雨来说,这个冬天真是幸福,清闲不说,屋里还暖和无比。几个月下来,夏雨的体质改善了很多,抗寒能力大大增强,虽然宅在屋里,却也活泼了不少,虽然,时不时被夏影压着看书,依旧影响不到他的好心情。夏影在严旭城走的时候,厚着脸皮又借了几本书过冬,要不漫长的冬季真没打发时间。
袁木也没有离开,一天到晚都窝在家里,夏影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袁木似乎更沉默了,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感觉袁木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疏离和清冷,更不敢靠近了,远远见着这人还活的好好的,也就放了心。但是作为关系似乎还不错的邻居加搭档,夏影十天半个月没见袁木从屋里出来,她又会支使夏雨去敲门看看,见袁木还活着,又吆喝夏雨赶紧回来。其实,每次去敲门,袁木都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看着夏雨,夏雨不开口,他也不开口,夏雨心里还是挺怕的,而且他感觉似乎冬天袁木冷得更厉害了。
每次找借口,吱吱呜呜的问袁木要不要出来玩雪仗或者家里什么东西没有了找他借一下,夏雨都觉四肢特别僵硬,但是姐命不可违,只要僵硬的上门查看。冬天虽然冬藏,但是人们每几天还是会出来透透气,或者看看地里为数不多的庄稼,又或者互相聊聊天什么的,袁木十天半个月都不露一面,难怪夏影要担心。
农庄上除了管理人员以外,其他打工者都在庄子里过冬。夏影家在这个季节偶尔还有人敲门,原来是那些农奴打着外城老乡的关系攀交了起来。夏影见了青壮年人上门道不方便,直接关上了门。这些人见在内城纪律严明,倒是不敢造次,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妇孺小孩上了门,夏影狠不下心推辞,倒是让进了门。
在东扯西拉中,夏影终于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原来是上门蹭暖气的。农奴区没有暖气,虽然农庄多给加了两床棉絮,但是依旧难过。夏影看出这些人心里的忐忑不安狠不下心拒绝,特别是今年还有新生儿降临,于是把客厅腾出来让给了他们。
“乡里人”还是淳朴的,从那以后,农庄上好些农奴对姐弟两的态度都好多了,见面了会打声招呼,要是看到姐弟两干重活还会搭把手,偶尔有什么重要消息也不忘眼巴巴的上门告诉夏影两个。姐弟两能顺手帮那些农奴的也会搭把手,总之,姐弟两和从外城来的农奴相处还很融洽,夏影对这种情况很是满意。
冬去春来,又忙着农耕。渐渐的,夏影也习惯了农庄上耕种、收获的日子。只是后来每次上交了农作物,无论种的是稻谷土豆还是小麦豆子又或者蔬菜花生,她都把上交后余下的偷偷留下来姐弟两食用。毕竟,夏影也发现了天然食物对人体的益处,不说别的,她自己明显感觉发育了,胸口的小笼包开始慢慢鼓起,而夏雨也长高长壮了很多。偶尔,夏雨自己也感叹他长高了,如此长下去,他会比苏家舅舅和夏天个个高,说到这里姐弟两很是惆怅。
每次收了庄稼,夏影也不忘稍上少许给华老带去。虽然不是每次华老都在家,但是收到礼物华老还是高兴。只是后来夏影没那么天真了,华老问起她也不敢说出真实的产量。毕竟一段时间来,夏影从农奴那里了解到,自己那块责任田地产量在农庄里收获来说是偏高的。而且袁木的土地在她时不时的帮助下,产量也只够交税,所以多出来的出产大部分都被夏影偷偷藏起来,自产自销了。带给华老的分量比较少,门卫管的也不是那么严格,也就被携带出去了。
送给华老东西后,夏影也不忘让华老给苏家舅舅和夏天带些晶币出去。夏影也想给他们带些城里的物资,但是华老说查得厉害,加上影响不好,不让给带,夏影只好让带了流通货币晶币,好在货币倒是不限制,要不姐弟两只好干着急了。
很快收到苏家舅舅的回信,表示已经收到姐弟两的晶币,并让他们自己照顾好自己,还说他们还年轻在外城不缺晶币,隐约还提到他们打算收养一个孩子,还在物色当中。姐弟两看到亲人过得不错,心喜不已,不过夏影心里还惦记着把他们两个弄到内城来。如今她在奉天城,眼界宽了,明显知道在外城就像是坐牢,而且还不让探监,夏雨心里隐隐也明白,外城禁锢了他们的自由,只是姐弟两如今自身难保,也没办法,只好等待时机。
只是苏家舅舅含糊提到,有人到他们家打听什么水,还找上新家,让他感觉不对,让夏影多留意。因为信里说的比较含糊,夏影也没在意。
彭凯又上了,刚好是进城第二年夏天的时候。
“小影,我已经开始上学了。你不知道啊,这城里的学校,可真不是咱们外城的学校可以比的……”
夏影端了一杯水递过去,看着神彩飞扬的彭凯笑道:“你这一身打扮,完全是个内城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从外城来的。”
一身浅蓝色休闲西装,加上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不薄不厚的嘴唇,虽然有点小白脸,夏影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彭凯很是时尚帅气,一点也看不出是从外城来的,也不像现在的夏影身上沾满了土腥味。
“你什么意思?”彭凯脸刷的一下垮了下来。
“什么什么意思?”夏影莫名其妙的回道。
“你再讽刺我?”彭凯难看的问。
“讽刺你什么?说你出生是外城,我自己也从外城来的啊?”夏影心里虽然认为彭凯是小白脸,但是她话里从来没透露有这样的意思,肯定不会承认了。
彭凯将信将疑的看了夏影一眼,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立马皱了皱眉头:“小影,你们家的水没外城时候那么好喝了!”
“都几年过去了,哪里的水还不是一样的水,肯定是你心境不同了。”夏影心里一惊,她从到内城以后,知道奉天城里的人都是人精,可不敢把玉壶里的水倒出来随便喝,更不敢除了姐弟两外给第三个人喝。
“不会,上几次我来你们家秋冬季,我以为是天气的原因。我记得夏天在你们家喝的水,即使是凉水也特别清凉。”彭凯肯定的说。
“都好几年了,肯定是你记错了,要说这内城和外城水有什么不同。肯定是出处不同,还有就是在外城,我自己把水过滤了一下。按道理来说,内城的水管制更严格,水质更好才是。”
彭凯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在外城他喝了不少玉壶里的水,那清甜的味道不是内城里普通水可以比的,怎么也忘不了。后来知道夏影也来内城了,虽然他表面上表现的很平淡,其实他心底期待不已,两人见面以后,彭凯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只是后来多次来夏影家,再也没喝到那样甘甜的水,实在是忍不住直接问了。
要是夏影知道彭凯的心里活动,肯定后悔得要死,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给彭凯喝那么多泉水。当然要是知道今天果,夏影肯定一滴也不会给彭凯喝的。
如今夏影不知道,见彭凯后面不再多说,就走了,以为自己如此简单就打发了彭凯,还暗自高兴不已。
后来彭凯遇到华老,含糊的问起夏影家的薄荷水。不过被人老成精的华老发觉,高深莫测的给打发了。其实华老喝了夏影家的薄荷水,也感觉到了不同,只是当时夏影搀和的泉水比较少,效果不明显,华老喝得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彭凯再提起,加上被他套出来的话,华老才惊觉其中的不同。华老这才明白夏家姐弟两身上肯定有秘密,只是如今,他和夏家姐弟相处有了感情,加上如今年老已经儿孙满堂,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即使心底有疑惑,也没年轻时候心狠了,也就打消了心底探秘的念头。
夏影还不知道自己头顶一场灾祸刚消失于无形,还在烦恼在外城留下的尾巴。
没过几天,断断续续有农奴找上夏影说一个从外城来的老乡找他们打听有没有在外城喝过夏家姐弟卖的薄荷水,很是莫名其妙。这时,夏影才明白彭凯还没放弃。
夏影很是恼怒,但是目前她也束手无策。夏雨隐约明白是家里玉壶里的水在外城惹的祸,而且还是印象不错的彭家哥哥捣弄出来的,心里印象一下坏了起来。
好在来内城的几个农奴都没买过夏影家的薄荷水喝,因为他们刚好不顺路。这次从外城挑来内城的人本来就不多,夏影稍微放下了心。
只要自己不要暴露了如意玉壶和里面的泉水,估计彭凯一个人也折腾不出什么。夏影一时也想不出其他什么解决办法,考虑到找彭凯解释,担心如此只会画蛇添足更引起对方的注意了。夏影只好静观其变。
一有时间,夏影就带着弟弟跑到奉天城里泡图书馆,淘各种见识,以她的见解就是,咱们一家比奉天城里的人晚起步了,不能没有常识,所以来图书馆各种淘。这点夏雨倒也赞同,没人教姐弟两,就自己去看书,无论什么书,只要图书馆有的,姐弟两都看。两个人打算没钱读书的空闲时间就泡在图书馆了。
如今农庄上有了收获,因为各种需求,又增加了几班车,倒是方便。
这天夏影在一楼图书馆堆满废书的一角,找到了一本华夏日志,还是手写本。她好奇的翻开,居然是介绍华夏历史的一本自述,原来华夏城是东方人成立奉天城的第一个落脚点,只是后来科技发展了,人们越来越瞧不上华夏城落后的环境和设施就被舍弃了,只是华夏城毕竟是奉天城的□□,有着特殊的意义,很多老一辈割舍不了,加上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华夏城作为奉天城的外城依旧存在,只是在后面的历史当中逐渐变了味。
奉天城里的“慈善家”说,对外城封闭式的管理,是为了给那些废物垃圾一个活命的机会,还是出于考虑到同出于东方种族特别仁慈的原因。华夏日志上却如此写道,华夏城一个美丽的城市因为那些政治家肮脏的私欲沦为了监狱,而里面的犯人大多是无辜的平民,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沦为犯人,其子子孙孙也被间接判为了无期徒刑,直接成为奉天城的养分。
上面还说,至此,物资条件限制的条件下,华夏城里人所活岁年一代不如一代,据相关专业人士讲,估计是外城物资缺乏,里面的人大多发育不全,加上医疗条件差,都不长命。如今在奉天城,按科学依据,人们能活上三五百岁,而在外城能活到百岁都所廖无几。同样的物种,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岁年差距,夏影在这里得到了解释,虽然这种解释让人感觉荒谬和冷酷。
夏影颤抖着手翻着书页,看得心底直冒冷气,只是看着这里后面的页面就缺失了,她急得在那堆书里直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夏影急得满头是汗,到底最后作者想说什么,而作者又是什么身份,怎么知道如此隐秘的事,她迫切的想知道。
夏影从那堆书里找了几遍也没找到后面缺失的内容,但是她相信里面无名氏所写的日志是真的。通过这段时间所看的杂七杂八的书,夏影因为明白外城被强制隔离实在是太无辜和太残酷了。毕竟她还没看到任何一本书上对外城封闭原因作出解释,只是一句依照惯例就带过了。这是这些内城人高高在上,即使明白原因,也不愿多管闲事。那那些来到内城的外城人是怎么想的呢?夏影突然想知道他们这一类人的想法。毕竟她自己半途来的华夏城人都已经愤愤不平了。
“小姑娘你蹲在这里干嘛?”一个图书管理员走过来,厉声喝道:“你没看到这里写着□□,禁止翻看的吗?”
夏影从发呆中惊醒,这才发现角落里躺着一块牌子写着“□□,禁止翻看!”只是刚才被她忽略了。
“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踢到了,正准备把它们收拾好。”
“不用了,反正这些书马上就要销毁了!”图书管理员见乱七八糟的书和挪了脚的牌子,暗道这得多大的力气踢啊,“你小心点,其他的书要是被如此破坏,即使不是故意的,也是要被记过的。”
“是是是,我一定小心!”
夏影急急忙忙找到夏雨,就直接拉着他跑了出去。
“阿姐,你干嘛呢?我那本书还没看完呢?”夏雨跑出图书馆还不停嚷嚷。
“以后有机会再看,现在有急事!”
夏影估计自己近期会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来图书馆,这次实在是吓坏她了,她没胆再呆图书馆,生怕管理员发现异样,只好偷跑了。其实能正大光明被上面清出来的□□,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下面图书管理员也根本不知道内容,只是按指令销毁而已。即使抓到有人偷看,最多是在档案上记上一笔,毕竟失职是双方的原因。
“现在还早,咱们去看看华老在家吗?”
“我就说多看会儿书,干嘛那么急急忙忙的出来。”夏雨埋怨道,他看的那本书是本杂记,正精彩着,就被夏影强拉了出来。
“上次你不是说为什么华夏城被封闭了起来吗?现在有空咱们去问问华老。”
“阿姐,你在图书馆看到了什么吗?”夏雨眼睛一亮,其实呆内城越久,他心里隐隐明白华夏城被隔离很不合理。
“没有,你不是已经找过了吗?问问华老去。”
刚好华老在家,他高兴的把姐弟两迎了进去,“如今,你们姐弟两知道住处了倒是方便了。今天又进城看书了?”
“今天倒是巧,华爷爷也在家。”
“最近我一直在家,外城的农场我培养了一个副手,倒是省事了很多,如今有很多时间呆在内城了。以后你们来找我就方便了。”
“华老,为什么外城的人不可以随便进城啊?”夏影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说。
华老听后,吃了一惊,看着姐弟两半晌不说话。
“华老,我是不是不该问啊?”
“不是,我和阿姐觉得把华夏城隔离开来很不合理!”夏雨急忙解释。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我没发觉你们似乎了解了不少。”华老放下杯子,慢慢的说:“那你们发现没有这个话题在内城是禁忌。内城原住民或是不削说起这个话题的,或是害怕说起这个话题,外城里的人要是主动提起会被视为反奉天城份子。夏影夏雨,我不希望你在内城惹麻烦,那会连累到我的。这是看到咱们关系不错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们的。”
夏影感觉十分压抑,“对不起,华老,给你添麻烦了。我和夏雨就是好奇,加上关系自身,不关心也难。”
“我知道你这丫头倔,那我这么给你说吧,这个问题不要再深讨下去了,如果你们再深入,被发现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被灌上基因液,洗去所有的记忆丢回外城去。记住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华老,怎么这么严重,奉天城不是言论自由吗?”姐弟两吓到了。
“是言论自由,但也有禁忌,这些禁忌容易产生不良影响,所有……不过你们可以这么想,把奉天城和华夏城想成是两座城市,刚好你们农庄那一带特别像奉天城的近郊。只是奉天城,即使华夏城给过路费也不过而已,华夏城不是还有其他面可以出去吗?”华老安慰道。
夏影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大家都心知肚明,华夏城其它面都是死路,只有连着奉天城这一面是生路。
“不要一脸失落,怎么说在华夏城还是有活路的。要不我再告诉你们一个你们关心的小秘密?”华老见夏家姐弟两闷闷不乐了,很受打击的样子,安慰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奉天城一些原住民对外城很忌讳?要不就是他们假清高,要不就是害怕,害怕自己被发配到外城去。外城对发配过去的奉天城平民来说就是地狱,而且是永远的地狱……”
今天连连受惊,夏影也有些受不住了,她很快携弟弟小雨离开了华老家。在华老再三嘱咐下,姐弟两也不敢轻举妄动,心情沉重得很。
“恐怕咱们这些外城人在奉天城里也不好呆!”
“嗯!”
次日刚好是月末,夏影第二次主动找到彭凯家,她之前听彭凯有说过,他如今住校,只有月末才回农庄。心里有疑团,夏影安心不下来,看了时间急急忙忙就找上门去。当然也带上了夏雨,比较她觉得夏影也不小了,有资格知道自己切身相关的事。
看到夏家姐弟找上门,彭凯很是吃惊,如今他已经上学,每个月回家休息两天,父母也不让他在下地忙碌,刚好在家。
“你们两个是稀客啊,多久了这才是第二次来我家吧,找我?”
姐弟两见到一脸温和的彭凯,疏离的打了声招呼,就默默坐在屋里,半天不知道怎么从何说起。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帮忙啊?半天不说话,没事,说吧,只要我能帮到就没问题!”彭凯见两姐弟半天不说话,以为是不要意思开口。
“我们想找你问点事!”姐弟两对视了一眼,夏影直接道。
“说吧,什么事?”
“咱们华夏城为什么会被奉天城封闭起来,实在是太不合理了。而且为什么城内外人生命年限相差那么大?太不合理了!”
“你们真给了我一个难题!”半晌,这个半大的小伙子苦笑道:“你们不知道这在内城是一个禁忌吗?”
夏影想,估计这是她到内城见到彭凯最真实的表情。
“刚刚知道!但是我们翻遍了我们能翻找的书,也没有说为什么外城会成为禁忌啊?你如今在奉天城已经上学了,应该了解的更多吧?那就告诉我们,我们不想在奉天城里成为傻子!”
“你们知道吗?从外城来内城的傻子才活得久,而且知不知道这些,也不影响咱们的生活!”彭凯婆心苦口的劝道。但是夏家姐弟两依旧固执的看着他。
“真拿你们没办法了!”彭凯顿了顿,无奈的说:“我只知道这些,估计是你们在图书馆的权限是看不到的。华夏城是新元后东方人第一个聚集点,后来建立了奉天城,一些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和生产能力低下的人们被高层默认丢弃并封闭在华夏城,后来你们是知道的,华夏城就成了奉天城免费劳力。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个惯例两百年来一直延续,无人打破!今后,呵呵,你们越了解奉天城的规矩就会越明白的!如今多了解也无益。”
“太没人性化了!把人家子子孙孙都算进去了!”夏影骂道。
“你出去可不能这么说……你们知道吗?凡是来了内城的劳力就不能返回外城,要是犯错就直接被处理掉,没人追查。这点华老肯定没跟你们讲吧,他肯定说有机会还是会被打回到外城的吧?我告诉你们,不是!”彭凯满脸狠厉的道:“这么多年来,从外城输入到内城不少劳力,从没有人再回去过,即使其后代。但是你们发现没有,除了最近这些年来内城的外城人你们见过外,你们还见过其它外城人吗?我在学校好不容易讨好了一个比较上层的同学,把他灌醉了问起,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那些垃圾不能用了就被处理了!”
“不可能!”夏影大惊失色。
“怎么不可能,对内城的人来说,外城就是监狱,他们处理犯人是理所当然的。当然被丢去外城的内城平民是被洗了脑的,而且也是永远回不去的。”
“那我们持有绿卡的,应该有些人权吧?”
“是有些人权,但是这种暂住绿卡是被限制了的,随时可能被吊销。而且你要是不能申请到常住绿卡,你的后代直接就是灰卡,是黑户人士,是奴隶,就像你们庄子上的农奴!”
“阿姐,这些华老怎么会没告诉我们啊?”夏雨着急起来,现在他也顾不得讨厌彭凯了。夏影默默无语,她心里即使明白华老的打算,也没立场去指责他。
“就是想让你们好好工作呗!知道的越少,越安分守己,越不会给内城带来麻烦呗。”
“你父母兄弟应该也不知道这些吧!”
“当然!……x,憋死我了!不跟你们讲,我都没处讲去!”彭凯烦躁的扯着衣领道,“还有后面最要紧的是,申请常住绿卡不是那么容易,我自己现在多方打听,还没找到什么门道……”
前途不容乐观,几个都戚戚然。姐弟两也陷入了低谷,没办法安心享受青春日子了。只是没想到和彭凯一顿掏心肺腑的话以后,因祸得福,打消了他继续探秘玉壶泉水的念头,一心谋划在内城的安稳日子。后来,夏影才知道,彭凯只是高傲的农庄主女儿的一个备胎,忙得很,当然没空再来找她的茬。
其实如今不过是大灾难后三百年,其中前百年人祸不比大灾难损失少,中间百年权利倾轧,人类真正发展的只有一百年。而且,天灾人祸中人类很多文明已经遗失,后来的发展也才在不断摸索中,所以历史的发展进程从某个程度来说也不快。只是新元以来,人类为了繁衍生息,着重研究了遗传和基因相关方面,这一块的科研倒是硕果累累。
当然关于生存方面的研究是重中之重,传说专家已经研究出机甲了,当然这个理念新元初就提出来了,并做了可行性报告公布于众,但是现在只有贵族才知晓真正结果了。
能在大灾难中活下来的都是人类的精英,无论是体质这一硬件,还是头脑这一软件,都是精英中的楚翘,相对而言寿命短的也被淘汰了。可以说能生存下来的人类都是强大的存在,其基因当然也是优胜劣汰下来的优良种。
以上,是新人类给自己寿命延长的原因给的公开解释。然而其实优胜劣汰只是最基础的原因,根本原因却是历史洪流中基因变异。通过百年的研究,异能者和变异者的基因要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其寿命也要长很多。
奉天城刚开始研究出这样的结果时,不知道被谁泄露了机密,在城内流传开来,奉天城里的人人人都以为自己长寿了,其实不是,只有上层人士才知道这个秘密,不知道作为什么考虑,一直没戳穿大众的美梦。但是新元纪年才一两百年,谁都还没去证实这个现实,奉天城里的人就一直做着这样的美梦,然后不少外围人也被骗入这个美梦中,夏影这些从外城来的人也被骗入了这样的梦境,只是夏家姐弟比较特殊,长期有玉壶泉水温养,长寿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内城人各种优渥的条件下比外城人普遍长寿,其实即使是相对于大灾难前,奉天城新元的人很大比率都活到了百岁以上,也算长寿的了,只是没三五百年那么长寿而已。当初,夏影到了内城知道没有意外,奉天城里的人都能活到百岁以上,很是吃惊,觉得很是不科学。
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奉天城里对长寿最多的一种说法却是天命,是上天奖励通过大灾难的人们的礼物。渐渐的人们又翻出古老的神话,开始崇拜修真,其实是很多人明白了长寿的秘密,不愿意幻想就这么破灭,久又找出自我欺骗的理由而已。现实的人依旧崇尚武力,奉天城里的军校就特别出名,夏雨才来内城短短时间都知道,一段时间里老是给夏影嚷嚷,他要是能进入军校就读就死而无憾了,这让夏影哭笑不得。
奉天城里的皇家军事学院是军校中的王牌,三岁小儿都知道,夏雨知道并不奇怪,夏雨说皇家军校就不异想天开了,要是能进入二甲军校也是此生无憾。事实是对于从外城来的暂住民来说,二甲军校其实也是奢望。
因为种种原因夏影不再光顾图书馆,但是最近夏雨对军人着了迷,对军事类书刊更是入迷,夏影又不放心夏雨一个人呆在城里,只好跟着一起去了,夏雨看书,她就一个人在城里闲逛。
城里闲逛的各个年龄阶段的女性都特别多,夏影想着自己相貌普通,看着周围花枝招展的女郎,心里倒是挺踏实。其实,她是多此一举,城里的女性取之不尽,加上城里各种制度严格,色狼已经绝迹,根本不用担心。后来,夏影深入了解了内城后,对这方面倒是很满意,即使压力再大,针对女性的心理变态者还是奉天城里还是少见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女性比例太大的原因。当然,夏影后来发现,女多男少的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女性被养得太温顺了,估计也刺激不了那些变态者的变态心理。
其实,新元,从某种程度来说,“变态者”不少,夏影是这么觉得的,无论是在内城还是在外城,夏影都觉得变态无处不在,不说外城那些种种畸形的变态现象,外城的后巷就是典型例子之一。就说内城,三六九等规范就够变态的了,当然最变态的,夏影还是觉得属内城对外城的态度上。用夏影后来的话说,奉天城,那就是一群瞧不起祖先偏偏自喻天命的变态聚集之城。
夏影走在大街上,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今天很多男性容易动怒,因为一小点事情就容易发生口角,甚至动手,难怪大街上巡逻人员那么多。特别是那些男性商品的商店,夏影发现多次警报响起,很快巡逻人员就上门了,夏影好奇的围观起来,看了半天才发现,只是因为那位男士要买的那款球拍只剩下最后一支了,有瑕疵产生了矛盾,即使店家给出价格让步还是争执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夏影觉得很是好奇和不理解。
“小姑娘,你跟着围观什么?”以为老大爷看着夏影奇怪的说,夏影回头见一起围观的都是些老大爷或者上了年纪的女性,就她一个青葱小姑娘,不由脸红了。
“你围上来不怕伤着吗?你看你周围那些年轻女孩都早躲得远远的了。”
“为什么啊?”夏影见那位大爷态度比较温和,不由跟着跟着退到边上问起。
“这是常识,年轻的男人们容易暴躁,看到他们不对,你就应该退远一些才是。”
“我之前逛街都发现有这样的问题。”
“你是哪家的孩子,这点常识都不懂。今天是初一,每逢每月的初一、十五,年轻人暴躁的情绪大大增加了,所以要离的远远的。这都是天命……”
“怎么女人就没有?”夏影更觉得奇怪了,今天发生的多起事故中,没有一件主人公是女性的。
“女性性格温顺,当然不容易暴躁了!你是哪家的孩子,大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即使女娃,该受的义务教育还是应该受的……”
夏影落荒而逃!
和夏雨聚合以后,夏影就迫不及待的说:“小雨,你知道城里年轻人的暴躁症吗?”
“嗯,知道!书里面说是男人才有这样的症状!”
“听人说,这也是天命?”夏影怀疑的说。
“阿姐,你也相信这个,天命都是那些无知的人杜撰出来的,凡是他们解释不出来的都说是天命,还说是有神仙,这些都不科学。”夏雨信心十足的说。
“那你说什么才是科学的解释?”
“那是男人成熟的表现!那是男人不同于你们女人被基因制造出来的证明!”
“胡说,外城的女性可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内城的女人到了外城都活不久……”
说起这个,姐弟两就想起了自己的外婆,那位内城闺秀,很是伤感。
“看到那些暴躁的人,其实挺害怕的。”半天,夏影才感叹。
“我看书上说,是跟月亮有关,月亮越圆的时候,暴躁症越激烈。听说基因越优秀的人,暴躁症发作起来越强烈。不过阿姐你放心,我从外城来的,发作的几率微乎于零。”
夏影这才放了心,虽然听说是暴躁症是基因优秀的表现,但是她总觉得这样是不正常的。如果优秀的基因就是暴虐的因子,她宁愿不要。在夏影看来,说的好听是暴躁症,不好听就是暴虐症,她可是见过那些发作暴躁症不是严重的年轻人,都表现出暴虐的现象,要是严重的,她不敢想象。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夏雨在军事书籍里有看到,里面提到,有优秀军人发作了暴躁症,没控制好徒手撕裂了他队友,但是他见夏影如今见到低级暴躁现象就害怕了,更不敢说了。对于男孩子来说,这种现象兴奋多于害怕,比较这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力量。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都是崇拜力量的,夏雨也不例外。
“阿姐,听说,戴玉可以静心,你说咱们家那个那么大的玉壶……”夏雨见阿姐依旧心神不定,看看四周无人,还特意小声说。
“你这死小鬼!叫你不要随便提‘禁语’……”夏影使劲拍打夏雨,一边不忘慌忙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却是忽视了重点,玉在内城里的作用,很久以后,夏影才恍然。
“不是没人我才提的嘛。”夏雨嗷嗷直叫,一边不忘辩解。
“行了,咱们赶紧回家吧!这两天受的惊吓可真是接二连三的来,我神经都开始脆弱了!我看,短时间咱们还是不要来城里了,你就忍忍吧,等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些军事书籍!”
夏雨没啃声。
知道那些对外城人不利的秘密以后,如今姐弟两即使有疑问也默契的不愿找华老了,他们心里还有着别扭,理智上理解是一回事,情感上却是接受不了,姐弟两都心知肚明。
“还是农庄上安静,咱们就在庄子里窝一段时间吧!”
一声叹息。
姐弟两匆匆往农庄赶,到郊外远远望去,奉天城似隐似现让人不安,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狰狞的面纱。
现实那么残忍,夏影感觉到许多未知又强大的危险,不比外城少,更加小心翼翼了。姐弟两刚到内城不久,自由安逸的美梦就破碎了。两个只好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在农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在一壶在手,收获不愁,慢慢的有了一些积蓄。
平静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彭凯又上门来了,夏影才恍然离上次见面又过去了好几个月,只是心境变化了,虽然夏雨不在家,夏影还是平静的接待了彭凯。彭凯默不作声的进了门,安静的坐在客厅里,半晌都不说话。夏影看出了他的异常,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陪在一边,在孤独的他乡异地,这么一个儿时伙伴怎么也是特别的。
“小雨不在家?”良久,彭凯才惊讶的问。
“是啊,在庄子里闲逛去了!”
彭凯这才发现,几个月不见夏影长漂亮了,身材凹凸有致了,脸蛋也红润了,头发也更黑了,而且一低头就露出白皙脖子,特别诱人,顿时他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
看着看着,彭凯突然起身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搂住夏影的脖子,头轻轻的依偎在她肩头。夏影感觉肩头的重量,回过一看是彭凯,刚想挣脱,又感觉被人温柔的珍惜,顿时忘了反应。半晌,她回过神,感觉彭凯依旧没有绮念,只有怀念的轻轻搂着她,不由小声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在想咱们要是都没来内城会怎么样?”彭凯放开夏影走了回去坐下。
“你肯定有事,你今天太反常了!”
“夏影,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了我们农场的小姐……”
“你们不是早见过了吗?”
“小影,你也在内城呆了一段时间了,你觉得他们一开始会让我见他们家的小姐吗?之前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没见过面,只是对方见了我的真人投影,而我前两天才见到对方的样子!”
“你今天这么反常,不会是那姑娘长得不如你意?”夏影突然觉得特别压抑,想调节一下气氛。
“对方的长相我早有心里准备,不吓人就行!”彭凯摇了摇头,“原来我打算对方看上我后,以后慢慢培养感情,如今看来难了!”
“那你原来决定会变吗?”夏影知道无论是城内外活着的,各自都有难处,比如她上次看清后,回到农庄再没打算让苏家舅舅和夏天两个来内城了,也就没多问原因。
“不会!为了好好活着,我还是会娶她,除非……”彭凯一边摇头一边苦笑道:“虽然说人往高处走,夏影估计你心里看不起我!但是我想在奉天城带着家人生活得更踏实,不要像漂浮一样!如果我是孤家寡人,我也不愿意当小白脸……我也才十五六岁,什么都没开始却已经选定了未来的生活方式,而且还是我心甘情愿的!”
夏影见彭凯笑得比他哭还难受,“你别说了,我理解!这没有什么对和错!既然是自己选的,就笑着过下去!”
“谢谢你!夏影!见到你,我才知道我还有那么纯真的过去,我真的很开心!”彭凯认真的说,“以往我打听你的隐秘,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以后无论有的还是没的我都不再探寻,我不想破坏心底最纯真的记忆!”
“谢谢你!”夏影感觉到彭凯的真诚,从心底感谢他,“谢谢你不深究,避免了多生波折!在奉天城里每天生活也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这些从外城来的更不容易!”
“我知道以往是我轻浮了!咱们这些华夏城里来的互相扶持些也好过些。还是那句话,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希望,希望你不要跟我客气!”
“谢谢!”夏影什么也没多说,彭凯也知道她的意思,毕竟青梅竹马了好些年,他知道夏影是很有主意的,他觉得她就像是杂草,无论是在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就像在艰苦的外城,小小年纪就能养家糊口。彭凯很是钦佩!
“估计以后常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彭凯离开后,夏影变得更沉静了。夏雨见状,也跟着沉默了,好些天后,夏影才发现异状,她赶紧调节好心态,她不想只有她还生活在过去,被这些负面情绪影响。一个人的情绪还是会辐射周边人的情绪,夏影心情好了,夏雨也跟着恢复了开朗。
看到漂亮的人和物,心情总是好的,特别精致如袁木,细长的眉目,远远都带着笑,那笑容纯粹又干净,夏影看着心情更好了,不由回了个微笑。
“今天心情好了?”袁木走过来,笑道。
“看到你,心情不好也变好了!”夏影感叹袁木的敏锐的同时,好心情的调戏起来。
“好像我是男人,还比你大!”袁木一点也不觉得不快,还笑得别有深意。
“开玩笑的!”夏影摆摆手,“不过认识你怎么久,没有见你不开心的时候!”
如今,天天一起干活,熟悉了,夏影说话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我忘却了很多事情,想得简单过得简单了,就没什么不开心的了。”袁木淡淡的说。
“你家里人呢?还记得吗?”
“具体记得不清楚,应该是有家人的!”
“你的相貌不是那种容易让人忘记的,应该有人找上门才对啊?”
“找上门了再说了。估计他们是没想到我出了城,我现在没有恢复记忆也不想回城里去!”
夏影这时才想起,袁木似乎来农庄以后就没离开过。
“去城里不是更容易打探消息吗?”
“我随时携带了个人光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去城里也没用!”
夏影看到袁木一身贵气,估计来历不凡,也就没再多说了。幸好,天地里的庄稼,夏影一直控制在有不错的收成,却又比不上农庄上土质优良的土地的产量,才没那么显眼。加上袁木似乎是个农事白痴,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要不没有玉壶,两个不懂农事和一个只有半桶水理论知识的夏影,根本种不出来好庄稼来。
“不过,我都不记得怎么种庄稼,收成也还不错,真是可喜可贺!不会我之前是农学家吧?”
夏影心虚的笑了。
看到夏影笑了,袁木放了心,说实在的,他心里觉得很奇怪,他觉得之前的他不会在乎这么个小人物的心情的,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以前的他和周围这些人应该是很大不同的。袁木还没发现其实在他眼里夏影已经是特别的了,农庄上其他人,即使是管理人员他都显得很冷淡,只有和夏影他能谈笑自如。
夏影喜欢如今纯粹的袁木,她把她知道的所有用得到的常识都教给了他,偶尔袁木也跟她分享一些个人光脑上不是秘密的学识,彼此都收获不少。加上夏家姐弟两出门少了,田地里的活又互相搭把手,彼此更亲近了。夏影偶尔做点什么吃的也会分一部分给袁木送过去。袁木知道夏影迫切想了解奉天城里的消息,所以个人光脑里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他都下载下来打印给夏影。
夏影看了资料才知道,很多常识都是她缺乏的,比如说在奉天城里拥有个人光脑的至少是二等公民以上级别的人才有权拥有,如此一来,持有绿卡的袁木就变得神秘了。也不知道袁木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把这类资料都没筛选就给她看了,是太信任她了,还是说他有绝对的把握什么事都不会脱离他的掌控?夏影不知道结果,不过她心底刚冒出来的异样想法很快被她按捺下去了,当然袁木拥有个人光脑的事她是怎么也不会泄露出去就是了。
大部分的资料都是这段时间夏影了解到的,只是具体详细一些,很是难能可贵!夏影从中了解到从外城来奉天城向立足有多么难,奉天城里种种规矩把外城进内城里的路都封死了。比如,即使像他们姐弟两取得了奉天城暂住证的,也是挂在农庄上的,农庄主随时有权取消二人挂卡的资格,那她们手里的绿卡也就无效了。夏影看得心惊,姐弟两在内城的生存没有保障比什么都可怕。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华夏城和奉天城的创立者似乎有世代都解不开的冤仇,所以华夏城被奉天城管理者永远的遗弃了。虽然上面没说明具体是仇恨,但是夏影从中也感觉到奉天城管理层对华夏城的态度了,如今没那么仇恨了,却也是漠视,估计想改变他们的态度是难了。
袁木也知道姐弟两人的处境,因此找来的资料大多是奉天城的基本情况,和在这里生活要注意的常识。夏影不止自己看了,也让夏雨也跟着一起看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内城有太多的忌讳,夏影不能再把夏雨当小孩子看了,她希望夏雨尽早成长起来,她才放心。夏雨看了那些资料以后,的确成长很快,懂事很多,夏影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心疼。她仔细的看了看在奉天城里入学的条件,那就是取得常住资格,而要取得常住资格,必须的两个条件就是有固定的住所和常住居民及以上人的担保!
为了增加安全度,夏影现在唯一能做的努力就是攒钱,夏雨隐约明白阿姐的心思,更是勤快了不少,一有空就跑到那两亩田地里捉虫除草浇水。夏影来到农庄两年了,胆子开始变大了些,灌溉用的水里搀和的泉水逐渐增加,好在那些田地土质也被泉水养肥了,看不出来意外。
夏家的田地地处农庄一角,位置偏僻,显得很幽静,加上袁木如果不是必须下地,也不爱往田地里来,夏家姐弟心里更清楚袁木更不像是庄稼汉,但是如此一来,这块地显得更安静了。夏影有时觉得这就是姐弟两的秘密花园,无事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这里,享受这里的阳光,享受这里风,享受这里开阔的视野,心情无比的舒畅,很是舒服。
这天夏影一个人坐在田边,忽略了时间,一晃就天黑了,夏雨一段时间来也知道他姐姐的脾气,除了刚开始出来找过以后,后面夏影回家晚了他也没那么担心了。
夏影见天黑了,趁着微弱的灯光急忙往家里小跑,突然她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脑袋生疼,后退了几步,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黑乎乎一个人,两眼发着幽光,夏影仔细一瞧,那目光冰冷得吓人。她不由自主又后退了两步,才发现那人非常高大魁梧,自己不算矮的个人也知道人家胸前。天黑看不起面孔,但是明显不是庄子上的人,在农庄里呆了两年,即使没什么来往的人,也都还是混了个面熟。夏影清楚的知道这人不是农庄上的人,她心里刚盘算要怎么办时,那人用冰冷的目光又看了她两眼,就踉踉跄跄的往一旁跑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夏影觉得短短几秒钟她已经死了很多次,好在那人跑了,夏影也麻利的赶紧跑了。
夏影心魂未定的跑回了家,安全到家后,她呼了口气,一颗心才落回胸腔。
“阿姐你流血了?”夏雨惊呼。
“哪里?”夏影刚落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有受过伤。
“你的手拐处。”夏雨赶紧跑过来。
夏影用手一摸仔细一看真是血,心里一惊,她急忙转过头,刚好今天穿的是浅色衣服,手拐处的一滩血迹很是醒目。一旁夏雨急忙拉起夏影的衣服一看,皮肤白皙没有伤口。夏雨松了口气,又吃惊的看着夏影。
夏影无奈,仔细想了想,估计是刚才被撞的时候身体歪斜在那人身上擦到的。想起那人离开的时候踉跄的模样,估计是受伤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撞到一个人,估计那人受伤了,沾上了。”
“你被人撞到了,是庄子上哪个人?”夏雨皱着眉头,说起来,夏雨比夏影对庄子里的人熟悉。夏影不好回答,“没看清楚,我就赶着回来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去,回家也一起回。”
“就爱瞎操心!”夏影笑道,心情也好了些。
次日,夏影忐忑的带着夏雨一路小心的来到地里,却没发现任何异状。如此过去几天,也没发生任何异常,夏影渐渐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只是,袁木来田地里少了,夏影不想引人注意,也慢慢不让肥水流外人田了。
夏影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打算很实用时,农庄上多了一个陌生人,说是来打短工的。夏雨无事喜欢在农庄上乱晃,得了第一手消息就感觉告诉了他姐姐,只是夏影没放心上。
没两天,夏影在农庄里就撞上了那人。
夏影走在路上,见正对面走过来一个面无表情的陌生男人,估计就是夏雨念叨的新人。她笑了笑,试着打声招呼,那人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试她无物的错身而过,夏影神情一僵,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比较她不是真正的小年轻。
后来,夏影陆陆续续在农庄上见到那人几次,依旧一副面部改色目不斜视的样子,更没见他开口过,但是见那人高大魁梧的身材,夏影很是疑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那人在庄子里做什么短工啊?”夏影忍不住问。
“看护!不是要丰收了吗?庄子里增加了看护的人手,农庄里一年比一年收成好,听说后面还要找几个人过来。”夏雨得意的说。夏雨对庄子里的消息有点小灵通,很是自得。
“难怪那么闲!”夏影嘟囔。
“什么?阿姐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那人长得怪难看的,有点吓到了?”
夏影好笑的看了夏雨一眼,想了想,那人大约二三十岁,面孔棱角很明显,很有立体感,长得不丑,很有味道。也不知道夏雨的审美观是怎么形成的,觉得丑,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花时间在琢磨那男人的长相。夏影立刻摆摆头,赶紧忙活去了。
没过多久,农庄上陆续来了几个人说是看护,夏影看到那些三大五粗的人倨傲的表情,很是不安。没两天,果真预料成真,几个雇农不小心撞到了那几个看护,就被狠狠揍了一顿,此后,更是动不动就对农庄上的雇人随意呵斥。弄得农庄里人心惶惶,夏家姐弟更是小心翼翼了。
那个新来短工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也碍眼了,那几个人不断挑衅,那人依旧不理不睬。不过大家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迟早会出事,夏影心里不由担心,那人虽然不搭理人,但是也没作恶,给人的印象不坏。
农庄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看护,似乎是一伙的,大家嗅到不妙的问道,更是小心翼翼的了。夏影看到那伙人增加到几十人的规模,感受更是不对,即使农庄上需要看护,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阿姐,那边打起来了!”夏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谁和谁打起来了?”
“新来的短工和那伙人。”夏雨激动的说,现在农庄上大多都不喜欢新来的那伙看护,夏家姐弟也一样。
“走,咱们去看看!”夏影心里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锄头,起身。夏雨诧异的看了看他阿姐,平时这个时候,阿姐不是让赶紧躲得远远的吗?怎么这次赶着凑过去。夏影看到夏雨的惊讶,什么也没多说,拉着夏雨就跑。
来到农庄中央,就见一伙人把短工紧紧围住,地上已经躺了一个直哼哼的人。有远远围观的熟人见夏家姐弟来,让了个位置出来,然后不停的跟夏雨挤眉弄眼。夏影瞄了一眼,见周围的人藏不住的喜色,估计那短工刚刚胜了一把,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如此剑拔弓张的形势,更是让人心忧。夏影伸长脖子,不由向前了几步。
很快,几个人围了过去,那人快速一拳扫倒一个人,一脚又踢飞一个人,两个人倒在地上都没起来,只剩下哼哼,围过去的人犹豫了,动作慢了下来。领头的护卫,挥了挥手手,一波人又围了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立马甩了过来,夏影看得心惊。她突然想起那人为什么眼熟了,那个眼熟让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她撞上的那个男人。
夏影眯着眼,不由自主又向前了几步,透过缝隙,她看到了那人腰侧隐隐透着红色湿意,很像是渗透出来的血迹。夏影又想起那人魁梧高大的身材,已经有八成肯定是那晚撞到她的人。也不知道那人认出她来没有,从第二次见面开始,就没见那人脸上出现过异色。
“……你们再不停手,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下一个还有没有命在,各自掂量一下……”一个严肃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夏影的思路,她抬头一看,原来那人会说话,不是哑巴。
“你们都住手!”刘管事抹着汉,急冲冲的跑过来,“各位大爷都是为主家做事,地里还赶着收成,外面急着要货,你们刚来就群殴,让上面的人知道,影响多不好,散了都散了!”
那伙人呸了一声,吊儿郎当的走了。那人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一点也瞧不出刚才凌厉的气势。
夏影看着那人依旧高大魁梧的身材,很奇怪,其它护卫充满力气的肌肉只让她想到了三大五粗,而这人充满力量的魁梧身材,她却没想到跟这个词挂钩。估计是那人凌厉的气势中透着一丝正气。夏影想了半天,摇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只是看那人顺眼而已。这是她又想到了袁木,似乎刚才他也过来围观了,不过看了一眼就走了。夏影顿时有小小农庄里居然有藏龙卧虎的感觉。
夏影心怀疑惑,其他人都离开以后,她又悄悄的跟了过去。
那人背影高大挺拔,远远看着夏影怎么都觉得眼熟,怎么说那人来农庄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夏影自己暗自给自己关注的对象取了个外号大个子。
大个子在前面走得有点慢,夏影躲躲藏藏还是跟上了。突然一个转角处,不见了人影,夏影急忙快了两步。“咚”一声,撞上了一堵肉墙,夏影心里一惊,脸刷的一下红了,她抬头就见大个子抽搐的大脸,头脑刚清晰一点,就感觉周围充满了一股浓厚的雄性味道,夏影的脸刚退下去的红潮又上来了。
那人早听出身后有跟踪的脚步声,只是太不像行家的脚步声了,没太放心上,本来他选择这个农庄修养就是暗查清楚了这个农庄上面都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后面来了变数。
大个子转身等了片刻,低头微微惊讶的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其实第二次在农庄见面他就认出来了是那晚撞到他的小姑娘,一个普通人,做他们这一行的,警觉性很高,记忆里也是不差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胆子不小,敢跟踪他。
看着对方疑问的眼神和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夏影无语了,她感觉瞄了瞄那人腰间,这回看清楚了渗透出来的血迹。那人敏感的发现了夏影的目光,眼睛一瞪,冷冷的说:“不要多管闲事!以前他遇到的女人都怕他一张冷脸,即使胆子大一点的,他一瞪眼也会灰溜溜的跑了,他觉得小姑娘胆子更小,应该被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只是夏影笑了笑,点点头转身慢悠悠的走了。大个子目惊口呆的在身后看了半天回不过神,只可惜夏影已转身,没看到这罕见的表情。
夏影自从喝了玉壶里的泉水以后,慢慢感觉耳聪目明,直觉也敏感了,从第一次撞到大个子的时候感觉气息让她惊慌以后,第二次见面开始她就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杀气。反而有一股让人好感的正气,所以夏影没心怯,很自然的对待了,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随意。
夏影确认了那人就是那晚撞上的人,加上没感觉那人的歹意,放下了一桩心事,悠哉的回去了。刚到家门口,就见夏雨在和严旭城说话。
“怎么啦?”
“阿姐你上次找严顾问借的书放哪里了?严顾问现在要呢。”
“好的,我马上去拿。”
“我马上就离开了,以后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就难说了,有事可以去我学校找我。”严旭城顿了顿,沉重的说:“农庄换主人了!这些护卫都是新主人家的打手……你们手持的那种暂住绿卡要是有其他地方可以接收的话,是可以转走的。”
姐弟两心里一惊,心里沉重了。
“哪些地方可以接收?”夏影脱口而出。
“这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打听了,多的我也不方便透露了,再说我知道的也有限。总之,这种机会微乎其微,但总比没机会的好。”严旭城意味深长的说。
“最近一年,严旭城跟咱们走的远了,没想到一下子就要离开了。”夏雨良久才感叹道。
夏影没说话,她现在对姐弟两的未来很是迷茫,但是她也明白严旭城这类人的,再怎么友善,等级制度已经刻在了他们骨子里,无法改变。
严旭城作为原住民,一些规则已经深入骨髓,刚开始他觉得夏家姐弟两有趣,多关注了些,渐渐的见两姐弟没什么特别,也就忘却了。只是要离开了,想着认识也两三年了,不由发了善心提醒了夏家姐弟两,而农庄上那些农奴已经成为了农庄里私产,就如大海里的小舟随风飘零,命运无法自主。
没过两天,袁木也乘着夜色,敲响了夏家的房门。
“赶紧进来!”夏影打开门见是袁木,赶紧招呼道。自从大个子跟那帮守卫打了一架后,农庄上的气氛更紧张了,里面的常住农户更是早早就禁夜了,天黑就不敢外出了。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夏影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急切的问。
袁木刚坐下来,见姐弟两紧张的看着他,不由也严肃的起来。
“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我失忆了吗?最近一些记忆开始想起来了!”
“恭喜!”姐弟两由衷的欢喜起来,三年下来,姐弟两跟袁木在互相扶持中,有了很深的友谊。
“是啊!”被姐弟两的喜气感染了,袁木笑了,那张本来就不俗的清俊面孔突然像盛开的花朵一样,把姐弟两看呆了。
“醒醒吧你们!”袁木好笑的在两人面前挥了挥手手,一边心想,在记忆中看他看呆了的人,下场都不好,只是这姐弟二人相处了三年,依旧有这么纯真的表情,真让人生不起厌。
“接下来我说的话就很重要了。”袁木严肃的说,“我的记忆只恢复了部分,本来我打算全部记忆恢复以后再离开农庄,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妙,只能提前离开了!”
“你也要走啊?”夏雨惊呼,突然又生怕别人听到,赶紧捂住嘴,即使屋里隔音效果够用,姐弟两这段时间来已经被吓得一惊一乍了。
夏影抿着嘴,一动不动的看着袁木。袁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姐弟两的心顿时凉了。最近她们两总是想办法出一趟农庄,但是那些护卫来了以后门禁管的严了,根本是插翅难飞。
“当然你们要是愿意我带你们一块走,如今我没办法让你们成为奉天城的常住人口,但是给你们换个地址问题不大。”
“呼…”这心脏一上一下的,夏影感觉自己快晕厥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一直打算找华老商量怎么办呢,但是一直出不去!”夏雨激动的使劲抓住夏影的手,夏影感觉到了疼,也没有甩开,此时她都已经眼泪盈眶了。
“你们说的那位常跟农庄来往的华老?如果是他,那就是要不不在内城,要不就是知道了情况,也没办法解决。”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夏影揉了揉眼睛,低沉的问。
“这两天我打听好情况,乘他们松懈的时候再走。”袁木温和的看着他们。夏家姐弟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
“你们这两天小心谨慎点,千万不要透露出风声了。”
“知道了!”
当天晚上姐弟两一夜无眠。次日起来晚了,姐弟两走出房门,见对方的熊猫眼,无奈的苦笑了。
“姐,今天咱们要去地里吗?”
“去,马上就去,今天已经晚了!不要让别人看住异常。”
“地里有些庄稼快熟了,咱们现在把它收了?”
“想死了?贪小便宜吃大亏,咱们现在不能出现一点差错,一点异常就会丢小命!”夏影回过头狠狠的教训了夏雨一顿。
“我知道了,我错了!”夏雨第一次见到阿姐如此恶狠狠的教训他,心惊的同时更是不敢。
“这是怎么啦?”
姐弟两刚出院门就见那些护卫气势汹汹的跑了过去。
“那个临时看护逃走了!”有人幸灾乐祸的故做低声嚷嚷。
“什么时候的事?”夏影大吃一惊。
“昨天晚上就不见人了,一大早那些人四处搜查了,也不见人。”
姐弟两心神不定,见气势汹汹的那帮人四处乱翻,也没心事去地里了。
“所有人都给我回住处!我们要搜查你们的住处,窝藏逃犯者死!”
夏影心惊幸好这两年她琢磨出来了一个好法子,把玉壶藏在了掏成中空的墙里面。
“快点!”
夏影刚把门锁打开就被几个人撞倒在地,旁边的夏雨见状,急忙一把把他姐拉到了一边。看到对方丝毫没迟疑的脚步踩了过去,姐弟两既愤怒又心惊,同时也无可奈何。
很快那几个人又冲了出去,姐弟早有准备,早早闪远了。但是进到屋里,见到满屋被抄乱的东西,夏影还是气得哭了,而且哭声越来越大。
“阿姐,是不是你屋里的东西也不见了?”夏雨听到姐姐的哭声赶紧跑了过来。
“我还没清点呢。”夏影闷闷的说,但是感觉心底的委屈怎么也压抑不住。
“那你哭什么啊?”夏雨着急的说,“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个学习机不见了!我明明就放在床头的,早上还见着了。”
“走,我看看!”夏影赶紧抹了抹眼泪。
结果姐弟两四处一看,真丢了不少东西,夏雨的学习机不见了,家里的小袋子米和半包红糖也不见了。那些人走的时候,走得急,加上姐弟两闪远,没看清他们怎么拧走的。
“唉,算了!去财消灾!”姐弟两无可奈何的收拾起残局。
“阿姐,外面哭声一片,估计不少人像咱们家这样遭殃了!”夏雨急匆匆的跑进来。
“你什么时候出去了?”夏影拎着衣服,直起腰,“你屋里收拾好了。”
“刚刚出去扔垃圾了!外面可热闹了,有几家都打起来了。”
“咱们管不上!”
“……紧急通知,农庄里所有人立马到中间空地上集合!……”
姐弟两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赶去,到了目的地。就见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夏影四处瞄了一眼,就见袁木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赶紧拉着夏雨跑了过去。
“人到齐了没有?”一个凶狠的男子站在桌子上,拿着扩音器大声喝道,“没到的和晚到的,给我大残了扔出去!”
底下顿时一片不满。
“再嚷嚷你们也一样!”顿时安静了。
“现在农庄换主人了,你们都是新主人的财产!只要安分守己,咱们这帮护卫也不会为难你们,当然主人更不会苛待你们。但是要是敢私逃,你们看看这位?还有那位私逃的临时看护,已经被我们主人在城里发布逃犯的通缉令了,要是被找到了,会受尽酷刑,死无全尸!”
几个人拖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上前走了一圈。
底下的人哗然,很多人更是吓得连声尖叫!上面的人很是满意这种结果。
“不要转过头去!”袁木低声喝道,“低下头!”夏影感觉低下了头,就听见旁边夏雨惊吓的抽气声,她赶紧拉了夏雨一把。
“这不是张三吗?他一直呆屋里没出去过啊!”
“是啊,昨天我还见到他了,说是感觉身体不舒服,已经躺了一两天了还不见好!”
周围的人更惊慌了。
“原来是张三,那张脸血肉模糊的都看不出来。”夏雨低低的说。
“不要看!”夏影拉了拉紧握的夏雨的手。
“东西收拾好了吗?今天晚上?”袁木靠近夏影的耳边轻声说。
夏影转过头定定的看着袁木,袁木点了点头。
农庄已经易主,虽然庄子里的人没几个见过主家,但是这两年下来,感觉原主家待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农庄上制度次序都很完善,不少地方考虑还到了人性化。如今如此一来,大家的心都慌了。
“你们中间有很多不老实的!屋里藏有非你们身份拥有的东西!看清楚了,要是再被抓到了,张三就是你们的例子。”那人在上面指指点点的,夏影感到心惊肉跳。她和袁木对视了一样,同时点了点头。
解散后,夏影拉着夏雨乘那些所谓护卫不注意就溜回了屋里。
冲回去关上大门,夏影还把耳朵贴在门后听。
“阿姐,你干嘛?”
“嘘!”夏影拉着夏雨进了里屋,关上门小声说:“这里不安全了,袁木打算今晚走,咱们今晚也跟着一起走!”
“你们什么时候说的?”
“这你不用管,总之咱们今晚就走!”
“赶紧去收拾东西去!”夏影推了一下夏雨,“就收拾几样重要东西,其他东西都不要,维持原样,不要让人看出来了。”
“我知道了!”夏雨赶紧跑出去。
夏影见夏雨跑出去了,赶紧反锁上门,急忙小心翼翼的把墙壁撬开,拿出如意玉壶,轻轻的抚摸。然后起身四处找把玉壶藏起来可以随身带着的物件,但是找来找去都没合适的。夏影用布简单的包着玉壶,又显了形,这不是她所愿的,一层一层裹着又太占地方了。
夏影抱着玉壶,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她想起玉壶的特别,还有上次把玉壶放在高处,不小心摔下来也没一丝瑕疵,只是她小心,从此在墙壁里做了一个藏东西的空间。夏影反复摸玉壶,心里直唠叨,要是玉壶能变小就好了!但是依旧没反应,这个念头不是她第一次有的,来到内城以后,夏影每次拿着玉壶都有这个念头,这次没反应也是意料之中。夏影捧着玉壶叹了两口气,转身准备再找装玉壶的物什时,她惊讶的发现玉壶变小了一圈。夏影高兴的直跳。
只是变小了的玉壶也有巴掌大,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夏影又开始默念。半晌也没反应,她不由停下来仔细想了想刚才的情况,突然夏影朝玉壶呼了两口气,那玉壶立马变得只有拇指大了。夏影乐呵的捧着玉壶直亲亲。接着她又反复试了几次,只要心里默念变大或者变小,然后立马呼两口气就可以玉壶变大或者变小。夏影觉得太神奇了,她试了试,变大或者变小念出来同样可行,但是心口不一,玉壶就不会有变化。刚才一次出现了意外,她心里想着变大,口里说出变小,玉壶什么变化都没有。此刻,要是有人跟夏影说世上有神仙,她也会相信!
“阿姐,我也在家,大白天你锁着门干嘛?”
“小心总没错!”听声音就知道是夏雨那马大哈,这么快就恢复了精神劲儿。
“你收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夏影打开门,就见一个大包袱。
“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我买的,还没用两年呢!”夏雨从一侧探出头来,委屈的说:“还有很多东西带不走!”
“这些衣服不要带了,还有这些毛毯也不能带,太占地儿了……你还带着碗和勺干嘛?咱们是逃命去的。”夏影从包袱里挑挑拣拣哭笑不得的说。
“就那这个包,装满一包东西背着就好了,其他东西放回原位!”夏影从包袱里挑了一个背包扔给夏雨。
“那这些东西也太可惜了!”
“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去!”
反复几次,姐弟两精简了行李,一人一个背包。从外城带来的几样东西,早已经损坏了,姐弟两一直舍不得扔,这次他们想来想去只好偷偷在屋里烧了,幸好东西少。处理好屋里的痕迹,夏影想了想,“还有什么咱们没想到的?”
“对了,阿姐,玉壶收好了吗?”
“收好了!”夏影摸了摸脖子上那根牢固的绳子下吊着玉壶,心里平静了,“现在还早,估计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很多人都躲在屋里了。咱们赶紧吃点营养剂,然后睡一觉,养养神。”
说是睡一觉,对半大的夏雨和胆子不大的夏影姐弟两来说,怎么也睡不着,但是他们心里也明白要为晚上养好精神,只好闭着眼睛休息。
夜半时分,夏雨着急的问:“阿姐,是不是今天晚上,这都什么时候了,袁大哥还没来,你是不是记错了。不会袁大哥走了吧。”
“你都问几次了?不要再走来走去,我看得心慌,安静一会儿!”夏影故作镇定,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从天黑姐弟两就睁着眼睛等在大门后了,如今凌晨了,不由得姐弟两不着急。
“真是急死人了!”夏雨负气的坐下来,“你怎么就不让我出去看看情况呢?”
“镇定一点,今晚是个不平静的夜!”
“噔噔噔!”三声,姐弟两立马弹跳起来。
“慢着,先看看,看清楚再看门!”
夏影对着门敲了两声,然后仔细听,“噔噔!”两声,她赶紧打开门,就见两手空空的袁木。后来一次,夏雨问起夏影怎么想起互相敲门来确认身份,两个人商量好了吗?夏影回忆道,那是根本没时间商量细节,她也是急中生智,想着其他人没那么好的耐心回应她的敲门声,也不知怎么的了,当时两人就有了心灵感应。
姐弟两疑问的看着被迎进屋的袁木,“袁大哥,你的行李呢?”
“我不需要什么行李,重要的东西我都揣怀里了。收拾好,咱们走了!”
姐弟两对视了一眼,回头感觉背上包。
带姐弟两走,其实袁木后来也犹豫了,他自己还有点身手,姐弟两人纯粹是拖累。但是袁木也知道这两年,夏家姐弟有帮他打理田地帮了他不少忙,两三年下来也相处出感情了,他实在不忍心。加上农庄如今已经不安全了,他要是离开了,跟他走的近的夏家姐弟肯定立马受累,袁木过不了心里那关,最终还是决定带姐弟两走了。
夏影姐弟不知道袁木心里已经转了几道弯,他们现在没有矫情资本,明知道是拖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夜深人静,袁木领着姐弟两,轻手轻脚的往后走,到了后门他神情自然的掏出一把钥匙在姐弟两惊懊中打开后门,用手示意赶紧他两走。出了后门,他把门锁上随意的把钥匙丢在了一个角落。姐弟两很是吃惊,因为后门钥匙只有几个管理员有,也不知道袁木是怎么弄得的,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开口问的时候。
顺利出了后门,姐弟两开始有了点信心。开始大着胆子跟着袁木往偏僻的地方走,怎么说在农庄上也呆了两三年,几个对周边环境还是熟悉,即使偏僻,借着微光,一个拉着一个人的后背衣服或者包,走得很是顺利,夏影走中间,夏雨殿后。本来夏影心疼夏雨推让着要他走中间,硬是被夏雨推到了前面,最后被袁木瞪了一眼,姐弟两人才没再推让了。如此一来,紧张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嘘!蹲下!”三个人借着夜色,赶紧蹲下来藏到旁边一块大石头下。
“这里最近搭了间屋子,有几个人驻扎此地,咱们看好再走!”姐弟二人急忙点点头。
“你起来干嘛呢?深更半夜的,把老子吵醒了!”远远的声音传出来。
“老子要撒尿!”
“赶紧出去,你要是再敢撒到屋里,老子揍死你!”另一个人骂骂咧咧的传出来。
“我这就出去了……”声音越来越听不清。
一会儿,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夏影从来没觉得敌人离的这么近,她屏住呼吸,一边不自觉用手死死的抓住袁木的手。袁木回头,清晰的感觉到夏影紧张的气息,一吸一呼的在脸颊扫过,低头轻轻笑了。刚好,夏影的侧面正对着袁木,只是她紧张了没发现袁木的异常。
“外面怎么?”
“半夜三更的一只鬼都没有!”
虚惊一场!又等了片刻,世界平静了,袁木挥了挥手,三个人蹑手蹑脚的小心往前挪。
见离那小屋越来越远了,三个人松了口气。
“这不是咱们田地吗?”夏雨惊讶的出了声。夏影趁着星光仔细一看真到了这个角落。
“看出来了。”袁木轻声笑道,“咱们的田地虽然地处偏僻,却是个好出口,走过了这一片地,基本上就安全了!”
“袁哥,你真厉害!既然现在已经安全了,咱们把地里熟了的庄稼拔了,抱着走!”
“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拔,我跟你姐走了!”
“那还是算了!”夏雨傻笑了两声,夏影听了不由自主的笑,袁木敏感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夏影莫名其妙的。
“咱们赶紧走了,出了这片地,才正在安全了,好在今夜还有些星光!”
“好!”夏影赶紧把刚才的怪异感抛到了脑后。
三个人徒步了两个多小时,又累又渴,加上高度紧张,身心疲惫。
“好了,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了。咱们歇一会儿吧。”
夏影觉得全身一松,立马瘫软在地上。袁木和夏雨下意识去拉。
“别管我了!你们赶紧坐下来歇一歇吧!”夏影有气无力的挥动着双手。
夏雨见夏影没事,也一坐墩坐到了地上。只有袁木慢条斯理的找了比较干净的石头,吹了吹才慢慢坐了下去,然后回头好笑的看着狼狈的姐弟两。
“你们两的体力也太差了!我还以为咱们还能再赶一段路呢!”
“是袁大哥你体力太好了!”夏雨喘着粗气说。而夏影现在根本就不想再开口,只做着一件事,进出气。
一路走来,曲折不平。歇了一会儿,夏影感觉自己的脚底应该是红肿了,又热又痒,怪难受的。她想把鞋子脱下来,又觉得不雅,加上微弱的星光也看不清,只好作罢。袁木见夏影不停搓弄着脚掌,知道她窘迫,故意问:“你们带了外伤的药了吗?”
“没有,最近一年田地弄熟了,再也没受伤过。那玩意儿又贵,用完了我们也就没再买了。”夏雨砸吧砸吧嘴道。
“阿姐,你带水了吗?”
“没带,你就忍忍吧!”夏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无奈的说。当时为了减省重量,夏影就没有灌水,加上玉壶实在不好现身,只好忍着。
“那好吧!”夏雨只好又舔了舔嘴唇。
“没事,很快就到城里了。估计是刚才走得急,出的汗太多了。现在咱们可以慢慢走,天亮到城门就可以了。”
刚才走过路,大多不是路,而是一片空旷的山地。里面很多杂草碎石,没有道路,平时根本无人行走,但是偏僻。看袁木熟悉的样子,估计不只是踩了一两次点。
“袁大哥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阿姐老说我在农庄上四处疯跑,我也没有发现这条秘径啊。”夏影也好奇的看着他。
“靠近咱们那片地,平时我喜欢一个人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发现了!”
夏影撇了撇嘴,回头继续揉她的腿去了。只有夏雨张大一张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袁木好笑的看着姐弟二人截然相反的表情,摇了摇头。
“走了,咱们继续走吧。这里一条大道,以防万一,咱们天亮前必须赶进城。到了城里就真正安全了。”
时间尚早,三个人开始慢慢往前走。
“把你的背包给我!”
夏影诧异的看着看着袁木伸过来的手,半晌才反应过来,“哦!”然后机械的把背包取下来递给袁木,慢半拍的说,“谢谢!”
“你这是怎么啦?”袁木笑道。
“你这样的贵公子,真不像会作出帮别人背包的行为。太影响形象了。”夏影不自觉的把心里所想脱口而出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啊,还贵公子?”
“没,没有。我瞎说的。咱们赶紧赶路吧。”
夏影心虚了,急忙冲到了前面。
“阿姐,你走那么快干嘛?”
袁木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影的背影,刚才夏影的话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但是公子这一称呼,在他记忆里是古代的尊称。果然,这小丫头有些特别。
天刚蒙蒙亮,三人终于抵到了奉天城城门。城门里外还静悄悄的。姐弟二人站在城门下,这时才有逃出生天的实感。但是同时,两人也很迷茫,以后将何去何从。
“走了!”
“哦!”姐弟两赶紧跟上袁木。
“袁大哥,咱们这是往那里走。”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我再过来找你们。我没找到你们前,千万不要乱走!”“袁大哥……”
袁木已经急冲冲的快步离去。姐弟两只好在街边人行道一旁找了个空地蹲下。
“阿姐,你说袁大哥这是去哪里啊?也带上咱们不说,也不跟咱们说明。”夏雨忐忑的往夏影身边靠了靠。
“等着吧!”夏影心情也不好,只是她也知道袁木身上的秘密太多,估计人家不想让她们知道,现在她们也没得选择,只有等待。
一会儿,街道上就车水马龙起来。袁木还没回来,气温突然骤冷,姐弟二人只好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一圈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是几圈。偶尔有早起的路人好奇的看着姐弟两,但是他们都没发现。如今焦虑不安充满他们心里,实在分不出心思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
“唉!”夏影叹了一口气,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真不好受。
“阿姐,还要等多久,我冷死了!”夏雨哆嗦的问,虽然他也知道夏影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现在就想问一问,即使听一听阿姐声音,心里也安定些。
“你背包里不是有衣服吗?”
“是哦,阿姐,你也冷得发抖了,赶紧拿件衣服穿上。”夏雨恍然大悟。
“你自己穿吧,我走走就暖和了。”夏影现在太着急了,没心思穿衣服。一旁夏雨默默的从地上另一个包里拿出一件厚衣服,起身给夏影披上。
夏影捂了捂衣服,顿时感觉暖和多了,她吸了吸鼻子,看着穿好身边穿好衣服的夏雨,轻声说:“再等一会儿吧,实在不行,咱们去流星街找华老去!”
“嗯!”夏雨闷闷的回应。
“夏影夏雨?”一会儿,一位拎着菜篮子的大妈走过来问道。
“你是?”夏影吃惊的看着那位中年大妈。
“袁少爷让我来带你们过去的。”那位大妈见姐弟二人依旧很是疑惑,“袁木!你们一个农庄过来的!”
“是袁大哥!”
夏影仔细打量那位中年大妈,拎着个菜篮,里面菜还挂着露珠,水灵灵的,脸上神情温和,不像坏人。她立马笑道:“我们是,麻烦您了!”
姐弟二人迅速拎起地上的包,跟了上去。
“等急了吧?都怪我想着东边地摊上的菜这个时候新鲜有货,就先过去买菜去了。那地方去晚了,就会早早卖光了,袁少爷还没吃饭,我们老板可是再三交代了……”
“没事,等的不久……”夏影干巴巴的回道。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左转右转又走了半个小时。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姐弟两刚停到一个大门口,还没看清门牌,就见袁木从里面出来。
姐弟两人松了一口气。
“我们……”
“哦,这位大妈找到我们,我们又一起去买菜了才过来。”夏影见那位大妈在里面正回头看着他们,赶紧打断夏雨的话。袁木看了她一眼,“赶紧进来!”
进去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零星几个人。袁门领着她们进了一旁的里屋。
“赶紧倒两杯热水过来!”
姐弟两坐在暖和的屋里,喝着热水,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感觉好多吧?早上天气冷,可是冻坏你们了!”
“袁大哥,我以为你丢下我们了,很久都不来!”夏雨扁了扁嘴,夏影心里顿时感触了,眼泪也一下子涌上来了。
“对不起,袁大哥所托非人了!”袁木走过来,摸了摸夏雨的头,又拍了拍夏影的肩膀。
“这下好了!”夏雨扑哧一笑。
“这傻瓜!”夏影和袁木也笑了。
“这是我一个朋友家的旅社,很久没联系了。我也不确认是不是他家的,所以先一个人过来看看情况了。幸亏这里还没换主人。”袁木笑道。
“那我们是不是先在这里落脚了?”夏影关切的问。
“是的,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安顿了。我也暂时在这里落脚,时间长短不定。不过你们放心,这个人很可靠的!”
姐弟两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明白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这家老板也姓袁,跟我是忘年交。他等会儿就过来了,到时候让他把你们的户籍落到这里,就没事了。”
虽然袁木如此说,夏影心里也明白没那么简单。
“你们放心吧,这位袁老板在南区还是有些关系的……行了,吃饭吧,饿了吧?”
菜足饭饱,姐弟两撑得在沙发上东倒西歪。
“活过来了!”“实在太好吃了!”
“起来动动,吃撑了躺着对胃不好。”看着光光的盘子,袁木笑道。
“袁大哥,你吃饱了没?”夏影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姐弟只顾着自己猛吃,袁木似乎没吃多少。
“七分饱就行,一会儿就吃午饭了……”
姐弟两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老袁!好就不见啦!”
“小袁啦!你这小子终于出现了!”
不久,一个络腮胡子大汉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两人就紧紧抱在了一起。
姐弟二人赶紧起身,夏雨在一旁还不忘朝夏影挤眉弄眼。夏影见夏雨吃过饭以后,又恢复了平时活力的样子,心情变好了很多。
“你这小子这几年就躲在边上那个农庄上?”
“是啊!”
“哈哈哈!”那大汉拍着大腿,激动直叫喊,“要是让那帮老家伙知道了,肯定会瞠目结舌,堂堂东方集团太子居然去种地了!”
“行了,我不是受伤了吗?”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啊?你那些猪朋狗友会笑话,我老袁可不会!你是看起我?”那大汉有激愤的嚷嚷。姐弟两人见状,赶紧躲得远远的。
“我不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吗?行了,三年来,夏家姐弟帮了我不少忙,你得帮我照顾好了。”袁木招手让夏影夏雨姐弟过来。
“这两个小家伙,没问题包我身上。你之前也帮了我老袁不少忙,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好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有点小麻烦……”
“没问题,我在南区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只是你们这名字也太显眼了,本来夏姓就是外城标志……”
“我不要改名字!这是咱们爸妈给起的。”夏雨急了。
“我也没说给你们改名换姓啊,再说我也没这么大的权限。”
“你看这样好吗?夏影已经满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你就给他们上一个家庭户,绑在一起,夏影是户主,弄成南区贫民属性,然后再落到你这里。怎么样?”
“这样是没问题的,南区有很多居无定所的贫民,多少可以遮掩一点。”那位大汉想了想。
“谢谢袁老板!”夏影拉着夏雨上去鞠了一躬。她心里明白,之前华老跟她讲过,绿卡属性很重要,如今这位可是帮了他们大忙,即使改成南区贫民,也前进了很大一步,算半个奉天城人了,以后她们再转成常住绿卡就容易多了。
“哈哈,不用那么客气,你们是我朋友的朋友!就安心住这里吧。”
夏影记得很清楚,华老之前跟她讲过,她们这种情况要想成为真正的内城人,要有自己的私产房子。即使现在买房子,也需要内城人担保,需要几个人担保就要看当时南区的政策了,但是内城人等级观念极深,一般是不会为人担保的。第二种情况就是从外城过来在内城呆了十年的人,可以申请南区贫民绿卡,自由度增加,而且以后再购买房子,无需担保,就可以申请常住绿卡了。如此一来,袁老板为夏家姐弟节省了好几年时间。更重要的是,一般底层外来人口在奉天层很难活过十年,即使活过十年,找不到门路,也没人愿意帮忙办理这种没多少油水的差事。所以夏影心里很感激!
如家旅社位于南区接近东区的位置,离流星街不远。夏影几次想去找华老,都被袁木打消了念头。姐弟两想了想决定还是等风声过了以后再说。
如家有十八层楼高,在现代来说至少是个四星五星级酒店。但是里面的人都说屋里配置不够先进,只能算是旅社。夏雨第二天就申请去当门童了,主要是帮客人拎行李。夏影也闲不住,当天就去厨房帮忙了。大厅里的工作她也是能胜任的,至少现在要低调,只好躲在厨房里了。本来夏雨留在大厅,她就很不放心。但是袁木说夏雨小机灵,可以胜任,主要是夏雨自己喜欢这份工作,夏影才稍稍放了心。
从此,夏影开始了厨房打杂的工作,上手很快,厨房里的大叔大妈很是喜欢这个勤苦的姑娘。重要的是,之前找了不少的勤杂工,蔬菜都认不齐,不知道去梗还是叶子还是根,真是没法干活。夏影没有这样的问题,而且菜洗的很干净,里面的厨师很满意。说是厨师,夏影见那些人做菜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她也能做出来这些家常菜,只是现在实在不是她表现的时候,就装不懂了。
袁木到了如家,第二天开始就常出门,而且三天两头不回来。袁老板一般也不在旅社,夏影看在眼里。
这天晚上,夏影专门等在袁木的卧室门口,她已经守了好几天了。如今,来到如家酒店,夏影自己要求和员工一样的待遇,毕竟他们拿了一份工资,姐弟二人都住进了员工宿舍也就分开了。乘着空隙,她就让夏雨留意如果袁木回来通知她,下班了。夏影就自己守着。
“你回来了?”夏影惊喜的叫道。
“这么晚,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事吗?”这是她才发现袁木满脸疲惫。
“就是想问一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区还没有什么反应,农庄上我就没去打听了!”
“那就好,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我回去了。”夏影准备转身。
“进来吧,等了这么久你应该不只是这点问题吧!”
“我现在合适去找华老吗?”夏影见袁木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问。
“我路过流星街帮你打听了,他不再家。过两天,你再上门去看看吧,估计那时候农庄上也没那么好的闲心再找咱们了。”
“那行!”
“我估计后面更少回来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袁木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孤男寡女呆在一个屋里的很不合适。夏影却以为他累了,赶她走,但是她心里确实装着一件重要的事。
“你看现在我和夏雨的新绿卡也办下来了,能送夏雨上学了吗?”夏影半晌支支吾吾的问。
“我以为多大的问题呢。夏雨上学没问题,享受南区这个年龄的正常待遇,只是他想上军校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今换了绿卡属性一个很大的好处立马体现出来了,夏雨上学不成问题了。夏影又想起,姐弟两从袁老板手上拿到新绿卡那股高兴尽儿,不由笑眯眯了。
“你们自己想一下上哪所学校,南区好像就那么两三所学校,考虑好了可以找老袁就行!我最近有点忙……”
如家旅社共十八辰,一到四层分别是一楼大厅、会议室;二楼餐厅,餐厅对外开放;三楼保健消遣场所,听说已经外包了,不属于旅社管;四楼,办公层,高层领导休息室,五层以上才是出租房间。这里的人也都喜欢高层,越往上的房间级别越高,价钱越贵,当然里面的各项配套也都上去了。如家旅社是南区最好的旅社,至少餐饮娱乐住宿一条龙,在南区是唯一一家,当然还没有旅社在南区可以称为酒店,说是级别不够。后来夏影知道以后很是奇怪,原来奉天城商业性取名都要受级别限制。
而一楼靠后面是仓库和员工宿舍。如家旅社里面的员工有二三十人,绝大部分是附近人家的人,不需要住宿。而夏影就和另外三个女孩子小兰小丽小芳住一个宿舍;另外夏雨就和一个男孩子住一个宿舍。男女宿舍都只有一间,只是隔开了各在一侧。
日子相处久了,夏影慢慢知道,小兰小芳也是贫民区的人,而小丽是旅社周边的人,只是她家中人口太多,住着太挤才住进了宿舍。但是小丽依然是四个人中最高傲的,就小兰的话说,就是假装清高。人多的地方就有矛盾,夏影没来之前小丽就是宿舍里独来独往的人,其它两人和她都合不来。而夏影住进来以后,因为自身秘密多,一直做沉默寡言之人,和其他三人也只是点头之交,加上不是在一处干活,又没共同话题,夏影更懒得主动结交了,所以她们姓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互相叫小兰小芳小丽。
在夏影看来,十来二十岁的小姑娘都还是简单的,虽然最喜欢谈的是衣着打扮,和有什么艳遇,但是都只是嘴上说说,只是她落伍了,跟不上她们的话题。而小丽是做客服服务这块的,每次小兰小芳聊得最起劲的时候,她就高傲的说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的,我用的是什么什么品牌,是那家千金小姐用的货。又或者是说,你们看到的那个就稀罕了,我看到我的一个客人怎么怎么,着实可恶。其中,还提到了苏家,夏影很是惊讶,不过她也没做声。只是这么近的听到苏家,多少有些在意,毕竟在华夏城,苏家舅舅跟他们讲外婆的故事一遍又一遍了。
中间,夏影忙完了活,一个人偷偷溜到流星街找华老,夏影还记得他们家门牌号,只是敲门没反应,她无奈的回去了。如家旅社和流星街只相隔了两条街道,很近,夏影打算一段时间里,有空都跑去看看。
如家旅社位于东大街,东大街和流星街在南区都是很著名的街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东大街意义更不一样,它是东区和南区的分界线,有人也把它算在东区里面。不过能住到如家旅社,对南区很多人来说都是很自豪的事。所以,如家旅社里的生意很不错,收益更可观,至于东家袁老板是什么来头,众说不一,只是可以确认的是他不止是有这一处产业。不过,旅社效益好,员工待遇不成问题,也没人太在意这个问题。
外面来的浪客和过往的淘金人来到奉天城大多都选择住如家旅社,毕竟这里房间宽敞,价格又实惠,当然除了那些暴发户。虽然是隔着一条东大街而已,东区里的酒店价格却是如家旅社的五倍以上。当然南区其他小旅馆更是没法比了。
如家旅社里套房豪华房单间应有尽有,娱乐设施也齐全,可以满足各层次顾客的需求。每天来就餐的人也特别多,渐渐的夏影也吃不消。每天洗不完的蔬菜和碗筷,让她的手都泡掉一层皮,看得夏雨心疼的直皱眉。
“阿姐,你换份工作呗,你看你的手都泡白,还掉了这么多皮,疼不疼?”
“没事,咱们还没做到一个月呢。再说这里的待遇不差,都赶上咱们在农庄的收益了。”
“那也不行,你的手受不了……”
其实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前那位领他们来如家的厨房张大妈见她把夏家姐弟扔在路边等了一两个小时,老板也没说她。以为她们是老板熟人的熟人,既甩不掉的打秋风的穷鬼,所以使劲的使唤夏影。其他人都是里面的老员工了,虽然看在眼里,但是跟自己无关,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影毕竟不是真正的一二十岁的女孩,她也是经过现代残酷职场的,这种现象在哪里都很正常。姐弟两来这里就是新人,不认识其它人,虽然说跟老板沾了点关系,但是这么点小事就找上大老板,实在说不过去。
张大妈是厨房其中的一位负责人,心眼很小,而且喜欢捧高踩低,但是压不住她有一个好亲戚。她家有一位亲戚在里面当副总,其实就是管财务,实权很大,所以张大妈负责厨房采购这一实缺,在厨房里占有重要的席位。但是她拿的却是两份工资,一个是采购一个是厨师,但是作为厨师她没什么作为,除了使唤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也没办法,就像她说的那样,你们还要在我家侄子手上拿工资的呢。因着这一层关系,张大妈在袁老板那里也是挂了号的,比厨房里的大师傅都说得上话。至于她那位侄子和袁老板什么关系,似乎全旅社的员工都知道,每次故意说得要露不露的,很意味深长。
“夏影,那位袁少爷找!你弟弟夏雨上楼层去了。”
“哦,我知道了!”
夏影麻利的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起身快速解下,“张妈,我有事出去片刻,一会儿就回来。”
“那你快去快回!这里还有一大堆碗没洗呢……”
夏影无奈的回答好,明明张妈也听到行李生的叫唤,却故意如此。夏影跟袁木又半个月没见着了。
“你的手怎么啦?”
“没什么。”夏影迅速把手放到了背后,脸上的笑意也不由收了起来。
“伸过来我看看!”袁木伸手就从夏影背后抓过她的手腕,拉到他面前。夏影怎么这挣不过。
“这是怎么啦?”袁木严厉的低喝。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洗碗洗多了。很快就会好的。皮掉了还会长新的。”夏影趁机一使劲,把手腕收了回来。
“以后不许再洗碗了”袁木很不高兴了,“厨房里的碗都是你洗?”
夏影撇了撇嘴,她觉得这次回来的袁木变得霸道了,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说,“我一个人哪洗的完啊。”
“那就是你洗的最多了”袁木见夏影不回答,“肯定是你不懂的反抗了!”
“我也是在这里打工,拿人家工资了……”夏影在袁木瞪视中,声音越来越低。
“我之前就不赞成你到厨房去工作……现在你立马去把这份工辞了。”
“我还要养家糊口呢?”夏影反驳道。
“呆这里会把你们饿到吗?”
“我是老板什么人啊,一直闲着靠人家养?再说我也闲不住,我和都弟弟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咱们不食嗟来之食!”夏影硬着脖子,见袁木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又补充道:“我们要自食其力!”
“行,你们要自食其力,那我给你换个岗位总没问题吧?”两人对峙了片刻,袁木无奈的退了步。
“谢谢袁大哥!”夏影讨好的朝袁木笑了笑,“袁大哥,你今天这身衣服正帅!”
“现在才看到啊,都进来这么久了。”袁木好笑的说。
“呵呵,我进门就看到了,一直没机会说来着。”
“不过你这丫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衣服好看,我平时人就不帅了?”袁木突然来兴趣,想逗一逗她。
“你平时是漂亮!”夏影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我说错了!”
“你这坏丫头!”袁木咬牙切齿的敲了敲她的头,“看你下次还敢乱说!”
“不敢了,不敢了!”夏影赶紧又护住头顶
事后,夏影很是奇怪,她和袁木怎么就随意到这个地步,之前在农庄上呆了三年,一直互相彬彬有礼的。
“我已经跟老袁说好了,他明天派人带你们去学校,小雨这种情况,已经错过了入学的最佳年龄,现在只能读私立学校。但是他没上学的记录又未成年,学费可以减半。不用花多少钱,你放心。这张卡你拿着,到时候给你弟弟交学费。”
袁木递过来一张紫色的卡,夏影没有接,“这钱我们不能拿。要不你先跟我说说公立私立学校学东西有区别吗?还有学费是多少?”
“夏雨现在只有一个选择,私立学校办的科普教育,也就是义务教育速成班。读完这个拿到文凭,才能再选择具体学什么。学费具体多少我还不知道,你先拿着,就当我借给你们的!”
夏影沉重的接过卡,顿时感觉欠袁木太多,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又无可选择。
“你不要太有负担,以后说不定我还要找你帮忙呢!”袁木看到夏影沉重的脸色,玩笑的说。
夏影知道以后这种几率很小了,还是很认真的说,“只要我能做到,又不违背道义,我都会帮你!”
“还不违背道义呢……”很久以后,袁木才知道夏影的承诺是多么重要,当时夏影知道他的想法以后,就嘚瑟,让你看不起小人物的承诺,就多受罪!
第二天,姐弟两请好假跟着一个中年人,说是袁老板的助理去了南区唯一的一所私立学校,办了入学手续,好在学费减半以后一年只需二十五个紫晶币,夏影这些年的积蓄有三十几个紫晶币,够付一年学费了。但是三年积蓄哗啦一下就不见了,让姐弟两心疼得直哆嗦。
“阿姐,要不咱不读了?”
“谁说得,即使没钱借钱也要让你上学!你看多划算,你没满十八岁学费就减半,你现在才十四岁,三年科普教育学费都减半,多好的事儿啊。拿到科普文凭,你出去才能说你不是文盲了,这不是认得几个字就行的。”
“那阿姐,你怎么办?咱们家的钱都被我花光了。”夏雨急了。
“没事,你学完回来可以教我。阿姐再读就不划算了。”
“阿姐,你别骗我了,你就是想省钱,就是想帮我挣学费……姐,你对我太好了!”
“臭小子,既然知道就要好好学习!”夏影感动了,还是安慰说,“不过,姐姐长大了,不爱学习了,开始喜欢漂亮衣服了。你看咱们旅社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衣服的,你姐也喜欢!”
“那姐,我这段时间拉行李,客人打赏了几个紫晶币,你拿去买漂亮衣服,不要比别人差!”
“嗯!”
这时,夏影很想说,阿弟啊,希望下次是你打算人家紫晶币。每次夏影看到小小的夏雨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她心里都很难受,所以她没有说累的权力。
“阿姐,你放心,我放学回来,还可以帮客人拉行李,这样能赚不少钱,你就轻松些……”
夕阳西下,两条背影拉的长长的,然后越靠越近,互相支持。
夏雨第一天上学,夏影很是不放心早早就守在后门口了。如今,旅社里很快给她换了一份工作,办公室里的文员,很是清闲,上班时间又短。
“回来了!”
“姐,你怎么出来了!”
夏影远远见夏雨跑过来,赶紧上前帮他把包从背上取下来,提着。为了省钱,还是之前买的大背包,被姐弟两逃命时背出来的那个。
“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今天老师讲的不多,我都听得懂。”
“同学怎么样?好相处吗?”
“科普班一个年级就一个班,班上只有十来个人,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
夏影遗憾的回头看着夏雨,夏雨挠了挠头,“都没怎么说话呢?不知道好不好处。”
“行了,我知道了!”估计这些孩子戒备心强,没那么自来熟。
“阿姐,等会我教你今天学的东西!”
“你有空,先预习明天要学的东西吧,后面等你学得更顺畅了,再帮我补起来就是了。”
“不行,我得赶紧去拉行李!”
“不许去!等你以后学习没问题了再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阿姐调到办公室工作了,既轻松还涨工资了……”
后面几天,夏影见夏雨正常的上下学,也就放心了,没再天天守候,只是每天让夏雨找她报个到,让她知道他安全回来了。学校开展了义务劳动,加上跟同学熟,偶尔一起转转街,就会晚归。夏影觉得男孩子不要拘得太紧,只要不是太晚回来,也就作罢。
南区私立学校靠南区边上,每天夏雨上下学都要步行一个小时,让他坐公共磁浮列车,他也阴奉阳违了,每天出门都特别早。夏影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夏雨一直是步行去上学的,就是为了节省那几个公交费。后来夏影咬咬牙,狠心给夏雨买了一辆自行车才好些。好在,这个年代了,自行车还没被淘汰,只不过已经不批量生产了,只是一些小作坊在生产在卖。
又过了几天,夏影去华老家依旧没人在家,她很是失落,不过好在城里对农庄上发生的事没有一点风声,这让她安心了些。
夏影情绪没低落多长时间,袁木回来了,这让她惊喜万分。本来她估计袁木没有个半个一个月,不会回旅社的,这真是意外之喜。夏影急忙拿着一直揣在怀里的晶卡跟了过去。
“你在我身上安了感应器的吗?怎么我刚进门你就跑过来了?”袁木笑道。
“还雷达呢,这次回来气色不错,比前面几次好多了。”
“你注意到了?”袁木感觉心情顿时飞扬起来,这让他很不可思议。本来这次他不需要来这边,只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旅社门口。夏影真有能让他心情随时变好的魔力,袁木这次肯定了。
“给,还你的晶卡!我没用,我卡上的数量够了。”夏影把卡递过去,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
“你找我就这事?”袁木顿时感觉心情不好了。
“是啊!”
夏影莫名其妙的看着袁木,心里感叹,情绪怎么变化得这么快,真是变化无常的男人!而袁木顿时觉得呼吸停顿了半秒,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开心。
袁木决定,这次走以后,要更长时间再回来。
袁木今天穿了一身银色休闲西装,显得清俊帅气,加上浑身上下的气势,精致的面孔无一丝女气,特别耀眼。夏影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几眼才离去,袁木好笑得摇了摇头,心情又特别好了,短短时间。心情起起落落,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子遇到初恋情人,特别不可思议,当然其他人要是是知道了,更会觉得不可思议,集体太子爷可是面对任何天崩地裂的事都没见变色的。当然,刚刚夏影让他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依旧决定忙完一段时间再回旅社了,时间长短就看心情了。
宿舍里的人知道夏影调到办公室以后,开始集体有意疏远她了,似乎她比宿舍里的小丽还令人讨厌。但是夏影想她并没有做出令人生厌的行为,她有意修补了关系,但是没有效果。唯一好的是,她调到办公室以后,厨房里的人对她好多了,除了不冷不热的张妈以外。但是张妈也就是冷处理,也没为难过她了。
慢慢的空闲时间多了,夏影无处可去,又跑到熟悉的厨房晃悠去了。厨房里的大厨以前就喜欢这个勤劳的姑娘,现在知道一起的弟弟夏雨上学了,更是欣赏了。到了饭点也会叫上夏影一起吃饭,说是多出来的边角料。夏影知道他们的好意,很痛快的领了。比较旅社里查的严,厨房里多出来的食材也是不许私自带出去的。
忙的时候,夏影也会去厨房搭把手,慢慢的连张妈也默许了夏影的行为。渐渐的,夏影开始正大光明的假公济私,每天给夏雨装好饭菜,让他带到学校里去中午吃。
没过几天,夏雨就回来讲学校里的同学最近对他可热情了,弄得他莫名其妙的。夏影问:“你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夏雨想了想,半天才回答,“我分他们饭菜吃了!”
“果然无利不起早!”夏影小声嘀咕,“这些孩子也太早熟了!”
“阿姐你说什么?”
“我在说现实!”
夏影偶尔也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不过也没办法,她就这样精打细算的性子,不精打细算没法过日子,久而久之升斗小民的本性难移了!
这天,夏影有空又溜达到流星街。这段时间以来,夏影来找华老好多次了都扑空,她心里有些不安。
“你找谁?”
夏影正敲门就听到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她转过身就见一张稚嫩的脸。
“这是华老的家啊?我找他!”
“你是?”
看着跟夏雨一般大的男孩,夏影猜测:“你是华老的孙子吧!我是夏影,华老从外城介绍进来的夏家姐弟两?”
看着开始喜不自禁的夏影,那男孩抿着嘴,“我知道了,爷爷说起过,经来吧!”
“诶!”
“我来过好几次了,你们都没人在家。幸好这次碰到了你!”
“我爷爷已经不在了!”
“什么?”
“我爷爷已经离世了,这套房子我也要处理了,以后再不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夏影震惊的抓住男孩的手臂。
“……意外去世了,已经一个月了。”男孩红着眼睛道,“我这次回来是来处理房产的,以后我也不再回这里了。”
“什么意外?”夏影的眼泪哗一下下来了。
“都是内城那些下放到外城的人惹的祸!”男孩抹着眼泪抽泣,“外城的人也不好,要不是为了他们,我爷爷也不会死!”
夏影的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
“那群下放的内城人要虐杀外城人,我爷爷就去劝阻,就被那群该死的败类恶徒误杀了!”男孩忍不住嚎嚎大哭,“我爷爷,太可怜了,明明是好心,都不是好人!”
“好了,别哭了!”夏影忍痛拍着男孩的后背,“人在做,天在看!那些坏人自有恶人收的!”
“可我该怎么办啊?我早没爸爸妈妈了,现在也没爷爷了!”男孩哭得更伤心了。
“你不是还有姑姑叔叔吗?”夏影看的出来这个男孩被照顾得很好,很不谙世事。
“他们不管我,还胡说爷爷是被我害死的……还找我要房子,说不应该把房子留给我。这房子明明是爷爷留给我的!”男孩委屈的说。
“别怕!”夏影沉默了,她想起华老那么精明的人,应该有所考虑,“房产证上登记的是谁的名字啊?”
“是我的!原来登记的是我爷爷的名字,去年爷爷去把名字换成我的了。”男孩抹了抹眼泪道。
“那就没问题,他们抢也抢不走!”夏影安慰道,这时她想起在外城的亲人,开始担心起来。
“你还知道外城哪些消息吗?”等男孩的情绪平静以后,夏影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听说跟那些恶人起冲突的都是后巷人,死伤各大半,也没听说有什么其他人。”
夏影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这里还有之前我爷爷带回来给你们的信,上次他来去匆匆,还没来的及给你们。”
男孩起身回了里屋,一会儿就拿出来了一封厚厚的信,夏影急忙接了过来,急切的打开,看了起来。
半天,夏影才舒了口气。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夏影想起,“房子你要是卖了,你以后住哪里?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我刚才只是伤心了。爷爷不在了,已经够伤心了,结果房子也可能不保,我就想把房子卖了,不回这个伤心之地了。其实我舍不得把房子卖掉,这是我爷爷买给我的房子,现在既然你说房子他们抢不走,我以后还住这里。”
“之前我听你爷爷说,他叫你华子,那你大名叫什么啊?”
“夏影姐,你就叫我华子吧,之前老听我爷爷夸你呢,说是你小小年纪还养了个弟弟,我还比你弟弟大些呢。”男孩羞涩的说。
“是吧?那你今年多大啊?”
“我已经十六岁了!”男孩扭捏的说。
夏影没忍住扑哧笑了,“没比夏雨大多少。”心情顿时也没那么压抑了。笑得男孩莫名其妙的,睁大了黑白分别的双眼看着她。其实男孩长得单薄,从身材上讲夏雨比他魁梧多了,加上长的白白嫩嫩的,真没看出来,还比夏雨大两岁。
“后面学费有问题吗?”夏影想到夏雨上学缴费的情形,担心起来。
“恩,爷爷给我存了不少钱,那些卡我都知道密码,学费没问题!”男孩拍拍胸膛。
“偷偷藏起来,不要被你那些亲戚拿走了!”
“他们不知道密码!”男孩一脸我很知道的表情。
“最好就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有爷爷给你的晶卡!”
“知道了!”
“有事来如家旅社找我!”
“姐姐住如家旅社?不是在农庄吗?”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称呼连姓都省了。
“农庄回不去了!里面出事了。以后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在农庄呆过,我们现在id卡也转成南区贫民了,已经跟农庄无关了!”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是怎么住到如家旅社里面的?听说里面很贵的!”
这孩子真是,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
夏影无奈的说,“来内城认识很久的朋友,和如家旅社老板是朋友,就介绍我们去那里工作了!”
“什么朋友的朋友,绕得我头都晕了。你就说你们是不是一直就呆那里了?”
“是的,我们会在那里呆很长时间,夏雨也上学了。这里很近,你有空可以来旅社找他玩,你们应该有话题,玩得起来。”
其实,华子这孩子被保护得太好,对金钱没什么观念。他现在就读的学校在富人区,虽然在富人区排不上名,但是也是华老托了很大的关系弄进去的。里面学生都有点来历,要不是破产了的富家子弟,要不就是有点背景的,学费相对于南区的学校来说很贵。华老虽然给他攒了不少钱,却是不经花的。要不华老一把年纪了,忧患意识又强,早想退休了,却依旧在奔波,只是想给这个早早没父母的孙子,多攒些钱。华子还不理解,夏影心里却清楚的,只是她很理解华老的心意,不想戳穿破坏。
回去的路上,怀里揣着厚厚的信封,夏影沉重的回忆苏家舅舅信里写的。半年前,外城就开始特别不平静了,那些万恶的外来人认为外城人是垃圾,动不动就挑起事端。特别是后巷,那些人更是看不过眼,认为后巷的人是蟑螂,嚷嚷着要把后巷数百人都要处理掉,让人特别担忧。好在他们有房子,攒了点小钱,没事就不出门了,更没敢靠近后巷。他们会小心翼翼,让她放心。
夏影叹了一口气,华老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好人,而且帮他们不少,如此意外丧命,她心里很是沉痛。见华子那孩子也不是多晓事的,以后还是多照看一些吧。
“阿姐,你怎么啦?怎么垂头丧气的?”
“华老去世了!”夏影情绪低落的说。
“什么?”夏雨刚放学回来,吃惊的背包都忘了放下来,“怎么回事?”
虽然说夏影跟华老相处的多一些,但是来内城后,夏雨对华老的帮助也深有体会,心里惦记不已。
“怎么会这样?”听完夏影转述,夏雨难过的直说。
“是啊,城里城外都不好生存!”
“华子一个人怎么办?”
“以后我们有能力多照看一点,他要是来了,你多照看些,再细细引导。”
“我会的!”
也不知道华老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教出如此单纯的孙子来,也许是过于疼爱,夏影想。只是,再精明的人也抵不过意外,许是华老觉得自己身体还健朗,后面还来的及,可惜……
“阿姐,咱们舅舅和夏天哥哥怎么办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夏影沉默了。
“以后就难知道他们的情况了,唉!真是愁死人了!”
“行了,舅舅他们早有防备,应该没问题!”夏影烦躁的说。夏雨见状,诺诺不语,再也不敢做声。
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低迷的气氛一直围绕在姐弟之间,周围人都隐隐感觉到了,不自觉离姐弟两远一些。
春去冬来,一晃,夏雨一个学期就上完了开始放寒假了。华子也开始放假了,还找到了如家旅社来。
“华子来了!”
“姐!”
“快过来,让我看看!都瘦了!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吃好休息好啊?”
男孩害羞的笑了笑,又好奇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夏雨。
“这是夏雨!比你小两岁,以后你们一起多互相照顾!”夏影转头对夏雨吆喝,“小雨,以后出去了多照顾一下华子,不要让别人欺负了!”
“我会的!”夏雨高兴的应和。
“我是哥哥!”男孩扭捏的说。
“是的,你是哥哥。但是夏雨比你块头大,以后有什么要出蛮力的地方你就叫他。”
两个半大的孩子第一次见面还真高兴,立刻打破了一直低迷的气氛。
即使条件有限,也饿不到厨房里的人。夏影现在已经被默认是厨房里的人了。中午时分,两个孩子出去玩了一圈就在姐姐嘱咐下赶着点回来了。夏影狠狠给他们装了两大碗饭菜,让夏雨带着华子去他宿舍里吃。夏雨宿舍那位舍友谈恋爱去了,常常不归宿舍。
两个人吃完,腆着肚子走出来,“实在是太好吃了!”
“阿姐,你吃了没?”
“吃了,我还会饿着自己!?你们两个刚吃饱饭,出去走动一下。”
“小雨,你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吗?”
“是啊,我姐跟厨房的关系拉得可好了,每天都给我留饭了!”
“真好!”
“你也可以过来吃,这里离流星街也不远,就两条街道。”
“那我也不能天天来这里吃白食啊?”
“那……”夏雨也为难了。
“阿姐,能不能让华子天天跟着我们吃饭啊,我可以少吃点。”华子显得那么瘦小,夏雨实在叫不出来哥。
夏影想了想,“华子,你这个寒假准备干嘛,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之前放假爷爷都是叫我复习功课,累了就玩光脑游戏。现在游戏也提不起精神玩了,就想找你们玩。”
“但是我和夏雨都有工作呢,不能一直陪着你!你想过来如家旅社兼职吗?”夏影想了想。
“真的可以来兼职?好啊好啊!这下我可以一直和夏雨一起玩了。反正回去家里也是空荡荡的。”男孩兴奋了。
“你等等,我去问问。”
夏影跑到一楼大厅后台去问客服经理,那位年轻的经理见多识广,有些眼力劲,知道夏影有老板这个很硬的后台。他犹豫了半晌,“之前我们旅社没有招兼职的先例,这里确实很忙需要人,我问问上面财务批不批准!”
很快一个电话就打到上面去了,夏影看着胖胖的财务经理显示在后台光脑上,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什么节约啊,成本啦,什么消耗大啦,要培养员工一人顶上三、四人的工作能力啦,最后说了句,“要是你们实在差人,就招一个吧,但是工资只有正式员工的一半,月结!”
客户经理挂了电话,缩了缩脖子,“你看?”
“经理你就给他一个面试的机会,行吗?工资没问题,之前老听前厅缺门童行李生什么的。这活他肯定能干!”
“那好,你让他过来吧。”
夏影回头带着兴奋不已的华子过来,经理看了看,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瘦?”
“但是他很勤快,长得也讨喜!”夏影赶紧说。
“叫什么名啊?之前做过什么?”
“华文清!还是学生,就读于东区前进学院。”
客服经理微微惊讶的看了男孩几眼,又转过头看着夏影,满脸疑问,“学历不错啊,不是南区的人……”
“他也是南区的原住民,想勤工俭学给家里减轻负担。”夏影赶紧说,“华子,把你的id卡拿出来给经理看看。”
客服经理用光脑扫描了id卡,核对了身份以后就说,“那行,那你明天就过来上班吧!”
“谢谢!”“谢谢!”
夏影带着华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阿姐,成了?”夏雨老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夏影点了点头,夏雨兴奋的跑过去抱住华子,“咱们又可以在一起玩了!”
“你们两个注意一点,这是工作呢!小雨多带着华子一点!”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两个太自来熟了,夏影开始有点不放心,不由反复交代,“上班的时候,用心一点,仔细一点,不要冲撞到什么人了!”
过了好几天,夏影见两个男孩一直安安分分的上班,也就放心了,只是她还没放心几天,她就发现异常了。
“今天不是两个休息吗?中午不回来吃饭也就罢了,怎么晚上了也不见人回来?”夏影遗憾了,夏雨靠着嘴甜,把华子跟他分在一个班次上班,休息也一起休息。
“小赵,你看到夏雨和华文清两人了吗?”夏影找了半天没见人,只好遇到人就问。
“我刚刚看见他们了,在三楼!”
“三楼?”夏影皱了皱眉头,那不是娱乐场所吗?
“是的,好几个不认识的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一起。”
“我去看看!”
“夏姐,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一个跟夏雨一起上班的行李生说。平时厨房里的饭菜要是剩余多了,夏影也会悄悄拿来分给夏雨同事吃,所以这些人对夏家姐弟印象都很好。
“没事,我自己去吧!你忙吧!”
“还是我陪你去吧!”男孩担忧的说,夏影见那男孩比夏雨块头还大,就点了点头。
如家旅社三楼是外包出去的,里面有桑拿、酒吧、游戏厅、健身房等设施。夏影担心两个小孩被诱惑学坏。
夏影担忧的来到三楼,见到服务生就问,“有没有看到旅社行李生来这里?”
“没有!”“没有!”
“对不起,这里这里是包间,非里面的顾客不允许进去!”
“对不起,你不是这里的客人不允许进去!”
“我来这里找人!”
“请你报姓名!”
“对不起,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夏姐,咱们先去酒吧和ktv房看看吧。”男孩低声说,“之前听夏雨讲想见识一下三楼,还说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
夏影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那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反正这边健身房也没有?应该也没进包间。”
走到酒吧,服务生就上去说:“未成年不可以进去!”
“我成年了!”
夏影推门进去,那男孩也跟着尾随进去了,“你成年了吗?”夏影皱了皱眉看着他。
“没反正他也不检查id卡的,只是例行惯例问一声而已。”男孩笑嘻嘻的说。夏影心里沉重了。
进去酒吧,就见昏暗的灯光,根本看不清;扑面而来嘈杂的空气里到处迷漫着烟酒的味道,很是刺鼻;嘶吼的音乐声嘶力竭,中央舞池里扭动着身影在霓虹灯下似隐似现,分不清男女;偶尔还传出轻佻的笑声和兴奋的尖叫声,似乎就在耳边。整个氛围显得拥挤、颓废和扑朔迷离。
“这怎么找啊?”夏影被人群挤得得东倒西歪,回头就见那行李生发亮的双眼,正津津有味的四处张望。她正准备说什么,一不小心就被人偷袭,摸了臀部,夏影忍着上翻的恶心,正要开口大骂罪魁祸首时,却找不到犯人,只见周围的人都笑嘻嘻,很不正经。夏影不敢再上前赶紧往外挤,胸部又被摸了两把,小手更是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抓住来回摸了又摸。夏影气得直发抖,她使劲把手拽回来,怒从心起,“他x的!”一边一脚朝那个方向踹了过去,也不知道踹到谁了,一阵哄笑声响起。
这时夏影清醒了些,就见周围一双双彷徨迷离的眼睛,心里一惊,急忙使劲往外逃。那位尾随的行李生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冲冲上前护着夏影往外走。
出来以后夏影一声不吭,也感觉得到她怒气冲天!
“去,一间间敲ktv房间的门!”
“你们干嘛?”
“找人!”夏影涨红了一张脸。
“那里!”许是嘈杂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很多人都探头出来看。
“我找如家旅社里的两个行李生!谁有看到?”夏影虎着脸,大声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在那一间!”好在一层k歌房不多,就那么几间,而且都挨着的,多进出两次就会被人记住。
夏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一把推开房间的门,就见里面的男男女女东倒西歪,一股浓烈的烟酒味道紧接着扑面而来。她定了定神,上前把震耳欲聋的音乐关掉。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没音乐啦!”
“夏影看看是怎么回事啊?”
“夏雨出来!”夏影听到又叫夏雨的名字,立马喝道。
“夏雨,不好,是夏姐!”
“是夏雨他姐找来了!”里面的人一阵慌乱。
夏雨一听,吓得更是慌了,手忙脚乱的往外扑。这时夏影已经退回去,守在了门口。夏雨一出来就见到怒视的夏影,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
夏影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他。夏雨缩了缩,等待了片刻,耐不住了,站出来,诺诺的叫道:“阿姐……”
夏影依旧那么一动不定的看着他,夏雨见状,连忙上前讨饶,“阿姐,我错了!”
“你跟我下来!”夏影转身就走,其他人也吓得脖子直缩缩。很久以后,夏雨那帮同学说起夏影,都还直怕。
“阿姐,我们没敢去其它地方,就是遇到同学了,邀请过来唱唱歌。”夏雨紧紧跟在后面,叨叨絮絮说个不停。华子缩在其后,隐形人似的,一声不吭。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夏影在旅社后门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转身问道。
“我忘记跟你说了。”夏雨愣了愣,回道。华子一直在后边低着头做乖乖状,这时听到夏雨的回答,抬起头,用手戳戳了他的后背。
“华子,你干嘛?扭扭捏捏的,有什么话就说!”夏雨大着喉咙,回头说。华子转头见夏影正黑着脸看着他们两,急忙上前说,“夏姐,我们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了!”
夏影听后又转过头看着夏雨,夏雨这时愣了神,“那里没说不准进去啊,我同学都说去玩过好几回了。”华子在旁边听后,咬牙切齿的狠狠掐了他腰几下。
“你们在里面抽烟喝酒还有理了?你满十八周岁了?”夏影喝道。
“我不知道不可以。”夏雨讪讪的摸了摸头。
“华子不知道吗?”夏影转过头问。
“知道,我知道!”华子赶紧应道,半晌反应过来不对声音低下来,“爷爷以前跟我反复讲了好多回,这次一兴奋就忘了。”
“那华子,你好好再跟夏雨讲讲你爷爷之前是怎么跟你讲的;夏雨,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认错!”
“好!华子你赶紧跟我讲讲!”
“华子,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害我惹姐姐生气,吓死我了!”远远的夏雨的抱怨声还传来,夏影就知道不能简单了事了,夏雨意识里还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参与、不可以做的观念。
“当时就只想到好玩,那想到那么多啊。”
“不过真挺好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呢,估计以后不能再去了!”夏雨遗憾的说。
“你还想再去啊,要是我爷爷在会打断我的腿,你现在已经算好的了。华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晚上,夏影又跟夏雨上了一堂很长的思想教育课,着重强调了,哪些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不是他们孩子现在可以涉足的,华子也跟着一起受训。
实在是只是看着别人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就已经够消磨人意志,更别说自己参与,这种糜烂的生活容易让人上瘾堕落,夏影实在不敢让他们沾上。特别是现在两个孩子还没成年,正是意志力薄弱的时候。好在夏雨再三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即使是别人邀请,夏影才稍稍放了心。
此后,夏雨和华子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特别的乖,凡事出门回来都会自动给夏影打报告,要是有事回来晚了也会报告做了些什么事。夏雨虽然很多事情不能分辨能不能做,但是他心里知道害怕姐姐担心,所以事前都会更多的考虑。
年底了,如家旅社的客流量开始慢慢减少。旅社管得也松了,里面的员工也开始闲下来了。夏影因着前段时间夏雨的作为,知道他没很多意识知道是非,闲下来就到大厅,利用每天发生的事有意无意引导夏雨,华子旁听,偶尔还提了之前华老跟他讲的理论教育。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个人都收获蛮多。
无事的时候,三人就在大厅角落闲聊讨论。这天下午,夏影几个见很久都没客人进来,正放松时,就见一个门童从外面冲了进来。
“快点,快点,有客人来了!”
夏雨和华子迅速跑到门口站直了,夏影也往角落里缩了缩。
“欢迎光临!”
门一打开,一股炙热的空气就扑了进来,夏影吃惊的抬起头往门口望去,就见前面三四个人在开路,中间围着两个人,后面跟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夏影直觉那股热气是中间两个人中散发出来的。如今已经是冬天了,门外特别冷,这批人进来就一股热气,很是怪异。
夏影正直勾勾的看着那群人,就见中间一人突然朝她看了一眼,顿时她身体就僵住了,动也动不了,似乎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夏影顿时急了,僵硬的站在那里,拼命想动一动却也动不了,她想喊试了试也开不了口;她转了转眼睛珠子,却发现周围的人一直没发现她的异状。
“你这是怎么啦!?”
感觉有人在肩上一拍,夏影反身性的说,“我动不了了!”
“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人轻轻抬起她的手。
夏影顿时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口了,她立刻转过头,欣喜的叫到:“你回来了!”
“你刚才见到什么人了吗?”就见袁木严肃的问。
“刚刚进来一群人呢!?”夏影转身指向门口,“怎么没人了呢,刚刚还在呢?”她奇怪的四处寻找,门口已经空无一人,连夏雨华子也不在了。
“我刚刚被人看了一眼就动不了了!”夏影这时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急忙拉住袁木说道。
“肯定是你的错觉!”袁木轻笑道,“你说刚刚有人,我也没见到啊。”
“真有一群人进来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袁木推着夏影往后面走,夏影自己顿时自己也疑惑了,迷迷糊糊的回了宿舍,乖乖躺到了床上。
半晌,她翻的一下爬了起来,叫道:“肯定不是我的错觉!”急急往袁木房间跑,却一扑而空。夏影又赶紧往前台跑去,“刚才有见一群人上去吗?大概有十几个人。”
“那是贵客,经理亲自带领上去了,没有登记。”
“那见到袁少上去了吗?”夏影急忙又问,“还有,有行李生跟上去吗?”前台的服务员点了点头,夏影吐了一口气,只好回头守在了楼梯口。
感觉过了好久,也不见有人下来,夏影又开始着急了,她反复确认电梯上面依旧没显示有人上下。良久,电梯门刚打开,夏影就扑了过去。
“你守在这里干嘛?”袁木出门就见夏影那张放大的脸,奇怪的问。只见夏影看了他一眼后,又歪着头看了他身后,笑了。
“阿姐!”
“姐!”
“你是来找他们两的?”
“我不放心你们!”
袁木听出也包括他,笑了,“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在旅社里。”而夏雨听到后,直接嚷嚷起来,“阿姐,你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那氛围害得我眼睛都不敢乱转。”
“好了,没事了,回去休息吧!”袁木见夏影脸色又开始不好了,打断道。
“你们两个先回宿舍吧!”
“好!”夏雨看了两个一眼,领着华子转身走了。
“你不回宿舍?”袁木疑问的看着她。
“我找你有事!去你屋里谈。”
“这是大厅呢,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能大庭广众之前说去一个单身男人屋里呢?”袁木打趣道。
“严肃点,我找你谈正事!”
“行,走吧,我的姑奶奶!”袁木见推辞不过,无奈的说。
“我刚才真是动不了了,似乎是失去了身体的主控权!”
半晌,两人都不说话,静悄悄的,夏影打破了沉默。袁木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手里的杯子。
“我想起来了,你拍了我一下肩,我才能动了!”片刻,夏影又低低的说。
“那是你的错觉!”袁木抬头,轻轻说道。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错觉!我明明有感觉的,再说他们一进来,我就感到一股热气,外面明明那么冷,这还正常吗?”
“你的感觉一直这么灵敏吗?”半晌,袁木才严肃的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没有,就是五识比较灵敏!”夏影见袁木严肃的表情被吓到了,“怎么啦?”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以后见到让你感觉异常的人,就躲远一点!”袁木松了一口气,当特别的人,也不容易的。
“他们是些什么人?”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只要知道这些人你招惹不起就行了!”袁木顿了顿,“了解的多,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是机密吗?不能透露?”夏影疑惑了。
“这倒不是!”袁木想了想,“只是没想到这类身份的人回来南区旅社歇脚!”
“哪类啊?”夏影敏感的问,“只要不是机密,你就告诉我吧,今天遇到了,说明以后也可能遇到,我们也好有防范。”
“应该不会啊。”袁木脱口而出,他顿了顿才说,“其实奉天城里有这么一类特殊的人,大家都知道,只是如今已经很少人见过了。那就是异能者!”
夏影心里一惊,这不是科幻里面才有的吗?
顿时,夏影想到刚才袁木拍了她一下,似乎就立刻解除了她身上的魔咒,她抬头惊奇的看着袁木。把袁木看得疑惑了。
“怎么啦?”
“刚刚你是怎么就能让我动了?”
“你不是一直都能动吗?”袁木一脸奇怪的表情。
“不是,你要是不好说就算了。总之,你没拍我肩之前我是动不了的,你拍了我一下,我就能动了。”
袁木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碰夏影,直接用精神操控解除夏影身上的精神暗示,只是他现在对自己的异能还操控不熟悉,怕伤到夏影,才选了最安全的方式。没想到,夏影如此敏感,硬是纠结着不放。
“我现在也算是一名异能者,精神系,能通过脑电波控制人,只是现在我觉醒不久,能力还很弱。”袁木顿了顿,“你现在应该能想得到了吧,你刚才是被精神系异能者袭击了,估计刚刚你有失礼的地方。”
“那太可怕了,脑电波控制!我就多看了两眼而已!”夏影惊呼,袁木听到,立马瞪了她两眼。
“我没说你!”夏影摆了摆手,“我是说那位精神系异能者太可怕了……”
“好吧,”越说越乱,夏影见袁木依旧瞪着她,“异能者都可怕!”
“我伤害到你了吗?”袁木难过了,“所以我都不敢告诉你异能者这类特殊人的存在,就怕你这态度,怕你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没有,只是想想那力量感觉恐怖而已,并没觉得你是异类!”
“还异类,你可千万别出去说,要不当心你被人秒杀!”袁木哭笑不得,摇摇头说,“你可真缺乏常识!你知道吗,在奉天城里,异能者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天命者!在那些动乱的年代,可起了改朝换代的作用呢!”
“知道我缺乏常识,那你再多告诉我一些呗!”
“那我再告诉你一些你一直关心的问题,奉天城的成立者就是异能者,外城也就是你说的华夏城,之所以被压制的死死的就是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异能者给她出头!”
“为什么啊?我听说华夏城才是起源地!”
“什么为什么,不是起矛盾分裂了吗,再说,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很多元老念旧,华夏城早不存在了!好了,该问的你也已经问了,赶紧回去吧!”
“说远了,刚刚说的是异能者的问题,你别想就这么打发我!”夏影睁大眼睛说。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袁木叹了一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好了,不停的让步,“你不要以为异能者对普通人来说力量是恐怖的,其实对异能者本身来说,这种力量也是。觉醒异能的时候,对觉醒人来说是危险的,很多都熬不过去。我失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觉醒异能受到了创伤。拥有异能以后,如果控制不好异能,会被异能吞噬或者爆体而亡,也是很危险的。所以现在异能者是越来越少,轻易不会使用这股力量。你刚才也只是受到警告而已,人家并没有杀意。”
“那我和弟弟能觉醒异能吗?”夏影兴奋了。
“很难,你们先天遗传就不佳,后天体质也不好。再说,一般幼年就能检查出有没有觉醒天赋,十岁以后没觉醒异能基本就可以断定没有永远异能。”袁木见夏影疑问的看着他,又道:“我是从小被人注射了抑制剂,要不早觉醒异能了。”
“这神奇的力量到底是怎么来的?”夏影兴致勃□□来,“我猜,那群人中有火系异能者。”
“你如此敏锐的五感也算是奇葩了!”袁木点点头,“估计是先天遗传基因还不差,可惜你后天条件太差了。”
夏影撇了撇嘴,她心里明白姐弟两体质的改善和敏锐度增加,估计都是跟玉壶里泉水有关。而且,她感官的敏锐度似乎还比夏雨好,估计是玉壶照顾主人的缘故吧,夏影偷笑。
“不过你一点这方面的常识也没有,能猜到他是火系异能者也不容易!”袁木想了想,说:“因为旧元的自然灾害,地球环境变化很大,空气里和土地上的五行元素也跟着改变了。后来,人类也跟着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活下来的人体质改变了很多。要是身体里积累的元素达到了一定的界限,突破了,就成了异能者。其他异能同理。”
“那就是说新纪元里的人类,五行元素都超标了?”夏影惊奇的问。
“可以这么说!”袁木笑道,“根据专家的研究,即使是普通人也比旧元时代的人身体聚集的五行元素多很多倍,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新元的人比旧元的人长寿!”
“长寿有什么好?脾气那么暴躁!”夏影嘀咕。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人脾气反复无常,特别是初一十五!”袁木沉默了片刻,“据可靠的消息说,大灾害时代,整个宇宙也跟着改变了!具体如何,现在还在研究中,其实因为大灾害,某些文明后退很多,人类损失不少!听说,有部分先遣部队已经移民到其他星球做研究了,估计以后你都可以移民出星球了!”袁木笑道。
“我还是对地球有很深的感情!”夏影又回到话题,“除了刚说的那些类异能者,还有那些分类呢?”
“我刚刚说了,五行异能者最多,精神异能者次之,其他更少了!自然系,特殊系异能,也是有的,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袁木顿了顿,“你知道这么多也没用!”
“不是说还有变异人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袁木的眼神变得锐利了!
“我在书上看到的!好些书有提到呢!”
“是有变异人,只是数量比异能者更少了!”袁木想了想,估计夏影的好奇心,即使他不讲,也会继续探问的,只好慢慢解释说,“一种是活死人,也就是丧尸,不说听字面意思你也知道,那是一种很厉害的病毒感染变异的。另外一种,就是部分基因变异,大灾难时代,为了抵御各种天灾人祸,人类制造出了很大一批拥有各种动物基因的变异人兵器。其中种种讲几天都讲不完,我就简洁的说了。以上两类变异人都不讨喜,在历史屠杀挤兑中几乎灭绝了。还有一类就是自然觉醒的变异人,但是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兽性,身体部分也带有动物的特征,很多人认为既然他们已经基因变异了,那就是非我族类了,其心必异。所以即使是自然变异人地位也很尴尬!”
“太可怜了!也不是他们自己想变成这样的!”夏影叹惜。
“如今已经算好的了,如果变异人是带有温顺动物的基因,还是很讨喜的!只是温顺动物自保力就弱了,处境也许更惨!这些都不用说了。”
夏影心里明白,估计袁木是说不出口,但是她毕竟是成年人,想也想象得到,漂亮稀奇弱者可怜,无情被沦为玩物。
“你放心,这次是意外。奉天城异能者很少,变异者更少,加上他们住在中心区异能者、变异人之家,很难见到的。他们轻易也不允许出来。”袁木见夏影半晌不说话,以为她是担心了,“这次的来如家旅社的异能者估计是外来人!”
“那你以后也会呆中心区,不出来吗?”夏影担心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身份比较特殊,加上我后面才觉醒的,没登记在册,政府一时还管不上我。”袁木笑了。
“回去休息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即使奉天城对异能者管制比较严格,但是这些是外来人,袁木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很不放心。加上他重要的人夏影他们也在这个旅社,袁木觉得他有必要提高警惕心,时常关注他们动向。
夏影晕晕乎乎的回了宿舍,今天得到的消息量实在太大太重要了,她还没消化过来。
夏雨推门就见夏影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阿姐,你在干嘛呢?都忘记吃晚饭了,门也没从里面锁上。”
“哦!”夏影回过神,望向门外,天已经黑了,转头又见夏雨端着饭缸,“你给我把饭菜端下来了!”
“是啊,厨房里的师傅见你一直不上去,估计你有事,就好心的把饭菜给我们装好,让人带话下来,我就去把饭菜全拿下来了。”夏雨顿了顿,“我还纳闷呢,你是不是睡过头了。”
“哦,放这里吧。”夏影无精打采的说。
“姐,你们宿舍里的人又都不在了。”夏雨转过头四处看了看。
“到年底了,都喜欢回家去了。”
“怎么?你累着了。”夏雨回头就见他姐没精打采的。
“没,就是今天那群人太吓人了!”
“那你放心了,姐!那群人已经被西区贵人接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好些时间了!”夏雨不知为什么兴奋起来,“那群人没来多久,就来了好多飞车停到咱们旅社门口,听有人说,那是西区贵族的车,长长的,很有气势,那飞车!我们很多人都远远围观了呢……”
“好了,下次你跟其他人炫耀去吧,赶紧回去吃饭了,要不都凉了!”夏影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小心,直接打断了夏雨的喋喋不休。
“是哦,我还没吃饭,我回去了!”夏雨转身一溜烟就跑了,看得夏影直摇头。
异类的下场大多可悲可怕,夏影摸了摸胸口,打了个寒颤,不敢深想。因为说起来,她也是特别的异类,如今在内外城还没听说拥有像如意玉壶这样的宝物,功效不说,只有所有者才能使用,还可以随心缩放,实在引人眼馋。夏影定了定神,觉得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千万不能让玉壶露脸。
袁木自从异能者来旅社以后,就立马叫来旅社老板大胡子关上门,嘀嘀咕咕半天,两人才严肃的出来。旅社大袁老板长着一副络腮胡子,强壮魁梧的身体,底下员工谈起老板,不好直呼名姓,私底下给取了个外号大胡子。从此,如家旅社的戒备更严了,员工也管得严格了。夏影没办法去大厅晃悠了,闲下来只好去外面走走,就当熟悉环境。
旅社周边的街道比较宽阔,两旁店铺琳琅满目井井有条,夏影逛了两天就熟悉了。
估计自己怎么也不会走丢以后,夏影又开始慢慢往远处走,这次她一不小心跨过了东南界限走到了东区,顿时就感觉街道空旷了很多,虽然两旁华灯璀璨明亮,但是街道上人却寥寥无几,抬头却见各式各样的飞车,闪电般来来去去。
夏影抬头往前看,隐约见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和两旁的绿化带,还有空中闪烁的各式亮点。夏影迟疑了一下,转了个人少的方向继续探索,也没注意具体走的是哪个方向。
左拐右拐,偶尔手忙脚乱的让让低空飞过的车辆,夏影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她试着往回走但是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却发现找不到方向。
夏影走走停停,却发现两旁的街景似熟非熟,她又倒回原处,依旧找不到来的路,如此反复,依旧迷茫。夏影心里有点急了,她开始左看右看,想找个人问问,但是见到冷冰冰的路人,她有些怯了。
“大个子!”突然,夏影见到对面店铺里出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急忙喊道,引的路人纷纷朝她看来。夏影见大个子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后没理睬回头依旧和同伴讲话,就不管不顾的奔了过去。
夏影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大个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哄乱,抬头又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丢下同伴上前了两步。
“怎么啦?司徒锦?”后面的人急忙问。
“见到个熟人,你们先走吧,后面到老地方碰面!”
“大个子!”夏影激动的扑上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那人这次确信了这个小姑娘喊大个子就是叫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在这里?”当初在农庄落脚的时候,他就仔细调查了,知道夏影是从外城来的农户,没想到能再这个地方遇到她。
“我迷路了!”大个子见夏影依旧抓的紧紧的衣袖,抬头见那张略带恐慌和激动的脸,忍了忍,把她的手拿开,面无表情的说:“站直了说话!”
夏影不由站直了身子,“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南区了!”
“这里已经是东西区中间地带了!你现在住南区哪里?”大个子还是挺惊讶的,按理说来内城农庄的外城人都是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居然能逃脱农庄,安居在南区,很是不可小觑。
“如家旅社!”大个子挑了挑眉,这地方他知道,一起还很同伴一起住过,是南区很知名的地方。
“跟我来!”那人大步往前走了,夏影小跑着跟在后面,嘀嘀咕咕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讲。
大个子耳朵灵敏,觉得嗡嗡的受不了,顿了顿转过身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影愣了愣,“你走慢点。”
大个子看了她一眼,放慢了脚步。夏影跟了上去,犹豫了一下,“大个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就是从这里来的!”大个子看了她一眼,“倒是你能够脱离农庄,让人意外。”
“那你知道现在农庄上的情况吗?”夏影避重就轻的问,“有没有通缉我们这些私自离开的人?”
“那农庄主没那么大的权利!都是恐吓人的!”那人见夏影依旧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顿了顿又说,“只要脱离农庄就没事了!”
夏影笑了,“那就好!你走了以后,我们立马乘夜就走了!没想到现在还能遇到你!”
大个子回头看了看这个自来熟的姑娘,忍不住问,“你们id卡挂靠地址解决了吗?”
“解决了,就挂在如家旅社!”夏影笑得更真心实意了。大个子心里却吃了一惊,看来小姑娘在内城还是有很可靠的后台的,要不没那么容易挂号到如家旅社。
一路上夏影兴致勃勃的跟大个子聊天,依旧不记得来去的路,大个子发现了,却什么都没说。很快穿过几条小道,远远就看见了如家旅社。
“到了!”冷不丁一句话冒出来。夏影抬头,远远看着隔着马路的如家旅社,才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说,“谢谢你带我回来!”
然后,两人相顾无言,都一动不定的站在马路边。
“要不要去旅社坐坐!”半晌夏影道。
大个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后要注意路,不要走丢了!”
夏影点点头,“下次我会注意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事少去东西区逛!特别是西区,没有保障不要接近!”
“这次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那片区!我都不知道那里已经靠近西区了!那你?……”大个子看了夏影一眼,夏影不由就顿住了。
“我走了!”大个子转身准备走。
“诶,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夏影在身后立马大叫。
“司徒锦!”大个子回头,抿了抿嘴,吐出三个字!夏影笑着挥了挥手。
“阿姐,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不到旅社大门,夏雨就穿着门童工衣,跑了出来。
“四处逛逛!”夏影笑眯眯的回答。
夏雨奇怪的看了眼好心情的夏影,“你以前出门都是很早回来的,现在天都快黑了!”
“天都快黑了吗?”夏影不由抬头看了看,惊讶的道,“真的呢,我都没发现!”
“阿姐,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夏雨忍不住问。
“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夏影笑眯眯的说。
“谁啊?彭家兄弟?”
“不是!”夏影笑着摇了摇头,“咱们之前一个农庄上的!”
“不会是外城一起来的,也有逃脱出农庄的吧?”夏雨惊叫道,“那我就猜不出来了!”
“不是!”夏影摇头,“就知道你怎么也想不到!是大个子!”
“大个子?哪个大个子?”夏雨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临时工,跟那群护卫打架打那个大个子!”夏影声音越来越高。
“是他啊!”夏雨恍然大悟,“你怎么遇上他了?那可是个煞星!他私自离开了,其它人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惊喜!”
“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我迷路了,遇上他,是他带我回来的!”
“什么你迷路了?”夏雨惊叫,“就不应该放你一个人出去!”
夏影本来就有点路痴,在现代很宅,不出门还好,如今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就出问题了。
“大惊小怪什么?这不是回来了吗?”夏影瞪了夏雨一眼。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夏雨哇哇大叫。
“你们姐弟两在大门口干什么?吵架了?”
夏影转头就见袁木一身正装,笑眯眯的站在身后。
“阿姐,今天出门迷路了,才刚回来!”夏雨急忙告状,夏影转头想拉住,都没来得及。
“怎么回事?”袁木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没事,我这不是找回来了吗?”夏影急忙笑道。
“是遇到大个子,把她送回来的!”夏影回头瞪了夏雨一眼,夏雨缩了缩,然后做了个鬼脸。他就知道,对姐姐夏影来说,袁大哥的话比较管用些。
“哪个大个子?”袁木看到了夏影的小动作,转头直接问夏雨了。
“就是那个临时看护,在咱们前面溜的那位!”
袁木想了想,记起了是那位魁梧的男人。当初他就是看出那人带着军人的风姿和气息,感觉很是正派,才没多加防范,最后还是被那人算计了一把,虽然那人没自觉,袁木还是觉得憋了一口气。
只是那种面无表情的人会好心帮夏影带路。袁木怀疑的看着夏影。
“怎么啦?”夏影见袁木不停的在她身上扫视,疑惑了。
袁木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不会是那个大个子也看出了夏影的特别,开始不怀好意了吧?袁木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人看着就像是军人,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看就古板的很,应该不会。
“怎么啦?”夏影见袁木半天没反应,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袁木受惊猛地回过神,“哦,那人在农庄也没呆很长时间,名字都不知道,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走!”
“他告诉我名字了,叫司徒锦!”
“司徒?”袁木皱了皱眉头。
就像有一种人天生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一样,司徒锦就是那种见面就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的人。夏影就是如此感觉,自从在农庄上打了正面,夏影就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正气,对自己的直觉她还是相信的。
袁木之前把把司徒锦当做井水不犯河水的路人,但是现在他以精神系异能的身份却感到了威胁,这种威胁不像实力上的差距。袁木对自己的财力、人力还是自身实力,都是有信心的,但是此刻感觉的危险却又说不上为什么。他隐约感觉跟夏影有关,但是一时又找不到窍门。
袁木围着夏影看了两圈,实在想不通,却看得夏影莫名其妙。
“司徒这个姓在奉天城里很特别……”袁木摇头晃脑。
“什么?”夏影之听到袁木在嘀咕司徒什么,后面没听清楚。
“没什么!”袁木惊醒,“你们两姐弟别堵在门口,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袁木想起他匆匆会旅社是有正事的,急忙上前两步走到了前面。姐弟二人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你知道司徒这个姓吗?”
“兄弟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和咱们刚才聊的内城格局根本搭不上边啊?”大袁小袁是生死之交,私下里称呼很是随意。
“有认识的人是这个姓!”袁木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说。讨论了大半夜,明天还事忙,白天不没闲,如此几天下来,铁人也受不了。
“好像有个隐世家族是这个姓,你回去问问你们家老爷子!”
“老爷子不一定会待见我!”袁木嗤笑道。
“对了,你不是有提到,夏家姐弟两有亲戚在内城安家吗?我上次去民政局有事,顺便查询了一下,似乎他们家亲戚也住南区呢。你说要不要告诉他们?”大袁隐约知道些豪门里的隐私,不好再揭袁木的伤口,只好转移话题。
“那还真巧!”袁木来精神了,“那你告诉我,我抽时间转告给他们!”
“其实我可以直接告诉他们去!”袁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大胡子底气越来越弱,“那好吧,……”
大胡子慢慢看出,袁木对夏影的特别,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袁木一时感兴趣产生的冲动。但是这种近似讨好的行为,他还是第一次从袁木身上看到,所以他不忍挑明,破坏这种朦胧美。
没想到大胡子说完,前脚刚离开,袁木就觉得想那个小丫头了。袁木觉得自己这下有理由了,开始兴致勃勃理直气壮的往大厅跑去,却忘却了他可以在房间用光脑通话,直接叫客服。
“去叫一下夏影,我有重要事找她!”刚到大厅,他就见眼熟的华文清,袁木记得似乎是常跟在夏家姐弟身后的人。
“好!”正值班的华子见到气势汹汹的袁少,都不敢多问掉头就跑。
说起华文清,即华子,不止单纯,还性子软绵。相处久了,夏影就发现了他性格上的缺陷。
“有说找我什么事吗?”夏影问道。华子在门口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清。
“算了,我自己去问吧!你先去忙你自己的。”夏影估计以他的性格也问不出来什么。结果真是,华子红着脸掉头就跑了。
“你找我?”这么晚了,夏影觉得很是奇怪。
“是啊,你还没睡?”袁木这时才发觉已经这么晚了,微微有点后悔。
“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讲吗?”夏影更是奇怪了,其实她也是遇到熟人兴奋了,一直没睡着,华子一敲门就翻身起来了。
“我找到你二叔一家的地址了!”袁木笑眯眯的邀功道。
“真的?”夏影很是惊奇,但是并没有多开心,毕竟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接触过夏二叔一家人。只是在外城偶尔听人说起过,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周围人一连串的感叹声。说实话,夏影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你怎么没有开心啊?”袁木见夏影没什么变化的表情,狐疑的问。
“没有啦,二叔一家搬来内城比较早,那时我还小。相处也少,小时候的事我印象也不深……”夏影解释。
“哦,是这么回事!”袁木明白过来,“那你还要不要他们家的地址呢?”
“要,既然都在内城就去看看吧!”夏影想到来内城后,夏雨常惦记亲人,夏二叔也被提起过几次,不由想给他圆了这个心愿。
“那我抄给你!”
“好!”
次日天刚亮,夏影就顶着个熊猫眼出了门。
“小雨,找到二叔了!”远远的见夏雨,夏影挥了挥手。
“在哪里?”夏雨惊喜的跑过来。
“……袁大哥把地址给我了,下班了我去找你!……”
“好!”夏雨乐呵呵的应到,怎么也掩不住心底涌出来的喜悦,虽然他根本没和夏二叔家有什么来往。
“姐,你下班了吧?”夏影刚出办公室门口,就见夏雨守在电梯口。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反正今天不忙,有空我就上来了。你不是说下午没事做吗?我让华子帮我代班了,咱们现在去找二叔吧!”夏影看了他一眼,估计他有些心急了,上来了一段时间了。
两人就直接出了旅社,上了公共磁浮列车。
“是这边吗?”
“应该是!
下了车,看着周围错落高低不一的房子,姐弟两顺着大路走了好长一段,“怎么找不到?”
“是这个渔村附近!”
“你好,请问你知道夏正雄?是这附近吗?南渔村x号。”
夏影见到一个路人就问,但是大家都摇摇头,往前继续走了。
“你好!……”
“夏正雄,夏家啊,我知道,南渔村就他们一户外来人!你们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姐弟两大喜,“我们是他侄儿侄女!”
“没听说他们家还有什么亲戚啊?”那人嘀咕,“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那人穿过房子间的羊肠小道,一直往里走,房子越来越密集,夏影开始感觉喘不过气来,实在太拥挤压抑了。到里面,就刚好一个人走过的空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人停了下来,“到了!”
姐弟两抬头就见转角处孤零零一栋房子,“你们上楼就在十楼,顶层!我就不上去了!”
“谢谢叔叔!”那人笑了笑,转身走了。姐弟两对视了一眼,默默开始往里走。走进去,两人才发现楼梯非常窄,还很陡,夏影小心翼翼的护着里墙往上爬,夏雨跟在后面,张着手,生怕他姐掉下来。
“咱们歇一歇再爬吧!”夏影喘着气,看了两旁静悄悄紧闭的房门和低矮的层高道。
姐弟两歇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上爬,良久两人停下来,“到顶楼了!?”夏影左右看了一下,走到靠里的房前,看了看门牌号,抬手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敲门。
半晌,里面伸出一个毛绒绒乱糟糟的头,“谁啊?”语气很冲!夏影见那人抬起头,不由后退了一步,那是一张看不出容颜的女性面孔,黑黑的大眼圈,下挂还着两条黑黑的宽面,整张脸完全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你谁啊?”
夏影下意识又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和手里写的一样,“这里是夏正雄家吗?”
“爸,找你的!”那女人喊了一声,里面转身进去了,门倒是没关。夏影回头和夏雨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个男音,“谁啊?”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在门口!”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慢悠悠走出来,见到两姐弟,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问,“你们谁啊?”
“我……”夏雨见夏影不啃声,上前一步正要回话就被打断了。
“不认识!”
“爸,要吃饭了!”“哦,就来!”那人正准备关门,夏影就道:“我们是从华夏城来的,夏家人!”
那中年男人顿了顿,转身,“外城?不可能!”反射性的否认。
“我爸爸是xxx,我爷爷是xxx,我大伯是xxx……”夏雨急忙说,还没说完,那人皱了皱眉,摆摆手,“进来吧!”
姐弟两跟着走了进去,就见紧凑的大厅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在唯一的双人沙发上。
“过来坐!”夏影这时才想起,急着过来找人,却是空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两人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玩自己手里的东西了!
“你们是怎么来内城的?”夏二伯坐下就问。夏影急忙把四处找位置坐的夏雨拉倒身边,挤在了一个板凳上,一边回答,“农庄上面招人,我们就过来了!”夏二伯点了点头,转身喊道“夏梦,你睡到现在,洗了脸就等着吃饭吗?还不去厨房帮你妈的忙!”那女孩打了个呵欠,朝夏影姐弟方向不高兴的瞄了一眼,“谁敲门啊?一大早的,叫你们也不去开门,把我都吵醒了!本来我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夏影这时才发现那女孩是开门那位面目全非的女性,只是现在看起来眉目有些熟悉,顺眼很多了,估计是她们堂姐!
“什么谁啊!你堂姐堂弟!”屋里的几个人都惊讶的抬起头,互相打量。
“你们两个吃饭了没有?”
其他两个已经排排坐了,夏二伯看了看,转头问。夏影犹豫了片刻正要回答,一个矮胖的妇人端了一盘菜滚了出来,大着嗓门,“谁还没吃饭啊?怎么这个点跑到别人家来!”
还没看清人,就听出语气很不快,夏影笑了笑,“我们已经吃过了!”夏雨更是在一旁抿着嘴,脸色越来越臭。
那妇人放下盘子,在围腰上搓了两把,转身瞪着那双眯眯眼像是扫描一样,从上到下把姐弟两打量了一遍。夏影别扭的动了动,夏雨也不由直了直身体。
“这是老家来的侄子!”夏二伯见老婆一直盯着两个孩子,咳了一声,转头又问,“你们两个叫什么来着?”
“夏雨!”“夏影!”
“夏?死鬼你外城的亲戚?”妇人诧异的道,立马脸色一变,“怎么就不知道叫人呢?”
“二妈!”夏影赶紧起身,夏雨也小声跟着叫了一声二妈。
“妈,不要再问了,赶紧吃饭了!”桌上的女孩高声叫道,后面声音低下来,“不就是外出来的穷亲戚吗?看穿的那身衣服……”
那妇人又看了看两个人的衣着,撇了撇嘴,转身直接上了桌。夏影耳朵敏锐了,不由自主打量自己和夏雨身上的衣服,因为今天比较敢,也就穿了平时干活的衣服,质量不好不坏,但是耐穿舒适,夏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们坐一会儿!等我们吃完饭了再说!”夏二伯起身。
“不了,我们也回去了!”夏影也站起来说,“反正已经找对地方了。”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那妇人转头,“不会是没叫你们吃饭吧?你们不是说吃过了吗?再说你们来晚了,今天没准备你们的份!”
夏影扫了一眼桌上三大盘菜,转头就见夏二伯一脸很赞同的表情,强笑道:“不是,二妈,我和我弟还有活做呢,是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出来的,现在要赶着回去做活!”
“你们在哪里工作?”青年冷清的说。进门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人开口,夏影吃惊的顿了顿,半晌见那人抬头看着她,脱口而出,“如家旅社!”
“如家旅社!?”三个不同的声音惊叫!那年轻人也一脸吃惊的看着她。夏影吓了了一跳,转头疑问的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夏二伯。
“你们能进如家旅社工作?”母女两放下了筷子,那个女孩阴阳怪气的说,“打扫卫生还是洗碗啊?不是洗厕所吧?但是听说如家旅社有专门清洁型机器人的呢。”
“我姐在办公室做事!”夏雨气鼓鼓的嚷道,夏影赶紧拉了拉他,抬头就见屋里四个人像见到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们。
“你们的id卡不会也是挂在如家旅社的吧?”半晌,那年轻人怀疑的问。其余三人立刻又紧紧盯着她。
“是的!”
“什么类型的卡?给我看看!”夏雨立马把id卡掏出来递了过去。夏影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转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桌上的人都停止吃饭了。
“还是绿卡呢!”
“跟我们的id卡颜色一样!”
“是常住型绿卡?”四个人在那里嚷成一团。
夏影趁他们围着id卡转的时候,拉了拉夏雨,小声说,“不要多话!”夏影直觉就是把已经转成南区贫民卡的事隐瞒下来。
“你这卡是怎么办到的?”良久几个人静下来,那年轻人问。
“之前不是说中间人华老带我们进城的吗?后来他介绍的!”夏影看着几双意味不明的眼睛镇定的说。
“什么时候帮我们也引荐一下这位华老!”年轻人不急不慢的说。
“咱们的卡不是也是常住绿卡吗?还问什么?”
“刚刚去世了!”夏影见几个又要争执起来,急忙说,引得几个不悦的看着她。
“怎么不早点说!”
“二伯,你们赶紧吃饭了,要不凉了!”夏影见几个人喋喋不休,急忙转移话题。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女孩娇蛮的说。
“你们也多多少少吃点!”夏二伯向前走了两步,回头。
“不用了,二伯,我们赶着回去干活呢!”
“爸,你还没跟堂妹堂弟介绍我和妹妹的名字呢?”
“有什么好介绍的!”那年轻人转头瞪了那女孩一样,夏影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哦!”夏二伯摸了摸头,回头说,“这是你堂哥夏雨泽,堂妹夏梦!”
夏影笑了笑,没做声,转头拉了夏雨准备离开。那年轻人看了看,起身,“我送你们下去吧!”
“送什么送,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路!”夏二妈口气很冲的嚷嚷。
“不用了,堂哥,我们知道路!”夏影急忙摆手。夏雨泽依旧坚持的往前走。夏二伯家其他人似乎也不敢多说,只是小声嘀咕,“也不让人好好吃个饭!”“等人家吃完饭走不就好了?”
姐弟两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走了,一路上夏雨泽走在前面不急不慢,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到了车站,他转过头,“夏雨夏影,我就直接叫你们名字了!”
两个点了点头,夏雨泽顿了顿,“你们不要计较今天他们的态度,都是现实逼迫的!其实他们的心都挺好的!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帮得上忙的肯定会帮,帮不上的也没办法!”
夏影见堂哥严肃的模样,点了点头,“堂哥,我懂!”
“那好,有空我去如家旅社找你们!”
夏影以为他是说着玩,应付的点了点头。
公共磁浮列车上,夏雨坐在旁边,依旧莫不啃声,一副十分低落的表情。夏影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握住夏雨的手,拍了拍,叹了口气,“只有咱们姐弟两相依为命,才是最可靠的!”
“嗯!”夏雨带着鼻音,点了点头。
“咕噜!”一声,夏影笑了,“饿了吧?”刚说完,她自己肚子里也咕噜一声响起,夏雨噗一声笑!
“回去让大厨给咱们下碗面条!”
“好!”
回到旅社,其他人已经开始上班了,“你们不是下午请假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华子小跑过来。
“见了面就回来了。”
然后姐弟二人直奔厨房,大厨见到,直说你们怎么这个点才回来,都吃完了。夏影见厨房里都收拾好了,实在不好再麻烦人家,卷起袖子自己动手起来了。
厨房里的人陆陆续续去休息去了。夏影一个人看了一圈,有面条和蔬菜,角落里还有一小块肉,估计是边角料,也把它顺了过来。洗洗切切,很快肉丝面条就做好了,夏影装了两大碗,放进提篮里,一股脑的提了下去。
“好香啊!阿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到年底了,有家的人都归家了,宿舍里也只有夏影一个人住,夏雨见状随意多了,时不时来夏影宿舍。
“肉丝面!”夏雨听后猴急的解开盖子,一边流着口水,“真香!”
打开盖子就见绿油油的青菜和红彤彤诱人的肉丝漂在上面,“好久没吃到肉了!”
“上次有贵客来旅社,不是有剩下的肉我端下来了吗?”
“那是多久时候的事了?”
“先别动,去找华子过来一起吃些,估计他中午饭没得吃!我故意多做了些!”
夏雨傻笑了两声,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一会儿,华子跟在后面跑了进来,夏影已经找了个干净碗从自己碗里分了一半给他。
“阿姐你够不够吃啊!要不,我分些给你!”夏雨看了看对面空了一半的碗。
“是啊,夏姐,你少分点给我,我中午吃过营养剂了!”华子连忙也说。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古今通用!夏影看了看,敲了他们两下,“你们赶紧吃吧,正长身体的时候呢!我够吃了!”
胡噜胡噜,稀里哗啦一阵,夏影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已经吃完了,瘫软在椅子上。
“你们两就吃完了?”夏影看着自己还剩一半的面条,吃惊的说。
“嗯!实在太好吃了!”华子摸了摸肚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夏雨那么大一碗也吃完了?”
“一点汤都没剩下!”夏雨拍了拍圆肚子,“还想吃,可惜装不下了!”华子在一旁,小鸡似的点头附和。
“夏影,外面有一位自称是你堂哥的人来找你了!夏雨已经过去了,我想想还是通知你一声!”旅社里比较熟悉的同事都没听说夏影姐弟两有亲戚。
“好,谢谢了!”夏影急忙往楼下跑。
“堂哥你过来了?”远远的就见夏雨带着人在大厅角落,夏影走进就见夏雨泽一双发亮的眼睛四处瞄。
“你们真在这里工作啊?”
“是的,夏雨在这里做行李生!”夏影回道,转头又问,“现在忙不忙啊?”
“不忙,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闲得很!”
“那你带堂哥去宿舍休息去!呆在大厅容易冲撞了客人!”
夏雨泽本来扁了扁嘴,听到最后一句话乖乖的跟着往后走了,夏影想了想,也跟着过去了。
“堂哥,这次来有什么事吗?二伯他们还好吗?”
夏雨泽点了点头,“就是来看看你们!”然后四处张望。
“就你一个人住吗?夏雨?”
“还有其他同事的,上班去了!有的这两天快过年了就回家住了,平时忙的时候都住宿舍呢。”这次夏雨学聪明了。
“哦!”夏影倒了一杯水给夏雨泽,他依旧还在打量,也不知道看什么,其实宿舍里比较简洁,东西也不多。
半晌,“还是不错的!”夏雨泽感叹!
“堂哥,你还有什么事吗?”夏影等了片刻,“要不让夏雨陪你,我上去上班了!”
“听说你在办公室里上班?”夏雨泽慢条斯理的问。
这你也打听的这么清楚?夏影嘀咕,“是的!”
“那你帮我问问这里还招人吗?最好是办公室里!”夏雨泽眼睛一亮。
夏影吃了已经,半晌反应过来,“堂哥,你也看到了,现在旅社生意淡,本来员工就不少,不缺人!”
“你先赶紧帮我问问再说!我在这里等你!”
夏影见对方强硬的态度,不爽的上去了。过了一会儿,估计夏雨也难应付了,才下来了。
“堂哥,我问了不缺人!”
夏雨泽失望的点了点头。
“堂哥,你之前没工作做吗?”夏雨好奇了。
“有,想换个好点的!”夏雨泽又恢复了爱理不理人的样子。
“哦!”
夏影见状,新旧怨一下子上来,堵了一口气,“那堂哥你看行李生怎么样?夏雨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那些苦力活,伺候人的活就不要说了!”夏雨泽皱了皱眉。
这种活,人家还不一定要你呢!夏影听后心里直淘汰。
“你是怎么找到办公室工作的?”
“我之前就是在厨房洗碗,只是后来恰逢上面办公室差文员,我刚好是里面学识最好的女孩子,就被选上了!”
夏雨泽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夏影却当作没看到。
良久,夏影见夏雨泽半天不动,只好说:“中午了,堂哥,就在这里吃午饭吧!”
“好!刚才听夏雨说你们都是和厨房吃饭的!”夏雨泽补充一句,夏影点了点了,转身上了楼。
“你今天怎么盛了这么多饭菜啊?”厨房里的胖大妈似笑非笑的说。
“夏雨长身体,饭量是越来越大了!”夏影赔笑道,她也知道,每次从厨房里打那么多的饭菜,有些人还是心里不平衡的。只是上面的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影也装不懂,毕竟姐弟两个都在长身体,更重要。这就是后台硬的好处。夏影自嘲。
“不止吧?我看见华子也跟着一起混吃!要是都来吃白食,还不把咱们厨房吃垮!?”夏影装没听明白,狠狠装了两大碗饭菜,咚咚咚跑了。
夏影把饭菜提到夏雨宿舍,就见两个莫不啃声等着开饭。夏雨见夏影来高兴的迎了上去帮忙,夏雨泽也不由伸长了脖子,吸了吸气,夏影见状笑了,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怎么分了四碗饭啊?”
“还有华子跟我们一起吃!”夏雨说完就往外跑了。
“华子?你们说的那个华老的孙子?他怎么跟你们一起吃饭,又不是一家人!?”夏雨泽看了看桌上分量本来就不多的饭菜,皱了皱眉。
“他爷爷帮了我们姐弟不少,现在去了,有我们姐弟饭吃,也不能饿着他!”
“就你们好心,又没血缘关系……”夏雨泽嘀咕。
一会儿,华子就来了,乐呵呵的说,“中午你们有客人,我准备自己吃营养剂呢!”
“我们都吃饭,那能让你一个人吃那玩意儿!”夏雨拍了华子一下,拍得华子一个踉跄。
“轻点你!”夏影嗔怪道。
“嗯不错,里面还有肉末。”夏雨泽下筷如飞!在几个目惊口呆中,桌上的大盘菜飞快消失了一半,夏影赶紧拍了拍两个看愣住的小子。
“赶紧吃!”两个这才赶紧往嘴里捞,但是手忙脚乱,怎么看都别扭,而夏雨泽就像是训练有素,即使快,动作也不难看。
夏雨泽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姐,没吃饱!”夏雨见人走后立马愁眉苦脸的说,华子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谁叫你动作不快点!”
“姐,你肯定也没吃饱!”
“下次多打点,堂哥应该不会常来了!”
这句话夏影还没说多久,夏雨泽又来了,姐弟两面面相觑,蹭了一顿中午饭就走了。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知道晚上这里也有饭菜可吃。此后中午晚上都跑过,更频繁了。夏影慢慢的招架不住,只好捡厨房里别人挑剩的饭菜,份量也慢慢减少。夏雨泽见状慢慢也就少来了,夏影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从血缘来说是靠得很近的亲人。此后,夏雨泽很久来一次,夏影就从厨房弄来很充足的饭菜,要是来得频繁了,就说厨房里的人有意见了,饭菜不够。夏雨泽心里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很是配合,双方找到了平衡的相处之道。后来夏梦也跟着来了两趟,挑三拣四的,夏影直接就不理,夏雨泽毕竟还比较明理,夏梦纯粹就是刁蛮。
没过几天,袁木忍不住回了旅社了,夏影见了吃惊的看着他,满脸疑问。
“我事还没忙完,刚好路过这里!”袁木狼狈的说。
“哦!”夏影莞尔一笑,她还记得袁木走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几个月,没空回来。
“给!我是为了给你这个才赶过来的!”一块东西送到了夏影手里。
夏影敞开手一看,是一个小巧的粉色卡片,很是漂亮!
“这是什么?”
“联络终端!”袁木把头靠过来,手把手教起夏影,“……触摸屏和声控双向控制,还有影像显示……这里我给你设置了指纹识别,除了你别人用不了……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存上面去了,第一个就是!……”
“那要是夏雨”夏影发现就是升级版手机
“下次我给夏雨也买一个!”袁木懊恼了,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不用,我就问问!这个肯定很贵!”夏影连忙摆摆手,“我都不知道卡里钱够不够呢!”
袁木的脸一滞,然后笑了,“我送你的,你那么客套干什么?还把我当陌生人啊?咱们可是共过患难的!”
夏影见状,想了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联络器,而且债多不愁,“你好吧!谢谢了!以后……”
袁木顿时笑得灿烂了,立马打断了夏影的话,“来,我教你怎么设置夏雨也可以用!这款联络终端是一主二副模式,设立一个密码,告诉夏雨密码,他就有使用权了,只是一些设置保密的东西和隐私,副卡权限的看不到!”
“你要设置什么密码?”
“”袁木看了夏影一眼,“你和你弟的生日?太简单了,容易被人破译!”
“那就!”
袁木不指望夏影能想到什么复杂的密码了,他快速,把两张副卡设置好,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夏雨。夏影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似乎除了夏雨也就他比较近了,也就什么都没说。
“现在你会用联络终端了,我就先走了!”
“你真只是为了给我送东西的啊?”夏影惊讶了。
“是啊!”袁木似乎确认似的直接就往大门口走。
夏影看着袁木越来越远的背影,心底突然冒出一丝慌乱,不由追了上去,喊道:“那你小心点!自己照顾好自己!”
袁木听到,回头笑得很温柔,夏影顿时觉得自己一下子词穷了,还想说很多话却说不出来,只好看着袁木深深看了她几眼后转头离开了。
袁木离开以后,很久夏影都无精打采的,莫名的情绪低迷,只是夏雨被联络终端吸引了,玩的正起劲,还下了几款游戏,没发现夏影的异状。
本来姐弟两在内城就没几个熟悉的人,更少有联络终端了。华子倒是有一个联络终端,却是最低等的那种,只有通话功能和通信功能。他见了夏影联络终端羡慕得不行,说是这种高端的联络终端他们班上也就一两个人有,也抢着玩。结果白天就被两个小子霸着了,晚上夏影心里惦记的有人可能会来电话,硬是要了过去,要不两个都想通宵玩上面的游戏了。
结果却是,半个月过去了,一个电话也没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影已经习惯那个联络终端每天晚上陪伴她了,没晚看几次,没反应,夏影就把它当时钟用了。日子久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在看时间,如今有个看时间的载体,真是方便。
“小影!”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夏影心里顿时震动了。很是熟悉,夏影把联络终端贴近脸,只听到一阵粗气,她看了看屏幕,就见座椅的一角,不见人影。夏影急了:“袁木!是袁木吗?”
“是的,呵呵…咳咳!”这次夏影听清楚了,她急忙下了床,穿上拖鞋就往外跑,终端画面上的座椅她太熟悉了。
夏影跑到旅社袁木专属房间门前就见房门没掩实,她急忙推门而入,就见袁木瘫软在地上,半依在着座椅,一只手垂在地上还拿着联络终端,正转头向她微笑。
“这是怎么啦?”
夏影着急的上前把他扶起,却怎么也扶不住,袁木全身无力,就像一滩泥。
“你就让我在在地上吧?”袁木见夏影挣的都出汗了,心疼的说。夏影倔强的抿着嘴,把袁木连拖带拉的推上了旁边沙发上,然后蹲下来,红着眼睛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应该是中毒了!”袁木喘着粗气,“刚刚支持到旅社,顿时就全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叫袁老板过来!”夏影见袁木没有血色的脸和变乌的嘴唇,害怕了,着急的起身。
“没用的!”袁木吃力的抬手碰了碰夏影的手。
“那要怎么办啊?”夏影带着哭腔,急的团团转。
“让我歇歇……”声音越来越低。
夏影顿时镇定了,转身找来毛巾温水,轻轻擦拭袁木脸上的虚汗。袁木紧闭着双眼,感觉到夏影的气息在身边,心里踏实多了。夏影擦拭完,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冷的吓人,眼泪不由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抹了抹眼睛起身,袁木闭着眼睛却惊得抖动了几下,她赶紧拍了拍他的手,等他安静下来了,才轻轻抱了床厚被子盖在他身上。
袁木闭着眼睛半晌没动静,夏影蹲在一旁,听着他的时促时慢的呼吸,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由轻轻唤,“袁木!袁大哥!?”如此好几声后,袁木缓缓张开眼,看着夏影,想笑一笑,却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夏影见状心里更是难过了。
“我去叫人找袁老板来?”夏影着急的询问。
袁木摆摆头,蠕动着嘴唇
“……没用,我自己都解决不了……精神性巨毒……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好!”声音很低,时断时续,夏影急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楚。
但是片刻袁木的身子开始不断抽搐,夏影急的六神无主。
夏影无奈之下,只好叫醒夏雨守着袁木,又跑到前台让值班经理帮忙找老板,但是拨过去却无人接听。
“姐,怎么样?”夏雨见夏影回来,着急的问。夏影摆了摆头,夏雨失望的垂下了嘴角。
“那怎么办呢?”
夏影靠近,见袁木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心里更是急躁了。
“袁大哥!”夏影又轻轻握了握袁木的手,没反应。夏影只好轻轻摇晃他的身体,“袁大哥?”但是依旧没反应,袁木整个人完全进入了昏迷状态。这下夏影慌了,夏雨在一旁也急红了眼。
抬见袁木脸色越来越苍白,夏雨转头看了慌了神的姐姐一眼,伸手覆上去,“呀!好冷!”手猛缩了了回来,吃惊的道。夏影看了他一眼,立马把手伸过去,脸色刷变的更苍白了。
“姐?”夏雨担心的看着他,又不时看床上气息微弱的人,手足无措,眼泪不由哗哗的淌了下来。
“别哭了!”夏影起身拍了拍夏雨的肩,紧咬嘴唇,“我再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
“嗯!”夏雨揉了揉眼睛,硬咽道。一直以来,在内城,袁木给两姐弟撑起了一把遮风挡雨的□□,夏雨逐渐见识多了深有体会,如今人倒了,夏雨感觉天都要塌了。夏影也觉察到夏雨的不对劲,只是现在紧要关头,她来不及深思,只当是两人感情深厚。
“经理,你再帮我联系一下副总或者财务总监?”夏影又跑到前台,拉着值班经理的衣服乞求道。
“这么晚了?”那人为难的说。
“我用我的通讯电话打!”夏影里面掏出自己的通讯工具,只是如今高层的电话只有几个人知道,她实在没办法。
“那好吧!”那人想了想,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
三个通讯号码,前两个都没打通,夏影急了,拨了第三个电话,通了,她不由战战兢兢的喊:“经理……”还没说两个字,那边就噼里啪啦骂了一通,“……说是哪个杂碎,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是旅社夏影,袁少爷要找老板,通讯打不通,想找经理帮忙找一下,是十万火急的事!请经理帮个忙,袁少爷那里现在走不开,我等会儿跟他说。”夏影感觉不对劲,一下心平气和了。那边半天没声音,夏影屏住呼吸,半晌,“袁少现在在哪里?”
“在旅社!”夏影想了想,回道。
“你们给老板联系了?老总呢?联系了吗?”
“联系了,接不通!”
“那我也没办法!”那边又停顿了好久才说,“我会让酒店值班的人多听袁少的差遣,老板估计有要事,不是我们这种小啰啰想找就立马找得到的。”
“经理能不能给老板家里去个信呢,袁少这里真有急事,要立马找老板!求你了!”夏影哀求道。
“我试试看,联系上了会跟老板说的!”
滴……,通讯断了。夏影木然的转身,旁边竖着耳朵听信息的值班经理见状,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打开门,看着夏雨充满希翼的眼神,摇了摇头,期盼的眼神立马暗淡了下去。
“怎么样?”夏雨摇了摇头,“情况越来越糟了!”
夏影摸了摸袁木的额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轻轻的道:“不行,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们有什么办法?”夏雨吃惊的抬头看着她,夏影摸了摸胸口。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转身走了。
在旅社也呆了一段时间在夏影的刻意了解下,她知道那些地方没有监控。回到自己宿舍,关好门窗,夏影悉悉索索遮遮掩掩的用水壶接了一壶水,又急忙跑回去。
夏雨见状,吃惊的说:“这是……”
“是!”夏影点点头,打断他的话。
“这有什么用呢?我们平时都喝这个水。”夏雨也不由压低声音说。
“我加东西了,以往你感冒了都有用!”夏影转头看了看床上的人,见夏雨还要争辩,“不要再说了,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了!”
夏雨无奈的点点头,起身帮忙。
夏影心里其实也很忐忑不安,虽然水是她从玉壶顶端带药香的出口倒出来的,之前也有治好小病小痛的案例,但是现在袁木的情况明显不是小状况,她心里也没底。
姐弟二人扶起袁木,小心翼翼的用水杯往他嘴里灌,却是怎么也灌不进去,水一直往下流。夏影见状,无奈的说:“小雨,你捏开他的嘴!”
夏雨让袁木坐靠在他身上,一边用力扒开他的嘴。夏影见了急忙拿了一把勺子,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往里面加。虽然也有溢出的,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进了袁木肚子一些。折腾了半个小时,夏影抬手摸了摸自己满脸的汗,“好了,先放下来吧!”然后又转身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出来,加热。水壶,是姐弟两有时候外出自带的水壶,很大,特别能装,夏影担心水不够用,之前是狠狠心装满了的。这是虽然有些浪费了,但是还是剩下很多。
一会儿水热了,夏影抬着盆过来,加热了的水药香比较明显,夏雨使劲吸了吸空气中隐约熟悉的药香,感觉头脑一清,顿时舒爽很多。
“我来!”夏雨立马翻身起来,接过姐姐手里的盆。
“给他全身擦拭一遍,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夏影嘱咐道。
“姐你回去歇一会儿吧!”夏雨见夏影疲惫的神情,心疼的道。现在姐弟两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担心受怕了这么长时间下来,身心疲惫。夏影更是摇摇欲坠。她抬头看了弟弟一眼,见他脸色虽然疲惫,明显精神还不错,点了点头,转身到外间沙发上躺了下来。夏雨见状,张了张嘴,想劝她回屋里休息,想了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头,立马忙活起来。
里里外外,从头到脚,夏雨用温药水擦拭了一边,为了不浪费水,连袁木的手指丫他都没放过,脸上手上脚上更是来回给揉搓了好几遍。因为在夏雨的记忆里,这样可以加温,在冬天他冷的时候,姐姐夏影就是这样帮他取暖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加速了皮肤对药性的吸收,这是姐弟两怎么也没想到了。夏雨看了看盆里所剩无几的水,手脚麻利的给袁木换了衣裤,立马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
良久,他起身摸了摸病人的额头,似乎温度有所变化,他急忙又摸了摸袁木的手和脚,温度没再下降,似乎有所回升,夏雨不太确定,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欣喜的转身到外间,无论如何情况没有恶化,都是好消息。
到了外间,见姐姐夏影皱着眉头已经睡着,夏雨走过去看到姐姐梦里都不安稳的苍白小脸,又悄悄的退了出去。自个儿又走回袁木的床边,看着、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夏影猛地醒来,愣了愣,立马翻身起来,跑了进去,“怎么样了?”她拍了拍趴在床边的夏雨。
夏雨惊醒,揉着眼睛,急忙站起来,“我摸了几遍,体温没有再下降了,感觉还有些好转!”夏影赶紧也摸了摸,点了点头,体温虽然还是比正常人体温低,但是比刚见到袁木的时候好很多了。
夏影帮袁木又掖了掖被子,转头见到夏雨充满红丝的双眼,惭愧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小雨,辛苦你!感觉去休息去吧,这里有姐你!”夏雨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夏影见状抬头看了看,凌晨四点多了,这么晚了,不由埋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看把你累得!”
夏雨揉着额头往外间走去。
“姐……”片刻,外间传来夏雨的呼叫声,夏影心里不安的赶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就见三五个穿的黑乎乎的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夏雨在旁边惊慌失措的跟着。
“姐,他们有钥匙直接开门进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夏影退后几步拦在袁木的床前。只是,五个魁梧的大汉面前,显得特别弱势。
“袁少的下属!”站在前面的大个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的说。夏影愣了愣,这是夏雨已经跑到姐姐旁边,见状拉了拉夏影的衣服,夏影回过神,“证据呢?!”
“我们不需要给你提供证据!”旁边一个人上前冷冰冰的说。后面三个人见状也上前了几步,姐弟两人面色难看的挺了挺脖子和胸。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大汉,见状抬了抬手,旁边里面寂静无声了。大汉伸手往兜里,夏影一惊,立马把夏雨往身后一扯,那人见了,黝黑的面孔抽搐了一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而旁边的人见状,面不改色,只是眼色里透着不屑!
只见那人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按了几下递过去,夏影疑惑的接过来,看了一下,“速,如家旅社……”后面是一串看不懂的符号,号码是夏影熟悉的袁木号码,时间是袁木到旅社之前。
姐弟两拦也拦不住,几个人强硬的把袁木抬走,但见几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夏影心里微微放了心,虽然不知道是敌友,但是几个小心的动作,至少不会要赶着要袁木的命。
几天后,旅社里人进人出依旧,上面也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似乎之前的求救是一场梦,老板从此也没出现在旅社,也无人问询起那场午夜骚动,一切都静悄悄,让夏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癔症了。但是夏雨偶尔的担忧问询,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天,夏影像往常一样拿着饭盒去食堂,见着人依旧面带笑容的打招呼,但是被她叫喊的人却是,却是纷纷躲闪开去。偶尔有人抬头看到是她,目光也立马避开,假装很忙。夏影见状,吃了一惊,渐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走到平时对她很和蔼的师傅面前,连连喊了两声:“大师傅,哪些碗筷是没刷的?”
“是夏影啊?”大师傅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有人负责的,不用你来帮忙,你还是去做好你分内的事吧!”
夏影心里吃了一惊,有些无措的看着大师傅。
“来吃白食的吧,还拿个盒子了,不知道上面给厨房下达了限制通知吗?”
“还真当自己是个大人物啊……”
“不会是有人是丢了工作,来抢厨房的饭碗吧?”有人嗤笑。
大师傅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有些心软。其实他很是喜欢这个勤快的孩子的,只是上面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他也是靠这份工养家糊口的。
“小影啊,以后不要来厨房了,上面对厨房管制严格起来了。这些自然食物每一份现在都受管制……”大师傅叹了口气,“还没吃饭吧,刚好老头子今天没什么胃口,你就把我那份拿走吧!”
“不用了,谢谢大师傅!”夏影赶紧把盒子背到身后,然后鞠了躬:“大师傅,感谢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然后目不斜视的转身走了,虽然后面哄笑声不断,她的腰也挺的直直的。
“阿姐,怎么啦?”等着吃饭的夏雨看着姐姐红了的眼圈,急忙问。
“没事,只是以后吃不到厨房里的伙食了!”夏影强笑道。
夏雨看了看空空的饭盒,知道姐姐是在食堂受委屈了,心疼的道:“不吃就没吃,营养剂也能饱肚子,再说现在我们也能买得起营养液了,换着口味来,不比食堂差!”
“恩!多带一支给华子!”
夏影以为只是食堂取消了给她的额外福利,觉得也很正常,毕竟自然食物比较昂贵,厨房里即使多出来一些,也不够厨房内部的人分,她当时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才想到抽空去食堂帮忙以换取食物。比较自然食物更加营养,两姐弟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没两天,她就发现,之前还热情打招呼的同事如今见面也装不看见她,即使是她主动热情的招呼,人家见到离开像视如无物般扭转头去。夏影心里有些不好受,这次离袁木出事半个多月的时间。
“小雨,怎么今天又这么晚过来拿营养剂啊?”
“姐,最近同事都不大理会我。”夏雨哭丧个脸,一旁华子也焉达达的,“也没人搭把手,事情特多,都忙不过来。”
夏影见着心疼了,抬手揉了揉夏雨的头,心里若有所思,估计姐弟几个是受排挤了。
“夏影姐,我听到大头几个悄悄在角落里议论你们是从外城过来的……”华子犹豫了半天,才诺诺的说。
“什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夏雨拉住华子急匆匆的问。
“好了,小雨!”她一直知道内城的人对外城排斥很大,所以两姐弟刚来的时候打的是南区贫民身份,只是是旅社员工,每个人的简历高层肯定都清楚。
“他们还说什么了?”夏影转过头去问华子。
“他们还说外城都是内城的殖民地,进来都是给他们当奴隶的,就应该多干活!”华子犹犹豫豫的说。
“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夏雨激动了,“你告诉我,我不揍死他!”
“行了!”两个小的见她发怒了,立马不敢出声了。
揉了揉膨胀的额头,“以后你们两做好份内的事就行,其他的事也不要赶着上前!”
“那怎么行啊?我们这一行就是靠小勤快拿小费的啊?”
夏影瞪了他们两一眼,“现在是非常时期,先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想想袁大哥!”又加了一句,两个小的这才乖觉了。
从此几个小心翼翼的在旅社里过活,就连平时担心袁木唠叨不休的频率都少了下来。期间,夏影见到一张张面目亲和的脸变的面目全非,一个个从当初热情不已变成一个个见到姐弟如见到蟑螂一般鄙夷。姐弟两默默的忍受着冷暴力,短短一个月,几个都瘦了。
“夏影,你一个人住这么宽的宿舍,也太浪费!现在上面要征用这间屋子,你搬一下吧!”当后勤人员冷冰冰的跑到办公室通知时,夏影楞了,半晌才急急忙忙的说:“我是跟同事一起住一间的,只是最近刚好她们回家住了!”
“那不管,她们回家住了是她们的自由!现在你是没权限享受单间配置的!今天赶紧搬出来!”
“那我搬到哪里去啊?”
“这不归我管……”那人转身走了。
夏影急忙跑出去找当初分配宿舍的管理员,“……后勤管理员要我搬家,请问我要搬到哪里去啊?”
“有这回事吗?”那人懒洋洋的说,不符之前热情洋溢的行为,半晌,“这样啊,你搬到以后后面的杂物间去吧!”
“那里面不是堆满了东西吗?”夏影惊道。
“里面也没塞满啊,你收拾一下,还塞不下一个你?真蠢!”
夏影一言不发的转了身,那人还在身后嚣张的大喊:“不要偷了里面的东西哟!里面我们会去点数的!”
夏影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她使劲捏紧了拳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那人在后面嘀咕,“诶,忘了拿钥匙了她!晚上肯定会可怜兮兮的过来求我的,嘿嘿,真不知道是得罪了上面哪个小鬼!”
转身回了办公室,财务经理守在门口又阴阳怪气的说:“夏影,上班时间你不打招呼就外溜,是不是不想做了啊?还当自己有袁少这个靠山啊?”
“我跟同事打招呼了啊……”夏影抬头就见办公室里的人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
“现在还撒起谎来了,你们这些从外城来的耗子啊,劣根性就是不少,说谎、偷、抢,是小事,奸杀掳虐,家常便饭,还说漏了一条,魅惑人心!”
“你够了没有!”夏影愤怒了,“小心我告你诽谤!”
“听到了没有,听到没有?她要告我呢!”那人哈哈大笑,“找你爸妈告状?”
夏影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的泼到那人的脸上:“洗洗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嘴!”
“反了!反了!”那人气恼的大叫。
夏影却乘那人抹脸的时候的时候冲了出去,办公室里的人却是吓得个个目惊口呆,隐约透露着佩服。
“真是不想在办公室呆了!赶紧让后勤的人给宿舍换锁,我就等着她流落街头,做乞丐!”噼里啪啦一阵。
夏影隐约听着,急忙掉头跑回宿舍,把所有东西用塑料袋一装,打包好,就见后勤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她眼神都不给的扛着袋子擦身而过,周围的人异样的看着她。
“姐,怎么啦?”夏雨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你咋拎了个袋子啊?”
“你怎么满头是汗啊?”放下袋子,她赶紧给他擦了擦。
“我一接到你的通讯就跑过来了!”
“华子呢?没跟你一起吗?”
“他,请假好几天了?”夏雨撇了撇嘴,“给他信息,老说太累了没休息好!”
“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呢?”夏影自责了。
“华子,出什么事了吗?这么久没来上班?”夏影发现自从袁木出事以后,就疏忽了。
“没事,夏影姐,我就是想休息一下!”通讯器那头支支吾吾的声音传来,“……你们现在在那里啊?我听同事说旅社都在议论纷纷呢……”
夏影皱着眉头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人家早知道自己姐弟两被赶了,从她们被炒鱿鱼到收拾好东西也就半刻钟的时间,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夏影不由愣神了。
“……夏影姐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还有叔叔伯伯很多亲戚的,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打算再去旅社兼职了,爷爷留给我的钱还是够我一人用的!”啪,通讯断了。
“姐,华子说什么?”
“说不用担心他,叫我们顾好自己就行!”
“不可能!”夏雨红了眼睛,“他就没问我们怎么样吗?”
她看了看红通了双眼的弟弟,心里明白是想问对方有没有问起他的情况,毕竟很长时间里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没问,他知道我们被旅社赶人了……”夏影心里一直明白,本地人和外来人的不同,没有实力,永远会被排斥在外……
“没想到跟堂哥一样狼心狗肺的!”夏雨揉了揉眼睛气愤的说。之前伯父家的堂哥堂妹老是来姐弟两这里蹭饭,之后再上门厨房不提供免费饭菜了,那两兄妹马上变了脸,臭得不行。之后堂兄存侥幸心理,又上门了两次,一无所获,立马翻脸说两家没什么交情,以后少来往,再也没上门了。当时气得夏雨直骂白眼狼,只是夏影当时还沉浸在担忧中,把他们当做路人甲,没放心上。
“小雨,这句话以后不许再说,在别人面前更不许乱说!”夏影呵斥道。
“本来就是事实!”
“什么本来就是,华子他爷爷帮了咱们多少……再说了,人家帮你,那是情分,人家不帮你,那是本分。凡是靠自己,不要奢求别人的无私帮助!”语重心长的说。
“他爷爷是他爷爷,我们都记得,且不说平时有什么好东西自己不吃都送过去了!但是华子是华子,我跟他铁哥们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们出大事了,他都不问候我一声。我也不是想他要帮我多大的忙,就是问候一声我还好不,也不枉我老是为他出头打架……”夏雨委屈的哭了。
“行了!”夏影知道这回华子是伤夏雨的心了,对方匆忙挂了通讯,估计就是怕他们携恩图报。“不是还有你阿姐吗?都是男子汉了,还掉金豆子!本来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就有隔阂……”
姐弟二人拎着包袱离开旅社,却是没有一个人送,之前笑脸相迎的人也一个都不见。前前后后在如家旅社也呆了两年走的时候如此凄凉,姐弟两人心里都不要受。
“姐,咱们现在去哪里?”夏雨抿着嘴,半晌才说。
“咱们先去租个房子安顿下来!”姐弟二人在内城也呆了两年,特别是南区,已经很熟悉了。
“好!”
两人顶着寒风急忙往前中介跑。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租房啊?”南区中介大厅值班的小哥,缩着脖子,拢着双手兴趣盎然的说。
姐弟两一边跺脚一边搓手,“你就说现在还有没有房子吧?”
“给我看看你们的id卡!”
“浅绿色,无产贫民啊!你们咋不早租房子呢,现在个个都猫冬了!行了,你们自己看吧,上面绿色的就是还没租出去的,价格也在标在上面了!”那人把光脑转了个方向,对着窗口外面的姐弟两。
夏雨比较上了两年学,懂得比较多些,赶紧上前,划拉着屏幕仔细看,一边还细细解释。
现在的人依旧爱住高层,夏影细细看了看,剩下的都只有一二层有空房。
“咦,这里有个三楼!”姐弟两仔细比较了一番,最终选了贫民区一套三楼的两室一厅,主要是房子靠近南区里的一条主要街道,要是实在是太偏僻了,姐弟两担心不安全。只是面积特别小,所有加起来也就四十平米。每个月四十个晶币,掏得姐弟两牙疼,冬天才过去一半,姐弟两一口气支付了三个月,押了两个月的押金,荷包就扁了。
拿了钥匙卡,姐弟两人情绪低落的走了出来,这下夏雨下个学期学费都赔了进去。夏影叹了口气,“走吧,看看屋里都缺些什么,赶紧补齐了,要不晚上就难熬了!”
姐弟二人拿着包袱,又立马赶到了住处。拿了房卡,输入初始密码,顺便重新设置了密码。进了门,白墙白地板,没什么新意,只是内墙壁看得出来房子只有六七成新。两人放下东西,迅速扫视了所有空间,幸好里面还有一些家具,虽然很破落,夏雨上去各个看了看,转头叫道:“姐,这些座椅还能勉强用!”夏影看了看,估计是上一个房东走的匆忙留下来的,屋里还有两张矮床,她走近仔细看了看,一张上下床还挺完整,只是非常破旧,另外一张已经缺胳膊缺腿歪在一旁。夏影心里十分纠结,到底要不要买一张新床,这张床显然上下床大些,只是上面污渍点点,看着令人恶心,估计是成年人用的。那张比较完整的穿估计是未成年用的,墙上贴的装饰非常童趣。
“再买一张床吧!”夏雨过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另外一张还可以用,这张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了!”
“只是如今花钱如流水,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夏影拎了拎可怜的荷包,“你的学费都被抵房租了!”
“没事,姐,我现在算看出来了,咱们在内城没根基,学出来也很难找到对应的工作,还不如节约点钱,反正这两年该学的基础我学了!不能让你一个女娃养家,我也长大了。”夏雨大大咧咧的说,但是夏影心里还是有遗憾。
去附近二手市场买了一张用旧材料组装的单人床,一米二宽,夏影很是满意。虽然也有那种一米宽的单人床,但是她有恋床癖,决定奢侈一把,一共花了6个晶币,送货上门。
姐弟两约好师傅送货具体时间,急忙又往杂货铺赶去,虽然南区也有各大商场,百货市场,但是生活教会了底层人怎么样更容易生存。一般杂货铺里位置都比较偏僻,里面的货品也参差不齐,或有瑕疵,但是扛不住其价格便宜,一直都有稳定的客源。两人在杂货铺子里挑挑拣拣,捡了两副碗筷,一个保温瓶,一个电水壶,一个压力锅。
“好了,现在去选被子吧!”夏影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遗漏。
“姐,你买锅碗干什么呢?咱们又不开火,再说之前咱们两的碗筷都还在!”夏雨看了看,不赞同的说。
“咱们在内城总认识三五个朋友吧?有备无患!”
“刚才都没人理,谁还会再来啊?”
选了四床厚厚的棉被,夏影想再多买两床,心里默算了一下价格,只好却步了。
七七八八不少东西,看得结算台前的老板合不拢嘴巴,平时算来这不算大生意,但是冬天一到,这一单也算不错了。
“老板,你看我们买这么多东西,你得给我们打个折扣,我可是这里的熟客住附近同学妈妈介绍过来的?”
“哦,还有这回事?那你说说是哪个?”
“住前面的张阿姨,她儿子叫xxx。”
“还真是!那我算算多少钱,在打个会员折扣,九折!我看看……折后是六十二个金币!”老板转头看到两人不好看的脸色,“算了,我再抹去零头,六十个晶币!然后让我们店员给你们送货上门!”
“老板,再少点!你看冬天你们也没什么生意是吧?你再便宜一点,我们刚搬家,后面算算有什么需要的,再来你们店,免得开春店铺里面都堆积了,是吧!”夏影转身见店铺里就姐弟两个客人加,旁边晃动着一点店员。
老板见姐弟二人态度坚决,想了想,“算了算了,你们再去旁边架子上挑两样实用的东西吧,价格是没得少的!要不你们就去其它地方看看价格,就知道我没多要价钱了!”
旁边架子上堆了一些七七八八一些杂物,夏影看了看,从里面拎了一桶洗衣液、一袋盐和一小支洗碗剂,油她是不奢望了,那么贵脚趾头都知道老板不会送。
“不是所两样吗?咋挑了三样?”
“盐值什么钱?”靠近海,这里的盐巴是最不值钱的,人人都知道。
“怎么不值钱啊,这三样东西怎么也要值三、五个晶币。算了,小海,赶紧过来送货!”老板捂着胸口心疼的大喊。姐弟两噗呲,相视而笑,顿时觉得六十个晶币花起来也没那么心疼了。
“姐,你还想自己做饭啊?又是锅又是盐还有那洗碗液,咱可没那个条件!”回家路上,夏雨想了想,不由嘀咕。
夏影一愣,才发现自己是现代习惯的毛病又犯,总觉得生活就离不开柴米油盐!
“先放着吧,总是用得着!咱们说不定以后也要打渔为生了!那就有吃不完的鱼了!”
“小姑娘说话真有趣,你真以为打渔是那么容易的事啊?瞧瞧你们两的小身板!”店员小海嗤笑道,本来一路越走越偏,他心里就不耐烦了,又是一个穷人!
“你老板让你过来是动手的,不是让你动口的,扛着东西赶紧走吧!”明显的深深恶意,夏影心里不爽了!
买的所有东西都送到家,姐弟二人立马开始收拾房间。到了傍晚,两人打扫完卫生,直起身体,就听到几声相互应喝的咕噜声。
“哈哈!”姐弟两人笑了,“今天一天咱们都还没吃饭呢!”
“先歇一歇,吃点东西再收拾!”
吃完营养剂,松弛下来,疲惫感袭上身体,感觉更累,两人瘫软下来一下子都不想动。
“咚咚咚!”
“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啊?”夏影侧耳倾听。
“我去看看!”夏雨翻身爬起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
夏影赶紧探头看,只见是三个熟悉的小同事,手里抱着被子,“这是……”
一个做行李生的男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夏影姐,平时你老是帮衬我们,现在你们走了,我们也帮不上其他忙,就把你们落下的被子都给抱过来了!”
“这被子是旅社提供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夏影惊讶了。
“管他呢,旅社又不要旧被子,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婆子!冬天这么冷你们刚好抵一下。”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进来坐!”
“夏雨,我问了,你们的工资这个月没发的到时候还是会打到你们卡上的!”
“真的?”
“老板不容许私自扣员工工资的,我问了好几个老员工了,都说没问题!”
“家里还没收拾好吧?我们搭把手……”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今天实在太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等我们收拾好以后,再邀请你们过来玩!”
“好的,我们都知道夏雨的通讯号的!”三个半大孩子羡慕的说,“不过,到时候可以打到前台……”
收拾好房间,三个离开后,夏影不由问,“这三个是跟你玩的比较好?”
“哪有,平时就帮了点小忙。借过他们通讯器用,还有就是他们嘴馋,我的饭菜分给他们吃过一两次!但是也没有另外两个同事吃的次数多。”
夏影是记得夏雨说的另外两个同事的,虽然她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是常常出现在弟弟身边,,她还是熟悉的,只是今天他们没来。
“没想到他们三个倒是来看我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问我地址,我以为他们只是顺口关心一下,没放心上,后悔了!刚才咱们应该买点东西招待一下人家,家里就只有白开水!”夏雨还在兴奋中,在屋子中间团团转。
“行了,下次吧!”
“……另外两个,平时跟我哥两好的很,我有好东西也老是惦记他们,还老是嘀咕我对他们没对我跟班好!我以为他们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惦记上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一句话语……袁大哥出事以后,那人也总说我忽视他,只把袁大哥当自己人,看来都是一个理……”
只从跟华子通过话,夏雨落泪以后,一天再也没提起华子这个名字。要说起也就那人,跟班。夏影心里不好受了,华子他要怎么样,她没微词,但是伤了她弟弟的心,她对他整个人印象就不好。
想想也是,这人心啊,有小恩惠都记在心里的,也有你对他千日好,一日对他不好,前面的好都化作泡影的,实在是…
姐弟两安顿下来,夏影心中默默算了算剩余的钱,使劲节约也就勉强过完冬季,就青黄不接了,生存迫在眉睫,皱了皱眉。不由后悔,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残酷的现实,中介介绍外围零星还是有一些空闲单间的,虽然存在着安全隐患,但是外面寒风凌冽,关着门过日子,其实也过得去。然后她又摆了摆头,不能坐吃山空,现在住的地方明显便利很多,考虑良久暗自点了点头,确定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夏雨在一旁看着姐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摆头,感觉姐姐已经失去平常的冷静混乱了,不由暗自神伤,都怪自己没有帮衬到姐姐,读书还花费了不少钱。姐弟两虽然找到不错的住处,但是沉甸甸的现状压在心头,谁也开心不起来,沉默压抑在屋里蔓延。
连续几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直到折腾到凌晨筋疲力尽才昏昏沉睡去。夏影反复思考,自从农庄上逃命以来,是不是太依靠袁木了,失去了忧患意识,或者是过上了安逸生活就开始心存侥幸觉得袁木会过来找他们,依赖性太强失去了自我?安静的夜晚逐渐冷静下来,反复的想自从进了内城以后,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失去了警觉性的。是从最初华老给他们两在农庄谋得好差事开始,还是从如家旅社默许庇护开始。顺境让她觉得太理所当然了,忘记了残酷的现实,发生意外,就让她方寸已乱思绪不缜密,如今冷静下来却是如当头棒喝,清醒了。明白自强自立的重要性,夏影自嘲,明明在现代就早早明白的浅显道理,怎么到了陌生的时空就渐渐忘记了呢,是不是年龄变小了,智商也降低了?即使袁木表现出对她有些特别,但是此刻夏影心里想明白了,他对自己保留很多,至少真实来历都没透露过,只是隐约显示出身份非同一般,认真想想确是如此陌生。
其实,早在农庄上就有人暗中注意到姐弟两的异常了,两个外城来的半大孩子被挑选为内城劳工,已经很幸运了,但是私底下奢侈的享用自然粮食,是无知,无畏还是有所依仗?人们都暗自猜测。农庄上的管事们也在不停的徘徊计算,只是后来他们刚好发事前逃跑了,也就逃过了一劫。而后,姐弟两在如家旅社虽然很勤奋,却不讨人欢心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招人嫉恨。嫉妒两个暂住民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在旅社里享受到自然粮食,虽然只是剩饭剩菜,但那也是内城南区唯一一家能提供自然粮食的旅社,旅社里又只有寥寥几个人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夏影很久以后才强烈感受到自然粮食的可贵,只是她当时心底还保留了现代温饱不愁的映像,忽略了。
搬家以后,就两三个受姐弟两照顾过的小同事找上门一回,再没有人来往包括华子,夏雨从此也不再提内城的人和事,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也似乎更没认识什么华子,只是情绪很低迷。夏影见状不由担心,反而把袁木的问题给抛开了,一心拉着夏雨四处走动,一是想找活计做做,二是多了解一些周边的情况,主要还是带着夏雨散散心。之前在旅社呆的□□逸了,没考虑到居安思危,如今想起,她之前那种“小市民”的思想,是不适应新纪元的生活的,她需要改变。夏影摇摇头,她也知道自己性格里有草根平民安逸享乐的个性,没逼到绝境,就是一只温水里的青蛙。如今被逼到绝境的悬崖边了,后退一步万劫不复。夏影平静下来,反而什么都不怕了,面色刚硬起来,变得坚定,一反变动最初的瞻前顾后。
然而现实依旧不乐观,顶着凌冽的寒风,姐弟两逛了几天都没有结果,街面上冷冷清清的,店铺也是半遮半掩,都躲在家里猫冬。姐弟两左思右想,大伯那里肯定是靠不住的,自从在姐弟这里占不到便宜以后,堂兄妹都不来往了,更别想对方搭把手了。夏影想了想,拨通了如今唯一能联系的熟人彭凯的电话,说完近况刚提失业,对方就说有事忙了,有空再说。夏影没有其它选择,无奈之下估摸着对方傍晚归家的时候心存侥幸又打了一通电话问询是否知道哪里在招工,彭凯却是含含糊糊左顾而言其它。再联系已是无人接听,似乎年少时候的情谊荡然无存,冷的比寒风腊月还让人心惊。无意识中夏影又拨了袁木的通讯器,依旧盲音,顿时令她更觉孤独。转眼看到一旁抿着嘴倔强的小弟,她不由打起精神来。
其实夏影就是个胆小鬼,又具有普遍小市民的本性:自私自利、明哲保身、斤斤计较、目光短浅,又害怕现实中的任何变动,竭力维持宁静安逸的平淡生活。只是在现代法治社会,只要遵规守纪、勤劳,基本都能保证衣食无忧。但是到了新纪元,维持宁静安逸的平淡生活是奢望,面临突发的生存危机,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漫长的冬季特别萧条,即使偶尔见到店铺挂出来的招工,进去问询第一条就是必须是内城常驻人口,姐弟两的暂住卡只起到不被驱赶的作用,如此绝境很快逼得夏影慌了神,神经质起来。
“早点休息,实在不行明天咱们再去东区看看,东区富人聚集,机会应该多些……”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东区不是那么好进的,要不怎么南区还有那么多无业游民。
“别担心,实在不行我再去如家旅社找找厨房里相处不错的几个问问,都是住附近的人,消息应该比我们灵通。”
“姐,还是不要去如家旅社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其他旅社问问需不需要清洁工,南区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旅社。”
夏影听后虽没有反对,心里却是极不赞同,南区就一家如家旅社还比较正规,其它都是半黑的店。本来周围的人就喜欢欺生,夏影不是没想过,但是她完全没把握自己姐弟两能在黑店中找到一席生存之地。
姐弟两捏紧衣服,抖抖索索,兜兜转转,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依旧没有活钱,夏雨看在眼里很是自责,觉得是自己读书费了钱,焦虑不已,脸颊都瘦了。夏影精神状态也开始不好,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坐在屋里,恍恍惚惚中听到隐约的敲门声就以为是有人上门催房租,即使房租远远没到期,打开门人家敲的也是邻居家的房子。夜里做梦也是无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去,姐弟两流落街头,挨饿受冻。
“姐,以后咱们一天就吃两支营养剂吧,节省些。”
“那可不行,至少得三支,咱们找工作四处寻找,得保持体力!”
穿过南区到东区的过渡地带就见一排自动关卡,拿出身份卡一刷,弹出一行红色字体﹣100银币,关卡门就自动打开,夏影见了一阵肉疼。为了节约过路费,本来她打算一个人去东区找事做的,但是夏雨硬是不放心,还信誓旦旦的说,他去学校读书这几年对内城的认知比宅在旅社的姐姐多,一定要跟上一起。
两人过了关卡,看着路边指示牌直奔酒店旅社,姐弟两人早就商量好了,酒店旅社需要的人多,加上两人在旅社做过,有些经验,竞争力强些。
宽敞的大路一尘不染,两旁是繁华整齐的商业楼,前面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面前姐弟两被门童挡在了门外。
“兄弟,我也是做过门童,兄弟,麻烦帮我问一下,这里还需不需要人?”
“谁是你兄弟啊?我们这里不需要人!”两个门童,年龄相仿,大约十五六岁,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喝道,“赶紧走,别挡在门口,影响我们生意!”
“你们酒店还看人下碟?不能进去了!”夏影见对方态度恶劣,也生气了,“不住酒店就不能让人进去参观了?”
两门童轻蔑的把姐弟二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高傲的说:“你们二人也不知道从那里混进来的,浑身土腥味,要参观就参观马路去!”
“你说错了,应该是浑身海腥味,那边不是靠近海吗?还是浑身臭味?”另一个人抬起手扇了扇,一边撇了撇嘴把头转向南区。
“你……”夏雨火了,冲上去,却被姐姐一把拉住,“走了,不要跟没素质的人计较,有他们两这样的员工,这家酒店迟早要倒闭!”
“你们两个叫花再说一遍?”见两人挽起了袖子,夏影拉着夏雨就跑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门童眼睛本来就毒,咱们的衣着是格格不入!不过本来我们就不是来享受的!把心态放平了!”
“歇歇吧!”姐弟二人沮丧的蹲在酒店后门的角落,揉揉双腿。
“早知如此,咱们应该节约点用钱!姐,你说现在怎么办?”夏雨想起干瘪的荷包,开始莫名焦躁。
“冬天本来就难熬,过了冬季就好!”
“你租那房子也太大了,太费钱了!”夏雨嘀咕,“也是太匆忙了,安全区短时间不容易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夏影白了他一眼,转头就见一大妈端着盆往旁边角落垃圾桶走过来,连忙拉起弟弟让开,顺便瞄了一眼,看到熟悉的废弃物,立马兴奋的走了过去,“阿姨,你是在这家酒店厨房工作吗?”
那妇人抬抬眼,默不作声的盯着两人上上下下打量,夏影见状只得继续讲,“阿姨,我们姐弟二人是过来找活做的,之前我们两个在酒店做过好几年,弟弟是在酒店做门童,我一直在厨房帮工!青菜萝卜各样洗切都没问题,还会简单的小炒。”
“怎么现在不在那家做了呢?”
“之前是机缘巧合才得了旅社工作机会,现在想去酒店工作的人太多了,加上冬季生意冷淡,就被挤出来了!”夏影脑袋里飞速的转了几个弯,实在找不到满意的借口,无奈只好大部分实话实说。
那妇人点了点头,“我们这里也不是长年需要人的!”
“没关系,短工也行!只要有活干,我们姐弟两做什么都行!”夏影欣喜的急道。
“那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吧!”
那妇人把姐弟二人带到一个秃头挺肚,正惬意剔着牙的中年人面前,“王大厨,厨房这不是差人吗?刚好这两个是过来找帮工的,你看怎么样?”
“有经验吗?”王胖子耸拉着眼皮,咬着牙签,漫不经心的问。
“有有有,我刚都问过了,大的丫头在厨房做了好几年帮工,小的是做门童的,都勤快麻利!”那妇人向前倾谄媚的急忙回答。那模样前后简直判若两人,看得姐弟两目瞪口呆。
王胖子听完默不作声的掉头往前走,那妇人见状愣了愣,回头急忙招手,“赶紧跟上!”姐弟两人急忙小跑着过去,就见那大厨停在角落一扇门前,透过打开的门还能看见一个个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蔬菜!
“去认认里面是些什么蔬菜,都怎么吃?”夏影动作麻利的走进去,仔细分辨,如今各种蔬菜跟新纪元前的蔬菜大同小异,基本都分得清,她顺着架子一样样的说,菜名,吃叶子、根茎、还是果实,不慌不忙。
“行了,明天就上工吧!”
“王大厨,那我弟弟?”夏影半惊半喜的问,王胖子看了看还算健壮的大孩子,皱了皱眉,“你拣菜打杂,他跑腿!”
“谢谢!谢谢!”姐弟两欢天喜地团团转的对着二人鞠躬道谢。王胖子见状,脸色缓和了许多,点点头,“具体事宜就问带你们过来的田妈!”转身就走了。两人转头又对着田妈一阵感谢,田妈矜持的强调了她的功劳,夏影带着夏雨谦卑的表示不会忘记了她的恩德,这才慢条斯理交代起工作的要点。
半晌,姐弟二人才抹着虚汗走出了酒店。“这田妈太啰嗦了,真没看出来,简直就是双面人!”
“别唠叨了,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人家确实帮了咱们,以后都在厨房做事,有眼色点,多看多做事少说话!”夏影松了口气,拍了拍弟弟。
次日清晨五点姐弟两人就收拾收拾出门了,到了酒店厨房,就见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排排的案板厨具,整整齐齐,各个厨师正穿戴整齐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然后条理有序的忙碌起来。
“今天你们迟到了!我们五点半就要开始准备工作了!厨师们才是六点上工,以后记住了!”田妈跑过来拉过在门口发呆的姐弟二人,直奔后门。夏影边跑边收索脑袋里田妈说的话,确定她只是说了酒店厨房六点正式上工。
“以后你们两个就归我管了!”原来田妈是厨房里的大工,厨房里有好几个帮工大妈,每个资历久了的大妈手下都有几个小帮工。姐弟两人都是勤快人,田妈很挑剔,只要说过一次,姐弟二人就会做得妥妥帖帖的,除了刚开始两天,姐弟二人对环境还不熟悉,挨了几次骂以后,就步入了正轨!
慢慢两人了解到,原来这是一座娱乐性酒店,楼高三十层,在东区也是数一数二的,里面酒吧、歌舞厅、健身房、美容室、桑拿浴室、棋牌、拳击、住宿等等应有尽有,在冷淡的冬季,人们闲了下来,生意反而越来越好。每个冬季酒店都会请一些临时帮工,夏影他们运气好,凑巧赶上了。
清晨五点半就要上班,姐弟两人凌晨四点起床,四点半出门,在寒冷的冬季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埋怨,都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夏雨也不再觉得姐姐租房太贵了,而是庆幸当初没图便宜把房子租得太偏远。姐弟两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十点才回到家,平均每天工作十三个小时,累得够呛。到家漱洗完就立马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醒了。
两、三个月过去,姐弟二人都瘦了一大圈,夏影看着弟弟好不容易养起的肉都消失不见,心疼不已,但是没办法,自从离开如家旅社,两人感受到在内城的孤立无助,随时有可能被赶出去,随时没有立身之地,让两人心生恐惧,也失去了天真,时间一长两人都能坦然的面对过去的人和事,谈起过去过去的朋友和过去的事都心平气和的,也那么在意。夏影知道这就是成长,也明白艰苦环境下孩子是没有童年的,心里不由揪紧的疼,同时也有些迷茫,只是每次看到弟弟变得坚毅的脸庞不由坚定起来。
本来是养膘的季节,两人从早到晚不辞辛苦,所得也只是跟在如家旅社的收入差不多了,但是辛苦好几倍,夏影苦笑不已,也只有咬牙坚持。这时她才发现冥冥中袁木帮了她不少,当时觉得不起眼,如今才发现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越发思念担忧,只有不停的忙碌,不让自己闲下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你怎么在这里?”夏影拎着一袋垃圾出了后门,就被大力拉住,心里一紧,抬头一看,是一个眼熟的大个子。
“那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后门吗?”夏影用力一扯,直奔垃圾桶,突然心生郁气,发泄的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大个子一不留神被她挣脱开,皱着眉头,抱着双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瘦了,还长冻疮了?本来模样就普通,现在越来越难看了!”
“要你管!”突然见到共过患难的熟人,夏影像突然找到了发泄口,顿时热泪盈眶,听到自己嗡嗡的声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跑着逃开。大个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一动不动。夏影回到厨房,也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不由闷闷不乐起来,心想,自己如此无理取闹,以后估计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吧。
整个晚上,夏影都心情低落,好在本来她就是一直缩在角落工作,没人发现。只是夏雨来回搬东西,好奇的看了她几眼。快下班的时候,难得一见的王胖子走了过来,表情怪异的看着她,递过来一个东西,“前台一客人指名给你的!”
夏影接过来,一看是一支冻疮药,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不由还是问了,“王大厨知道是那位客人是谁吗?长什么样?”夏雨见王胖子离开了,凑了过来,奇怪的问:“姐,给你的?谁啊?”
“回去再说!”看到厨房没走的人或竖着耳朵,或奇怪的看着她们,夏影急忙收拾收拾,拉着夏雨就出了门。
出了门,夏雨就迫不急的一次次的问询,问得夏影都不耐烦了,“王厨没说,我猜是之前在农庄认识的大个子,下午我在后门遇到了!”
“难怪后面见你都心不耐烦的!”夏雨好奇了,“那他有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是看到我手上的冻疮!”
“还没什么?人家怎么突然那么好心送你冻疮药?”夏雨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现在咱们是忙得去药店的时间都没有!幸好收入还算可观,如今半年的房租是不愁了!”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咧了咧嘴,独自乐开了。
看到大个子想起了袁木,夏影感觉很是复杂!又被夏雨问起,她一路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一颗心被高高挂起了,终于夏雨转了话题,一个心落回了实处,不由叹息:是啊,只要如今生活有了希望,其它都是浮云。
渐渐的,夏影习惯了偶尔在酒店各个角落看到大个子的身影,每次见到她都不由多看了几眼,但是重没想到走近过。夏雨也碰到过几次,远远笑了笑,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迈不开靠近的脚步,姐弟两估摸着大个子是酒店的常住客,也就不在意了。没有人猜测,大个人是为了旧识停驻脚步,虽然常常偶遇,夏影也从没心生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内城的女性实在是太多了!夏影如今的模样比较清秀,不惊艳,皮肤白皙属于耐看型,自我感觉也算中等容貌,但是在美女如云、千姿百态女性聚集的内城中,其实是属于被淹没毫不起眼的那类人,熟悉她的人对她的印象就是干净不丑而已。而且酒店除了厨房其它部门都是清一色年轻貌美的姑娘,连夏雨的审美观都提升了不少。在内城见多识广后,夏影心里实在是生不出绮恋,更自恋不起来。
随着成长最初还心忧会遇到骚扰,如今也算明白了自己不是美女又无财产,根本就是人们漠视的群体。夏影见到满身横肉的王大厨老婆,惊呆了,那就是一个□□,面孔精致的美女,堪比现代影后,明显比王胖子小了很多。
如果说内城适婚女比同龄男多出了好几倍,奉天城里的男人就不缺老婆了就大错特错了。城里的女人不论美丑、贫富,都很是挑剔的。美妆衣饰风靡城里每个角落,东区里更是灯红酒绿、美轮美奂,珠宝服饰、美颜美妆看得人眼花缭乱,号称奉天城里的不夜区。对男人也一样,如今的女性,男人无房无车不嫁,这倒是正常,什么时代都有追求物质的男性女性。男性基因太差不嫁,这个标准就只有专业检测才知道了。夏影在就酒店厨房听大妈们八卦,内城有几所知名的医院能够检测人的基因,跟人体检一样,心里顿时毛毛的。
如今想来,被农场主的女儿看上,彭凯的基因应该不差。一部分有想个性的富家女就选择了赘婿。剩下的无财无貌无好基因的男人大部分依旧被剩下来了。很多内城女人宁愿做优质男的小五、小六、小七,奉天城里的男人被捧得很高,绅士风度,那是什么玩意儿,夏影从没看到。相对女同胞而言,就要做到各方面尽善尽美了,才有竞争力。城里的年轻姑娘追求完美已经成了一种病态。夏影常常听到酒店里的很多女同事晚上睡觉都要化妆,避免不完美,虽然现在已经发明了睡眠妆,但是依旧让人不可思议。原住民女孩子必修课里有化妆、服饰搭配,很多女孩毕业不急着工作先选择进修了高级妆容、训练身姿体态,更是让人吃惊,这些现象人们的见怪不怪也让人不可思议。当然整容,打美容针都是小儿科了,夏影听多了渐渐也不觉得吃惊了,只是暗乐:卸了妆他们的亲人、枕边人还认得吗?
大灾害中女性由于抵抗力太差几乎灭绝,后来是为了繁衍,大量的实验培育造成如今的女多男少。但是由于太重视优良基因,大多基因不好的男女都选择不生育,只求□□愉,不求后代。在冰冷的基因数据面前,父母子女关系纽带也不牢固,各自生存、各自玩乐!如此一来,奉天城里近几十年来新生儿并不多,开始走向老龄化,这也是内城从外城汲取人力一个重要原因。
到了东区以后,活动范围广了,夏影总是听到看到宣传,自己没有好的基因就不要要后代,就是对后代最负责的选择。甚至图书馆里的一些书籍一直在宣传这类的思想,实在太疯狂了!夏影总觉得,奉天城里繁华是繁华,怎么有股腐朽的味道,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她开始约束夏雨不让他去看杂七杂八的书籍,也不让他去人员复杂的地方去玩。好在经过些波折,夏雨也不爱闲逛了,还老是唠叨,华夏城虽然穷了点,但是父母长辈对子女后辈的稀罕劲却是内城少有的,开始怀恋在外城的日子。夏影心里也明白华夏城比奉天城传统多了,最是重视子嗣传承的,但是落后就要挨打,不可否认华夏城同样都是黄皮肤的人种,落后太多了!
姐弟两人非常珍惜来之不易工作机会,做事特别勤快能吃苦,最终被王胖子留了下来,破格录取成了厨房里的正式员工,比做临时工的时候轻松了一半,一周还能休息两天,乐得姐弟两疯狂的大喊大跳。很快,漫长的冬季也过去了,姐弟两的小日子也开始走上了正轨,心态也越来越和平,开始有心情“折腾”了。
拿着一份不错的薪水,住着两室一厅的小区房,夏影觉得自己小资了,开始装扮起房间,贴墙纸、买摆饰,购厅堂沙发座椅和配套的厨房用品,偶尔还开开小灶。看得夏雨眉头直跳,好在他想到自家姐姐不爱穿衣打扮,现在经济宽裕了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吧,反正舒适多了。转头又一想,自家姐姐容貌已经够普通了,还不爱打扮,以后谁会要啊,难啊,又愁上了。夏影幸好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心里活动,要不会笑死或者会立马上前给他脑袋两巴掌,打清醒。
休息时间多了,夏影就琢磨着让弟弟再去报个班学再进修一下,“夏雨,反正你基础课程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要不周末报个班普及一下内城里的高科技?”
“要学也是你去!我看你更需要去学学服饰妆容课,看看内城里的那些女孩谁不会化妆打扮,再看看你全身上下,再看看你这张脸!”夏雨转头上下打量,一脸的嫌弃。
“你说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夏影吃了一惊,原来自己在弟弟心里是这种形象。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你都十□□了!跟周围的人比起来,整一个土妞!”
“谁土妞了?你看看我这皮肤多好,水嫩水嫩的!你看看我这衣服也是南区这两年的新款!”夏影气得跳脚,弟弟居然叫她土妞。她生气把脸凑了过去,夏雨见状吓了一跳,抬头就见一张放大的圆脸白皙无毛孔还能见到上面细细的绒毛,不由承认:“也就皮肤不错!”然后又胆小的嘀咕:“衣服还不土,都两年前的便宜货了!”白皙细嫩的皮肤一直是夏影的自豪,也就没再计较后面的嘀咕了。
“我给你说正经的,要不要去学?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你不去我也不去!我现在已经够用了!”夏雨想起刚才姐姐突然发了那么大的怒火,似乎知道了对方的一个逆鳞,也不敢继续再说了。
“简单的化妆打理,我都不学自通,你又不是没见过,不用白花钱!”夏雨撇了撇嘴,就会那两样修个眉,抹下脸,跟其他人比起来,能看吗?但是他没胆再说了。
“你看看你,厨房里的那些自动设备,还有家用机器人操作,你都不会用!要不你就去学这些,最好还学一些简单的修理!”
夏雨想了想,确实是酒店里很多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常识,对他来说却是个难题,毕竟在生活工作常用,学了实用性特别大,夏雨想,学会了工作会更稳,机会会更多,不由狠了狠心点了点头,“行!”夏影高兴得直跳,夏雨见状心里明白估计自己不会使用挨骂的时候,被姐姐看到了,所以才那么固执的让他去学,现在才会那么高兴。心里不由酸酸的,笑道,“还笑,又要花钱了!”
“值,钱都花在刀刃上呢!”夏影乐呵呵的挥挥手,心里琢磨着去哪里报班。想想之前暗自收集的资料,“南区有这样的班,经济又实惠,咱们先去看看!”
“就南区有这样的班,其他区的人哪里需要学这些?”
“也是,其他区的太高端了………”
姐弟两人找到南区义务教育校舍旁,这里好多家境贫困的孩子学完义务教育就在隔壁参加技能培训!
“你们的选择是没错!我们的培训是有口碑的,百年的教育了!”秃顶中年人喋喋不休,“你们不要看我的秃头,虽然我相貌不怎么样,但是是南区贫民区的楷模,有妻有子!就是因为在这里参加培训了,后面还被留校工作了!不错吧!男孩子就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养家糊口,才能找到好工作,找到好工作才能挣到钱,有了钱才能买房子娶妻有自己的孩子,就像我……”姐弟两在中年人洋洋自得、洋洋洒洒的说辞中,快速交了学费,迅速跑出了大门,然后相视一笑。
周末弟弟去上学了,夏影无处可去,选择泡在了图书馆,虽然里面有太过激进的宣传书籍报刊,但是去糟粕留精华,也有不少好书包括一些专业书。既然条件限制,不能两个同时进修,为了扩大自己的知识面,不那么无知,夏影积极的在图书馆饱览各类书籍,似乎想把有用的书籍都看完。
冬去春来,姐弟两忙忙碌碌,日子过得越来越充实,通信终端成了摆设,几个月都没有响过,被端端正正的摆在了厅里。这天夏雨见到,提议停掉,玩笑着说,通信终端挺值钱的,可以卖掉!夏影心里不舍,一言不发,再困难的时候都没想到卖掉,如今经济宽裕了更是舍不得了,转头暗地里一下子续上了好几个月的月租。
“给,你拿着!出门带着方便,有事也方便联系,已经交过月租了!”夏影似不经意的将通信终端递给夏雨。夏雨吃惊的看着她,前两天提议的时候,就觉得姐姐情绪不对,没想到这么快就续上了月租,心知她从没忘记袁木,虽然很久没提起过了。
“行,我拿着!到时候也在厨房通讯录上备上联系方式,更方便!”夏雨也似漫不经心的接了过去,心里一面琢磨着能联系的熟人,结果一个也没有,包括儿时旧人彭凯,都不想再联系了,这东西依旧是个摆设,还是费钱的摆设!
进入夏天,天气越来越热,厨房里人心浮躁,姐弟两小心翼翼,依旧挨了不少莫名其妙的骂,跟着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行了!两个小弟小妹跑得够快了!动作不慢,你们就不要再挑剔了!”旁边老厨师见姐弟两半日跑了几十个来回,忍不住帮腔。
“老师傅,不是我们挑剔,你看看他们才来多久,就开始摆起谱来了,年纪轻轻就知道偷懒,前辈说两句,还不吭声,表现太恶劣了!”
“王大厨,不说其它,光一上午你让我拿碗拿碟,我就跑了十几个来回,拿多了挨骂,拿少了也挨骂,数量差不多你又说花色形状不对,提前问你又不回答,这不是存心找茬吗?你也得让我们姐弟两喘喘气啊!”夏影火了,姐弟两人跑进跑出,累得气喘嘘嘘,八成都是这人使唤的,明显找茬,实在忍受不了!
“你们看,这就开始讽刺人了!明显不把前辈放在眼里!厨房里除了几个老人谁敢称大厨……我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枝枝末末都说得清清楚楚,再说你也不是刚来的,也来了好几个月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矮个子厨师放下手里的锅子,伸着手指指指点点的对着夏影,夏雨见状就要冲过去,被夏影一把拉住。
“库房里所有的碗碟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找领导好了!鸡蛋里挑骨头,明摆着看不惯我们!有什么不满你就直说,我们要是做得不到位,会向你道歉并改正!如果是你心情不好,我们也能体谅不会放心上,只是下不为例,毕竟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要影响工作,耽误大家的时间!咱们姐弟是厨房里的帮工不错,但是不是你一个人的帮工!”
“你!……”那人就要冲过来,被旁边同事一把拉住,“行了,人家也没大错,平时都挺勤快的,你就宽宏大量些,别跟一个帮工计较,有失身份!再说在厨房里闹起来,他们固然讨不到好,你也会挨处分的,别忘了这是工作场合!”转头又喝骂:“还有你们两个新来的,本来就是做琐碎工作的,哪里来那么多反驳的理由,不想做就滚!”
矮个子抬头见周围的厨师都面色不好的看着他们,也就歇菜了,嘀咕:“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反正时间多着呢,咱们走着瞧……”夏影见状拉着夏雨就往后门跑去。
“行了,没人叫,咱们也不往前凑,反正厨房里一大堆人!”
“姐,本来好多都不是咱们干的活,做了还挨骂,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捡菜,我跑腿而已……”夏雨气愤不已。
“行了,帮工就是什么都做!我就是搞不明白那矮矬子平时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副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高傲的模样!现在怎么找起我们的茬了?”
“姐,你说咱们要是离开这里重新找工作怎么?反正咱们还有点结余!”夏雨小心翼翼的说。
“胡说什么啊!你以为找工作容易啊,你忘了咱们大冬天里那么多天跑里跑外的找工作了?为了个人渣不值得!而且厨房里也不是他说了算,怕什么!”夏影脸色难看,不赞同的看着夏雨。
“但是咱们今天已经得罪了小王厨师,他跟厨房里的王大厨沾亲带故的,以后日子难过了!”
“哪里都有人渣,遇到点挫折就逃跑怎么行……”
夏雨不好说前两天他在角落里听到几个男同事聚在一起说闲话:什么仔细看皮肤白,年纪轻,肯定愿意倒贴!没听到名字,心里却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暗自生了退意,这两天更是一刻不离的在姐姐周边打转,一听到不对劲就冲了过去。
夏影暗自嘀咕是哪里不对劲,接连几天连续被不同的人找茬,还看到他们几个看到姐弟两狼狈不已后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偷笑,矮矬子更是一副明晃晃幸灾乐祸抱拳看戏的模样,夏影明白问题大了,要是不解决,姐弟两真正没办法在这里呆了。
“小雨,打听得怎么样?厨房里那群人是在发什么疯?”中午吃饭时分,夏影拉着夏雨急忙问道。
“姐,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夏雨一脸为难的说。
“事已如此,还有什么好估计的,知道什么赶紧说!”夏影忍不住推了推。
“那矮矬子跟人打赌,给你点好脸色,你就会主动倒贴他,结果没动静,让他丢面子了……”
“什么!太荒唐了!”就觉得那矮矬子哪里有点不对劲,半年来眼高于顶,一直没把姐弟两放眼里,跟他打招呼最多也是哼哼的人,最近对着自己笑了几回,可吓了她一大跳,结果没两天就翻脸找茬了,还以为他内分泌失调了呢,结果是如此无语的事由。
“那他们还说了什么?”
“就说你不识好歹,没人要还……”夏雨为难的摸了摸头。
“没说什么低级下流的话吧?”
“说你皮肤白,肯定手感好,被我赶上去动手大骂了一顿,结果都是些嘴碎的,根本不经打,只会跑,实在没劲!”夏雨昂着头,一副自得的模样。夏影知道自己弟弟,狠起来也挺吓人的,根本不是那些白斩鸡可以比拟的,不由宽慰:“说说也不会少块肉,跟他们较什么真,还打架,人家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多吃亏啊!以后叫上我,等他们落单的时候咱们打闷棍就好!还骗我说搬东西,不小心撞上的……”
夏雨摸摸头嘿嘿直笑,“姐姐不伤心就好……”夏影听后鼻子直酸,“下午看我的!”
下午厨房一帮工大妈看不过去了,安慰道:“小夏,我知道你们姐弟两个都是勤快人,不要跟他们计较,多做点事没多大损失,咱们做这份工作不容易!忍忍就过去了!”
“是啊,大妈,是我太笨了,前两天没想通,现在想明白了,能当厨师的男人,基因肯定都不错,我自己基因参数低,找个合适的不容易,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挑个好的。这段时间个个都喜欢找我做事,肯定是对我有意思呢,我得更勤快些!对了,让我弟弟也勤快些,好好表现,说不定哪个厨师有姐姐妹妹的,看上了呢,不花钱都能娶到一个好老婆!反正我们没多少钱,不花钱最好……对了,大妈,你在厨房呆得久,你知道跟我们熟的王厨,还有那个赵厨有姐姐妹妹吗?反正我们有得是耐心,可不能让我们夏家没了后代,最好让我弟弟早点结婚生子!”夏影一边懊恼的拍着脑袋,一边声音越来越大,大妈听得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声音刚落厨房里顿时一片安静,个个像按了开关一样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吃惊的望着门口的夏影。夏雨正端着盆子,愣愣的回头看着,一动不动,噗通一声不知怎得盆子掉了,众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年纪大的老人们噗呲笑了。
“那个什么?小夏啊,咱们是同事,找你做事都是份内之事,可不是看上你了!”赵厨咳嗽了两声,“你可不能坏了我们名声……”
“那不能啊,你喊我那么频繁亲热不像其他人啊,不是对我有兴趣吗?我可没看错,赵厨你就不要不要意思了,实话实说嘛!再说,我还不一定看上你呢,怎么说也得挑一挑,像王厨就不错,你明白的!”夏影一脸娇羞的抢着说,厨房里咳嗽声更大了,年纪大都笑岔了。
“你!你!谁看上你了?倒贴都要看有没有人要你!一个女孩子真不知道羞耻!”王矮子气的跳脚大喊大叫。
夏影危险的眯了眯眼,“不是吧?王厨,这段时间我以为你对我有好感呢,总是偷看我!说谎可是不对的!不过你没看不上我也没关系!我倒是觉得你不错,有车有房,厨师这工作也不错!对了,你家住哪里……”
“你你说谁偷看你了!我家住哪里关你什么事?”矮子口吃了,“我后面有大把的美美女等着我挑呢,你一个丑女只能是帮工的份,别瞎瞎想,饶不了你!没人愿意多叫你!”
这下姐弟两清净了,夏雨佩服的对着姐姐竖起了大拇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姐弟两如今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快,许是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不费力气!
夏雨在内城完成了义务教育,科普培训班也接近尾声了,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也不错。夏影对自己如此没上进心有些伤感,感觉进入了老龄化生活方式,但是这具身体却是妙龄,花容正茂,在奉天城却感觉快要凋零了,年方二十,花季年龄,无人追求,也没有想要主动追求人的冲动,夏影感觉自己快没救了,心情特别复杂。转头却发现弟弟夏雨的异样,不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三年补习班快毕业了,但是最近两天,发现他不对劲了,时不时掏出通讯器瞧,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十分罕见!夏影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夏雨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叫道:“姐,干什么?吓死我了!”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夏影白了他一眼,凑过去,夏雨下意识的把通讯器往身后藏了藏。
“哟!有秘密了!”夏影忍不住笑了。
“姐,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还没成年呢你,小屁孩一个!”
“怎么没长大,在家里能顶起经济半边天就是长大了!而且前两天酒店后勤总管觉得我进步很大,还夸我了呢,还说会考虑给我升职加薪呢!”
“要涨工资了啊,什么时候说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如夏影了解夏雨一般,夏雨也了解夏影,永远知道什么时间什么话题最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不是还没确切消息嘛,你就别管了,最近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夏影虽然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过日子,但是心里还是惦记一件事,房子!房子是千百年来民生大计中之重,心安之处是吾家,夏影没感觉,她觉得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吾家的必要条件,虽然这在内城对很多人来说是奢望,这需求慢慢被忽视了,但是夏影知道自己上辈子的小民意识作祟,她忽视不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如今又见希望,夏影心里开始蠢蠢欲动!
“最近你卡上的钱用的有些多,干嘛了?”夏影点开夏雨绑定的id信息,查看了余额,不由皱了皱眉头,夏雨心里咯噔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姐,你平时不是不爱管这些的吗?”
“金币谁不爱?之前我不管,是因为觉得你懂事,没想到临时起意随便看一下,就发现问题了!你可别想着转移话题!”
“就是最近等着拿结业证嘛,同学们都闲着,应酬多了些!”夏雨把脸转到一边,缓缓的说。
“还应酬呢!以后谁还记得谁……”夏影顿了顿,“总之,你交朋友我不反对,但是花钱要有个度,我计划存钱买房子呢!”
“什么?”夏雨轻呼,转过头吃惊的看着她:“姐,不是吧?你看南区几个有自己的房子?都是东区有钱人在这里投资出租的,就凭我们两个的工资,能租住这样的房子就不错了,然后有点余钱……”夏雨越说越激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看你就这出息!”夏影见状翻了翻白眼,“你没房子,怎么落户,怎么结婚生子?”
“这……没房子不是照样能结婚,南区不是很多人这样嘛!”
“在奉天城,没房子谁跟你啊?再说孩子怎么办?没房子输在起跑线上!”
“姐,你想得真远,连孩子都想到了,你还没结婚对象呢!”夏雨张大嘴巴惊呆了,然后深沉的说,“不过,你放心没房子也有人会跟我的,你先操心你自己吧,快成剩女了!”
夏影正要发火,吃了一惊,闻言很快火气憋不住了,一巴掌拍过去,“你说什么?谁是剩女啊?啊,我是自己选择保持单身的优质生活品质……”
“姐,你越来越暴力了!出了门可别这样,小心吓着别人!”
“少啰嗦,那啥,你刚说没房也有人会跟着你的,是谁?我可不信……赶紧把你卡上的余额转给我,我现在不太放心了!”
“那不能全转给你,我一个男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行,太掉面子了!”夏雨赶紧背过身去,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在这方面,他感觉他姐就是土匪!
“才转这么些,你自己留了一小半?”夏影一看提示,顿时不干了,上前揪住夏雨的衣服,“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最近真的需要用钱!”
“你不说出个正当理由,我就是不放!”
“我,我,我有女朋友了!是不是应该多些零花钱!”夏雨招架不住,脱口而出。
“啊?”夏影下意识,“你你才多大啊?”
“16了!”夏雨红着脸,大声辩解,“古人十五岁左右就成亲了,也不小啊!”
“你还没成年!”夏影抚额,“算了,那女孩儿可靠吗?”
“可靠的!隔壁辅导班学生!彼此都很了解!”夏雨高兴了,急忙回道,“就是有点笨!”
“什么?”夏影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
“直考升不了学,上辅导班两年还学不会!她家里人都要放弃她了,不让她上学了!”夏雨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意犹未尽:“姐,你说她来做我们这行工作行吗?”
“我怎么知道!”夏影抓狂了,“她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还有,哪有这么介绍自己女朋友的!年龄、照片、家庭……”
“给!”夏雨快速把通讯器递过去,“她智商肯定没问题的,就是反应迟钝而已!年龄比我小一岁,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相处几年再结婚!”夏影接过来一看,胖乎乎一个小女孩,笑得特别甜,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闪闪放亮,但是也不能掩饰存在的问题,“这么小,真有十五岁?不过照片也看不出来什么,抽时间见见面吧!”
咖啡厅里,三个人静静的坐在靠窗边,彼此打量,谁也没先开口,夏影看着对面胖乎乎,穿着淳朴,明显比较小的小女孩,暗自叹了口气,早恋,明晃晃的早恋啊!她父母肯定知道吗?正准备委婉的问询。
“姐姐?这还是我第一次喝咖啡呢!好期待啊!”小女孩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夏影点点头,这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咖啡,但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那等会儿你好好品尝!”夏影见胖乎乎纯真的女孩儿,一下子心软了!
“不过好贵啊,等会儿夏雨你得提醒我慢慢喝!”夏雨在一旁傻傻的点头!
夏影无语了,问起,这才知道,原来是狗血的“英雄救美”,二人才相识了!
“那天我被留堂做功课,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出门就发现在下雨,我等在一楼屋檐下好久雨都没停,没办法只好冒雨冲回去,结果没跑一会儿就摔跤了,不过很快被人扶起了,我一看,比较眼熟,好像是隔壁上学的男同学!”
“什么好像是?明明就是!我都认得你,隔壁班的胖妹,低着头使劲跑,都不看前方的路!真是傻妹一个!”
“呵呵,你还借给我了伞!真好!”小姑娘笑眯眯的说,“后来才知道他叫夏雨!”
“我借你伞的时候不是告诉你名字了吗?夏雨!后来你好久才还我伞,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没有,没有!”小姑娘连连摆手,低下头一副害羞的模样,声音越来越低,“我以为你说的是在下雨,没听明白是你的名字!我每天都带着伞,只是老是被留堂,每天去你们楼下等你,都没见你!”
“你真是傻!不会问啊,隔壁就那么两个班!”夏雨恨铁不是钢的点着她的脑袋!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端端正正的低着头坐在一旁乖乖受批,都忘记对面还有人,却又一点也不违和。
这都不生气!夏影见状吃惊的上下打量对面这对,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好了,夏雨!不许欺负方圆!”夏影抚额,对方家长怎么想起取这么个名字!
“我没欺负她,我是跟想让她明白这些事理,怕她出去受欺负!她这样迟钝真是一点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还有她叫方圆圆,不叫方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嗯,圆圆啊,你小的时候有没有感冒发烧很厉害,或者不小心摔着脑袋了什么的?”
“姐,你乱说什么呢!”夏雨生气的喝道!
“你这么大声干嘛?”方圆转头瞪着夏雨,夏雨立马没气了,然后回头笑眯眯的说,“姐姐,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我现在倒是常摔跤!走快了,跑快了就容易摔倒,好在我皮厚,习惯了就好了!”小女孩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膛。
夏影暗自白了夏雨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空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女孩子老是摔跤,虽然没大事,但是破皮了也影响漂亮是吧?”
“姐!”夏影狠狠的瞪了过去。
“没事,姐姐,夏雨给我备了药包!里面装了各种药……”
最终,夏影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姐,圆圆爸妈还不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呢!我想我们两个都还太小,她也需要时间成长,等她大些,如果还坚持跟我一起,再告诉她爸妈!”
哇,还玩养成,思想也太前进了,夏影目惊口呆,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了,“行,随便你!不过以后你要加倍爱护人家、尊重人家,你们还小,该有的底线要守好!”
“哇,姐你想哪里去了,思想真不健康!”夏雨红着脸跳开。
空闲的时候夏雨开始带着方圆圆过来家里玩,慢慢的夏影发现,这姑娘就是迟钝些、比较一根筋而已,其他都正常!渐渐的也就接受了这个单纯的女孩,只是还有些担忧在心底。
夏影在厅里叠着衣服,哼着小歌,“你这件衣服挺好看的!上身效果也不错,有眼光!”
“圆圆给我挑的!”
“嗯,好久没见圆圆了呢?最近怎么见她来我们家玩啊?”
“她爸妈管得紧,不让她随便出来玩?”夏雨闷闷的说。
“不对啊,圆圆她这个年龄正是贪玩的时候,父母一般都比较理解的,你有空多去找圆圆聊聊,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夏影有些担忧。
“知道了!”
“砰砰砰!”
“谁啊?不会是圆圆吧!?”夏影高兴的打开门,立马惊呆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男人微微矜持笑,如桃花盛开又如昙花一现。
“哦!”夏影背靠门机械的移动脚步,才发现后面跟着个面无表情的人,抱着一个包裹。“请进,请进!”
“袁大哥!”夏雨惊喜的叫道。
“小雨,长高了!”男人温柔的摸了摸夏雨的头,动作依旧行云流水般优雅,夏影痴痴的看着,不由鼻酸,“你瘦了!”
“现在还算恢复得不错了!多亏你了!”袁木微微一笑。
“我又没帮上你什么忙!”夏影僵硬的走到一旁,这才注意到袁木身着一身笔直的银灰色西装,十分少见,显得更加高贵俊俏,隐隐透着高不可攀。刚刚光注意他那张桃花般的脸了,夏影不由懊恼,稳了稳心神!
“哦,刚从公司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袁木也发现了对方奇怪的眼神,夏影转过头,他一直是一个特别心细体贴的人,但是也透着距离,没有比现在感觉更真切的了!
“袁大哥,你身体好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们啊?你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担心死我们了!”夏雨兴奋得打转,“这位大叔站着干吗?坐啊,东西可以搁桌上!”没人理会。
袁木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身体刚刚才养好,这不就过来找你们了!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神情脉脉的看着夏影,夏影不自在的转头张望,“三、四年才康复,挺严重的,犯人抓到了吗?”
“嗯,不提这些,小影过来看看,我们的宝贝!”袁木笑着站起来,那大汉上前两步,弯了弯腰,袁木接过包裹,搂在怀里,见夏影靠近,揭开一头,露出一张熟睡的小脸。
“啊!”夏影不由捂着自己的嘴,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袁木。
“怎么啦?姐……哪来的小娃娃?”夏雨惊得一跳,就见包裹里的小娃娃,皱了皱眉头,扁了扁小嘴。
“你们吓着他了!”袁木皱了皱眉头,轻轻摇晃。夏影脑子里一片空白,隐约觉得那张小脸有些熟悉。
“你把小娃娃带过来干什么?谁家的孩子?”
“这是我们的宝贝!你看看这眉眼这小嘴多像你我!”袁木抱着靠拢。
“你不要吓我!这孩子明显才几个月大!咱们可是三、四年没见了,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孩子!”夏影抓狂了,夏雨也一副奇怪的看着对方。
“哇哇哇哇!”小孩被吵醒,嗷嗷大哭起来,一张小脸委屈不已,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哇!姐,眼睛真是像你呢!”夏雨见状,直跳脚,夏影一巴掌拍过去,“闭嘴!别在这里添乱!”转头严肃的说:“我需要解释!”
“少爷,小少爷让我抱!”大汉闷闷的抱过孩子,小心翼翼的轻轻晃悠,夏雨也凑过去轻声哄着,很快抽泣声渐渐消失,夏影也开始平静,不再心慌不已!
“如你所见是我们的孩子!不过是试管婴儿……”夏影脸色一变,转头看了看角落的孩子,忍着冲动,第一次她发现面前的这张脸并不是那么美好!她咬牙切齿的问,“你给我说清楚!……先等一下!夏雨,带着孩子到你屋里去,把门关好!”
夏雨抬头想问为什么,就见姐姐那张特别难看的脸,不由拽着大汉进了里屋。
“说吧!三四年没见面,你从那里弄来几个月大的孩子!什么时候起了这种荒谬的念头!”
“我中毒了,你救我那个晚上!我就想这么死了,太遗憾了……”
“你不是昏迷不醒吗?骗谁啊?你赶着救命,有哪个美国时间干这事?”夏影气愤不已的打断对方话语。
“凌晨就你一个人,我的人潜入了房间,我迷迷糊糊醒过一次,我的人喂了我水,在等救援的时候,我模模糊糊起了我们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后来专家检查,我中毒颇深,以后估计子嗣艰难!我就想起之前保存在保险库里的精子,你还没离开如家旅社的时候,让女医师晚上潜入你房间取了你的卵子……”
“你这个小偷!你这个骗子!”夏影暴怒,顺手抓起身边的被子碟子不管不顾的扔过去,还是不解气忍不住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袁木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姐,姐,怎么啦?袁大哥欺负你了?”夏雨听到响声,冲出来,见到袁木一身湿淋淋,衣服头发混乱不堪,脸上还有血痕,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自家姐姐气呼呼,模样完整,不由低下声来,“姐,袁大哥身体刚康复!”
夏影转头见袁木现在完全没有了贵公子的模样,一副被惨重□□的样子,气笑了,眼泪却不由下趟,“你心里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干嘛还要荒谬的弄个实验孩子,你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
“我没有!我一直都很尊重你!你就是我心底最后的净土!”袁木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身上的气势瞬间恢复了从容不迫,万事在手中的模样!
“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我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夏影见状怅然,心底悲伤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我们虽然不同,但是也不妨碍我对你的喜爱啊!喜爱到想要咱们两的孩子,要知道你的基因等级并不是很好,孩子实验了好多次,才结合成功的!这孩子来之不易!”袁木见夏影痛哭,慌了,心里一抖,“不止喜爱,我是爱你的!我第一次爱一个女孩,无论如何都想要一个爱情结晶……”
“爱情结晶?爱情结晶是你情我愿!我都不知道……对这孩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他是父母期望下诞生的孩子吗?”夏影哭喊着问道。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我立马让人抱得远远的!”袁木慌乱的回道。
“袁木,你这个疯子!”夏影红着眼忍不住冲过去又一阵撕扯,“你说,实验里还有没我的孩子?啊?”夏雨眼睛也红了,恶狠狠的瞪着袁木,一边拦着姐姐,深怕她伤着自己,他发现阿姐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实验了那么多次!只有这一个孩子健康存活!”袁木眼睛红了,大喝,“你总是那么容易让我失控!我后悔了!”
夏影崩溃的瘫软在地,“你这个神经病!早知道你这样疯狂,当初我就不应该……”
“不应该?不应该什么?不应该救我?”袁木疯狂大笑,“夏影你怎么敢说出来?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我如此喜爱你!我感觉你也是如此喜爱我!”
夏影楞楞的坐在地上,无言无语,什么都不想再说。“姐,你先起来!”夏雨带着哭腔,使劲拉着她。
“既然你如此不欢迎我们……我们走!”袁木冷冰冰的喝道。
“你敢走!”夏影翻的一下爬起来,一把拉住大汉,“把孩子留下!”
“你以为没我的命令你拉得住他?”袁木回头见夏影没拉自己,而是拉住身边的人,冷漠的吐出几个字,“撒开她!”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夏影一个踉跄,急忙追了出去,大喊,“袁木,你这个疯子!孩子还给我!”夏雨关上门,拎着钥匙急忙追了出来,“姐,姐,你慢点!袁大哥你等等……”
“疯婆子!当初我怎么感觉她让我眼前一亮的呢!”袁木回头见夏影不管不顾的追了来,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低语,脚步也不由缓慢了下来。身后的大汉抬头奇怪的看了前面boss几眼,然后低下头专心的哄着孩子!
远远的,大人的叫喊声,小孩的哭声,混成一片!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把孩子给我!”凭空掉下个孩子,夏影心理实在没底,又实在不忍放弃,心里纠成一团。
“凭什么!”袁木看着面前精神恍惚小女人,似笑非笑。
“你!”从没见过此人恶劣的模样,夏影诧异极了,半晌强辩,“我是他亲人,从血缘上讲。”
“什么亲人,你别忘了我也是!”袁木听到含糊不清的说法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我是期望他出生的,刚才你只顾着跟我争吵,好好看过他一眼没有!”
夏影心里顿时更难受了,忍不住眼泪花花,“你呢?之前通知我了吗?给我准备时间了吗?突然冒出来个孩子让我如何接受,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违背天伦,侵犯了人权,你做这种事哪里又有人情味?……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我确实不该不征求你的意见,但是怎么上升到不是正常人了!”简直是无理取闹,袁木目惊口呆,“好了,别当着孩子面前说你接不接受的了,小孩可聪明了。”
夏影冷静下来,“他应该在父母的关爱下自然诞生,而不是冰冷的实验室!”
“你就因为这个跟我生气!”袁木惊诧的看着面前脸红通通的
的女孩,“丰天城有条件的人家都会选择实验室里培育孩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实验室可以优化基因,让孩子身体素质更好、大脑潜力更高……自然孕育的孩子隐患多……”
夏影听得目惊口呆了,来内城这么久,她还真没见过听过更没关注过这类事。其实这是心照不宣的常识,少有人老生常谈,加上姐弟两年纪不大,无人跟他们讨论这类问题,二是,周围的人都是贫民,对这类烧钱行为只能望而兴叹,所以闭口不言。
“……还是说你遗憾没能跟我身体交流?……”
“啊?”神游天外的夏影顿时恼羞成怒。
“可惜我有洁癖”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袁木猛的变脸冷笑,“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你!”夏影气极,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孩子我是不会放手的!”
袁木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样,掉头就往前走,原来相处这么久,他才发现这女人如此白痴,软话都不会说,真是智商不高,情商也看得见,真担心他孩儿,幸好进行了基因强化要不前景不妙。
夏影一路小跑,紧贴孩子,挤上了后排车位,抬头看到副驾上那恶劣的男人正闭目养神,不由小心翼翼的靠近大汉,低声请求“能不能给我抱抱?”大汉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前面的boss,低声道,“少爷前段时间身体没全好,情绪不稳,您……小少爷刚睡着,很乖的!”片刻之间夏影心情如过山车般,复杂得很,但是看到小小的一团,顿时欣喜不已,轻轻接了过来。
小肉球被换人顿时不舒服的扭呀扭,抱着他的人心里软成一团,轻轻拨开襁褓,露出一张白嫩嫩的精致小脸,肉团似乎感觉到异样,闭着小眼睛皱了皱鼻子,挨着脸颊的小拳头挨动了动,可爱无比。小家伙依旧在梦乡,红艳艳的小嘴叽巴了两声,那小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是男孩?”夏影看着小宝贝,眼睛里温柔得要滴出水,袁木透过后视镜,愣愣的看着,心里百般滋味齐涌上心头,不由回道,“男孩!”夏影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小宝贝的小脸蛋,袁木看到,皱了皱眉提高声音:“他是男孩子!”
“听到了,这么大声干嘛?吓到宝宝了!”夏影责怪的抬起头。
“男孩不能随便亲!要让他早早独立。”
“谁说的?”夏影噗嗤一笑,“他才多大啊?”
“……我都孩子他妈了,宝宝好软好可爱……”语气温柔得滴出水!前排的司机和后排的大汉顿时瞪大了眼睛,脸抽搐的厉害,忍得很辛苦,实在是因为画风变得太快了。
气氛越来越温馨,袁木倍感轻松不忍破坏,微微后靠,缓缓闭上了眼。
“呀,夏雨呢?”盯着宝宝太久,车里太安静,夏影一个激灵回神,不有低声问。
“现在才发现啊,后面车上呢!”前面闭着眼睛的人懒懒答道。夏影傻傻一笑,半晌,“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酒店!快中午了,他该回去睡觉了!”
“宝宝在我家睡觉就好”她低声嘀咕,“干嘛去酒店?”
“你家太吵,而且什么都没有!”被嫌弃了,她皱了皱鼻子,然后很快恢复,好心情的继续盯着小可爱甜甜的睡颜。
一路通行无阻,西区一座56层高楼耸立面前,“到了,下车!”夏影抬头就见袁木正在窗外敲着,这才发现车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先把孩子给我抱着。”她顿时犹豫了,只见对方一个眼神扫了过来,赶紧把孩子递了过去。
出来抬头就见金光闪闪四个大字皇爵酒店,“你一直住酒店?”众人擦肩而过,无人搭理。
“姐,站着干嘛呢?快点,袁大哥把小侄儿抱着跑了!”夏雨从后面快步跟上看见他姐傻站那里不动,拉着就跑。
一路小跑进大厅,就见袁木抱着孩子悠闲的站在大厅金色的电梯里,那大汉正挡着电梯门,夏影顾不得反手拉着夏雨冲了过去,刚踏入电梯门就哗的关上了,一路通行无阻。
“包了一层楼?”太奢侈了,长长的廊道就见一个大门!进门就是阔朗的客厅,暗色温和的色调,低调而奢华,大大的落地窗宽敞又明亮,姐弟两不由轻手轻脚的跟了进去,却没看到身后一步的大汉悄然皱了邹眉。
“少爷,我把小少爷抱去里间?”
“这是什么鬼称呼,少爷,小少爷?”夏影不由嘀咕。
“我们少爷还没结婚,当然只能称呼少爷!”大汉听到不满了回头,“少爷结婚了就会改称谓。”
“少爷老爷不是古代称呼吗?”
大汉听到一脸轻视,这都不知道真可怕,“我们沐家……”
“行了,沐春!”
眼巴巴的看着团子被抱进里屋,脖子不由跟着伸长,夏雨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回头问,“袁大哥你不是姓袁吗?怎么他说你们木家?”
“你不姓袁?名字是假的?”夏影闻言吃惊的回头。
“我母亲姓袁,我本姓沐。”袁木很无奈,“当初取这名,实属无奈下凑合的。”
“名字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算了,我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先解决小孩归属……”
“袁大哥,哦,现在应该叫沐大哥了,你这样就不对了,名字身份都是假的,看来之前的交情也参了太多的水分,你却悄悄培育个我们家血脉的小孩出来,那必须的物归原主。”夏雨也不高兴了,刚才他可是好好看了小外甥的多,太逗人喜爱了,他可不想被人抢走,即使是小孩父亲。
“什么啊?这段时间你书白读了!”夏影啪给他一巴掌,抬头严肃的说,“我直说了小孩这么小,抚养权应该归妈妈。”
“你别忘了小孩出生情况,再说你有条件养小孩吗?”袁木嗤笑的点头示意对方和自己,“我们位置天差地别,你凭什么跟我争,脑袋还不清醒吗?说点靠谱的!”
姐弟愤愤不平,面面相觑下发现真没办法,不由软了下来,“你不是身体不好吗?你把小孩给我养,我会尽最大力养好他的,你放心养伤!”
“对对对,我也会帮忙养好他的,我去打两份工,不三份工,肯定会养好的!”夏雨立马附和。
“行了,我不差养小孩的钱和人!”
“那肯定没小孩亲生妈妈养得好!”夏影立马站了起来急忙表态,“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会时时刻刻把他放心上,没人比我更尽心,你看……”
为难的按了太阳穴,他觉得头疼了,“首先我坦诚布公正式介绍一下,我本名沐哲熙,三点沐……家世”顿了顿,“一言难尽,详细以后再说,我儿子沐晨,早晨的晨,现在半岁。”
夏影双眼亮晶晶,“名字取得真好,沐晨沐晨,你的名字也好听,沐晨什么时候生的?”
“三月一号上午六点多”
“三月第一天清晨,好日子好时候!”夏影开心的摇头晃脑,夏雨一旁笑眯眯的点头。
“那你看,等沐晨醒了就搬我那里去住,跟我住一屋。”
“沐晨离不开我,我们不分开!我不忍心他有父亲没母亲,你忍心他有妈没爸?再说沐晨很粘我的!”见还不死心,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缓缓的说。
夏影见状,心里一紧赶紧说,“你也可以一起搬过去住,一直住酒店也不是个事,我们那里挤一挤没问题,顺便互相照看。”
“这个可以考虑,等我好好想想。”
“沐春,打包退房!”几个人动作敏捷,快速有序的收拾起来。
“我们先吃饭,等沐晨睡醒……摆饭中庭。”
推开白色中门就是一个露天中庭,很宽敞的空间,地面上铺着圆石子,最前面摆放着休闲座椅,中间是棵不知名小树,四周细长活水环绕,水旁浅浅禾草,透明屋顶半支。姐弟站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即使“见多识广”的夏影也没见过如此风景。
“过来坐。”沐哲熙两眼微眯惬然的坐在藤椅。
“你可真会享受。”
“差了,我小时候生活水准可比现在天差地别,以后都难有这样的条件了。”稍微有些遗憾。
正想问小时候的沐哲熙是怎么样的,一溜服务生送饭菜来了,姐弟两心情立马变好坐等开饭。两荤两素一汤,跟夏影记忆里的家常小菜相似,只有有细微的差别。
“合你们口味吗?”
“好吃,好久没吃了,这么好吃以后营养剂怎么下肚啊?”夏雨忙得不亦乐乎,嘴忙个不停。
“其实你们上班的那家酒店不错的,在西区数一数二的,你们能找到这份工,运气不错啊。”
“我们在农庄呆过一段时间,在如家旅社也呆了几年积攒了不少经验,所以才破格录取了,再说我们的薪水比正式员工低一半,他们也划算,就是没如家生活好。”这小孩很快就没心没肺,忘记刚刚还剑拔弩张,沐哲熙笑了笑,不急不忙的动作优雅挑着蔬菜,没有接话,夏影不由碰了碰夏雨,“吃饭还堵不住你嘴!”其实她一直知道,姐弟两那时候能进入如家有那样的待遇很大程度上是沾了沐哲熙的光,对比后面找的这家酒店就更清楚了。
“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他轻轻放下手巾,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不久前如家老板换人了,怎么样?要不要再回如家上班?之前你们在如家上班挺开心。”
“真的?好啊!”夏雨惊喜了,前段时间是是非非让人烦。夏影忍不住给了死小孩一巴掌,“别听他的,我们现在做得好好的,就不麻烦你了。实在不行,种地可是我的强项呢。”
“我也觉得种地不错。”语气淡淡的,让夏影摸不着头脑,心里忐忑起来。
两室一厅装的满满当当,小家伙被夏影快速抱进了她卧室轻轻放在床上,两个大眼对小眼,安安静静的眼睛里只有对方,小东西不哭不闹用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不由上去解开襁褓,盖好被子,小家伙哼哼两声,赶紧轻轻拍拍,很快小家伙舒服的微闭眼睛。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使般的睡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觉得时间流逝。
“少爷,房子这么小你怎么住啊?再说你身体还没好,离不开人啊?要不咱们换个大房子?”几个大个人在出租屋里打不不开转。
“先就这样,等会我问这家主人。你回沐家吧,他们你都带回去安排了吧,我们这一支除了我没几个人了,外围那些人不算。你担心得太多了,我迟早得自己照顾自己。”
“少爷,你还有我们这些世代老人,我们永远跟着你。”
“行了,你们也为自己后代想想,如家旅社就给你们养老了,其他的我现在能为你们做的有限了,就不要多说了。”
“这是怎么了?”打开门就见几个大汉催头丧气的往外走,那叫沐春的大汉一脸依依不舍,让人看得肉麻。
“没事,我打发他们回本家了。”
“咳咳!”她无心纠缠,见人都走了,直截了当的问:“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条件远远比不上你之前的条件的,你只能跟我弟弟挤小房间,你肯定不习惯,还是早做打算。”
“家里的生活费我包了,让你弟睡客厅,我不习惯跟男人挤!”他撇了她一眼,“你脑子不会坏了吧,我说了很多次沐晨在哪里我在哪里!”
“姐,这些东西放哪里?厨房客厅摆满了,我房间也放不下了。”
“把这些东西收一收,顺便用这些把你弟床上都换了!”
你大爷!夏影心里的小人暴跳,却只能认命收拾起来。哪里来这么多衣服,床单被套,忍着性子叠了又叠。夏雨勤快的跑前跑后,忙得欢,“姐,你叠好放哪里就行,我抱着放架子上就好,你赶紧给沐哥把床铺好,这下我们一起生活真好!”
收拾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夏影这才发现人不见了,掉头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就见父子两排排挨着睡得正香,大小两张脸挨着很是赏心悦目,但是她心里装着事无心欣赏,撇了撇嘴,轻轻退了出来。
“你倒是睡得好,东西都丢给我们。”见那人伸伸胳膊,慢悠悠走出来。
“我是病人啊!你们弄得真不错,整整齐齐的。”空间小而温馨。
“姐,别怨沐哥,也不是很累,他身体还没好呢。”夏雨拿着摸布,转头高兴的说,“沐哥起来了”。
“嗯!”这两人这么快就像一家人了,让人看着不爽。
“你这就向他倒戈了,他是哥,我还是你亲姐呢!”夏影铺好沙发上的垫子,愤愤不平。
“沐哥给我们家增加了人口,当然好了,要不就我们两个人多孤单。”沐熙哲闻言不由真心的的笑了,脸上像鲜花盛开。夏影知道小孩孤单了,见状语气不由缓和了,“他有爹有妈吧,可不是跟你一家人,小宝宝是!”
沐熙哲缓缓坐到沙发上,“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跟沐晨一家,就是跟我一家。”
“沐哥,你爸妈呢?”夏雨迷糊了,“认识这么久都没听你提起呢。”
“我爸,不在了,我妈有了新的依靠。”
“怎么这样?”夏影不好意思了。
“我刚叫了饭菜,还有会儿如家才会送饭菜上门,刚好小家伙没醒,跟你们两讲讲我的情况!”
夏影急忙起身倒了三杯白开水,放三人面前,安静坐好。
“看来你挺急的!”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沐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我也挺好奇的,毕竟我们是这种关系了,非同一般。”夏影跟着点了点头,沐熙哲见状莫名觉得好笑,估计她肯定没听明白小弟的意思。
“其实没你们想得那么曲折复杂……我们沐家本家在西区,也算家喻户晓,家主堂爷爷,很少见,是个很讲规矩的人,很重视后代的培养,越出色的后辈越受重视。但是我父亲却是个纨绔子弟,享乐第一,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只要不成祸害,享乐一生也是没人管的,偏偏我爷爷唯一的贡献就是子女多,我父亲不上不下的,分得的产业日渐萎缩,无奈下爷爷做主和东区袁家联姻,袁家经商很厉害,觉得是个好机会,刚好我母亲看上了我父亲那张脸,一拍即合。婚后钱袋子没问题我父亲玩得更开,我出生以后他觉得完成了任务根本不着家,当然他也不喜欢责任,私生子没有。袁家见他没玩出人命也不管,我母亲慢慢也看淡了,在分家一心一意做起贵妇来,我就在本家上学生活,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间很少。后来,我们家财富越来越多,伯伯们眼红,小动作不断,爷爷还在的时候还好,爷爷去世没多久,我父亲不知怎么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失控下出车祸去世,没到一年我精神领域受不知哪里来的药物创伤,伤重不敢回西区,就那时候认识你们。后来伤好些,找到本家做主,本家回话没有依据,能者上,不愿出面。那个时候,我叔伯以我失踪为由,沐家财产应该沐家掌控,本家支持这点,袁沐两家矛盾不断,而我母亲听从袁家的意见用父亲残留的细胞加上她的卵子培养出来了两个弟弟,跟沐家挣财产打得火热……那个时候,无论沐家还是袁家都没有人来找寻失踪的我,除了我自己早早收服的几个老人。”
“那你后来回去了,他们对你好不好?”夏雨听着难受,不由担心,夏影听得心里纠成一团,默不作声。
“我回西区以后,双胞胎弟弟会说话了,可惜我母亲不让他们跟我多接触,我和我母亲日渐没话说了,袁家觉得我长大了翅膀硬了一直对我淡淡的,如今更当没我这个人。刚回去还有人骚扰我,后来我找母亲说清楚了,父亲留下来的遗产都留给我弟弟们,才清净了……等伯伯们把目光又对准袁家的时候,我把掺和我爸与我意外事件的人都解决了,虽然有些惨烈,但是我还是做到了,了了心愿……估计我母亲现在对我有些感激了,后顾之忧都给她解决了。只是本家觉得我手段有些激烈,加上精神阈创伤恢复不了,直接把我排除核心外了,本家也回不了,如今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你们不收留我?”
“沐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就是一家人!”
夏影后来才知道沐家很重视后代培养的分量,现在她明白沐熙哲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由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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