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月乌鸫
“咦,这是什么地方?”卫旋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耳边还传来一个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忽然,他又满脸惊喜,抑制不住地自语道:“好浓郁的灵气!”
那个女子止住了哭声,满是惊恐地问道:“谁?是谁在说话?”
卫旋搞不清楚状况,慌忙闭上嘴。
这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出现在他脑海中。原来,他的灵魂已经穿越了时空,回到东汉末年,附着在一个姓卫名旋字仲道的人身上。卫仲道声名不显,但他的妻子却是汉末大才女蔡琰蔡文姬,也就是那个正在哭泣的女子。
……
接受过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卫旋原来并不相信世界上有灵魂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存在。但是,七年前的一次遭遇,彻底颠覆了他原先的观点。
七年前,卫旋从淮江师范大学毕业,分配到了淮江省清河市实验小学。清河实小是全市最好的小学,可卫旋是物理系的高材生,这次毕业分配根本就是一次错误。
当然,作为名牌师范院校的本科毕业生,如果让卫旋给小学生教点数学、英语,他还是可以胜任的。不过,清河实小的许多学生家长都相当有能量,不会容忍学校这样安排。校长无奈,只好给他安排了一个科技兴趣小组辅导老师的岗位。
现在流行一句话,别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每到双休日,家长们便带着孩子奔波于各类奥数、英语、作文、钢琴、绘画等等课外兴趣班,唯独卫旋的科技兴趣小组无人问津,他也因此成为全校最为清闲的老师。
清河实小附近有条古玩街。这里本是一条安静的小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来了几个贩卖古玩的小商贩,渐渐就变得热闹。
卫旋每天上班下班都要从古玩街经过。因为闲着没事,他便常常在这里逗留,渐渐地也和这些商贩熟悉起来,知道这些地摊上的所谓古玩,九成九都是假货。
这天,卫旋像往常一样从古玩街走过,忽然发现在个偏僻的角落多了个新摊位,忍不住便停下来看了几眼。这一看,他就看中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白玉,玉的一面刻着幅星象图,另一面满是谁也不认识的奇怪蝌蚪文字,入手温润,感觉包浆很浑厚的样子。不过,真正吸引卫旋的则是玉佩的形状,六角形,再配上洁白的玉质,好像一朵漂亮的雪花。
许多人一眼就认定这块玉佩是个赝品,原因正是吸引卫旋的六角外形。这种形制的玉佩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那些蝌蚪文字也不见于任何文献,更像是随意杜撰出来的。另外,玉文化是华夏文明所特有的,而玉佩背面的星象图却像是西方文明的帕来品。凭这三点,完全可以认定这块玉佩就是凭空臆想出来的低劣赝品。
至于包浆浑厚也不足为奇,这年头什么东西都可以造假。一些精仿的古玩赝品甚至能够骗过同位素检测,何况包浆这类小问题。
卫旋又不是搞收藏的,他只是单纯喜欢这块玉佩本身,对于真假并不在意,于是就花六百元买了下来。居然有人愿意充冤大头,这让胖胖的摊主吴老二对卫旋印象深刻。
拿着玉佩回到办公室,卫旋便迫不及待地取出放大镜。虽然他也认为这是赝品,但是能够臆造出这些蝌蚪文字,那也是个人才,他想看个究竟。
在放大镜下,那些蝌蚪文字立刻变得清晰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卫旋觉得有些不对,这些并非文字。如果把最前面两段联系起来,更像是一幅图画。
就在卫旋想象着那幅图画时,他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亮点。难道是看得太久,出现了飞蚊症?卫旋赶紧闭上眼睛,却发现亮点还在。他这才明白,那个米粒大小的亮点不是出现在他眼前,而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当卫旋再看向后面的蝌蚪文字时,一大段信息就凭空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原来,这块玉佩上记载的是一部叫做先天神功的功法,为玄天大帝所留。
玄天大帝手段颇为神奇,得到玉佩的人,只要能够想象出那幅图画,就算进入了门,可以开始修习先天神功,也就能看懂接下来的蝌蚪文字。修习了先天神功,就能够吸纳周围的灵气化为源力,为己所用。据先天神功所载,源力为最本源的力量,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这块玉佩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结果只有卫旋想象出了那幅图画,或许这就是缘分。
不过,对于玄天大帝这个名字,卫旋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古今中外所有的神话和传说中,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但卫旋却相信,这部先天神功并非后世某个无聊的人杜撰出来的,因为他试着修习一遍后,已经能够切切实实感觉到周围有一丝稀薄的灵气。
按照先天神功所说,灵气共有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属性,而卫旋能感应到的只有一种黄色的灵气,即土属性灵气。当然,不管哪种属性的灵气,都会被先天神功吸纳转化为源力,最终进入他脑海里的那个米粒大小的亮点中。
这个米粒大小的亮点在先天神功中叫做神胎。随着修为的精进,神胎会依次进入灰布、黑铁、青铜、白银、黄金、七彩六大境界。达到七彩神胎境后,修习先天神功者就可以不死不灭,亘古长存。卫旋现在还处于神胎的萌芽阶段,想不死不灭,就要不断地吸纳灵气,增进修为。
不死不灭,那不就是神仙了?难道这是一部修仙功法或者修真功法?想到这些,卫旋自己都连连摇头。卫旋接受了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当然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在他看来,任何事物应该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加以解释。之所以还不能解释,那是因为目前的科技水平不够。
实际上,卫旋当时就自己进行了一番推测。他认为,所谓神仙其实也是人,只不过是一些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人类。而灵气则极有可能是某种未知的粒子,就像量子、介子一样,只不过这种粒子可以被人类通过某种功法吸纳转化利用。
不管怎么说,这块被认定为赝品的玉佩还真是件宝贝。卫旋因为毕业分配不理想而带来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他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标,开始了勤奋的修炼。而他这一修炼,就持续了整整七年。
七年来,卫旋走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在三江源和南海,他感应到了蓝色的水属性灵气。在东北和西南边陲的森林里,他感应到了绿色的木属性灵气。在戈壁沙漠,他感应到了红色的火属性灵气。在西北的阿拉山口,他感应到了青色的风属性灵气。此外,他还在钢铁厂感应到了橙色的金属性灵气,在电厂感应到了紫色的雷属性灵气。至于黄色的土属性灵气,能够感应到的地方则更多。
不过,无论哪一种属性的灵气,都稀薄得可怜,而且很少有同一个地方出现两种以上属性灵气的情况。
在别人眼中,卫旋是个喜爱旅游的阳光青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四处奔波其实是为了寻找到一个灵气浓郁、可以有助于修习先天神功的地方。当然,结果让他非常失望。
勤能补拙,修炼之道同样如此。既然灵气稀薄,卫旋只有更加努力才行。功夫不负有心人,卫旋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当中,神胎终于一点点壮大,由最初的小米粒长成了鹅蛋,并且破裂开来,化为一个三寸高的小人。
这个三寸高的小人仿佛是卫旋的缩影,面貌和卫旋一般无二。直到此时,卫旋才明白为什么叫着灰布神胎境。因为这个三寸高的小人身上就穿着件灰色布衣,标志着卫旋正式进入了灰布神胎境。
先天神功的六大境界,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比前一个境界要困难无数倍。卫旋花了七年时间才进入灰布神胎境,要想进入黑铁神胎境,恐怕还需要再修炼七十年,就更不用说七彩神胎境了。所谓不死不灭,应该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也许就连传下先天神功的玄天大帝都没能达到那个境界。
进入灰布神胎境后,卫旋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开启了神识。所谓神识,就是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之外,人们感知世界的第七种途径。只要卫旋神识扫过,无论他睁眼还是闭眼,方圆百米之内任何生命体的气息强弱都逃不过他的探查。不过,利用神识探查需要消耗源力,影响修为的提升速度。而且周围这些人畜草木的气息都比卫旋要弱上许多,或许这就是修习神功者和普通人的区别。反正卫旋从来没有遇见过和他气息相当甚至超过他的人,在试了几次之后,他也就不再使用神识。
当然,除了神识,即使达不到七彩神胎境,修习先天神功也并非没有其他好处。灵气转化而成的源力每天都在滋养着卫旋的经脉、筋骨和五脏六腑,让他变得更结实、更有力量,甚至更聪明。所以,哪怕看不到多少不死不灭的希望,卫旋也一刻没有放松修炼。
……
这天,卫旋像往常一样到学校点了个卯,四处转了转,就回到出租屋打算继续修炼。因为他不和其他老师争夺绩效,平时还帮着做点杂务,所以校领导对他的自由散漫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当卫旋的脚刚刚踏进出租屋,就觉得有个冷冰冰的东西顶在他后脑上,一个阴狠的声音低喝道:“别出声!否则一枪崩了你!”
卫旋不能确定对方拿的是真枪还是玩具枪,只能先按照对方的指示办,然后再寻求脱身之策。
可是,当他被对方逼进屋之后才知道,屋里还有三个持着手枪的彪形大汉在等着他。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嘿嘿冷笑道:“小子,识相的,就把玉佩快点交出来。”
卫旋心头一沉,却装出听不懂的样子,说道:“什么玉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络腮胡摸出一张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吴老二。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他吧。”
照片上的胖子正是当初以六百元把玉佩卖给他的那个摊主,现在和卫旋已经很熟悉了,卫旋也知道这个摊主姓吴排行老二。不过看照片,吴老二死得很惨,浑身是伤。
卫旋吃了一惊,明白这几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他有些想不通,整个古玩街都认定那块玉佩是件膺品,这几个家伙又怎么会找到他头上来了呢?
络腮胡并不给卫旋思考的时间,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沉声道:“我数到三,你再不交出玉佩,就下去见吴老二吧。”
卫旋头脑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如果交出玉佩只会死得更快,便继续抵赖道:“我真的没有什么玉佩。”
络腮胡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他也不数一二三了,直接抬手照着卫旋的大腿抬手便是一枪。他的枪装着消音器,枪声听起来有点沉闷,但子弹的速度却不稍减。
卫旋只觉得腿上有股大力传来,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没见到血流出来,大腿只是微微有点痛。原来,那块玉佩就塞在他裤兜里,替他挡下了子弹,而络腮胡这一枪也把玉佩打得粉碎。
忽然,从破碎的玉佩中升起一团金光。这团金光直接钻进了卫旋体内,随后裹挟着他好不容易练成的灰布神胎离窍而出。
此时,发生了非常诧异的一幕。卫旋居然从半空中朝下俯视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倒下,然后便一动不动!
这时候卫旋才明白,原来神胎就是他自己,他就是神胎。或者更准确地说,神胎就是他的灵魂,他现在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的灰布神胎或者说他的灵魂就已经被那团金光包裹着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飞驰而去。在整个飞驰的过程中,他的源力急剧地消耗着,让他的灵魂迅速虚弱下来,进入了昏睡状态。当他醒来时,就来到了这里。
……
很快,卫旋又记起了一些事情。他的灰布神胎来到东汉末年的时候,其实已经处于半醒状态,所以留下了几个片断。
卫旋的灰布神胎穿过了无尽时空,出现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大宅上空,直接就钻进了一具躯体。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钻进了卫仲道躺在棺材里的冰冷尸体,在这具尸体里还残留着卫仲道的一缕残魂。让卫旋吃惊的是,这缕残魂竟然和他有九分相像。
还没等卫旋真正醒来,灰布神胎就一口吞掉了卫仲道的残魂,他也因此获得了卫生仲道的大部分记忆。而且卫旋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一点关于灵魂的秘密,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加以解释。
卫旋现在已经知道灰布神胎就是他的灵魂,而他通过吸纳灵气转化而来的源力就储存于灰布神胎中。在灰布神胎穿越到东汉末年的过程中,源力急剧消耗,灰布神胎也变得极其虚弱。然而,在吞下卫仲道的那缕残魂后,灰布神胎明显恢复了一些。
灰布神胎的恢复需要源力,卫旋并没有修习先天神功,也就没法吸纳灵气来转化出源力。那么,让灰布神胎得以恢复的源力又来自何方?很显然,就是来自那缕残魂。
源力是一种力量,也可以看作能量,而残魂被灰布神胎吞下后可以起到和源力相同的作用,那就说明残魂极有可能也是一种能量,而灵魂就是一种能量体。这就是灵魂的秘密,也是卫旋用科学方法对灵魂所作的解释和推测。
这时,蔡琰又低声哭泣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
卫旋忍不住敲了敲棺材盖,有气无力地说道:“昭姬,你别哭了,我又活过来了。”
在这个年代,许多女子只有乳名,并没有正式的名,更不用说字了。蔡琰的父亲蔡邕是当时有名的大文学家、大书法家,这才给女儿取了表字昭姬。至于文姬,则是后来人为了避司马昭的讳而给她改的称呼。如果不是接受了卫仲道的部分记忆,卫旋差点就闹出笑话了。
不过,卫旋突然说话,还是把蔡琰吓了一大跳。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充满惊恐地说道:“仲道,你、你别吓我啊。”
卫旋叹息道:“我吓谁都不能吓你啊,快放我出去,憋死我了。”
蔡琰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对我说,我、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卫旋笑道:“我的心愿就是你还没帮我生个儿子。”
因为接受了卫仲道的大部分记忆,卫旋也就知道了这对小夫妻之间的一些事情。
蔡琰嫁入卫家已经一年多,和卫仲道相亲相爱,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这个年代的避孕措施很少,结婚一年多还没有怀上孩子就显得不大正常。
通常情况下,这个责任都会被推到女人身上,所以卫仲道的母亲范氏对蔡琰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卫仲道害怕自己去世后,母亲对蔡琰会更加不好,所以在执念之下,那缕残魂才不肯散去,结果被卫旋的灰布神胎所吞噬。
卫旋当然很清楚,这件事不应该怪罪到蔡琰头上。卫旋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是对三国这段时期的历史还是很熟悉的,毕竟三国演义看过几遍,三国类的游戏更是玩过很多,知道在历史上蔡琰被匈奴左贤王掳走,生下了一儿一女。既然蔡琰能够替匈奴左贤王生孩子,那也就一定能替卫仲道生孩子,或许只是某些方面出了问题而已。
蔡琰闻言,俏脸微微一红,试探道:“仲道,你、你不会变成鬼了吧?”
“我是变成鬼了,可是阎罗王不收,又把我放了回来,还给我增了几十年阳寿。”卫旋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多迷信,便扯了个谎,又故意苦笑道,“你要是再不放我出去,那我也只好再变成鬼了。”
蔡琰这回果然信了,“啊”的惊呼了一声,慌忙道:“仲道,你、你等着,我、我这就去叫公公婆婆和大哥。”
……
卫旋死而复生,整个卫家都轰动了。卫弘卫老爷马上让人撤了灵堂,张灯结彩,阖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三国演义中说卫弘散尽家财资助曹操起兵,其实是个错误,真正资助曹操起兵的是卫弘的堂弟陈留人卫兹,而陈留卫家则是河东卫家的一个分支。
此时,那具棺材还留在灵堂里。卫旋的大哥卫凯提议道:“父亲,二弟复生,可喜可贺,此物留着晦气,不如一把火烧了吧。”
卫旋却抚掌笑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这是好兆头,烧了干嘛?留着吧!”
其实卫旋心里是舍不得那块上好的楠木。
卫弘听了倒是暗暗称奇,便点头应允。
卫凯还是觉得不妥,迟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我兄弟至今没有一男半女,总该想个办法,正好借此机会去去晦气才行。”
原来,卫凯比卫旋大了十三岁,娶回羊氏已经十五年,后来又纳了两房妾室,却至今没有一个子嗣,整个卫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卫旋身上。所以蔡琰的肚子没有动静,范氏这才更加着急。
卫氏子弟个个都是美男子,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的卫玠就是卫凯的曾孙。然而,卫氏子弟又多病弱。传说卫玠太美,人人争看,挤成人墙,结果将卫玠活活看杀,所以有“看杀卫玠”的典故。事实上却是卫玠身体太过羸弱,稍加劳累便气虚而亡。
男子体弱,子嗣自然不旺。历史上,卫凯也是经过百般调养,直到六十五岁那年才生下长子卫瓘,后来又生了次子卫实,总算得以将卫弘一脉延续下去。
卫旋当然不知道这段历史,但他却明白大哥也是替整个卫家着想,便点头道:“要去晦气也容易,沐浴更衣,把换下的衣服烧掉便是。”
……
卫家大宅重门叠院,身为公子,卫旋自然也拥有一处独立的院落。在整个卫家,卫弘是主人。而在这里,卫旋就是主人。
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早就备好了热水,跪地相迎。
蔡琰眼圈红红地说道:“仲道,让她们先伺候你沐浴更衣吧,妾身在房中等你。”
卫旋只以为蔡琰哭了一天所以眼圈发红,也没有在意,点了点头便去了厢房。
毕竟是在东汉末年,条件自然比不了二十一世纪,即便在卫家,沐浴也只是用一个大木桶盛些热水罢了。当然,卫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热水里还撒了花瓣和香料,所以又叫香汤沐浴。
看到两个小丫鬟捧着汗巾衣冠站在一旁,卫旋觉得有些尴尬,便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等好了再叫你们。”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低下头轻声道:“婢子不敢。”
卫旋这才想起他现在已经到了东汉末年,就要适应东汉末年的生活。如果不让这两个小丫鬟侍候沐浴,反而会引人怀疑。卫旋也只好点点头,由着两个小丫鬟帮他宽衣解带。
然而等脱了衣服,卫旋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悲催的问题。
卫家是河东望族,家族历史最远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的卫国。作为卫家的二公子,卫旋身边的使唤丫鬟自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两个小丫鬟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一对小美人胚子。而且两个小丫鬟都只有十一二岁,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也就是刚读小学四五年级。
由两个漂亮小萝莉侍候沐浴,画面十分香艳。卫旋心中虽然有那么点犯罪感,却也多了几分异样的刺激。不过,他的刺激只限于心理上,身体却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此时卫旋才注意到,他从卫仲道那里接受的记忆中居然没有夫妻生活的片段。卫仲道和蔡琰的感情确实很好,经常在一起抚琴作歌,谈诗论文。但这种感情更应该理解为相敬如宾,而不是恩爱夫妻。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而且很快就要来到英雄辈出、谋士如云的三国时代,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副躯壳,卫旋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要知道,三国除了英雄和谋士,还有闭月貂蝉、洛神甄宓、江东二乔,就连他现在这个老婆也是才貌双全。可对他来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叫他怎一个悲催了得。
现在,卫旋也明白了刚才蔡琰说在房里等他是什么意思了,一定是范氏见到卫旋死而复生,又逼着蔡琰生孩子了。可就凭卫仲道留下的这个破身体,卫旋也只能徒叹奈何。
其中一个叫小莲的丫鬟见卫旋怔怔地发呆,便红着脸小声提醒道:“公子。”
卫旋回过神来,暗自苦笑着抬脚跨进木桶。两双滑嫩的小手轻轻帮他搓洗着身子,他却再也没有一点香艳的感觉。不过,他毕竟两世为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心态也渐渐放松下来,默默地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修炼上来。
这时卫旋才发现,在灰布神胎的周围多了一幅星图,正是刻在玉佩背面的那一幅。因为星图现在到了他脑海里,观察起来比在放大镜下更清晰。
整幅星图由三十六颗大星球和七十二颗小星球组成,每颗星球都按照大小编了号。在第25号大星球上有一座座门户,分别连接着其他一百零七颗星球。当卫旋的意识落到那些门户上时,一大段信息便突兀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原来,这幅星图还有个名字叫做界门之钥,那些门户就叫做界门。掌握了界门之钥,就可以通过界门进入其他世界。一颗大星球代表着一方大世界,一颗小星球则代表着一方小世界。
界门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神识去感应。当掌控界门之钥者靠近界门的时候,界门之钥中的某座门户就会亮起。而且距离越近,门户越亮。当然,这个距离和修为有关,修为越高,可以感应到的距离越远。以卫旋刚刚进入灰布神胎境的修为,他能够利用界门的最大距离堪堪百米。
那位玄天大帝还在每方大世界留下了一路神通,在每方小世界留下了一件术法。只要界门之钥的掌控者进入其中一方世界,便可以自动获得这些神通和术法。
卫旋看到这里,心念一动,又一大段信息出现。原来,他所在的地球就是第25方大世界,也是界门汇聚之地,他因此获得了一路神通,叫做胎化易形。
学会了胎化易形神通,可以随意变幻身体的大小、形状和容貌,可以让自己变得年轻或者年老。在卫旋看来,这路神通几乎没什么实用价值,这让他对其余神通和术法的期待也降低了不少,并不急于寻找界门。
正遗憾间,忽听丫鬟小红怯生生地说道:“公子,请起身。”
却是沐浴已经结束,两个小丫鬟取过洁白的汗巾,帮卫旋擦干身子,换上衣服。小红捧过一面铜镜跪于卫旋身前,小莲拿了木梳帮他梳头。这个年代讲究“身体肤发皆父母所赐,不可轻弃”,无论男女都蓄有长发,梳头就是件很麻烦的事。好在有小丫鬟们操劳,并不需要卫旋亲自动手。
这还是卫旋第一次在这个年代照镜子,看着铜镜中那张属于卫仲道的面孔,卫旋暗自吃惊,因为卫仲道和年轻时的他竟有九分相象,正是他记忆中那缕残魂的模样。他本来就姓卫,或许也是传自卫弘一脉。这个发现让卫旋安心不少,虽然没能获得一副好皮囊,但要是能抚慰一下卫弘这位老来丧子的先祖倒也不错。
……
当晚,卫旋没有睡在正房。蔡琰那样一个香喷喷娇滴滴的大美人躺在身边,却看得摸得吃不得,也只有徒增尴尬,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提升修为来得好。
蔡琰虽然出身大户人家,但家道中落,她母亲又在生次女那年难产去世,所以在她出嫁前便没有人为她讲解男女之事,她自己当然懵懵懂懂。和卫仲道睡了一年多,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也习以为常。当卫旋提出这几日要独自静养的时候,她虽然隐隐有些不快,却也不甚在意。
至于卫旋,在他刚到这个年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的灵气比二十一世纪浓郁太多。及至先天神功运转开来,他更注意到周围红橙黄绿蓝青紫七种颜色七种属性的灵气都有。他似乎有些明白,先天神功的最高境界为什么叫做七彩神胎境了。
只要周围灵气充裕,比起提升修为,补充损耗的源力要轻松得多。一夜下来,卫旋的灰布神胎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有所精进。他现在修炼一天所获,足以抵得上在二十一世纪修炼整整一个月。这个发现让卫旋振奋不已,修炼越发努力。
不过,卫旋也没有冷落蔡琰,每天都会和她一起弹弹琴,练练字,写写诗,一如卫仲道在世时的情景,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卫旋的琴技和书法都得自卫仲道的记忆,但作诗就变得厉害多了,随便弄两首唐诗就惹得蔡琰眼中异彩泛泛,她那点不快和委屈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了。卫旋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年代的生活。他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坐在几案前让两个小丫鬟侍候着梳头。看着铜镜中那张本该属于另一个卫旋的面孔,他忽然吃了一惊。
铜镜中,卫旋眉心处多了一粒小小的黑痣。卫仲道脸上是没有痣的,那粒痣是卫旋自己原来那具身体的面貌特征。
这个发现令卫旋百思不得其解。他是学会了神通胎化易形,胎化易形也确实可以改变容貌,不过胎化易形对容貌的改变只是暂时的。最为关键的是,卫旋觉得胎化易形这路神通没什么用处,所以他学会之后根本没有尝试去运用,无论这粒黑痣的出现是暂时还是永久,都和胎化易形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接受过多年的高等教育,卫旋明白,一个人的体貌特征主要是由基因决定的,难道他的灰布神胎进入卫仲道的身体以后,还改变了这具身体的基因不成?可惜这个年代做不了基因检测,否则便可以验证一下他的猜测了。
想到这里,卫旋忍不住又朝着铜镜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铜镜中那张面孔已经不是九分相象,简直就和他二十岁时的模样不差分毫!也亏了他和卫仲道原本就有九分相象,而且这些细微的差别都是一点点改变的,否则必定会引起卫家人的注意。
……
到了晚上,两个小丫鬟又来侍候卫旋香汤沐浴。现在已是九月下旬,天气渐冷,即便是在大户人家也不会天天沐浴。不过,修炼其实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洗个澡可以放松下身心,卫旋有这个条件,当然不会放过,倒不是为了那个香艳的画面。
沐浴已毕,卫旋跨出浴桶时无意间一低头,便看到自己右膝上多了块熟悉的伤疤。卫仲道虽然体弱多病,但他留下的这具躯壳却像块美玉,哪里见过半点疤痕,这块伤疤分明是卫旋大学一年级时踢球受伤的纪念。卫旋越来越觉得,这具身体已经真正变回了他自己,而不再属于卫仲道。
这时,小莲的手从卫旋腹部轻轻抚过。卫旋只感到体内腾起一团火,某个部位立刻起了反应,一柱擎天。小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软绵绵的小手还在上面摸了一把,弄得卫旋差点把持不住。
卫旋打了个激灵,忽然醒悟过来。他的身体有了反应,那不就意味着卫仲道留下的隐疾已经不治而愈了吗?或者说,这具身体已经完全是他自己过去那具了?
隐疾没了,卫旋心情大好,不由伸手挑起小莲的下巴,戏谑道:“挺漂亮一丫头,就是名字俗了点。”
小莲并不躲避,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卫旋,嗲声道:“奴婢求公子赐名。”
这个年代,女孩子十二三岁嫁人的比比皆是。小莲已经十二岁了,如果不是被选到卫仲道身边,说不定早就被配给了某个家奴。而自从来到卫仲道身边,她的父母就没少在她面前唠叨,希望她早日得到公子的垂青。所以,她和小红一样,什么都懂,甚至比蔡琰这位主母懂得还多。过去卫仲道身有隐疾,她再表现也没有用。现在卫旋的身体突然好了,她巴不得卫旋马上就宠幸了她,不主动往上凑就不错了,哪里还会躲避。
那边小红听了,也不甘落后,紧跟着柔声道:“奴婢也求公子赐名。”
卫旋看着两张红得跟火烧云一样的小脸,顿时感觉自己调戏小丫鬟的举动有点过,赶紧松开手,干咳两声说道:“小莲就叫侍书,小红就叫入画,不过还要问过少夫人才行。”
在卫仲道成亲之前,这两个小丫鬟都是侍候卫仲道的。在卫仲道成亲之后,她们大部分时间就该侍候蔡琰了。当然,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都会带上自己的贴身丫鬟。只是蔡邕因为得罪权贵,被流放在外十多年,早就耗尽了家财,已经没有余力为蔡琰置办嫁妆,更不要说买几房贴身丫鬟了。其实,这也是她不受范氏待见的原因之一。不过对两个小丫鬟来说却是好事,她们更容易得到主母的信任。
所以,两个小丫鬟相信蔡琰一定会认可卫旋给她们起的新名字,直接跪拜道:“奴婢谢公子赐名。”
公子已经亲自赐名了,离宠幸她们的那一天还会远吗?这就是两个小丫鬟的野望。
……
对于卫旋替两个小丫鬟改名一事,蔡琰果然没有异议,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卫旋,小声道:“仲道,你变了。”
卫旋暗吃一惊,却故作镇定道:“我哪里变了?”
蔡琰一脸认真地说道:“侍书、入画,多有诗意的两个名字,你过去怎么没有想到?还有你新作的两首诗,虽父亲犹有不及也。”
蔡邕最擅长的是作赋,但他在诗歌方面同样颇具造诣,放眼朝野上下,能跟他相提并论的不多。蔡琰和卫仲道生活了一年多,本身又是大才女,对卫仲道的水平自然一清二楚。卫旋剽窃来的两首唐诗,在让蔡琰惊艳的同时,也难免会引起蔡琰的怀疑。现在,卫旋又替两个小丫鬟改名,蔡琰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卫旋脑筋转得飞快,马上敷衍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感悟自然和别人不同。”
蔡琰将信将疑,问道:“仲道,你说阎罗王不肯收你,难不成你真去过阴司?”
卫旋点头道:“当然去过。”
蔡琰追问道:“那阴司又是什么样子呢?”
自古以来,人们都在探寻着生死的奥秘,于是便有了阴司和阳间的概念。在东汉末年,这个概念还很模糊。蔡琰问个不休,更多的还是出于好奇。卫旋已经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卫旋当然没有去过阴司,而且他做出灵魂其实只是个能量体的推断之后,根本就不相信有阴司的存在。
不过,卫旋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看过不少闲书,也去过丰都鬼城旅游,哄骗一下蔡琰也不是什么难题,他张口便道:“人死之后变为鬼魂,需过奈何桥,走黄泉路,踏鬼门关,方才来到阴司。那里终日没有阳光,昏昏暗暗。阴司又分十八层地狱,由十殿阎罗掌管,还有阴阳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一众鬼吏。鬼魂入了地狱,都要遭受诸般酷刑,那个景象太惨,我就不说了,免得你睡不着觉。”
蔡琰果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颤声道:“那你有没有受苦?阎罗王又为何不肯收你?”
很多时候,说一句谎话就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圆。卫旋现在就需要圆谎了。
卫旋早有准备,叹息道:“这话要从六年前说起。那年,河东闹饥荒,死了好多人。有一天我去郊外庄子,看到路边有几具遗尸,便让下人们帮着埋了。谁料其中一人姓崔,却在阴世做了判官。我本来也该受诸般刑罚,正是这位崔判官替我求情,方才得免。阎罗王怜我心善,问我何愿未了,我只说舍不得爱妻,他便许我还阳,复增寿百年。昭姬,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泄。”
在二十一世纪,卫旋其实是个只顾修炼的宅男,就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几次恋爱。不过,电视、小说他都看过不少,几句情话还是会讲的。那一句“舍不得爱妻”顿时让蔡琰心中泛起涟漪,握了卫旋的手,说不出话来,再不去管他所言是真是假。
卫旋见蔡琰此刻俏脸绯红、波瞳含水,哪里还按捺得住,低头便吻了下去。蔡琰虽然嫁给卫仲道已经一年多了,却始终相敬如宾,何曾经过这样一幕。卫旋这一吻顿时让她遍体酥麻,头脑一片空白,只能任卫旋施为。
良久,卫旋才将蔡琰松开。蔡琰已经瘫软如泥,偎在卫旋怀中不肯动弹,声若蚊蝇道:“妾身今日终于做了女人了。”
卫旋心想,这才哪到哪啊,他恨不得立即就成其好事,可终究还是忍住了。虽说这里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蔡琰已经十六岁,早就到了做母亲的年纪。但在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就如同过鬼门关,蔡琰的母亲就是难产去世的。卫旋始终觉得蔡琰年纪太小,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
次日晨起,蔡琰亲自帮着卫旋梳头。
其实,蔡琰骨子里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不会轻易去伺候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出嫁以后就是夫家的人,和娘家再没有多少关系。而历史上在卫仲道死后,蔡琰因为受不了范氏的白眼,居然不顾蔡邕的反对,自己就跑回了娘家。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她的性格。
谁又能想到,要强的蔡琰会放下身段做起丫鬟的活儿,竟然全是那一吻的功劳。
正在这时,侍书进来叩首道:“老爷请公子速去前厅。”
因为卫仲道体弱,卫家的事从不用他参与,所以卫旋一直过得挺清闲。此刻听到卫弘急急相召,卫旋不禁诧异道:“可知老爷唤我,所为何事?”
侍书倒也机灵,来之前已经打听明白,赶紧回道:“听说是前将军董大人来了,要见公子。”
几天来,卫旋除了修炼,也对这个年代做了一番了解,知道了东汉官制的大体情况。在东汉,文官以三公九卿为首,武官则分为将军、中郎将、校尉、帐下督几级。其中,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其下依次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和前后左右四将军。前后左右四将军虽然不常设,但同样位比九卿,已经属于朝廷重臣了,却不知位高权重的董大人来找他这个体弱多病的书生做什么。
当然,如此大人物相召,卫旋也不能不去,只得匆匆换了衣服,来到前厅。只见前厅上首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大胖子,看那模样,体重足有三百多斤。作为卫家家主的卫弘,此刻只能从旁相陪。
卫旋知道那个胖子就是所谓的前将军,便上前施礼道:“小民卫旋,见过将军!”
那胖子神情倨傲地扫了卫旋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就是死而复生的卫家二公子?”
卫旋心中不喜他的态度,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正是小民。”
胖子忽然一拍几案,厉声道:“大胆刁民,人死哪能复生!汝莫非乃黄巾余党,竟敢妖言惑众!”
卫弘慌忙道:“将军息怒,小儿复生,确有其事。”
卫旋却毫无惧色,淡然道:“此事安邑城中人所皆知,家中棺木见在,又岂是小民乱语!”
胖子见卫旋神色不变,倒是暗暗点头,语气也缓和了些,说道:“既然二公子言之凿凿,本官愿闻其详!”
卫旋已经猜出胖子此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探究他死而复生的秘密罢了,心中便有了主意,故作为难道:“事涉天机,虽父母亦不敢言。”
胖子冷哼一声,面沉似水。
卫弘赶紧劝道:“将军乃是朝廷重臣,当可言之。”
“这个……”卫旋沉吟片刻,叹息道,“父命不可违。然此事不可传于六耳,还请父亲大人暂避之。”
卫弘其实也很想知道卫旋死而复生的秘密,但卫旋以天机搪塞,他还真不敢在此停留,只得起身告辞。
卫旋这才对胖子拱手道:“还请将军指天发誓。”
胖子当真举起右手道:“今日二公子所言,董卓若是泄漏只言片语,死无全尸!”
卫旋大吃一惊,原来这个死胖子就是董卓!董卓不是凉州刺史吗?他怎么跑到河东来了?好像历史上董卓的确死无全尸,难道这家伙还是把自己的话传了出去,应了誓言?当然,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卫旋清了清嗓子,把昨晩编给蔡琰听的故事又讲了一遍。为了吓唬董卓,卫旋还将十八层地狱的诸般酷刑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董卓听得入神,时而握紧双拳,时而面色青紫,半晌方道:“不知二公子可肯帮着董某引见一下那位崔判官?”
卫旋摇头道:“阴阳两隔,自无相见之理!”
董卓长叹一声,委然席上。
卫旋却又说道:“不过,每月初一、十五,小民都有些仪程要送于崔判官。将军有什么话,小民可帮将军带到。”
董卓迟疑片刻,还是说道:“董某别无所求,只愿他日入了地狱,可以少受几般刑罚,所以还请二公子在崔判官面前通融几句。”
卫旋心道,你这死胖子大概坏事做多了,又心怀不轨,这才担心死后遭到清算。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应允道:“将军放心,包在小民身上。”
董卓大喜道:“若事得成,董某自有重谢!”
卫旋摆手道:“谢就不必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非就是耗点钱财罢了。”
“好说,好说,所需钱财自有董某一力承担!”董卓人在官场,当然清楚官场的那些潜规则,以阳间推阴世,对卫旋的话深信不疑。不过,他却不肯相信卫旋会平白无故帮他的忙,眼珠一转,便抛出了橄榄枝,笑道,“本官府中尚缺一从事中郎,不知二公子可愿屈就?”
前将军位比九卿,有独立开府之权。按例,将军府可设属官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御属三十一人。从事中郎已经属于朝廷的正式官员,享有月俸七十石的待遇。
董卓抛出这个橄榄枝可不单单为了讨好卫旋,还存了把卫旋控制在自己手下的心思。
卫旋当然也不相信董卓会有这么好心,便迟疑起来。
董卓又道:“本官也不用二公子前去营中点卯,不过挂个名而已,他日二公子也好以此为进身之阶。”
卫旋这才拱手道:“如此,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董卓大喜道:“好!本官明日在营中恭候二公子!”
……
听说卫旋要到董卓手下去当官,卫弘大惊失色,顿足道:“吾儿鲁莽了,卫家祸不远矣!”
卫旋奇道:“父亲何出此言?”
卫弘叹息道:“董卓不遵朝廷号令,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原来就在今年年初,西凉韩遂、马腾造反,已经攻到了陈仓,直接威胁长安和洛阳的安全。朝廷见情势危急,就拜董卓为前将军,让他和左将军皇甫嵩一起领兵迎敌。不久,董卓击退了韩遂、马腾,并且收拢了许多降卒,拥众十余万。
皇帝刘宏担心董卓的势力坐大,便下诏征调他到朝中担任少府。前将军位比九卿,但不是常设官职,只有战时才会任命,而少府却是九卿之一。按理说,由前将军到少府,地位更加巩固了。但是少府不掌兵,不合董卓的心意,他便直接拒绝接受这份诏令。
因为董卓手握重兵,刘宏也不敢把他逼得太急,只得暂时忍住。过了一段时间,刘宏又下了一份诏令,让董卓去当并州牧。
州牧是封疆大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按说董卓这下应该满意了。谁料,刘宏在诏令里又让董卓把手中的兵马全部交割给皇甫嵩。也就是说,董卓将以光杆司令的身份前往并州上任。董卓当然不答应,不仅如此,他还直接带了一支军队进驻河东。
河东北接河套,西望长安,东临洛阳,乃要冲之地。董卓屯兵于此,公然向朝廷施压,意同谋反。卫弘害怕受到牵连,避之犹恐不及,哪肯让卫旋到董卓手下当官。
卫旋却笑道:“董卓残暴,孩儿若是不从,卫家祸在当下矣!”
对于董卓的为人,卫弘自然有所耳闻,不然他刚才也不会劝卫旋“泄露天机”了。此时听卫旋一说,他顿时哑口无言,只是连连摇头。
卫旋却很清楚,大汉气数将尽。现在是中平五年九月,等到了明年四月,刘宏就会驾崩。到时候,天下大乱,群雄割据,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谁还会在乎什么谋反不谋反?而且起初这几年,实力最强的就是董卓。那家伙杀人如麻,河东又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如果开罪了那家伙,他先拿卫家开刀也不无可能。
另一方面,卫旋既然来到了东汉末年,多少还是有点野心的。但他只是一个富家子弟,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总要先投靠一家势力,才好决定以后的发展方向。既然董卓主动送上门来,又有求于他,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
第二天一早,卫旋收拾整齐,前往安邑城外的董卓军营。他不会骑马,只得让家奴套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上,卫旋也不忘修炼,运转着先天神功。忽然,他只觉得界门之钥上某个门户光芒一闪,已经由灰暗变成了淡淡的黄色。
卫旋精神一振,赶紧将神识落到界门之钥上仔细察看,这才注意到,那个微微亮起的门户居然就在安邑城附近的位置。因为觉得神通胎化易形没什么大用,卫旋也就没把心思放在寻找界门上,此刻突然发现一座界门就在左近,简直是意外之喜,让他颇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随着马车渐渐驶近军营,那个门户变得越来越亮,色彩也由淡黄变为橙红。这种情况预示着,界门的位置离他已经不足两百米了,而他目前可以直接控制界门的距离是一百米。
正当卫旋打算集中注意力,试探着和界门进行沟通时,就听家奴在车外喊道:“公子,到了。”
卫旋挑起车帘一看,果然已经到了辕门外。不用说,那座界门竟然落在了军营内。如果不是卫旋答应到董卓手下当官,就算他找到了界门所在,也混不进军营,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之作。卫旋不由暗道侥幸,对守门军士说道:“速去通报,就说新任从事中郎卫旋前来拜见前将军。”
守门军士接了,忙不迭地进营去了。片刻功夫,一条大汉迎出门外,拱手道:“来者可是卫大人?属下张济,奉主公之命,在此守候多时!”
卫旋微微一愣,原来此人便是张济。他对张济知之不多,却对张济的两个亲人印象颇深,一个是张济的老婆邹氏,还有一个是张济的侄儿张绣。曹操便是因为私通邹氏而栽在张绣手上,结果失去了长子曹昂和大将典韦,还气得老婆丁氏跟他离了婚。
再看张济,三十多岁,身高七尺,膀大腰圆,披一身铁甲,倒也是威风凛凛。
卫旋开启神识,悄悄探查了一下张济,却发现他的气息强弱和普通人仿佛,不觉有些失望,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张将军,失敬,失敬。”
张济慌忙道:“大人言重,属下不过一小小帐下督,可当不起将军二字!”
卫旋笑道:“休要自谦,封侯拜将,不过早晚之事。”
谁都喜欢听好话,张济也不例外。他顿时满脸堆笑,连连称谢道:“借大人吉言。”又道:“主公宿醉未醒,还请大人先去营帐稍歇。”
卫旋惦记着界门,便摇头道:“不必了。卫某初到军中,还是到处走走看看吧。”
张济侧身道:“属下为大人引路。”
董卓麾下也是朝廷的正规军,营盘的布设倒还颇具章法,只是军纪却叫人不敢恭维,营中一片喧哗,有酗酒的,有赌钱的,甚至有几顶营帐内还传出女子嬉闹之声。不过,身为主将的董卓自己都醉卧帐中,又如何叫他去约束部下。
卫旋正皱眉间,忽觉界门之钥上的门户红光一闪,他已经和界门取得了联系。只要神识往门户上一落,他便可以通过界门进入另一方世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卫旋自然没办法通过界门进入另一方世界。他强按住惊喜,指了指前方问道:“那里是何人的营帐?”
张济隐约听到卫旋手指的方向有女子啼哭之声传来,知道那里有被掳来的妇女。因为一路上卫旋已经多次皱眉,张济只以为卫旋对西凉军的军纪不满,不由尴尬道:“那里是胡将军的营帐。”
“胡将军?”
“就是中郎将胡轸胡将军。”
原来,在董卓的前将军府,长史是他的女婿李儒,也是他手下的第一谋士,掌管着将军府的大小事务。司马则是董卓的侄儿董璜,掌管着亲兵卫士。
董卓起家于西凉,而西凉一地,尚武轻文,前将军府的从事中郎、掾属、令史御属都不满员。从事中郎只有卫旋一个,而且还没有正式上任。掾属有东曹掾、西曹掾各一人,主薄二人,归李儒直接管辖。令史御属也只有八人,这八人将是卫旋的直接属下。让卫旋意外的是,三国时的著名谋士贾诩贾文和,如今就在他手下做了一名仓曹史,管着粮仓。
除了将军府的属官,董卓还掌握着十几万西凉军。这些西凉军就由一批中郎将和校尉统领着,而帐下督则是最低级的军官,不入流。
董卓手下的中郎将共有六位,其中董旻是董卓的亲弟弟,牛辅是董卓的另一个女婿,董越是董卓的远亲,段煨是西北望族,胡轸、徐荣则是凉州豪强。李傕、郭汜二人是董卓的亲信校尉,张济、樊稠、华雄只是帐下督,军中有名的帐下督还有杨定、王方、李蒙、杨奉、宋果等人。
中郎将的地位虽在杂号将军之下,却在将军府属官之上。而卫旋在将军府属官中也只是处于第二层次,比李傕、郭汜这样的校尉尚且不如,自然管不到胡轸头上。卫旋虽然对胡轸的行为不齿,却也只能作罢,便皱眉问道:“卫某的营帐又在何处?”
张济见卫旋没有深究,顿时松了口气,往一旁指了指,道:“右边那顶便是大人的营帐。”
卫旋一看,原来他的营帐和胡轸的营帐紧邻,不由点头道:“那好,卫某先去营帐歇息片刻,待前将军醒来再叫某,任何人不得打扰!”
张济拱手应诺,将卫旋引进营帐,自己则手持铁枪,守在营外。按理说,卫旋手下也应该有几名亲兵。只是他尚未正式上任,董卓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张济倒不是想拍卫旋的马屁,在他眼里还看不上这个小白脸。不过董卓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接待好卫旋,他只能尽忠职守。
……
营帐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矮榻,一副几案。因为他是个文官,还备了些文房用品。此时纸张已经开始流行,不过竹简依然通用,所以文房用品中既有笔墨纸砚,又有竹片刻刀。
卫旋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只是瞥了一眼便盘膝坐好,神识迫不及待地往那个闪着红光的门户上一落。下一刻,他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已经处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谷地,四面环山,谷地里长满低矮茂密的青草,青草之中还点缀着许多盛开的鲜花和一些细小的果实。这里的灵气比东汉末年还要浓郁,如果在这里修炼,效果至少会好上一倍。
忽然,一大段信息出现在卫旋脑海里,却是七十二般术法之医药。和普通医药不同,术法医药的重点在“医”而不在药。施展术法医药中的“医”,需要以源力为基础,可以修复伤者的经脉和道基,这是一个专为修道者疗伤而准备的术法。
隐藏有术法,那就说明这里是一方小世界。按照界门之钥上的标注,这里是第六十八号小世界。卫旋心念一动,三十六、七十二,不正合了天罡地煞之数吗?他当即决定以天罡、地煞对这些星球重新进行命名。七十二地煞中排名第六十八的是地劣星,这方世界就被他命名成了地劣世界。
当然了,术法医药也可以治疗普通疾病。生长在谷地里的那些奇花异果都是珍贵的药材,许多药材不要说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就算是东汉末年的地球都已经绝迹了,而这里却有生长。
在卫旋看来,术法医药和神通胎化易形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用。当然,术法医药还要好一些,毕竟可以治病救人。尤其他发现,自己所担心的蔡琰会不会难产的问题,居然也可以用术法医药来解决,这让卫旋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心情一好,他就想看看地劣世界的景色,便站起身朝着四周的环山走去。
地劣世界的引力明显比地球小,卫旋无论是走路还是跳跃,都轻松很多,就连爬山也是毫不费力。地劣世界的天空也有一轮太阳,那应该是地劣世界围绕运行的某颗不知名恒星,卫旋姑且也将它称作太阳。现在是白天,却不知道地劣世界的夜晚有没有月亮,卫旋倒是多了几分期待,只不过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因为走得轻松,卫旋很快就来到了山顶。可是当他朝山外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山的那一边并非他想像中的大片陆地,而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海洋。此刻风平浪静,海面像宝石一样湛蓝,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原来,这片谷地竟然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正吃惊之际,就见海面上腾起一朵巨大的浪花,一头怪兽跃出水面。仔细一看,原来跃出水面的不是怪兽本身,而只是怪兽的一颗头颅。那颗头颅足有重型卡车大小,有些像蛇头,只是隔了这么远,看不太清。即便如此,也已经叫人足够震撼了。
怪兽昂起头,朝着天空发出一声大吼。吼声惊天动地,让刚刚平静下来的海面又掀起阵阵波涛。伴随着怪兽的吼声,天边出现了几个黑点。那些黑点来得飞快,却是一群老鹰,有整整十只之多,在怪兽上空盘旋不止。
这时,怪兽嘴一张,竟朝着空中吐出了几条大鱼。那些大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火红色,周围环绕着丝丝白雾。
看到大鱼,那群老鹰立刻鸣叫着扑了下来,巨大的鹰爪准确地抓住鱼身,鹰翅展开,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那头怪兽仿佛只是为了送这些大鱼给老鹰,任务达成,又是一声低吼,缓缓沉入海中。
但是,大鱼只有九条,而老鹰却有十只,没有抓到大鱼的那只老鹰便在海面上留连不去,发出阵阵鸣叫,叫声中竟有几分悲意。
忽然,老鹰双翅一展,朝着孤岛方向飞来。眼看着老鹰越飞越近,卫旋这才知道那只老鹰究竟有多大,单翼展就达到了十几米,比地球上任何一种猛禽都要大得多。
老鹰的视力最好,那只老鹰显然已经发现了站在山顶的卫旋,发出一声欢快的唳叫,照着卫旋俯冲下来,鹰爪在阳光下寒芒闪现。
自己居然成了巨鹰的目标,卫旋大惊之下,转身就逃。然而,那只巨鹰的动作却更快,以卫旋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逃脱。眼看着他即将沦为巨鹰的猎物,巨鹰却好像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被缠在半空之中。
巨鹰拼命挣扎,唳叫不止,却无济于事。很快,巨鹰的羽毛、鹰爪、翅膀、血液直至整个身体便逐渐消散在空中,看不到一丝痕迹,就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整个过程看着缓慢,实际上却非常短暂,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到。
卫旋看着这惊悚的一幕,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清楚自己虽然找到了地劣世界,但是在地劣世界,他能够呆的地方只是这个孤岛。孤岛外面的世界非常恐怖,无论怪兽还是巨鹰,都不是他能够应付的。幸好这座孤岛好像设置了什么防护,否则的话,就连这座孤岛他都呆不了。
……
因为没有办法离开孤岛,又不知道董卓会在什么时候醒来,卫旋只在地劣世界修炼了一个时辰,就将神识再次落到那个闪着红光的门户上。下一刻,他就返回了地球这边自己的营帐中。
这时,卫旋又发现了地劣世界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里的时间比地球上要走得快。他开始修炼前,地劣世界的太阳正当午,当他修炼结束,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而实际上,他只在地劣世界呆了一个时辰。其实,时间的本质是一样的,一秒钟就是一秒钟,不可能变成两秒钟,也不可能变成半秒钟。
时间走得快,那只是一种感觉,是因为地劣世界自转的速度比地球快,大约是地球的两倍。也就是说,地球自转一周是二十四小时,而地劣世界自转一周是十二小时。所以,地球的一昼夜相当于地劣世界的两昼夜。
卫旋带着这个新发现走出营帐,却见张济仍然站得笔挺地守在帐外,不由奇怪道:“张将军,你怎么还在这里?”
张济被他又一句“将军”的称呼叫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再谦虚,只是拱手道:“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属下自然不敢轻离。”又道:“主公刚才亲自过来,请大人去帐中饮酒。”
基于董卓对卫旋的态度,张济也变得恭敬了许多。
卫旋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未到午时,董卓却又要喝酒了,他不禁暗暗摇了摇头。不过,捧人碗,受人管。董卓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相召,又怎能不去?
事实上这也不能全怪董卓。董卓屯兵河东只是为了给朝廷施压,又不是打仗,整天无所事事,不饮酒作乐,日子岂不平淡无奇。也正因为董卓闲得无聊,他才会想起找卫旋打听“阴司”的情况,才有了卫旋来他军中当差。这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
董卓的营帐要比卫旋那顶大得多,里面摆了十多副几案。不过帐中只有四个人,董卓坐在上首,在董卓的左手边坐着一个七尺挂零、面皮黝黑的精瘦汉子。而在董卓面前,则垂首站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三旬上下,小的年方及笄。两个女人容貌倒有六七分相像,大概是一对母女。
看到卫旋进来,董卓哈哈笑道:“仲道,何来迟?”
自从卫旋答应到董卓手下当官,董卓对卫旋的称呼也由二公子变成了仲道。
卫旋倒无所谓董卓称他什么,拱了拱手道:“今日早起困乏,不觉睡去,叫将军久等!”
董卓摆手道:“无妨,无妨,快快入坐!”
那名精瘦汉子主动起身,朝着卫旋拱手道:“卫公子,胡某奉主公之命,将这两个妇人交予公子,听凭公子处置。”
卫旋这才知道,精瘦汉子就是中郎将胡轸。胡轸的官职比卫旋高,所以不会称呼卫旋为大人。对于官职比自己低的人,他通常都是直呼其名,客气点或许会称呼表字。但他也是个聪明人,见董卓对卫旋都甚为有礼,又知道卫旋出身名门望族,便改以公子相称。
只是胡轸的话却让卫旋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由一脸茫然地看向董卓。董卓干咳两声道:“这个,张济都对本官说了,只怪本官御下不严。”
原来几天前,胡轸在军中无聊,带了手下军士外出打猎。路过一个小镇时,一行人便想顺便买几坛酒。不料那当垆卖酒的妇人颇有姿色,胡轸一时兴起,撩拨了那妇人几句。妇人惧怕,避入屋内。胡轸领兵追去,却撞着妇人的女儿,也有七八分姿色,索性将这对母女一齐捉了,带回帐中取乐。
这里是河东,是卫仲道的家乡。张济看出卫旋对胡轸所为不满,悄悄禀报了董卓。董卓正在依赖卫旋之时,所以让胡轸把这对母女带来,将她们的去留交由卫旋定夺,好卖卫旋一个人情。
卫旋看了看那对母女,只见二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唯有眼圈发红,透着悲切。再看胡轸,这厮居然好似忍痛割爱,颇多不舍。卫旋暗骂了胡轸一声变态,拱手道:“既然将军将她们交由卫某处置,卫某以为,还是放她们归家的好。”
此言既出,那对母女顿时喜出望外,而胡轸却是面色一沉。董卓见状,也是略显迟疑。
卫旋遂正色道:“有些话,卫某只能对将军私下言之!”
董卓见卫旋脸色郑重,便点头道:“胡轸,你好生将她们送回家,各赐钱一贯,不得为难。”
胡轸无奈,只得拱手应诺,心底却对卫旋多了几分恨意。那对母女倒是对着卫旋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卫旋对此浑不在意。他很清楚,别看胡轸现在是董卓手下的六大中郎将之一,但却没什么本事,今后的发展远远不如张济等人,所以卫旋也不怕得罪他。等胡轸领着那对母女离开大帐,卫旋这才对董卓说道:“将军莫非忘了卫某昨日所言?多行不义,虽崔判官亦难相助!”
明知董卓结局不妙,卫旋还敢投身于董卓麾下,依仗的就是董卓迷信,他可以借此劝董卓做些善事,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董卓果然惧怕,但还是犹豫道:“将士若无所获,谁肯用命?”
西凉军人员复杂,有汉人,也有胡人,打仗的时候常常趁乱劫掠,为所欲为。董卓之所以能够把这十几万悍勇之辈笼络在身边,靠的就是对这些虎狼之兵的放纵。如果不是为了让卫旋用心替他在“阴司”疏通关系,他才不会去管胡轸抢了多少女人。当然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董卓自己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抢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干,他又怎么去约束部下?
卫旋也明白董卓的难处,但还是耐心劝道:“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但应当师出有名。那妇人当垆卖酒,其女待字闺中,何罪之有?若有人阻了将军的道路,便是将军不说,卫某也会将其抄家灭族,子女金帛,分赐众军。所谓有所取,有所弗取,还望将军明察。”
董卓思忖良久,忽然拍案道:“仲道所言极是!本官便听仲道之言,即日起严肃军纪!”
旋即命人上酒,二人尽欢而散。
……
卫旋不用在军营长住,喝了酒便告辞回家。董卓让人取来一箱金银,供卫旋打点崔判官之用。其实卫旋哪里认识什么崔判官,对于董卓这些不义之财,他自然笑纳囊中。
回城的时候路过一处集市,卫旋在车上看见,不由想起了清河市的古玩街,便叫家奴停了车。
集市上都是些粗鄙之物,远比不上卫府用具之精细。不过这些东西随便哪一件拿到二十一世纪,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古玩,然而卫旋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过去卫旋沉迷于修炼,的确忽略了身边的许多人和事。已届而立之年,家庭和事业却都一无所成,徒让父母担心。现在他穿越到了东汉末年,可父母一定当作他已经遇害,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卫旋不由暗自神伤。一抬头,却发现他已经站在一家首饰摊前。首饰摊上多是些普通木簪、铜簪之类,唯有一枝银簪造型别致,吸引了卫旋的目光。
摊主也是个成精的人物,立刻上前道:“公子好眼力,这枝银簪可是宫里流出来的宝贝,要价一千钱。”
当时,一两银折钱一千。以这枝银簪的重量,一百钱都要不了,摊主显然是在漫天要价。不过这枝银簪做工确实不错,而且卫旋搜遍卫仲道残留的记忆,也没见他给蔡琰送过什么礼物,便很想买下这枝簪子。他已经错失了过去,不想再错失眼前,只是犹豫着要不要还价。毕竟卫仲道从来不逛集市,而他也是初到这个年代,不懂集市买卖的规矩。
摊主看出卫旋的迟疑,赶紧道:“公子若是中意,小人摊上的东西随公子另挑一件。”
“好,这枝簪子我买了。”卫旋点了点头,目光又在摊位上转了一圈,忽然指着一面铜镜道,“就它吧。”
那面铜镜还有个名字叫做“压箱底”,是大户人家女儿出嫁时的必备之物。卫旋想起蔡琰对男女之事懵懂的样子,便知道她的嫁妆中肯定没有“压箱底”,于是挑了这面铜镜。“压箱底”并非什么值钱的物件,那摊主自然双手奉送。
……
深秋时节,日头开始变短。卫旋回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蔡琰站在满院的落叶当中翘首以盼,直等看到卫旋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道:“郎君,你可算回来了。”
从那一吻之后,蔡琰便不再以表字称呼卫旋,似乎潜意识里觉得她和卫旋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卫旋觉得好笑,牵了她的手,道:“为夫只是去军营公干,又不是沙场杀敌,你担心什么。”又捧过那箱金银,道:“这些你收好。”
蔡琰打开一看,白花花,金灿灿,直晃人眼,不由惊呼道:“这是哪来的?”
卫旋笑道:“董卓给的。”
蔡琰皱眉道:“无功不受禄。郎君刚入营中,寸功未立,他怎肯给这许多赏赐?”
卫旋当然不能说这是我贪墨来的,只得敷衍道:“为夫将来总要跟着董卓南征北战,这是他给的安家费。”
蔡琰不懂“安家费”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说卫旋要随着董卓南征北战,顿时闷闷不乐起来。
卫旋安慰道:“南征北战的事也不常有。而且为夫已经跟董卓说好了,过几天就带你去陈留看望你父亲,这些金银就是送给你父亲的礼物。”
“真的!”蔡琰又惊又喜。她嫁过来一年多,其实早就想家了。只不过碍于当时的礼教,不敢说出来罢了。
卫旋笑道:“为夫何时骗过你?来,为夫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当那枝银簪插上蔡琰的发髺,她脸上便洋溢起从未有过的幸福,紧紧依偎在卫旋胸前,柔声道:“妾身亦备了酒菜,为郎君洗尘。”
二人携手进屋,几案上已经摆满了菜蔬。丫鬟入画送上新温好的一壶酒,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外。但她并不离去,只将耳朵贴在门外偷听。不一会,侍书也凑了过来。这两个小丫鬟都是鬼精灵,已经觉察到这两天她们公子和少夫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往常了。
屋内,卫旋看到酒菜,忽然来了兴致,将两只铜盏斟满,端了一只到蔡琰面前,说道:“昭姬,你我同干了这盏合卺酒。”
蔡琰掩嘴笑道:“郎君错了,又非新婚夜,喝什么合卺酒。”
卫旋心道,今天可不就是你我的新婚夜吗。当然,这话他又不好明说,便将那面铜镜“压箱底”取了出来,说道:“为夫先给你看样东西。”
蔡琰初时接过铜镜,心中还有些奇怪,及等看到铜镜背面篆刻的那些画面,顿时面红耳赤。她虽然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却也不是全然不知。此刻看了“压箱底”,终于明白卫旋为什么要喝合卺酒了。
卫旋再次举盏,轻轻唤道:“娘子。”
蔡琰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举盏相碰。
二人共饮一盏,相拥上榻,连那些精心准备的菜肴也顾不得尝上一口。
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屋外,两个小丫鬟竖起了耳朵。伴随着蔡琰充满压抑的轻声呼痛,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屋外的两个小丫鬟则拽紧了拳头,神情无比紧张。须臾,屋内床榻摇曳,娇声迭起,这一折腾竟是大半个时辰。屋外两个小丫鬟听得是心神动荡,迈不动步。
屋子里,卫旋看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蔡琰默默出神,自己怎么就没能把持得住,把这么娇嫩的一枝花骨朵儿给祸害了呢?十六岁啊!还是虚岁!这要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就是读初三的年纪,完全的未成年少女啊。
不过,入乡随俗,这里毕竟是东汉末年,女子十五岁就算成年了。而且卫旋自己祸害,总好过历史上让匈奴左贤王那个胡人去祸害。再说了,蔡琰一天怀不上孩子,她在范氏面前的日子就一天不会好过,这婆媳之间如何相处可是自古以来的一大难题。
想清楚了这些,卫旋也就变得心安起来。只是他还有些兴奋,一时睡不着,便盘起双膝,打算先修习一会神功。
就在这时,卫旋忽然发现,他的灰布神胎又壮大了一些!难道做那种事情也能增进修为?而且这次增进的修为还不少,抵得上平时两天的修炼所获。
这个发现让卫旋惊讶不已,却又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毕竟他没有师傅引领,在修行一途完全靠着自己胡乱摸索,而且先天神功中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不过卫旋有个好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他,科学的发展都还有个渐进的过程,罗马也不是一天建起来的,倒不如在修炼之余多花些时间关心下身边的人。
……
第二天清晨,卫旋像往常一样早早醒来,正准备下榻,却惊动了蔡琰。这个年头有一个很没道理的规矩,女人不能睡在矮榻里面。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女人起夜时会从男人身上跨过,这分明是对女性的一种歧视。不过蔡琰坚持,卫旋也拗不过她。
看到蔡琰想起身侍候自己梳洗更衣,那张刚刚受过雨露滋润而变得红里透白、娇艳如花的脸上却带着几丝痛楚,卫旋便笑着把她按回榻上,轻声道:“你再睡会,我叫她们就行。”
蔡琰还想强撑起来,可惜身子一软又跌了回去,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侍候人的那些事情原本就是侍书、入画两个在做,她也只是这两天才亲力亲为而已。
很快,两个小丫鬟听到召唤,端了铜盆、捧着汗巾进来。
卫旋看到她们眼中都布满血丝,不由诧异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小丫鬟们立即俏脸飞红,侍书嗫嚅道:“刚才被风沙迷了眼睛。”
卫旋心道,两个一起被风沙迷了眼睛,倒是刮了好大风。虽然奇怪,但他也没有多问,坐到铜镜前由着侍书梳头。从铜镜中,卫旋看到入画正在收拾昨晚几案上的酒菜,不由摆手道:“别倒掉,热一热还可以吃。”
入画迟疑道:“恐惹夫人责骂。”
卫旋叹息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蔡琰在榻上听了,两眼放光,轻声道:“郎君晨起,便作的好诗。”
卫旋呵呵一笑,心道,这诗作的确实不错,可惜作诗的那位后来却成了一个大贪官,自己还真不想冒领这份功劳,只是无从解释罢了。
……
虽然董卓说过不用卫旋点卯,但卫旋还是去了军营。董卓屯兵河东本来也没什么事,多卫旋一个不多,少卫旋一个不少,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卫旋前往陈留探亲的请求,还特意调拨了三百铁骑给他。
黄巾之乱刚刚平息没有多久,不少地方依然是盗贼横行,董卓派兵保护卫旋,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尽管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一旦卫旋出事,他和那位崔判官之间的线就断了。当然,董卓这样做还存了监视卫旋的心思,免得卫旋趁机脱离他的掌控。
实际上,卫旋也确实需要这支骑兵。他虽然算是一名修仙者,但他掌握的只有先天神功、神通胎化易形和术法医药。先天神功是基本功法,作用就是吸纳灵气转为己用。没有先天神功就没办法修炼,但是只有先天神功同样发挥不出一个修真者的真正威力,而胎化易形和医药也都是辅助作用。所以,卫旋目前的战斗力就是个渣渣,身边没人保护可不行。
让卫旋意外的是,统领这支骑兵的居然就是帐下督张济。看来,他与张济之间还真是有缘。
……
三天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张济领了人马来到卫府门外。卫旋也带着蔡琰和两个小丫鬟走出家门,却发现张济队伍中还夹杂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卫家是河东望族,卫旋出行,自然备有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所以看到张济竟然准备了这样一辆破车,卫旋顿感惊讶。
张济慌忙解释道:“属下不舍贱内独自留在营中,欲要携其同行,还望大人恩准!”
卫旋这才明白,那辆马车不是为他准备的,而是张济为自己老婆准备的,他却差点闹个乌龙。随即卫旋又记起来,张济的老婆不就是那个把曹操迷得神魂颠倒的邹氏吗?
想到这里,卫旋忽然有些期待,倒要找机会看看这位邹氏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便点头道:“又不是行军打仗,张将军携妻同行,内子路上也好多个伴儿。”
张济大喜道:“多谢大人!”又对着那辆破旧的马车喊道:“还不快些出来拜谢大人!”
马车车帘应声挑起,只见一位妙龄少妇款款下车,朝着卫旋盈盈一拜,脆声道:“奴家见过大人。”
张济从旁道:“这便是贱内,娘家姓邹。”
卫旋没想到自己才念叨着找机会偷看下邹氏的容貌,邹氏便出现在他眼前,忍不住便朝邹氏多看了几眼。只见她淡妆浅抹,桃腮杏靥,果然十分美貌,姿容比蔡琰不差分毫,更多了几分风流体态。
蔡琰还是个少女,就像一只苹果没有完全成熟,难免会有些青涩的味道。而邹氏双十年华,正开始迈入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撩人的风韵,对男人的吸引力自然远胜蔡琰。历史上曹操被称为人妻控,卫旋现在有些理解他了。
一个是十五岁的少女,一个是二十岁的大姑娘,让你从中选一个娶回家,你会选哪一个?反正卫旋肯定会选二十岁的大姑娘。所以说,并不是曹操变态,而是这个年代的早婚风气太变态。曹操没有二十岁的大姑娘可娶,他只能盯着那些已经嫁人的少妇。
张济见卫旋目不转睛地只管盯着邹氏看个不停,心中不悦,却又发作不得,只好连声干咳。
卫旋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邹夫人快快请起,无须多礼。”又对张济说道:“张将军从哪找来的破车,恐怕行不得远路。不如就请尊夫人与内子同乘,如何?”
邹氏不敢答应,只管看向张济。
张济闻言,却是脸色一变。他只是个小小帐下督,这些年也没积下什么钱财,连个婢女都买不起。偏偏邹氏又生得极美,所以张济才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军营,免得被别人盯上,给他弄顶绿帽子戴戴。却不料才出狼窝又入虎穴,邹氏若与卫旋之妻同乘,岂不等于和卫旋同乘?这卫旋年纪轻轻,看起来却不像个好人。
卫旋见到张济的反应,就知道张济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再联想到这个年代寡妇再嫁本是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张绣却把婶婶看得那么紧,叔侄两个还真是一个德性,他便笑了起来,说道:“卫某正欲沿路向张将军讨教弓马骑射之法,然旅途漫漫,恐内子无聊,正想找个人陪她说话解闷,还望邹夫人勿辞。”
原来卫旋自己并不乘车,张济心里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连忙道:“哪里,哪里,是贱内没见过世面,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没醒悟过来,大人勿怪,勿怪!”又对邹氏呵斥道:“还不快些上车去陪伴夫人!”
其实,张济还真是错怪了卫旋。卫旋这几天正和蔡琰好得蜜里调油,邹氏再美,却是下属的老婆,他还不至于打什么坏主意。刚才卫旋之所以失态,只因邹氏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让他想起了许多事情,一时走神而已。
邹氏看看卫府宽大华丽的马车,再看看自家男人准备的这辆车却是破破烂烂、四处漏风,其实早就眼热。此时得了张济的准信,哪里还再扭捏,忙不迭地应诺上车,拜见蔡琰去了。
……
其实,卫旋并非虚言。一路上,他都跟着张济学习骑马射箭,虚心请教,全无上官的架子。
卫旋虽然不通武艺,但自从进入灰布神胎境后,力气已经大于常人,三石弓拉成满月也不费多少力气,看得张济暗暗咋舌。
然而,练习骑马却不能仅凭力气。马是西凉好马,但马镫只有一个,仅供上马踏脚之用。要想熟练地操控马匹需要高超的骑术,这离不开长期的训练,很难一蹴而就。不过这些也难不倒卫旋,再加个马镫就是。有了双马镫,卫旋的骑术便突飞猛进起来。
张济毕竟骑术精通,很快就看出关键所在,也弄了副双马镫一试,果然大不相同。许多动作他过去也能做,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轻松。为此,他特地提议在前面一个较大的集镇停留了两天,为所有的战马都配上了双马镫。
有了双马镫,这队西凉骑兵对战马的操控更加灵活,战力也大大提高。他们对卫旋的态度也由开始的不屑和无所谓,变得敬佩起来。毕竟战力提升了,他们在战场上生存的机会也将大增,谁都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至此,他们才真正把卫旋看作他们的长官。
当然,卫旋也没有放松自身修为的提升。每天晚上和蔡琰做完那件事之后,他都会坚持修炼两个时辰才肯入睡。只是让他遗憾的是,虽然又做了好多次,修为却再没有因此而得到半点提升,他甚至有些怀疑那晚的发现只是个错觉。
……
因为队伍中有女眷,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走了十天时间,才来到洛阳城外。
蔡琰就出生在洛阳,只是她两岁那年便随父亲一起被流放北地,这座京城几乎没给她留下一点记忆。此刻来到这里,她未免百感交集,便提出进城看看。
卫旋自然满口答应,而且他也注意到,界门之钥中有一座门户就落在洛阳附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探查一番。
邹氏看到蔡琰进了京城,心里头也是一阵发痒,恨不得立马跟了去瞧个热闹,奈何张济不许,她也只得作罢。虽然一路上卫旋再没和邹氏有过接触,可张济还是不放心。都说娘儿爱钞,姐儿爱俏。这卫旋可是个美男子,又出身名门望族,两样都占全了。以张济妒嫉狭隘的心胸,自然要防火防盗防卫旋了。
此时的洛阳依旧秩序井然,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贾云集,好一派繁华景象。唯有卫旋心里清楚,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了。当然,蔡琰同样不知情,只管一家一家店铺逛下去,俏脸上写满了兴奋。或许逛街真是女人的天性,即便这是在东汉末年也不能例外。
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家杂货铺,蔡琰的眼睛被几个孩童玩具吸引住了,玉指连连轻点道:“郎君,妾身要买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卫旋看了看蔡琰平坦的腹部,笑道:“还没怀上,这就准备起玩具了。”
蔡琰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嗔道:“那是给妾身妹妹买的。”
卫旋诧异道:“你还有个妹妹?”
话说出口,卫旋就后悔了。当姐夫的哪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小姨子,这不是要露馅了吗?
其实在历史上,蔡琰的妹妹也并非默默无名之辈。只是蔡邕去世的时候她还年幼,没有传承下蔡邕的才学,再加上蔡琰光芒太盛,所以她才少为人知。
当年在蔡邕流放期间,曾经得到过泰山羊家的资助。而蔡邕能够返回家乡,靠得则是陈留卫家。后世有人说卫仲道是蔡邕的学生,那都是无端的猜测。蔡邕被流放前,卫仲道才七岁。以蔡邕一代名士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去当一个孩童的启蒙老师。
蔡邕之所以把蔡琰嫁给卫仲道,都是陈留卫家的家主卫兹牵线的结果。卫兹给蔡邕看了几篇卫仲道写的短赋,蔡邕觉得还不错,同时也为了感谢卫兹的帮助,这才把女儿嫁给了卫兹的堂侄。如果不是卫旋穿越到了卫仲道身上,蔡琰就被自己的老爹给坑了。
后来,卫兹帮助曹操起兵征讨董卓,战死沙场。又过了几年,蔡邕也被王允所杀,蔡琰又被匈奴人掳走,剩下年幼的小女孤苦无依,被羊家家主羊秘接往泰山抚养,长大后便嫁给了羊秘的弟弟羊衜为续妻。
别看蔡琰的妹妹只是给人做了续弦,结局却比蔡琰好得多。她为羊衜生下两子一女。一子羊承因病早亡,另一子羊祜是西晋名将,而女儿羊徽瑜则是司马师的续妻。蔡琰的妹妹去世后,还被晋武帝司马炎追封为济阳君。
卫旋不知道这段历史,所以不知道蔡琰有个妹妹也就情有可原。当然,这事也怪卫仲道,居然没有留下一点关于蔡琰妹妹的记忆。
正当卫旋寻思着如何才能搪塞过去时,却听蔡琰笑道:“妾身小妹年方四岁,郎君当然不知了。”
原来,蔡琰和卫仲道是真的相敬如宾,除了谈论诗文,从来不涉及家长里短。卫旋虚惊一场,心有余悸,慌忙掩饰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姐夫的也该送她个礼物才是。”
蔡琰有意考他,说道:“郎君要送,须送个特别之物方好。”
“放心吧,为夫心中已有计较。”卫旋脑筋转得飞快,正想出一个美妙的主意,忽然就发现界门之钥上一个门户亮起了淡黄色的光芒。没想到陪蔡琰逛个街都能找到界门,卫旋只能感叹自己运气太好。他随即放开神识,朝着东北方向一指,说道:“走吧,去那边看看。”
夫唱妇随,蔡琰当然全听卫旋的。可是两个人走出没多远,道路上便行人稀少,还可以看到一队队的羽林卫军士巡哨而过。一打听,才知道那里就是皇帝的北宫了。东汉都城实行两宫制,宫城分为南北二宫。自汉明帝以后,北宫就成为朝廷重大活动的中心。洛阳城的这座界门显然就位于北宫内,卫旋只得暗暗叫一声苦。他发现,要想掌控洛阳城的这座界门,还非得帮着董卓控制朝政才行。
其实,就算这座界门没有落在北宫,卫旋想在洛阳城中找到它也不容易。因为别看洛阳城很大,但三分之二以上的地方都被宫城、官府、监狱、太学以及高官豪门府邸所占据。这些地方,以卫旋目前的身份还很难进入。
……
洛阳城虽然繁华,但那种繁华并不属于普通百姓,许多风景优美的地方都归皇帝、朝臣和豪门大户私有,卫旋和蔡琰根本进不去。逛完集市以后,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只能出城。修整一晚之后,队伍继续朝陈留进发。
就这样慢慢吞吞,又走了将近二十天,才来到陈留郡城。把蔡琰安顿在驿馆,卫旋带着张济和两名军士,持了卫弘所写的书信前去拜访他的堂叔卫兹。
这年头信息、交通都非常不便,卫兹并不知道卫旋死而复生的事。不过,听说远房侄儿来访,他还是非常高兴,一边盛情款待卫旋和张济,一边命人牵羊担酒犒劳随行军士。
席间说起当地的风土人情,卫旋故作随意地问道:“听闻陈留有一壮士姓典名韦,不知叔父可知晓此人?”
探亲只是个幌子,寻找典韦才是卫旋前来陈留的真正目的。
卫旋的确打算先投靠在董卓手下,但他自己身边没几个得力的亲信也不行。哪怕不想争天下,也要拉几个猛将谋士,先建立自己的班底再说。典韦既能打又忠心,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而且一旦成功收服典韦,还可以让曹操手下少一员虎将。
卫兹倒是非常诧异,说道:“原来贤侄也知典韦之名!不过,典韦如今却是官府通缉之人。”
卫旋惊问道:“官府因何通缉于他?”
卫兹说道:“他为友报仇,当街杀人,更提头过市,官府如何不通缉于他?只是众皆惧其悍勇,虽数百人不敢捉,任由其逃往南边山中去了。数日前,尚有人在山中见过其踪迹。”
卫旋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打探到了典韦的下落,心中暗喜,当即谢绝了卫兹留他住宿的邀请,次日一早就启程前往老丈人蔡邕家中。
……
蔡家老宅位于陈留郡城以南的圉县,从郡城到圉县,中间有一段绵延数十里的山地,据说典韦就藏在那里。那一带山势并不高,但林木茂盛,如今虽是冬季,草枯叶落,可是刚下过一场雪,要在这里找一个人,仍不啻于大海捞针。
卫旋放着官道不走,专门选择了这条难行的山路,其实就是存了寻找典韦的心思。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试试。
走了两天,前方出现一条三岔路口,周围又没有可以问路的人。正迟疑间,忽见坐下战马都不安地躁动起来。紧接着,便听得一声虎吼。虎声吼过,树枝上的积雪扑喇喇地一个劲往下掉。
张济大惊,双手握紧铁枪,高声喊道:“保护大人!”
众军士也是面色大变,各执刀枪护在卫旋和那辆马车四周。这三百铁骑虽然都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但还是第一次面对猛虎,竟有些手足无措。马车里,蔡琰、邹氏等人更是战战兢兢、花容失色。
卫旋也捏了一把汗,他还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动物园里见过老虎,但这里出现的老虎肯定是野生的,那股凶性又岂是人工喂大的家伙可比,只希望不要闹出人命才好。
就在这当口,林中已经蹿出一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带着阵阵腥风。看到猛虎,战马嘶鸣不止,若非众军士拼力拉住,早就四散奔逃了。然而,猛虎并不朝众人看上一眼,只管向着前面林子狂奔。
众人正诧异间,只见树林中冲出一条大汉,厉声喝道:“孽畜,哪里走!”
原来,这只猛虎竟是被那汉子追得落荒而逃,所以顾不上卫旋这些送到嘴边的肥肉。当然,卫旋他们有三百人,而且都带着兵器,猛虎再厉害,这块肥肉也不那么好啃。
卫旋神识从那汉子身上扫过,忽然双目一凝,大声道:“壮士,请留步!”
眼前这条汉子的气息比张济强上许多,和卫旋自己不相上下。这种情况还是卫旋第一次遇到,他觉得这条汉子很可能也是一位修仙者,否则也不会追得猛虎满山跑。他正有许多修仙问题要请教,所以迫不及待地叫住了对方。
那汉子停下脚步,见是一队军士,不觉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敢来捉我典韦!”
“典韦?你就是典韦!”卫旋一愣,典韦什么时候成了一名修仙者?
“你不认识我?”典韦也是一呆。他被官府通缉,画影图形,这些个人却当面不识,显然不是来抓捕他的。
卫旋笑道:“典壮士,卫某的确不认识你,但也是特来寻你的。若是壮士不弃,可否来助卫某一臂之力,卫某必以兄弟相待!”
典韦看他白白净净、文文弱弱,顿时不屑道:“想让典某做你的手下,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张济喝道:“大胆狂徒!怎敢对大人无礼!”
面对猛虎,张济是心惊胆战。便典韦只是一个人,他仗着军官的身份又趾高气扬起来。然而他却没有想过,猛虎在典韦面前也只有逃命的份,这个人可比猛虎厉害多了。
“放肆!”卫旋知道典韦的厉害,若是惹恼了他,不知道要丢多少条人命。卫旋慌忙斥退张济,拱手道:“典壮士以为,卫某该有何本事?”
典韦沉声道:“汝只要能撑过典某三招,再打中典某一掌,典某从此追随汝之左右,为汝之命是从!”
蔡琰在马车中听见,大惊道:“郎君,不要!”
看到卫旋神色迟疑,典韦哈哈笑道:“汝只听妇人之言,岂配我典韦追随!”
“那好!卫某便接你三招又何妨!”卫旋倒不是受不得刺激,而是不想错过收服典韦的机会。
张济苦劝,卫旋只是不听。车内,蔡琰已经两眼汪汪了。
不过张济也有准备,他挥挥手,众军便发一声喊,四散开来,让出一大片空地,却依然分守周围。看那架势,一旦卫旋有了什么危险,他们就要一拥而上,来场群殴了。
空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卫旋、典韦二人相对而立,一个只是七尺挂零的文弱书生,一个却是将近九尺的魁梧大汉,视觉反差极大。典韦却没有丝毫胜之不武的想法,照着卫旋胸前便是一拳。这一拳速度极快,带起一股劲风,让卫旋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不禁神情一怔。就在卫旋愣神的功夫,典韦这一拳已经将及他的胸膛。
忽然,卫旋脑海灵光一闪,立刻施展出胎化易形,胸膛突然就塌下去两公分。正是这短短的两公分,典韦势在必中的一拳就落了空。
不过,典韦这一拳虽然落了空,但拳上却还是冒出一股劲气击中了卫旋的胸膛。卫旋当即倒飞了出去,并且一丝劲气顺势钻进了他体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灰布神胎光芒闪动,源力流转,很快将钻入他体内的劲气清除干净。
卫旋一骨碌爬起来,运转术法医药探查经脉,并没有发现哪里受伤,顿时心中大定,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朝典韦招手道:“再来!”
典韦原以为刚才那一拳即使没能击中卫旋,至少也打他个半死,却没想到卫旋一转眼又站了起来,好像没事人一样,让他颇感意外。但典韦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既然一拳不行,那就再打一拳便是。
卫旋恍然,原来胎化易形还可以这样运用。他索性又开启了神识,终于看清楚,在典韦拳头前方四五公分处,还有一个劲气形成的隐形拳头。而且典韦出拳的速度、出拳的轨迹,都在他神识掌控之中。
当然,能看清和能躲开,完全是两回事。卫旋虽然能看清典韦的拳头,身体的反应还是跟不上。毕竟无论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在汉末,他都没真正和人动过手,缺少重要的实战经验。
于是,卫旋又故伎重施,只是让胸膛多塌下去五公分。这样一来,典韦连劲气都伤不了他了。而卫旋却开始了反击,一掌拍向典韦。
“来得好!”典韦哈哈一笑,往旁边一闪,却也没有闪多远,只闪到卫旋堪堪够不到他的地方。在他眼里,卫旋动作笨拙得像小孩子打架,分明不通武艺。虽然搞不清楚这第二拳为什么再次落空,但他依然没把卫旋放在眼里,正等着卫旋这一掌招数使老,他好出其不意地给卫旋致命一击。
眼看着典韦已经避开了卫旋这一掌,却不料卫旋的胳膊突然长了一分,这一掌便结结实实拍在典韦的右肩。典韦皮糙肉厚,当然不在乎挨卫旋这一掌,但先前约定的两个条件却已经让卫旋达成了一个。
典韦心中恼怒,手上动作却不停顿,又是一拳挥出。卫旋还沉浸在刚才一掌拍中典韦的喜悦中,仓促间竟忘记使出胎化易形,被典韦这拳砸个结实,顿时鲜血狂喷,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张济大惊,一抖铁枪,怒喝道:“狂徒,纳命来!”
典韦侧身闪过,一拳砸在枪杆上。这一拳震得张济虎口发麻,铁枪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十丈之外插在雪地上,枪杆已经扭曲变形,兀自微微颤动。众军士见他神勇,虽然鼓噪不止,却无人再敢向前。
典韦轻轻拍了拍巴掌,傲然扫视了众人一眼,转身欲走。
却听卫旋在他身后喊道:“且慢!三招已过,典壮士还有何话可讲!”
典韦回头一看,却见卫旋已经站了起来,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精神抖擞,显然受伤不重,顿时吃惊道:“这不可能!”
刚才三拳,典韦都用了全力。前两拳落空也就罢了,这第三拳可是打个正着。不要说卫旋只是个白面书生,就是一头犍牛挨上这一拳也必定是内脏破裂、骨骼寸断,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站着说话。
典韦哪里知道,他打出去的劲气都被卫旋的源力给抵消了,也就是刚击中卫旋的那一瞬间才给卫旋造成了一些内伤。不过有术法医药在,这点伤卫旋转眼就给治好了。
马车车帘挑起,蔡琰坐在车内,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卫旋。直到此时看到卫旋安然无恙,她的小心脏还是扑扑跳个不停。刚才卫旋被典韦击飞、狂喷鲜血的一幕她虽然没有看到,但听着车外的骚动,已经能猜出当时的情形有多凶险。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可能。”卫旋朝蔡琰笑了笑,忽然脸色一沉,厉声道,“典壮士莫非要失信于卫某不成!”
典韦一愣,纳头拜倒,大声道:“主公在上,典韦誓死追随左右,绝无二心!”
卫旋哈哈大笑,双手将典韦扶起,说道:“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兄弟!”
典韦摇头道:“主从之礼,万不可废!”
卫旋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说道:“好啦,好啦,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反正卫某永远当你是兄弟了。”
张济提着他那根已经扭曲变形的铁枪走过来,拱手道:“恭喜大人收得一员虎将。”
虽然都是董卓的属下,但张济早就觉得卫旋和他们略有不同。卫旋从不称呼董卓为“主公”,如今又收服典韦,隐隐竟有自立之意。不过,张济已经领教了典韦拳头的厉害,而卫旋却连挨三拳依然生龙活虎,这才让张济对卫旋也心生敬畏,赶紧主动示好。
至于那三百铁骑,本来就是些莽汉,信奉的都是强者,若不是惧怕董卓,他们现在恨不得也跟着叫卫旋一声“主公”。
“郎君,你真的没事?”蔡琰也下车来到卫旋身边,关切道,“要不,先去车上歇会?”
卫旋笑道:“邹夫人尚在车上,为夫过去多有不便。再者,为夫正要跟典韦兄弟同行,有几句话要说。”
邹氏正透过车帘朝外张望,听了卫旋的话,竟微微有些失望。
典韦倒是见机,连忙上前施礼道:“见过主母!”
蔡琰还有些生气,只在鼻翼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还礼。
典韦咧嘴一笑,也不在意。
……
队伍重新上路,早有军士让出一匹马来。典韦骑了,与卫旋并辔而行。
卫旋问道:“典韦兄弟,可有表字?”
典韦回道:“韦本山野粗人,不曾取字,还请主公赐教。”
卫旋想了想,说道:“汝之武勇,可比古之恶来,莫如就以恶来为字?”
古之恶来是历史上曹操对典韦的评价,卫旋向来奉行拿来主义,有现成的可用,他才懒得去动脑筋。
典韦哪里知道这些故事,当即拱手道:“多谢主公!”
卫旋摆了摆手,却话锋一转,又问道:“恶来,汝修的可是仙道?”
“仙道?”典韦哈哈笑道,“那都是张角之流惑众的妖言,主公切不可信。属下乃是一介武夫,练的是武,可不懂什么仙道。”
典韦这番话倒给卫旋提了醒,据传张角师承南华老仙,莫非修的便是仙道?那本太平要术就是修仙功法?只可惜张角已死,却不知有没有机会见到南华老仙。
不过,卫旋还是有些奇怪,脱口问道:“张济也是习武之人,为何远不如你?”
神识探查的结果是不会骗人的,张济分明就是个普通人,而典韦却是强者,这才是卫旋把张济当作修仙者的主要原因。
典韦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张济,满脸不屑道:“他只是会些花架子,算不得真正的习武之人!”又压低声音道:“不瞒主公,属下有一套拳法,早晚练习,可以吸纳天地灵气以为己用。”
这还是卫旋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天地灵气,不由振奋起来,连声问道:“是何拳法?”
典韦也不相瞒,拱手道:“回主公,是属下自创的逐虎拳!”
原来,典韦幼年拜高人为师,学得一身武艺。其中有一套拳法,练习以后可以吸纳灵气转化为内力。后来他杀了人,避入山中,偶遇猛虎。猛虎想吃典韦,结果反而被典韦打跑了。典韦追逐猛虎穿过一处山涧,忽然悟出了一套拳法,修习这套拳法所吸纳的灵气比他过去那套还要高多出三成。正因为典韦修出了内力,所以张济不是他对手。
内力这个词,卫旋过去只在武侠小说中见过,没想到今天真让他给撞上了。不过他能够修出源力,那么有人修出内力也就不足为奇。也许什么太极、形意、八卦掌,本来都是可以修出内力的,只是二十一世纪的天地灵气太过匮乏,这才失去了内家拳的优势。
卫旋上大学时也练过一段时间太极拳,后来有了先天神功便被他舍弃了。现在听典韦提起内力,他不禁又有些技痒,盘算着什么时候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练出内力。
想到同样是习武之人,有没有内力差距竟然那么大,卫旋就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啊!”
典韦细细品味一番,不由击掌道:“主公说得太妙了!属下呆在山中,就是为了追逐猛虎,揣摩逐虎拳。要不是这两年苦练,又哪有今天的力道!”
卫旋这才明白,典韦呆在山中并非为了躲避官府。其实也好理解,如果官府真想捉拿典韦,既然得到他在山中的消息,早就可以派人搜山了。这陈留官府分明畏惧典韦的武勇,所谓通缉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典韦自己对此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卫兹这些不明真相的人当作了一回事。
……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相谈甚欢。典韦把逐虎拳的要点和内力如何运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卫旋。至于卫旋之所以能够挨上典韦三拳,卫旋不说,典韦也没问。
当晚等蔡琰睡着以后,卫旋便下了榻,打了一趟太极拳,结果还真有了发现。
卫旋身体里出现了一丝气流,正是典韦所说的内力。这丝气流极其微弱,也就是卫旋开启了神识,如果换了旁人,根本不能察觉。这也证明了卫旋的猜测,太极拳果然可以修出内力。
正当那丝微弱的内力往丹田位置流转时,卫旋脑海中的灰布神胎光芒一闪,立刻将那丝内力吸了过去,直接化为了源力。源力不愧号称世上最本源的力量,果然霸道,直接就将他刚刚修出的那一丝内力给同化掉了。
也就是说,卫旋无论怎么努力修炼,都不可能拥有内力。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修炼之道最忌讳的就是杂而不纯。
卫旋是物理系毕业生,习惯的是用数据说话。为了验证先天神功与武功心法谁优谁劣,他经过了几番试验,总算弄清了先天神功与太极拳、逐虎拳以及源力与内力之间的量化关系。
以逐虎拳一个时辰内可以吸纳一份灵气并转化成一份内力计算,太极拳可以吸纳两份灵气同时转化出三份内力,先天神功则可以吸纳八份灵气并转化为四十八份源力。先天神功吸纳并转化灵气的效率是太极拳的十六倍,是逐虎拳的四十八倍,差距十分明显。另外,六份内力方才可以转化为一份源力。
由此可见,先天神功是比武功心法高一个层次甚至几个层次的功法。而在华夏文明几千年的历史中,武功心法也在不断完善和进步着,这符合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之所以出现后来的练武者不如前人的现象,完全是由于天地环境变化,灵气日渐匮乏的缘故。
就拿卫旋来说,他在二十一世纪修出灰布神胎花了整整七年,如果在东汉末年开始修习先天神功,这个过程将缩短到三个月,而且还不用那么辛苦。按照卫旋推导出的量化关系,在二十一世纪修习太极拳要达到典韦目前的武功水平,至少需要一百六十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源力和内力孰强孰弱,卫旋暂时还无法分辨。不过,内力造成的伤势可以通过源力来治疗,而源力造成的伤势内力应该没有办法消除。从这一点来看,源力还是强于内力。
虽然太极拳、逐虎拳对卫旋都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但有一点还是让他十分开心,典韦教的运用方法同样适合于源力。当他一拳挥出时,前方便会形成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劲气拳头。当然,这个劲气是由源力组成的,而不是内力。至此,卫旋这个半吊子修仙者终于可以将他的源力修为直接用于战斗了。
……
找到典韦,卫旋来陈留的主要目的便已达成,但老丈人蔡邕那里还是要去的。有典韦这个地头蛇引路,众人很快就走出了山地,转入官道,行进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终于抵达圉县。
听说女儿突然回家,蔡邕大吃一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随便回娘家的道理,莫非是在夫家犯了什么大错?直等到了门前,看到女婿卫旋上前行礼,蔡邕才松了口气。他上下打量了卫旋几眼,捋须问道:“素闻你体弱多病,怎么选在这隆冬季节回来了?”
蔡家虽然没落了,但蔡邕名望尚在,蔡琰又以才貌著称,想与蔡家结亲的豪门大户可不在少数,难免会有人在蔡邕面前搬弄卫仲道的是非。当然,这也不完全算是搬弄。因为卫仲道不只是体弱多病,而是确实挂掉了。如今站在蔡邕面前的,却是另一个卫旋。
卫旋虽不知其中关节,却也知道体弱多病并非什么好评,不由笑道:“传言多不可信,正是害怕老丈担心,小婿这才带着昭姬回来看看。”又朝身后招了招手,道:“些许薄礼,还望老丈笑纳。”
典韦单手提过一只沉甸甸的箱子。箱子打开,尽是金银之物。
蔡邕一看,顿时老泪纵横,长叹道:“真是雪中送炭啊!”
原来,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蔡邕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他回到家乡不久,便囊中空空。蔡琰出嫁时,身为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却连个陪嫁的贴身丫鬟都没有,这也是蔡琰不受范氏待见的一个原因。
为了维持生计,蔡邕不得不变卖了家中仅剩的田产,只余下这座祖宅、一屋子的藏书和两件心爱的乐器。
祖宅是不能轻易卖的,如果卖了,那就意味着蔡家从此彻底没落。两件乐器,一件是柯亭笛,一件是焦尾琴,都是蔡邕在流放期间亲手所作,承载着他这十几年的辛酸苦辣,怎舍得出手?即使出手,也换不回几个钱。最后,也只能动那些书籍的脑筋了。
恰恰就在几天前,另一位名士王粲找到蔡邕,看上了这些书。蔡邕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书转赠给王粲,只是还拿不定主意。所谓转赠只是文人间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转让,因为到时候王粲也会转赠蔡邕一笔钱财。
蔡邕是大名士、大文豪、大书法家,只要他肯开口,总会有人愿意接济他。但以他的风骨又怎会主动向人求助?就连“转赠”书籍,那也是王粲先提出来的。眼前这些金银是他女婿送过来的,他自然心安理得。
卫旋一听,顿时急了,连声道:“万万不可!这些书册都是无价之宝,老丈怎可轻赠与人!”
在心里,卫旋已经把王粲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他打定主意,等董卓掌了权,一定要让董卓抄了王粲的家,谁叫王粲竟敢觊觎他老丈人的宝贝藏书。
蔡邕哪里还用他再提醒,早已连连点头,道:“不赠了,不赠了。有贤婿的资助,这些书册再也不用赠予他人了!”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冲蔡邕喊了一声爹。女孩白嫩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梳一双俏皮的羊角髺,乍见生人,神情很是拘谨。即使看到蔡琰,也是过了半天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
蔡琰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笑道:“小月真乖,看姐姐给你买的玩具。还有,你姐丈也有礼物给你哟。”
卫旋看到这个还是娃娃的小姨子,不由笑了,从背后拿出一件东西,说道:“看,这是姐丈送给你的。”
卫旋手里拿着的是一只纸折的风车,放到嘴边轻轻一吹,便呼呼地转了起来。
小女孩看着新奇,却又不敢来接。
还是蔡琰在一旁鼓励道:“小月,你来吹吹看。”
小女孩这才鼓足了腮帮子,使劲一吹。看到风车果然飞快地转动起来,她紧张的小脸这才绽开灿烂的笑容。
蔡邕看到这幅温馨的画面,不由手捋长须,嘴角微微翘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蔡家老宅占地很大,可住在里面的除了蔡邕父女,就只剩下一个粗使丫鬟,空房舍甚多。蔡琰既然回来,当然也住在这里。不仅如此,就连张济夫妇以及典韦和二十多个机灵些的军士,全都被卫旋安置了进来。于是,原本冷冷清清的蔡家老宅陡然变得热闹起来。
卫旋把这些军士安排进来,一者给蔡家老宅增加点人气,二者老宅的许多地方都需要修缮和打扫,可以让他们做个苦力。
正在卫旋安排军士们做这做那的时候,典韦悄悄走了过来,期期艾艾地说道:“主公,属下有一事相求。”
卫旋奇怪道:“恶来,有什么事直说便好,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
典韦看看四下无人,便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属下想求一件趁手的兵器。”
卫旋这才想起,典韦就算跟猛虎相搏也是赤手空拳,不由问点头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恶来,你想要件什么样的兵器?”
“主公说得太对了。”典韦咧嘴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黄帛道,“属下有图样在此。”
卫旋展开一看,果然是传说中的双铁戟。他原本还想显摆一下,给典韦推荐这件兵器,现在显摆不成了,只得笑道:“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明天去城里找个铁匠便是。”
典韦却支吾道:“属下需要三百斤镔铁。”
镔铁就是这个年代最好的钢材,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数量稀少,很多时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三百斤镔铁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铁匠肯定拿不出来,必须花重金四处求购方能攒齐。典韦也是看到卫旋对蔡邕出手阔绰,才敢提这个请求。
其实卫旋送给蔡邕的金银都是从董卓那里忽悠来的,他自己并没有几个钱,所以听说典韦张嘴就要三百斤镔铁,顿时吓了一跳,脱口问道:“怎么要这许多?”
典韦解释道:“这件双铁戟总重八十斤,属下还想另外再打造几件小戟。”
普通镔铁质量不高,反复锤打精炼之后,损耗十分惊人。典韦想要三百斤镔铁,其实并不算多。卫旋也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便咬牙答应下来,说道:“放心吧,卫某一定会帮你弄件趁手的兵器!”
卫旋确实弄不到这么多镔铁,但董卓肯定行。说不得,他只好找个机会再去敲敲董卓的竹杠了。
天很快就完全黑了下来,军士们在前院各找空房休息,张济夫妇则住进了一处独立的小院。有典韦这尊杀神镇着,那帮骁横的家伙也没人敢于造次,卫旋也就放心地回到后宅去陪蔡琰。
两个人讲了几句闲话,蔡琰忽然说道:“父亲听闻侍书、入画两个的名字都是郎君所取,拍案叫绝,想请郎君也替小月取个名。”
蔡邕是谁?那可是当代文豪。蔡邕给自己女儿取名,难道还需要假手卫旋不成?卫旋明白,这是蔡邕在考较他。
侍书、入画都是卫旋盗自红楼梦中两个丫鬟的名字。比这更好听的名字在红楼梦中还很多,小姐的、丫鬟的都有。然而这个年代取名都是单字,那些名字给婢女用用还行,放到蔡琰妹妹身上就不太合适了。
卫旋几乎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有了!她乳名小月,不如就取单名一个玥字。琰是美玉,玥乃明珠。蔡家先有美玉,后得明珠,岂非天意!”
“郎君果然大才!”蔡琰略一琢磨,顿时满面欣喜。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便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卫旋慌忙问道:“怎么了?莫非受了风寒?”
蔡琰摇头道:“妾身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应该没有大碍吧。”
“让我看看。”卫旋不由分说,一把握住了蔡琰的皓腕。这一路走来天寒地冻,卫旋可不敢掉以轻心。好在他已经学会了术法医药,差不多的毛病治疗起来却也不在话下。
术法医药诊脉和传统中医不同。传统中医是用手指搭在脉搏上,而术法医药是抓住整只手腕。别看术法医药的诊脉方式很难看,但有了源力的帮助,其诊断结果可比传统中医准确得多。
很快,卫旋就松开手,神情复杂地说道:“有了。”
蔡琰不解道:“有了?什么?”
卫旋轻声道:“有喜了。”
“啊!”蔡琰惊呼出声,两眼泛起泪花,一时难以自己。
卫旋慌忙轻抚其背,小声道:“放松,放松,别动了胎气。”
“恩,恩。”蔡琰虽然连声答应,却哪里抑制得住兴奋,只管继续说道,“郎君,你我明日便回河东吧。”
从此在婆婆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也难怪要强如蔡琰都会这般激动。
卫旋却笑道:“你这个小糊涂虫,月信许久没来了,也不知道警醒些。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哪里也不用去,乖乖躺下,安心养胎。这个年,咱们就在陈留过了。”
其实,不警醒的何止蔡琰。卫旋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两个月,除了起初的几天,他每晚都和蔡琰同榻共枕,那件事也做得乐此不疲,还不是同样没有发现异常。只不过,卫旋的这点小小责备在蔡琰听来也是满满的幸福。
但是,蔡琰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道:“郎君,今晚让侍书或者入画陪你吧。”
“都说了,不许胡思乱想,赶紧睡觉。”卫旋佯装生气,心里却暗自感慨。这个年代的女人真是伟大啊!自己怀孕了,还要惦记着丈夫的生理需求。然而,卫旋就是再憋得慌,面对那两个小萝莉也下不去手啊。
蔡琰娇嗔道:“妾身睡不着。郎君,你给妾身作首诗嘛。”
这样一个大才女居然会在自己面前撒娇,让卫旋颇有成就感。至于作诗,他抬头看了看窗外。今夜却是月末,一片漆黑,他顿时有了主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当卫旋把一首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背诵下来,蔡琰已经如痴如醉,更加睡不着了,腻声道:“郎君,妾身还想再听一遍。”
其实她更想听的是最后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昭姬”。
如此简单的要求,卫旋当然会满足,他甚至把这首被他改动了两个字的宋词唱了出来,惹得蔡琰又问道:“好奇怪的韵律?”
卫旋便胡诌道:“这个叫做长短句,是我刚刚想出来的。”
不料他这个牛皮一吹,蔡琰又有了疑问,轻声道:“郎君,妾身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卫旋干咳两声,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夫过去只呆在河东一隅,有如井底之蛙。如今走出家门,眼界宽,见识广,自然与过去不同。”
蔡琰想了想,觉得卫旋说的也很在理,便没有深究下去,缓缓闭上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卫旋却是暗暗摇头。他是想给蔡琰一个孩子,免得蔡琰再受范氏的脸色,但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来得那么快。乱世即将来临,他还没有确立好自己今后的方向,现在却又多个人要照顾了。然而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是他血脉的延续,他就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
因为蔡琰意外怀孕,受不得车马颠簸,卫旋只得打发张济率领大队先回河东向董卓交差。考虑到邹氏随行,卫旋还特意到集市买了一辆崭新的马车赠予张济。
这辆马车虽然普普通通,远没有卫府的宽大豪华,但比起张济原先那辆已经是天差地别了。邹氏看了,满心欢喜。
张济却迟疑道:“大人逾时不归,恐主公降罪。”
卫旋笑道:“无妨。卫某这里有书信一封,你交予前将军,前将军自不会为难于你。”
张济还想说什么,典韦已经圆睁双目,重重地哼了一声。张济惧怕典韦,只得自去整顿军马。而邹氏则和蔡琰在一旁窃窃私语,说到高兴处,还发出一两声银铃般的欢笑。
女人之间的事情,卫旋自然不会去管。他把典韦叫到僻静处,说道:“恶来,我传你一套拳法。”
典韦知道卫旋不通武艺,但也不想扫了卫旋的兴致,便拱手道:“请主公赐教。”
卫旋一口气把四十二式太极拳打完,说道:“恶来,你练练。”
道法相通,卫旋修习了先天神功,再回过头来练习太极拳,对于这套拳法的理解与往日又有不同。这一趟拳打下来,当真有如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可典韦却支吾道:“主公的拳法好看是好看,就是软绵绵、慢吞吞的,恐怕没什么用处,属下还是不学了吧。”
他说话倒是直接,丝毫没给卫旋面子。卫旋知道他是个粗人,也不和他计较,只是笑道:“有用没用,你且试试再说。”
典韦现在就是卫旋的保镖,保镖的实力当然是越强越好。如果不是先天神功的传承比较奇怪,卫旋没有办法描绘他当初想像出的那幅图画,否则他甚至已经把先天神功传给典韦了。
毕竟是自幼习武之人,典韦练了两遍,一套太极拳已经打得像模像样。不过他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打起太极,看上去还真有些不伦不类。实际上,形意拳可能更适合典韦,可惜卫旋不会,也就无从传授。
只见典韦收了功,满脸欣喜地抱拳道:“主公,这套拳法果然厉害!不知主公由何处所得?”
无论逐虎拳还是太极拳,对典韦来说都只是一个吸纳灵气的基本功法,并不直接用于战斗,当然是哪一个效率更高就选哪一个了。
卫旋大言不惭道:“这是卫某偶然所悟。”
典韦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道:“属下跟对人了!”
弄几首唐诗宋词,也只有骗骗蔡琰那样的文艺少女。要想收服典韦,还得靠些真功夫。卫旋知道,从今天起,典韦算是真正对他死心塌地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暗暗自得。
……
张济给卫旋留下二十名精干军士,自己带着邹氏回河东去了。卫旋也没有闲着,先是帮蔡邕去牙市买了几十房奴仆婢女,又把蔡家典卖出去的田产一一赎回,他带来的那些金银也花去了大半。不过有了这些田产,蔡邕今后的生活可保无忧,卫旋夫妇也能安心不少。
闲着无事,卫旋除了修炼先天神功,也免不了研究一下那个界门之钥。经过一番细致观察,卫旋发现,落在大汉疆域内的界门共有二十座。除了河东和洛阳的两座以外,另外十八座分别位于长安、凉州的武威郡、豫州的颍川郡、徐州的下坯郡、幽州的广阳郡、并州的雁门郡、冀州的魏郡和中山郡、西域都护府的龟兹国和大宛国、荆州的南郡和长沙郡、益州的永昌郡和蜀郡、扬州的丹阳郡和会稽郡、交州的九真郡以及孤悬海外的夷洲。
那时候的大汉疆域非常辽阔,这十八座界门遍布各州,要想全部寻找到,可不是一朝一日之功。不过,有一座界门却离得非常近,那就是圉县正西三百多里外的颖川郡城。
蔡琰现在是怀孕初期,身体稳定下来至少也在两三个月以后,卫旋总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便起了前往颖川一探的念头。蔡琰原本不舍得卫旋离开,但想起他说过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心里便松动了,默默地帮着整理行装。
蔡邕对此却颇为淡然,说起颍川的风土人情,他尤为推崇颍川当地的望族荀家。原来,历史上曹操手下的著名谋士荀彧、荀攸以及袁绍手下的荀谌都是颍川荀家的子弟。
卫旋听了,便是动起了前往荀家拜访的心思。这个年代最重名声,他是大名士蔡邕的女婿,单凭这一点,荀家就不可能将他拒之门外。
……
黄巾之乱时,张角手下的大将波才就是在颍川揭竿而起,后来被朝廷派重兵平定。从此以后,颍川一直驻有大批官军,局势倒也平静。
卫旋打听清楚以后,也就不愿意劳师动众,只带了四名军士随行,连典韦都留在了圉县。毕竟圉县靠着南阳,而南阳常有盗贼出没。现在蔡琰可是两个人,当然比卫旋自己更重要。
一行人骑了快马,朝发夕至,来到了颍川城。
颍川是大禹的故乡,夏朝国都所在。秦代设置三十六郡时,这里已经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之一。即使刚刚遭遇过黄巾之乱,颍川城中却繁华依旧,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
刚刚入城,界门之钥上一个门户便亮了起来,点点淡黄色的光芒让卫旋精神一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发现了界门的踪迹。他顺着光芒的指点,很快就来到一家客栈外面。原来,这座界门就落在客栈左近,而这家客栈离颍川东门不过二百米的距离,倒省却了他不少功夫。
客栈掌柜见卫旋作儒生装扮,顿时眼睛一亮,迎上前道:“公子也是为颍川书院而来吧?那你可来对了地方,咱们高升客栈的东主正是荀家。公子若是住在小店,七日后书院重开,自有人为公子引见。”
卫旋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掌柜准备一间上房。”
他虽然不知道颍川书院是怎么回事,但荀家却是他此行的目标之一,而且界门又在这家客栈附近,即使掌柜什么都不说,他同样会入住。
掌柜大喜,连忙吩咐伙计引路。
卫旋却转身对随行军士道:“尔等各领钱一贯,自去城中玩耍,明日先回圉县,待半月后再来此间接我。”
众军士得了钱财,齐声欢呼,忙不迭地去了。他们哪里知道,卫旋正要借助这家客栈为跳板进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自然要先把他们全部打发走。
很快,客栈伙计将卫旋引入后面一处幽静的小院,满脸殷勤地问道:“公子,可要酒菜?”
卫旋摆手道:“旅途劳顿,本公子要先小睡一会。若非召唤,谁也不要前来打扰。”
伙计答应一声,关好院门退了出去。
卫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神识落到那个亮起的门户上,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山峰的一边是条大河,河水滔滔,奔流不息。另一边则是绵延的群山,植被茂密,云雾缭绕,风景秀丽。卫旋使劲吸了一口气,顿时一阵欣喜,这里的灵气竟然比地劣世界还要浓郁几分。
可是,还没等卫旋尝试着运转先天神功,就听半空中传来一声低喝:“逍遥子,你还想往哪里去!”
卫旋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只见两道手持长剑的身影不借助任何外物凌空而立。居然真的有人会飞,这让卫旋对自己一直坚持的无神论观点产生了动摇。他慌忙躲到一颗大树后面,偷偷注视着正在空中对峙的二人。
只听那个被称作逍遥子的身影冷笑道:“玄风真人!你们风雨宗当真想要将我逍遥门赶尽杀绝吗!”
玄风真人笑道:“只要你乖乖地交出那件东西,本座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逍遥子哈哈大笑,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地仙,也想抢本座的东西,当真是不知死活!”
卫旋听得仔细,不由一阵激动。地仙啊!这世上果然有神仙!
玄风真人呵呵笑道:“那是笑天大帝的传承,唯有德者据之,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卫旋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位笑天大帝和留下先天神功的玄天大帝是什么关系。
逍遥子已经不想再说废话,长剑一挥,厉声道:“东西就在本座身上,有本事你就来抢吧!”
玄风真人也举起长剑,沉声道:“还当你是过去的逍遥子吗!本座早就接到传讯,你已中了家师的阴风掌,十成灵力现在只能使得出三成而已!”
逍遥子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忽然说道:“需知隔墙有耳,你就算得了那件东西,迟早也是给宗门惹祸!”
玄风真人目光朝着卫旋所在的方向一扫,淡淡地说道:“一个凡人而已,本座抬手间就能叫他灰飞烟灭,他又如何泄密。”
卫旋这才知道,自己的行藏早就在那个玄风真人掌握之中。只不过在玄风真人眼里,他太弱小,根本不需要加以重视。既然被人窥破,卫旋也就无须隐藏,索性站了出来,放开神识来探查半空中的两个人。这一探查之下,把卫旋惊出一身冷汗。半空中的两个人气息太强大,强大到让他的神识都微微颤抖,不敢靠近。
正在这时,只见逍遥子长剑一挥,一道三十多米长的巨形剑气朝着玄风真人斩了过去。玄风真人见状,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横,便在他面前便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蓝色盾牌。转眼间,巨形剑气就和蓝色盾牌狠狠地撞在一起。顿时,半空中仿佛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一股强大无比的能量以撞击点为中心迅速地扩散开来,所及之处,无论岩石还是树木,都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卫旋呼吸困难,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
眼看着那股恐怖的能量波动向他袭来,卫旋避无可避,忽然急中生智,神识往界门之钥的门户上一落。眨眼间,他又回到了地球上的客栈中。
过了好半天,卫旋紧张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回忆起刚才逍遥子和玄风真人战斗的画面,卫旋又一阵激动。那种强大的力量正该是他所追求的目标,他似乎真正找到了修习先天神功的方向。
直到此时,卫旋才发现脑海里浮现着一大段信息,却是一路神通,叫做指石成金。原来,他刚才去过的是一方大世界,在三十六方大世界中排名23。按照三十六天罡的顺序,卫旋给它取名为天微世界。
地球是排名25的天退世界,而天微世界排名23。由此可见,天微世界所代表的星球应该比地球大一些,但也不会大太多。
又获得了一路神通,这让卫旋既开心又遗憾。因为指石成金就是把石头变成黄金,而不是卫旋所希望的战斗类神通和术法。
现在卫旋已经能够将源力用于战斗,这是从典韦那里学来办法,其实就是把源力当作内力来使用。虽然没有经过实战,但卫旋可以通过神识判断出他的实力跟典韦相当,这在东汉末年应该已经属于顶尖强者的行列了。然而和逍遥子、玄风真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想到发生在天微世界的那场战斗,卫旋突然坐立不安,心痒难熬,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场战斗的结果。
卫旋不仅想知道那场战斗的结果,还想知道地仙是个什么概念,灵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这些东西,目前他只有到天微世界才能找到答案。而对他这个稀里糊涂的修仙者来说,这些又都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卫旋就再次来到了天微世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他刚才站立的那座山峰,现在已经被削掉了整整一大截。脚下原本坚硬的岩石,如今只是一层细小的沙砾,上面散落些断枝残叶。
卫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只断手,断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却不知道这只断手是属于逍遥子还是玄风真人。
正惊疑间,忽听有人喊道:“小子,你居然还没死!”
卫旋循声望去,却是玄风真人。此时的玄风真人很惨,半边身子埋在沙砾中,右手齐腕而断,脸上了无血色,哪里还有刚才凌空而立意气风发的样子。卫旋神识扫过,发现玄风真人现在的气息已经比他还要弱上三分。看来,神仙也有被打落凡尘的时候。
想到玄风真人刚才说过,抬手间就能叫他灰飞烟灭,卫旋对玄风真人便没有什么好感,不由冷笑道:“原来是前辈。前辈很盼着我去死吗?”
玄风真人神情一怔,讪笑道:“哪里,哪里,我辈修的是长生,当然慈悲为怀。小哥既然不死,那就与我有缘。只要小哥肯帮我一个忙,我就送小哥一场造化。”
卫旋对玄风真人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位逍遥子前辈呢?”
“已经死了,就在你脚下。”
“什么!”卫旋一下子就蹦到了旁边。他虽然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但真正接触到死人,而且是将死人踩在自己脚下,还是有些害怕。
玄风真人见状,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对你只有好处,绝对没有坏处。”
卫旋知道这个玄风真人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他也正想趁着玄风真人重伤之际,从玄风真人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便点头道:“好吧,你要我帮什么忙?”
玄风真人大喜,说道:“很简单。逍遥子身上有一个黑色的皮口袋,右手还有一枚戒指。你把它们都取下来,再把我背到那边的山洞去。皮口袋交给我就行,里面有我们风雨宗内奸的消息。那枚戒指是个宝贝,就归你了。”
卫旋不屑道:“费那么大劲,我就得一枚戒指?”
神识是不会造假的,卫旋相信玄风真人现在弱于自己,所以并不怕他,言语之间也就没有多少客气。
玄风真人却哈哈笑道:“小哥,你这么想,那是因为你见识不够!上古年间,有一头摄空神兽,能横渡虚空,跨越星系。但是摄空兽生性贪婪,喜欢吞噬万物,致使生灵涂炭,一次死者常达千万。后来有一位悲天大帝和摄空兽大战了三天三夜,这才将它斩杀。”
卫旋沉吟道:“吞噬万物,那不就是饕餮吗?”
玄风真人摇头道:“错了。饕餮贪吃,而摄空兽是贪占。摄空兽可比饕餮强大多了。”
这些都是卫旋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秘辛,他也难辨真假,便随口说道:“这和戒指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小哥你没有见识了吧。当年悲天大帝斩杀摄空兽之后,取它的精血炼制成三百六十五枚纳戒,逍遥子手上的那枚戒指便是其中之一。别看只是一枚小小的戒指,里面能装的东西可多了。”
卫旋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芥子纳须弥。”
玄风真人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纳戒又分为极品、上品、中品和下品。只有极品纳戒才可以称为须弥戒,逍遥子的那枚应该是上品,也已经很不错了。”
卫旋眉头却皱了起来,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会舍得让给我?”
玄风真人一愣,神情有些尴尬地说道:“纳戒再好,也只是装东西用的。我已经有了一枚上品,再要一枚也没什么意思。”
卫旋果然注意到玄风真人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不起眼的戒指。虽然他还不完全相信玄风真人说的话,仍然壮起胆子把地上的沙砾挖开,拖出逍遥子的尸体,当真找到一个黑色的皮口袋。而逍遥子身上除了这个皮口袋,只有一枚戒指、一把长剑、一身已经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再没有其他东西。也许玄风真人说得对,逍遥子把其他东西都收进了那枚戒指。
玄风真人看到皮口袋,顿时两眼放光,连声道:“快,快给我!”
卫旋却把皮口袋紧紧拽在手里,说道:“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玄风真人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只管点头道:“好,好,你快问。”
“你真是神仙吗?”
“这个,相对你们凡人来说,可以算是。”
“那地仙在神仙中是什么级别?”
玄风真人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是修真者。修真者分为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返虚、半仙、地仙、真仙、仙侯、仙王、仙帝,共十二个境界。我就是地仙,逍遥子是真仙。”
卫旋“哦”了一声,道:“前辈也不是很厉害嘛,才中流水平。”
竟被一个凡人轻视,玄风真人顿感无奈。但为了那只皮口袋,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说道:“小哥有所不知,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达到仙帝境界,就连仙王境界也不超过一手之数。真仙便能开宗立派,仙侯当可封疆裂土,本座离真仙不过半步之遥。”
卫旋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又问道:“那灵力是什么东西?”
玄风真人知道卫旋听过他和逍遥子的对话,问起灵力也不奇怪,便耐心解释道:“天地有灵气,我们修真者通过一定的功法可以吸纳灵气入体,生成灵力。这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你看周围成了这样,就是我和逍遥子的灵力碰撞造成的。”
卫旋终于从玄风真人口中印证了自己过去的推测,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神仙,无论玄风真人还是逍遥子,都是人,只不过是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人。
虽然没有颠覆一直以来他所接受的无神论教育,让卫旋一阵轻松,但他还是继续试探道:“前辈,那你看我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修真者?”
“可惜,可惜。”玄风真人朝卫旋看了一眼,忽然惊讶道,“咦,你竟然连一种灵根都没有!”
玄风真人虽然嘴上连道可惜,神情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喜悦。他的这些反应,并没有逃脱卫旋的眼睛。
不过卫旋想要获得更多关于修仙方面的信息,现在也只能依靠玄风真人这个“导师”了。他装作没有看出来,虚心求教道:“前辈,灵根又是什么?”
玄风真人明显轻松了许多,笑道:“天地有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灵气,人有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灵根。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只具有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中的一种,具有风雷这两种灵根的人很少。当然,也有少数人可以同时具有两种以上的灵根,本座就具有水和风两种灵根。而你却一种灵根都没有,这其实也非常罕见。哈哈。”
卫旋可以感觉出玄风真人言语中对他的轻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问道:“有灵根如何,没有灵根又如何?”
玄风真人冷笑道:“拥有哪种灵根,就更容易吸纳哪种灵气。你一种灵根都没有,虽然也可以成为修真者,只不过吸纳灵气将非常困难,终其一生也难达到结丹境。因为对于修真者来说,每提升一个境界,生命都会得到大幅延长。就拿本座来说,本座已经修炼了千年,还有千年的寿命,足够本座继续修炼,进入真仙境了。而你将会在前面的境界呆很长时间,还没等进入下一个境界,生命就将结束了,又如何去提升境界?”
其实,玄风真人还有一件事没有讲。提升修为并非只能依靠吸纳灵气,还可以借助于丹药。只要你拥有足够多的丹药,即使不吸纳灵气,同样能够快速提升修为。当然,丹药非常珍贵,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根本消耗不起。
卫旋有些明白了,不由点头道:“原来如此。”
玄风真人看到卫旋面色淡定,很是奇怪。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盯着卫旋手中的黑色皮口袋,催促道:“小哥,本座跟你说了这么多,该把东西交给我了吧。”
卫旋可不相信那个皮口袋里面当真装着什么风雨宗内奸的消息,他更愿意相信这就是逍遥子所说的悲天大帝传承。既然是好东西,卫旋当然不可能交给玄风真人。他故意举起逍遥子的那枚戒指,说道:“这么说,纳戒归我了?”
玄风真人连连点头道:“对,归你了。”
卫旋却道:“可我还不知道怎么用?”
玄风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说道:“你只要滴一滴鲜血在上面,就可以和纳戒建立联系。不过,你还没有达到筑基境,神识未开,即使建立了联系,也没有办法使用。”
卫旋心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却不知道,小爷我早就开启了神识。他一边想,一边咬破指头,滴了一滴鲜血在逍遥子的那枚纳戒上。很快,卫旋的神识就进入了纳戒。
感觉上,纳戒里面的空间很大,简直可以装得下一栋十八层的住宅楼。不过纳戒里的东西却很少,只有三本书,四个玉匣子,两套衣服,还有少量金币和银币。
现在,卫旋对于修行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典韦是武者,吸纳灵气可以转化成内力。逍遥子、玄风真人是修真者,吸纳灵气可以转化为灵力。而他修习先天神功,转化出来的是源力。虽然形式不同,本质上却都是修炼,所以有些方面是相通的,比如追求力量,追求长生,还有开启神识,这些应该区别不大。
玄风真人刚才说过,逍遥子是真仙境,可以开宗立派。极有可能,逍遥子就是逍遥门的门主。而作为一门之主,不可能会这么寒酸。很显然,逍遥门是遭到了风雨宗的突袭,逍遥子重伤之后仓促逃命,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在纳戒里。
这纳戒看来真是个好东西,而好东西是没有人嫌多的。卫旋收回神识,目光便落在玄风真人左手的那枚戒指上。
其实卫旋并不是一个喜欢趁人之危、强取豪夺的人。但他知道那只皮口袋关系重大,即使他把皮口袋交给了玄风真人,玄风真人为了保密,也一定会杀他灭口。既然如此,卫旋也就用不着对玄风真人客气了。
玄风真人却不知道卫旋已经开启神识,兀自笑道:“怎么样,本座没说错吧。你虽然和纳戒建立了联系,却还是使用不了。这样吧,你只要把那只皮口袋交给本座,本座便收你为内门弟子,传你无上功法,早晚让你达到筑基境。”
“是吗?”卫旋看了玄风真人一眼,神识一动,从逍遥子身上夺下的那把长剑便从他手中消失,神识再动,长剑又重新回到他手中。
玄风真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大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卫旋笑道:“前辈已经亲眼所见,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玄风真人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本座也有走眼的时候,你身上肯定另有奇妙之处。这样吧,本座就收你做个精英弟子。你把那个口袋拿过来,让本座先看看,究竟谁是宗门的内奸。”
卫旋呵呵一笑,朝玄风真人走过去,说道:“前辈,还是我先把你收到纳戒里,送到那边山洞去吧。”
玄风真人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忘记告诉你了,纳戒只能收死物,却不能收活物。”
毕竟玄风真人是地仙境,实力比卫旋强大太多,虽然现在他受伤了,卫旋想夺走他的纳戒,还是没有多少把握。所以卫旋打算把玄风真人先收到逍遥子的那枚纳戒里。纳戒里没吃没喝,饿也饿死他了。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卫旋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卫旋已经走到离玄风真人只有两步远的地方。正当卫旋停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出手抢夺玄风真人那枚纳戒时,玄风真人突然抬起左手抓向卫旋。玄风真人半埋在沙砾中,拍向卫旋的其实是他发出的灵力手掌。整个手掌足有桌面那么,直接就卡住了卫旋的脖颈,把卫旋往他面前拖拽过去。
卫旋没想到玄风真人会暴起发难,事先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仓促之间,他也挥拳击向玄风真人。
正当玄风真人为自己偷袭得手而暗自心喜时,卫旋一拳已经击中了玄风真人的胸膛。
卫旋对灵力的运用学自典韦,这一拳击出,前方也形成了一个劲气拳头。这个拳头的劲气虽然由源力组成,却是按照内力的运用方法来驱动的,所以规模根本没有办法和玄风真人发出的灵力手掌相比。从这一点看,灵力应该是比内力更高层次的力量。
不过,卫旋的判断是正确的,玄风真人此刻实力大减。灵力手掌虽然卡住了卫旋的脖颈,但力量并不是很强,卫旋完全可以挣脱。他之所以任由玄风真人抓住,其实也是顺势而为,果然一击得手。
玄风真人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满脸震惊地望着卫旋,连声道:“怎么可能!本座竟然被一个凡人所伤!”
虽然卫旋的修为不高,却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比。玄风真人依然把卫旋当作凡人看待,难道他的神识探查不出卫旋的深浅?
卫旋心生疑问,却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此时不夺纳戒更待何时。他毫不客气地抓住玄风真人的左手,一把撸下了那枚戒指。
然而,当卫旋把鲜血滴到戒指上时,却没有办法和戒指取得联系。
玄风真人哈哈笑道:“本座早就说过,没有神识你是休想使用纳戒的,逍遥子那一枚也许只是个意外。”
卫旋可不相信玄风真人的鬼话,他盯着玄风真人看了两眼,忽然举剑指向玄风真人道:“我明白了。逍遥子已经死了,他的那枚纳戒就成了无主之物。我只要杀了你,这枚纳戒自然能为我所用!”
“别,别。小哥,有话好说。”玄风慌忙止住卫旋,长叹一声道,“罢了,若非本座中了逍遥子的定形针,又岂会惧你。你只要抹除掉本座留在纳戒上的神识,纳戒就归你了。”
其实修真者进入地仙境以后,只凭刀剑已经杀不死他们。因为只要魂魄还在,他们就可以重塑肉身。逍遥子先前遭创以及最后死在玄风真人手上,都是灵力所伤,连魂魄都被打散了。但是如果修真者的头颅或者丹田受到重创,无论这个伤是怎么造成的,即使魂魄无恙,他今后的修为也再难寸进。
玄风真人已经是地仙颠峰,还差半步就可以踏入真仙境。手断了不要紧,可以重塑。但是如果伤了头颅或者丹田,那就坏了。刚才卫旋一拳打得他吐血,说明卫旋有伤他的能力。这个险,他可万万不敢冒。
卫旋仔细一看,果然发现玄风真人脖子上插着一支细若牛毛的银针。他不知道这针有何厉害之处,也不敢乱动,只管先按照玄风真人所教的方法去抹除那枚戒指上的神识。
忽然,卫旋莫名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他抬头看向天际,只见半空中有两道身影朝这边飞扑过来。离着还有数百米的距离,其中一道身影抬手照着卫旋一指,一根无比巨大的灵力手指便飞速碾压过来。
卫旋大骇之下,也顾不上再研究那枚戒指,神识往界门之钥上一落,瞬间就回到了地球这边的客栈。然而,他还是迟了一步,背后如遭重捶,接连喷了三口鲜血,这才瘫软在地。
也就是他见机快,只是被那根灵力手指的余威波及,这才侥幸捡了一条性命。要是被那根灵力手指击个正着,只怕连他的灰布神胎都将被打得粉碎,最终落得个形神俱灭的凄惨下场。
……
卫旋运用术法医药自我疗伤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才缓过劲来,忍不住自语道:“想不到这些天微世界的修真者还真是厉害,但你们再厉害,我卫旋以后不去了,你们又能奈我何!”想了想,他又咬牙道:“不!以后我还要去!什么狗屁风雨宗,等我到了七彩神胎境,一定踏平你们宗门!”
发了一通狠之后,卫旋也开始冷静下来。玄风真人肯定有什么传讯的秘法,否则那道后来的身影不可能连照面都不打,便直接对他动手。早知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结果了玄风真人。
其实卫旋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杀死玄风真人,只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一时下不去手。但是那帮修真者却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以后要是再遇见,倒是要万分小心了。
当然,卫旋这一次前往天微世界虽然险象环生,却也得到了两枚纳戒、一只黑色皮口袋和一把长剑,可谓收获颇丰。
那只皮口袋长约三十公分,就像一只放大的香囊。但让卫旋奇怪的是,这只皮口袋根本就没有袋口。他试着滴上一滴鲜血,却还是没有办法和皮口袋取得联系,神识也没有办法探查出皮口袋内部的情况。
再仔细观察,卫旋忽然在皮口袋上某个不显眼的位置看到几个熟悉的蝌蚪文字,这才知道皮口袋原来叫做乾坤袋。只是他再怎么研究,也弄不清楚乾坤袋的妙用。
卫旋无奈,只得把乾坤袋先放到一边,拿起了从玄风真人手中抢来的那枚戒指。非常意外,根本不用卫旋抹除,戒指上已经没有了玄风真人留下的神识标志。这说明,神识标志和距离有一定关系,地球和天微世界之间相隔不知多少万里,玄风真人已经失去了和这枚纳戒的联系,纳戒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不过,玄风真人纳戒里的空间比起逍遥子那枚要小得多,只有一栋三层小别墅大小,也不知道是中品还是下品,反正玄风真人当时肯定说了假话。玄风真人不可能放着上品纳戒不要而送给卫旋,可以预料,无论卫旋有没有抢夺他的纳戒,他最后都绝对不会让卫旋带走逍遥子的纳戒。
想到这里,卫旋因为自己起了贪念而产生的最后一点愧疚之心也就消散无踪了。
玄风真人的纳戒里同样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本剑谱、两只瓷瓶和两套衣服。
卫旋将衣服扔掉,又把逍遥子和玄风真人的东西都归入那枚上品纳戒,戴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神识一动,打算把乾坤袋也收入其中。
可是,无论卫旋的神识如何努力,乾坤袋只是纹丝不动。再试另一枚纳戒,结果同样如此。看来除了活物,还有些东西也是纳戒没有办法收纳的。
卫旋把乾坤袋系在腰间,又把那枚不知道是中品还是下品的纳戒戴在左手中指上。一只手戴了两枚戒指,活脱脱像个暴发户,卫旋自己看了都暗暗发笑。
这时,卫旋的注意力开始放到那四本书上。他意念刚动,那四本书就出现在他面前的几案上。原来,要操控纳戒并不一定非用神识,意念同样可以,那位玄风真人果然不是好人,说话不尽不实。
逍遥子的三本书分别是逍遥神功、水火风雷淬体法和炼器诀要,玄风真人的那本则是风雨剑法。书中的文字卫旋本来并不认识,但他偏偏就能看懂。
卫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天微世界和地球不知相距多远,玄风真人又怎么会说华夏语?现在想来,并不是玄风真人会说华夏语,而是卫旋的灰布神胎就像一个自动翻译系统,任何语言文字对他来说,都不是障碍。
翻开逍遥神功,里面却是几幅不堪入目的春宫图。逍遥子是真仙境,其修行年月不会少于玄风真人,恐怕活了已经不止千年。这样一个老妖怪当然不会有收藏春宫图的雅好,那些画面其实是一种功法。
这种功法以灵根为基础,某个男人找到和他灵根不同的女人一起修习逍遥神功,他也就相当于同时具备了那个女人的灵根,修炼效率将成倍提升。弄出这套功法的人是个奇才,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因为这套功法只对男人有效,于女人却没有半分好处。
卫旋修习的是先天神功,和有没有灵根并无关系,这套逍遥神功对他意义不大。他便将这本书收回纳戒,翻开了水火风雷淬体法。这本书的序言中有详细的论述,说明这是一门炼体功法。
原来,修真者就是炼气。当修真者的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其肉身也会得到增强。但总体来说,修真者的肉身都不会太强壮。
玄风真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已经达到了地仙境巅峰,还是害怕卫旋手中的长剑会给他造成伤害。当然,卫旋手中握的其实是一把仙剑,并非普通长剑可比。
修真者如果同时炼体,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甚至可以跨越境界进行战斗。过去也有少量炼体的方法,主要是通过各种药材和兽血的浸泡,来增强人的体质,但效果并不明显。
想出水火风雷淬体法的这个人却另辟蹊径,参照灵气的特性设计了这套功法。七种灵气,金木土是有形之物,火风雷是无形之物,水则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只要是无形之物,就可以引入体内,淬炼己身。实际上,用药物和兽血浸泡也是这个原理。
这是一套循序渐进的功法,分为水淬、火淬、风淬和雷淬四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十二个境界。只有当前一个阶段达到巅峰时,才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的练习。所谓水淬法,要求修习者将自己沉入水底,接受流水的淬炼,每次练习都必须持续一个时辰以上。当达到一个境界之后,就要进入更深的水底,否则便没有淬炼效果。
卫旋知道,这里所讲的流水实际上应该理解为水的压强。因为入水越深,压强越大,对身体的磨砺也就越厉害。不过,这套功法根本没有办法练习,因为不借助潜水设备,谁也不能在水下呆这么长时间。
逍遥神功和水火风雷淬体法都没什么用处,那本炼器诀要同样如此,里面记载的炼器所用各种材料,卫旋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他却在书中找到了关于定形针的记载。
定形针是一种很厉害的法宝,可以定住人的身形,并封印对方的灵力。但这种法宝炼制起来十分困难,而且是一次性的,其效果最长可以持续十二个时辰,这个时间和双方的境界实力有关。
卫旋这才明白玄风真人的气息为何变弱,原来是被逍遥子的定形针给封印住了。如果不是逍遥子事先被击成重伤,实力大损,玄风真人连抓取卫旋那一掌的灵力都积聚不起来。
四本书中,卫旋目前能够用得上的也只有那本风雨剑法。风雨剑法共分五式,即和风细雨剑、凄风冷雨剑、悲风苦雨剑、狂风暴雨剑和腥风血雨剑。
风雨剑法以灵力驱动,卫旋没有灵力,但源力同样可以代替,只不过哪个效果更好,他却没有办法进行比较。据说在风雨天气中,这套剑法的威力将倍增。不过以卫旋目前的修为,他也只能修习第一式和风细雨剑。
纳戒里还有四个玉匣和两只瓷瓶。玉匣里的东西卫旋不认识,但能够被逍遥子随身携带,显然都不简单。两只瓷瓶则装着几粒丹药,闻起来很香,却不知道其效用,卫旋当然不敢随便服用。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九枚金币和三百一十五枚银币。这些金银币十分精美,应该就是天微世界通用的货币。看来,修真者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他们同样离不开钱财。
其实,卫旋要想加深对修真者的了解,最欠缺一部入门的基础功法。可是逍遥子和玄风真人,一个真仙一个地仙,即使用得上基础功法,他们也早就烂熟于心,哪里还用随身携带。卫旋只能把修真者的事情暂时抛到一边,专心修炼自己的先天神功和那本风雨剑法。
就这样接连过了五天,卫旋吃住都在这个小院里,再没有离开半步。
这天傍晚,客栈伙计照例将酒菜送入卫旋房中,满脸殷勤地说道:“公子,小的已经备下热水,公子用膳之后,便请沐浴更衣,早些休息,明天便是颍川书院重开之日。”
卫旋吃惊道:“这都已经过了七天?”
伙计笑道:“公子一来便睡了两天两夜,小的们可没敢打扰。”
卫旋心道,这两天我可没在睡觉,一天在天微世界经历生死,一天忙着疗伤。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对伙计讲,只是好奇道:“不知这书院何人主持?又有多少学生?”
伙计回道:“主持书院的是咱们颍川有名的水镜先生。至于书院的学生,那要等明日初选之后才能知道。”
卫旋这才知道,要想进入颍川书院还需要通过入学考试之类的程序。但是水镜先生的名号他却印象很深,不禁问道:“你说的可是司马徽老先生?”
伙计连连点头道:“原来公子也知司马先生之名。”
卫旋不答,摸出一小锭碎银子扔给伙计,挥手道:“你且退下吧。”
伙计掂了一下,约有二钱多重,顿时眉开眼笑,连声称谢,欢天喜地地去了。
卫旋却暗暗摇头,他对司马徽印象深刻,可不是因为司马徽的才学或者名声,而是司马徽在历史上曾经向刘备推荐过诸葛亮和庞统这两位著名的军师。他一直以为司马徽是襄阳人,现在才知道司马徽原来是颍川人,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远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多。看来,想凭着熟悉人头来混三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第二天一早,那伙计又来了,领着卫旋前往颍川书院。卫旋知道这都是那二钱银子的功劳,很多时候花点小钱还是非常管用的。
一路上,伙计向卫旋讲了许多关于颍川书院的事情。原来,这颍川书院是以荀家为主,由颍川的几个大家族联合兴建,主要面向颍川子弟。除非特别优秀,一般并不接受外乡人。卫旋这才明白,他还是被客栈掌柜给忽悠了。好在他的目的也不是进什么书院,而是想和荀家有所接触,倒也不甚在意。
颍川书院坐落在颍川城的西南角,占地很广,在黄巾之乱中曾经毁于战火,如今又得以复建,所以才有书院重开之说。
此刻,书院门口已经是人头攒动,既有当地的大族子弟,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乡才俊。颍川书院并不是启蒙私塾,招收的都是十六七岁以上的年轻人,年过三旬的儒生也随处可见,卫旋站在人群里并不显得突出。
直到巳时,书院大门方才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群显贵。这些人有颍川郡的大小官吏,有当地望族的首脑,还有周围郡县前来道贺的名士。
只听其中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朗声道:“颍川子弟,请从左边入院。”
院门外的人群一阵骚动,五六十名衣着华贵的青年才俊昂首踏入书院,引来周围一片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卫旋也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道:“想不到颍川乡里,竟然富裕如斯。”
客栈伙计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书院只收士族子弟,所以他们才衣着光鲜。至于咱们庶民要进书院,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卫旋知道这个年代有士庶之分,彼此之间互不联姻。即便偶有庶族女子嫁入士族之家,也只能为妾,而不能为妻。卫旋也是士族子弟,圉县蔡家虽然没落了,但仍属士族之列,所以蔡琰才得以嫁入卫家。
只是卫旋没有想到,就连一家民间书院,也要将士庶之间弄得泾渭分明,根本不利于人才的选拔。但是想想也很正常,这家书院是颍川的几大士族共同出资建立,当然没有义务替庶民培养人才。
这时,就听那位老者又道:“书院重开,乃大喜之事,今日破例,招收十名外乡子弟,以彰其事。”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客栈伙计也满脸兴奋地对卫旋说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卫旋奇怪道:“喜从何来?”
伙计说道:“往年书院招收外乡子弟,仅以两人为限,公子今日倒是好机遇。”
卫旋不觉好笑,四周的外乡子弟少说也有三百人,从中招收两人和十人,这有多大区别吗?当然,这些话和伙计说不着。他抬头看了看前方,问道:“说话的便是水镜先生?”
“这是我家东主荀绲荀二老爷。”伙计忽然指了指书院门口,说道,“公子请看,刚刚出来的这位才是水镜先生。”
卫旋一看,原来水镜先生司马徽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司马徽朝着众人看了一眼,拱手道:“诸位到此,令书院蓬荜生辉。奈何书院之匾额毁坏多时,就请诸位另题一匾,如何?”
说话间,已有下人搬来几案纸笔,就连卫旋面前也摆了一份。卫旋明白,这是要考较他们这些外乡人书法了。对于进入书院,卫旋原本无可无不可,此刻不由也起了争雄之心。
若论书法方面的造诣,朝野上下首推卫旋的老丈人蔡邕。可惜卫旋并没有机会得到蔡邕的指点,他的书**底全部传自卫仲道的残存记忆,要想在这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除非另辟蹊径。
卫旋略一思索,已经有了主意。他提起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地用正楷写下颍川书院四个大字,又署上自己的名字,河东卫仲道。
这一招果然奏效,司马徽看到卫旋的作品先是一愣,旋即沉思起来,半晌方道:“敢问哪位是河东卫公子?”
卫旋起身拱手道:“卫旋见过司马先生。”
司马徽认认真真地回了一礼,问道:“不知卫公子所书是何字体?”
卫旋答道:“此为楷体。方方正正,可为楷模。”
司马徽又问道:“不知卫公子的楷体乃何人所传?”
这个年代通行的是隶书,楷书是晋初才由隶书演化而来,卫旋去哪里寻找传承,只能揽到自己身上,笑道:“此乃卫某闲暇游戏之作,并无人教授。”
看到卫旋年纪轻轻,却能够自创一门书法,这令司马徽非常吃惊,却也暗暗点头,心中已经默许卫旋通过了这场入院考试。
当然,整个入院考试并没有结束,书法只是初选。经过这一轮淘汰,留下的只剩五十人,卫旋也在其列,而最终入选的十名外乡子弟将从他们中间产生。
司马徽环顾一周,又出了第二道题目,让众人以今日书院重开为题作文一首,体裁任选,诗歌赋皆可。
歌和赋对卫旋来说,难度太大。他肚子里还存了几首唐诗,却没有应景之作。这个题目,倒让他有些为难了。
周围的外乡子弟,有人已经提笔写了起来,有人神情一松,似有所有得,当然也有像卫旋一样苦思冥想的。但卫旋与其他人不同,他现在是司马徽关注的重点。
司马徽看到卫旋双眉紧皱,便走到他面前,笑问道:“仲道莫非有所为难?”
直接称呼卫旋的表字,说明司马徽对卫旋已经认可。但要是卫旋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又叫司马徽如何帮他舞弊进入书院?所以,司马徽表面轻松,内心比卫旋还要着急。
卫旋抬头看着司马徽,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回先生,卫某总觉得书院门前似乎少了点什么,想写两句话挂于门之左右,只是不知当写不当写。”
“哦。”司马徽精神一振,说道,“你且写来看看。”
卫旋提笔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司马徽接过来念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妙!实在是太妙了!此正是吾辈之心声!”
他的连声叫好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当地士族首脑来了,周边郡县名士来了,已经入院的颍川子弟也来了。
司马徽捧着那两行字爱不释手,连连赞叹,问道:“诗不像诗,歌不像歌,可有说辞?”
卫旋知道,对联这种形式是由门神演变来的,而门神则出现于唐初。不过他今天已经弄出了楷书,如果再弄出个对联来,那就显得太惊世骇俗,于是便“谦虚”道:“此乃卫某即兴所作,并无说辞。”
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忽然说道:“这两句话字字对仗,不如就叫对字好了。”
对字,对子,这小丫头片子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卫旋惊出一身冷汗,几乎脱口问道:“此谁家女?”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拱手道:“黄某教女无方,让卫公子见笑了。”
那男子话虽说得婉转,眼中却透着自豪,显然很为自己女儿感到骄傲。
司马徽笑着介绍道:“仲道,此乃吾之老友,荆州名士承彦是也。”
黄承彦?那不是诸葛亮的老丈人吗?卫旋看看黄承彦,又看看说话的小女孩,不由问道:“敢问前辈有几个女儿?”
传说诸葛亮娶了个丑媳妇,可看眼前这丫头片子,瓜子脸大眼睛,唇红齿白,分明是个漂亮的小萝莉,哪里和丑字沾得上半点关系,所以卫旋才有此疑问。他却哪里知道,这话如果在二十一世纪问问倒没什么奇怪,但在这个年代,不仅显得唐突,而且容易引起歧义。
果然,他此问一出,周围那些首脑名士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要知道,司马徽最厉害的就是识人之明,得到他推荐的人前程都是一片大好。现在,司马徽显然非常看重卫旋。而且卫家子弟本来都是美男子,卫旋修习先天神功之后,身上更多了股超凡脱俗的气质。那些有适龄女儿待字闺中的受了启发,免不了就动起结亲的念头。
司马徽更是直接打趣道:“仲道莫非想与承彦兄结为姻亲?可惜承彦兄只此一女。”
那个小女孩却哼了一声,道:“想娶我,得先过我三关!”
卫旋这才知道小女孩就是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而众人偏偏还会错了他的意思,顿时满脸尴尬,说道:“司马先生误会了,卫某已经娶妻。只是卫某曾听人言,黄家有丑女,发黄面黑,而才智出众,所以出言无状,还望见谅。”
周围一片唏嘘之声。
黄承彦却吃惊道:“此乃小女幼时之状,汝由何得知。”
司马徽看到卫旋面露难色,便岔开话题道:“不知仲道娶了谁家的女儿?”
卫旋趁机拱手道:“圉县蔡家。”
“莫非蔡伯喈之女?”
“正是。”
司马徽感慨道:“某虽与伯喈素未谋面,然闻其女大才,果系仲道良配。”
黄月英又哼了一声,满脸不服气。黄承彦拿女儿没办法,只能连声干咳。
荀绲见状,拱手道:“今日书院重开,老朽备下薄酒,就请诸位移驾府中一叙,如何?”
众皆应诺,由于卫旋说话唐突而引进的这场小小的风波也就消弥于无形。
颍川第一望族荀家的府邸就在书院隔壁,书院所占便是荀家的地皮,荀家自身占地就更广了。在荀家宽大的厅堂里,早已经摆好了上百副几案。
卫旋在荀家奴仆引领下入座,左近都是一同入选的外乡子弟。大家互通了姓名,能让卫旋有印象的一个都没有。
酒过三巡,一个十**岁的少年来到卫旋面前,举盏道:“仲道兄请了。”
卫旋也举起酒盏,说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少年笑道:“小弟姓郭名嘉字奉孝。”
卫旋大惊道:“原来是奉孝贤弟,久仰,久仰。”
郭嘉只以为他说的是客套话,也没放在心上,又道:“仲道兄刚才所言,事事关心,却不知对天下大事如何看?”
卫旋这才明白,原来郭嘉是考较他来了。也难怪,颍川书院重开,一大帮颍川子弟的风头全叫他这个外乡人给抢了,有鬼才之称的郭嘉又如何肯服气?
对于郭嘉的挑战,卫旋不由笑了笑,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短短十二个字,听在郭嘉耳里却有如醐醍灌顶,半晌方道:“仲道大才,郭某不及矣!”
卫旋慌忙道:“奉孝贤弟休要自谦,汝之名必流传百世。”
郭嘉放声大笑,抓住卫旋的手,道:“小弟为仲道引见几位好友。”
这一回报出的名字个个如雷贯耳,荀彧、荀谌、陈群、郭图、荀攸、钟繇、杜袭、戏辩,几乎构成了三国时曹操手下的半数谋士。除了荀攸、钟繇已经入朝为官,这次是专门回乡庆祝书院重开之外,其余都是书院的学生。颍川书院果然人才济济,无愧三国谋士摇篮的称号。最难得的是,这些人居然都是颍川本郡子弟,更令卫旋感叹不已。郭嘉把卫旋引过来,也算是他们这个小集团正式接纳了卫旋这个外乡人。
众人互通了姓名,正待饮酒叙谈,便见一个家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三老爷,大事不好!小、小姐她悬梁自尽了!”
原来,这位三老爷叫荀爽,是荀彧的堂叔。荀爽有个女儿叫荀采,美貌聪慧,颇具才艺。两年前,荀采嫁给了同乡阴瑜,今年年初刚刚生下一个女儿,但没过多久阴瑜却染病去世。
这个年代女子再嫁的情况很多,而且荀采年纪轻轻,又有名声。恰巧颍川郭家子弟郭栾死了妻子,便来求荀爽把女儿改嫁给他。荀爽也就答应下来,并且假称自己病重,把荀采骗回家中。
但是荀采坚决不肯改嫁,又拗不过父亲,便暗暗萌生了自杀的念头。荀爽也有所察觉,对女儿严加防范,只等把她嫁入郭家便万事大吉。不料卫旋今天在书院接连出彩,荀爽听到消息,也忍不住前来观看,顺便参加了这场酒宴,结果竟被他女儿抓住了机会。
卫旋不觉一呆,说道:“吾之过也。”
荀彧摇头道:“吾妹命自不济,何关贤弟之事。”
卫旋也不和他争辩,只管叹息道:“小弟欲往一探,以求心安,不知可否?”
其实,卫旋是觉得那位阴瑜命运和卫仲道有几分相似,只是比卫仲道略好一些,留下了一点血脉。卫旋毕竟吞噬过卫仲道的一缕残魂,此刻居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想要探望一下荀采。
而且死者为大,就算作为朋友,对方的至亲去世,卫旋也该有所表示。何况他也不想因此在荀家人心中留下芥蒂,毕竟荀家这几位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荀彧、荀攸更是颍川子弟中的核心人物。
荀彧倒没有推辞,直接应允道:“有何不可!贤弟随某来便是。”
郭嘉、陈群等人纷纷起身道:“吾等同去。”
……
荀家叔伯兄弟比邻而居,如果没有荀彧领路,卫旋还真找不到荀爽的住处。此时,荀爽住处已经是一片忙乱,哭声不绝于耳。
厅堂里,荀爽也是老泪纵横,荀绲在一旁好言相劝。如果不是可怜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荀爽也不会逼着女儿改嫁,却不想反而害了女儿性命,就连颍川书院重开这样的大喜事,现在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时,荀采尚未入殓,躺在矮榻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卫旋瞻仰了荀采的遗容,忽然有些疑问。
自缢其实是一种比较痛苦的死法,除非脖颈被绳索勒断,将慢慢窒息而亡。死者常常双眼大睁,伸出舌头,有的甚至会大小便失禁。而荀采却好像死得很平静,闻不到异味,身下也没有污迹,只有脖子上很浅的勒痕。
卫旋忍不住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竟然发现荀采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气息,不由说道:“卫某略晓医术,可否让卫某看看?”
荀绲摇头道:“多谢贤侄好意,刚才王太医看过,呼吸停顿,脉搏全无,已然无救。”
荀爽却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握住卫旋的手,道:“公子一定要救救小女!”
卫旋点点头,抓起荀采的右腕,这是术法医药独特的诊脉方法。
果然,荀采已经没有脉搏,这说明她的心跳已经停止了。但是神识却不会骗人,荀采应该还没有完全死亡。
卫旋想了想,说道:“卫某或许可以救她,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却是难办。”
既然荀采心跳已经停止,却没有完全死亡,那就说明她的灵魂还在脑海里。要想救活她,只有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而且时间不能拖延太久,否则大脑长时间缺氧,即使救过来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刚刚赶到的司马徽闻言,急忙道:“人命大于天,仲道何拘小节!”
卫旋还在迟疑。
荀爽却已经看出来了,卫旋所说的授受不亲绝对不是摸摸手这么简单,但是为了救活女儿,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大声说道:“我等先行退出,请公子在此尽力而为。若是采儿不能复生,是她命该如此,老朽绝不责怪公子!”
他是此间的主人,他发了话,众人自然跟从,很快就只剩卫旋还留在厅堂里。其实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既避免了卫旋尴尬,又避免了女儿出丑。
卫旋不由暗自苦笑,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人工呼吸是很正常的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搞得像做贼一样。不过救人如救火,半秒钟也耽搁不得,卫旋立刻蹲到矮榻边,一会按压荀采的胸部,一会给她做着人工呼吸,反复轮换。
过了大约半炷香功夫,荀采忽然睁开眼睛,看到个陌生男子正俯身亲向自己,不由大吃一惊,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不过去。可她毕竟刚刚苏醒,身体还有些麻木,动作难免迟缓。
卫旋却不是当年的卫仲道,怎么可能让她扇到,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是卫旋正憋了一口气要渡给她,这一下可把卫旋呛得不轻。卫旋咳得眼泪都出来了,顿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女人,真是狗咬吕……老子,不识好人心!”
话说出口,卫旋才想起这个年代还没有吕洞宾的传说,慌忙间就给换成了老子。
荀采自然听不懂这句歇后语,只管恨恨地说道:“你这个轻薄之徒,也敢自称好人!”
卫旋听她已经能够和自己辩驳,便知道没留下多少后遗症,顿时一阵轻松,放开她的手,道:“若非卫某出手相救,你已死去多时。年纪轻轻,寻什么短见!”
荀采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这个男子,也就不再动作,气哼哼地说道:“我自寻死,关你何事!”
卫旋大怒,变色道:“确实不关我的事!但你想过没有,你上有父母,他们老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伤心!你下有幼女,嗷嗷待哺,从此孤苦无依,又有多悲惨!”
情急之下,卫旋连大白话都出来了。其实这个年代的人也说大白话,只是书面上和士族之间的交流多用文言。
荀采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哪能不明白卫旋话里的意思,顿时如遭棒喝,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又嘤嘤咛咛地哭泣起来。
卫旋最见不得女人哭,慌忙劝道:“我又没怎么你,你哭什么。”
谁知,荀采越哭越响,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起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外面听不见。现在荀采哭得稀里哗啦,自然传到了外面。一名小丫鬟闯了进来,旋即惊呼道:“老爷快来!小姐活了!”
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看看荀采,又看看卫旋。卫旋不由暗暗叫苦,自己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最紧张的还是荀爽,他既希望卫旋能救活女儿,又担心卫旋没有真本事,反害女儿受辱,死了都不得安宁。现在女儿真的活过来,他看向卫旋的眼神还是有些异样。这厮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颇感为难吗?可女儿衣衫齐整,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抱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荀爽一个,卫旋实在受不了这些怀疑的目光,便故意打了个呵欠,说道:“卫某幸不辱命,如今有些困乏,想回客栈稍歇,就此告辞。”
郭嘉却一把拉住卫旋,说道:“仲道兄可不能功成身退,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酒,一醉方休!”
荀彧等人见到荀采又活了过来,既感震惊,又觉轻松,纷纷叫好。
卫旋无奈,只得随众人离了荀府,往城中酒肆而去。荀绲等人则自回前厅,继续未完的酒宴。很快,刚才还闹哄哄的屋子就只剩下荀爽父女二人了。
荀爽见女儿止住了哭,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否对你无礼?”
荀采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身体有没有异样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受到侵犯。此刻回想起醒来时的一幕,对卫旋究竟是想亲她还是观察她的病情,她也变得不确定起来,毕竟她没有抓到现行,只得摇头道:“没有,他是个君子。”
其实这个解释对她最为有利,卫旋如果是个君子,她的名节就不存在问题了,这也正是她的聪明之处。
荀爽还有些不信,又问道:“那你因何哭泣?”
荀采眼中忽然又泛起了泪花,哽咽道:“爹,女儿错了,女儿后悔了。”
荀爽欣慰道:“好,好,你知错就好。爹也不对,以后不逼着你再嫁了。”
父女俩说得都是真心话,荀采被卫旋骂醒了,流的是后怕与悔恨的眼泪。而荀爽老于世故,知道女人守节最难。女儿新寡,尚能坚持,若是过个三年五载,自难持久,都怪他操之过急,还是先缓缓再说。
实际上在南宋以后,终身守寡的女人很多,甚至还能得到朝廷的嘉奖。但她们当中的大多数并非出于本意,而是迫于家族和世俗的压力,表面荣光无限,内心的凄苦又有谁人知道。而这个年代的社会氛围不同,荀爽也不可能知道后世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有此想法。
谁知荀采却摇头道:“爹,女儿愿嫁。”
荀爽大喜道:“真的?”
荀采点头道:“但女儿不嫁郭家,只嫁刚才那个人。”
荀爽大惊道:“你是说卫旋?他已有妻室。”
就算荀爽权势滔天,他也不敢逼着卫旋停妻再娶,那是非常有碍名声的大事。何况河东卫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卫旋那个老丈人同样声名远播。但要是让他女儿去给卫旋作妾,他又万万不肯答应。女儿的这番话,顿时让他百般为难。
荀采却道:“此事不用父亲操心,女儿自有区处。”
卫旋饮酒正酣,忽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不由暗自嘀咕道,我都跑到东汉末年来,还有谁在背后念叨我?
荀彧关切道:“仲道莫非染了风寒?”
卫旋笑道:“没事,来,喝酒。”
郭嘉也笑道:“仲道妙手回春,死人尚可医活,又何惧风寒?”
荀谌却借着七八分酒意,瞪着卫旋问道:“你究竟对舍妹做了什么!”
卫旋一口酒直接喷到了荀谌脸上,怒道:“四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对你妹做了什么?我只是救了她的命而已!你想我对她做什么?”
荀彧慌忙劝道:“四哥,你醉了。”
荀谌大着舌头道:“我、我没醉,这、这小子一定轻薄了采儿,坏、坏我荀家名声。”
这亲兄弟二人,荀谌排行老四,荀彧排行老五,但荀彧为人处世明显要比他那个哥哥要稳重得多,心中虽然也是满腹疑问,却不肯说出来,只管一个劲地劝着荀谌。
卫旋越发生气,拂袖而起,他这次真是吃不着羊肉还惹了一身骚。当然,他本来也没想吃那块羊肉。荀采虽美,还比不上蔡琰,而且当时荀采生死未卜,他还犯不着去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便宜。可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他还真解释不清楚。只要他讲出救人时的情形,在世人眼中,自然是嘴也亲了,胸也摸了,更验证他是个轻薄之徒,真正叫做有口莫辩了。
荀谌还想上前叫骂,被钟繇、陈群等人一齐拖住。
荀攸虽然年纪比兄弟两个都大,却偏偏是个晚辈,不好相劝荀谌,只得过来把卫旋拉到一边,连连作揖道:“四叔之言非荀家之意,卫公子休要放在心上。”
郭嘉却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道:“仲道兄,男子汉大丈夫,做便做了,又何惧人言!”
“是非功过,任由他人评说,我自问心无愧!”卫旋现在已经知道郭嘉不仅好酒,还是个放荡不羁的家伙,也懒得跟他计较,一把将他推开,走到窗边想要透口气,却听到窗外传来阵阵女子啼哭之声。
卫旋探头看去,只见一队妇女约有五六十人,正被驱使着往城北方向走去,不由大惊道:“颍川城中,竟有人公然强抢民女!”
荀攸摇头道:“只是牙行新来了一批女子罢了。”
郭嘉忽然想起了什么,抚掌道:“仲道独居在此,身边少人使唤,正好去牙行买几个婢女回来,如何?”
卫旋推辞道:“我又不在此长住,要什么婢女。”
郭嘉却只管催促道:“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
荀攸正要把卫旋和荀谌分开,也拉起卫旋就走。
在圉县帮着蔡邕购买奴仆婢女的时候,卫旋就去过牙行,原本对那里并没什么兴趣,又拗不过荀攸和郭嘉,只得前往城北。
颍川是郡城,城中居住着许多士族豪门,对奴仆婢女的需求自然多一些,这里牙行的规模也就比别处更大。新来的妇女就像牲畜一样聚集在牙行的院子里,等待客人挑选。这些妇女,年纪从两三岁到四十岁不等,个个哭哭啼啼,神情凄惨,唯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不惊不惧,淡定从容。
卫旋暗暗称奇,便问道:“此女何人?”
牙婆看了看手中的名册,说道:“她姓郭,乳名女王,本是官宦家的女儿。”
卫旋一听,这不是曹丕的老婆吗?当即道:“好,就她了!”
却听又一人大声道:“等等,这个女娃娃本侯买了!”
卫旋回头看时,却是一个三十多岁,衣着锦绣白白胖胖的家伙,身边还跟着一大帮随从。如果是别的女人,卫旋也就不和他争了。偏偏这个小女孩是郭女王,卫旋自然不能相让,便冷笑道:“凡事总有先后!”
那个胖胖的侯爷并不答话,自有家奴上前,问牙婆道:“这个小娃娃多少钱?”
牙婆伸出一根手指,笑道:“一千钱。”
四五岁的一个小女孩,原本值不了许多,牙婆看到二人争购,便坐地起价。那个什么侯爷的家奴显然得了主人的吩咐,直接道:“好,给你两千钱,人交给我家侯爷带走了!”
卫旋还没开口,郭嘉却抢先道:“人是卫兄先看中的,这两千钱,郭某出了!”
郭家也是颍川望族,牙婆倒是认得郭嘉,不敢轻易得罪。但看那侯爷来势汹汹,也不是个善茬。不过牙婆见多识广,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她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笑道:“牙行买卖,不问先后,只以价高者得,还望郭公子见谅。”
卫旋道:“那好,本公子便出三千钱!”
牙婆正自眉开眼笑,那位侯爷已经沉下脸来,挥了挥手。立刻有家奴捧过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两锭银子,道:“够不够?”
每锭银子有十两多重,以一两银子折钱一千来计算,这两锭银子价值两万多钱了。荀攸、郭嘉出来得急,身上都没带多少钱。卫旋的纳戒里倒有些金币和银币,但那是天微世界的货币,他还不清楚其价值,自然不舍得轻易动用。眼看着侯府的家奴伸手去拉郭女王,三个人一时无计可施。
忽然,卫旋灵机一动,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捡起一块石头,说道:“等等,这些够不够?”
当他摊开手掌时,石头已经变成了黄金。这还是他第一次使出指石成金,为了买下郭女王,消耗一些源力也值得。一两金抵十两银,这块石头变成的金子足有六两多重,相当于六万多钱。
牙婆笑得嘴都合不拢。她买下郭女王花了不过三百钱,转眼间便赚了两百倍。如果那位侯爷肯继续加价,她睡着了也会笑醒。可惜,那位侯爷显然不愿为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花上这么多钱,只是冷冷地瞥了卫旋和郭嘉一眼,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卫旋有些不好意思,朝郭嘉拱手道:“奉孝贤弟,愚兄恐为你惹来祸患矣。”
他在颍川只是一个过客,而郭嘉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郭嘉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外乡的侯爷,还敢在颍川撒野不成!”
想想也是,如今虽然还没到天下大乱的时候,但朝廷的威望已经远不如前,董卓连皇帝的诏令都敢不接,一个没什么实权的侯爷又能掀起什么大浪?卫旋也就心安理得,拱手道:“如此,卫某且回客栈。”
荀攸、郭嘉一齐向卫旋拱手道别。以他们两个的目光,自然能看出郭女王与众不同,对卫旋买下郭女王的举动也就不觉奇怪,而且卫旋拿出那么大一锭金子,可是替颍川子弟在那个侯爷跟前挣了脸面。否则的话,卫旋又要被人误会有什么独特的重口味嗜好了。
……
回客栈的路上,卫旋从郭女王口中弄清楚了她的遭遇。
郭女王今年五岁,她的父亲叫郭永,本是南郡太守,夫妻双双死于黄巾之乱。她们兄弟姐妹几个孤苦无依,幸得亲戚收养。恰逢荆州一带大旱,颗粒无收,许多人都逃难到了颍川南门外等待朝廷接济。结果怎么都等不来朝廷接济,不少人为了活命,只得卖儿卖女。
郭女王也随着亲戚一家来到这里,今晨与家人失散,幸得被好心人收留。谁料到了中午,那位好心人却将她以三百钱的价格卖给了牙婆,和郭女王一起被带到牙行的也都是南门外的饥民。
卫旋来到颍川也有七八天时间了,除了今天来到颍川书院,他还没有离开过客栈,所以并不知道南门外聚集了这许多饥民。听到这个消息,卫旋忽然萌生了赈济灾民的念头,这可是赚取名声的大好机会。他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有指石成金这路神通,还愁解决不了问题吗?
回到客栈以后,卫旋又把那伙计叫了过来,给了他一锭银子,指了指郭女王,说道:“打点热水让她洗洗,再给她弄点吃的,买两身合适的衣服,剩下的就归你了。”
伙计得了银子,点头哈腰地去了。
郭女王低着头,小声道:“奴婢侍候公子就寝。”
卫旋挠了挠她的头发,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照顾好自己就好。今晚你睡在外间,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到里间来。”
别看郭女王才五岁,但经历了家庭剧变之后,她可比同龄孩子成熟多了,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就喜好年幼的女孩。听到卫旋并不用她侍寝,她不由松了口气,答应一声,守在外间。
卫旋哪知道她一个小娃娃头脑会这样复杂,只管把门关好,取出路上捡来的几块石头,运起法诀朝着石头一指。这回他开启了神识仔细观察,终于弄清楚了指石成金的奥秘。
原来,指石成金并非他起初以为的只是一种幻术,而是真的可以把石头变成金子。石头变成金子以后,形状不变,重量也不变,只是内部变成了空心。
卫旋是物理系毕业,知道黄金和石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石头变成黄金,是石头的成分发生了质的变化。石头主要含有钙、氧、碳、硅等元素,经过指石成金以后,这些元素都成了单一的金元素。
这种变化是在源力的作用下完成的,相当于发生了一次“核聚变”,把钙、氧、碳、硅等多种原子聚合成了金原子。只不过通常所说的核聚变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而这种“核聚变”却需要消耗大量的源力。
虽说东汉末年灵气充裕,消耗的源力可以迅速得到补充,但修炼先天神功所得都用来补充源力了,自然没有办法提升修为。而且以卫旋目前的修为,每天最多只能变出五十两黄金。所以指石成金对于急需提升修为的卫旋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卫旋经过试验,却发现指石成金这路神通还有其他的妙用。
卫旋发现,指石不仅可以成金,同样可以成银、成铜或者成铁。实际上,只要有足够的源力,完全可以将石头变成任何东西。当然,成分越复杂的东西,变化起来所需要的源力就越多。而且可以变的不只是石头,甚至可以把活生生的人变成金子。
如果卫旋的修为足够高,那么他就可以把这路神通用于战斗。试想下,两个人正在激战,其中一人突然施展出指石成金,把对方由一个鲜活的生命体变成了一坨冰冷的金块,那是何等的恐怖。把活人变成金子,消耗的源力十分巨大。如果只把人变成一块冰雕,或许就会省力得多,因为人体的百分之七十都是水。
当然,这些都是卫旋的推测,卫旋还没有变态到去找一个活人来进行试验。不过,胎化易形可以用于战斗是经过实践证明的,总有一天他也会把指石成金用于战斗,或许就连创造出这些神通的玄天大帝都不知道它们另有妙用。
……
天刚蒙蒙亮,荀采就乘了马车前往阴家去接女儿。才到门口,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往外走。荀采下车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儿,不由大惊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抢走我的孩儿!”
阴家院中,阴瑜的兄嫂见了荀采,忙不迭地关上了门。原来,阴瑜父母双亡,现在是兄嫂当家。
荀采见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一定是阴家兄嫂嫌弃她女儿累赘,把她女儿给了这个妇人,只是不知道是送还是卖。
那妇人倒是认得荀家小姐,也知道自己抱的正是荀家小姐的女儿,心中未免发虚,嘴上却强撑着说道:“这是老身两百钱买来的,现有文契在此,关汝何事!”
荀采也不和这妇人理论,转身对丫鬟吩咐道:“给她五百钱!”
那妇人反而着了慌,连声道:“不,不,两百钱足矣。”
丫鬟不理妇人,抱过孩子,把钱串塞进妇人手中,斥道:“还不快滚!”
那妇人得了钱,抱头鼠窜而去。
这丫鬟从小跟在荀采身边,自然是荀采的心腹。她看到妇人远去,便附在荀采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此妇正是怡红楼的刘妈妈。”
怡红楼是颍川城中最有名的青楼,这位刘妈妈颇有手段,常收买女婴回来认做女儿抚养调教,待长到十二三岁便让她们开门接客,第一晚往往要卖个大价钱。为了让这些女孩听话,在调教过程中,免不了打打骂骂,甚至几天不给饭吃,各种折磨层出不穷。
荀采听了,不禁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卫旋救了她,她这可怜的女儿还不知道要落个什么样的结局。虽然心中愤恨,荀采却没有失去理智,她朝着阴家院中大声道:“哥哥嫂嫂听好了,这孩子从此姓荀,与阴家再无关系!”
说完,她便上了马车,竟往高升客栈而来。
高升客栈是荀家的产业,掌柜的见了荀采,慌忙道:“小姐莫非也因那卫公子而来?四公子刚走,要小人将卫公子逐出客栈。只是卫公子清晨便已出门,只有一个小丫头守在房中,小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荀采一听,就知道荀谌来此为了何事,当下也不进客栈,掉头回了荀家,找到荀爽说道:“父亲是不是想知道那卫公子是如何救醒了孩儿?”
荀爽当然想知道,这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不单是他,其实也是荀家上下许多人的心病。只不过荀爽怕女儿难堪,便支吾道:“只要吾儿活转便好,又管他如何施救。”
荀采却正色道:“其实他没有救女儿,只是骂了女儿一顿。女儿是被他骂醒的!”
紧接着,她便把卫旋说的那段大白话复述了一遍。
荀爽听了,心情一阵轻松,旋即又埋怨道:“何不早言,老夫险些错怪了好人!”
荀采嗔道:“女儿被人痛骂,又非喜事,难不成还要到处张扬?”
荀爽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是为父虑事不周。”
……
却说,卫旋一早离了客栈,先去郭府见了郭嘉,说明想要赈济饥民之事。因为城外的灾民有十多万之众,卫旋就算放弃提升修为,每天五十黄金也是杯水车薪,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放弃修为提升,唯有多拉几个帮手。
郭嘉对此并不热衷,迟疑再三才说道:“只恐我二人之力,亦济不得多少事,还当由官府出力方可。”
卫旋说道:“饥民聚集城外已经半月有余,哪曾见官府有半点动作。眼下腊月将至,若再拖延,不知死者几何。奉孝乃本郡之人,想必与官府多有走动,何不出面相求?”
郭嘉却摇头道:“这些饥民又非我颍川人士,纵有朝廷严令,官府亦未必肯尽全力,何况朝廷并无动静。”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当真是自古如此。卫旋不甘,想了想,又说道:“卫某来时,见颍川城垣破败,何不请官府召集饥民,令其以工代赈,修缮城墙。”
郭嘉一听,大喜道:“仲道兄此法甚妙,然郭某言轻,还需请荀家之人说合方可。”
卫旋惦记着城外的饥民,这事如果办成了,他的名声将从此得到传扬,于是也顾不得昨天和荀谌之间闹出的不愉快,立即点头道:“事不宜迟,你我现在便去荀家。”
刚到荀府,就碰见荀谌、荀彧兄弟二人匆匆出门。卫旋一愣,正待避让。就见荀谌直奔他过来,长揖到地,连声道:“仲道贤弟,昨日荀某酒后失言,实非本意,还望勿罪!”
原来,卫旋说过的那段大白话已经传遍了荀府上下,荀家众人对卫旋的态度也就大为感观。这荀谌刚从客栈回府,便被荀绲叫过去好一通训斥,逼着他向卫旋道歉。荀谌这才叫上荀彧,匆匆来寻卫旋,不想却在自家门前遇见。也就是卫旋今天早起出门,荀谌前往客栈驱逐卫旋时两人没有碰上面,不然他这番话根本说不出口。
卫旋原本就不会跟荀谌计较,何况现在更有求于荀家,自然还礼不迭,说道:“卫某昨日也是大醉,友若兄说过什么,怎么一丝都想不起来了?”
众人齐声大笑。荀彧、郭嘉对视一眼,都暗暗称赞卫旋机敏。
这时,卫旋才说明来意。
荀彧沉吟道:“此事我兄弟二人作不得主,还需见过家父。”
作为颍川第一望族,赈济灾民的事情,荀家以前也没少做过,但这次却不同。聚集在城外的灾民实在太多,即使荀家想赚取名声,也不敢轻易出头。
卫旋的建议让荀绲眼前一亮,身为荀家家主,他的眼力还是有的,马上判断出此法可行,立刻动身前往郡守府。
这时候,卫旋已经插不上手了。当然,如果事情能成,作为提议者,他的名声照样可以传扬出去。如果办不成,那也是灾民们时运不济。
郭嘉见左右无事,又拉着卫旋道:“走,喝酒去!”
卫旋终于明白历史上郭嘉为何会英年早逝了,不由劝道:“酒多伤身,奉孝还是少饮为妙。”
郭嘉连连点头道:“仲道所言极是,今日饮后,明日当戒之。”
卫旋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便知道他言不由衷,却也劝不住他,只得同他一起再往酒肆。
到了酒肆,郭嘉却以明日戒酒为说辞,非要尽欢。荀谌、荀彧兄弟不胜酒力,早早醉倒,郭嘉便拉着卫旋对饮。卫旋有源力化解酒劲,已是千杯不醉之身,自然不惧,而郭嘉却也酒量颇豪。从正午一直喝到傍晚,郭嘉方才大醉。
卫旋先把郭嘉送回府,再来到客栈,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小院的屋内也点起了灯。推开屋门,就见郭女王气呼呼地坐在几案前,在她的对面,却是个妇人窈窕的背影。
看到卫旋,郭女王脸上方转怒为喜道:“公子回来了!”
那妇人也转回头,惊喜道:“卫公子。”
卫旋吃惊道:“荀小姐!”
那妇人怀里抱着个婴儿,正是荀采。
郭女王马上告状道:“这个女人不知从哪里来的,赖着不走。若非奴婢拦着,她还想进里屋!”
其实有了纳戒,大多数的东西卫旋都是随身携带,里层并没有什么秘密。但卫旋常常要在里屋练功,所以还是习惯性地不许人进来。
荀采笑道:“卫公子从哪找来的小婢,倒是尽忠职守。”
卫旋也笑道:“她是女王。”
荀采一愣,轻声道:“卫公子真会说笑。”
她又哪里想得到,小丫头还真有这样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
卫旋也不解释,拱手道:“不知荀小姐深夜来此,有何指教?”
“现在还没到深夜吧。”荀采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奴家一来,谢过卫公子救命之恩。二来,孤儿寡母,无处可依,还望公子收留。”
颍川第一望族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无家可归?卫旋警惕起来,拱手道:“小姐言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此是小姐命不该绝,卫某不敢居功。卫某也是客寓之人,还请小姐早归。”
荀采也没有坚持,盈盈一拜,说道:“既如此,奴家便即告退。几案上有奴家亲手调的醒酒汤,还望公子勿弃。”
卫旋直把荀采送出院外,不禁挠头,听这位荀家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莫非看上了他?想了想又觉得好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可不要太自恋了。
……
郡守府果然同意了卫旋以工代赈的提议,并且很快付诸实施。
其实这个方案对颍川城来说,同样有好处。毕竟十几万饥民聚在城外,也是个不稳定因素,时间长了难免会由饥饿而引发治安问题,如果死的人多了还可能导致疫病流行。
所以,卫旋这个提议让官府可以花最小的代价解决饥民问题,确实帮了官府的大忙。卫旋也因为这个提议,在颍川一带名声大振。
卫旋又联合书院的一帮学生,在城外设立粥厂,赈济老弱妇孺,他自己更捐出了整整五十两黄金,一时被奉为楷模。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些黄金却是石头变来的。
当然,也有让卫旋烦恼的事情。荀采每天都会来客栈,烹治饭菜,打扫屋院,铺床叠被,甚至把卫旋换下的衣服都洗了。
虽然卫旋和荀采之间清清白白,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
卫旋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被毁掉,只得退了房,带着郭女王离开颍川。当然,他也有个再恰当不过的理由,他要帮着郭女王去寻找家人。实际上,这真的只是个借口,郭女王的家人都在颍川城外,虽然不太好找,但也不用跑到南郡去。
……
南郡不仅是郭女王的家乡,还是一座界门所在的地方。卫旋选择南郡来躲开荀采,更多的自然是为了后者。
别看郭女王只有五岁,对于政事却已经略知一二。很快,卫旋就弄清了南郡的局势。
南郡属于荆州管辖,治所在襄阳,而荆州刺史的治所也设在襄阳。刺史一职,早期只负责监察地方官员,并没有什么实权。近年来,却渐渐变得和州牧相当,甚至可以直接任免郡县官员。
郭女王的父亲郭永生前是南郡太守,就在荆州刺史的眼皮底下,地位便有些尴尬。过去他可以不把荆州刺史放在眼里,现在却要直接听命于荆州刺史。可想而知,他和荆州刺史之间的关系不会太好。
这时的荆州刺史既不是刘表,也不是三国演义中所说的丁原,而是一个叫王睿的人。黄巾之乱时,受影响的只是南阳而非南郡,正是王睿派郭永前往南阳平乱,又只给他很少的兵马,害他白白丢了性命。
听到这里,卫旋已经基本肯定王睿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不由暗生警惕,便隐匿了身份,和郭女王只以父女相称。按虚年计,卫旋二十一,郭女王五岁,相差整整十六岁,说是父女,在这个时代也不算特别奇怪。
为了赶路,卫旋只骑了一匹马。他用布把郭女王裹了缚在身前,既方便照顾,也方便说话。不一日,到了南阳地界。
同样遭遇过兵祸,颍川已经基本恢复了秩序,而南阳用十室九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这和荆州在兵祸之后又遇天灾有关,但也和地方官府的无能脱不开关系,卫旋对王睿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临近岁末,卫旋总要赶回圉县陪蔡琰过年,所以无心观看沿途风景,每日晓行夜宿,三天后终于来到蔡阳县城,再有一日便可抵达襄阳。只见城门处盘问甚严,有一家老小六七口人想要进城,尽数被阻在了城外。
卫旋来到城门口一看,只见一条大汉正与把门军士理论。
军士道:“流民不得入城!”
大汉拱手道:“某奉好友相召,往襄阳投军。这些都是某的家人,并非流民,还望行个方便。”
军士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汝等衣衫褴褛,满身风尘,又无车马,不是流民,却是何人?”
大汉怒道:“你怎敢以貌取人!”
卫旋看看天色已晚,城门将闭,便忍不住上前道:“某可否入城?”
一众守门军士见卫旋鲜衣怒马,慌忙让开一条路,道:“公子请。”
那大汉不干了,拦在门前大声道:“魏某不得入城,何人敢入!”
卫旋一愣,下意识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那个大汉,忽然发现他的气息比典韦稍弱,却强过普通人很多,不由问道:“壮士高姓大名?”
那大汉见卫旋虽然是个贵家公子,神情间却没有丝毫倨傲之色,慌忙收起怒容,抱拳道:“在下姓魏名延,乃本郡复阳县人氏。”
卫旋一愣的,原来他就是魏延。卫旋当然不肯放过这个结交的机会,便朝着把门军士拱手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现今天寒地冻,难道叫他一家老小露宿荒野?不如就放他们进城吧。”
军士为难道:“非是小人不肯,实乃刺史大人有令,四方饥民太多,若放他们进城,恐惹事端。”
卫旋明白了,难怪荆州的这些灾民都跑到颍川去了,原来却是王睿从中捣鬼。这军士只是奉命行事,卫旋也不能和他计较,便掏出一小锭银子,说道:“诸位辛苦,下值之后买些酒暖暖身子。”
果然还是钱能通神,众军士得了银子,立刻换了副嘴脸,说道:“原来他们是与公子一路来的,何不早言。”
旋即让开道路,放卫旋和魏延一家进城。
卫旋看魏延一家好像囊中羞涩的样子,便决定好人做到底,问道:“魏兄入城,可有投宿之所?”
魏延说道:“在下城中自有亲眷。”
卫旋知道不用他帮忙了,便点头道:“那咱们就此别过。”
“等等!”魏延却叫住卫旋,拱手道,“今日若非兄台相助,魏某一家又得在城外受苦。敢问兄台大名,他日必有后报!”
显然,他们一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阻在城外了。
卫旋笑道:“在下河东卫旋,路见不平而已,何曾望报?他日若是有缘,自有相见之日。”
……
次日清晨,卫旋又和魏延一家在蔡阳县南门相遇,于是结伴过了汉水。进入襄阳城后,魏延自去投军,双方再次分道扬镳。
卫旋也把郭女王放下来,笑道:“小丫头,到家了。”
郭女王忽然小声哭泣起来。
卫旋奇怪道:“这里可没人欺负你。”
郭女王指了指前面说道:“那里便是奴婢旧居。”
卫旋抬头一看,郭女王手指的方向却是南郡郡守府,小丫头这是触景生情了。卫旋不禁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放心吧,总有一天让你重回旧居。”
郭女王眨巴着大眼睛,轻声道:“谢谢爹爹。”
看来,小家伙对现在这个女儿的角色非常受用。卫旋也不由笑了,说道:“走吧,咱们不在襄阳城呆了。下次再来这里,那就是咱们回来做主人的时候!”
郭女王居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牵起卫旋的衣角,跟着卫旋穿襄阳而过。卫旋之所以不在襄阳逗留,也不完全是怕郭女王伤心。因为他仔细观看了界门之钥,发现他要找的那座界门并不在襄阳城内,还需要继续向南。
襄阳城位于汉水之南,襄水之北,襄阳这个名字其实是由襄水而来。出城不久,便有一条河横在卫旋和郭女王面前。这条河比汉水小了许多,但离襄阳却更近。只不过这条河上却找不到摆渡的船只,现在虽是枯水季节,但卫旋不知道河水的深浅,又带着郭女王这个小娃娃,出于安全考虑,他也不敢轻易涉水过河。
正在为难之际,对岸忽然撑过一条小船。卫旋大喜,挥手道:“船家,快些靠过来。”
那小船果然朝着卫旋他们过来,只见船头上立着一条汉子,大声道:“客官可是要过河?”
卫旋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那汉子将船靠了岸,搭上跳板,说道:“客官是北方来的吧,小心脚滑。”
北人骑马,南人乘舟。对于没有坐惯船只的北方人来说,走跳板是件难事。卫旋前世生在淮江,有一身好水性,倒是不惧。而郭女王是襄阳本地人,年纪虽小,却也多次乘船出行,同样并不惧怕。不过,卫旋看这汉子目光闪烁,便存了个心眼,故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反不如郭女王这个五岁的孩子走得安稳。
那汉子见了,暗自冷笑,转头对着船舱内喊道:“陈生,出来帮忙牵马。”
船舱内,又一名汉子应声而出,看到岸边那匹战马,脱口赞道:“好马!”
马是从董卓军中带出来的,董卓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便是西凉铁骑,当然少不了好马。这样高大雄俊的战马,在襄阳一带并不多见。那名叫陈生的汉子见到卫旋的这匹马,眼睛都直了。
卫旋越发觉得这是条贼船,但他急着过河,却没有别的选择。不过卫旋也不害怕,他用神识探查过了,这两个汉子虽然粗豪,气息却与普通人相当。以他现在的身手,对付这两个人不在话下。
陈生很快将马牵上船,又取过竹篙,把船撑离河岸,说道:“张虎,摇橹。”
另一名汉子便在船尾吱嘎吱嘎地摇起橹来。小船晃晃悠悠,驶往河心。忽然,陈生把竹篙往河心用力一插,张虎在船尾摇橹不止,那船便绕着竹篙飞速地旋转着。郭女王一阵头晕,吓得失声尖叫。战马也不安地嘶鸣起来。
卫旋暗自冷笑,脸上却装出慌张的样子,连声呼喊道:“船家,船家,把船稳住,把船稳住,快翻了!”
张虎大笑道:“船翻不翻,就看客官是要钱还是要命了!”
郭女王毫不犹豫地牵起卫旋的衣角,说道:“爹爹,咱们要命不要钱。”
“你这丫头,倒是怕死。”卫旋呵呵一笑,将郭女王抱了起来,转向张虎冷冷地说道,“那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张虎贪婪地看了一眼卫旋肩上鼓鼓囊囊的包袱,舔了舔舌头,说道:“只要把包袱和马留下,就送你们回北岸!”
其实,包袱里装的只是绑缚郭女王用的布匹,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卫旋之所以没有把这些布匹收进纳戒,只是怕凭空变出东西来会吓着郭女王,不想竟惹来了张虎的觊觎,真叫他哭笑不得。
陈生却骂道:“张虎,你这个笨蛋,你没听出来他的意思,他是在问我们自己想不想活命!”
卫旋笑道:“你这厮倒是比他聪明些。”
张虎大怒,翻手抽出一把牛耳尖刀,厉声道:“大爷先结果了你!”
“丫头,闭眼!”卫旋冲着郭女王低喝一声,意念动处,逍遥子的那把长剑已经握在他手中,轻轻一挥,一招和风细雨剑便发了出去。
此时虽是晴天,但船行河心,风大浪急,水气弥漫,正适合这套剑法的施展。尽管只是最简单的第一式,然而毕竟是修真者的剑法,非普通剑法可比。这一剑发出来,数十道如细雨般的剑气朝着张虎、陈生二人飘了过去。的确是飘,而不是刺,有如春风拂面,润物无声。
张虎、陈生二人看到卫旋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剑,正自大笑,忽然就觉得身上阵阵刺痛,早多了二三十道横七竖八的伤口,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衫。
陈生大惊道:“快,跳河!”
卫旋冷笑道:“晚了!”
果然,张虎正想转身,却扑通跪倒,手中的牛耳尖刀也掉落在舱板上。陈生的情形也好不到那里去,直接瘫坐在船上。原来,卫旋发出的剑气细雨是由源力组成,早已侵入二人体内,令其经脉受损,这二人哪里还使得出半几力气。也就是卫旋修为不足,对这套剑法还未演练精熟,以致力量分散成了数十道剑气,否则早要了二人性命。
卫旋走到陈生面前,长剑指着陈生的咽喉,喝问道:“汝等究竟是什么人?”
陈生倒是硬气,咬牙不答。
卫旋又将剑锋转向张虎,道:“你来说!”
张虎刚才凶恶,现在却瑟瑟发抖,连连讨饶道:“公子饶命,小的本是这襄水上的渔户,只因官府盘剥甚严,生活无着,才做这无本的买卖。小人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公子若是杀了小人,那就是三条人命啊!”
卫旋这才知道眼前的小河就是襄水,再看这张虎只得二十出头年纪,不由笑骂道:“你老娘倒是厉害,快六十岁了,还能生下你这个夯货!”
张虎自知露馅,讪笑道:“壮士说得是。”
卫旋把长剑往前一递,厉声道:“你们手上有不少人命吧?”
张虎慌忙道:“不是小人,都是陈生杀的,他还祸害过两个闺女。”
陈生骂道:“张虎,你个孬种,人你也没少杀,别想着全推到老子头了!”
卫旋知道这二人肯定双手沾满血腥,也不再多问,拎着陈生扔到张虎身边,抓起竹篙开始撑船。船尾虽然有橹,可是卫旋却不会用,只能凭着蛮力把小船撑过河。
等抱着郭女王上了岸,卫旋看了一眼躺在船板上的二人,忽然起了杀心。马上就要进入三国争霸的纷乱年代,人命将如草芥,卫旋想要有所作为,杀人也在所难免。何况很多时候,你不杀人就要被人杀。在天微世界的时候,他就因为对玄风真人下不去手,结果险些丢掉自己的性命。有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想到这里,卫旋又重新跳上船,把牛角尖刀踢到张虎脚下,说道:“你杀了他。”
二人一听,争着去抢那把尖刀。对生的渴望竟好似让二人重新获得了力气,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当然,源力仍然封印着他们的经脉,他们的拳头打在对方身上都是不痛不痒,倒是剑气割出的伤痕常常令他们疼得呲牙咧嘴。最终,陈生抢到了尖刀。但张虎力大,反而压在他身上,死死抓住他的双手,让他这一刀怎么也刺不下去。
卫旋见状,知道二人的打斗难有结果,而他却没时间久等,便提起长剑,闭上眼睛,照着张虎的后背使劲戳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长剑直没入柄。张虎、陈生二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卫旋睁开眼睛,看到鲜血顺着剑身汩汩地涌了出来,殷红一片,顿时感到阵阵恶心,忍不住弯下腰使劲干呕起来。而张虎和陈生的两道灵魂渐渐消散在空中,他都没顾得上试试能不能抓住。
忽然,卫旋感到一双小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郭女王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爹爹不怕,爹爹不怕。”
卫旋顿时一阵汗颜,自己这么大个人,居然要靠一个小丫头来安抚。不过,时代不同,郭女王虽然只有五岁,但经历过的磨难,见识过的生死,恐怕要比他多得多。
……
杀了张虎、陈生,把两具尸体推下河,卫旋心情反而轻松下来。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那么多的侦破手段,就算有人发现了尸体,要想找出他这个杀人凶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两个家伙过去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有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卫旋在河边洗去长剑上的血污,抱起郭女王翻身上马,继续南行。这时他才想起来,张虎、陈生两个名字好熟悉,不正是演义中黄祖手下死在韩当和孙策手中的两个将领吗。这下好了,他把孙坚的活都给做了。
正想着这些事情,忽听有个声音喊道:“咦,卫家哥哥!”
卫旋循声看去,是个头发黄黄、面孔黑黑的小姑娘,相貌有点丑陋,似乎并不认识。再仔细一看小姑娘灵动的双眼,卫旋想起来了,笑道:“黄家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那边就是我家啊。”黄月英指了指官道旁边的一片屋舍,忽然嘟起嘴说道,“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
卫旋笑道:“卫某在这边又没什么故旧,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更是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不用猜就知道是你了。”
黄月英若有所思,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又问道:“卫家哥哥,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卫旋松开胸前的布匹,拍了拍郭女王的小脑袋,说道:“帮这小丫头寻找家人。”
郭女王见黄月英虽然面貌丑陋,却和卫旋很熟悉的样子,便收起厌恶之心,甜甜地唤了一声:“姐姐好。”
黄月英赞道:“好俊俏的小妹妹。”又道:“卫家哥哥,天色将晚,何不到我家歇歇脚再走?”
卫旋是因为寻找界门才来到这里。他的修为比起刚到东汉末年那时又精进了不少,过去要想掌控界门需在百米之内,现在则扩大到了一百八十米左右,而界门之钥上的门户有所反应的距离则是在这个基础上再扩展十倍的范围。一千八百米的距离,看上去也不算远,但要寻找界门却不那么容易。
界门之钥是一幅星图,代表界门的所有门户则落在其中一颗星球上,这颗星球实际上就是地球。门户在星球上只是一个点,放大到整个地球,那就至少有两三百里方圆。要将两三百里的范围缩小到半径一千八百米,难度可想而知。这还是卫旋开启了神识的结果,否则这个范围还会更大。
当初星图刻在玉佩背面时,卫旋看不出这是界门之钥,就是因为门户在代表地球的那颗星球上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
如果只是卫旋一个人,为了寻找界门露宿荒野也无所谓。但他现在却不能不考虑到郭女王。暂且住到黄承彦家,倒是可以先将这小丫头安顿好。
因此,卫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说道:“如此,卫某叨扰了。”
……
黄承彦在颍川书院亲眼见识过卫旋的才华,得知卫旋到来,非常高兴,马上让人备下酒宴,宾主尽欢。
黄月英也带着郭女王回到后宅,让丫鬟送来热水洗了脸。
郭女王吃惊道:“姐姐变漂亮了!”
黄月英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会跟卫家哥哥在一起的?”
郭女王眼珠一转,答非所问,道:“他也是我哥哥啊。”
原来,郭女王看黄月英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却叫卫旋哥哥。如果自己继续叫卫旋爹爹,岂不是要比黄月英小了一辈,这个亏她可不肯吃。这丫头,还真是人小鬼大。
黄月英哪知道她的小心思,欢喜道:“那太好了,今晚你就跟我住一起吧,正好陪我说说话。”
……
黄承彦一家的作息很有规律,坚持早起早睡。酒宴之后不久,整个黄家就变得一片宁静。
卫旋却睡不着,他修炼了一会先天神功后,便走出屋外,想看看明天先朝哪个方向去寻找界门,忽然就感觉到界门之钥上的一个门户发出淡淡的黄光。卫旋不由一阵惊喜,那个方向竟然就在黄承彦家的屋后不足两里处。问过黄家下人后,卫旋方知道那里是一条河,当地人称之为白水。
既然找到了界门所在,卫旋是一刻也不肯耽搁,和黄家下人交代了一声,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两里路的距离对卫旋来说,步行也就六七分钟的事情。很快,他就感应到了界门的存在。他将神识往界门之钥的门户上一落,眨眼间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刚到这个世界,卫旋就感到一阵窒息。他不由暗暗叫苦,这次真是走了背运,居然直接落在了水底!好在他水性不错,扑腾了两下就浮出了水面。原来,这里是一个两三亩大的小水潭。
此刻地球上是深夜,而这个世界却是黄昏。夕阳照在水潭上,波光涟漪,潭水清澈见底,潭底不住翻腾着水泡,潭面则是热气缭绕,竟然是一处温泉。不过,这个世界的灵气非常稀薄,只比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略强一点。
卫旋索性脱掉湿透的衣衫,跳下水潭洗个澡。他的纳戒中有两套换洗衣服,这还是从逍遥子和玄风真人那里学来的经验,所以衣服湿了对他来说并不要紧。
有了前几次来到新世界的经验之后,卫旋一边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一边搜索着脑海中的信息。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来到的是第10号小世界,这个小世界对应的术法叫做入水。学会了这个术法,就可以潜入水底。而七十二地煞中排名第十的是地文星,卫旋便把这个世界命名为地文世界。
反正是在泡温泉,卫旋干脆就潜入水底,演练起术法入水。
卫旋知道,水中也是有氧气的,叫做溶解氧。鱼虾便是通过吸收水中的溶解氧才得以存活,如果水质变差,水中溶解氧大量减少,鱼虾就会死亡。
而施展术法入水,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直接吸收水中的溶解氧,另一种情况则是当水中溶解氧不足时可以分解水而产生氧气,后一种情况下所消耗的源力则是前一种情况的上百倍。
这时,卫旋忽然想起从逍遥子那里得来的水火风雷淬体法。这部炼体法门的第一阶段就是水淬法,每次练习都需要埋在水底一个时辰以上。过去这第一阶段就没法练习,现在卫旋学会了术法入水,自然有条件练习水淬法了。
炼体功法运转,果然有一缕缕清凉的水流通过毛孔进入卫旋体内。卫旋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水流,而是一种力量,一种代表流水的力量。这种力量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地洗涤着卫旋的皮毛、血肉、骨骼和精髓,剔除杂质,淬炼筋骨。
不过,温泉中的溶解氧含量很低,不足以支撑卫旋长时间呆在水底,而卫旋又不想消耗太多的源力去获得氧气,毕竟这个世界灵气稀薄,源力消耗之后的补充很麻烦。所以,卫旋只是小试了一下水淬法,确信这门功法可行,就收了功缓缓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潭边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卫旋开启神识之后,六识也变得更加敏锐。他循声看去,只见五名年轻女子正相互追逐打闹着往这边而来。
天微世界的逍遥子和玄风真人长得跟华夏人很像,衣着则有点类似于匈奴人的胡服。而这几个女子虽然也是黄皮肤,却长着一副白种人的面孔,高鼻梁,蓝眼睛,头发有金色、银色、黑色、红褐色,衣着则是颇具现代风格的裘皮大衣、紧身长裤。
这几个女子一边打闹一边脱着衣服,就像在卫旋面前进行了一场艳舞表演,看得卫旋目瞪口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也难怪,他已经多日未近女色,乍见这一幕,身体有所反应再正常不过。
眼看着那几个女子只穿着内衣裤来到潭边,卫旋再也憋不住,“哗”的一下从水中冒出头来,大声道:“姑娘们,请止步!”
几个女子乍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陌生男人从水里出来,顿时连声尖叫,掩胸不迭。其实也就是现在天黑,不然在清澈的潭水中,卫旋身上还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唯有一个编着细长麻花辫的金发女子毫不慌张,玉臂轻抬,竟然举起一支手枪指向卫旋,娇斥道:“哪里跑来的色狼,竟敢偷看我们姐妹洗澡,还不快滚上来受死!”
卫旋一看女子手中的枪,怎么看怎么都像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德国生产的驳壳枪。这种枪在抗日军队中曾广泛使用,俗称盒子炮。要是能弄这样一支枪到东汉末年,什么吕布、关羽,还不都是一枪撂倒。他的眼神顿时变得炽热起来。
另外四个女子已经慌慌张张地跑回去捡扔在地上的衣服,那个金发女子却毫不遮掩地走到潭边,拿枪指着卫旋的头,大喝道:“闭着眼睛滚上来,否则挖掉你的眼珠!”
卫旋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能不能先请你转过身去。”
金发女子不耐烦道:“少废话,老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还稀罕看你这小体格!再不上来,直接崩了你!”
卫旋没想竟然遇到个非常彪悍的女人,只得无奈地举起双手道:“有话好好说,先别开枪,我这就上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卫旋的修为虽然有所精进,但也没把握躲得过子弹。再说了,那女人都不在乎,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她看光?而且纳戒里有现成的衣服,只等出了水取一件披上就是了。
哪知道,他刚刚上岸,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他的头上。那个金发女子冷笑道:“赶紧祈祷吧!等我数到三,就送你下地狱!”
其实,金发女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卫旋的活口。之所以没有直接开枪,只是担心卫旋的尸体弄脏温泉而已。就在这时,金发女子只觉眼前一花,手枪竟然易主了!
卫旋站直身子和她“坦陈相见”,手枪指着金发女子的脑袋,说道:“现在该你祈祷了!我数到三,你就把衣服全部脱光!”
原来,卫旋的意念刚刚沟通纳戒,还没取出衣服就被金发女子制住。情急间,他试着用意念去控制金发女子手中的枪,居然成功了。所以,在金发女子看来只是手枪莫名其妙地易主,就像见了鬼一样。实际上却是手枪先进了卫旋的纳戒,又从纳戒转到了卫旋手中。
那金发女子反落到卫旋手中,不由闭上双眼,咬牙道:“你开枪吧!我死也不会脱的!”
趁着这个空当,卫旋已经取出一件长袍披在身上。他现在掌握了主动,也就好整以暇起来,伸手挑着金发女子的下巴,戏谑道:“你说你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睡过几个男人?”
金发女子啐道:“下流!”
卫旋冷笑道:“我只是在这里洗个澡而已,又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们,你却一言不合就要开枪杀人。我再下流,也比不上你心狠手辣!”
金发女子哼了一声,道:“这是我们穆雷家的地方,你闯进来,就得死!”
卫旋很有兴趣弄清楚地文世界的情况,便追问道:“说详细点!”
金发女子却缄口不语。
这时,另外四名女子已经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把金发女子扔在地上的衣服也一同捡了起来,正在商量着要不要一齐逃走还是先派个人出去报信。
卫旋见状,挥了挥手枪命令道:“都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四个女子比起襄水河上的张虎、陈生要讲义气多了,没有一点犹豫,都乖乖地走了过来,气得金发女子直跺脚。
卫旋拿手枪依次指过四个女子,对被他揽在怀里的金发女子说道:“告诉我想知道的,不然每隔五分钟,我就杀掉她们当中的一个!”
“你是个魔鬼!”金发女子长叹一声,只得低头服软。
这里叫做艾伦大陆,大陆上共有大大小小十六个王国,王国内部又有若干公国和侯国,其中最强大的国家是克西王国。金发女子叫维莉卡,她的父亲穆雷是克西王国的一位大公,地位仅在国王之下,拥有自己的城堡、土地和军队。这个温泉是穆雷家族女性洗澡专用的地方,那四个年轻女子则是维莉卡邀请来的朋友。
说到这里,维莉卡忽然警告道:“我是父亲的独女,穆雷公国唯一继承人。你如果敢伤害我,我父亲一定不会饶过你和你的家人!”
卫旋听她竟敢威胁自己,不由大怒,低头便狠狠地吻在她的红唇上。
维莉卡拼命挣扎,屁股上却挨了卫旋两巴掌。这两巴掌卫旋是动了真格,打得维莉卡火辣辣地疼。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顿时眼泪汪汪,满脸委屈,却也因此停止了抵抗。
卫旋强吻了维莉卡,还意犹未尽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恐吓道:“如果我把你的肚子搞大,你说穆雷大公还会不会去杀他外孙的亲生父亲?”
维莉卡瞪大了湛蓝色的眼睛,怒喝道:“你敢!”
卫旋笑道:“你说我不敢,那我偏要在这里当着你朋友们的面试一试!”
维莉卡终于害怕了,有些慌乱地说道:“你、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卫旋见她终于开口哀求,这才松开手,说道:“很简单,我要和穆雷大公谈判!”
维莉卡摇头道:“不可能!我父亲从来不会接受任何要挟,你就是杀了我,他也不会跟你谈判!”
卫旋皱眉道:“这样啊。那你不是穆雷公国的唯一继承人吗?你要是死了,他这么大的家业又交给谁呢?”
维莉卡的眼神变得幽怨起来,说道:“我虽然是唯一继承人,但父亲在外面还有孩子。”
卫旋明白了,这位穆雷大公的私生活肯定很乱,外面也许不止一个私生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私生子女都没有继承权。当然,如果拥有唯一继承权的维莉卡死了,情况则又不同了。卫旋找穆雷大公谈判,是想从他那里弄到一批军火,现在只能改变主意,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帮我找来一些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放你走。”
维莉卡松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吧。”
旁边一个银发女子捧着维莉卡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让她先把衣服穿上?”
“这里又不冷,穿不穿无所谓。”卫旋抓过那几件衣服,意念一动,全都收进了纳戒。
几个年轻女子看到衣服凭空消失的诡异一幕,都吓了一跳,齐声惊呼道:“你、你是巫师!”
“巫师?”卫旋呵呵一笑,胡诌道,“不,你们错了。我是神,是这温泉的泉神。我在泉眼里睡了三百年,刚刚醒来想洗个澡,就被你们打扰了。”
维莉卡冷笑道:“你骗人!三百年前还没有手枪,你怎么会用?”
卫旋笑道:“你会用,我就会用了,因为我是神。”
维莉卡将信将疑道:“我不管你是神还是鬼,你要什么,赶紧说吧。”
卫旋看了看手中的枪,说道:“这枪不错,还有子弹,你能弄来多少,我都要了。另外,我还想要钟表和地图。”
维莉卡倒是爽快,说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卫旋沉声道:“你别想着趁机逃跑,让她们去!”
维莉卡冷冷地说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丢下她们不管的。而且她们只是客人,没有我,她们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只要不离开温泉附近,卫旋就可以随时回到地球去,倒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便点头道:“我时间有限,不会等你太久。”
维莉卡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针锋相对地回答道:“我同样不希望你在这里呆太久!”
……
地球的东方已经撒下第一抹晨光,黄承彥也早早起床,让人去请卫旋,这才知道卫旋昨晚就离开了黄家,彻夜未归。
这里虽然也在襄阳治下,但是离开襄阳城已经有了四十里,夜晚常有盗贼出没。黄承彥担心卫旋的安全,便按照下人指点的方向,派人前往白水一带寻找。可是直到中午,也没有卫旋的消息,黄承彥父女不禁都担心起来。
黄月英说道:“爹爹,请舅舅派兵去找吧。”
郭女王却很有信心地说道:“哥哥有大本事,不怕!”
黄承彦想了想,还是写了一封书信,叫人立刻送往襄阳城。
……
地文世界,卫旋这时也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两支崭新的驳壳枪,三百发黄澄澄的子弹,一只约五十公分高的座钟,两只女式手表,还有一幅地文世界的地图,这已经是维莉卡费劲力气所能搞来的全部东西。她虽然是继承人,但毕竟是个女子,将来真正掌管穆雷公国的其实只是她未来的丈夫。
当然,维莉卡拿来的地图也不算完整。艾伦大陆之外是一片海洋,海洋之外又有陆地,那些陆地大多标注着蛮荒字样。不过,地文世界的人显然已经认识到他们所处的是一颗星球,从地图绘制的某些特征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的东西只要交到卫旋手上,立刻就会消失无踪。几个年轻女子当然不知道是卫旋把东西收进了纳戒,越发感到神奇,反而对他言听计从起来,就连性情骄傲的维莉卡也不敢再出言顶撞。
卫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有心再戏弄她们一下,便笑道:“我回泉眼去了,你们要是不怕被我看见,就继续洗澡吧。”
众女子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捂住胸前。其实,她们现在都裹得严严实实,就连维莉卡也另换了一套大衣,又能让卫旋看到什么?
就在维莉卡等人惊诧的目光中,卫旋扑通一声跳入水潭。几个女子呆呆地看着水面半天,并不见卫旋冒头。
那个黑发女子惊呼道:“天啦,他不会真的是泉神吧!”
银发女子惊慌道:“咱们以前也来洗过澡,不会全被他看光了吧。”
维莉卡没好气地说道:“你没听他说吗,他已经沉睡了三百年,难道你三百年前就在这里洗过澡?那你就是个老妖精!”
到这时候,就连维莉卡也有些相信卫旋就是这温泉的泉神了。
没有了卫旋在场,几个女子又疯闹起来。那个银发女子忽然两眼放光,推了推维莉卡,说道:“我亲爱的维莉卡,刚才你就应该从了他,他可是神灵啊,为他生下孩子,至少也是半神,这么好的机会都叫你给放跑了。”
维莉卡白了她一眼,说道:“他还没走远,你想从了他,那就赶紧叫住他啊。”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却也闪过一丝遗憾。
黑发女子笑问道:“维莉卡,那咱们还洗不洗澡了?”
“洗!”维莉卡一咬牙,毫不犹豫地脱掉了披在身上的大衣,说道,“怕什么,他要真是泉神,想看我们,早就看光了!”
几个女子嬉笑一番,纷纷脱衣下水,白花花的身子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刺眼。可惜卫旋在入水的一刹那就启动神识,返回了东汉末年的地球,却错过了这最为香艳的一幕。当然,他也没想到地文世界的女子会如此大胆豪放,居然不怕他的威胁。
……
其实,卫旋完全不必跳入水潭就可以掌控界门,他只是想再吓唬一下那几个女子,这才有意卖弄。卖弄的结果,他的衣服又湿了一套。
地球这边的落点就是他出发前的地方,白水河边。卫旋刚准备找个没人的僻静地方重新换套衣服,就听有人喊道:“卫家哥哥!哎呀,我找到卫家哥哥了!爹爹、舅舅,你们快来,卫家哥哥在这里!”
循声望去,却是黄承彦带着黄月英、郭女王和一大群人赶了过来。黄月英眼尖,是她第一个看到了卫旋。
卫旋吃惊道:“怎么来了这许多人?”
黄承彦长舒一口气,说道:“黄某已经寻你多时了。”
郭女王却道:“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有事。”
卫旋有些奇怪,这小家伙怎么平白无故把对他的称呼改了?不过这小家伙和同龄的孩子多有不同,她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卫旋也懒得管她。
黄月英哼了一声,道:“还说不会有事,你看,卫家哥哥的衣服都湿透了!”
人群中一个锦衣汉子上前说道:“人找到就好,赶紧回庄上换身衣服吧。”
卫旋终于明白,原来这许多人都是出来找他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拱手道:“卫某贪看夜景,不慎落水,飘出数十里方得上岸,叫先生担忧,是卫某鲁莽了。”
那锦衣汉子讶然道:“飘出几十里居然没有冻坏你,也算是个奇人!”
卫旋也不解释,呵呵笑道:“侥幸而已。”
黄承彦在一旁介绍道:“仲道,这是月英的舅父蔡瑁,现任荆州刺史府别驾从事。”
“原来是蔡大人,失敬,失敬。在下卫旋,暂任前将军府从事中郎。”卫旋一边上前见礼,一边暗道,原来此人就是蔡瑁。他记得刘表是蔡瑁的妹夫,黄月英又叫蔡瑁舅父,那样论起来,黄承彦和刘表岂不是连襟?而诸葛亮和蔡瑁、刘表之间不是也要沾亲带故了?真想不到,这些人之间还有如此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
别驾从事与从事中郎官位相当,只是一个在地方官府,一个在中央朝廷。细论起来,卫旋的地位还要比蔡瑁略高一些。
蔡瑁得知卫旋的身份,马上满脸堆笑,连连拱手道:“不知是卫大人至此,失礼,失礼!还请卫大人移驾襄阳,让蔡某稍尽地主之谊。”
黄承彦却皱眉道:“前将军莫非董卓乎?”
卫旋拱手道:“正是董仲颖。”
黄承彦叹息道:“素闻董卓为人残暴,仲道因何助之?”
卫旋笑道:“先生亦知董卓残暴,若是无人制之,恐为苍生之祸。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番强词夺理的话他却说得慷慨激昂,奈何不巧的是,一阵冷风吹来,让他不自禁地起了个哆嗦,接连打好几个喷嚏。
黄承彦本来还想在董卓的问题上和卫旋再辩论几句,蔡瑁已经说道:“卫大人,赶紧走吧,莫要染了风寒。”
黄月英也在一旁说道:“爹爹,快送卫家哥哥回庄吧。”
黄承彦只得把心思暂且放在一边,说道:“是啊,走吧。”
卫旋心道,如果不是你们突然冒出来,我早就换过衣服了,哪还用得着站在这里吹冷风。要知道,他现在全身湿透,再被冷风一吹,那滋味可不好受。也就是他修习了先天神功,体质大胜从前,否则早就病倒了。
……
回到庄上,卫旋换了衣服。黄承彦又让人送来姜汤,免不了再次说起董卓的事情,卫旋只以自己正一心劝着董卓向善来搪塞。那边,蔡瑁却一个劲地邀请卫旋前往襄阳城。卫旋拗不过,最终还是跟他到襄阳城里住了一天。
原来,蔡瑁的父亲蔡讽是荆州名士,蔡家也是荆州望族。蔡瑁有一姐一妹,姐姐嫁给了黄承彦,妹妹待字闺中,并无兄弟。至于演义中所说的蔡中、蔡和,都是杜撰出来的。
蔡瑁有个姑父叫张温,曾任车骑将军,当时董卓就在张温手下任职,常遭张温责备。后来,张温升任太尉,列三公之首,不想因平乱无功被免。蔡瑁知道董卓心胸狭窄,恐怕姑父受到董卓的报复,所以刻意交好卫旋,想请卫旋从中说和。
对于张温这个人,卫旋还有些印象,知道历史上张温确实是被董卓以勾连袁术的借口所杀。而且董卓杀人向来喜欢株连三族,张温的妻儿老小也无一幸免。
卫旋所说劝董卓向善,不过是托辞而已,他本不想管这些闲事。但是见蔡瑁态度殷勤,他也有些过意不去,便应承下来,说道:“蔡大人放心,卫某自当尽力。”
蔡瑁大喜,与卫旋痛饮一番,尽欢而散。
第二天,卫旋没有再回白水乡下,只留下一封书信给黄承彦父女以示感谢,便向蔡瑁告辞北归。蔡瑁自然百般挽留,但卫旋出来也有些日子,心里还是挂念着蔡琰,不知道她肚里的孩子如何了。现在既然动了回去的念头,便再不肯拖延。
蔡瑁无奈,只得让人奉上一盘金银,让卫旋充作盘缠。
卫旋也不和他客套,收了金银,道谢而去。
……
所谓归心似箭,经过颍川时,卫旋既没有在城中停留,也没有和郭嘉、荀彧打声招呼,便直接穿城而过。从襄阳到圉县,行程近千里,他带着郭女王,只用三天时间就到了。
回到蔡家,却发现蔡邕、蔡琰父女都不在,只有小丫鬟入画迎了出来。
卫旋奇怪道:“老丈和昭姬呢?”
入画回道:“蔡老爷带着二小姐去了陈留访友,少夫人由二夫人陪着在郊外庄中小住,典壮士也随行护卫去了。”
“这大冷的天,去什么郊外。”卫旋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问道,“二夫人?哪里来的二夫人?”
入画酸溜溜地说道:“就是公子在颍川新纳的妾室,少夫人让奴婢们叫她女荀夫人。”
女荀夫人?卫旋立即就想到了荀采。但自己什么时候纳荀采为妾了?就算他想纳,荀爽也不会答应吧。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不过在没有确定之前,他可不敢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荀采性情刚烈,如果真的是荀采,自己又戳穿了荀采的谎言,难保荀采不会再寻短见。要是荀采死在这里,那他和荀家相交正欢的局面就要生变了。
想到这里,卫旋便点头道:“叫人给本公子换一匹马,本公子现在就去庄上。”又指了指郭女王说道:“给这小家伙安排个住处。”
入画躬身应诺,来牵郭女王的手。
郭女王心思玲珑,知道这丫鬟在家中地位不低,便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入画听得眉开眼笑,乐呵呵地拉着郭女王去了。
卫旋却暗暗摇头,这事却有些难办了。
蔡家郊外的田庄都是卫旋帮着赎回来的,所以他认得路径,并不需要人指引。而且经过颍川、南郡之行,他的骑术又有长进,这一次独自策马,有如风驰电掣一般,片刻功夫便来到庄外。远远的,就见典韦站在庄外大树下舞着一双铁戟。
卫旋不由一愣,喊道:“恶来,谁人帮你做的铁戟?”
典韦看到卫旋,慌忙放下铁戟,抱拳施礼,奇怪道:“不是主公让小主母从颍川带回来的镔铁吗?”
这下好了,又冒出来个小主母。不过卫旋知道,典韦所说的小主母和入画口中的二夫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卫旋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荀采无疑。因为除了颍川荀家,这附近还有谁这么大的手笔能够一下子弄来三百斤镔铁?
卫旋倒也不好点破,便干咳两声说道:“某只问你谁做的铁戟,又没问你镔铁由何而来。”
典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是属下听差了。”又道:“都怪属下性急,没等主公回来就找了城中李铁匠,结果差强人意,左手戟三十九斤、右手戟四十一斤,不一样重。”
卫旋笑道:“右手力大,重点也是应该。”
典韦一拍脑袋,讪笑道:“哎呀,属下怎么没有想到!”
卫旋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随某同去颍川的几个军士回来没有?”
典韦忙道:“早就回来了,昨日又前往颍川接主公去了,难道主公没有遇见?”
这个年代最大的坏处就是通讯不便,卫旋和那几个军士肯定是在路上错过了。卫旋却不想让他们在颍川漫无目的地等下去,便挥手道:“再派几个人,把他们追回来吧。”
典韦拱手应诺,转身去了,卫旋也走向后院。
刚进院门,就见蔡琰和荀采两个女人正在逗弄一个婴儿,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卫旋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蔡琰抬头一看,惊喜道:“郎君!”
卫旋笑着摆手道:“安静,小心胎气。”
蔡琰使劲点了点头,眼中有泪光闪烁。
荀采抱起女儿,有些心虚地唤了一声:“卫郎。”
当着蔡琰的面,卫旋还真不好说她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荀采见卫旋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倒是松了口气,抱着女儿悄悄退了出去,把这里留给了卫旋、蔡琰夫妇两个。
卫旋握住蔡琰的手,轻声问道:“还恶心吗?”
蔡琰脸色一苦,说道:“比原来更厉害了。”
卫旋笑道:“这么能折腾,肯定是个小子。”
“真的?”这是男尊女卑的年代,纵使蔡琰是个大才女,在重男轻女方面也未能免俗,顿时就满脸欣喜,旋即又轻抚腹部,说道,“郎君给妹妹取的那个玥字,父亲很满意呢,说蔡家一定可以添颗明珠。郎君,你也给这小子取个名吧。不过,可别取女王那么吓人的名字。”
卫旋差点没被她给呛着,刚才的话只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还认真了,只得搪塞道:“取名可不是小事,得看生辰八字是否相合,还是等生下来再说吧。至于郭女王,可不是我取的,是她自己老爹给她取的。”
“这样啊。”蔡琰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那得慎重。”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怀孕中的女人智商看样子得成负数了,卫旋差点没笑出声来,赶紧转换话题,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到郊外来了?”
蔡琰俏脸微红,小声道:“听女荀妹妹说,多走动走动,生孩子会容易些。”
孕妇多走散步,加强锻炼,的确对生孩子有好处,这在后世是得到科学证明的,荀采明白这些或许是经验之谈。只是现在已经到了腊月,天气严寒,乡下风大,蔡琰选择这个时候住到郊外,却有些不太明智。
卫旋却不知道,这都是蔡琰自己要求的,和荀采可没有多大关系。圉县县城就那么大点地方,走不多远就到头了。而且城里又乱又吵,蔡琰妊娠反应剧烈,尤喜安静,所以就想到了郊外田庄。
另外,卫旋还搞不懂蔡琰为什么叫荀采为女荀,又为什么称呼她妹妹,要知道荀采明明比蔡琰大了三岁。
这些疑问,卫旋不好在蔡琰面前问出来,只能留待以后到荀采那里去找答案。他抓起蔡琰的手腕,说道:“来,我帮你看看。”
作为世上最本源的力量,源力的确非常奇妙,既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就看如何运用。一番探查之后,确信蔡琰没有大碍,卫旋放下心来,说道:“天太冷,这些天就不要出去走动了。等春暖花开,为夫陪你一起。”
“恩,可是妾身也不想现在回城去住。”蔡琰乖巧地点了点头,却轻声打了个呵欠。
卫旋笑道:“都听你的。要是犯困你就小睡一会,我去庄上走走便回。”
……
既然要在郊外住一段时间,卫旋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修习水淬法。这田庄虽然是他帮着赎回来的,但对这里的环境他并不熟悉,所以要先去转转。
这里毕竟不是水域纵横的荆州,田庄周围连条小河都没有,庄里吃水都靠着那两口老井。倒是有一个池塘,可惜已经干涸了。
卫旋不甘心,又骑了马,绕着田庄奔出去几十里,这才看到一条小溪。冬季水浅,溪水刚刚齐到脚踝,根本没办法用来练功。
失望之余,卫旋只得打道回府。走在路上,他不禁怀念起地文世界的温泉来。在这寒冷的冬季,再没有比温泉更合适的练功场所了。虽然温泉中的溶解氧大多含量不高,但这是东汉末年,灵气浓郁,即使多消耗一些源力也很容易得到补充。看样子,得要寻找一处温泉才好。
等他回到庄中,天色已晚。可蔡琰却屋门紧闭,小丫鬟侍书在屋内说道:“夫人已经睡下了,就请公子今晚在二夫人房中歇息吧。”
卫旋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吃了闭门羹,就连晚饭都没了着落。
卫旋知道,蔡琰将他拒之门外,只是想让荀采替她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这个念头在蔡琰怀孕之初就已经动过,那时候的对象是侍书、入画这两个小丫鬟,但被卫旋拒绝了。现在不同,荀采是卫旋纳回家的侍妾,服侍卫旋理所应当。只是卫旋刚刚回家第一晚,她便做出这样的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
卫旋本不想接受这个安排,但想到还有很多事情要从荀采那里弄明白,便走进了隔壁的院落。
荀采正在屋里坐立不安,看到卫旋进来,顿时惊喜道:“卫郎!”
“打住!”卫旋摆手道,“荀小姐,卫某可当不起你这个称呼。”
荀采一怔,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奴家已是再蘸之身,可不是什么小姐。”
“那卫某就叫你荀夫人吧。”卫旋说道,“荀夫人,卫某好意救你性命,你怎么就赖上卫某了。”
这话说得很伤人,其实是卫旋有意为之,想逼着荀采羞怒而去。谁知,荀采只淡淡地说道:“卫郎若是不救奴家,奴家自然不会赖着卫郎。奴家性命既是卫郎所救,奴家的人便当归卫郎所有。卫郎若是不肯收留奴家孤儿寡妇,奴家只能带着女儿再寻死路了。”
“蝼蚁尚且偷生,荀夫人怎可轻言生命!”卫旋听她又说起短见的话来,只得长叹一声,说道,“荀家乃是颍川望族,又岂肯叫自家的女儿与人为妾,荀夫人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荀采觉他语气松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希冀之色,说道:“奴家此来,父亲和伯父均已知晓。”
这话卫旋相信,因为荀采虽是荀家小姐,但她毕竟已经嫁过了人,如果没有荀绲、荀爽的同意,是调不动那三百斤镔铁的。但是卫旋就不明白了,荀爽怎么就肯答应让女儿给人作妾?
荀采似乎看出卫旋心中的疑问,轻声道:“奴家听说卫郎对郭嘉讲过一名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荀夫人也听说了?”卫旋暗自吃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除了郭嘉,荀彧、荀谌、荀攸、郭图、陈群等人都在场,但只有郭嘉一个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其他人都当着一名戏言,并不在意,却不想现在荀采又提起了这件事。
荀采点头道:“奴家对父亲说了,西头一个汉两百年,东头一个汉又将两百年,依卫郎之言,天下必乱,荀家恐难独善其身。乱世之中,以卫郎之才,当占一席之地。若果如此,还望卫郎保荀家周全。”
卫旋摇头叹息道:“卫某视文若如手足,荀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他算是明白了,不管荀采心里是怎么想,荀绲、荀爽却是以家族利益为重。原本他有个问题想不通,荀彧、荀谌是亲兄弟,却一个投曹操,一个投袁绍郭嘉和郭图是同族兄弟,也是一个投曹操,一个投袁绍。看样子,荀家、郭家都是在两边下注。不管曹操、袁绍谁得了天下,他们两家都会伫立不倒。而让荀采来到卫旋身边,或许同样是荀家布的一枚棋子。这些豪门大户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儿又有何不可?
荀采柔声道:“奴家心甘情愿,却与父亲无关。奴家自有表字,还请卫郎直呼奴家女荀便好。昭姬姐姐身体不适,这些天,就让奴家伺候卫郎起居吧。”
卫旋这才知道,原来女荀是荀采的字,只是他又不解道:“昭姬比你小了三岁,你如何称她为姐姐?”
荀采轻声道:“正庶有别,昭姬是卫郎明媒正娶的妻子,奴家自然要称她一声姐姐了。”
卫旋已经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再把荀采推出去了,否则就会引起荀家的猜忌。得罪荀家事错过了荀彧、荀攸这两个人才就可惜了。既然如此,卫旋也就缓和了语气,说道:“女荀,委屈你了。”
荀采却一阵欣喜,连忙说道:“卫郎休如此说,奴家不觉委屈。卫郎旅途劳顿,奴家这就侍候卫郎沐浴更衣。”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巴掌。紧接着就从屋外走进一个俊俏丫鬟,躬身道:“夫人,都准备好了。”
荀采板起脸道:“只有昭姬姐姐才是夫人,日后不得乱语。”
丫鬟惶恐道:“是,二夫人,奴婢知错。”
卫旋也不知道这主仆二人是不是在演戏,但荀采这人肯定不简单,便摆手道:“下人叫顺了口,由她去吧。”
荀采摇头道:“规矩不可废。”又道:“她叫芳娘,是从小跟在奴家身边的婢女,若有什么僭越处,还望卫郎看奴家面上饶她一回。奴家听说昭姬姐姐身边的侍书、入画都是卫郎起的名字,不如就请卫郎也赐芳娘一个名字吧。”
这却难不住卫旋,笑道:“就叫司棋吧。”
红楼梦中,贾府有琴棋书画四个丫头,荀采是荀家丢出来的一枚棋子,司棋这个名字用在她的丫鬟身上倒是正合适。
那司棋却是机灵,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谢老爷赐名。”
卫旋大大咧咧地受了她三个头,起身道:“确实有些累了,沐浴一番也好好去去乏。”
由小丫鬟伺候着洗澡,这么香艳的一幕,卫旋早已习惯。不过司棋比蔡琰还要大一岁,已经不能算是小丫鬟了。
卫旋起初还有些为难,背过身子脱去衣服。及等他踏入浴桶,一双素手伸过来时,他才发现竟然是荀采亲自在帮他搓背,不由吃惊道:“女荀,怎可劳你受累。”
荀采轻声道:“本奴家份内之事,何敢言累。卫郎若是乏了,且闭眼小憩,交给奴家便是。”
能享受的时候当然要享受了,卫旋果然依言闭上眼睛。不过他的大脑可没闲着,思绪很快又转到了那部炼体功法。
既然已经掌握了术法入水,而水淬法又真的可以锤炼筋骨,那他自然要加以修习,现在关键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修炼的地方。水淬法也分十二个境界,这第一境界要求的条件并不高,水能没过头顶即可,他现在置身的浴桶就完全能够满足这个要求。
卫旋是想到做到,立刻把身子一沉,整个潜入水中。
荀采正帮他搓背,忽然见他“滑倒”在桶内,顿时大吃一惊,连声唤道:“卫郎,卫郎,你可别吓唬奴家啊!”
卫旋人虽在水下,却听到了荀采的呼唤,只得重新冒出头来,笑道:“女荀莫慌,为夫没事。”
“为夫”两个字比什么都管用,荀采眼中竟泛起一丝水雾,轻轻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吓死奴家了。”
因为要侍候卫旋沐浴,屋里熏了暖炉,不觉寒冷,荀采便只穿了一件薄衫,身体的曲线曼妙尽显。她的胸脯比蔡琰要丰满得多,轻拍之下,颤巍巍地晃个不停,看得卫旋一阵口干舌燥。
卫旋慌忙甩了甩头,摒除杂念,小声安慰道:“别怕,为夫身怀异技,纵是呆在水底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事。”
荀采吃惊道:“真的?”
卫旋笑道:“不信,试给你看。”
荀采慌忙道:“还是不要了吧。”
卫旋忽然认真起来,说道:“此法乃为夫幼年时得一异人传授,除你之外,为夫再未告诉他人。不过此法也需要勤加练习,否则终有失灵之时。大乱将起,多一技傍身,也可多一件保命的手段。只是天气严寒,为夫已经多日未练。这水暖洋洋的,一时忘形,叫你受惊了。”
这当然是假话,但涉及到生死的事情,荀采就特别慎重,说道:“卫郎继续习练吧,奴家帮着添水就是。”
聪明的女人也有上当的时候,卫旋轻声一笑,把头再次埋入水中。
这一次,卫旋终于在水下修炼足了整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卫旋忽然感觉到身体强壮了一些,力量也得到了增强。这个力量和源力无关,完全是来自他肉身的力量。
入水这部术法是让人可以吸收水中的氧气,但人毕竟不是鱼,是靠肺而不是腮来呼吸。氧气可以通过皮肤进入人体,但二氧化碳仍然需要从口鼻呼出。所以,浴桶里会不时泛起阵阵水泡,这恰好也打消了荀采的顾虑,知道卫旋始终还活着。
当然,因为担心卫旋着凉,荀采就必须不停地帮着添加热水,结果累得她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卫旋出水时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为之感动,握了荀采的手,道:“女荀,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有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
荀采道:“卫郎身怀异技,从未外泄,奴家有幸知之,又怎可假手他人。卫郎想必饿了,奴家已经备下酒菜,就请卫郎更衣吧。”
卫旋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荀采的手,道:“为夫不必负汝。”
不管荀采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但她身为一名士族千金而能够做到这一步,卫旋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打动了。何况这个年代妻妾成群本是寻常事,卫旋也就彻底放下包袱,打算入乡随俗了。
晚宴很丰盛,荀采的厨艺也不错,但卫旋的目光却总在荀采身上停留。荀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垂下头轻声道:“卫郎,奴家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奴家明明已经死了,你又是如何救活奴家的?”
卫旋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说道:“真想知道?”
荀采轻轻恩了一声。
卫旋笑道:“那你躺到榻上去。”
荀采脸颊飞起一片红云,扭捏了一回,还是乖乖躺在榻上,只是却将眼睛闭上了。她虽然早已决定将自己交给卫旋,但还是免不了几分羞怯。毕竟她曾经是阴瑜的妻子,现在却要和另一个男人做那件事,心理上多少还有小小的一道坎。
卫旋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捏住荀采的鼻子,俯下身去,准备将这口气对着荀采的嘴吹进去,这是最为标准的人工呼吸。他此时并没有什么邪念,只是觉得把人工呼吸的方法教给荀采,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但他却忘了一件事,荀采现在可是个大活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会做出自己的反应。
鼻子被捏住,荀采呼吸困难,自然而然就张开了嘴。而就在这时,卫旋的嘴也凑了上前。荀采已经是当母亲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当卫旋找个借口亲她,心里一阵害羞,却主动把舌头度了过去。
卫旋一口气没吐出去,反呛得自己咳嗽连连,不禁苦笑道:“看来救你真是个危险的活儿。”
荀采想起了那天她刚醒过来时,卫旋也是阵阵咳嗽,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看她已为人母,其实也只有十九岁。这一笑,满脸娇羞,却在妩媚之外又多了几分可爱。
卫旋看得一呆,哪里还顾得上再传授什么人工呼吸之法,低吼一声,整个人便压了上去。荀采也是半推半就,成其好事。
自此,卫旋就在圉县郊外的蔡家田庄享起了齐人之福,或妻妾常伴左右抚琴作诗,或独坐屋中修习神功,在浴桶里泡上一个时辰更是每天的必修课,转眼间就到了岁末。
这天,卫旋又练习了一个时辰的水淬法,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道淡蓝色的光圈,光圈紧紧箍在他腰间。当他收起功法,这道光圈又消失无踪,甚是神奇。随着这道蓝色光圈的出现,也就表明卫旋已经达到了水淬法第一境界的巅峰。要想进入下一个境界,他就必须深入到水下五米。
五米的水深,一般的小河已经不能满足要求,何况这个小小的浴桶,卫旋知道自己的修炼只能暂时止步了。
荀采照例守在旁边,等他迈出浴桶,一边帮他擦着身子,一边说道:“蔡老爷和二小姐已经在路上,不久将至。”
原来,明天就是除夕,蔡琰不想回县城过年。蔡邕倒也随她,索性自己来到了乡下。卫旋不禁想起时间过得真快,从他来到东汉末年,已经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他也没闲着,修为精进了一倍多,水淬法也打下了根基,而且掌握了胎化易形、指石成金两路神通和医药、入水两种术法,结交了荀彧、郭嘉、司马徽和黄承彦,还收服了典韦。
再过四个月,刘宏就会驾崩,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爆发冲突,天下大乱将拉开序幕。在这乱世之中,他是自己打天下还是辅佐一位明君,卫旋始终拿不定主意。
既然一时拿不定主意,卫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痛痛快快地过好他在东汉末年的第一个新年。
新年自然少不了燃放爆竹。竹节在火中燃烧,噼啪作响,蔡玥和郭女王两个小丫头片子兴奋地拍着小手。此时,小小年纪就饱受磨难的郭女王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童真。
卫旋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竹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年代还没有火药,而他恰好记得黑火药的配方,如果能够把黑火药倒腾出来,在即将来临的乱世中岂不是又添了一件利器呢?
蔡琰看卫旋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问道:“郎君想什么呢?”
卫旋回过神来,笑道:“为夫见这门前似乎少了点什么。侍书,取笔墨和红布来。”
这个年代纸张还未完全普及,更不用说红纸了。过年当然要喜庆一点,卫旋就用红布代替,提笔写下两行大字。
蔡琰念道:“爆竹声声辞旧岁,梅花点点迎新春。”
荀采惊奇道:“卫郎,这就是用来挂在大门两边的对字吧?不过,奴家更喜欢事事关心那两句。”
卫旋摇头笑道:“这里是家,享的是天伦之乐,何用事事关心?”
“说得好!”蔡邕连连抚掌,也来了兴致,从卫旋手中接过笔,在红布上写下天伦之乐四个隶书,又道,“仲道,何不赋诗一首?”
卫旋想了想,说道:“有了。”
蔡琰却道:“郎君且慢些念,待妾身记来。”
卫旋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陈留。千户万户曈曈日,总把旧貌换新颜。”
蔡琰写的也是楷书,她的楷书学自卫旋,但功底却是从小跟着蔡邕打下的,这手字可比卫旋的又要漂亮许多。
蔡邕摇头晃脑地念了两遍,点评道:“韵律上虽有欠缺,立意却是不差,也算得一首好诗了。尤其三步成诗,最为难得!”
对这个女婿,蔡邕现在是百分百的满意。
卫旋却暗自汗颜,他哪懂什么诗文,好在还算机智,没有在蔡邕这位大文豪面前露怯。不过这首诗乃北宋王安石所作,为了适应这个时代,其中两句略做了改动,不太押韵也在情理之中。
“蔡老爷子,既然主公作的好诗,那也该有好酒才是吧。”典韦在一旁见他们又是吟诗又是写字,放着几坛美酒却不管不顾,顿时焦躁起来。
蔡邕哈哈笑道:“来人,开酒!这是老夫珍藏多年的杜康,今夜一醉方休!”
这个新年过得快乐祥和,但这样的日子终究不会长久。正月初五,卫旋就辞别蔡邕,带着蔡琰和荀采母女,踏上了返回河东的归程,郭女王则被卫旋留下来和蔡玥作伴。卫旋不希望她幼年早熟,便帮她改了个名字叫郭萌。
数日后,行到偃师地方,卫旋坐在马上遥望着四十多里外的洛阳,只见高大的北宫德阳殿和南宫朱雀门上接天穹,蔚为壮观。
想到不久之后,这座华丽的都城将毁于战火,卫旋心中也是一阵唏嘘,不由暗打主意,只要可能,他都将尽力护得洛阳城周全。
再次来到洛阳,卫旋才发现,整个洛阳其实就是一座皇城,庶民百姓以及除金市之外的另两座集市都在城外。相对来说,城外才是洛阳城真正繁华的地方。
当然,这些暂时和卫旋没多大关系,他只是稍作停留又继续前行,终于在正月底回到了河东。
蔡琰怀孕将近四个月,反应已经不那么剧烈了,但还不怎么显怀,再加上春寒料峭,衣衫厚实,一般人都真瞧不出来。
可能是范氏想抱孙子都想得魔怔了,居然被她看出蔡琰走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两眼一亮,悄悄问道:“是不是有了?”
蔡琰满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范氏顿时眉开眼笑,赶紧搀住蔡琰的胳膊道:“来,小心台阶。”
蔡琰受宠若惊,连声道:“孩儿没事,不敢有劳婆婆。”
范氏哪肯松手,取下自己腕上的金镯子帮蔡琰戴上,说道:“你是我们卫家的大功臣,这家以后就要交由你来当了。”
原来,这只金镯子是卫家的传家宝,代表着管理卫家内宅的最高权力,见到镯子就如见到了老夫人。只要金镯子在手,内宅上下不管谁犯了过错,蔡琰都有权处治,甚至还能将一些婆子婢女直接打杀。
蔡琰明白了金镯子的意义,慌忙推辞道:“娘,太贵重了,孩儿担不起。”
范氏道:“给你,你就拿着。”
卫旋也笑道:“娘亲给的,你就收着吧。”
一个小小的卫家,卫旋还没放在眼里。不过能够看到范氏对蔡琰的态度大有转变,卫旋也是乐见其成。
跟在后边的羊氏小声对着卫凯说道:“在家里怀不上,怎么出去一趟就有了?只怕不是你们卫家的种吧!”
卫凯虽然比卫仲道大了整整十三岁,但兄弟间的感情很好,忍不住瞪了羊氏一眼,轻叱道:“休得胡言!”
羊氏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卫旋只在家呆了一天,把蔡琰和荀采安顿好之后,就带着典韦来到郊外的军营销假。刚到辕门外,卫旋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整个军营比过去扩大了一倍还多,把门的军士也增加到了一整支百人队。
带队的佰长却认识卫旋,慌忙上前见礼道:“参见大人。”
卫旋摆了摆手,问道:“出了何事?”
佰长茫然道:“没出什么事啊。”
卫旋皱眉道:“那又因何如临大敌?”
佰长笑道:“将军吩咐下来,属下可不敢多问。”
卫旋点了点头,下马入营,直奔董卓的大帐。典韦则手持双铁戟,守在帐外。
大帐内,一众将领正在饮酒,吆五喝六之声传于帐外。看到卫旋进来,董卓微微一愣,旋即朝着身边一指,大喜道:“仲道来得正好,快快入座!”
早有军士抬过一副几案放在董卓的左手边,摆上酒菜,这个位置已经相当尊贵,只在董卓右手边的那个文士之下。
卫旋开启神识扫过大帐中诸将,发现这些人的气息都与普通人相差无几,并没有什么高手,他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可是别人却不这么想。只见一条大汉,身长九尺,虎背熊腰,起身喝道:“黄口小儿,也敢上座!”
卫旋瞥了那汉子一眼,见他陪在末座,便淡淡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帐下督,也敢对本官无礼!”
那汉子竟撩起袍袖道:“华某便是无礼又如何,汝可敢与某一战!”
卫旋皱眉道:“你莫非就是华雄?”
那汉子哈哈大笑:“黄口小儿,也知华某之名!”
卫旋心道,原来这厮当真就是华雄。
虽说西凉人尚武轻文不假,西凉军中也多桀骜不驯之辈,但华雄根本不认识卫旋,也和卫旋无怨无仇,现在却当着董卓的面公然跳出来挑衅,十之七八是受了别人的撺掇。
卫旋不由暗自冷笑,给他下了个定论。这厮本事不大,口气倒不而且没长脑子,难怪会被关羽一刀就给斩了。
奇怪的是,董卓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对华雄的僭越并不喝止。
倒是胡轸出来劝道:“华雄,卫大人乃主公心腹之人,汝还不速速向卫大人赔罪!”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华雄越发暴跳如雷,大叫道:“要华某向这个黄口小儿赔罪,那得先问过华某的拳头答不答应!”
泥人儿也有三分土脾气,这厮左一个黄口小儿,右一个黄口小儿,卫旋涵养再好也按捺不住了,当即拍案而起,沉声道:“华雄,汝欲战,卫某便与汝一战!不过拳脚无眼,你我当立下文约,生死各安天命!”
刚到董卓营中的时候卫旋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空有一身源力却不会运用。现在不同了,如果不借助双铁戟,只怕典韦都不是卫旋的对手。尤其在杀了张虎、陈生之后,卫旋整个人在气势上都起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西凉人以武为先,他要在西凉军中立足,当然要以武立威。既然华雄主动跳出来,卫旋只好拿他做个垫脚石了。
华雄微微一愣,旋即放声笑道:“好笑,好笑,真好笑。诸位,华某没有听错吧,这黄口小儿居然要与华某立下生死契约!哈哈,哈哈”
卫旋对他的冷嘲热讽根本不予理会,直接朝帐外走去。
董卓慌忙道:“仲道,休做意气之争。”
华雄却道:“主公放心,属下必不伤他性命。”
此时,卫旋已经走出了大帐,高声道:“华雄,还不快些出来受死!”
华雄被他嘴里的黄口小儿轻视,自然大怒,甩袖来到帐外。
董卓和诸将见了,也纷纷起身,出了大帐。
典韦在帐外早听清了里面的动静,见到卫旋出来,慌忙抱拳道:“主公,这厮敢对主公无礼,就让属下去结果了他!”
卫旋笑道:“某练功多时,正好拿他试手!”
典韦当初三招都没击垮卫旋,对卫旋自是信心满满,也就不再多言,咧了咧嘴站过一边看华雄的笑话。
早有军士取来纸笔,卫旋刷刷几下写好生死状,把笔往华雄面前一扔,冷笑道:“该你了!”
华雄没当回事,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手印。
诸将见了,议论纷纷,多有笑卫旋不知深浅者。唯独张济幸灾乐祸地看着华雄,眼中竟有怜悯之色。
华雄嘴上说了不伤卫旋性命,手下却毫不留情,及等生死状签完,大吼一声,钵盂大的拳头便照着卫旋脸上砸了过去。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厮第一招就奔着卫旋脸面去,显然是想叫卫旋难堪。
卫旋不闪不避,直等华雄的拳头到了面前,这才施展胎化易形神通,让华雄势在必中的一拳落了空。而卫旋反手一拳回击过去,正中华雄的腹部。这一拳卫旋用了七成源力,震得华雄肝脾破裂,当场倒飞出去。
早有军士上前,想将华雄扶起。却见他自己撑起半个身子怒视着卫旋,忽然两腿一蹬,委顿于地,口鼻溢出鲜血,已然气绝。只是他一双豹眼仍然圆睁着,死不瞑目。
这华雄在帐下督中号称第一人,张济等的武艺都不及他,却不想被卫旋只一拳就打死了。如果不是大伙儿都目睹了华雄刚才对卫旋的三番五次挑衅,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场戏。帐外顿时一片哗然,众将士再看卫旋的眼神,已经不同从前了。
董卓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方道:“本官听说张济说你与人争斗,犹以为他言过其实,今日始信!”
胡轸忽然拱手道:“主公,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卫旋却无端害了华雄性命,恐寒众将之心,还请主公治他个妄杀同僚之罪!”
典韦大怒,挥戟道:“你这厮好生大胆,且吃典某一戟!”
卫旋摆手道:“恶来,前将军当面,休得无礼!”又朝着董卓拱手道:“见有生死状在此,还请将军秉公而断!”
董卓点了点头,叱退胡轸道:“华雄咎由自取,拖出去埋了吧。咱们进帐,继续喝酒。”又对典韦道:“这位便是仲道在陈留所收的典壮士吧,就请一同入帐!”
他之所以没有阻拦华雄和卫旋之间的争斗,一来是借着华雄试探下卫旋的武艺,看看张济有没有夸大其词,二来也是因为没想到会闹出人命。不过他有求于卫旋,不要说一个华雄,就算十个华雄,死了也就死了。
重回大帐,诸将再看卫旋的目光已经不同,纷纷起身向卫旋敬酒。
那华雄在军中以勇力著称,号称帐下督中的第一人,结果让卫旋一拳就给活生生打死了。相反,华雄一拳打在卫旋脸上,卫旋却一点事都没有。这样一来,还有谁再敢小瞧卫旋?
他们哪里知道,卫旋有胎化易形神通,华雄那一拳连卫旋的汗毛都没有碰到,而他又不像典韦修出了内力,如何能对卫旋造成半点伤害。
卫旋也是来者不拒,盏盏见底,更是赢得满堂喝彩。至此,他又认识了董卓手下的几员将领,有中郎将董旻、徐荣,校尉李傕、郭汜,帐下督樊稠、杨奉、宋果等人。无论对方官职高低,卫旋只是不卑不亢。
董卓眯起眼睛看着大帐内的一幕,忽然说道:“来人,给典壮士看座!”
典韦拱手道:“多谢将军厚爱,主公面前,某不敢坐!”
卫旋平时待他亲如兄弟,常常对坐饮酒。可是到了外人面前,他却恪守着做属下的本份。
董卓见典韦不肯就座,双目一凝,又道:“华雄已死,所部无人管领,典壮士可愿来董某麾下代摄其职?”
卫旋面色一沉,董卓这厮什么意思,竟想挖他的墙角!
典韦冷冷地说道:“典某一介武夫,只堪在主公身边做个守卫,却难担此任。”
董卓知道说不动他,便颔首笑道:“壮士果然忠义!来人,上酒!”
早有军士捧过一坛酒放在典韦面前,典韦也不客气,抓起酒坛便牛饮起来。众人见了,齐声叫好。
坐在董卓右手边的那个文士起身道:“卫大人文武全才,又有这位壮士相助,实乃主公之福。小婿恭喜主公收得一员虎将,不如就请卫大人代领华雄之军。”
董卓点头道:“就依贤婿之言。”
卫旋方知此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将军府长史李儒,赶紧举盏道:“多谢李大人替卫某美言,卫某便借将军之酒,敬李大人。”
李儒拱手还礼,也小饮一盏。
董卓笑道:“仲道,从今日起,你便兼任校尉一职。”又道:“张济、杨奉何在!”
张济、杨奉二人一齐上前,拱手道:“属下在!”
董卓道:“汝二人各率所部兵马,归仲道帐下调遣!”
张济、杨奉齐声道:“属下遵命!”
卫旋也拱手道:“多谢将军信任,卫某定当不辱使命!”
自始至终,卫旋都不肯称董卓一声主公,董卓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董卓知道,他刚才没有喝止华雄,又试图招揽典韦,难免会在卫旋心中留下芥蒂,他也只能通过调拨兵马的机会向卫旋示好以稍作弥补了。
当然,张济是他的心腹,不可能倒向卫旋。杨奉是黄巾降将,心中常怀鬼胎。而华雄被卫旋所杀,其部下之兵对卫旋难免仇恨。这三部兵马明面上是交给卫旋统领,但卫旋想要掌控他们并不容易。只要卫旋一天没有真正掌控这些兵马,这些兵马就仍然属于董卓麾下,所以董卓并不担心卫旋自立。
这道命令一下,诸将免不了又群起向卫旋敬酒。好在卫旋有源力化解酒劲,倒不至于被这帮家伙灌醉。
酒终身席散,董卓悄悄问道:“仲道,事可得谐?”
卫旋压低声音道:“往昔罪业,已尽数消之!”
董卓大喜,及等卫旋离开大帐,他才想起一个问题。过去的罪业是消了,可他野心膨胀,将来难免会造下更多的罪业,依旧离不开卫旋的帮助。
虽然有种被卫旋卡住脖子的感觉,但董卓现在对卫旋的话却更加深信不疑。在他看来,卫旋能够一拳打死华雄,显然是得了阴司那位崔判官的相助,否则卫旋那瘦弱的身体又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李儒看到董卓脸上阴晴不定,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此子非池中之物,若不能收为己用,当早除之!”
董卓摇头道:“某乃惜才之人,贤婿不必多言。”
李儒哪知道董卓和卫旋并非通常的上下级,而是一种合作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董卓有求于卫旋的还要更多一些。但作为董卓的女婿兼第一谋士,李儒肯定要从董卓的利益出发。他想了想又道:“主公既不欲除之,当设法笼络其心。”
笼络其心和收为己用是不同的概念,笼络其心更多的是交好,让对方心向自己。董卓也明白,这或许是现在能达到的最好结果,不由说道:“还请贤婿教某。”
李儒说道:“宝马送英雄,红粉赠佳人。小婿知道主公有一宝马名赤兔,何不送予此子,再赠以金珠。纵然此子他日不肯屈居主公之下,亦当不会与主公为敌!”
董卓哈哈笑道:“某志在朝堂,又何惜一马!”
此时的董卓虽有野心,却还没想过要当皇帝,他的愿望只是能够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受百官仰望的那个位置。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卫旋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刚刚划入他麾下的三部兵马拉到营外的小校场,来过一过当将军的瘾。
这三部兵马,每部一千人,除了杨奉所部外,其余都是骑兵。再加上原属卫旋统领的三百铁骑,他手下已经有了两千三百名骑兵和一千名步兵。
西凉兵的确彪悍,一个个人高马大,健壮有力,但他们的军纪却叫人不敢恭维。除了那三百铁骑见了典韦就如老鼠见了猫,乖乖列队之外,其余人马集结了半天,依然是行不成行,列不成列。
卫旋不由皱眉问道:“张济、杨奉,汝等平日俱不操练?”
张济拱手道:“步军还好些,三日一小练,五日一大练,咱们马军则要十日才有一小练。”他怕卫旋不懂,又解释道:“小练半日,大练一日。平时两顿稀,小练一干一稀,大练一干两稀。”
干和稀指的是军队伙食。这个年代,军粮以粟米为主。因为粟米耐储存,放在仓库里七八年都照样可以食用,吃的时候熬成粥也比较方便。如果熬得稠一点就叫做干,反之则叫做稀。
干的比起稀的,需要的粟米要多上一倍。军队操练,士兵们消耗的能量就多,就必须加一顿干的,这样一来,军粮的负担就重了。为了减轻负担,就得减少操练的频次。今天并非操练的日子,军士们分到的仍然是两顿稀,所以一个个才没精打采的样子。
卫旋听出了些门道,但还是没有干和稀的直观概念,便说道:“张济、杨奉,你我今日与将士们同灶吃饭,如何?”
张济、杨奉两个刚刚从酒宴上回来,肚子反正又不饿,吃干的吃稀的都无所谓,何况还能落下个和士兵同甘共苦的好名声,自然是满口答应。
得了命令,众军呼啦一声就散了开来,各回营寨埋锅造饭。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只粗陶碗摆在卫旋面前,碗里粟米粥稀得照见人脸,佐饭的只有一勺大酱。这粥对于卫旋等人来说刚刚好,可以用来解酒。但对于那些军士来说,果腹就有些困难了。
卫旋扒拉了两口,把碗一丢,说道:“皇帝不差饿兵,难道是有人克扣军粮?”
张济小声提醒道:“粮仓是在大人管辖之下。”
卫旋这才想起他还有个官职是从事中郎,粮仓正归他管。只是他上任以来,担任仓曹史的贾诩从来没有主动拜见过他,这就显得很不正常。卫旋不由沉吟起来,说道:“去请贾大人过来。”
须臾,贾诩到了,却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文士,虽然精神奕奕,衣着却颇为寒酸。他朝卫旋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大人召唤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卫旋看贾诩这副模样,倒不像个贪腐之人,而且在他印象中,历史上的贾诩也没有这方面的恶名,便点了点头,指着对面说道:“文和来啦,先坐下,边吃边说。”
军士也盛了一碗稀粥放在贾诩面前。
贾诩倒是不客气,端起来就喝。
卫旋问道:“如何?”
贾诩咂了咂嘴,道:“不错,就是酱味淡了些,还需再腌制上三五天方好。”
卫旋又问道:“文和不觉此粥稀了些?”
贾诩淡淡地说道:“日日如此,无有不同。”
卫旋摆手道:“军士操劳,可否加一顿干?”
贾诩摇头道:“军粮皆有定额,恕下官难以从命。”
卫旋又道:“只卫某所部,可否?”
贾诩笑道:“大人所部欲每日一干,可换食麦饭。”
杨奉闻言,慌忙止道:“大人,万万不可!”
卫旋奇怪道:“麦饭可是小麦?”
贾诩点头道:“正是。”
卫旋知道小麦在后世是一种极其重要的粮食作物,无论是产量还是营养价值都要比粟米更高,既然可以换食小麦,杨奉又为什么说不行。他越加奇怪,不由追问道:“那又有何不可?”
杨奉说道:“小麦有毒,多食则腹胀难耐。”
原来这个年代的人食用小麦,是把小麦当着大米一样放在锅里煮,所以又叫做麦饭。这样一来,小麦的营养得不到吸收,还容易造成消化不良,长期食用甚至会危及生命,人们就认为小麦有毒。不过,小麦的产量远高于粟米,关键时刻用来充饥可以熬过荒年,挽救不少人的性命。因此,人们对于小麦是又爱又恨。
卫旋弄清楚缘由,不禁大笑道:“非是小麦有毒,是汝等食之不得其法!”
一直漫不经心的贾诩忽然眼睛一亮,拱手道:“何谓得法,请大人言之!”
卫旋卖了个关子,问道:“军中可有石磨?”
张济回道:“有。”
卫旋挥手道:“先取小麦千斤,叫军士磨成粉,卫某再教汝等食用之法。”
“千斤?!”张济苦笑道,“军中石磨只是偶尔磨些米粉给将军做糕饼所用,每日能得十斤已经不错了。”
卫旋瞠目道:“这是多大的石磨?典韦,去取来看看。”
典韦拱手应诺,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忽听军中一片哗然,只见典韦举着一张巨大的磨盘走了过来。看那磨盘的大怕有五百斤上下。而典韦托着磨盘,竟似毫不费力。
修习太极拳之后,典韦感觉自己的内力突飞猛进,对卫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是卫旋的命令,他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卫旋倒是神情淡然地走了过去,围着磨盘转了一圈。他知道,典韦是力逐猛虎、倒拖蛮牛的力士,这小小的磨盘自然不在话下。
这一圈绕下来,卫旋有了发现。他随手从一名军士腰间抽出佩刀,在磨盘上划了两条斜线,说道:“找个石匠来,照此刻满,再磨来试试!”
要把石磨按照卫旋的要求刻上斜线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大家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干等,便各自散去。只有贾诩没走,拱手问道:“大人,石磨刻线,有何不同?”
石磨刻线和锯齿的道理是一样的,其中还牵扯到一些力学方面的知识,卫旋跟这个时代的人也解释不清楚,便摆手道:“有何不同,你到时便知。某只问你,军中粮食果真匮乏?”
贾诩倒是有问必答,告诉卫旋,朝廷只给了董卓三万兵马,而董卓如今拥众十余万,粮饷自然不孚供给。
过去这些兵马分驻各地,情形还稍好点,最近听说皇帝病重,董卓又从西凉调了两万人过来,营中的粮食更加紧张了。当然,这帮彪悍的西凉兵也不会真的让自己饿着,隔三差五总要出去打点野食,也就是劫掠乡民,抢钱抢粮甚至抢女人。兵马多了,自然要严肃军纪,否则容易出大乱子,所以卫旋才会看到辕门处的守卫比往日多了十倍。
人可以通过减少操练来缩减粮食支出,马儿却不行,必须养得膘肥体壮。之所以十天才操练一回,那是另有原因。毕竟战马原先生活在大草原上,马蹄不容易磨损。但是被驯服又后,它们不仅要背负人或者物品的重量,而且长期奔驰在硬质土地或者石子路上,马蹄磨损严重。一旦马蹄坏了,这匹马也就报废了。为了尽量保护马蹄,只能减少操练次数。
卫旋恍然,沉声道:“别人,卫某管不了!但卫某的兵,从此不得再找野食!”
贾诩拱手道:“大人英明!”
但从他的眼神中,卫旋分明看到了不信任。卫旋也不在意,又道:“文和,你去找几个技艺高超的铁匠来,卫某画幅图样,给战马打造几双铁鞋子。”
“属下遵命!”贾诩拱手应诺,心中却暗暗好笑。给战马穿鞋子,这位年轻的大人还真是异想天开。他却哪里知道,在后世专门有钉马掌这个行当。卫旋虽然只知道个大概,却不妨碍他进行试验。哪怕弄废了几十匹马,但要是成功了,就可以将上千匹战马的使用寿命延长一倍以上,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送走了贾诩,卫旋也打算回帐中修炼,却听身后有人喊道:“仲道请留步!”
卫旋回头一看,却是李儒带着几个人过来,慌忙施礼道:“李大人有何指教?”
李儒哈哈笑道:“仲道,你我同在主公手下做事,就不必客套了。主公爱才,知仲道英雄了得,特赠宝马一匹。来人!”
有随从应声牵过一匹马来。只见那马神骏异常,通体火红,浑身上下不见一根杂毛。
卫旋吃惊道:“此马莫非正是赤兔?”
李儒笑道:“原来仲道也知赤兔之名。此乃主公爱马,今番归于仲道矣。”
其实董卓那厮体胖,不耐久坐,更骑不得马,出入全靠乘车,这赤兔马在他手上也就是个摆设,毫无用武之地。
卫旋可不知道这些,听说眼前的真是赤兔马,忍不住伸手去摸。
李儒慌忙道:“仲道且慢!此马性烈,生人”
他话还没说完,赤兔马希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两只碗口大的蹄子照着卫旋当胸便踏了下去。
这世上,越有才的人往往越有性格,越好的马也是越烈。烈马当然要靠勇士才能驯服,卫旋并不慌张,往旁边一闪,伸手抓向赤兔马的缰绳。只是卫旋并非简简单单的一抓,他的手掌已经蓄满了源力。
忽然,赤兔马又是一声嘶鸣,双蹄竟然缓缓放下,还将硕大的马脑袋凑到卫旋手上轻轻磨蹭起来,状甚亲昵。
李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晌方道:“此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登山踏水如履平地,非常人可以降服。今自行归于仲道,实乃天意也!”
卫旋也是百思不解,这赤兔马开始分明对他还敌意满满,难道是因为他释放出源力的原因?对!应该就是这样!正是他在手掌蓄满源力的时候,赤兔马突然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不知怎的,卫旋就想到了荀采。能够让一个为了维护贞节而寻短见的女人死心塌地给他做妾,可不是荀家在他身上下注就能解释清楚的。而他救活荀采并没有使用源力,如果有些特别的地方,那只能是在人工呼吸时他的气息不可避免地进入了荀采的身体。要是这样就让一个女人对他产生依赖,人工呼吸的手段以后倒是不能轻易使用了。
李儒看到卫旋发呆,小声提醒道:“仲道,仲道。”
“呃,”卫旋回过神来,拱手道,“多谢前将军厚爱,就请李大人回复前将军,卫某他日必帮前将军达成三件事!”
李儒大喜道:“仲道果忠义之人也!主公另有馈赠。”
又有两名随从捧过铜盘,盘中都是金银珠玉,光彩夺目。不过比起赤兔马,这些钱财都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卫旋忽然想到一件事。董卓把赤兔马送给了他,又拿什么去收买吕布?但不管怎么说,马都是这个年代最便捷的交通工具,更何况是赤兔这样的千里马,卫旋正要借助它去寻找其他界门,是无论如何不肯相让的。
……
自此,卫旋就在军营住了下来。虽然那三千多人马归他调遣,但要真正为他所用,还需要花上不少心思。尤其华雄旧部,里面难免有几个华雄的心腹,保不准这些人哪天就会在背后捅他一刀。卫旋自己不怕,但他还有家人。对付这些人除了雷霆手段,也少不了施些怀柔策略,与他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就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除了这些原因,卫旋留在军营也是为了盯紧自己的两项创新。
第二天一早,新的石磨就送了过来,同时来的还有贾诩,他始终对卫旋刻的那几道斜线很感兴趣。
新石磨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过去一天只能磨十斤米粉,现在一天居然可以产出三百斤麦粉。当然,这也是因为军营里多的是年轻力壮的西凉汉子,可以人歇磨不歇。即便之样,也足够叫人震惊了。
有了全麦面粉就好办,卫旋又让人找来酒曲把面和上。到了晚上,终于蒸出了东汉末年的第一笼馒头。这些馒头很粗糙,绝对算不上好吃,但比稀得照见人脸的粟米粥可耐饥多了,而且是全麦馒头,营养丰富。
当然,好吃不好吃只是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卫旋而言,在这些军士们看来,馒头可比粟米粥强多了。每一笼馒头出来,都马上被争抢一空。
贾诩也拿了两个馒头,沾着大酱吃得津津有味。小麦比粟米便宜很多,如果把粟米换成小麦,可以大大缓解军粮紧缺的危机,但他还是不放心,小声问道:“卫大人,此物多食,不会腹胀吧?”
卫旋笑道:“那要看你吃多少。要是吃上十个八个,就算一头牛也胀死了。”
贾诩讪笑两声,又道:“此物虽好,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了点。”
的确,从小麦磨成粉、和面再到上笼蒸熟,忙活了一整天,最后就为了啃两口馒头。这要在平时也就罢了,如果碰到打仗,哪有那么多时间,远不如粟米粥来得方便。
卫旋听了,猛然一拍大腿,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贾诩追问道:“大人想到了什么?”
卫旋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一千七百多年后有一支军队,就是靠着一口炒面一口雪,最终打退了当时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武装。炒面的制作并不复杂,将麦子炒熟之后再磨成粉就行了。可以干咽,也可以热水冲食,算得上最原始的方便食品了。
因为这个想法,卫旋又搞出了大铁锅。
几天后,马掌也试验成功。为此,先后废掉了六匹年老的战马,还有两名铁匠被马踹成了重伤。如果不是卫旋亲自出手相救,那就闹出人命了。
卫旋居然还懂医术,这给了贾诩更大的意外,他对卫旋也由最初的不屑一顾,渐渐地开始膜拜起来,现在是有事没事就往卫旋跟前凑。对此,卫旋当然是乐见其成。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卫旋统领的这三千三百兵马再没有人出去打过野食。吃粮当兵,当兵吃粮,大家不过为了混口饭吃,既然呆在军营里可以填饱肚皮,谁又愿意跑到外面去惹一身骂名。何况卫旋现在是拉着他们每日操练,他们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战马都已经换上了双马镫,但钉马掌的速度要稍慢一些。在陆续又废掉了五匹战马后,铁匠们的技艺变得熟练起来,再没有出过差错。可这毕竟是个技术活,着急不来,半个月下来,包括赤兔在内,也就钉好了五百匹马掌。
虽然只有五百匹马钉上了马掌,却也是真正的铁蹄,奔驰在校场,那气势堪比千军万马。至此,军士们对卫旋也日渐敬服。
当然也有例外,在华雄旧部中还真有一小撮人想着替华雄报仇。这些人起初有十几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最终只剩下三个人。这三个人过去都是华雄的亲兵,为首的叫做李龙,另外两个分别是成宜、杨秋。
这天正是三人当值,李龙便道:“如果再不动手,只怕他们会供出咱们。”
杨秋迟疑道:“只是典韦那厮总守在帐外,咱们只怕没有机会。”
“我已留心多时,那典韦每夜子时,必往营中各处巡视,”说到这里,李龙忽然咬牙道,“刺杀此僚,便在今夜子时!”
修炼先天神功以后,卫旋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少,现在每天睡上一两个时辰就足够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炼。当然,有时候他也会把睡觉当成一种享受。
比如今天,几件事都有了着落,炒面也准备下几千斤,忙碌了半个月终于见到了成果,他便想着好好睡上一觉,权当犒劳自己。
虽然早早躺下了,但卫旋却一时睡不着,六识敏锐的他很快就听到了帐外传赤一些异样的动静。那是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说道:“老大,我看还是算了吧。”
又一人道:“是啊,老大。比起华大人那会,咱们现在是三顿饱饭,他对弟兄们还算不错啊。”
一个阴狠的声音说道:“什么不错,这个月的饷钱都没发!”
第一个声音又道:“也不能全怪他,上次领饷好像还是在四个月之前。”
“哼,你们懂什么!我听胡将军说,主公已经把欠饷全部分发了下去,一定是被这厮给私吞了!”那个阴狠的声音说道,“咱们已经走到了这里,谁也别想退缩。那厮肯定已经睡熟,咱们一齐进去,乱刃砍死他!”
短暂的沉寂之后,有人轻轻挑起了帐帘。卫旋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暗自冷笑。等那三个黑影走到近前,他才从榻上一跃而起,挥拳击去。这一拳他只用了一成力量,摆明了要生擒对方。
最前面的黑影首当其冲,当场被击倒在地。另外两名黑影见状,抛了兵刃,双双跪倒,一齐叩首道:“大人饶命!”
……
清晨,卫旋又将所部拉到了小校场,唯独少了李龙、成宜、杨秋三人。很快,这三人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那十几个曾经参与过密谋刺杀卫旋的华雄旧部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卫旋。
却见卫旋挥了挥手,又有一队士兵抬过十几口大箱子。箱盖打开,里面都是一串串的铜钱。军士们已经四五个月没有领饷,看到这些铜钱,眼睛都绿了,队伍中一阵骚动。
卫旋抬手压了压,大声道:“儿郎们多日未见发饷,非是卫某克扣,亦非前将军克扣,实乃朝廷拖延再三。近日,卫某变卖珠玉金宝,得钱六百六十万,尽散于诸位,权充军饷!”
克扣军饷的其实并非朝廷,而是董卓。因为董卓擅自扩充了军队,他已经负担不起这么多人的粮饷。只不过卫旋还在董卓手下做事,当然不能把责任推给董卓。而且卫旋变卖的金宝珠玉本来就是董卓所赠,自己赚了名声,总不能再踩上董卓一脚吧。
另一方面,卫旋无论是自己打天下还是投靠一方势力,最终都是和朝廷作对,自然不希望自己手下将士还忠于朝廷。他这样说,也是替朝廷拉点仇恨,又不用得罪董卓,可谓用心良苦。
六百六十万钱分到人头,每人可得钱两贯,相当于他们半年的军饷了。众军士齐声欢呼,皆抱拳道:“多谢大人!某等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卫旋示意大家安静,转头问张济、杨奉二人道:“有人欲行刺本官,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到了李龙三人身上,不用猜,谁都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张济拱手道:“回大人,当斩!”
卫旋点了点头,走到李龙面前,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旧主华雄报仇,本官念你一片忠心,留你一具全尸吧。”
说完,卫旋抬手一掌拍在李龙的天灵盖上。李龙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一命呜呼。成宜、杨秋二人见了,皆面无人色,连声讨饶。其实卫旋还知道,李龙肯定是受了胡轸的指使。在董卓军中,卫旋真正得罪过的只有胡轸一人。看来,这胡轸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只不过胡轸官职比他高,他暂时也只能隐忍,等以后寻到机会再除掉胡轸。
卫旋扫了成、杨二人一眼,淡淡说道:“念你二人只是从犯,免除死罪,杖责三十,逐出营外!”又朗声道:“卫某与华雄之间立有文约,生死各安天命。华雄死于卫某之手,是他学武不精,非卫某之罪。既往之事,卫某不究。从今日起,再有人以替华雄报仇之名而不利于卫某,定斩不赦!”
众军士齐声应诺,每天准时跑来蹭馒头吃的贾诩却小声说道:“此二贼已知大人隐秘之事,万不可纵其离去!”
所谓隐秘之事,指的便是馒头、双马镫和马掌。在贾诩看来,这些都应该属于不传之秘。
卫旋摇头笑道:“存大志者,何惜此雕虫小技。”
在他眼里,这些的确只是雕虫小技,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别人只要用心,看一眼就能学会,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贾诩是个聪明人,他三天两头往卫旋这儿跑,早就摸清了这三件事的奥秘。既然他能够弄清楚,别人也会弄清楚。这里有三千三百双眼睛,周围还有董卓的两万多大军,这个秘密哪里还能保守得住?
想通了这一点,贾诩对卫旋越加信服,连连拱手道:“大人高见,属下不如。”
能够让有毒士之称的贾诩心服口服,卫旋颇有几分自得。
……
发完军饷,处置了李龙等三人,卫旋恩威并施的手段让他在军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又有典韦坐镇,他终于可以放心离开,回了一趟安邑。
拜见了父母,来到自己的小院,就见蔡琰两眼通红地迎了出来,哽咽道:“郎君,孩子、孩子……”
卫旋大惊,慌忙抓住蔡琰的手腕,释放出源力一探,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别慌,孩子没事。”
蔡琰哭得更厉害了,抽泣道:“若非女荀妹妹,孩子就没了。”
卫旋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荀采叹了口气,说道:“有人在昭姬姐姐的银耳羹中放了麝香。”
麝香有堕胎之效,孕妇不能接触,这是有人故意要害蔡琰。好在荀采出身于颍川荀家那样的超级士族,自幼见惯了族中各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来到卫家后依然是小心提防,这才及时发现问题,避免了一场悲剧。
“什么!”卫旋不觉大怒,愤然道,“是谁做的?”
荀采说道:“是厨下的婢女,老夫人已经亲自审问过了。”
卫旋刚刚从父母那儿过来,却没有听范氏提起一字半句,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不管有什么隐情,伤害到他妻儿,这种事卫旋绝对不能忍,当即来找范氏。范氏见到卫旋气冲冲的样子,便知道他因何而来,不由心虚道:“旋儿勿怒,为娘自会替你做主。”
卫旋深施一礼,说道:“孩儿想见一见那个婢女。”
范氏迟疑了一下,说道:“把人带过来。”
须臾,两个仆妇架着一名丫鬟来到堂下。那名丫鬟十六七岁年纪,相貌平平,身上衣衫凌乱,布满鞭痕,显然已经吃过不少苦头。的确,蔡琰肚里怀的可是卫家的希望,差点就叫她给害没了,范氏心中恼怒,这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卫旋看那丫鬟已经奄奄一息,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做的?”
那丫鬟勉强抬起头,声音虚弱地说道:“没有人指使,是婢子看不得少夫人好,自己所为。”
卫旋冷笑道:“你害我妻儿,自然留你不得!不过,你若是说出指使之人,我尚可饶过你家人。否则,哼哼!”
那丫鬟打了个哆嗦,咬牙道:“二公子,你好狠毒!”
卫旋淡淡说道:“你连少夫人腹中的胎儿都不肯放过,说到狠毒,本公子和你相比,差得太多!”
“这”那丫鬟一时无言,半晌方道,“若是婢子说了,公子当真肯放过婢子的家人?”
卫旋道:“本公子言而有信。”
那丫鬟终于下了决心道:“好!婢子全说了。”
原来,是羊氏给了她一枝金钗,让她在蔡琰的银耳羹里放了麝香。不然的话,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去哪里弄到麝香这样名贵的药材。羊氏还答应,无论事情办没办d会再给她家人五十万钱作为补偿。这丫鬟的家人也是卫家的奴仆,有了这五十万钱,就足够他们替自己赎身,再置办些田产,过上自由自在的小日子了。
卫旋听她说完,转头看向范氏。
范氏干咳两声,说道:“娘从今天起,让羊氏禁足房中。旋儿,你看这样处置可好?”
其实从一开始,范氏就能猜到这件事和羊氏有关。毕竟偌大个卫家,如果有人不希望蔡琰怀上孩子,那只能是羊氏了。因为羊氏嫁过来十多年,一无所出。万一蔡琰生个男孩,而卫凯又没有子嗣,将来卫家的家产都将落入卫旋一脉手中。
但范氏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二来羊氏来自泰山羊家,而泰山羊家又是山东有数的望族,她不想因此和羊家交恶三来她把象征当家权力的金镯子交给了蔡琰,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羊氏。所以,范氏就想着息事宁人。至于往死里鞭打这个丫鬟也不是为了拷问幕后指使,而只是想对这个丫鬟施以惩戒罢了。
卫旋叹息道:“孩儿想带着昭姬住到郊外的别院去,还望母亲恩准。”
仅仅是禁足家中,对羊氏的这个处置结果显然不能让卫旋满意。但这个年代以孝道为先,父母做出的决定,子女是无权反驳的,卫旋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另一方面,卫弘、范氏毕竟不是卫旋的亲生父母,如果住在一起,卫旋早晚都要向他们请安,心中难免别扭,也想借此机会和他们分开。
范氏自知理亏,只得答应道:“小住几日也好,你去多挑几个婢女奴仆吧。”
卫旋摇头道:“那些婢女奴仆,孩儿信不过。孩儿手下自有军汉,倒是不必麻烦了。”
一句话,说得范氏满脸通红,却又作声不得。
卫旋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告辞离去。至于羊氏,卫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卫家的郊外别院离董卓的军营不远,倒也方便了卫旋来去。而蔡琰自幼跟随父亲颠沛流离,也过不惯豪门大户那种规矩森严的日子。来到杨柳环绕的郊外别院,一家人的心情都变得舒畅起来。
当天晚上,卫旋就调来一百名军士,充作这座郊外别院的守卫。像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也不是卫旋一个人在做,所以并不显得突兀。只是让卫旋没想到的是,贾诩居然也跟了过来。
卫旋将贾诩让进书房,亲自为他泡了一碗茶,说道:“文和,你来尝尝。”
这年头,人们喝的不叫茶,而叫茶汤。虽然同样是茶叶冲泡而成,却要添加油盐酱醋和各种香料,早已失去了茶叶本身的清香。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时候的人们还不懂得如何炒制茶叶,加入这些佐料就是为了去除那股苦涩的味道。卫旋的茶叶却是他亲手炒制的,虽然并非当年的新茶,味道却已经大不相同。
贾诩看着那碧绿的颜色,轻轻抿了一口,忽然两眼一亮,说道:“好香!”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卫旋就喜欢喝茶,也在旅游时学着炒过几次茶,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制茶师,加工出来的茶叶只能算作很一般。不过比起那些五味俱全的茶汤,却已经好上许多了。
卫旋取出一只纸包,说道:“若是喜欢,这些就送你了。”
贾诩连声称谢,说道:“无功不受禄,属下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大人。”
卫旋惊咦道:“哦,不知是何礼物?”
贾诩不慌不忙,取出一份书册说道:“此乃大人麾下三千三百军士的名册,属下已经整理完毕。”
西凉军中文人不多,管理也比较混乱,并没有一份完整的名册。这件事卫旋原本也想去做,只是一直没有腾得出手来。却不料贾诩不用他吩咐,已经帮他全部做好了。
卫旋不由拱手道:“却是有劳文和先生了。”
贾诩呵呵笑道:“以大人之才,必不肯久居前将军之下。属下斗胆,敢问大人他日作何打算?”
卫旋一愣,脸色阴沉下来,难道贾诩是替董卓来试探自己的?不过想到历史上贾诩虽为董卓部属,却好像并没有向董卓献过一次计策,他又镇定下来,反问道:“依文和之见,卫某当作何打算?”
贾诩捋了捋颔下那三缕短须,笑道:“属下以为,大人当寻机离前将军而去,自立门户!若是大人果有此意,属下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卫旋知道,对于贾诩这类智谋之士,开诚布公地谈话,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想到这里,他便拱手道:“文和先生,卫某也不瞒你。究竟何去何从,卫某还未拿定主意。不知文和先生可愿替卫某指点迷津?”
贾诩说道:“皇上病重,前将军却增兵河东,已怀不臣之心。只等皇上驾崩,他必寻机入京,祸乱朝纲。大人若只追随其左右,终将为天下人所不耻。依属下之见,大人可于其进京之际,寻一郡守之职,拥兵以自重,进可攻,退可守!”
郡守就是太守,但现在的郡守已经不是过去直属朝廷,而是归于州牧、州刺史管辖之下。但是三国初年那些有名的诸侯,又有几个不是太守出身?袁绍是渤海太守,袁术是南阳太守,孙坚是长沙太守,曹操开始什么都不是,后来才做了东郡太守,而刘备只不过是个平原县令。等到乱世来临,那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实力足够了,太守完全可以反制州牧、刺史。
卫旋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困扰他多日的未来之路也就迎刃而解。卫旋不由站起身,朝着贾诩深施一礼,说道:“多谢文和先生赐教!”
贾诩慌忙还礼道:“如蒙不弃,属下愿追随左右!”
历史上,贾诩在董卓手下未献一策,到了李傕手下,他起初还是未献一策。直到王允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为了保命,他才献了第一条计策,结果就杀了王允,赶跑了吕布,让李傕、郭汜执掌了朝政。不过,无论董卓还是李傕、郭汜,显然都不是贾诩心目中的明主,所以他后来又跑去帮助张绣。但是在张绣那里,贾诩也只是个过渡,最后他还是劝着张绣投降了曹操。
卫旋不知道贾诩是不是也把自己当作了过渡,但这样一个人才主动投效,他也不可能拒之门外,便笑道:“有文和相助,卫某何忧大事不成!”
贾诩大喜道:“主公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卫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笑道:“你我之间,就不必拘泥这些礼节了。以后你来见我,无须通传。”
“多谢主公!”贾诩拱了拱手,却翻开几案上那份名册,说道,“属下向主公举荐一人。”
能够让贾诩出面举荐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卫旋不由惊喜道:“文和快快请讲!”
贾诩指了指名册说道:“此人姓徐名晃,字公明,现在杨奉手下担任一名小校。”
卫旋吃惊道:“你是说徐晃!”
贾诩意外道:“主公也知道此人?”
“不,从未听说过此人。”卫旋摇了摇头,心里却道,这可是三国时期曹操手下最有名的大将之一,我哪能不知道,只不过没有办法向你解释罢了。
贾诩将信将疑道:“此人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可为主公臂膀。”
卫旋皱眉道:“只恐杨奉起疑。”
帐下督虽然官职不如校尉,却也可以独立统兵。董卓却将张济、杨奉这两个帐下督调入他麾下,恐怕不只是帮他,更多的还是为了监视他,这一点卫旋是心知肚明。
贾诩却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徐晃乃是河东杨县人,主公因同乡之谊,委其以重任,有何不可?”
卫旋还真不知道徐晃也是河东人,顿时大喜,当即就请贾诩拟草一道命令,让徐晃代领华雄旧部。至此,卫旋手下也有了一班文武,徐晃、张济各领一千骑兵,杨奉领一千步兵,典韦领三百铁甲骑兵担任卫旋亲卫,贾诩则掌管军中文书。
隔了一日,卫凯忽然来到郊外别院。
卫凯对卫仲道这个亲弟弟的感情很深,平日里照拂有加,得知羊氏竟然让人在蔡琰的银耳羹中放了麝香,他跟羊氏大吵了一场,今天是专门道歉来了。在他看来,兄弟两个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他也不会去争什么家产,只要把话说开就好了。
卫旋却不这么想,他让侍书上了茶,说道:“大哥多年没有子嗣,可知其中缘由?”
这个年代不搞计划生育,也没有丁克家庭的概念,谁不想有几个自己的孩子?卫凯也不例外。听到卫旋话里有话,他慌忙问道:“二弟何出此言?”
卫旋说道:“大哥,小弟死而复生,自此得了一些望气之能。卫家之所以多年没有子嗣,皆因羊氏煞气太重!小弟远走陈留,探亲是假,避开这股煞气是真,昭姬果然因而有孕。大哥欲求子嗣,要么远走他乡,要么休了羊氏!”
卫凯和羊氏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还是有的。虽然羊氏在蔡琰的事情上犯下大错,但让他把羊氏赶出家门,心里终究不舍,未免迟疑起来,闭口不言。
卫旋笑了起来,握住卫凯的手,说道:“大哥,你我一母同胞,小弟自然不会害你。大哥若是不信,可以带着两位庶嫂远走他乡,待数月后庶嫂有孕,再回来不迟。”
说话的功夫,卫旋已经将源力送入卫凯体内,帮着他疏通经脉。有术法医药在,要治好卫凯的不孕症自然轻而易举。
卫凯犹豫再三,说道:“多谢贤弟提醒,且容为兄思忖几日。”
卫旋笑了笑,也没有再劝。世人对于不确定的事情,往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卫旋知道,自己已经在卫凯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左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卫恺肯定会按捺不住试上一试。一旦卫凯的两名小妾有了身孕,那就由不得卫凯不信了。至于羊氏最后有什么结局,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日子一天天过去,得了徐晃这位将才,军队操练的事情自然再不用卫旋亲自出马,他也落得清闲,将更多的时间用于修炼。
很快到了中平六年的四月,距离卫旋来到这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卫旋的修为比过去提升了整整两倍。如果这时候让他再和典韦交手,他轻松就能将典韦击退。当然,将源力直接用于战斗,他还是只有拳劲和风雨剑这两种手段。
不过,卫旋却注意到,他脑海里的灰布神胎有了一些变化。
过去的灰布神胎,头顶一块方巾,身披一件长袍,光着一双脚丫。现在的灰布神胎,头上戴的却是一顶战盔,脚上也多了一双战靴就连身上那件长袍也变得好似一副甲胄。
当然,无论战盔、战靴还是甲胄,仍然都是灰布所制,所以卫旋仍然处于灰布神胎境。只有当这些盔甲变成黑色,才表明卫旋进入了黑铁神胎境。
卫旋在二十一世纪修出灰布神胎,花了整整七年时间。而在东汉末年,按照目前的进展,再过两年他就可以晋升到黑铁神胎境,然后再过二十五年进入青铜神胎境。
至于白银神胎境,则需要两百五十年,黄金神胎境是两千五百年,卫旋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活那么久。所以他觉得现实一点,还是在东汉末年打下一座花花江山,过一过当皇帝的瘾,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就在这时,从京城传来消息,刘宏驾崩了。
刘宏生有两子一女,长子刘辩十四岁,何皇后所生,次子刘协九岁,王美人所生,还有一个女儿万年公主刘芸也是十四岁。那个年代的人都以虚岁计年,他们实际年龄应该还要再小上一岁多,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就是三个小学生,而大汉朝的天下从此就将交到刘辩、刘协这两个小学生的手中了。
早年,王美人得宠,被何皇后派人毒杀,刘协由刘宏的母亲董太后抚养长大。刘协举止端正,甚得刘宏喜爱,一心想立他为太子。但这样做又有违立嫡以长的古训,因而始终未能成行。直到刘宏临终前,他才将刘协托付给心腹宦官、统领禁军的上军校尉蹇硕。
当时,何皇后的哥哥何进任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蹇硕要扶立刘协,就必须先除掉何进。结果蹇硕手下的司马潘隐先向何进告密,何进称病没有入朝,蹇硕未能得逞。
在刘宏驾崩两天后的四月十三日,刘辩在何进等人的支持下继位,尊其母何皇后为太后。因刘辩年少,何太后临朝称制,大赦天下,改元光熹。
然而,蹇硕并没有死心,又求助宦官张让、赵忠等人。此时何进权势正盛,张让、赵忠为求自保,反而向何进出卖了蹇硕。何进派人抓住了蹇硕,将其诛杀。
蹇硕死后,何进还想趁机杀掉其他曾经得刘宏宠信的宦官,只是何太后不许。就在这时,中军校尉袁绍给何进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召外兵进京勤王。典军校尉曹操得知这个消息,顿足大呼,连称,乱天下者必何进也!
日子一天天过去,蔡琰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都说怀孕的女人最美,卫旋现在看蔡琰就是这样。
并不是说蔡琰比过去更漂亮了,相反,因为怀孕,蔡琰的身材有些臃肿,身上还多了几处黄褐色的妊娠斑,常常让她忧心不已。而卫旋却从蔡琰身上找到某种生命延续、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
可是蔡琰不会计算预产期,卫旋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两个人稀里糊涂,只能大致推测是在七月底八月初。而生孩子提前一周或者推迟一周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卫旋为防万一,自七月初就向董卓告了假,整日守在蔡琰身边,早晚用源力帮她检查、调理身体。
很快到了八月初,蔡琰已经步履蹒跚,但肚里的孩子依旧不肯出来。好在卫旋通过检查,确信母子平安,才让大家放心不少。
这时,卫凯也回来了。求子心切的卫凯最终还是相信了卫旋的话,带着两名小妾一起去了洛阳。果然,这次重回河东,两名小妾的腹部都已经微微凸起,有了身孕。事关卫家气运,卫凯再也顾不得夫妻之情,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休妻。
卫旋现在懒得去管卫家的事情,一心只放在蔡琰身上。到了八月初五,蔡琰忽感腹痛。安邑城中接生技术最好的三位稳婆早几天就被请到卫家别院待命,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立刻张罗着把蔡琰送入净室,又是招呼热水,又是传递白布,整个别院一片忙碌。
其实卫旋觉得,以他所掌握的术法医药,应该更有助于蔡琰生产。可惜这个年代的规矩,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在旁边。卫旋只得呆在前厅等候消息,急得团团乱转,额头渗出细汗,却也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挨过将近一个时辰,小丫鬟入画忽然满脸喜气地跑了出来,连声嚷嚷道:“生了!生了!少夫人生了!”
荀采一把抓住她问道:“男孩女孩?”
卫旋却问道:“昭姬怎么样?”
入画喘了口气,说道:“生了个大胖小子,少夫人母子平安!”
蔡琰今年十七岁,实际上才十六周岁,这么小的年龄生孩子,即使以二十一世纪的医疗条件,也难免会出什么问题。听到她们母子平安的消息,卫旋终于放下心里,连声道:“好,好,昭姬没事就好!”
荀采却奇怪道:“卫郎怎么不先问孩子?”
卫旋笑道:“孩子重要,大人同样重要。”
这在卫旋看来,本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听到荀采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她想起自己生女儿的时候,阴家人包括她的前夫阴瑜在内,首先问的都是孩子。当得知她生了个女孩之后,好半天都没人管她。再看看卫旋对蔡琰的态度,荀采是百感交集,两眼不知怎么就湿润,哽咽道:“卫郎,奴家也想给你生个孩子。”
卫旋哪里知道她的复杂心思,只以为她触景生情,也想要个儿子罢了,毕竟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重男轻女。卫旋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会有的。”
忽然,一个小校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大人,前将军有令,请大人速去相见!”
卫旋神情一敛,知道他一直期待的那个变故终于来了。但他还没有看一眼刚刚出生的孩子,又怎舍得离去。
荀采轻声道:“卫郎,军务要紧,昭姬姐姐这里有奴家在,卫郎就放宽心吧。”
卫旋也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便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了。”
董卓的大帐中,诸将云集,一个个正襟危坐,这还是卫旋第一次看到帐中没有摆上酒菜。董卓环顾左右,取出一份手札,说道:“今接大将军何进手书,召董某率兵进京,诸位以为如何?”
看到李儒拱了拱手,想要起身,卫旋抢先道:“何进私召外兵,有违法度。名不正,则言不顺。将军何不差人上表,请清君侧,则大事可图!”
李儒想说的也是这番话,只不过被卫旋先说了出来,一时语塞,面皮都涨红了,只得附和道:“卫大人所言极是,主公勿疑。”
董卓最信任的还是李儒,不禁大喜,当即上表,矛头直指张让、赵忠等一干宦官。当然,所谓的上表只是个借口。不等朝廷回复,董卓便开始调兵遣将,约定半月后出发。卫旋所部也在队列当中。
……
虽然张济、杨奉二人并不可信,但军中事务自有贾诩、徐晃协助处理,卫旋倒也不用操心。而且他一向认为,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办。很显然,在行军打仗方面,贾诩、徐晃要比他更加专业。利用这段时间,他也好好地陪着蔡琰母子,享一享天伦之乐,并且在卫家别院过了一个欢乐的中秋。
历史上记载,董卓进京时只带了三千人马。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卫旋的到来对董卓产生了什么影响,他所带的兵马居然扩大了五倍,达到一万五千人,另外还有一万五千人留在河东,以做后援。
兵马多了,需要做的准备就多。从八月初五决定进军洛阳,直到八月二十一,董卓才率领人马离开安邑,往着洛阳方向进发。董卓自己不能骑马,队伍中又多车仗辎重,行进速度十分缓慢。八月二十二日,大军抵达河东郡大阳县。八月二十三日,大军在茅冿渡口过了黄河。八月二十四日,来到弘农郡黾池县。八月二十五日,过函谷关。
也就在八月二十五日这天,京城洛阳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张让等人先下手为强,把何进给杀了。何进的部下袁术、吴匡等人得到消息,当即不干了,直接带兵冲进皇宫,见到宦官就杀。张让、段珪率兵抵抗,坚持到八月二十六日天亮,终于撑不下去,几个人来到长乐宫,谎称何进部下造反,挟持着何太后、皇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和数十名官员逃往北宫。半路上碰到尚书卢植,救下了何太后。
很快,袁术等人又率众围攻北宫。到了八月二十七日,张让等人连北宫也守不住了,只得带着刘辩、刘协和部分官员连夜冲出谷门,往洛阳东北的小平津方向逃窜。此时,袁术、吴匡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有卢植以及河南中部掾闵贡带了一队骑兵紧追,直到二十八日东方破晓时方才追上,砍杀了几名宦官。张让等人自知罪责难逃,跳河自尽。
而八月二十七日晚,董卓也带领大军到了洛阳。远远望见洛阳火起,董卓知道情况有变,顾不上再坐车,也换了一匹快马,问明了张让等人逃去的方向,统兵急追。一直追到天光大亮,在洛阳以东的北芒山下,撞见了一大队人马迎面而来。却是又有一批大臣追上了刘辩、刘协,护送着他们返回洛阳。
董卓策马上前,厉声道:“皇帝何在!”
刘辩骑在马上,看到前方灰尘漫天、旌旗蔽日,不知道有多少军马,当时就吓得哭了起来,张口结舌,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刘协虽然年幼,却似乎比刘辩多几分胆识,催马挡在刘辩面前,喝问道:“汝来劫驾还是护驾?”
董卓慌忙道:“臣来护驾!”
刘协斥责道:“汝既来护驾,见了皇上为何不拜!”
董卓大惊,只得跳下马,大礼参拜。而卫旋等一众将领因为甲胄在身,反而免去了全礼的麻烦。其实就算没有参拜这一节,董卓也不想继续骑在马上了。这一路急追,可把个死胖子累得够呛。
说起来,刘协比刘辩还要小上五岁,却能够对答如流,让百官们都暗暗称奇,有人更据此推断出董卓看到刘协才能超过刘辩,因而生出了废刘辩立刘协的心思。其实不然。
刘协纵使有些才能,但毕竟才九岁,又能比十四岁的刘辩高到哪里去?除非他是个神童。如果刘协真有才干,更能做到临危不乱,那他后来也不会被人轮番控制,做了几十年的傀儡皇帝,连自己老婆孩子的命都保不住。
别人不知道,可卫旋却听得清楚。刘协之所以能够对答如流,都是闵贡悄悄指点的结果。因为刘协年幼,是和闵贡同乘了一匹马。
至于董卓要废掉刘辩另立刘协,可跟刘协有没有能力毫无关系。试想,一个是十四岁的皇帝,一个是九岁的皇帝,哪个更容易控制?不用说,当然是九岁那个了。而且,刘辩的背后还有何太后,还有何进的一班旧部,刘协背后却什么都没有。董卓拥立刘协,才能真正做到由他说了算。
……
很快,在董卓大军的护送下,刘辩、刘协和公卿大臣们回到了洛阳。
下军校尉鲍信来见袁绍,劝道:“董卓必怀异心,可趁其立足未稳,从速除之!”
袁绍却犹豫道:“朝廷新定,未可轻动。”
鲍信无奈,又来见河南尹王允。
王允也道:“且容商议。”
鲍信大失所望,带领本部兵马投山东去了。
昔日,刘宏设西园八校尉,统领禁军。宦官蹇硕任上军校尉,为八校尉之首,已经被何进诛杀。
蹇硕一死,七校尉群龙无首,各自为政。现在鲍信又领了本部兵马离去,只剩下六校尉,分别是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洛阳城中除了八校尉统领的禁军,何进、何苗部下也有不少兵马。董卓这次进京虽然带了一万五千人,但跟何进兄弟之兵以及禁军比起来,依然只是少数。
北宫是太后、皇帝和嫔妃们的寝宫,也是商议朝廷大事的所在。卫旋要想进入北宫探寻界门所在,就必须帮助董卓掌控着朝政,而这些兵马就成了一个最大的障碍。卫旋首先要做的,就是扫清这个障碍。
卫旋找到董卓的时候,董卓也正为这件事犯愁。他便献计道:“将军可趁夜色,阴使兵马潜出城外,至天明再大张旗鼓而入。众军必惧,然后以利诱之,则事可成!”
正说话间,李儒也来求见,说道:“主公,小婿有一计。”
他所献计策和卫旋大同小异,董卓不觉笑道:“贤婿晚矣,仲道已为本官言之。”
“原本李大人也有此意,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卫旋一边说,一边偷乐。这本来就是历史上董卓用来吓唬京中诸军的计策,卫旋只不过提前说了出来,却又一次抢了李儒的功劳。
这条计策施行之后,袁绍、袁术、曹操、王允等人果然不知道董卓有多少人马,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招揽何进旧部的进展也非常顺利,只有吴匡提出一个要求。吴匡认为,何苗跟何进兄弟不同心,这才导致何进被张让杀害。吴匡要董卓杀了何苗,帮何进报仇,他才肯率部归顺。
董卓当然满口答应,立刻派董旻协助吴匡包围了何苗府邸,将何苗砍成肉酱,最后连何进的母亲舞阳君也一并杀了,顺便将舞阳君、何苗的家财抄掠一空。至此,董卓尽收何进兄弟之兵,再也不用担心六校尉掌管的禁军了。
……
不过这些对卫旋来说,还远远不够。毕竟北宫仍在禁军的控制之下,他还不能在北宫内自由行走。就在这时,杨奉忽然派人来报:“大人,不好了!张济和禁军打起来了!”
卫旋皱眉道:“怎么回事?”
来人道:“张大人解了一批军粮进城,被右校尉夏牟所部劫了。”
卫旋正要寻禁军的晦气,不想夏牟竟自己送上门来,顿时怒道:“叫上儿郎们,去把军粮给本官抢回来!”
北宫和南宫各有四座同名的城门,即朱雀门、苍龙门、玄武门和白虎门。当时,夏牟的军队就驻扎在北宫朱雀门内,和南宫的玄武门通过复道相连。卫旋领兵赶到时,宫门紧闭。
夏牟在城楼上大声道:“何方贼寇,竟敢擅闯宫阙!”
卫旋越众而出,厉声道:“夏牟,乖乖把军粮送出来,本官饶你一命!”
夏牟哈哈大笑道:“你是哪里来的宵小,真是大言不惭!来人,放箭!”
城楼上一阵梆子响,乱箭齐发。典韦大怒,挥舞着双铁戟,拨开如蝗般的箭矢,直冲到宫门外,奋起一戟,将宫门砸得轰轰作响。夏牟吃了一惊,害怕他砸破宫门,慌忙探出半个身子朝下张望。不想被徐晃看见,摘下弓,一箭射去,正中咽喉。
夏牟啊的一声惨叫,栽下城楼。一队铁骑冲过,将夏牟踏成肉泥。
卫旋放声喊道:“城上听着,本官只诛首恶,不罪其余!汝等速速开了宫门,饶汝等不死!”
夏牟己死,余部不敢抵抗,只得开门投降。
卫旋占了北宫朱雀门,站在城楼上看着金壁辉煌、层层叠叠的宫室殿宇,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探寻界门的下落,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让人飞报董卓。毕竟这里是皇宫,即使禁军也不能随意出入。
董卓听说卫旋杀了夏牟,占了北宫朱雀门,顿时大喜道:“八校尉又去其一,仲道当记首功!”
此消彼长,董卓的胆子也壮了起来,立刻排开筵席,宴请百官,说道:“皇帝懦弱,不如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统。某欲废帝,另立陈留王,诸位以为如何?”
其中一人拍案而起,大声道:“不可!不可!帝初立未久,又无过错,何敢言废!汝欲篡逆乎!”
众人一看,原来是执金吾丁原。董卓大怒,拔剑道:“顺者生,逆者死!”
丁原背后一人器宇轩昂,手持方天画戟,突然上前,朝着董卓怒目而视。卫旋一愣,这不就是吕布吗?他慌忙开启神识,果然感到吕布气息确实很强,与典韦不相上下。
其实,典韦的气息本来不如吕布,因为他的内力不如吕布浑厚。但是随着典韦修习了太极拳,功力突飞猛进,已经追上了吕布。当然,卫旋自己的修为进展更加迅速,现在已经是初到东汉时的四倍,即使把源力当作内力来使用,也远远超过了吕布。因为神识是不会做假的,从气息的强弱就可以区分出来。
比吕布还厉害,那他岂不成了三国第一猛将?卫旋还沉浸在这个意外的惊喜中,却听李儒急急忙忙劝道:“今日诸位只饮酒,不谈国事。若有所议,来日朝堂上自有公论。”
众人也来相劝,丁原愤然离席而去。
董卓还想再议,河南尹王允道:“废立大事,不可酒后相商。”
于是众人皆散。
董卓问道:“丁原身后所立何人?”
李儒说道:“此人乃丁原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有万无不当之勇,主公不可轻攫其锋。”
卫旋哈哈笑道:“别人怕他吕布,卫某可不怕他。若非他走得急,卫某必要与其一较高下!”
李儒慌忙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某愚见,还当招抚为上。主公帐下李肃乃吕布同乡,可使说之。”
这李儒见卫旋屡次抢在他前面献计,又武艺高强,能够一拳打死华雄,便对卫旋起了防备之心,想要收服吕布,好制衡卫旋。
卫旋不知道李儒的心思,但他却知道,历史正按照它的本来面目一步一步朝前推进。卫旋原本还想试试自己和吕布谁更厉害,现在也只能作罢。只是他不清楚,没有了赤兔马,董卓又有什么条件能够让吕布动心。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让卫旋大跌眼镜。虽然没有赤兔马,但是董卓拿出了一千两黄金,一百颗明珠,并许以封侯,吕布竟然就应允了,当晚便提着丁原的人头来见董卓。董卓大喜,认下吕布为义子。
丁原一死,其所部兵马大多投降了董卓。次日一早,董卓在朝堂上再提废立之事。此时,吕布已经站在了董卓身后。文武百官见此情景,皆战栗不敢言,唯有袁绍跳出来和董卓力争。董卓欲杀袁绍,被李儒劝住。袁绍也辞别百官,离开了洛阳。
董卓转头对太傅袁隗说道:“汝侄无礼,今看汝面,姑且恕之。废立之事,汝以为如何?”
袁隗却是个没骨气的,慌忙说道:“董大人所言极是。”
董卓大喜,环顾百官道:“再有敢阻此议者,定斩不赦!”
百官一个个都唯唯诺诺,哪敢有半个不字。可怜刘辩坐在龙椅上,听着百官议论他的去留,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九月初一,董卓在崇德殿召集百官,逼着何太后下诏,立刘协为帝,废黜刘辩为弘农王,何太后还政于刘协。袁隗把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刘协。刘协即位,改元永汉。只是传国玉玺在几天前的那场动乱中丢失,始终没有找到。紧接着,袁隗又把刘辩扶下殿,朝着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
看到刘辩战战兢兢的样子,何太后痛哭流涕,文武百官也是心中悲痛,却都敢怒不敢言。
至此,董卓大权在握,立刻升任自己为太尉,位列三公,掌管全**马,享“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之权。随即又大封董氏宗亲,其母为池阳君,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雩侯,孙女董白为谓阳君,甚至达到“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的地步。
跟随董卓进京的诸将也各有封赏,卫旋升任虎贲中郎将,统领夏牟旧部,镇守北宫朱雀门,这样的安排正中了卫旋下怀。
……
北宫除了崇德殿和德阳殿外,宫内还有含德、章台、天禄、宣明、温饬、迎春、寿安、永宁八座大型宫殿。这些宫殿之间通过飞阁相连,人们不必在地面上往来,可以通过飞阁像神仙那样在天上行走于各座宫殿之间。
作为皇帝及妃嫔寝居的宫城,北宫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南宫。除了上述十座宫殿外,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宫室殿宇,宫内随处可见修竹冬青,阴池幽流。整座北宫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极尽奢华气派。
卫旋也不带随从,只以巡视为名,独自行走在诸宫殿之间,他一边探寻着界门的位置,一边感慨着皇帝生活的奢靡,遇到服饰各异的美貌宫女们他也毫不趋避。其实,卫旋此举已有僭越之嫌,但是为了界门,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而且如今董卓当权,他是董卓的亲信,又有哪个敢来管他。
不一会,卫旋按照界门之钥上门户的指引,来到一座宫殿前。他抬头看时,只见匾额上写着景福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却不知里面住的是宫女还是嫔妃。而只要他踏进这座殿门,立刻就能和界门取得联系。到了这时候,卫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迈步就走了进去。
景福殿里,一名美貌少女正往外走,看到卫旋,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你、你是什么人,怎敢擅闯本宫寝殿!”
卫旋却不管她,神识往门户上一落,立刻从景福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啊!”那少女见状,大叫一声,竟吓得晕死过去。
……
却说眨眼的功夫,卫旋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放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树上缠满藤萝,树下遍生青草,空气异常清新。
当然,让卫旋感兴趣的还是这里的灵气,应该和地劣世界差不多。在地劣世界,他被困在一座孤岛上,却不知道这片森林他能不能走得出去。
不过,卫旋也没有急着去探索新世界,而是留意了一下脑海中多出来的一段信息,这段信息记载的是七十二般术法之五的借风。所谓借风,首先需要有风,然后才能借助于现有的风来改变风向和风力。这也就说明,卫旋来到的是一方小世界,在七十二方小世界中排名第5,卫旋按照七十二地煞给它取名地雄世界。
此时,森林里只有一丝微弱的东南风。卫旋默念术法,很快,东南风就转成了西北风,并且风力大增,吹得树枝呼呼作响。
忽然,随着风起,从前面树上吹落一只蝴蝶。这只蝴蝶很大,足有一尺多长,那对半透明的翅膀呈现红黄两色,随风飞舞,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这样一只又大又漂亮的蝴蝶,卫旋可不忍心让它被风吹落到地上,立刻收了术法,伸手将它托在掌心。
直到此时,卫旋才发现,他掌心里的哪是什么蝴蝶,分明是一个人,一个仅有一尺多高闭着双眼的袖珍美少女。如果说这少女和人类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背后多了双翅膀,两只耳朵又尖又长。
卫旋暗暗惊讶,难道这就是童话里的蝴蝶仙子?或者是蝴蝶成了精,化成人形?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世上不会真有妖怪吧!这让他再一次对无神论产生了动摇。
就在这时,那个袖珍少女忽然睁开眼睛。当她看到自己竟然落到了一个人的手上,顿时满脸的惊慌失措。
然而,让卫旋惊悚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少女瞬间长大了!更准确地说,不是长大,而应该是变大了,变得跟真人差不多大小,而且身材非常高挑。卫旋身高一米七五,这个少女至少一米七二,看上去就和卫旋一般高。
变大了的少女自然不能再被卫旋托在手上,她轻轻一滑,已经站落在地。但不巧的是,卫旋的手还按在少女的臀部上。那两片圆月又大又弹又翘,手感非常得好,卫旋的手几乎不忍离开,甚至还想着捏上两下。
那少女感觉到了异样,“啊”地一声惊呼。
卫旋回过神来,缩手不迭。很快,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少女能够变幻大小,别真的是只成精的蝴蝶吧!想到这里,卫旋慌忙开启神识扫过那位少女,顿时大吃一惊。
按照东汉末年的标准来计算,卫旋现在的修为应该是一年零三个月左右。而这个少女的气息要比他强大太多,如果按照卫旋的修为折算,恐怕在九十到一百年之间。一个少女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修为,这分明就是个老妖怪。
想到自己居然向一个强大的老妖怪伸出咸猪手,卫旋就是一阵心慌,赶紧将神识落向界门之钥上的门户,准备先逃离地雄世界再说。他的实力刚刚可以在东汉末年的地球横扫天下,可不想在这里送命。而惹不起躲得起这一招,是他最强的保命手段。
但是,还没等他离开地雄世界,更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个老妖怪忽然就跪了下去,匍伏在地,亲吻着卫旋的靴子,身体不住地颤抖,嘴里喃喃地说道:“主人的气息,这是主人的气息!”
卫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老妖怪,好半天才醒过神来,慌忙说道:“前辈别这样,快快请起。”
那个老妖怪这才站起身来,低垂着头,小声说道:“尊贵的主人,请别叫温妮前辈,温妮只是主人最忠诚的女奴!”
卫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难道这老妖怪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想要消遣他?卫旋越发小心,说道:“前辈年纪比我大,我当然要叫一声前辈了。”
老妖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主人真会拿温妮开心,温妮才十七岁,可比主人还要小呢。”
卫旋有心离去,但这个老妖怪的举止太诡异了,又让他有种探个究竟的冲动,便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温妮。”
温妮顿时喜笑颜开道:“谢谢主人。”
卫旋问道:“你刚才说主人的气息,那是什么意思?”
温妮茫然道:“其实温妮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主人身上有一股气息,让温妮从**到灵魂都要对主人进行膜拜,对主人唯命是从。只要您身上具有这种气息,那就是温妮的主人。”
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让一个强大的老妖怪主动来当女奴?卫旋越发觉得其中有什么说不出来的阴谋,于是又问道:“那你到底有多少主人?”
温妮说道:“除了主人您,温妮还没有遇见过谁身上有这种气息,所以温妮只有您一个主人。不过,据我们精灵族的祖先相传,如果碰上两个都具有主人气息的人,谁的气息更强大,谁就是我们的主人。”
“精灵族?原来你是精灵,不是人!”卫旋瞪大眼睛再次打量着温妮,心道,谁强大就认谁为主人,真没看出来这老妖怪还是个墙头草。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如果老妖怪没有撒谎的话,所谓主人气息是直接震慑到她灵魂的,自然是谁强大她就受谁控制了。
温妮却撅起嘴,满脸委屈地小声说道:“精灵也是人。”
卫旋没想到这老妖怪也会委屈,不由笑道:“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
温妮慌忙摆手道:“不,不,主人是不会错的,主人永远都是正确的。”
“谁都有说错话的时候,错了就要承认,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我还是没有弄明白究竟什么是主人的气息。”卫旋暗自好笑,这老妖怪还真会演戏。既然你想演,那我就陪你演下去吧。
温妮却一脸认真地说道:“主人的气息是我们精灵族的秘密,整个精灵族只有我母亲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母亲?”卫旋吃惊地看着温妮,心道,这老妖怪已经非常强大了,气息直追天微世界的玄风真人,那她母亲又该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温妮已经神情骄傲地说道:“我母亲叫瑞伊,是精灵女王,是我们整个精灵族的王,也是唯一拥有三种颜色翅膀的精灵。”
卫旋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老妖怪还是精灵族的公主。他看了一眼温妮背后忽隐忽现的那对红黄两色的半透明翅膀,奇怪道:“三种颜色的翅膀?难道你们精灵族的翅膀不都是一样的吗?”
温妮笑道:“主人您不知道,只有很少的精灵才拥有翅膀,传说是因为这些精灵身体里流淌着主人的血脉。空气中有七种元素,翅膀也有七种颜色。翅膀的颜色越多,精灵的力量就越强……”
听完温妮的解释,卫旋才知道,原来精灵族使用的力量叫做魔法。至于那七种元素,实际上就是七种灵气的不同名称。根据使用元素的不同,魔法也分为金系、木系、土系、水系、火系、风系和雷系七种。同时,魔法又分初级、中级、高级、超级和圣级五个等级。
每个精灵都可以使出任何一种初级魔法,拥有一种颜色翅膀的精灵可以使出中级魔法,拥有两种颜色翅膀的精灵就可以使出高级魔法,拥有三种颜色翅膀的精灵则可以使出超级魔法。要想使出圣级魔法,就必须拥有四种以上颜色的翅膀。能使出哪一种中级以上的魔法,就和翅膀的颜色有关。比如温妮,她就只能使出火系和土系的中级和高级魔法。
传说精灵族中曾经有过拥有七种颜色翅膀的精灵,但现在翅膀颜色最多的就是精灵女王瑞伊,她的翅膀拥有红紫蓝三种颜色,可以使出火系、水系和雷系的中级、高级、超级魔法。
精灵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后天增加的只是身体内蓄积的魔能,魔能则有点类似于卫旋脑海里神胎中积攒的源力。温妮生下来就能使用火系和土系的中、高级魔法,天生便具有强大的力量。这种强大的力量在卫旋神识的探查下,反映出来的就是一股强大的气息。所以,温妮并不是什么老妖怪,而是和卫旋看到的一样,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
温妮说得很详细,对卫旋毫无保留,还告诉了他如何使出魔法。
卫旋试了一下,他果然可以使出所有的初级魔法,还可以使出土系和火系的中级魔法。至于其他系的中高级魔法以及超级和圣级魔法,因为温妮自己也不会,所以没有办法教给卫旋。当然,卫旋使用魔法,消耗的不是魔能而是源力。他本来也可以使出土系和火系的高级魔法,但他体内的源力太少,还不足以支撑这两种高级魔法的消耗。
至此,卫旋终于相信了温妮的话,他的确具有能令精灵膜拜的主人气息,否则温妮不可能知无不言。只是他还有些疑问,又道:“你们精灵是不是都可以随意变化身体的大小?”
温妮说道:“不是这样的。只有生出翅膀的精灵才能变化,而且只能变小不能变大。变小的时候,就不能使用魔法了。”
卫旋奇怪道:“既然那样不能使用魔法,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变小呢?”
温妮神情一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精灵族因为天生就会魔法,原本是最强大的种族。后来族里出了叛徒,把魔法传授给了其他种族。精灵族身体柔弱,比不上其他种族强壮,又失去了魔法这个优势,很快就受到了其他种族的欺凌,被他们抢走了大片土地。尤其我们精灵族的女孩子,因为容貌秀丽,更成了他们掠夺的对象。”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这里叫做迷雾森林,不熟悉路径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出去,是我们精灵族最后的屏障。正因为有了这片迷雾森林的保护,他们才没有办法侵入精灵城堡。温妮拥有两种颜色的翅膀,又是精灵族的公主,有责任守护自己的族人,所以就和三个姐妹轮流来迷雾森林巡视。但是温妮也要休息,迷雾森林里又没有床,温妮只能把自己变小,躲到一片树叶里。却没想到迷雾森林里也会刮起大风,把温妮吹得掉了下来,这才碰见了主人。”
她哪里知道,那阵大风就是卫旋弄出来的。卫旋也不解释,只是问道:“精灵城堡在什么地方?”
温妮朝着前面指了指,说道:“往那边一直走二十里,就可以走出迷雾森林,那里有我们精灵族的田地和牧场。再往前走到靠海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城堡,那就是我们的精灵城堡。”
卫旋又问道:“你母亲就是住在精灵城堡吧?”
温妮说道:“是啊,王宫就在精灵城堡的最中心,温妮平时也住在王宫里呢。”
卫旋很想知道主人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要弄清楚这些就只能去找精灵女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要去精灵城堡,你能给我带路吗?”
温妮说道:“当然可以了。您是温妮的主人,您让温妮做什么,温妮就做什么。”
如果温妮带着卫旋走出迷雾森林,就等于把森林路径告诉给了卫旋,而这条路径关系着精灵一族的生死存亡。由此可见,温妮对卫旋没有丝毫戒备之心。其实温妮并不知道卫旋掌握着界门之钥,可以随时从地雄世界离开。所以如果不是真心把卫旋当作主人,为了精灵一族的安全,她完全可以使出强大的魔法来杀死卫旋。
只是卫旋还有些不放心。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会究竟怎么想呢?或许温妮的确把卫旋当主人,但温妮的母亲瑞伊呢?作为精灵女王,她或许并不希望有个主人凌驾于整个精灵族之上,甚至会对卫旋痛下杀手?毕竟卫旋这个主人本身的实力太过弱小了。
不过,精灵女王瑞伊肯定知道许多隐秘的事情,甚至和他修炼的先天神功有关,这些又对卫旋有着难怪抗拒的诱惑,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母亲不会怪罪吧?”
温妮笑道:“怎么会呢。您不仅是温妮的主人,也是整个精灵族的主人,当然也是母亲的主人了。整个精灵族,都是主人的奴隶。”
……
最终,卫旋还是下了决心,决定跟着温妮去一趟精灵城堡。这还是卫旋第一次远离界门所在的位置在陌生的世界长途跋涉,其实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这样做,他等于放弃了最后的保命手段。不过为了获取想要的信息,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温妮。
这迷雾森林果然名不虚传,一棵棵参天大树的树冠紧紧连在一起,遮天蔽日,人行走在森林里根本辨不清方向。如果你想在树上留下标志作为参照,那同样不行。因为森林里有一团团随处飘浮的浓雾,留下标志的地方转眼就会被浓雾所掩盖,再也无从寻找。
只有长出翅膀的精灵才能依靠他们独特的嗅觉,在迷雾森林中辨别出路径。如果没有温妮的带领,卫旋根本走不出这片森林,甚至想回到界门所处的位置都不可能。
温妮一边领路,一边吱吱喳喳向卫旋介绍着迷雾森林里的各种花草树木。而迷雾森林里根本看不到任何鸟兽,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虫。也许在这里,鸟兽同样会迷路。当然,卫旋也想到了指南针,不知道指南针在这里能不能指清方向,可惜他没有办法来进行一番试验。
看到温妮微微有些兴奋的小脸,卫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迷雾森林确实很难走出去,但是树木怕火,如果别的种族放火烧了迷雾森林,那怎么办?”
“不怕。主人,您看。”温妮说着,双手结印,朝着前方一指,说道,“火,起!”
只见前方腾的升起一大团火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很快,火焰便向着四周蔓延开去。这是火系高级魔法炎海,可以形成一片方圆两里左右的火海。即使周围没有任何可燃物品,这片火海最短也可以持续整整五分钟。如果有易燃物品或者施法者的力量足够强大,这个时间还会更长。
尽管这里是森林,然而五分钟过去,火海却还是渐渐熄灭了。除了地上被烧出一块焦土外,那些参天大树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连过火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卫旋惊讶道:“咦,这是怎么回事?”
温妮笑道:“这些树又叫灭火树。当周围着火的时候,它们就会分泌出一种汁液来浇灭火焰。也就是温妮使出了高级魔法,如果是中级以下的魔法,火早就熄了。”
“灭火树?!”卫旋不由暗自感叹,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物种,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啊,我们就叫它灭火树。”正说着,温妮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道,“主人,您在这里等一等,温妮去去就来。”
只见她背后那对漂亮的半透明翅膀轻轻挥动,整个人便飞了起来,真的就像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很自然地融入了这片森林当中。卫旋看到这副风景,一时间竟也有些迷醉。
猛然,卫旋又清醒过来,他根本不应该答应让温妮离开。他虽然名义上是温妮的主人,却没有任何可以召唤温妮的手段。如果温妮就此一去不复返,他将被永远困死地这片森林里。
正在这时,温妮又像蝴蝶一样飞了回来,跪倒在卫旋面前,双手合拢举过头顶,满脸喜悦地说道:“主人,这是温妮献给您的。”
只见温妮的双手缓缓张开,手心里却是四枚紫红色的果实。
卫旋奇怪道:“这是什么?”
温妮说道:“主人,这是雾灵果,一种藤蔓上结出来的,这种藤蔓只能生长在迷雾森林里,要过很多年才会结一次果实。”
卫旋从温妮手中拿过一颗雾灵果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只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忍不住就想尝一尝。
温妮慌忙道:“主人,别吃。”
卫旋一愣,问道:“不能吃吗?”
“当然能吃,而且很好吃呢。”只听温妮解释道,“雾灵果中含有大量的魔能,吃下去可以随时补充施展魔法造成的损耗。主人没有施展太多的魔法,魔能应该还很充足,并不需要补充。而且主人的修为不高,现在吃下去吸收不了那么多的魔能,雾灵果就浪费了。”
她并不知道,卫旋身体里的不是魔能,而是源力。当然,源力可以代替魔能,雾灵果能够补充魔能的消耗,应该也可以补充源力的消耗。虽然雾灵果只能补充消耗,并不能提升修为,但对卫旋来说,同样是个好东西。如果在地文世界的时候卫旋能拥有雾灵果的话,他便不会那么快离开,总要想方设法把地文世界的一些科技带到东汉末年才肯甘休。
尽管雾灵果是个好东西,卫旋也很想把这四颗果子全部收下,但是看到温妮眼中充满不舍的目光,他还是只取了两颗,说道:“好,见者有份,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妮却依然跪地不起,继续说道:“这些都是献给主人的。”
卫旋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笑道:“都说了见者有份,快起来吧。”
温妮满心欢喜,把头在卫旋手上亲昵地蹭了几下才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两枚雾灵果藏进怀里,说道:“多谢主人。”
这个举动让卫旋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温妮并不是他的女奴,而是他喂养的一头宠物。当然,温妮是人,不可能成为宠物。但是温妮友好和忠诚的举动,还是让卫旋非常感动。
卫旋看到温妮把雾灵果藏到怀里,一脸生怕碰坏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两枚纳戒,忽然就把中指上的那枚摘了下来,抓起温妮的手,帮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说道:“送给你的。”
温妮吃惊道:“主人,您为什么要送温妮戒指?”
卫旋轻轻抹去自己留在纳戒上的神识,说道:“这是纳戒。你咬破指头,滴一滴鲜血在上面,然后试着用意念去沟通它,看能不能把雾灵果收到戒指里面。”
对于主人的命令,温妮当然不折不扣地执行。很快,她就满脸惊奇地叫了起来:“主人,雾灵果真的收进去了!”
卫旋瞄了一眼温妮坚挺高耸的胸脯,笑道:“以后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收进纳戒,不用再藏到那里了。”
虽然卫旋是她的主人,但被主人盯着那个部位看还是件很羞人的事情,温妮不禁俏脸绯红,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声道:“主人,这东西太珍贵了,温妮不敢收。”
卫旋故意板起脸来,说道:“你是我的女奴,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把纳戒送给你,就相当于存在你那里。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吗?”
“是,主人。”温妮当然明白卫旋是故意这样说的,但还是感到诚惶诚恐。直到见卫旋嘴角又浮起微笑,她才偷偷吐了吐舌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天真的俏皮模样。
……
雾灵果的确珍贵,卫旋在温妮的带领下走了四个多时辰,终于走出了迷雾森林,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一枚雾灵果。不过,这迷雾森林里好东西还真不少,温妮又发现了五棵七阳草。七阳草的效用和雾灵果一样,只是其中蕴含的魔能不如雾灵果,却更适合现在的卫旋使用。
这一回,卫旋倒没有和温妮客气,自己拿了四棵,只给了温妮一棵。当然,温妮对此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走出了迷雾森林,出现在卫旋眼前的是一大片农田。此时的地雄世界正是深秋,田地里作物已经成熟。秋风吹过,翻涌起一层层金色的波浪,煞是好看。
温妮解释道:“这是稻谷,我们精灵族的主粮。”
卫旋看着农田里沉甸甸的穗子,的确和地球上的水稻非常相像,只是每一粒稻谷都比地球上要大三四倍。这种稻谷的产量一定很高,却不知道能不能移栽到地球上。卫旋暗暗记在心里,等离开的时候要记着讨几粒稻种回去。
田地里有不少正在劳作的农人,看到温妮,他们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呼喊着“温妮公主”的名字。不过,当卫旋走近他们身边时,他们就和温妮初见卫旋时一样,纷纷跪倒,身体颤抖,不停地说着“主人的气息,主人的气息”。这让卫旋更加相信,温妮并没有说谎。
继续走下去,还可以看到几处牧场,一些像马又像鹿的牲畜悠闲地吃着青草。温妮说道:“这是鹿马,是我们精灵族的坐骑。”
说完,她便叫牧民送来两匹鹿马。和刚才遇见的农夫一样,牧民也对卫旋顶礼膜拜,口中喊着主人。看来,所谓主人的气息确实已经深深植入了他们的灵魂。
其实温妮会飞,通常情况下她是不用骑这种鹿马的。但卫旋不会飞,她只能陪着卫旋一起。有了鹿马,两个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一个时辰以后,前方就出现了一座由灰色巨石砌成的雄伟城堡。从外面看去,城堡显得非常简陋。
温妮却激动起来,大声说道:“主人快看,那里就是温妮的家!”
城堡当然少不了守卫,当他们来到城门口时,守卫中领头的那个长着橙色翅膀的青年男子便吃惊地问道:“公主殿下,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会是迷雾森林出事了吧?”
温妮淡淡地说道:“基恩将军,我是回来见母亲的。”
“那公主殿下也不能随便带外族人来城堡!”那位叫基恩的青年男子把脸一沉,看向卫旋,忽然浑身颤抖,跪伏在地,连连叩首道,“小人无知,不知道是主人驾到,求主人饶命。”
卫旋摆手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我现在可以去见你们的女王了吗?”
基恩慌忙道:“可以,当然可以,小人这就给主人领路。”
温妮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好好守你的城门吧,这里用不着你!”
卫旋忽然发现,这精灵一族好像并不是那么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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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看了卫旋一眼,没敢再坚持,乖乖地让开道路。!精/彩.东.方/文.学 m 会员hai手打!
走进城门以后,卫旋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温妮,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位基恩将军嘛。”
温妮撅起小嘴道:“主人不知道,他最讨厌了。”
卫旋不由八卦起来,问道:“我看他相貌英俊,又尽忠职守,怎么就讨厌了呢?”
温妮红着脸道:“他好几次向母亲提亲。”
这种事情她本来是羞于提起的,但卫旋是她的主人,她却不敢藏着掖着。
卫旋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讨厌的。”
温妮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主人您不知道,基恩家盯着精灵族的王位已经很久了,而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一旦我嫁给他,总有一天王位要落到他们基恩家的手上!”
卫旋很是好奇,既然精灵族有女王,而温妮又是精灵女王唯一的女儿,将来继承王位的肯定是温妮,又怎么会落到基恩家的手上?不过温妮似乎很不愿意提起基恩,卫旋也就不再多问,转头看起精灵城堡里的风景。
和城堡外面的简陋不同,城堡里面到处都是美仑美奂的各式建筑。这些建筑都是木石结构,石头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就连脚下的青石板也不例外。
城堡的中央,有一座更加高大更加辉煌的建筑,便是精灵族的王宫。王宫门前立着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每一根都高达三十多米。
卫旋奇怪道:“这些柱子有什么用?”
温妮神情古怪地说道:“这些柱子是用来奉献祭品给主人的。”
卫旋知道,他才刚刚成为精灵族的主人,所以那些祭品肯定不是奉献给他的。他正想问问究竟是些什么祭品,就见前面又来了三个女孩,女孩们的身后都长着两种颜色的翅膀。
温妮看到这几个女孩便兴奋地介绍道:“主人,她们是温妮的表姐伊妮德和表妹赫蒂、姬玛。迷雾森林就是由我们四个人在巡视。”
只有真正走过了迷雾森林,卫旋才知道其中的凶险。不要说没有长出翅膀的精灵会和普通人一样迷路,就连只有一种颜色翅膀的精灵都非常吃力。而整个精灵族年轻一代中,只有温妮和她的几个表姐妹才拥有两种颜色的翅膀,守护迷雾森林的重任自然落到她们肩上。偌大个精灵族,现在却靠几个女孩来支撑,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伊妮德等几个女孩本来是想过来和温妮打声招呼,可是看到卫旋,顿时都颤抖起来,纷纷下跪,就像温妮初见卫旋一时,争先亲吻着卫旋的靴子,口中喃喃喊道:“主人的气息,主人的气息。”
看到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跪伏在自己面前,色彩缤纷的翅膀随风飞舞,曼妙的身姿玲珑凸显,卫旋一时间竟有些迷乱,慌忙收敛心神,说道:“姑娘们,都起来吧。”
伊妮德等人这才站了起来,一齐称谢。如银铃般清脆的莺声燕语,听得卫旋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变得舒畅起来。
温妮却笑道:“姐妹们,我先带主人去见母亲,回头再找你们说话。”
看着温妮和主人十分亲热的样子,伊妮德几个小声议论起来,目光中竟都充满羡慕。
……
和其他地方一样,精灵王宫中无论侍卫还是宫女,见到卫旋都会虔诚跪拜,嘴里喊着主人的气息。卫旋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的男性精灵都是跪地不动,没有他的吩咐,连头都不敢抬起。而所有的女性精灵则会跪着爬向他面前,试图亲吻他脚上的靴子,颇有点献媚的味道。
除此之外,精灵王宫给卫旋的最大感觉就是奢华,地上铺着艳丽松软的毛毯,墙上挂着美丽的画卷,黄金制成的各式工艺品装点着整座宫殿,天花板上更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明珠,宛若漫天繁星。
这让卫旋想起了洛阳北宫,虽然两处宫殿风格迥异,但在极尽奢靡方面却是不相上下。或许当一个人坐拥天下以后,他内心的贪欲就会暴露无遗,恨不得将金钱美女和一切好东西都占为己有。而统治精灵族的是位女王,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去收罗一批俊男围在身边。那画面太美,卫旋实在不敢想象。
这时,温妮已经领着卫旋走进了一处宏伟的大殿,这里是精灵族商议大事的地方。刚刚迈进大殿,就见前方忽然来了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头戴钻石王冠的美貌妇人。那妇人四旬上下年纪,气质高贵,举止典雅,容貌端庄,显然是个久居上位的人。
温妮小声道:“主人,她就是温妮的母亲瑞伊,她身后是温妮的父亲埃尔维斯。”
其实不用温妮介绍,卫旋也猜得出来这位****的身份。正当卫旋考虑该怎样称呼精灵女王瑞伊时,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那群人离着卫旋还有三十步远,瑞伊已经当先跪倒。紧接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瑞伊开始匍匐着向卫旋爬过来,而其他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敢抬起。
卫旋大惊,赶紧迎上前说道:“女王陛下,快起来吧,不用这样。”
瑞伊女王却颤抖着亲吻了卫旋左脚的靴子,又亲吻了他右脚的靴子,这才抬起头,轻声道:“尊贵的主人,在您面前,瑞伊不是女王,瑞伊只是您的女奴。瑞伊迎接来迟,甘受主人责罚。瑞伊只请主人开恩,赐给瑞伊子嗣吧!”
卫旋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精灵女王跪在他面前也就罢了,居然还张口就要给他生孩子,而且是当着丈夫、女儿和一大群臣民的面,卫旋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温妮也捂住了小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对于母亲的跪拜,她早有预料,但母亲后面的话却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整个大殿里一片寂静,最终还是温妮首先打破了沉默,小声嗔怪道:“母亲!”
她的声音却给卫旋提了醒,卫旋忽然有了主意,弯腰扶起瑞伊,说道:“我喜欢的是温妮。”
温妮在旁边听了,满脸通红,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忽闪着异样的光芒。
然而,瑞伊把一双洁白纤细的柔荑搭在卫旋的手臂上,却轻声说出一番话来,惹得卫旋咳嗽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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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女王瑞伊扶着卫旋的胳膊半蹲在地上,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尊贵的主人,这并不冲突。温妮可以帮主人生孩子,瑞伊也可以帮主人生孩子。”
卫旋干咳了几声,借此掩饰脸上的尴尬,小声说道:“这件事不急,你先起来说话。”
说实话,卫旋还是更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如果让卫旋在瑞伊和温妮之间选择,卫旋其实愿意选择瑞伊。但瑞伊毕竟是有夫之妇,而且她的丈夫就跪在一边,卫旋当然不会做出抢夺人妻的事情。至于母女兼收,卫旋可不是胡轸那样的变态,更不可能去搞这种不伦之事。
然而瑞伊是精灵女王,卫旋作为精灵族公认的主人,也不能太让她下不来台,只能含糊其词。
温妮听了有些不快,但在主人面前,她可不敢使什么小性子,只能悄悄撅起小嘴,低下头,轻捏着衣角。
瑞伊终于站直了身子,却一脸平静地说道:“主人请到瑞伊的寝宫来,听瑞伊把话说完,也许就知道这件事非常紧急了。”
生孩子居然上升到非常紧急的地步,这让卫旋十分好奇,也就点点头,由瑞伊领着走向她的寝宫,想听听她究竟有什么话要说。埃尔维斯、温妮父女和其他臣民则被留在了大殿里。
女王的寝宫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金壁辉煌,反而多了一种温馨和家居的感觉,另外给卫旋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这里有特别浓郁的香气,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名贵的香料还是瑞伊身怀异香。
瑞伊取过一套纯银酒具斟了两杯酒,恭恭敬敬地侍立在卫旋身侧,柔声说道:“这是瑞伊亲手酿制的百花酒,请主人品尝。”
卫旋端起酒杯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但他并没有急着品尝,而是说道:“瑞伊,你也坐下吧。听说你的翅膀有三种颜色,可我怎么看不到你的翅膀?”
瑞伊道了声谢,刚刚坐下,又连忙起身转了一圈,嫣然笑道:“主人,您再看。”
此时的瑞伊,背后已经生出了一对硕大的半透明蝴蝶翅膀,红紫蓝三种颜色光芒闪动,美丽中透出一种妖异。
卫旋恍然道:“原来精灵族的翅膀是可以收起来的。”
瑞伊摇头道:“翅膀一直张开需要消耗魔能,但只有成为真正的男人或者女人,翅膀才可以随意收放。温妮还是处子,她的翅膀就只能一直露在外面。而瑞伊已经是妇人,翅膀才可以收起来。”
卫旋一路走来,很少看到有精灵背后生出翅膀。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们完全没有翅膀,也有可能是将翅膀收了起来。只不过为什么会这样,让卫旋很是奇怪。
却听瑞伊小心翼翼地说道:“请问主人,可否让瑞伊用神识探查一下您的修为?”
出于礼貌,卫旋刚才并没有用神识去探查瑞伊的修为。或许是出于敬畏,瑞伊也没有开启神识来探查卫旋的修为。现在,瑞伊忽然提出这个请求,不由让卫旋迟疑起来。
瑞伊是精灵女王,刚才竟然当众说出愿意母女共侍一夫的话,恐怕在精灵族内部也会掀起轩然大波,令她颜面大损。如果瑞伊再发现卫旋修为弱得可怜,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呢?
想到这里,卫旋先开启神识探查了一下瑞伊的修为,顿时大吃一惊。如果按照东汉末年的标准计算,瑞伊的气息强度相当于卫旋修炼了整整三百年,而卫旋现在才修炼了可怜的一年零三个月。在精灵女王瑞伊面前,卫旋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瑞伊看到卫旋默不作声,慌忙跪了下去,颤声道:“瑞伊不是有意冒犯主人,还请主人体谅瑞伊的一番苦心。”
卫旋看到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咬了咬牙,说道:“你探查吧,只要你别太失望就行。”
瑞伊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启神识,忽然满脸震惊地说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瑞伊没有看错,主人现在只是布衣神胎境中期!”
总算听到有人提起布衣神胎境这几个字,卫旋顿时觉得他这趟精灵城堡是来对了,就算冒再大的风险都值得。卫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没有看错,我现在的修为确实是布衣神胎境!”
瑞伊愣了半天,叹息道:“主人应该来自第25号大世界吧。”
卫旋点头道:“不错,我们管那里叫地球。”
瑞伊点头道:“既然主人叫那里是地球,那瑞伊也叫那里地球吧。据瑞伊所知,主人应该是从基准时空的地球来到了镜面时空的地球,然后再到了这里。”
卫旋有些莫名其妙,问道:“镜面时空,那是什么玩艺?”
瑞伊诧异道:“原来主人不知道镜面时空。镜面时空是相对于基准时空来说的,它是基准时空的一个映像。主人是不是觉得,您是突然回到了历史当中?”
卫旋点头道:“不错,我原先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忽然有一天就来到了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东汉王朝。”
瑞伊问道:“那么主人是不是觉得,您对这个东汉王朝非常了解,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去改变这个王朝的进程呢?”
卫旋苦笑道:“都被你说中了,我不是想,而是已经在实施了。”
瑞伊又道:“那么主人有没有想过,其实历史是不能修改的。”
“历史不能修改?”卫旋皱了皱眉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谁说历史不能修改?他已经改变了蔡琰、荀采还有羊氏的命运,也让典韦转投到自己帐下。虽然改变不大,才刚刚开始,但毕竟已经发生了改变。
瑞伊犹豫了一下,神情忐忑地说道:“瑞伊打个比方,如果说得不好,还请主人不要怪罪。”
卫旋笑道:“说吧,我还没有那么小器。”
瑞伊似乎这才放下心来,小声说道:“假设主人有位先祖生活在主人所说的东汉王朝,而主人的那位先祖喜欢一位叫艾伦的女子。不幸的是,艾伦生病去世了。后来,主人的先祖就娶了另一位叫碧莲的女子为妻,代代繁衍,到了您说的二十一世纪就有了主人。这时候,主人来到了东汉王朝,并且利用您从二十一世纪带去的医学知识救活了艾伦。于是,主人的先祖得以娶艾伦为妻,代代繁衍下去。只是这样一来,等到了二十一世纪,还会再有主人您吗?既然本来就没有了主人,主人又如何来到东汉王朝?”
卫旋顿时愣住了,瑞伊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事实上,他感到这种情况已经在发生了。
前面说过,卫旋和卫仲道的容貌有九成相似,很可能就传自卫弘一脉。而卫弘只有卫凯和卫仲道两个儿子,卫仲道已经死了,卫旋只能是卫凯的后代。虽然羊氏没有生育,但谁又能保证羊氏以后还是一直不能生育。也许卫旋就是卫凯和羊氏的后代,可羊氏现在已经被他略施手段赶出了卫家。
其实在本来的历史中,卫凯直到三十年后的六十多岁才生下长子卫瓘。以羊氏和卫凯另外两名侍妾现在的年龄,到了那个时候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所以卫旋应该是卫凯和其他女人的后代,只是他并不清楚这段历史罢了。
即使如此,卫旋也已经改变了这个进程。他帮卫凯治好了隐疾,卫凯的两名侍妾现在都有了身孕,卫凯还会再四处寻医问药,直到六十多岁生下卫瓘和卫实吗?既然没有了本来历史中的卫瓘和卫实,那就没有了著名的美男子卫玠,更不用说二十一世纪的卫旋了。
卫旋明白了,他在东汉末年带来的每一个改变看上去都微不足道,但是经过数十年、上百年、上千年,这个变化就会被无限放大,把历史弄得面目全非。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瑞伊见卫旋不说话,忽然笑道:“所以瑞伊才告诉主人,历史是不能修改的。当然,主人修改的是镜面时空的历史,而不是基准时空的历史,并不会影响到主人在二十一世纪的存在。”
卫旋猛然醒悟,说道:“对啊,问题又绕回来了,我还是没弄清楚什么是镜面时空。”
瑞伊说道:“镜面时空是种非常奇怪、非常罕见的现象,它是基准时空的映像,就像一面镜子,如实地反映着基准时空的历史。镜面时空的历史虽然可以被修改,但这个修改是暂时的,经过一段时间以后,被修改的历史又会按照基准时空的真实历史纠正过来,重新恢复到它的本来面目。”
卫旋仔细一琢磨,有所感悟,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把基准时空的历史比作电脑里的文件,那么镜面时空就是对电脑文件的备份。备份可以定期或者不定期进行,新的备份会对旧的备份进行覆盖。所以,只要原来的电脑文件没有被破坏,就不用担心备份被修改。”
瑞伊茫然道:“电脑是什么?”
“这个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卫旋皱眉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镜面时空,还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而现在这个地雄世界是镜面时空还是基准时空?”
瑞伊说道:“主人当然是真实存在了,不然怎么会来到这里?但地雄世界又是什么?”
听说自己是真实的存在,卫旋松了口气,说道:“地雄世界就是第5号小世界,是我给取的名字。”
瑞伊秀眉微蹙,小声道:“好难听的名字。”忽然又道:“对不起,主人,瑞伊一时忘形,请主公人治罪!”
卫旋倒是一愣。对啊,他是按照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来对这一百零八方世界重新取名,才有了地劣世界、地文世界、地雄世界、天微世界,名字确实不怎么好听,而且傻傻的分不清,甚至说起地球来还会跟小世界产生混淆。
想到这里,卫旋笑道:“既然觉得不好听,那我就再改个名字,叫它精灵世界如何?”
精灵世界,那是不是预示着地雄世界将成为精灵一族的天下?瑞伊顿时欢喜起来,说道:“谢主人赐名。回主人,精灵世界当然处于基准时空了。事实上据瑞伊所知,到目前为止发现有镜面时空存在的,也只有主人生活的地球世界。”
卫旋摆手道:“好了,叫什么世界都无所谓,现在有个问题。既然我在镜面时空的地球是真实的存在,那么当镜面时空的历史按照基准时空进行纠正时,我会怎么样?”
瑞伊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在镜面时空的历史进行纠正的时候,主人您还没有回到基准时空,主人您将会彻底消失!”
“什么!”卫旋大吃一惊,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一把抓住瑞伊的手,厉声问道,“消失是不是就意味着死亡?”
精灵一族的身体果然很柔弱,瑞伊的气息虽然比卫旋强大无数倍,但被卫旋用力握住手,还是疼得呲牙咧嘴,直吸凉气,却又不敢反抗,只敢发出几声痛苦的娇哼。
卫旋见状,赶紧松开手。
瑞伊这才苦着脸说道:“比死亡还恐怖,因为主人到时候将什么都不会剩下。”
卫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说道:“既然我现在身处的精灵世界是基准时空,那我呆在这里不走,不就没事了?”
瑞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用的。除非主人回到基准时空的地球,否则无论主人身在哪里,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一点,当年的玄天大帝已经亲自试过了。”
“玄天大帝?你也知道玄天大帝!”卫旋再次激动起来,但是想想他又释然了。瑞伊既然知道灰布神胎境,那她知道先天神功、知道玄天大帝也就不足为奇了。想不到他来精灵世界一趟,还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忧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能够在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存在多长时间。
瑞伊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精灵一族最古老的秘密,只有精灵王才能掌握。主人您可以从镜面时空的地球来到我们精灵世界,一定已经掌握了界门之钥吧?”
“连界门之钥你都知道!”卫旋暗自吃惊,这瑞伊知晓的隐秘还真不少,他这次真是来对了。
只听瑞伊继续说道:“上古年代,有笑天大帝、悲天大帝和玄天大帝兄弟三人修习先天神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曾经击杀过一头摄空神兽。玄天大帝以摄空神兽的骨骼和肌肉炼制成界门之钥和一百零八座界门,行走于一百零八方世界之间。主人如何没有掌握界门之钥,是不可能从镜面时空的地球来到我们精灵世界的。”
卫旋忽然想起什么,说道:“等等,你说玄天大帝炼制成了一百零八座界门,为什么界门之钥上只有一百零七座门户,那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又去了哪里?”
瑞伊说道:“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就在主人心中。”
卫旋吃惊道:“在我心中?我怎么感觉不到?”
瑞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玄天大帝当年创下三十六路神通,七十二般术法。只有主人掌握了所有的神通和术法,才能感应到第一百零八座界门的存在,并且和这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取得沟通。这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就是基准时空地球和镜面时空地球之间的通道,主人只有掌握了这第一百零八座界门,才能够回到基准时空的地球去。”
“这么说,我还能再回到二十一世纪?”这个消息对卫旋来说,完全是个意外的惊喜。
瑞伊笑道:“确实是这样。”
卫旋忽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瑞伊没有丝毫隐瞒,说道:“因为玄天大帝就是我们精灵族的上一个主人。五十万年前,我们精灵族还是一个非常弱小的种族,是玄天大帝以无上神通赐予我们力量。从此,我们精灵一族生来就会使用魔法,再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其他种族的欺凌。”
卫旋沉吟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玄天大帝为什么要帮助你们?”
瑞伊苦笑道:“不愧是主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关键。我们精灵族当然要付出代价,那就是全族成为玄天大帝的奴隶。而且他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我们精灵一族只要遇见修习先天神功的人,都会当作主人来膜拜。”
卫旋终于明白高高在上的精灵女王为什么愿意跪伏在他面前,但他还是奇怪道:“膜拜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赐给你子嗣?”
瑞伊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们精灵族的生存如今遭遇到了巨大的威胁。”
精灵的魔法虽然与生俱来,但魔法等级却和他们体内流淌的所谓主人血脉有关。主人血脉越浓,魔法等级就越高,这一点通过翅膀的颜色可以体现出来。精灵族的主人已经五十万年没有出现过了,精灵体内的主人血脉也就变得越来越稀薄。直到如今,整个精灵族只剩下瑞伊一个超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也不超过十个人。
与精灵族的困境相比,其他人类种族在学会魔法以后,却可以通过修炼不断提高魔法等级。现在,其他人类种族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超级魔法师。一旦其他人类种族出现了圣级魔法师,精灵族的屏障迷雾森林将再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精灵族最后的家园将被他们攻陷。
精灵族要摆脱灭族的噩运,族中就必须出现圣级魔法师,而精灵体内的所谓主人血脉又只会越来越稀薄,除非有主人出现,在精灵族留下子女。根据传说,主人的亲生子女最少都会拥有五种颜色的翅膀,比一般的圣级魔法师还要强大很多。卫旋的出现,让瑞伊看到了希望。
卫旋听了,心里一阵别扭。这算什么?让他给精灵族配种吗?他使劲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你们可以跟其他种族谈判,大家和平共处。”
瑞伊叹息道:“这是不可能的。”
原来,其他人类种族攻打精灵族,不仅仅为了掠夺精灵族的土地和财富,更是为了掠夺精灵族的女人。因为精灵族的女人除了美貌之外,她们还有一个特性,可以有助于其他人类种族的魔法师提升修为。在其他人类种族的魔法师当中,是否拥有精灵族的女子以及精灵族女子的多少,几乎成了他们地位的象征。想要他们放弃捕捉精灵族的女子,和精灵族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事情。
卫旋想了想,又道:“我的修为太低,也许你们还可以等到别的主人出现。”
瑞伊摇头道:“不可能了。这世上修习先天神功的人,只剩下主人您了。”
卫旋吃惊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三位上古时期的大帝就没有留下弟子传人?”
瑞伊满脸气愤地说道:“先天神功这样厉害的功法,他们又怎么肯轻易传给别人?其实精灵族中的许多人,包括瑞伊在内,都是玄天大帝的后裔,可是又什么时候见他肯把先天神功传给我们?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被其他人类种族逼得走投无路了。”
卫旋想了想,说道:“但是玄天大帝既是你们的主人,也是你们的祖先,他不会真的丢下你们不管的。”
瑞伊说道:“他不会再来了,因为在五十万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卫旋吃惊道:“死了?怎么可能!他不是能够不死不灭吗?”
瑞伊说道:“不死不灭需要达到七彩神胎境,而他们都没能达到那个境界。”
卫旋忽然有些失望,连上古时期的三位大帝都没能达到七彩神胎境,他这个没有人指点的半吊子修行者又怎么可能达到那个境界。不过想想他又释然了,毕竟他也没想过要长生不老,便自嘲道:“是啊,那要修炼上万年,谁有那么长的寿命。”
瑞伊却说道:“玄天大帝他们都已经进入了黄金神胎境,有几十万年的寿命。他们之所以没有达到七彩神胎境,是因为他们没有渡过劫难!”
“劫难?”卫旋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瑞伊对于卫旋的茫然似乎并不奇怪,她继续说道:“修习先天神功,需要渡过四次劫难。当修为达到黑铁神胎境巅峰后,需要渡水劫。达到青铜神胎境巅峰后,需要渡火劫。达到白银神胎境巅峰后,需要渡风劫。达到黄金神胎境巅峰后,需要渡雷劫。渡劫成功才能晋升到下一境界。”
卫旋目瞪口呆道:“原来修习先天神功还需要渡劫,不知道渡劫失败会怎么样?”
瑞伊说道:“渡劫失败,就会身死道消!”
卫旋长叹一声,说道:“修行一道果然处处凶险,并非坦途。”
瑞伊继续说道:“这四劫并称水火风雷四劫,若是渡劫成功,对修为有莫大好处。当年笑天大帝、悲天大帝都是渡雷劫时失败,结果化为飞灰。玄天大帝见状,始终不敢渡劫。但是如果不渡过雷劫,他的生命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后来,他想到了一条妙计,布下了一个局。”
卫旋奇怪道:“玄天大帝布下了的一个局?针对谁布下的局?”
瑞伊说道:“是针对主人您布下的局。”
“针对我布下的局?”卫旋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瑞伊,你真会开玩笑。玄天大帝即使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算不出五十万年之后会有一个我吧。”
瑞伊很认真地说道:“瑞伊是主人的女奴,不敢对主人撒谎,也不敢在主人面前开玩笑。主人应该得到过一块六角形的玉佩吧?那就是玄天大帝布下的局!”
原来,早在六十万年以前,随着笑天大帝和悲天大帝先后渡雷劫失败,化为飞灰,玄天大帝也日益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走向终点。而他既不敢去渡雷劫,又不愿就此慢慢老死。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地球世界镜面时空的存在。
那时候玄天大帝的修为已经接近黄金神胎境巅峰,又有界门相助,可以穿行于各个世界之中,却只在地球世界发现了镜面时空。
玄天大帝起初仅仅是出于好奇,但当他了解到镜面时空的特性之后,忽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用秘法将先天神功和界门之钥刻进一块六角形的玉佩,并在玉佩中留下一缕源力,然后把这块玉佩带到了基准时空的地球世界,玄天大帝本人也一直留在了地球世界。
如果有人碰巧得到这块玉佩又看懂了玉佩上的图画,便可以开始修炼先天神功。当这个人的修为接近黑铁神胎境巅峰时,玉佩就会突然自行破裂,玄天大帝留在玉佩中的源力将裹挟着那个人的神胎穿过时空通道,来到镜面时空地球世界的某段历史当中。
因为玄天大帝一直留在基准时空的地球世界,在镜面时空地球世界的历史当中也会出现他的映像。这时候,那个人的神胎将恰好出现在玄天大帝所处的这段历史时期,并且会被玄天大帝感应到。由于玄天大帝已经掌握了三十六路神通和七十二般术法,所以玄天大帝就能掌控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并且直接来到那个人之前所处的基准时空。
此时,玄天大帝将占据那个人留在基准时空的躯体,再次获得数十万年的生命。至于那个人,则会在基准时空下一次纠正历史的过程中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个非常精准的布局,但卫旋还是有些不解,说道:“他怎么就能算到我会抵达他所处的历史时期?”
瑞伊摇头道:“这一点瑞伊也不清楚,只知道玄天大帝留下的源力和接近巅峰的黑铁神胎相配合,就可以把时间节点控制在一万年的范围之内,而玄天大帝留在地球世界的时间长达十万年。”
卫旋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恐怕一时还理解不了玄天大帝的布局,但他想了想,又笑了起来,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我修成黑铁神胎境,玉佩就碎了。或许这就是我没有到达他所处历史时期的原因吧。”
瑞伊也感慨道:“是啊,玄天大帝又怎么能够想到,那么珍贵的玉佩,主人都舍得打碎呢。”
其实卫旋同样把玉佩视若珍宝,哪舍得打碎,却是那个大胡子枪手帮了他的“忙”。否则的话,他只有被玄天大帝的布局死死吃住。不过这个细节卫旋并没有告诉瑞伊,他只是奇怪道:“这些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瑞伊神情一黯,小声说道:“六十万年前的精灵王是玄天大帝的一个亲生子,传说他的翅膀拥有七种颜色。玄天大帝为了确保得到玉佩的人可以修成黑铁神胎境,便把这位精灵王带去了基准时空的地球世界,让他保护获得玉佩的人,还将这些秘密告诉了精灵王,而那位精灵王临走时又把秘密传给了下一位精灵王。从此,这些秘密只在精灵族的王者之间流传,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看来,那位拥有七色翅膀的精灵王应该还没等到有人修出黑铁神胎境就已经死了。”
想不到玄天大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拿来当作工具使用,心性还真是淡漠,卫旋也忍不住一阵唏嘘。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沉吟道:“即使玄天大帝的布局能够成功,回到基准时空的也只是他的映像,而不是他本人。也就是说,镜面时空的人也可以生活在基准时空?”
瑞伊说道:“这个瑞伊也不清楚。但是,即使有了界门的帮助,要想在不同世界之间穿梭,就必须修出神胎,或者达到别的强大修为。不然的话,当年玄天大帝就把整个精灵族都带去了地球世界,而不会只带上那位精灵王。”
卫旋不禁想起了蔡琰、荀采这两个自己的女人,还有未满月的儿子。如果自己真的能够重新回到了基准时空,那他们怎么办?那可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新的“备份”所覆盖?卫旋皱起眉头,沉声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瑞伊想了想,忽然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卫旋心头一喜,追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瑞伊说道:“当年,笑天大帝、悲天大帝和玄天大帝合力击杀摄空神兽后。玄天大帝得到了摄空兽的骨骼和肌肉,炼制出了一百零八座界门。笑天大帝则得到了摄空盖的精血,炼制出了三百六十五枚纳戒,就是可以收纳东西的一种戒指。而悲天大帝得到的是摄空兽的皮毛,他将这些皮毛炼制成一只乾坤袋。“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乾坤袋和纳戒一样,都可以收纳东西。但纳戒只能收纳死物,不能收纳活物,乾坤袋则既能收纳死物也能收纳活物。如果主人得到乾坤袋,就可以把镜面时空的人带往基准时空。只不过自从悲天大帝死后,乾坤袋就失去了踪影,玄天大帝当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卫旋忽然撩起长袍,摘下腰间的那只黑色皮口袋,问道:“你说的乾坤袋是不是这个?”
瑞伊接过皮口袋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忽然惊讶道:“是的,主人,根据历代精灵王的描述,这的确就是乾坤袋。想不到,乾坤袋竟然在主人手中。瑞伊恭喜主人得此宝物!”
卫旋拿回乾坤袋仔细端详片刻,沉吟道:“也就是说,我可以把你收进这个口袋中了?”
瑞伊连连点头道:“是的,主人。”
卫旋摇头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样使用它。”说完,他又亮了亮左手上的纳戒,说道:“我也试着像纳戒一样滴上鲜血,却没有办法和乾坤袋取得联系。”
瑞伊吃惊道:“原来主人还有一枚上品纳戒!传说我们精灵族也有过一枚中品纳戒,后来被那位精灵王带去了地球世界。不过,要想沟通乾坤袋不是用鲜血,而是用毛发。”
“毛发?”卫旋若有所悟道,“是不是因为纳戒是用摄空兽的精血炼制,所以要用鲜血来沟通。而乾坤袋则是用摄空兽的皮毛炼制,所以要用毛发进行沟通?”
瑞伊点头道:“主人说得对,正是这个原因,主人取下一缕毛发放到乾坤袋上试试就知道了。”
东汉末年的人们讲究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可轻弃,所以人的一生只有在夫妻新婚之夜才会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缠在一起,称之为结发。但卫旋可不理会这些,立刻并指为剪,释放出一丝源力,取下一缕头发放到乾坤袋上。
很快,奇迹出现了,那缕头发渐渐渗入乾坤袋中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卫旋的意识已经跟乾坤袋取得了某种联系,可以看清乾坤袋里的情形。乾坤袋里的空间非常大,大到可以装得下整座洛阳城。在乾坤袋的内壁上镶嵌着许多明珠,将乾坤袋照亮得有如白昼。遗憾的是,悲天大帝在乾坤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只有一堆堆的灰烬。
卫旋意念一动,那些灰烬就都倒了出来,堆在瑞伊的寝宫里,占据半个寝宫。卫旋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房间。”
瑞伊笑道:“没事的,瑞伊一会叫她们打扫就好。这些灰烬都是当年悲天大帝收藏的宝物,还有他宠爱的女人们。可惜,随着悲天大帝渡劫失败,这些女人和宝物也一起化为了灰烬。只有乾坤袋是先天至宝,才能躲过那场劫难。现在清出来也好,乾坤袋里面就干净了。”
卫旋看着满地的灰烬,也暗道一声可惜,又看了看瑞伊,说道:“我试试,能不能把你收进乾坤袋。”
瑞伊点头道:“主人尽管试好了。”
卫旋把意念往瑞伊身上一落,下一刻,瑞伊便在他面前消失了。卫旋的意念进入乾坤袋,果然发现瑞伊呆在乾坤袋中。只是瑞伊全身上下被一根黑色长绳紧紧绑缚着,动弹不得。卫旋意念一动,又把瑞伊放出来。
瑞伊喘了口气,说道:“那根长绳就是主人的毛发所化,瑞伊差点就被那根长绳给活活勒死。”
卫旋想想也是,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被长绳勒住,捆得像牲畜一样,的确不怎么好受,便又问道:“可不可以控制住长绳,不让它出来捆人?”
瑞伊羞红了脸,小声道:“如果瑞伊成了主人的女人,只要不是主人想捆住瑞伊,它就不会主动来捆瑞伊。”
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卫旋只得干咳两声,说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控制这些长绳子了?”
瑞伊说道:“那就只有请主人把瑞伊打晕了。”
卫旋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办法了,你们不用再担心受到外族的欺凌。我把你们全族都收到乾坤袋里,带到镜面时空的地球去。等我学会了所有的神通和术法,再把你们一起带去基准时空的地球。”
别看精灵族在这个世界受到外族欺负,但要是到了地球,以他们掌握的魔法,称霸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有谁再能欺负他们?
瑞伊慌忙道:“主人,万万不可!瑞伊不是地球世界的人,除非通过基准时空的地球,不然是不能直接进入地球世界的镜面时空,否则剩下的就只能是一具死尸。”
卫旋一愣,问道:“你确定?”
瑞伊点头道:“玄天大帝找人试过。就连玄天大帝那样的强者,也是先去了基准时空的地球,然后才可以自由出入镜面时空。”说到这里,她忽然又跪了下来,匍伏在卫旋脚下,颤声道:“主人,整个精灵族都是您忠实的奴隶,您不能看着您的奴隶们受人欺凌,就请主人再考虑考虑瑞伊先前的请求吧!”
卫旋迟疑道:“这个,你让我再想想吧。”
瑞伊轻咬红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说道:“如果不是事情太紧急,瑞伊也不敢强主人所难。主人不可能在镜面时空呆得太久,万一到时候主人没来得及学会所有的神通和术法,而又不能在精灵族留下子嗣,我们精灵族将有灭族之灾。”
这番话预示着卫旋要想回到基准时空的地球非常困难,卫旋不觉皱眉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还剩多长时间?”
瑞伊道:“请问主人在基准时空多大年纪?”
卫旋道:“差五天三十岁。”
瑞伊道:“当主人在镜面时空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同样差五天三十岁时,镜面时空错乱的历史就会重新得到纠正。”
按照卫仲道的年龄,现在应该是二十一周岁,所以留给卫旋只剩下不到九年了。而刚刚过去的一年,卫旋才学会了两路神通和三般术法,离目标相差甚远。他原本还打算在东汉末年大展拳脚,现在才明白,这只是一场有着时间限制的电脑游戏而已。这场游戏胜利的唯一条件就是在规定时间里学会三十六路神通和七十二般术法,如果失败,结局只有死亡。
瑞伊看到卫旋脸上神情变幻,又道:“主人在精灵族留下子嗣,也是主人自己血脉的延续,还请主人三思。”
卫旋有些不耐烦道:“我说了,让我再想想。”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激昂的钟声。瑞伊吃惊道:“这么快天就亮了?”
原来,他们两个人在寝宫里已经谈了整整一夜。瑞伊本来还想借着谈话的机会制造点暧昧,然后跟卫旋成其好事,争取能够怀上卫旋的孩子。现在看来,这一次是没有机会了。
两个人都是修行者,即使一夜不眠,也不会觉得疲劳。卫旋伸了个懒腰,说道:“天亮了,我想在王宫里走走,可以吗?”
瑞伊还没来得及回答,寝宫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有个声音粗暴地吼道:“让开!我要见主人!”
瑞伊面色突变,起身拉开门,厉声喝道:“巴布克,你既然知道主人在此,怎么还敢这样无礼!”
门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男子,他面色阴沉地扫了寝宫内一眼,冷笑道:“瑞伊,大家敬你是个超级魔法师,才让你登上了王位。没想到你竟然不知羞耻,这么大年纪了,还妄想着得到主人的宠幸,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卫旋已经知道精灵族内部并不团结,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公开向瑞伊发难,而且是当着他这个“主人”的面,可见瑞伊虽然是精灵女王,却远远没能掌控精灵族的全局。或许瑞伊一心想要怀上他的孩子,也是为了借此坐稳王位。
不管怎么说,和瑞伊的一夜长谈让卫旋获益匪浅,何况又是瑞伊的女儿温妮把他带到了精灵城堡,他便有心给瑞伊撑一撑腰,不由上前一步,板起脸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老年男子和其他精灵一样,看到卫旋便浑身颤抖,膝盖一弯便准备跪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家伙咬了咬牙又硬撑着重新站直,只是手按在胸前微微躬了躬身,说道:“尊贵的主人,我是您忠实的奴仆巴布克,也是精灵王国的大将军,总管全**队!”
瑞伊怒道:“大胆巴布克,见了主人为什么不跪!”
卫旋摆了摆手,止住瑞伊,问道:“巴布克,就是你要见我?”
巴布克谄笑道:“尊贵的主人,您不要受了瑞伊这个贱女人的蒙蔽。我们精灵族美女如云,主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巴布克今天过来,就是有几位美女想要献给主人,还请主人笑纳。”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巴掌,从他身后走出一队身姿曼妙、风情万种的美貌少女,齐齐跪倒在卫旋面前。这些少女,有的背后生有单色翅膀,有的背后没有翅膀,年龄都在十六七岁上下,足有二十多人,也不知道是这巴布克从哪找来的。
瑞伊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却在卫旋面前又不敢发作,只暗暗祈祷,盼望着卫旋不要接受这些少女,而是将她们赶走。
卫旋是逛过洛阳北宫的人,那里面年轻美貌的妃嫔宫女多达数千,又怎会被眼前这二十多个少女迷住眼睛?他淡淡地看了巴布克一眼,说道:“如果我不接受你的好意呢?”
巴布克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主人。如果不尊敬你,你屁都不是!你如果答应了我,让这些女人都怀上孩子,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答应,哼哼!”
随着巴布克的一声冷笑,忽然涌进一群士兵,为首的正是卫旋在城门口遇见过的那个基恩。当时卫旋就觉得基恩对他的态度不是十分友好,现在看来,这个人果然有问题。只是卫旋想不明白,不是说他对精灵一族的震慑是发自灵魂的吗?怎么巴布克居然敢威胁他?
瑞伊终于按捺不住,娇叱道:“巴布克,你敢对主人动手?”
巴布克得意洋洋地笑道:“瑞伊,你还不知道吧。迷雾森林那边刚刚传来警讯,你的女儿温妮和你的三个外甥女都赶去救援了。现在,我们家族有五个高级魔法师,二十三个中级魔法师,已经牢牢控制了王宫,就连你的丈夫埃尔维斯也宣誓向我效忠。你虽然是个超级魔法师,但要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不知道你的魔能可以支撑多久?你如果识相,就乖乖投降,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做个妃子。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王宫上空回荡,瑞伊气得浑身发抖,却知道巴布克说的都是实情。她贝齿轻咬,忽然对卫旋说道:“主人,您修为不够,先从后面出去,瑞伊替主人挡住他们!”
卫旋不喜欢站在女人背后,他反而跨上一步,挡在瑞伊面前说道:“巴布克,你有种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其实,卫旋也不是在逞英雄,而是知道如果巴布克真的控制住了王宫,他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倒不如拼上一把,看看究竟是他的灰布神胎境厉害,还是高级魔法师厉害。
巴布克根本没把卫旋放在眼里,手一抬,说道:“那本将军就先将你拿下!你放心,本将军不会杀你,留着你自有用处!风,啊”
然而,巴布克还没来得及施展出魔法,就发出一声惨叫。众目睽睽之下,就见巴布克缓缓倒在地上,他的灵魂却离窍而出,飘飘荡荡来到卫旋面前。
卫旋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脑海里的灰布神胎忽然光芒一闪,巴布克的灵魂就钻进了他的眉心,被灰布神胎一口吞下。灰布神胎打了个饱嗝,光芒大炽,瞬间壮大了一分。
此时,失去灵魂的巴布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这诡异的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包括瑞伊在内都是心惊胆战。
卫旋忽然明白了,当年玄天大帝一定在精灵族身上施了什么厉害的手段,从而使得修习先天神功的人对精灵一族有着天然的压制。几乎不用他动手,只要精灵族的人敢生出对他不利的心思,这个人的灵魂就会自投罗网,被他的神胎所吞噬。
想通了这一点,卫旋心情大定。他环顾左右,沉声道:“还要谁想对我动手!”
呼啦啦一阵响动,所有人都对卫旋跪了下来。这些人原本见到卫旋就要顶礼膜拜,只是受了巴布克的蛊惑,而且卫旋的气息也确实只和一个初级魔法师相当,他们的胆子才大了起来。但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那种战栗依然存在。如今看到巴布克连一招魔法都没使出来就死在当场,谁不感到害怕?
瑞伊见到形势急转,顿时激动起来,问道:“主人,您要如何处置他们?”
其实在寝宫这里,瑞伊已经成了孤家寡人。至于精灵王宫其他地方的情形,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有卫旋这个主人在,瑞伊根本不用再担心巴布克导演的这场内乱,她倒是有些不放心迷雾森林那边的情形,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卫旋没有立刻作出决定,只是皱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瑞伊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精灵族除了平民之外,共有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为了争夺王位,常常明争暗斗。只是闹成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瑞伊有些想不通。”
原来,在三大家族中,王位一直归瑞伊家族所有,因为魔法等级最高者几乎都出在瑞伊家族。不过,瑞伊家族一直人丁不旺,直到瑞伊父亲这辈都是单传。瑞伊的父亲虽然生了三个孩子,而且是拥有三色翅膀的超级魔法师,却都是女孩。后来在与其他人类种族的一次大战中,瑞伊的父母、姐姐和妹妹都相继阵亡,只剩下瑞伊母女和三个外甥女,瑞伊也凭借着精灵族唯一的超级魔法师而登上了王位。
精灵族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女性多,男性少。在魔法等级相同的情况下,男性精灵体内蓄积的魔能要远超女性精灵。相应的,男性精灵的战斗力也就强于女性精灵。
瑞伊家族剩下的全是女性,而巴布克家族却是人丁兴旺。巴布克一辈有两个男性高级魔法师,巴布克儿子一辈有三个男性高级魔法师,孙子辈也有不少男性中级魔法师。实际上,巴布克家族才是精灵族里实力最强大的家族。
为了抗衡巴布克家族,瑞伊家族就实行了和埃尔维斯所属的另一个家族联姻的策略,所以瑞伊就嫁给了埃尔维斯。不过,埃尔维斯只是一个拥有单色翅膀的中级魔法师,因此仍然由瑞伊担任精灵女王。而瑞伊本身对这次联姻也并不满意,只是为了稳固王位而不得不委屈求全。
一直以来,埃尔维斯都表现得十分低调,对瑞伊惟命是从。在女多男少的精灵族,无论贵族还是平民,每个成年男性精灵都会娶上几个女人,这也是种族繁衍的需要。然而埃尔维斯却表现得对瑞伊忠贞不二。可是,如果埃尔维斯家族没有站到巴布克一边,单凭巴布克家族,他们还不敢发起这些内乱。
要是说巴布克家族对她发难还情有可原,真正让瑞伊想不通的是,埃尔维斯家族为什么也会背叛自己。虽然她内心并不喜欢埃尔维斯,她和埃尔维斯之间的结合也只是一种利益需要,但埃尔维斯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如果以为埃尔维斯是由于瑞伊当众提出要给卫旋生孩子而怀恨在心,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卫旋是精灵族的主人,无论是埃尔维斯的妻子还是女儿,只要能给主人生孩子,对他都是一种荣耀,这是当年玄天大帝深植在他们灵魂里的思想。
更何况这样做对埃尔维斯家族没有半点好处。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有些像三国时期的孙刘曹,只有孙刘联盟,才能共抗曹操。埃尔维斯家族倒向巴布克,只能让他们彻底沦为一个附庸的位置。
看到瑞伊满脸纠结,卫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想不通就别去想了,我答应你,会给你们家族留下子嗣。”
吞噬了巴布克的灵魂,卫旋也掌握了巴布克的大部分记忆,知道埃尔维斯的确背叛了瑞伊。卫旋并不知道玄天大帝在精灵族的灵魂中植入了那样龌龊的思想,只以为埃尔维斯误会了他和瑞伊之间的关系,多少有些生气。他也是个有性格的人,既然埃尔维斯敢误会他,那他索性真做一回又如何!
至于巴布克突然反叛,卫旋也从巴布克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同样和他有关。巴布克害怕卫旋真的给瑞伊家族留下子嗣,那可是圣级魔法师的存在,从此他们家族就再没有和瑞伊家族叫板的资格了。所以他才孤注一掷,而且想控制卫旋,让卫旋给他们家族留下子嗣。
瑞伊听到卫旋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虽然还不知道卫旋会选择她家族中的一个还是几个,但对整个精灵族来说总归是个喜事,她顿时激动得难以言状,连声谢谢都说不出来了。
卫旋笑了笑,忽然转向跪在地上的那群人沉声道:“出身平民的,可暂时免罪,看你们今后的表现再作决定!”
士兵们都是平民出身,立刻欢呼起来。可是基恩等人的脸色却极其难看,不知道卫旋会如何处置他们。
只听卫旋又道:“巴布克家族和埃尔维斯家族,男人全部处死,女人收入王宫为奴!”
瑞伊慌忙道:“主人,瑞伊想求您赦免了他们,不然的话,精灵一族会损失许多中高级魔法师。”
卫旋不屑道:“不就是几个中高级魔法师吗?精灵族马上就会有圣级魔法师诞生,难道还差了他们?瑞伊,你从今天起要记住一句话,除恶务尽!”
他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人群中忽然冲出三个灵魂直往他面前而来,同时也有三个中级魔法师缓缓倒在了地上。很显然,这三个中级魔法师想趁他不备,动起了对他不利的心思,结果只能是灵魂被他的神胎吞噬。
基恩慌了神,把头磕得咚咚直响,连连讨饶道:“尊贵的主人,基恩愿意做您最最忠诚的奴隶,就请您放基恩一条生路吧!”
卫旋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拍向基恩的脑袋。他知道,虽然精灵族经过玄天大帝的改造,是天生的魔法师,但身体依然脆弱,根本承受不了他的一击。
然而,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卫旋的手离基恩的脑袋还有一尺多远,基恩的灵魂已经自己离窍而出,随即被卫旋的神胎吞噬进去。
卫旋终于找到了控制这些精灵的办法,只要他的心中产生杀死这些精灵的念头,这些精灵的灵魂就会自投罗网,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过去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个秘密,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精灵。主人就是主人,和修为的高低果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此时,卫旋再看向眼前的这些精灵,心底忽然就升起一种感觉,他是精灵一族的主宰,也将成为整个精灵世界的主宰。
有了这个发现,要控制精灵一族的局势就容易多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卫旋就将巴布克家族的另外四个高级魔法师、十几个男性中级魔法师以及埃尔维斯家族的十几个男性中级魔法师全部干掉了。而且杀死这些人的过程连一滴血都不用流,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就在这时,吞噬了许多灵魂的灰布神胎突然放出万道光芒,刺得卫旋脑袋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瑞伊慌了神,连声呼喊道:“主人,主人,您怎么啦!”
现在,整个精灵族除了埃尔维斯被关进囚笼以外,所有的男性中高级魔法师已经全部被处死,精灵族的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卫旋能够给他们留下子嗣上。如果卫旋再出了什么问题,精灵族就彻底完蛋了。
而倒在地上的卫旋只感到灰布神胎释放出的光芒一遍遍地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头疼欲裂。
此时,卫旋的头脑还算清醒,知道是由于他的灰布神胎吞噬了太多灵魂,并且是比普通人强大很多的高级、中级魔法师的灵魂,这些灵魂转化出的大量源力已经远远超过了灰布神胎可以容纳的范围。超过容纳范围的源力自然会从神胎溢出,很快就充斥了整个脑海,让他的脑海几乎要爆炸开来。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只要把多余的源力消耗掉就行,卫旋完全可以施展出源力需求巨大的风雨剑法或者指石成金神通。但是卫旋深知源力来之不易,这些溢出的源力已经抵得上他五六年的苦修了,而且是可以增进修为的那种源力,他又如何舍得放弃。
情急之下,卫旋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既然灰布神胎容纳不下这许多源力,那就让身体来容纳,然后再慢慢炼化。想到这里,他赶紧运起先天神功,让多余的源力在体内流转。
几乎在一瞬间,那些多余的源力就充满了卫旋的经脉和血肉,让他浑身燥热,经脉膨胀,比脑海中承受的压力还要巨大,整个人似乎都要裂开了。
这时候,卫旋再想通过消耗源力来解决问题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神志开始模糊,发出一声低吼,披在身上的长袍被不断鼓起的肌肉撑成了一片片碎布,飘到瑞伊寝宫的各个角落。
瑞伊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卫旋光溜溜的身体。倒不是她没有见过男人,而是在卫旋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奇异光圈。那道光圈在卫旋身体上下不停地游走,就像一道金箍拼命束缚着卫旋的身体。
在历代精灵王流传下来的信息中,并没有关于修习先天神功者出现蓝色光圈的记载,瑞伊只以为这道蓝色光圈正是害得卫旋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忍不住伸手想要帮助卫旋摆脱蓝色光圈的束缚。她却哪里知道,这是卫旋辛苦修炼一个月,达到水淬法第一境界巅峰取得的成果。如果不是有这道光圈束缚住,卫旋的身体早就爆裂了开来。
卫旋的经脉中的源力越发澎湃浑厚,他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已经达到了顶点,迫切需要寻找一个宣泄口。但卫旋已经迷失了神志,只剩下原始的本能。
瑞伊就在这种情况下扑到了卫旋身上,试图抓扯掉束缚着卫旋身体的蓝色光圈,她的举动不异于飞蛾扑火,她身体中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不断地撩拨着卫旋原已紧绷的神经。卫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将瑞伊死死抱住,三两下就撕烂了瑞伊薄薄的衣衫。瑞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呼,就被卫旋粗暴地侵入了身体。
卫旋一遍一遍地冲击着、发泄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体内暴动的源力渐渐平息下来。此刻的卫旋也已极度疲乏,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
精灵王宫的钟楼上响起一阵悠长清脆的钟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卫旋被钟声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跳。他正躺在瑞伊寝宫的大床上。在他的左边,温妮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而他的右臂还死死搂抱着瑞伊丰满成熟的**。床的两侧还有三个女人,正是温妮的表姐伊妮德,表妹赫蒂和姬玛。
五个女人都一丝不挂,洁白的床单上落红点点。卫旋这一夜做了些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卫旋暗暗叹了口气,看到瑞伊也睁开了眼睛,不由尴尬道:“瑞伊,我”
瑞伊慌忙道:“主人,您什么都别说,瑞伊心里高兴着呢。就是主人昨天太勇猛了,如果不是温妮她们及时赶回来,瑞伊就要被主人活活折腾死了。”
渐渐的,卫旋也回忆起一些片段。昨天,他在神志迷乱的情况下和瑞伊做了男女间那点破事。起初,瑞伊还发出一阵阵欢愉的娇吟。但是到了后来,瑞伊终于承受不住他的鞭挞,开始苦苦哀求,声声讨饶。然而,卫旋已经是箭在弦上,根本停不下来。就在这时,温妮姐妹几个回来了。于是卫旋便放开了瑞伊,抱起温妮,接下来又是伊妮德、赫蒂和姬玛。
在温妮四姐妹身上,卫旋吸纳到一种清凉的能量。这种能量卫旋似曾相识,当初在蔡琰身上他就有所感觉,还让他的灰布神胎壮大了一些,但卫旋一直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现在不用怀疑了,温妮四姐妹身上也具有这种能量,而且比蔡琰身上的能量要浑厚得多。至于在荀采和瑞伊身上,卫旋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清凉的能量,或许这种能量只有处子身上才会存在。
清凉的能量被卫旋吸纳以后,很快就被神胎转化为源力,只是这种源力的属性略有不同,可以中和他体内四处暴走的多余源力。正是有了这种清凉能量的帮助,卫旋体内的源力冲动慢慢稳定下来,并且让他的神胎发生了蜕变。
现在,卫旋的神胎面目更加清晰,并且不再穿着灰色布衣,而是披上了一层黑色铁甲,漆黑的甲片上闪烁着些许金属般的光泽。也就是说,卫旋已经进入了黑铁神胎境。
谁能想到,一番荒唐的风流竟然抵得上他一年半的苦修。当然,这也是他事先吞噬了三十多个魔法师的灵魂才带来的效果。
瑞伊看到卫旋默默出神,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人,您知道我们精灵族女多男少,为了种族的延续,母女共同嫁给一个男人的事情并不少见,甚至还有祖孙三代同嫁一个男人的情况。这里是精灵世界,您就不必用地球世界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了。”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做下了,卫旋就是再想约束自己也来不及了。他轻抚着瑞伊光滑的肌肤,小声道:“就是差点害了你。”
瑞伊笑道:“主人可没有害瑞伊,还给了瑞伊莫大的帮助呢。”
只见瑞伊站起身,在大床上原地转了个圈。她性感丰满,那番暧昧姿态看得卫旋直咽口水。然而让卫旋更吃惊的是,瑞伊背后缓缓张开的那对翅膀上红、蓝、青、紫四种颜色交相辉映。拥有四色翅膀,也就意味着瑞伊晋升到了圣级魔法师。
卫旋正惊疑间,忽听温妮地他耳边柔声道:“主人您看,温妮也有四色翅膀呢。”
那边,伊妮德、赫蒂、姬玛也叽叽喳喳地说道:“主人,您看我们。”
四个女孩缓缓张开她们的翅膀,温妮的背后是红黄青紫四色,伊妮德是橙绿青紫四色,赫蒂是橙蓝青紫四色,而姬玛则是黄蓝青紫四色。不同颜色代表着她们可以施展不同元素类的魔法。在精灵族中,青紫两色所代表的风雷类魔法最为罕见,没想到眼前的五个女人翅膀中全部拥有了青紫两色。
荒唐的风流让卫旋进入了黑铁神胎境,而五个女人的受益更多,全部晋升到了圣级魔法师。要知道在一般情况下,精灵的魔法等级是没有办法继续提升的。这也是卫旋溢出的源力实在太多,在帮助他进入黑铁神胎境后仍有大量富余,最终成就了这五个女人。五个女人在兴奋之余也顾不上穿衣服,就扇动着翅膀飞到半空,在卫旋面前翩翩起舞。
卫旋看得两眼发直,喉咙里咕噜连声,某个部位早就不争气地抬起头来。他慌忙伸手遮掩住身体的丑态,干咳道:“这个,天亮了,该起床了吧。”
五个女人都娇笑起来,寝宫里弥漫开一股香艳的气氛。卫旋不禁感慨,做精灵的主人真好,那可是超越了帝王般的享受。
嬉闹了一阵,瑞伊还是亲自伺候着卫旋换好衣服。精灵城堡气候温润,并不需要穿着太多的衣物。卫旋身上薄薄的长衫是瑞伊让宫女们连夜缝制的,用料应该是棉布,但和地球上的棉布又有所不同,总之没有丝绸穿着舒服。卫旋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什么时候弄点蚕桑过来,让瑞伊她们也能享用到婴儿皮肤般光滑的丝织品。
早餐安排在精灵王宫最高的那栋建筑顶上,这是一片天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精灵城堡。卫旋喝着香甜的鹿马奶,吃着精致的糕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忽然眉头一皱。
精灵城堡以及周围的农田、牧场,有三面被迷雾森林守护着,还有一面则是浩瀚的大海。蔚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令人心旷神怡。
卫旋却从这片美景中看到了隐患,沉吟道:“瑞伊,如果有其他种族从海上来犯,你打算怎么办?”
瑞伊笑道:“主人多虑了,海上风高浪急,怎么有人过得来呢?”
卫旋说道:“一切皆有可能,不可不防。等吃完饭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修筑几条防线。”
温妮嘟起嘴道:“海滩最美了,温妮和姐妹们常在那里散步。要是修筑了防线,那里的景色就被破坏了。”
自然的东西往往才是最美的,卫旋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赫蒂却笑道:“主人,您根本不用担心。姨妈、赫蒂和姐妹们现在都是圣级魔法师。同时拥有五个圣级魔法师,这在精灵族的历史上都不多见。等我们再为主人各生下几个子嗣,精灵族就会有更多的圣级魔法师。到时候,我们还要把失去的土地和财富全夺回来,哪用怕什么外族入侵。”
卫旋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不禁摇头道:“各生几个子嗣?你还真敢想。最多再过半个月,无论你们能不能怀上,我都该回去了。”
温妮姐妹几个脸上都露出遗憾的神情,但这是主人的决定,她们是不敢违背的。
瑞伊却知道卫旋面临的困境,小声道:“主人大事要紧,您觉得沙滩那边该怎么布防,瑞伊就让人怎么布防。”
卫旋想了想,说道:“算了,既然她们不想破坏沙滩,那就尽量不破坏就是。你派几队士兵,昼夜在沙滩上巡逻,以防有人偷袭。另外多收集些马粪、干柴,在沙滩和迷雾森林四周设立几个烽火台。如果遇到敌人偷袭,就燃起烽火示警,也免得温妮她们整天跑到迷雾森林去受苦。”
对于卫旋这个主人的交代,瑞伊自然满口答应。
说好了呆半个月,卫旋就真的在精灵世界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算是过上了帝王般的日子,住的是金壁辉煌的王宫,吃的是山珍海味,白天漫步沙滩,晚上还有女王和公主们陪伴。
这期间,卫旋还去了几次迷雾森林。在温妮和姬玛的指点下,知道了如何寻找那些隐秘的路径。以后即使没有温妮她们领路,也不至于迷失在森林中。当然,这都是因为他现在进入了黑铁神胎境,嗅觉的灵敏程度已经和拥有双色翅膀的精灵相当。不然的话,即使有了温妮和姬玛的指点,他依然没有办法辨识出正确的路径。
另外,由于瑞伊、温妮她们都晋升到了圣级魔法师,掌握了圣级魔法,也就可以把圣级魔法教授给了卫旋。不过以卫旋黑铁神胎目前所积攒的源力,他也只能施展出高级魔法,但这已经让卫旋在对敌时又多了许多新的手段。而且,源力是比魔能更高层次的力量,同样的魔法在卫旋手中的威力要比瑞伊她们施展出来大上好几倍。
除此之外,卫旋还收获了大量金银珠宝。精灵一族在精灵世界称霸几十万年,积攒了数不清的财富,这些财富都屯积在精灵城堡中。只要卫旋愿意,这些财富都将归他所有。
不过卫旋知道,这些财富相当于精灵王国的国库,是属于他女人和孩子的财富,他当然不会去争夺。
卫旋所获得的金银珠宝全部来自巴布克和埃尔维斯的家族,这两大家族也曾称雄一时,家产富可敌国,现在都便宜了卫旋。卫旋要在东汉末年有一番作为,自然离不开大批钱粮的支持。从这两大家族中查抄来的财富,让卫旋的底气立刻变得十足起来。
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家。卫旋还有一百零三座界门需要寻找,那是关系到他生死存亡的大事。
这天清晨,卫旋吻别了温妮几姐妹,正诧异着瑞伊怎么没有出现时,就见她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跪倒在卫旋面前,满脸虔诚地说道:“尊贵的主人,瑞伊已经为主人准备好了献祭大典,就请主人享用完祭品再离去吧!”
卫旋想起曾经听温妮说过,精灵王宫门前那十二根巨大的石柱就是用来向主人奉献祭品的,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祭品,便点头道:“好吧,我们去看看。”
现在的卫旋已经再没有什么顾忌了,他左手搂着精灵女王瑞伊的香肩,右手揽着精灵公主温妮的纤腰,身后跟着温妮的三个表姐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精灵王宫,出现在数万精灵族的臣民面前。偏偏精灵族的臣民们对这一幕还非常接受。
精灵王宫门前,那十二根巨大的石柱已经用巨幅彩幛围了起来。透过彩障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石柱之间用一根根彩绳相连,这些彩绳组成了十二张吊床,每张吊床上又都绑着一名少女。少女衣衫尽除,四肢张开,摆出一个个“大”字。
卫旋吃惊道:“她们就是祭品?”
瑞伊小声道:“根据精灵王之间流传的记载,当年玄天大帝只要来到精灵族,每天都将挑选十二名处子作为祭品。玄天大帝会在受用完这些少女之后再吞下她们的灵魂,据说这样可以提升玄天大帝的修为。瑞伊本该早就安排献祭大典,只是献祭大典已经五十万年没有举行过,所用物件缺失太多,今天才准备齐全。瑞伊办事不力,还请主人降罪。”
有了那天晚上的经历,卫旋知道这的确是提升修为的一个好办法。处子体内清凉性质的能量和神胎吞噬灵魂后转化出的狂暴源力可以相互调和,抵消掉由此产生的负面影响。但那一次卫旋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动为之,而让他平白剥夺十二条年轻的无辜生命,他却下不去手。
卫旋一言不发,朝前走去。瑞伊看不出他的心意,赶紧跟上,帮他掀起彩障。
彩障里,绑在吊床上的十二个青春美少女个个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有几个少女身下还多了一滩水渍。生命只有一次,当她们像羔羊一样被绑在这里等待着被人宰割时,又有谁不害怕?
卫旋从这些少女中间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那天巴布克带到他面前的女孩。他不由轻声一叹,说道:“把她们都放了吧。”
瑞伊一愣,吃惊道:“主人,您不打算享用这些祭品了?”旋即又低下头,小声道:“主人,瑞伊是不是做了错事?”
卫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也是好心,我不怪你。”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瑞伊忐忑的心情又重新放松下来。
却见卫旋已经转向那十二名少女,朗声道:“只要你们对女王忠心耿耿,总有一天我会赦免你们,还你们自由,让你们嫁入民间。不过,如果你们当中再有人图谋不轨,下场将比成为祭品还要悲惨一百倍!”
卫旋之所以要将巴布克和埃尔维斯两个家族的男丁全部处死,是因为他当时已经决定要在精灵族留下子嗣,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被人杀害,所以要除恶务尽。现在,这两个家族只剩下些女人,而这些女人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中级魔法师,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何况瑞伊她们现在都已经晋升到了圣级魔法师,更不用担心了,卫旋也就懒得多造杀戮。
至于把这些少女当成祭品,的确可以快速而便捷地提升修为。不过在卫旋看来,这种做法有伤天和。或许玄天大帝兄弟几个就是因为这方面作孽太多,遭到了天谴,卫旋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十二个少女死里逃生,惊魂甫定之后,纷纷想要向卫旋跪谢。可是她们四肢都被紧紧绑缚住,只剩一具具白花花的身子拼命扭动,场面叫人不忍卒睹。
卫旋看不下去,转身道:“瑞伊,这里交给其他人处理就行,我们走吧。”
精灵城堡离着迷雾森林还有好几十里,迷雾森林里的道路更加难寻,好在瑞伊她们都已经晋升到了圣级魔法师,实力大增。在她们的指引下,经过小半天的跋涉,卫旋终于来到了界门所处的位置附近。
卫旋把瑞伊她们的五双手放到一起,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现在又都是我的女人。我走以后,希望你们精诚团结,千万不要像巴布克和埃尔维斯那样闹出内乱!”
瑞伊轻声道:“主人,您就放心吧。瑞伊已经认下伊妮德、赫蒂和姬玛为义女,回去以后就正式册封她们为精灵族的公主。”
说到这里,她看了温妮无名指上的纳戒一眼,又道:“当年笑天大帝一共炼制了三百枚下品纳戒,四十名中品纳戒,二十枚上品纳戒和五枚极品纳戒。主人把如此珍贵的中品纳戒送给温妮,看来主人说过喜欢温妮是真的了。”
温妮听了,羞涩地低下头,暗自心喜。
卫旋却才知道,他从玄风真人手中夺下的是枚中品纳戒,玄风真人那老家伙的话果然是半真半假。当然,卫旋也不想厚此薄彼,便笑道:“其实你们几个,我都喜欢。”
他这样说也是为了维稳,毕竟他对精灵族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只要他能活着回到二十一世纪,精灵族将给他提供巨大的助力,他可不希望几个女人因为他而生出芥蒂。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几个女人顿时都是笑靥如花。但瑞伊还是说道:“主人,瑞伊已经想好了,就让温妮做王太女。将来不管瑞伊有没有其他孩子,都由温妮继承王位。主人,您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
卫旋笑道:“精灵族内部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用问我。”说完,他面色一沉,警告道:“不过,除了我之外,你们不得再找其他男人,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这精灵族根本没有什么贞节观念,也难怪卫旋要作出这样的警告,他可不希望自己被人弄点绿帽子戴戴,尽管他自己给埃尔维斯送了顶绿帽。
几个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卫旋对她们声色俱厉,顿时战战兢兢,唯唯诺诺。
卫旋这才重新露出微笑,和几个女人一一拥抱,然后挥手道:“我走了!”
下一刻,他便在几个女人面前凭空消失了。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眼眶都渐渐湿润。卫旋虽然是她们的主人,却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女奴看待。这样的主人,又怎么不叫她们想念。
此时,卫旋已经出现在洛阳北宫的景福殿中,在他耳边又响起一声尖叫:“鬼啊!”
卫旋回头一看,还是上次那个少女。上一次,少女是匆匆忙忙往外走。这一次,她却是慌慌张张往里跑。卫旋见她总是冒冒失失,一惊一乍的样子,顿时没好气地说道:“瞎嚷嚷什么,你看清楚了,我有影子,怎么就成鬼了!”
古人迷信,认为鬼是没有影子。其实又有几个人真的见过鬼魂,不过是杜撰出来的东西罢了。卫旋不信鬼神,他只是借着这个无聊的传说来证明一下自己。
这一次还算不错,少女并没有被卫旋的突然出现直接吓晕过去。她往卫旋身后看了看,似乎松了口气,道:“咦,还真有影子!”旋即又慌乱起来,问道:“汝是何人,为何屡次擅闯本宫的寝殿,莫非也是董贼派来捉拿本宫者?”
原来这少女也已经认出了卫旋,就是上次在她面前突然消失的那个人,难怪会把卫旋当成鬼。
听到少女后一句话半文半白的语法,卫旋忽然感到一阵亲切,这才是他熟悉的东汉末年,不由笑道:“某乃虎贲中郎将卫旋,负巡视北宫之职,汝又是何人?董卓又因何要捉拿与汝?”
卫旋看她的妆扮,分明是个年未及笄的待嫁少女,却一口一个本宫,不禁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其实,刘宏荒淫无度,后宫佳丽数千。尽管他下令宫女们都必须穿开裆裤,以方便他随时临幸。但宫女太多,而男人却只有他一个,能够得到他宠幸的毕竟只是少数,宫里出现未嫁少女实属正常。甚至某位宫女惹得刘宏高兴,不等临幸就赐给封号也不稀奇。
那少女见卫旋不知她的身份,不觉有些诧异,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董贼连日索取宫女,不管幸与未幸,皆受其辱。今日又差人来取本宫,本宫乃是先帝亲女万年公主,又岂肯从贼!汝速速让开,待本宫收拾行装,逃出城去!”
卫旋这才知道她并非刘宏的妃嫔,而是刘宏的女儿,不觉吃惊道:“汝便是万年公主刘芸!某尝听人言,董卓秽乱宫闱,竟果有其事。如今董卓又将主意打到公主殿下身上,可这宫里宫外皆是董卓爪牙,休说出城,只怕殿下连宫门都出不去!”
刘芸听卫旋直呼她的名字,颇为不快。但落毛的不如鸡,董卓都要抓她上床了,她哪里还有心思跟一个神出鬼没的中郎将计较。可仔细想想,卫旋又说得在理,她的心里不禁酸楚起来,眼泪汪汪地说道:“逃多远便是多远,实在逃不出去,也是本宫命运不济,只得任那董贼摆布罢了。”
这个年代,女子甘愿死节的果然不多。卫旋想起荀采,对她的勇气不由多了几分敬佩。再看看刘芸,卫旋只得暗暗摇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便拱手说道:“公主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倒是可以帮公主寻个脱身之计。”
刘芸惊喜之下有些忘形,一把抓住卫旋的胳膊,连声催促道:“快说,汝有何脱身之计。事成之后,本宫必有重赏!”
卫旋笑了笑,忽然抬手拍在刘芸的后颈上。刘芸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卫旋意念一动,已经将她收入了乾坤袋。
乾坤袋的确是个宝贝,可以随着主人的心意,要大就大,要小就小。现在,乾坤袋就化作杯盖大小挂在卫旋腰间,好像一个毫不起眼的香囊。可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个小小的香囊里居然藏着位妖滴滴的美丽公主。当然,小小香囊里可不是只有公主,还有卫旋从精灵世界带来的千万斤粮食、二十匹鹿马以及精灵女王的前任丈夫埃尔维斯。
卫旋收了刘芸,正准备离开景福殿,忽然就见殿外乱哄哄涌进一队军士,为首的将领手持方天画戟,气宇轩昂,正是吕布。
吕布见到卫旋,不觉一愣,脱口道:“你还没死?”
卫旋皱眉道:“吕将军这话说的,莫非吕将军很希望卫某去死?”
“这”吕布一时语塞。他虽然瞧不起卫旋,但毕竟都在董卓手底下做事,也不想把关系弄僵,便讪笑道:“卫大人误会了,吕某并无此意。只是卫大人不见踪影二十日,军中传言,卫大人已为阉竖余党所害。”
卫旋冷哼一声,道:“能害卫某的人还没有出世!既然只是误会,那卫某就此告辞。”
吕布忽然将方天画戟往卫旋面前一横,沉声道:“且慢!卫大人既在景福殿中,可曾见过万年公主?”
卫旋摇头道:“万年公主是谁?卫某不知,亦未见过。卫某一去二十日,只为替太尉大人查访一件重要物件的下落,如今已知端倪,正欲禀报太尉大人,就请吕将军让开道路吧!”
吕布一愣,迟疑道:“万年公主乃是太尉大人指名索要,还请卫大人勿令吕某为难。”
卫旋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这么说,吕将军觉得是卫某将什么万年公主藏起来了?那万年公主想必是位大活人吧,吕将军以为,卫某这身上可藏得下?”
吕布无言以对,只得让开去路,朝着手下军士大喝道:“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万年公主!”
卫旋鼻翼里重重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吕布看着卫旋的背影,死死握住方天画戟,却最终还是没敢对卫旋动手。他听说过卫旋一拳打死华雄的故事,对卫旋终究有几分忌惮。也幸亏他没有动手,否则只会自找难堪。毕竟一个是武者,一个是修仙者,而且卫旋已经进入了黑铁神胎境,两者如今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把守北宫朱雀门的仍是夏牟旧部,这些人在卫旋手下呆过两天,如今则归了张济统领,所以大多认识卫旋。看到失踪多日的卫旋重新出现,一个个目瞪口呆,也有反应迅速的飞报张济。
从精灵世界回来,卫旋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也懒得理会这些军士。他问明了赤兔马已经被典韦牵走,便另挑了一匹白马,出了朱雀门,直奔太尉府而来。
刚到太尉府巷口,卫旋却意外地见到了蔡邕,不由吃惊道:“老丈,你缘何在此?”
蔡邕看到卫旋也是吓了一跳,连声道:“贤婿,你没事吧?前几日还听军中传言,说你已为贼人所害。”
卫旋笑道:“老丈,你看小婿像有事的样子吗?”
蔡邕把卫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他这身衣服有些怪异,倒也全须全尾,不由松了口气,说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昭姬今日便会来京,老夫正不知如何对她说起,现在却是好了。”
卫旋吃惊道:“昭姬要来洛阳了?”
蔡邕叹了口气,说道:“太尉大人三番五次相召,老夫不敢不从。因知贤婿在京,特命人去接了昭姬母子,好一家团聚。来到京城方知贤婿了无音信,幸而今日相逢。”
卫旋明白一定是新年那段时间让这老先生享了回天伦之乐,结果老先生上瘾了,总是想着团团圆圆,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想了想说道:“如今兵荒马乱,并非太平时节,老丈可去我军中传令典韦,叫他引三百骑往迎。”
在北宫朱雀门时卫旋已经了解过,虽然他失踪了二十天,但董卓并没有剥夺他的全部兵权,那三千三百人马依旧归在他的名下,只是张济、杨奉另有任用,那些人马由典韦、徐晃暂时统领。
尽管这里是镜面时空,卫旋自己能不能在限期里回到基准时空还是未知数,蔡琰、荀采这些原本就属于镜面时空的人可不可以被带到基准时空去就更不确定了,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妻儿,只要有一线希望,卫旋都不会放弃。至少在他离开镜面时空之前,总要设法护得她们周全。
“乾坤朗朗,贤婿多虑了。”蔡邕嘴上虽如此说,心下也忐忑起来,又道,“既然贤婿放心不下,老夫便亲自走上一遭。”
告别了蔡邕,卫旋走进太尉府。他虽然忧心蔡琰母子和荀采的安危,但这二十天了无踪迹,总要给董卓一个交待,而且他也要借此展开自己的计划。
董卓正在榻上搂着几个美人儿上下其手,听说卫旋回来了,微微一愣,旋即斥退那几个美人,连声道:“快快有请!”
卫旋在丫鬟引领下直入太尉府的后宅,只见几个宫装妇人衣衫不整地从董卓房中出来,不由暗骂董卓无耻,居然白日宣淫。当然,他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对董卓的这些破事也懒得去管,进屋后便拱手道:“太尉大人,卫某来迟了。”
董卓装出一副忧心的样子,说道:“仲道,你多日不见踪迹,本官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今日总算放心了。”
卫旋看了一眼董卓比孕妇还大的肚腩,不觉好笑,你这死胖子要是也敢叫消瘦,那天下人都是皮包骨头了。当然,卫旋表面上还是一脸地感激,说道:“害太尉大人挂念,卫某之罪也。”
两个人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董卓还是忍不住问道:“仲道这几日去了哪里?”
卫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回太尉大人,卫某去见了崔判官。”
崔判官就是董卓的软肋,董卓进京以后确实有些得意忘形,此时果然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崔判官怎么说?”
卫旋笑道:“太尉大人不必担忧,卫某早就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财打点到位,什么罪业都可消得。”
“呵呵,钱财小事。”董卓满脸狐疑地看着卫旋,问道:“不知这次又需要多少金银?”
卫旋知道董卓疑心自己在哄骗他的钱财,不禁摇头道:“金银之物,卫某自会筹措,不消太尉大人费心。太尉大人可还记得卫某曾经说过,要帮太尉大人达成三件事?”
若是过去,卫旋还真打算敲董卓几笔竹杠,但现在那点钱财他已经不放在心里了,他只想尽快取得董卓的信任,好按照贾诩计划的那样,先谋一郡之守,再图天下。
董卓得知卫旋并不是来找他要钱的,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问道:“不知仲道欲帮本官达成何事?”
卫旋满脸郑重地说道:“崔判官只告诉卫某四个字,玺在井中,这便是卫某帮太尉大人达成的第一件事。”
董卓“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惊问道:“你说的是传国玉玺?”
卫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道,你这死胖子还蛮灵活的嘛,动作幅度这么大,也真够难为你的。
董卓使劲拍了拍巴掌,说道:“仲道,如果找到传国玉玺,本官便记你大功一件!”
卫旋笑道:“为太尉大人分忧,乃是卫某本分,何敢言功!”
董卓挥手道:“本官历来有功则赏,有过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员将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地道:“主公,大事不好!卫旋旧部典韦率众造反!”
卫旋认得那人叫做杨定,过去是个帐下督,现在看模样已经升任了校尉,不由沉声道:“杨定,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诬陷好人。”
杨定抬头一看,吃惊道:“卫大人,你、你没死啊。”
董卓沉声道:“杨定,典韦果真造反?”
杨定慌忙道:“回主公,是属下亲眼所见,典韦一戟把胡将军劈成了两半!”
董卓大惊道:“什么!你说典韦杀了胡轸?”
胡轸是董卓手下最早的六个中郎将之一,其部也是跟随董卓进军洛阳的主力,没想到就这样被典韦给杀了,而典韦又是卫旋的手下,当初还拒绝过董卓的招揽。董卓心中便有些不快,说话的时候一直拿眼睛瞄向卫旋。
卫旋忽然想起他刚刚让蔡邕通知典韦去迎接蔡琰一行,典韦怎么就会杀了胡轸,这里面必有隐情,不由沉声道:“杨定,你说实话,典韦因何要杀胡轸?”
“这”杨定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卫旋猛地跳了起来,一把卡住杨定的脖子,厉声道:“说!胡轸那厮是不是欲对本官的家小不利!”
杨定被他卡得喘不过气来,双手在空中乱舞,喉咙里嗬嗬连声,却吐不出一个字。
董卓吃惊道:“仲道何出此言?”
卫旋看到杨定面皮紫涨,几乎去了半条命,这才把手一松,沉声道:“太尉大人只管问他便知!”
在董卓面前,杨定不敢隐瞒,吞吞吐吐地说道:“胡轸在郊外巡哨,截住一队车马,询问之下方知乃卫大人家眷。因那胡轸听说卫大人已死,又见卫大人之妻貌美,便欲强纳为妾。恰逢典韦引军来到,一言不合,便杀了胡轸。”
胡轸竟敢把主意打到蔡琰头上,卫旋不觉大怒,一把按住杨定,吼道:“你也是胡轸帮凶吧!”
杨定慌忙道:“卫大人饶命,小人只是偶从那处经过,对胡轸所为也是甚为不耻。”
其实,巡哨那种小事哪用得着胡轸亲自出马,胡轸是和杨定相约去城外狩猎,不想正遇见蔡琰一行从河东而来。胡轸以为卫旋死了,又想起和卫旋的宿怨,便想强占了蔡琰以羞辱卫旋。杨定也不是帮凶那么简单,他看上了荀采。好在典韦来得及时,才没让这二人得逞。想当初,华雄只是公然挑衅卫旋,就被一拳给活活打死了。杨定惦记的可是卫旋的妾室,此时又怎敢承认。
却听董卓慢悠悠地说道:“仲道,此事皆由胡轸而起,如今胡轸已经授首,仲道也该出了恶气,就此揭过吧。”
卫旋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又见董卓替杨定说情,只得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姑且寄下这厮项上人头。太尉大人,卫某心系妻儿,先行告辞!”
杨定死里逃生,几乎瘫软在地。卫旋走过他身旁时重重哼了一声,却没注意从外面进来一人,差点撞在一起。卫旋看了来人一眼,见他三十多岁年纪,身材矮但双目炯炯,气度不凡。不过卫旋心系蔡琰母子,也没和他打招呼,只管拂袖而去。
那人也看了卫旋一眼,问道:“此何人也?竟敢于太尉大人面前气势汹汹,无礼太甚!”
卫旋虽已出门走了十几步,但他现在的耳力又岂是普通人可比,早将这厮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停了下来,要弄个究竟。
只听杨定恨恨地说道:“他便是虎贲中郎将卫旋!”
又听那人恍然道:“原来他就是卫旋,一连多日音信全无,这才回来便到太尉面前耍威风,着实可笑!可笑!”
却听董卓说道:“孟德来啦,看坐。”
孟德?卫旋眉头微皱,原来此人就是曹操曹孟德。想不到他没去找曹操的麻烦,曹操这厮却跑到董卓面前说他的坏话。不过也不奇怪,即使按照演义的记载,曹操这时候还是充满正义感的。曹操在董卓面前说他的坏话,十之七八也是为了离间董卓和他的关系,好剪除董卓的爪牙。大家彼此之间并无私怨,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他们再说些什么,卫旋也懒得听下去,不屑地撇了撇嘴,离开了太尉府。
卫旋真正呆在洛阳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当时董卓正忙着掌控朝政,还没来得及给他分配府邸,他就“失踪”了。
相反,蔡邕来到洛阳的时候,局势已经完全被董卓控制,所以董卓第二天就赐给了蔡邕一座豪华的府邸,并且在三天之内,让蔡邕由祭酒历任侍御史、治书御史、尚书,可谓是连升三级。其实并非董卓真有多爱惜人才,他只是在利用蔡邕的名声罢了。
蔡琰母子和荀采母女来到洛阳以后,自然都住到了蔡邕府中,却让这位蔡老先生又享了一回天伦之乐。
见到卫旋,蔡琰免不了又是一番哭诉。不过她当年随着蔡邕流放在外,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蔡琰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擦了擦眼泪,笑道:“郎君,今晚就让女荀妹妹侍候你就寝吧。”
旁边,荀采抱着一岁多的女儿眼巴巴地望着卫旋。那个女儿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喊了两声爸爸,倒是让卫旋深感意外。
荀采轻声道:“是奴家教她的,她现在还没有名字,就请卫郎给她赐个名字吧。”
这个小娃娃虽然不是卫旋亲生的,但是看在荀采面上,卫旋也不介意多个拖油瓶,便有些恶趣味地说道:“就叫她瓶儿吧。”
荀采可不知道还有“拖油瓶”这种说法,满心欢喜道:“瓶儿,快招招小手,谢谢爸爸。”
荀瓶儿果然又口齿不清地喊了两声爸爸,弄得卫旋也因自己的恶作剧而一阵汗颜,倒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荀采,便说道:“昭姬、女荀,你们旅途劳顿,还是各自早些安歇吧。为夫也有些事要做。”
荀采虽然有些失望,但却不敢违背卫旋的意思。
蔡琰招手唤过一名丫鬟,说道:“郎君身边不可少人服侍,就让这个婢子为郎君铺床叠被吧。”
卫旋看那丫鬟十二三岁年纪,举止优雅,却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不由问道:“此谁家女?老丈由何所得?”
蔡琰幽幽一叹,说道:“她小名惠平,父亲丁管乃是本朝尚书,因违逆董卓被杀,妻女皆赏给功臣为奴,这座府邸便是她家故宅。”
那丫鬟倒是乖巧,当即跪拜道:“婢子求主人垂怜。”
卫旋暗暗摇头,挥手道:“你只在外间侍候,听我召唤便是。”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年代的法度讲究的就是株连。当初丁管给女儿取名惠平,恐怕也是希望女儿贤惠平安,却不想有朝一日为奴为婢。虽然这里是镜面时空,或者说是个虚拟世界,但卫旋也不得不暗自警醒,只有掌握了至高权力,才能避免妻儿遭此噩运。
入夜,卫旋盘坐榻上意念轻动,进入了乾坤袋中。只见万年公主躺高高的谷堆上,依然昏迷不醒。乾坤袋就有如此妙用,只要进去的时候处于昏睡状态,除非被释放出来,否则将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当然,人在昏睡过程中也需要消耗能量,如果连续很多天不吃不喝,最终也会昏死过去,丢掉性命。
卫旋有心把万年公主先放出来,让她透透气,但乾坤袋这样的大秘密又不可为人所知,只得暂时作罢,转而来到埃尔维斯面前。
当初他把埃尔维斯收进乾坤袋时,埃尔维斯处于清醒状态,所以很快就被卫旋毛发所化的黑色长绳给束缚住了。这才短短一天功夫,埃尔维斯顶多饿饿肚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是,当卫旋的意念飘到他面前时,却大吃一惊。
只见埃尔维斯双目圆睁,身体冰冷,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生命气息。
精灵女王瑞伊曾经说过,她们不是地球世界的人,所以不能进入镜面时空。起初卫旋还不太相信,所以拿埃尔维斯做个试验。现在他才知道,精灵世界的人倒是可以进入镜面时空的地球,只不过活人进来,留下的只是一具尸体。那二十匹鹿马也同样变成了二十具马尸,就连那些稻种都失去了生机。
这件事的确定,让卫旋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原本对于把蔡琰她们带到基准时空去还信心十足,现在开始动摇了,毕竟这件事就连玄天大帝都没有试过。如果镜面时空只是一个虚拟世界,那么虚拟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跑到现实中去呢?
卫旋的意念离开乾坤袋,又放到了界门之钥上。现在考虑再多也没用,只有尽快掌握第一百零八座界门才是正道。
进入黑铁神胎境后,卫旋的神识进一步壮大。过去他沟通一座界门需要在百米之内,现在这个距离扩大了整整十倍,达到一千米。不仅如此,他对界门之钥的观察也可以更加细微。然而,当他仔细观察界门之钥后,忽然就叫了一声苦。
界门之钥上显露出来的一百零七座门户,落在大汉疆域内的只有二十座,其余八十七座遍布亚非欧美澳五大洲。欧洲和非洲也就算了,大不了卫旋辛苦点,多走几步路就是。但是美洲和澳洲在茫茫大海的那一边,既没有飞机又没有轮船,叫他如何过去?
如果不能抵达美洲和澳洲,卫旋就没有办法找到位于那两个大陆上的界门,也就没有办法学会所有的神通和术法,就掌握不了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也就回不到二十一世纪。
幸好,所有的界门都设在大陆上,还没有要求卫旋去汪洋大海中寻找。眼下,卫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如何横跨大海。
地球上的人类要到十五世纪初才会进入大航海时代,而现在才是二世纪末,这中间相差了一千三百年,缺少大量的知识、技术和经验的积累。这些差距,卫旋还可以设法弥补,毕竟他来自二十一世纪,许多常识性的东西是清楚的。然而,航海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任务,需要组建一支庞大的舰队。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都非一朝一夕之功。
在这样一个年代,要实现跨洋过海,绝对是项了不起的大工程。历史上,秦始皇修建的长城,隋炀帝开挖的运河,同样是了不起的大工程,结果都因为超出了当时百姓的承载能力,激起民怨沸腾,以致丢了江山,便宜了后来人。
卫旋倒不担心会重蹈秦隋二朝的覆辙,因为这里是镜面时空,哪怕天下再乱,等到历史重新纠正的那一刻,一切又会恢复它的本来面目。渐渐的,卫旋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计划。
却说董卓得了卫旋指点,让吕布带领一队军士遍搜北宫,每遇一口井都派人下去探查。这帮虎狼之兵冲进各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免不了顺走几件宝物,调戏一下宫女,弄得鸡飞狗跳。
功夫不负有心人,忙碌了三天,终于捞起一具妇人尸首。
那妇人穿着宫装,落在井中将近一月,其尸不烂,项下系着一个锦囊。打开锦囊,里面是个朱红色小匣子,用金锁锁着。小匣子里是一枚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文,正是传国玉玺。
吕布得了传国玉玺,慌忙献给董卓。
传国玉玺相传是秦始皇命人用和氏璧雕琢而成,象征着国家的最高权力。董卓并不把玉玺交还给刘协,只是留在自己身边,日夜把玩。玉玺在手,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渐渐生起了取大汉而代之的心思。
卫旋因为指点玉玺下落有功,升任后将军。只是董卓并没有扩大卫旋的兵权,他的手下仍然只有三千三百兵马。卫旋感觉董卓已经对他起了防范之心,怀疑这里面少不了曹操的功劳。想到这里,卫旋也关注起曹操来,派人日夜监视曹操的动向。
董卓、吕布忙着搜索传国玉玺的时候,卫旋也没闲着,他在郊外找了处院落,让人在院子里建了栋木头房子。和普通房子不同,这栋木头房子既没开窗户,也不挖根基,就这样直接放在地上。
等到没人的时候,卫旋意念一闪,就把这栋房子收入乾坤袋。因为普通的房屋和大地相连,无法收入乾坤袋,所以卫旋才想出建一栋活动房子。紧接着,卫旋的意念也进入乾坤袋,把万年公主从谷堆上抱进木头房子,放在榻上,将她拍醒。
万年公主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卫旋击昏之前,看到卫旋几乎要凑到自己脸上,不由吃惊道:“你、你要干什么?本宫这是在哪里?”
卫旋笑道:“若非本将军相救,汝已卧于董卓榻上矣。”
万年公主看了看四周,只见这里密不透风,也没有火烛,只靠墙壁上镶嵌的十几颗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亮,已经猜到这里应该是间密室。她贵为天之娇女,不喜欢这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顿时皱眉道:“本宫不想呆在这里,快放本宫出去!”
卫旋摇头道:“你如果不想去给董卓侍寝的话,就乖乖呆在这里!”
万年公主忽然抓起一颗夜明珠,朝着卫旋狠狠砸了过去,怒喝道:“你竟敢违拗本宫的意思,实乃大逆不道,当诛九族!”
以卫旋的身手,当然不可能被万年公主砸中。只是卫旋没想到万年公主竟然如此刁蛮,不由冷哼一声,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完,卫旋意念一闪,已经离开了乾坤袋。
万年公主独自留在木头房子里大吵大闹,把几案砸得稀烂,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听得见。忽然,万年公主满脸涨红,却是内急了。可是这屋子里既没有便器,她又出不去,急得团团乱转。偏偏这时候,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唤起来。
起初她忙着耍公主的派头,还不怎么觉得,现在是又饿又渴还加上内急,气得大喊卫旋,只是无人应答。终于,她实在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好似受了无尽的委屈。
此时,卫旋却没空理会万年公主,因为他刚刚离开乾坤袋,就得到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派去监视曹操的军士来报,曹操前往河南尹王允府上饮宴。席散之后,其余公卿尽皆离去,唯独曹操又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出来。
像这样关于曹操行踪的情报每天都有,但是这一次的情报让卫旋回忆起一些事情,从中捕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不由问道:“曹操离开王允府上的时候,可曾带走一把宝刀?”
军士摇头道:“天太黑,未曾看清。”
卫旋挥手让军士退下,自己骑了赤兔马来见李儒。
听说卫旋前来拜访,李儒非常吃惊。他和卫旋可没什么私交,而且曾经劝过董卓除掉卫旋。后来见董卓不允,他才又劝董卓把赤兔马送给了卫旋。不管怎么说,他内心始终防范着卫旋。不过,既然卫旋主动登门,他还是表现得非常热情,连连拱手道:“卫将军大驾光临,顿令寒舍蓬荜生辉。”
作为董卓的女婿兼首席谋士,李儒在洛阳的府邸自然高大气派。卫旋不由暗骂这厮虚伪,却也满脸堆笑道:“这洛阳城中,最令卫某佩服的就是李大人了。卫某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告。”
李儒为人谨慎,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卫将军请里面说话。”
卫旋点了点头,跟着李儒来到书房,正色道:“当日李大人以赤兔马相赠,卫某曾经说过,要为太尉大人达成三件事。”
李儒捋须道:“李某记得,确有其事。卫将军帮主公寻获传国玉玺,已经达成了一件。”
卫旋说道:“今日便有第二件事,可助太尉大人避过一劫。不过,此事还需借助李大人之口。”
李儒沉吟半晌,说道:“卫将军请讲。”
卫旋沉声道:“卫某适才偶得一梦,明日会有人行刺太尉大人!”
李儒一愣,不觉失笑道:“梦中之事,岂可当真!”
卫旋摇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日午后,曹操会借献刀为名,趁太尉大人小憩,行刺杀之事!此刀名为七星,乃王允家传宝物!此虽梦境,却如某亲见,不可不防!”
李儒迟疑道:“曹操正为主公所喜,此事且容李某明日禀报主公,再作定夺。”
卫旋说道:“曹操家眷皆在乡里,唯一人在京,非你我可比。若是此僚心怀异志,故意示好太尉,则祸不远矣!”
其实,董卓手下诸将的家眷大多还留在西凉。不过卫旋这样说,也是为了替自己撇清关系。
李儒果然相信了卫旋,点头道:“卫将军既然梦见曹操会于明日午后行刺,李某便叫奉先预设伏兵。若是曹操果有不轨之心,定能将其擒下!”
卫旋想了想,又道:“曹操既以献刀为名,必百般抵赖。莫如使个欲擒故纵之计,看他是否逃出京城。”
李儒抚掌道:“不错,若是曹操果然逃走,其意自现!”
两人又细细商量了一番,卫旋这才拱手告辞。
次日午后,曹操当真带着一口佩刀来到太尉府。董卓已得了李儒报信,假装小憩,转面向内,却悄悄看着榻后衣镜,果然见到曹操在背后拔刀,慌忙回身问道:“孟德意欲何为?”
曹操反应迅速,双手捧刀奉上,说道:“曹某近日偶得一口宝刀,不敢私匿,特来献于太尉!”
董卓接刀一看,见其长约一尺有余,上嵌七颗宝石,锋利无比,果然是口宝刀。又想起曹操平素殷勤奉承,未免有些犹疑起来,便说道:“本官困倦,孟德可于半个时辰后复来。”
这正是卫旋和李儒商量好的办法,再次试探一下曹操。当然,李儒在禀报董卓的时候,自动把卫旋给忽略了,全说成是自己的主意。如果真的抓住了曹操图谋行刺,他便是首功。
曹操表面镇定,其实心中忐忑,听说董卓让他先行离去,顿时大喜,躬身告退,出门上马,便往东门而去。有守门军士相询,他只推说董卓差他紧急公事。众军士不敢阻拦,放他离去。
却不料,曹操刚刚奔出去一里多地,便见一队人马挡在面前,为首一人胯下赤兔马,正是卫旋。原来,李儒事先安排下人马于四门外守候,东门外却是卫旋所部。
卫旋呵呵一笑,问道:“孟德何往?”
曹操勒住马,拱手道:“奉太尉大人命,前往陈留有紧急公事。”
卫旋“哦”了一声,道:“可有太尉大人手令?”
曹操说道:“曹某走得急,未曾带得。”
卫旋冷笑道:“这么说,孟德乃私逃出京了。”
曹操忽然拔剑在手,喝道:“汝有何职,敢来阻某!若是误了太尉大事,汝等可吃罪不起,还不速速让开!”
卫旋要的就是抓他个现行,既然他要硬闯,也就懒得跟他废话,挥手道:“来人,与某将此贼拿下!”
众军士呐一声喊,蜂拥而上。曹操还想挥剑相抗,早被徐晃一斧砍断马腿。那马悲鸣一声,仆倒在地,将曹操掀翻下来。曹操正待爬起,已被众军士按住,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卫旋让徐晃押了曹操去见董卓,自己则引了军马直奔王允府上。曹操的宝刀乃是王允家传,王允自然脱不了干系。
自从曹操拿了七宝刀离去,王允在家中是坐立不安,苦苦等待曹操的消息。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却等来了一群虎狼般的军士。王允知道事情败露,依然嘴硬道:“汝等何人,怎敢擅闯本官府邸!”
卫旋只回了两个字,厉喝道:“拿下!”
早有众军士将王允按倒,绑了起来。
卫旋又挥手道:“给某搜!”
王允为官多年,家资巨富,尽被抬到前院。他府中蓄养的三十多名歌姬连同一帮妻妾,都像羔羊一样被圈了起来。
卫旋目光扫过一只只沉甸甸的箱笼,淡淡地说道:“一半献于太尉,一半汝等分之!”
众军顿时欢声雷动,额手相庆。
董卓手下各路军马自从进入京城以后,每日劫掠百姓,妇女,唯独卫旋手下这三千多人军纪严明,不敢有丝毫胡为。其实,这些军士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背后也多有怨言,只是典韦、徐晃二人坐镇军中,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卫旋一下子赏了这么多钱财给他们,他们如何能够不激动。
卫旋见状,笑道:“汝等平日里总想着劫掠百姓,可那些穷鬼手中能有几文钱,哪如今日这般来得爽利。”
众军士也都笑了起来。
卫旋又走到那群妇女面前,问道:“谁是貂蝉?”
卫旋之所以带兵查抄王允家,可不是想替董卓扫清隐患,而是一半为了给他老丈人蔡邕报仇,一半为了貂蝉。
历史上在董卓死后,蔡邕因为感念董卓对他的知遇之恩而前往哭祭,竟然被王允所杀。蔡邕死后,蔡琰无人照应,才被匈奴左贤王掳走。这些事虽然还没有发生,但卫旋却忍不住要替他们出口气。
至于貂蝉,那是公认的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有闭月之称。意思是说,月亮见了貂蝉的美貌都自叹不如,躲到了云彩后面。但是对于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貂蝉这个人,一直存在着争议,她也成了四大美女中唯一不确定的人物。卫旋也很好奇,到底有没有貂蝉?如果真有貂蝉,她又能美到什么程度?
随着卫旋的问话声响起,歌姬们的目光都转向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那红衣少女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卫旋走到她面前,沉声问道:“你就是貂蝉?”
少女颤声道:“回将军,贱婢便是貂蝉。”
卫旋听她声音娇柔宛转,有如莺啼,忍不住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顿觉眼前一亮。卫旋并不是没见过美女,蔡琰就是个大美女,荀采姿色稍减,却也容貌秀丽。更何况卫旋来自二十一世纪,借助于化妆、整容和摄影技术,电视中、广告里,早就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女。但是看到貂蝉,卫旋仍然有种呼吸急促、怦然心动的感觉。
其实要说貂蝉有多美,卫旋也没有办法形容,只是觉得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而且貂蝉身上还有种特质,如果让她和蔡琰站在一起,她比蔡琰要美上一分,但是如果让她和荀采站在一起,她也只比荀采美上一分。当然,这种比较仅限于美女之间,要是换了普通女子,这个差距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不知怎的,貂蝉看到卫旋,忽然恐惧顿消,竟鬼使神差地轻声唤道:“将军。”
卫旋发觉自己的失态,干咳两声问道:“你便是王允之义女?”
貂蝉茫然道:“貂蝉一贱婢尔,何来义女之说。”
卫旋明白了,王允此时还没有认下貂蝉,貂蝉在王允府中的地位只是个奴婢,对王允恐怕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不由点头道:“卫某身边缺少侍奉之人,你可愿意跟随卫某身边?”
如果放在过去,要让卫旋做出抢男霸女的事情,他还有些觉得为难。但这里是镜面时空,是他眼中的虚拟世界,只是他认为的一场电脑游戏而已。既然只是游戏,那他当然可以杀人放火、作恶多端、为所欲为,更不用说只是霸占一个貂蝉了。
貂蝉见到众军士刀枪林立、虎视眈眈,那群妇女不论尊卑都被抢得披头散发,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慌忙叩首道:“贱婢甘愿侍奉将军左右。”
无论貂蝉答不答应,都没有办法改变最后的结局。但她答应下来,卫旋就可以求个心安,不由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收拾随身衣物。”又道:“来人!速备车马,送貂蝉小姐回府,交与夫人。”
王允府上有现成的车马,军士应一声诺,自去准备。却听那群歌姬队中有人喊道:“貂蝉,救我!”
貂蝉面色突变,有些忐忑地看向卫旋。
卫旋循声看去,也是个俏丽少女。当然,能够被王允选为歌姬,这容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卫旋又看了一眼貂蝉,问道:“她是你何人?”
女人善妒,而在这群歌姬中,貂蝉最美,因此常受孤立,只有琴娘把她当作朋友,时常在一起闲话。
貂蝉很想带着琴娘一起走,又怕卫旋不允,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她叫琴娘,是贱婢的好姐妹。还求将军开恩,让琴娘随贱婢同去,也好给贱婢作个伴。”
卫旋忽然想起自己身边琴棋书画已经有了三个丫鬟,这个歌姬恰巧叫做琴娘,不由笑道:“以后她就改名抱琴,跟在你身边吧!”
抱琴大喜,连声叩谢。其余歌姬见了都是黯然神伤,可她们跟貂蝉关系不好,即便开口也不知道貂蝉会不会帮她们说话,只能等待命运的判决。
事情的真相很快查明,有王允府上家奴出面指证,的确是曹操与王允密谋,想要刺杀董卓。
董卓震怒,下令将王允、曹操押往闹市处以剐刑,王允家眷不论主仆尽皆斩首。因曹操家小不在京城,又差樊稠引兵前往谯郡捉拿。
卫旋把王允家眷解送太尉府后,并没有逗留,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府中。实际上,那里是蔡邕的府邸,而不是卫旋的府邸。也不知道是董卓疏忽还是故意为之,至今都没有给卫旋安排一个住处。当然,卫旋已经在寻思脱身之计,倒也不甚在意。
回府之后,卫旋将从王允家抄来的一半财物分散给典韦、徐晃和众军士,又让人给贾诩送了一份。处理完这一切,天已擦黑,忽听军士来报,光禄勋荀爽登门拜访。
卫旋有些意外,荀爽什么时候跑到京城做官来了,他却一点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位也是他的老丈人,他却不能怠慢,赶紧起身相迎。
刚到府门外,就见荀爽黑着面皮,怒喝道:“卫旋,你做的好事!”
卫旋这才知道,他的这位老丈人今天不是走亲访友,而是兴师问罪来了。好在他早有准备,故作糊涂道:“老丈何出此言?”
听到“老丈”这个称呼,荀爽微微一愣,旋即狠狠瞪了卫旋一眼,说道:“老夫问你,你如何助纣为虐,陷害王子师一家!”
卫旋拱手道:“此处非说话之所,还请老丈移步,听卫某一言。”
荀爽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进了蔡府。宾主在书房坐定,丫鬟惠平奉上清茶。这种清茶现在是蔡府的特产,就连蔡邕也不再喝那种五味杂陈的茶汤了。
卫旋挥退惠平,端起茶盏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太尉大人有命,卫某也是情非得已。老丈可知刚才那个婢子原系何人?”
荀爽不耐道:“她系何人,于老夫何干?”
卫旋叹息道:“她本是尚书丁大人之幼女,幸而失落在卫某府中,尚可保住清白,否则,唉!”
荀爽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卫旋的意思。如果得罪了董卓,则妻儿不保。而卫旋的妻妾当中,也包括他的女儿荀采。但荀爽还是埋怨道:“纵有为难,也该着人通个消息,以保全其妻子。”
卫旋摇头道:“老丈只管为他人抱不平,却不知军士由曹操寓所搜出一女,乃大将军子妇尹氏,此妇已于曹操榻上承欢数月矣!”
大将军是谁?那是何太后的亲哥哥何进,是曹操的上官。何进刚死,曹操就趁机霸占了他的儿媳妇,这种事情的确叫人不耻。
荀爽顿时吃惊道:“竟有此等事!”
卫旋故作痛心状,道:“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那王允府中,卫某亦搜出几件僭越之物,更有许多不堪之事。然其人已死,其家俱灭,逝者已矣,卫某亦不欲多言。”
这些话当然是卫旋信口胡言,但死无对证,他也不怕荀爽去究根问底。而且有了曹操所为做铺垫,荀爽果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皱眉不语。
卫旋长叹一声,又道:“实不相瞒,卫某在董卓手下做事,本意是劝导他向善。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卫某也是有心无力。如今卫某正在寻思脱身之计,若事得成,必偕老丈一同归去。”
和蔡邕一样,董卓召荀爽来京城任职也是为了利用他的名声。荀爽迫于形势,又不敢不从。此时听说卫旋也已经萌生去意,并且愿意带着他一起走,荀爽哪里还会再替王允、曹操讨什么公道,连忙拱手道:“也罢,老夫便恭候你的佳音!”
打发走了荀爽,卫旋让惠平送来一碗粟米粥,意念一闪,已经进入乾坤袋中。乾坤袋完全处于他的掌握之下,他可以随意抵达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不过,为了不吓着万年公主,他还是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然后才走了进去。其实,这扇门是从外面上的锁,开不开门根本不由万年公主。
万年公主坐在被她砸坏的几案前,正饥渴难耐,看到卫旋端着碗进来,顿时一喜,旋即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两步,支吾道:“你、你要干什么!”
卫旋看着已经成了一堆碎木头的几案,不觉摇了摇头,把青瓷碗往地上一放,说道:“看来,你只能坐在地上吃饭了。”
对于一向锦衣玉食的万年公主来说,粟米粥原本是难以下咽的东西,现在却成了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她哪里还顾得形象,一句话也不说,捧起来就喝。不想喝得快了,烫得她直吐舌头。
卫旋无奈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万年公主心中突感一阵委屈,眼泪又如断线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以后就乖乖呆在这里,卫某每天会给你送些吃的。”卫旋看她眼圈红肿,也觉她十分可怜,正待再安慰她几句,忽然鼻子一抽,皱眉道,“什么味道?”
万年公主顿时满脸通红,悄悄瞄了一眼墙角,再不吭声。
卫旋何其敏锐,早发现墙角有一滩水渍,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猛然一拍脑袋,道:“是卫某疏忽了。你等着,卫某去去便来!”
“等等。”万年公主却叫住他,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空碗,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还饿。”
卫旋摇头道:“你饿了好几天,一次不可吃得太饱,否则容易受伤。今天先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卫某再来看你。”
说完,不等万年公主开口,卫旋已经走了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万年公主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木头房子,又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一个人被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最难熬的就是孤独。起初,她对卫旋是又怕又恨,现在却巴不得卫旋一直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和她吵吵架也好。
却说貂蝉被送入蔡府之后,蔡琰和荀采见了,都惊叹于她的美貌。蔡琰心里虽然也有些小小的不快,却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影响。毕竟她是妻,而貂蝉现在连妾都算不上。当然,蔡琰也明白卫旋的意思,立刻叫人收拾了一间净室充作新房,安排好应用之物,又把抱琴仍旧派到貂蝉身边做个贴身丫鬟。
人的思想总是在不断变化和适应当中,自从知道这里是镜面时空、是虚拟世界以后,卫旋的心态几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精灵女王瑞伊有一句话说得好,那里是精灵世界,卫旋没有必要用地球世界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同样,这里是镜面时空,他也没有必要用基准时空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如果在过去,卫旋对于让貂蝉侍寝或许还会有点拿不定主意,现在却是受之泰然了。
新房内,香雾缭绕,红烛摇曳,貂蝉换了一身新衣,更显明艳动人。见到卫旋进来,貂蝉俏脸绯红,盈盈下拜,柔声道:“将军且先饮酒,奴婢为将军歌舞一曲以助其兴。”
卫旋摆手道:“不忙。某且问你,某强纳你为妾,你可恨某?”
貂蝉诧异道:“貂蝉本一浮萍,能得将军垂青,有所依托,实属万幸,怎会记恨将军?”
历史上貂蝉是有前科的,挑得董卓、吕布父子反目,据说都是貂蝉为了报答王允的养育之恩。现在,王允全家包括一众歌姬在内,都因卫旋而命丧黄泉,难保貂蝉不对卫旋怀恨在心。卫旋虽然迷恋貂蝉的美貌,但他自己的性命却更加重要。何况他现在还有老婆孩子,并非孤家寡人一个。
想到这里,卫旋进一步试探道:“王允于你有恩,某今抄没其家,你可怪某?”
侍候一旁的抱琴不忿道:“奴婢等自幼被王允养在府中,挑拣美貌者教以歌舞,供其取乐,又何恩之有?”
貂蝉也叹息道:“奴婢等名虽歌姬,实乃家妓。”
姬与妓,音相近而意不同。只一个“妓”字,便透出无尽心酸。卫旋这才知道,那些公卿家中蓄养歌姬,可不单单是为了欣赏歌舞,还要让她们陪酒作乐,不仅要陪主人,还要陪客人。她们都是那些公卿的私有财产,更没有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说法。只要主人令下,她们就必须奉献出一切。
貂蝉便是这些歌姬中的一员,她的生活远非话本传记中描写得那样,好似千金小姐般可以呼奴使婢。她在王允府中的日子,过得其实屈辱而艰辛。
得知貂蝉在王允府中过得并不快乐,卫旋反而放下心来,轻声道:“放心吧,卫某定会好好待你。”
貂蝉起身再拜道:“贱婢多谢将军厚爱。”
抱琴亦道:“奴婢为将军抚琴。”
卫旋想到歌姬的真实含义,顿时没有了欣赏歌舞的兴致,不由摆手道:“良宵苦短。貂蝉,你我饮一盏合巹酒吧。”
抱琴见机,慌忙斟酒。大户人家夫妻间闺房之乐,常使丫鬟从旁助兴。抱琴在王允府上多年,别的没学会,这一条倒记得牢靠,很尽职地担起了贴身丫鬟的职责。
卫旋却没这个习惯,挥手道:“你且退下。”
“奴婢只在外间,听候将军召唤。”抱琴这才不情不愿地扭捏着腰肢出去了。
貂蝉红着脸,举盏道:“贱婢敬将军。”
卫旋和她对饮了一盏,携手走进绡帐。
想那王允已经年近六旬,往来的公卿也都是垂垂老者,怎比得卫旋这样一个俊俏郎君,而且身上还透着股脱尘之气。貂蝉能够陪侍在卫旋身边,可比落入那些糟老头子手中强多了,自然是亲解其衣,曲意奉迎。
很快,屋子里便床榻摇动,响起了令人面酣耳热的声音。这一番动作竟持续了半个时辰,只苦了在外间偷听的抱琴。
这一夜,卫旋睡得特别香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窗外啾啾的鸟鸣声惊醒。他看了一眼如慵懒小猫般绻缩在他怀里的貂蝉,又看了看貂蝉身下沾着点点落红的洁白汗巾,有些不解。
按照貂蝉和抱琴的说法,她们这些歌姬除了唱歌跳舞,还要陪酒陪睡。但即使没有这些落红,卫旋也能确定貂蝉仍是完璧之身。昨天晚上,他从貂蝉体内又吸纳到了那种清凉的能量,证明貂蝉还是处子,这可比任何现代妇科检查手段准确多了。
“将军醒啦,贱婢侍候将军梳洗更衣。”这时,貂蝉也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料牵动了某个伤处,禁不住双眉紧蹙,却又强忍着不敢痛呼出声。
卫旋有些怜惜地把她按回怀里,笑道:“行了,你还是乖乖地躺着吧。”又道:“以后,不用再称呼我将军了,你也不必以贱婢自称。”
“是,郎君。”貂蝉答应着,忽然看到卫旋的目光落在那块汗巾上,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往卫旋怀里又靠了靠,小声道,“四岁那年,贱婢被卖入王允府中,从此每日习练歌舞。至十岁,又使老妓授以床第之法。因貂蝉貌美,王允欲留以自用,待貂蝉十二岁那年再为貂蝉破身。不料四年前,王允忽患不举之症,虽百般延医,未见其效。貂蝉始得以完璧之躯侍奉郎君左右,实乃天意。”
卫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道:“貂蝉,你今年几岁?”
貂蝉轻声道:“奴家今年一十有五。”
十五岁,也就是说四年前貂蝉已经十一岁了,如果王允的不举之症晚来一年,这头筹就让他给拔了。卫旋不禁暗自感慨,还真是好运气,居然捡了个“大漏”。
却听貂蝉又柔声说道:“奴家昨日见过了公子和小姐,好惹人喜爱,奴家也想替郎君生一双儿女呢。”
母以子贵,这个道理貂蝉清楚得很。可她的这心也太大了点,竟然想要儿女俱全。其实她不知道,荀采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女孩并非卫旋所出。荀瓶儿的身世,荀采当然不会主动宣扬。
卫旋不由笑了笑,随口敷衍道:“放心吧,会的。”
他嘴上虽如此说,心情却凝重起来。
历史上,貂蝉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卫旋也帮她探查过身体,知道这是因为她从小习舞,节食束腰,影响了身体发育所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卫旋完全可以帮她治愈。不过,卫旋倒不是担心貂蝉生不出孩子,而是担心貂蝉生下孩子怎么办。
这些天,看到自己和蔡琰生下的那个孩子或吵吵闹闹,或格格乱笑,或安详地睡在襁褓中,卫旋总会生起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初为人父的喜悦,是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但是如果有一天,卫旋自己回到了基准时空,而他的亲生儿子却被镜面时空无情抹除,那他的内心必定极为受伤。而且,感情越深,伤得越重。一个儿子已经让他心神不宁,要是再多来几个,那他如何承受?
想到这里,卫旋终于痛下决心,再不会在镜面时空留下任何血脉。对于掌握了术法医药的他来说,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数日后,卫旋在太尉府门前又遇见了荀爽。荀爽满脸羞愧地说道:“仲道,老夫险些错怪了好人。”
卫旋奇怪道:“老丈何出此言?”
荀爽叹息道:“京中早已传开,王允、曹操之祸实乃李儒之谋,果与仲道无关。都是老夫见事不明,误信了谗言。”
原来,因卫旋接连抢在李儒之前献了几条计策,又帮董卓找回了传国玉玺,不由引进了李儒的警惕。李儒虽是董卓的女婿,但董卓出身西凉,尚武成风,李儒要想得董卓重用,就必须展现出超人一等的计谋,他可不希望被卫旋比下去。
擒拿王允、曹操,的确是卫旋定下的计谋。当然,卫旋事先也和李儒进行了商讨,并且以李儒为主。李儒见卫旋事后再没有提起此事,渐渐就起了贪功之心,将整件事都说成他自己的计谋,却只字不提卫旋。
卫旋本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由笑道:“老丈言重了。你我本是一家人,锅碗瓢盆尚有磕磕碰碰。此许小事,无须挂怀。”
荀爽一愣,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仲道所言,倒是贴切。”
其实,最让他感动的还是“一家人”这三个字,这说明他的女儿并没有受卫旋轻视,这也让他心中宽慰了许多。
正说话间,就见贾诩匆匆走了过去,朝卫旋拱了拱手,又看了看荀爽,迟疑道:“主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卫旋摆手道:“荀大人非外人,文和但说无妨。”
荀爽倒是识趣,主动拱手道:“仲道,老夫另有要事,先行一步。若是仲道晚间得暇,可来府中一叙。”
卫旋拱手送别荀爽,这才问道:“文和,何事不可明言?”
贾诩看看四周,忽然压低声音道:“主公,机会来了!”
卫旋知道贾诩所说的是谋一郡之守的机会,不由精神一振,急切道:“文和快说!”
贾诩捋须笑道:“属下刚刚得到消息,荆州刺史王睿已为孙坚所杀,主公可于董卓面前自荐,谋那荆州刺史之位!”
原来,董卓废刘辩而立刘协,终于激起众怒,袁绍发出檄文,号召天下诸侯共讨之。一时间,应者云集。长沙太守孙坚也起兵响应,率军经过襄阳。
长沙属荆州管辖,孙坚算是王睿属下。不过,汉时太守地位很高,几乎与州牧、刺史平起平坐,谁更强势,谁就占据上风。孙坚素来骁勇,自然不把王睿放在眼里。他来到襄阳之后,便要求王睿一同出兵。
王睿不想淌这个浑水,又恰好与武陵太守曹寅不和,便言称曹寅与董卓勾连,孙坚必须先杀掉曹寅,绝了后患,他才同意出兵。
武陵和长沙是邻郡,又都在荆州辖下,所以,孙坚和曹寅的地位是相当的。但孙坚还真以王睿的话为借口,引兵杀向武陵。实际上,孙坚这样做也存了自己的私心。一旦打下武陵,他可不会交给王睿,而是要趁机占为己有,另委亲信担任太守之职,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曹寅听说孙坚来犯,果然惧怕,一边坚守城池,闭门不出,一边伪造檄文,数说王睿的罪状。孙坚见武陵急切难下,便提兵回了襄阳,以曹寅檄文为借口转而擒杀王睿,夺了襄阳的粮草,一路北上。
卫旋终于明白为什么荆州刺史会变成刘表,一定是王睿死后,朝廷让刘表继任。刘表这个人卫旋也知道,现在担任北军中候一职,与董卓的联系并不紧密。既然历史上刘表能够从董卓手中谋得荆州刺史一职,卫旋自然信心更足,而且担任一州刺史,只要运作得当,职权要比太守大得多。
想到这里,卫旋当即点头道:“文和,你且在此守候片刻,待某先去见过董卓!”
关东群雄纷起,董卓也是忧心忡忡,正欲召集众将计议,忽听卫旋来见,慌忙叫请。
卫旋施礼已毕,问道:“卫某听说荆州刺史王睿为孙坚所杀,不知可有其事?”
董卓叹息道:“本官素知孙坚之勇,正待思忖抵敌之策。”
卫旋拱手道:“卫某不才,愿引本部军马代王睿之职,断孙坚之后路!然后太尉引西凉铁骑进河北,克青徐,卫某拥荆襄之众击益州,收江东,则天下可定!太尉乃可藉此创万世不朽之基业!”
这最后一句话说到了董卓心眼里,只是他嘴上仍谦逊道:“本官何敢有此奢望。不过,仲道此计甚妙,本官立即奏请皇上,表汝为荆州刺史,统领荆州军民诸事!”
其实,政令如今皆出于太尉府,哪有小皇帝刘协什么事。董卓说完这句话,早有掾吏在一旁草拟诏书了。
卫旋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请太尉大人放心,卫某必然不辱使命!”
看到卫旋从太尉府出来,贾诩慌忙迎上前问道:“主公,如何?”
卫旋按捺不住欣喜,晃了晃手中的诏令道:“成矣!”
贾诩却提醒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主公还请早行!”
卫旋点头道:“文和所言极是。就请文和于今晚前来府中,明日一早同往荆州。”
贾诩拱手道:“属下遵命!”
就在卫旋和贾诩离开不久,李儒也急匆匆出现在太尉府门前。他是董卓女婿,自然不用通传,直趋府内来见董卓道:“主公,南阳袁术、济北鲍信俱反!”
袁绍、袁术是同父异母兄弟,原本都在京城做官,袁绍是西园八校尉之一,袁术则是大将军何进手下部将。董卓当权以后,袁绍因为反对废立之事而出走。袁术害怕受到牵连,也离开了洛阳。董卓听了侍中周毖、校尉伍琼的话,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袁术为南阳太守以及先前离开洛阳的鲍信为济北相,以收买人心。却没想到,这三个人有了职司,趁机招兵买马,一齐造反。
董卓不觉怒道:“都是周毖、伍琼二人误我,当诛!”
李儒劝道:“此二人不足为虑,付一狱吏足矣。然太傅袁隗乃袁绍、袁术之叔,袁氏又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恐袁隗为其内应,不可不防。”
董卓点头道:“汝言甚善,着即调兵擒拿袁隗一门老幼,尽斩于市,家财充作军资。”
李儒应诺,又道:“王睿已为孙坚所害,主公宜速遣心腹继任荆州。否则,其地将不复为主公所有矣!”
董卓哈哈笑道:“汝今又慢仲道一步矣!吾已允仲道,委他为荆州刺史,断孙坚等人后路。”
“卫旋?”李儒皱眉道,“主公可还记得属下说过,此子非池中之物,岂可纵之使归?”
董卓微微一愣,沉吟道:“吾已许之,悔之无及。”
李儒想了想,说道:“主公勿忧,属下有一计,可保无虞。如今,关东群贼纷起,袁术又据南阳,主公可以道路阻塞为名,留卫旋之妻小及所部兵马于京城,令其单骑前往。卫旋顾虑妻儿,必不敢生二心!”
这一招十分毒辣,也是自古以来君主约束守边将领的重要手段。董卓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自然连呼妙计。
却说卫旋回到府中,立刻让蔡琰、荀采、貂蝉等人收拾行装,并劝蔡邕一同离去。蔡邕顾念董卓的知遇之恩,尚在犹豫,忽然就有董卓使者登门,让卫旋单骑赴任。
蔡邕虽然迂腐,却也不傻,顿时明白了董卓的用意,这是要将他们扣为人质,慌忙道:“贤婿,如之奈何?”
蔡琰也道:“郎君,莫如辞了此官,留居京城吧。”
卫旋心中暗怒,便很快就有了主意,笑道:“无妨,你等只管各作准备,某自有办法。”
蔡邕这回也彻底清醒了,说道:“贤婿若有良策,老夫与你同去!”
卫旋安抚了家又派人去请贾诩、荀爽今晚来府中饮宴,他自己则换了装束,前往卫尉张温府上拜谒。
卫旋要去荆州任职,少不了借助当地士族的力量,而在荆襄一带,蔡家是首屈一指的望族。卫旋不由想起了去年在襄阳时,蔡瑁曾经拜托他照顾姑父张温一家。
张温和董卓之间的旧怨,卫旋并不了解,而且董卓还把赋闲在家的张温重新起用为卫尉,看上去相处还算融洽。但是既然蔡瑁托付了他,必然有所察觉,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要去问问张温的意思。
听说卫旋来访,张温有些吃惊,毕竟他和卫旋没有什么来往,而且有传言卫旋还是董卓手下的心腹之一。可正是由于他以为卫旋是董卓手下的心腹,才更加不敢怠慢,慌忙叫人引入书房。
双方分宾主坐定,因为时间紧迫,卫旋直截了当地说道:“张大人,卫某明日将往荆州赴任。昔日卫某在襄阳时,曾听德珪说过,大人与太尉素有嫌隙。德珪恐大人为太尉所害,请卫某携大人同往荆州,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德珪是蔡瑁的字,而蔡瑁是张温的嫡亲内侄,卫旋直接借蔡瑁说话,也是为了打消张温的疑虑。可惜,张温仍然怀疑卫旋是董卓派来试探自己的,推托道:“张某与太尉乃是故交,又何来嫌隙,将军勿信他人之言。”
卫旋知道说不动他,而且他也没时间在这里跟他磨嘴皮子,便点头道:“既如此,倒是德珪多想了。然而,卫某此去荆州,正是用人之际,张大人可有子弟相荐?”
自己和董卓的关系到底如何,张温自己心里最清楚,他甚至怀疑董卓重新起用他就是为了寻他的过错,好对他下手。只是在卫旋面前,他却不敢承认。不过,卫旋的建议倒让他心头一亮,连声道:“张某有子名栋,虽无大才,却也识得些诗文,可于将军手下做个掾吏。”
卫旋点头道:“就请公子携家眷,今晚即来府中,明日一早同行。”
离开张温府邸之后,卫旋直接去了北宫。既然董卓做了初一,那他也就做得了十五,打算把何太后、刘辩母子掌握在手里。何太后、刘辩母子被董卓软禁在永安宫,并不在北宫之内。不过,卫旋当初寻找界门的时候,发现北宫与永安宫中间只隔了一座东观,而东观是朝廷收纳典籍书册的所在,平日里只有几个小内侍当值。卫旋只要进入东观,就可以翻越墙头来到永安宫。
把守北宫朱雀门的仍然是张济,他在城楼上望见卫旋策马而来,慌忙出迎道:“卫将军所为何来?”
卫旋摇头叹息道:“卫某明日将单骑前往荆州赴任,此去九死一生,恐怕再难见洛阳美景,想在这北宫中转转,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张济为难道:“恐太尉大人怪罪。”
卫旋悄悄将一锭金子塞进他手里,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太尉大人如何知道?”
张济看看左右都是他最近提拔起来的心腹,便点头道:“张某不便相陪,还请将军自己小心。”
卫旋点了点头,将马拴好,慢慢踱进了北宫。走到无人处,他意念一动,从纳戒中取出一件预先准备好的道袍,又施展胎化易形神通,很快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身高不足六尺,须发皆白的老道士。
此时的北宫人人自危,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都躲在宫殿中不敢随意出来走动,以免遭了董卓的魔爪,倒是方便了卫旋。卫旋健步如飞,直奔东观而去,途中经过一处库房,闻到淡淡的药香。而那库房外,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原来,何进死后,吴匡、袁术等人率兵冲进皇宫,将宦官杀死大半。如今宫中各处内侍短缺,很多地方都已经无人值守了。
卫旋见状不由灵机一动,伸手拧断门锁,便进了这处库房。只见一个个精致的雕花木柜上都清清楚楚地标注有药名,里面收贮着各种名贵的药材。卫旋倒也不贪心,只将柜门打开,选了几种极普通的,各取一半收入纳戒。这几种药材虽然算不上名贵,但如果配伍得当,就成了一种厉害的迷药,人畜吃了,可以昏睡一天一夜。
取了药材,卫旋又来到东观。结果,偌大个东观同样不闻人声。看着排列整齐的一卷卷典籍,有竹简,有木牍,有帛书,有纸册,卫旋不由暗暗感叹,这些都是华夏上千年的宝贵财富。想到这些典籍在不久的将来会在战火中付之一炬,卫旋只是略一迟疑,便将它们连着书箱一起,尽数收入纳戒之中。
东观后面是一座高墙,卫旋没有学会高来高去的本领,却预先在纳戒中准备下一架竹梯,自然很轻松就翻了过去。
永安宫是历代太后居所,原本也是满眼锦绣繁华。可是自从何太后母子被关到这里以后,宫女内侍都被遣往他处,庭院无人洒扫,积满了灰尘落叶。
卫旋正要开启神识,探查一下何太后母子的下落,忽然就听前方宫殿中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嚎和粗暴的呵斥声。卫旋知道历史上刘辩母子都是被董卓所杀,不觉大惊,慌忙往那处宫殿跑去。
刚刚跑到宫殿楼下,就听一声女子尖叫,一个纤瘦的身影从楼上直坠下来。卫旋下意识地一伸手,将那个身影往旁边推去。他知道,如果硬接的话,这股下坠之力很可能让两个人都受重伤,所以要先借着一推把这股力道卸去。这时候,卫旋才抢上一步,抱着那个身影就地一滚,终于看清原来他救下的是个美貌少女。
那少女倒是颇为镇静,她死里逃生,惊魂甫定,来不及问卫旋是谁,便连声道:“快,快去救王爷和太后!”
卫旋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慌忙放下少女,拔腿冲进楼去,却听得楼上“啊”的一声惨叫,只见李儒手持短刃刚刚捅进了何太后的小腹。
李儒也看到了楼下的动静,大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宫!左右,与某将他拿下!”
早有几名军士涌上前来,想要擒拿卫旋。
卫旋岂能让他们如愿,取了仙剑在手,施展出风雨剑法第一式和风细雨剑,顿时,数十道剑气纵横而过。此时的卫旋已经进入了黑铁神胎境,同样一路剑法威力大增,那群军士还未冲到近前就纷纷仆倒在地,非死即伤。
李儒只是一介谋士,手无缚鸡之力,见此情景,握着短刃的手顿时发抖起来,颤声问道:“汝是何人?意欲何为?”
卫旋一边握住何太后的手腕,将源力送入她体内,为她止血疗伤,一边将李儒踢翻在地,怒喝道:“贫道乃海外瀛州岛上仙,云游至此,岂肯容你犯上作乱!”
这时,刚才坠下楼的少女也挣扎着冲了上来,慌慌张张地喊道:“王爷,王爷怎么了?”
卫旋这才注意到,刘辩躺在墙角,面色如纸,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白绫,他的神识已经在刘辩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生命气息。
那少女看到刘辩的尸体,扑过去号陶大哭,哭声却惊醒了刚刚昏迷过去的何太后。那何太后其实早已预见了今日的下场,对于儿子的死倒是淡然得多,只是恨透了李儒,便朝着卫旋跪拜道:“求仙长杀了此人为吾皇儿报仇,本宫此生愿为仙长做牛做马!”
堂堂大汉王朝的太后居然就这样跪在他面前,而且愿意给他做牛做马,这让卫旋好一阵眩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成仙老道,倒是大大方方地受了何太后这一跪,轻捋胡须,故作沉思状。
那李儒见卫旋果有几分仙风道骨,也不由着了慌,爬起来叩首道:“仙长饶命,小人也是奉令行事!刘辩虽已废为弘农王,却心怀不满,恐致天下大乱,太尉大人不得已才命小人除之,还请仙长明察!”
卫旋轻轻一叹,说道:“汝虽然助纣为虐,然命不该绝,贫道若强为之,恐遭天谴。也罢,且寄下汝这颗人头,放汝去吧!”
李儒如蒙大赦,抱头鼠窜而去。
何太后知事不可为,但她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愈合,而且不觉疼痛,越发相信卫旋是个得道真仙,慌忙再拜道:“求仙长救吾二人得脱苦海。”
那少女也跪了过来,叩首道:“求仙长慈悲,救王爷性命,臣妾唐氏,愿凭仙长驱使。”
只要刘辩还有一口气在,卫旋都有办法让他活过来,但他分明已经死绝,卫旋也是无能为力,只得摇头道:“皆是命数使然,贫道亦无力回天!罢了,罢了,贫道就带你二人走吧。”
说完,卫旋挥掌拍在何太后、唐氏颈后,将二人击晕,收入乾坤袋中。然后再不停留,飞快地离了这处宫殿,仍然翻墙回到北宫。
张济哪知道卫旋已经做下这许多事情,见他空手而去,空手而回,并不像夹带私藏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拱手将他送出朱雀门外。
就在卫旋进入北宫的时候,吕布领了人马正在城中巡视,恰巧行到朱雀门外,见了赤兔马,顿时欢喜不尽。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卫旋的坐骑,于是不敢强抢,却心生一计,来见董卓道:“卫旋私入宫闱,当治其僭越之罪!”
董卓奇怪道:“卫旋去宫中何为?”
吕布道:“义父可召张济前来,一问便知!”
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卫旋私入北宫的事情几百双眼睛看着,谅那张济也不敢替卫旋隐瞒。
董卓听了,果然派人去叫张济问话。
正在此时,就见李儒丧魂落魄般地跑了进来,说道:“主公,大事不好,有一仙长闯入永安宫!”
董卓听李儒说完,吃惊道:“此人果是得道仙长?”
因为关东群雄纷纷起兵,董卓害怕刘辩落入他们手中,所以才下了狠心要将刘辩杀死。如果这个什么仙长有起死回生之能,再将刘辩救走,那他就真有麻烦了。
却听吕布不屑道:“什么仙长,只怕是个妖道罢了,等孩儿去会会他!”
李儒慌忙道:“奉孝不可鲁莽!何氏已经重伤垂死,他只握了握何氏的手腕,就将何氏救活过来,若非神仙手段,又岂能如此?”
吕布略一迟疑,忽然说道:“卫旋刚刚进入北宫,永安宫就冒出个仙长,此仙长莫非卫旋假扮不成?”
李儒摇头苦笑道:“奉孝休要疑神疑鬼,那仙长乃李某亲眼所见,身高不过六尺,干枯瘦年过百岁,卫旋如何扮他得来?”
吕布只是不信,说道:“义父,孩儿愿往一探!”
董卓也想知道永安宫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便点头应允。
不一会,张济奉命来到,将卫旋进入北宫前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董卓顿时踌躇起来,沉吟道:“本官所为,是否太过?”
李儒怕董卓反悔,慌忙劝道:“主公欲成大事,切不可心慈手软!”
说话间,吕布已经回来了,拱手道:“刘辩尸首见在宫中,唯何氏、唐妃不知去向。”
听说刘辩的确死了,董卓心情大定,笑道:“那仙长也不是个好人,想必带着何氏、唐妃寻个僻静处快活去了。”又道:“单骑赴任,也着实为难仲道了。也罢,且传令下去,京城各处,仲道皆可去得,任何人不得阻拦!”
说到底,董卓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卫旋,而且他仍指望着卫旋继续帮他沟通阴司崔判官,总不能把事情全部做绝。何况卫旋一个人去荆州上任,就算赏卫旋再多金银珠宝,卫旋也带不走。卫旋只是想再看一眼洛阳各处的风光,这点小小的要求,董卓哪能不满足呢?
却说卫旋出了北宫,直奔军营。如今,诸军都驻屯于洛阳城中,每日出城劫掠百姓,搞得乌烟瘴气。唯有卫旋所部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不过,当卫旋来到军营外时,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只见军营外多了不少游骑,道路上也增设了岗哨。卫旋刚刚接近辕门,就被军士拦住,喝道:“太尉大人有令,此处禁止出入!”
卫旋怒道:“汝等莫非不认识本官!”
这时,却见郭汜慌忙上前见礼道:“卫大人。”
卫旋冷哼一声,道:“郭将军,此乃何意?”
郭汜陪着笑脸道:“主公有令,卫大人所部明日将另委他人统领,恐将士不服以致变乱,特闭营一夜。郭某在此恭贺卫将军荣升,就请卫将军打道回府,明日早行。”
这三千军马,卫旋是非带走不可的。否则他到了荆州,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只能依赖蔡瑁了。看到郭汜不肯让路,他顿时动了真火,一提缰绳,厉声喝道:“郭汜,你当卫某不敢强闯么!”
郭汜呛啷一声拔出佩剑,低吼道:“列阵!”
李傕、郭汜两人率领的是董卓手下最精锐的部队,训练有素,战斗力十分强大。随着郭汜的一声令下,从两边涌过数百名军士,箭上弦,刀出鞘,一时剑拔弩张,气氛顿时严峻起来。
忽然,远处一匹马如飞而至,马上骑士大声道:“太尉大人有令,洛阳城中,荆州刺史卫大人无处不可去,任何人不得阻挡!”
郭汜听了这道命令,慌忙下令收兵,朝着卫旋拱手道:“卫大人,郭某也是奉命行事,非是有意为难大人,还望大人海涵。若是大人不弃,郭某今晚备下薄酒,为大人饯行。”
卫旋也放缓了缰绳,笑道:“郭将军忠于职守,有周亚夫之遗风,卫某佩服之至,亦欲与将军相交。不过,卫某今夜须与家人道别。若是他日再有见面之时,必当陪将军一醉!”
郭汜其实说得只是客套话,见卫旋回绝,也就不再坚持,挥手让开道路,放卫旋进入军营。
军营中,典韦、徐晃已经各自集结了一千骑兵,正准备冲出营外接应卫旋,见卫旋策马进来,顿时欢声雷动。
典韦挥舞着双铁戟,大声道:“我等誓死追随主公,若有阻拦,定要杀他个天翻地覆!”
徐晃也道:“请主公下令!”
卫旋摆手笑道:“卫某视诸位如兄弟,又怎舍得与诸位分开。卫某自有妙计,诸位且放宽心,先叫营中杀猪宰羊,共谋一醉!”
军营中自然没有那么多猪羊美酒,卫旋便取了金银,请郭汜派人帮忙购买。谁叫郭汜围了军营,禁止营中军士出入,他虽有千般不愿,也只得差人前去置办。好在卫旋将买来的羊酒分了一半给他,他手下军士倒也乐意去跑这趟腿。
很快,军营内外酒香四溢,吆五喝六之声此起彼伏。卫旋陪着众军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赢得满堂喝彩。这顿酒直喝了一个多时辰,就连守在军营外的郭汜都已经醉意醺醺,不少军士更直接躺倒,呼呼大睡。
卫旋这才将配好的迷药取出,撒进酒,和剩下还有几分清醒的将士同干了最后一碗。结果,整座军营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站着。卫旋也就释放出意念,将典韦、徐晃及众军士连人带马,全部收进乾坤袋。
郭汜虽醉,却依然守在营外,忽然看到卫旋牵了赤兔马出来,吃惊道:“怎、怎的两个卫大人!”
卫旋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说道:“郭将军,汝醉矣!”
郭汜却大着舌头道:“醉?郭、郭某没醉,来,再、再干一碗!”
这一碗下去,郭汜是彻底醉了,已经不省人事。如果不是卫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他便要当众摔个四脚朝天。
卫旋摇摇头,看了一眼郭汜手下军士,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郭将军入帐歇息!”
众军士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郭汜抬入路边的临时营帐。没有了郭汜的约束,前方的军营又是一片宁静,他们也落得快活,只管喝酒吃肉。
卫旋却翻身上马,直奔蔡邕府中。此时,贾诩、荀爽以及张温的幼子张栋和张栋之妻余氏均已来到府中。卫旋在前厅陪着蔡邕、贾诩、荀爽和张栋同饮,让余氏在后宅由蔡琰、荀采、貂蝉相陪,就连抱琴、司棋、侍书、入画、惠平这五个丫鬟都赐了酒菜。当然,这些酒菜中都被卫旋加了料。
不多时,众人都昏睡过去。荀爽比蔡邕警醒些,他是孤身来的京城。张温抱定主意,只求保全一支血脉。剩下蔡玥和郭女王这两个小丫头贪睡,早就进入了梦乡,倒省了卫旋的一番手脚。
卫旋施展手段,将他们一一收入乾坤袋中,只推说他们都醉了,让其余奴仆丫鬟们各自安歇,自己则跨了赤兔马,直奔南门。
南门守将宋果见了,慌忙问道:“深更半夜,卫大人意欲何往?”
卫旋勒住马,长叹道:“左右是单骑赴任,不若早行,你速速开了城门吧。”
宋果迟疑道:“哪有此刻出城的道理,还请将军稍候片刻。”
卫旋大怒道:“太尉大人有令,洛阳城内外,卫某皆可去得!汝竟敢阻某,当真不惧生死乎!”
宋果亲眼见过卫旋一拳打死华雄,心中害怕,当即叫人开了城门,眼睁睁看着卫旋扬长而去。
赤兔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而洛阳到襄阳不过七百余里。卫旋单人独骑前往,反而更加便捷,一夜可至。
不过,洛阳素有“八关都邑”之称,除了西边的潼关,东边的虎牢关,北边的天井关外,在洛阳城周围另外设置有函谷、伊阙、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孟津和小平津共八处关隘。
洛阳以南有两处关隘,一名伊阙,一名广成。伊阙关通往颍川、汝南,广成关通往荆襄。当然,颍川和荆州的南阳是邻郡,走伊阙关同样可以抵达荆襄。卫旋担心董卓知道他全家离去而派兵追赶,以致徒增麻烦,便选择了走伊阙关这条路。
卫旋可以叫开洛阳南门,却没有办法叫开伊阙关。而伊阙关地势险要,两山对峙,伊河由关城穿流而过。赤兔马即便能够登山踏水,也翻不过这座雄关。卫旋只得在关前歇马,以待天明。
修习了一会先天神功,卫旋忽然想起件事来。他意念一闪,已经进入乾坤袋中。乾坤袋果然奇妙,里面装了三千多醉倒的兵马,却闻不见一丝酒气。
卫旋也顾不上那些横七竖八躺倒的军士,直接进了小木屋。
在乾坤袋中没有昼夜之分,万年公主迷迷糊糊睡在榻上,隐约觉到一些动静,睁开眼睛,刚好就看见卫旋进来。万年公主想到自己一个金枝玉叶,却被困在这里已经多日,满腹委屈,鼻子一酸,泪水又掉了下来。
卫旋无奈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万年公主忽然张开一双玉臂紧紧抱住了他,哀求道:“放本宫出去吧,本宫愿意为你侍寝!”
卫旋一愣,这是啥意思,堂堂大汉公主向他自荐枕席?
万年公主哽咽道:“求求你,带本宫走吧,你让本宫做什么都行!再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本宫非疯了不可!”
卫旋知道万年公主这段日子也确实难熬,但现在放她出去并不现实,不由戏谑道:“你平日里娇生惯养,又能做些什么?”
万年公主使劲摇着卫旋的胳膊道:“本宫可以给你做侍女,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生儿育女。别的女人可以做的,本宫都能做!”
卫旋看了一眼那张凌乱的矮榻,摇头道:“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又安抚道:“你也不必担心,卫某先找两个人来陪你。等过几天,外面安全了,就可以放你出去。”
万年公主不由长叹一声,知道今天又没有希望。可怜她连这招都用上了,还是没能打动卫旋。不过,有人陪总比她整天一个人呆在这里要好过些,她很快又期待起来,追问道:“人呢?是什么样人?”
卫旋也不答话,转身出了木屋。不一会,他就一手一个,提着两个昏睡中的女人进来。
“母后!皇后!”万年公主看到那两个女人,顿时满脸震惊地指着卫旋道,“你、你好大胆!竟然连母后与皇后都敢劫持!”
何太后并非万年公主的生母,但是依照皇家的规矩,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要称呼皇后为嫡母,所以万年公主见到何太后也要叫一声母后。至于刘辩,因为当过几天皇帝,万年公主仍然习惯称呼唐妃为皇后。
卫旋故意板起脸来,道:“什么母后皇后的!她们只是卫某花五百钱特意买下来专门服侍你的婢女!”
万年公主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五百钱买下来的婢女!她们身上的钗环珠玉都远不止五百钱吧!”
卫旋笑道:“那是卫某运气好,捡了便宜。卫某今天在街上遇见一个白胡子老道,老道说这两个女人是他用剩的炉鼎,留着无用,急于脱手,就便宜点卖给了卫某。”
万年公主奇怪道:“炉鼎是什么?”
卫旋压低声音道:“这是道家一种采阴补阳,追求长生的邪术,你不懂的。”
万年公主年将及笄,还有什么不懂的,刹那间就羞红了脸,看着何太后、唐妃两个说不出话来。
卫旋强忍住笑,摆手道:“她们过去是太后皇后也好,炉鼎也罢,卫某可不管这些,只当她们是买下的婢女。现在,这两个婢女就交给你了,你在她们脸上拍几下,她们就能醒过来。卫某且去,到时候自会送些饮食给你们,你们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
安顿好何太后、唐妃,外面也传来几声鸡鸣,到了开关的时辰,早就守候在关城内外的客商们蜂拥向前。卫旋有赴任荆州的诏令文书,守关军士不敢怠慢,立刻驱散人群,放他先行。
出了伊阙关,卫旋便如龙入大海,再不受羁绊。那赤兔马撒开四蹄,一路疾驰。傍晚时分,就已经来到襄阳城外。
卫旋知道,如果他在城外突然将乾坤袋中的三千多兵马放出来,一定会被人当作施了什么妖法,毕竟张角才闹了没几年。
这襄阳的地势,三面环水,只有西边有一带群山。卫旋略一迟疑,便勒马来到城西寻了一处山坳,正待将众人放出,就听山林中响起一声唿哨。抬头看时,就见数十名盗贼各执刀枪,由林中冲杀出来。
为首一人手舞大刀,厉声道:“留下马匹财物,放你一条生路!”
卫旋没想到襄阳一带盗贼还真是多,前次遇到张虎、陈生,这里又是一群蟊贼。襄阳现在是他的治下,他又岂容盗贼横行。卫旋不觉大怒,意念一动,已握仙剑在手,照着那群盗贼便砍杀过去。
众盗贼见他的剑法软绵绵,好似春风拂面,正要大声嘲笑,忽然间便是死伤累累,就连那个贼首的喉咙都被切开了。众贼见势不妙,纷纷呼喊道:“大王死了,快回山寨!”
卫旋哪里肯舍,一路追杀,直冲进设在半山腰的一座山寨。
剩下十多个山贼无路可逃,只得叩首请降。卫旋正待将这些山贼赶尽杀绝,却见寨中哭哭啼啼出来一群妇女。卫旋不由皱眉道:“她们是些什么人?”
有贼回道:“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妇人,被大王强掳于此。”
卫旋点头道:“既是良家妇女,放你们下山去吧。”
众妇女纷纷叩谢,迤逦往山下而去。
卫旋却觉其中一个妇人十分眼熟,便脱口道:“你等等!”
那妇人大惊,扑通跪倒,连连磕头道:“叔叔饶命!”
卫旋也已认出那个妇人,吃惊道:“羊氏?嫂嫂?你因何在此?”
原来,羊氏被卫凯休掉以后,自然要回娘家。可她娘家远在泰山,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识路径,只得投托于一个车马牙行。那车马行见她行囊丰厚,随行的只有两个丫鬟,便起了歹心。本该由洛阳一路向东,却转道向南,想夺了羊氏的财物,再将羊氏主婢远远地卖往江南。不想恶人自有恶运,却在襄阳附近遇见盗贼。车马行众人皆被盗贼所杀,羊氏也被那贼首占为压寨夫人。
卫旋问清原委,想到羊氏虽是咎由自取,但是落到这番田地也少不了他的功劳,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叹息道:“嫂嫂,你只管去收拾些金银细软,某自会派人送你归家。”
羊氏抹了把眼泪,哆哆嗦嗦往寨子里走去。
卫旋将那帮妇女遣散,又将盗贼尽数斩杀,依然不见羊氏出来,不觉心生疑惑,走进寨中一看,却见羊氏因**于盗贼,心中羞愧,已经悬梁自尽,只留下一封书信。
看完书信,卫旋方知羊氏已有悔意,也不禁暗自唏嘘,便割断绳索,将羊氏放了下来,就在这山寨中掘了个坑,把她埋了。这才将乾坤袋中的众人放了出来。
蔡邕、荀爽以及卫旋的妻儿都各自呆在马车中,贾诩、典韦、徐晃、张栋和众军士则直接躺在了山寨里,所有人都是昏睡不醒。
卫旋施展出水系初级魔法,打出一道小水柱浇在贾诩脸上,唤道:“文和,醒醒。”
贾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茫然道:“主公,属下这是在哪里?”
卫旋拉着他来到山寨边上,指了指东方说道:“你看那里,卫某要打造一座固若金汤的全新襄阳城。”
贾诩顺着卫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座城池静静矗立在夕阳下,不由问道:“主公,这便是襄阳?”
眼前这座城池和普通的郡城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贾诩有些奇怪,卫旋究竟想打造一座怎样的全新襄阳呢。
卫旋点了点头,说道:“文和你看,襄阳三面环水,一面临山。若是将此城扩建数倍,则可依地势引汉水为池,池宽可达数十丈,纵有千军万马,亦难渡之。再于此山设屯兵、练兵之所,修筑关隘,必成易守难攻之势。”
贾诩皱眉道:“主公当心怀天下,不可拘泥于一城。”
卫旋摇头道:“根基不固,何以争天下?方今群雄纷起,皆怀不臣之心。吾正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先定荆州,徐图江东,复克巴蜀,然后可安天下。”
其实,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卫旋非常清楚,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当中,向来呈现的都是北强南弱的格局。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南方缺少养马之地,而骑兵又是这个年代最为强大的兵种。不过,卫旋的目标又不是真的想要打天下做皇帝,而只是想尽快打造出一支可以横渡大海的远洋水师。要想训练水师,没有比江东更加合适的地方了。因此,卫旋才热衷于跑到襄阳来,才会第一个就想到占据江东。
贾诩哪里知道卫旋的心思,他只是听到卫旋勾画出的蓝图,心中便是一阵激动,拱手道:“主公远见,属下不如。”
卫旋笑道:“行啦,先把恶来、公明他们弄醒再说吧。”
贾诩忽然又想起了开始的问题,惊诧道:“主公,吾等如何来了此处?”
卫旋胡诌道:“前日偶得一梦,梦中有仙人言称,卫某之家人、部属数日内必将受困,其可于醉梦中助卫某一臂之力,卫某这才与诸位一醉。及等卫某醒来,已经到了这座山寨。”
虽然卫旋说得神乎其神,但当时的人迷信,贾诩反而兴奋起来,连声道:“主公有仙人相助,何忧大事不成!”
卫旋笑道:“成不成以后再说,先把大家叫醒,早点进入襄阳才是正理。”
山寨中有现成的泉水,以水泼面,典韦、徐晃和一众军士很快都醒了过来。卫旋也弄醒了蔡邕、荀爽和蔡琰等人,整个山寨顿时热闹起来。众人对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都是十分惊奇,卫旋免不了又将刚才胡编的理由再说上一遍。
听说卫旋有仙人相助,就连蔡琰都抑制不住激动,更别说那些性情粗豪的将士了。顿时三军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卫旋趁机道:“诸位从此当顺应天道,不得再行扰民之事!”
众皆应诺。
卫旋这才让张栋先引十数骑进城去见蔡瑁,他自己则率领一行人马车辆,随后而行。
王睿死后,荆州一时无主,由别驾从事蔡瑁暂时署理荆州诸事。而原任南郡太守是郭女王的父亲郭永,在郭永死后,王睿想将南郡大权揽于手中,所以一直没有再任命新的太守。此时,整个南郡的事务其实也是由蔡瑁暂时代理。
听说新任荆州刺史是卫旋,而且已经到了襄阳城外,蔡瑁大感意外。但张栋是他的亲表弟,他对张栋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慌忙召集刺史衙门及南郡太守府众文武前往迎接。
当然蔡瑁很清楚,随着卫旋的到来,他的这些职权也就宣告结束。不过去年卫旋在襄阳的时候,蔡瑁是用心款待。因此对于卫旋来当这个荆州刺史,蔡瑁非但没有抵触,反而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因为天色已晚,只在城门口进行了很简短的欢迎仪式,卫旋便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进了襄阳城。上次他来襄阳城还是作为蔡瑁的客人,而这一次他却成了整个荆州之主。世事变幻,还真是叫人感慨。
当晚,卫旋就在刺史府宴请荆州、南郡两级大小官员以及襄阳当地的名士望族。酒席的置办,自然都是蔡瑁一手操劳,并不需卫旋费心。
席间,卫旋问起荆州形势。
蔡瑁起身说道:“王睿任荆州时,政令不出南郡,各郡太守皆不奉其号令。又有大小宗族五十余家,各拥民兵,虽郡守亦不能制。长沙太守孙坚引军北上后,又有乡贼苏代自封太守,与华容贼寇贝羽共为一害。主公初来荆襄,当徐徐图之。”
这番话说得很清楚,卫旋要想掌控整个荆州,需要先解决三件事。一是各郡太守的臣服,二是地方宗族势力,三是两处贼寇,其中最难解决的还是宗族问题。因为宗族和望族不同,望族乃士族中有名望之家,而宗族则是同姓相聚,多为庶民百姓。宗族首领在百姓当中威望极高,振臂一呼,便会群起而响应。而庶民百姓又是万业之本,民乱则诸事皆乱。
卫旋沉吟道:“卫某两至襄阳,两遇贼寇。贼寇不除,百姓难靖。苏代、贝羽横行不法,谁可替卫某除之?”
王睿在任时,苏代、贝羽两处盗贼已经成了气候。苏代在长沙,王睿鞭长莫及也就算了,贝羽却在他眼皮底下,他也是听之任之。王睿的荆州刺史当得不称职,卫旋可不愿意像他一样浑浑噩噩,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剿除这两处贼寇。
荆州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无人应答。忽然,末座一人起身道:“末将不才,愿请五百精兵,诛杀贝羽!”
蔡瑁回头一看,不由呵斥道:“魏延,汝一无名小卒,此处岂有汝说话之所!”
卫旋却摆手道:“文长骁勇,可担此任!”
蔡瑁慌忙劝道:“魏延新近统兵,未经一战,我荆州良将众多,还请主公另选贤能。”
卫旋初次调兵遣将,自然要独断专行,当即摇头道:“卫某与文长乃是旧识,素知其能,诛杀贝羽,易如反掌,德珪勿疑!”又道:“传令,魏延率步骑各五百,星夜前往华容,限三日内提贝羽首级来见,否则军法从事!”
魏延大喜道:“末将遵命!”
又有两将起身,一齐道:“末将愿往长沙,擒杀苏代!”
只见其中一人年过四旬,另一人却只二十出头,都生得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神识探查之下,两个人都是气息强劲,尤其年过四旬那人,比魏延还要强上一分,显然都是练武又练功之人。
卫旋想不到荆州之地居然藏龙卧虎,不由起了招揽之心,便拱手问道:“未知二位将军姓名?”
“末将帐下督黄忠!”
“末将帐下督文聘!”
“原来是汉升、仲业二位将军,有二位将军联袂前去,苏代弹指可灭!”卫旋微微颔首,心中却是一阵感慨。王睿手下有黄忠、魏延、文聘这三员大将,他如果能够起用其中任何一个,又怎么会死于孙坚之手。其实不只是王睿,历史上他们在刘表手中同样没能获得重用。现在换了卫旋做荆州刺史,当然不会允许这类事情继续发生。
黄忠听到卫旋张口就叫出了自己的表字,不觉一愣,很快心中满是感动,当即一抱拳,豪情万丈地说道:“擒杀苏代,末将自领一军足矣,无须他人相助,请主公成全!”
卫旋能够知道黄忠、文聘二人,在众人看来,这并不奇怪。毕竟卫旋新官上任,事先总要做些功课,对手下这班文武略作了解。不过,他能够一口道出二人的表字,就叫人吃惊了。众人哪里知道,卫旋根本不需打听,演义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那边,文聘也大声说道:“末将只需三百精兵,请主公成全!”
卫旋笑道:“二位将军勇气可嘉,卫某甚感欣慰。就请你二人各自领兵,一人攻苏代,一人取长沙。”
虽然刘宏活着的时候就恢复了州牧这一级职位,并且扩大了州刺史的权力,但这些地方官吏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听说卫旋要取长沙,众人都是相顾愕然。毕竟战端一开,将致生灵涂炭。而大家都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并不希望生活有太大的变化。
卫旋见状,神情微凝,沉声道:“孙坚身为郡守,放纵境内贼寇不顾,擅离职守,此其罪一。无故击杀刺史,以下犯上,此其罪二。抢夺襄阳府库,劫取钱粮,此其罪三。卫某奉皇上之命总领荆州军民诸事,属下有此不法之人,若是不管不顾,是为失职,亦有负皇上重托!文聘听令!”
文聘慌忙拱手道:“末将在!”
卫旋传令道:“与汝马步军各五百,限五日内取苏代首级,否则军法从事!”
文聘抱拳道:“末将遵命!”
卫旋又道:“黄忠、徐晃听令!与汝二人马军一千,步军四千,限五日内克长沙,取孙坚及一干从犯家属至襄阳。若有迟慢,小心军法无情!”
攻城比剿匪要困难得多,黄忠也不敢逞能,看了从卫旋走出来的徐晃一眼,连忙拱手应诺。
卫旋点了点头,问蔡瑁道:“德珪,荆州可有水军?”
蔡瑁回道:“荆州有水军三万,两万驻于江夏,归江夏太守黄祖统领,一万驻于江陵,属南郡辖下。”
卫旋沉吟道:“既有水军,就请德珪统之,于江面上往来接应!”
蔡瑁慌忙起身应诺,领命而去。
卫旋又环视众文武,问道:“宗族为祸,本官意欲除之,谁可教某?”
座中一人起身道:“属下蒯良,斗胆进言。主公若行仁政,宗族之乱自平。”
卫旋摇头道:“子柔之策虽善,然其效非旬日可见。”
又一人起身道:“属下蒯越,有一计相献!宗族贼帅多贪暴,可示之以利,其必率众而来。主公可趁机诛其无道,收抚其众!”
卫旋大喜道:“异度果然妙计,就请异度往各宗族处下书,召其前来!”又道:“还请子柔先生传文各郡,只说卫某新任,请诸郡守来襄阳一叙。有不从者,某当亲往伐之!”
最后一番话已经是杀气腾腾,蒯良、蒯越心中凛然,慌忙领命。
却说洛阳城中,郭汜直睡到午时方醒。他见卫旋军营中没有一点动静,心中狐疑,赶紧派了手下军士前去查看,才知道只剩下一座空营。
郭汜吓了一跳,这回是彻底酒醒,慌忙来见董卓。他自然不会承认酒醉,只推说并不曾见一人一马离开营寨。当然,事实的确如此。
正在此时,董卓派去监视蔡邕府邸的人也来禀报。原来,这些人见光禄勋荀爽自昨日傍晚进入蔡府,到现在都不见出来,就买通了蔡府奴仆详为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卫旋的妻妾儿女和蔡邕、荀爽都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其实,同时“消失”的还有贾诩、张栋和几个丫鬟,只不过这些都是小人物,没有引起注意罢了。
很快,四门八关都有消息传来,卫旋于凌晨叫开南门离开洛阳,又于鸡鸣时分出了伊阙关。不过,无论南门还是伊阙关,卫旋都是单人独骑,并无一个同伴。若说卫旋的几个家眷可以偷偷藏匿某处,那三千多人马又怎么会凭空消失,整件事透着许多诡异。
董卓忽然想起卫旋的背后站着阴司“崔判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有那位崔判官相助,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而他却打了扣下卫旋家眷做人质的算盘,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儒不明就里,兀自劝道:“卫旋果有异心,主公不可姑息!”
吕布也在一旁说道:“义父,孩儿愿引一军,追而擒之!”
董卓却摇头道:“关东诸贼不日将至虎牢关,汝二人收拾军马,随某前往迎敌。”又道:“请皇上下诏,卫旋改任荆州牧,封襄阳侯。但愿他不会食言,可以替某断了孙坚、袁术二贼之后路!”
虽然在东汉末年,州刺史的权力几乎等同于州牧,但毕竟不如州牧来得名正言顺,何况还加了个襄阳侯的爵位。董卓的这次示好对卫旋来说非常及时,有助于他更好地掌控荆州的局势。
当然,即使董卓不改任卫旋为荆州牧,卫旋也不会食言,照样会断了孙坚、袁术二人的后路。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长沙太守,一个是南阳太守,一下子就占去了荆州的两个郡,而且是两个大郡。尤其南阳,下辖三十六个县,几乎抵得上两个南郡,卫旋又岂肯让它掌握在袁术手中。
就在荆州刺史府的宴席散了之后,卫旋就把贾诩请入书房,商量收取南阳之策。
南阳和长沙不同,苏代敢在孙坚离开后自封太守,说明孙坚并没有完全掌控长沙的局势,卫旋正可以趁乱取之。而南阳则是洛阳南边的门户,一向驻有重兵。如果强行攻打,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贾诩说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南阳治所在宛城,此城墙高池深,主公不可操之过急,且容属下先行潜往,一探虚实。”
“宛城?”卫旋一愣,诧异道,“原来宛城就是南阳的治所。”
曹操和邹氏的故事不就发生在宛城吗?而卫旋却一直不知道宛城就是南阳,南阳就是宛城。既然在历史上,宛城后来被张济、张绣叔侄所占据,那就说明袁术在南阳的统治并不稳固,才会被张济挤走了。这样说来,他要夺取南阳也不一定就会十分艰巨。
贾诩倒是有些诧异道:“主公不知南阳的治所便是宛城?其实难怪,若是能有一幅山川地形图便好了。”
卫旋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此图何处可得?”
贾诩说道:“些图共有三幅,一幅在洛阳北宫德阳殿,一幅在大将军府,何进死后,此图不知为何人所得,一幅收于北宫东观。”
卫旋吃惊道:“东观!”
贾诩奇怪道:“主公,有何不妥?”
卫旋挥手道:“哦,没什么。文和,你此去南阳,务必小心,切不可陷身于险境。卫某让恶来陪你同去,以为护佑。”
贾诩知道卫旋挂念他的安危,心中感动,连声称谢,这才拱手告退。
卫旋却想着那幅山川地形图。东观所有的典籍图册都被收在纳戒里,只不过那些图书多达数十万卷,要想找出一幅地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来想去,卫旋忽然想到了蔡邕。自己这位老丈人虽然名气很大、文才出众,但治国理政、出谋划策却不是他的强项,倒不如请他做个图书馆馆长,来管理东观的这些图书,也适合他书痴的性格。
不过在全新襄阳城建好之前,还必须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这些图书,整个襄阳城闲置的大宅似乎只剩下南郡太空府了。
卫旋是个想到就做的人,立刻起身前往南郡太守府。
襄阳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几个重要的衙门都集中在同一片区域,太守府和刺史府其实只是一街之隔。
卫旋来到太守府门前,却见府门大开,门外还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这马车看着十分眼熟,却是蔡琰乘坐的那辆。
正狐疑间,就见门内走出一个老仆。这老仆想必是听见门外的动静,所以出来查看。老仆见卫旋衣着锦绣,知道不是普通人物,慌忙跪拜道:“老奴见过大人。”
卫旋沉声道:“汝是何人?怎敢深夜来此!”
老仆战栗道:“老奴便是这里的门子,还望大人明察。”
原来,郭永死后,其家人奴仆婢女多已失散,只留下这个老仆看守庭院。卫旋听了,不觉皱眉道:“既是门子,因何夜不闭户?”
老仆迟疑道:“是小姐让老奴开的门。”
“小姐?”
“姐丈!”说话间,就听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蔡玥提着裙裾跑了过来,拉了卫旋的衣角问道,“姐丈怎么来了?”
“小月!”卫旋顿时没好气地说道,“我还要问你呢!深更半夜不呆在屋里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时,郭女王眼圈红红的从门内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丫鬟惠平。惠平也是情绪低落,想必触景生情,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郭女王来到卫旋面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想家了,这才央求小姐带奴婢过来看看,却不关小姐的事。”
卫旋看她模样,知道她刚刚哭过,不由轻声一叹,说道:“我也没怪罪你们,只是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能白天来吗?真是不知轻重!”
说到这里,卫旋见郭女王眼中又泛起水雾,不得不放缓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不必再以奴婢自称。”
郭女王顿时破涕为笑,轻声唤道:“哥哥。”
一旁的惠平见了,羡慕不已。她却不知道,卫旋和郭女王还扮过一段时间的父女。在黄承彦家中时,郭女王就已经改称卫旋哥哥,只是到了蔡家以后才再次以奴婢自称。
卫旋知道郭女王虽然小小年纪却心思深沉,可不是改个郭萌的名字就能轻易转变的,也只能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现在没事了,和小月回去睡觉吧。”
郭女王却跪下道:“哥哥,萌儿求你一件事,帮萌儿找回失散的兄弟姐妹吧!”
卫旋将她拉了起来,说道:“我答应你了,快和小月走吧。还有,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知道了,哥哥。”郭女王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绽出一丝笑容。
看到蔡玥和郭女王登上马车,卫旋却意外地发现,驾车的居然是惠平这个小丫鬟。不过想想丁管敢当众怒骂董卓的火爆脾气,他女儿骨子里应该也不是那种柔弱性格,能够驾驭马车就不足为怪了。
马车渐渐进了刺史府,那守门的老仆忽然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大人待小姐恩重如山,老奴替旧主谢过大人。老奴愿为大人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卫旋知道这老仆只是极普通的一个老者,所以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便点了点头道:“你守在这里,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本官进去走走。”
和其他衙门一样,南郡太守府也分为前衙和后宅,前衙有大厅和几处厢房,后宅是太守及家眷起居的地方,有书房,还有十几个独立的小院落。无论前衙还是后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全然不像荒废多时的模样,显然都是那个守门老仆的功劳。
卫旋走到其中一处小院,闻到淡淡的菊花香气,忽然想起仍然被关在乾坤袋中的何太后、万年公主和唐妃。总将她们收在乾坤袋中也不是个事,倒不如将她们先安置到这里。随即,他意念一闪,走进了那个小木屋,看了看三个委靡不振的女人,问道:“你们想不想出去?”
万年公主撅起嘴道:“想,当然想了,可是你真肯放我们出去?”
卫旋取过一只酒壶,斟了三盏酒,说道:“把酒喝了,我就带你们出去。”
万年公主做梦都想重见天日,毫不犹豫就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小心”何太后刚想开口阻止,万年公主已经软软地瘫倒在地。
唐妃见状,吃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卫旋笑道:“放心吧,她只是睡一会,马上就会醒过来的。你们两个,也赶紧喝吧。”
何太后端起酒盏,迟疑道:“听公主说,我二人被那妖道用作炉鼎,可有其事?”
这只是卫旋当时胡诌出来哄骗万年公主的话,没想到她个大嘴巴却全部告诉了何太后跟唐妃。既然万年公主已经说了,卫旋也没有办法改口,便摇头道:“那老道将你二人卖予卫某时的确这般说了,然却非卫某亲眼所见。不过,做没做过炉鼎,你二人自己难道不知?”
这话说得也不错,“老道”用她们两个做炉鼎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又怎么会当着卫旋的面进行?何太后微微一愣,摇了摇头,举盏欲饮。
唐妃慌忙拦住她道:“婆婆,不能喝,小心此人心怀不轨!”
卫旋诧异地看了唐妃一眼,她不是应该称呼何太后“母后”吗?怎么叫起了“婆婆”?旋即明白了,这两个女人是不想泄露身份。当然,唐妃本来就是何太后的儿媳妇,叫她一声“婆婆”也不算错。只是,即便卫旋真的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万年公主也早就点破了,她们费力隐瞒又有什么用,反倒像是掩耳盗铃。卫旋顿觉好笑,也不说话,只看她们演戏。
何太后叹息道:“炉鼎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只要能活命,随他怎样了。”
说完,何太后也把盏中酒一口饮尽,缓缓倒在地上。
唐妃看看躺在地上的何太后、万年公主,又看看卫旋,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既然要放我等出去,为何又要将我等灌醉?”
卫旋觉得这女人还真是啰嗦,有些不耐烦,手一招,就将何太后掉落在地上的青铜酒盏凭空抓过来用力一握。再摊开手,那只酒盏就变成了一块铜疙瘩。
唐妃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吓得捂住嘴,但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卫旋扔掉那块铜疙瘩,一把将她拉过来,紧紧揽在怀里,厉声道:“卫某若要害汝等性命,一只手足矣!若要对汝等用强,汝以为自己能逃得脱?让汝等先睡一觉,亦是为汝等着想。”旋即吼道:“还不快喝!”
唐妃浑身一哆嗦,只得将盏中酒喝下。
卫旋之所以要先让她们昏睡过去,是为了保守乾坤袋的秘密,那东西传出去,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了。等三个女人都倒在地上,卫旋才退出乾坤袋,随即意念一动,将三个女人也倒了出来。
院子一角有口水井,几滴井水洒在何太后她们脸上,何太后她们受此一激,都悠悠醒来。
那万年公主睁开眼就看到满天的繁星,顿时从地上一蹦而起,手舞足蹈地喊道:“星星,星星,我看到星星了!”
紧接着,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激动不已的万年公主居然扑进了卫旋怀里,“吧唧”一声,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幽幽说道:“太好了!你终于肯放本宫离开那个黑屋子,本宫终于重见天日了!”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何太后不由小声提醒道:“公主请自重。”
万年公主吐了吐舌头,却依然赖在卫旋怀里。她在小木屋里关了将近一个月,那种滋味简直无法形容,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只要不让她再回小黑屋,卫旋让她干什么她都会答应。
堂堂大汉公主投怀送抱,卫旋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也就不肯放过这个揩油的机会,在她屁股上捏了两下,警告道:“卫某能放你们出来,就能把你们再收进去!从今天起,你们就乖乖呆在这个院子里,若敢生出逃跑之心,就关你们两个月!”
万年公主的娇躯明显颤抖了起来,连声道:“本宫不敢啦。”
何太后和唐妃本来对万年公主的举动还有些不满,听了卫旋的警告也慌张起来,那个不见天日的小木屋的确会令人发疯。当然,她们却没有想过她们才呆了几天,而万年公主又呆了多久。如果想通了这一点,万年公主有什么样的表现就都不奇怪了。
这时,看门的老仆听到动静过来查问道:“大人,出了何事?”
卫旋出了院门,说道:“这里面有三个女人,你把门锁好,不得放她们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她们衣食用度有什么需求,你尽可照办,不得短缺。”
那老仆诺诺连声。对于这院中为什么会多出三个女人,他虽满腹狐疑,却不敢多问。
安置好何太后等人,卫旋回到前衙,意念一动,将纳戒中的图书全部倒了出来,几乎堆满了所有的屋子。
那老仆见,惶恐不安。
卫旋却只淡淡地说道:“某本上仙,来此拯救黎民。汝今日所见,不得泄露半字,否则必遭天谴!”
那老仆匍伏于地,虔诚膜拜。再抬头时,卫旋已经飘然离去。
天亮后,卫旋带着蔡邕来到南郡太守府。看到满屋子的典籍图册,老先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老先生毕竟见多识广,随便翻了两卷,忽然吃惊道:“这是东观藏书,贤婿由何得来?”
卫旋自然又拿“神仙”说事,拱手道:“小婿昨夜又得一梦,梦中仙人令小婿善待诸般典籍,免致毁于兵祸。小婿晨起观之,果见书册无数。若将此书册付于他人,小婿颇不放心,唯有请老丈操劳一二。”
蔡邕是求之不得,立即颔首道:“贤婿勿忧,老夫义不容辞。”
卫旋把东观藏书交给了蔡邕,怕老先生累着,另外召募了二十名书吏给他打打下手。考虑到何太后等人还住在太守府的后宅,卫旋又调拨了百名亲卫,交由那名老仆管领,护得太守府周全。
忙完了这一切,忽有人来报,说是魏延已经得胜归来。魏延能够取胜早在卫旋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胜得这么快。原来,贝羽在华容县搞得天怒人怨,魏延军马一到,早有人开了城门,放他入城。贝羽尚在睡梦中,就被魏延割了首级。
听说横行华容多年的贼首贝羽伏诛,整个襄阳城都轰动了,士民官吏皆是夹道欢呼,更有人牵羊担酒,犒劳三军。
然而这只是开始,短短几天之内,襄阳城又是捷报频传。
仅仅隔了一天,文聘就率军攻破了苏代盘踞的醴陵县城,生擒苏代,尽降其众。不过,黄忠、徐晃在攻打长沙城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孙坚长子孙策,年仅十五岁,却骁勇异常,与黄忠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黄忠见难以取胜,便卖了个破绽,拨马而走。孙策不知是计,再加之年轻气盛,竟紧追不舍,被黄忠反身一箭射中肩窝,坠下马来。众军士一拥而上,将其擒获。
徐晃趁机挥军掩杀,直冲入长沙城中。城中兵少将寡,无以抵挡,终于被襄阳军攻克。留在城中的孙坚及其部将家小以及孙坚的弟弟孙静,全部做了俘虏。
与此同时,荆州各地的宗族首领也陆续率部来到襄阳。果然如蒯越所料,这些宗族首领生性贪婪,听说卫旋会许给他们高官厚禄,便纷纷而来,根本没有丝毫怀疑。卫旋也没有闲着,他经过各方打听,知道这些宗族首领所谓的威望其实都是以势压人,乡民们大多敢怒不敢言。而这些宗族首领趁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至此,卫旋终于下了决心,在刺史府摆下酒席,邀请宗族首领们前来赴宴,一共来了五十五位。卫旋预埋伏兵,就在席间以掷杯为号,将他们全部击杀。又将这些宗族首领带来的民兵尽数收编,竟得两万余人。
就在卫旋诛杀宗族首领的第二天,文聘押解苏代、徐晃押解孙坚家属,分别回到了襄阳,而黄忠则留守在长沙城中。卫旋下令将苏代、孙静斩于市曹,一时观者如云。孙坚及程普、黄盖等人家眷则被囚禁在刺史府。
卫旋还没来得及处置这些家眷,忽听城门守将,有一位姓樊的将军请求引兵进城。
原来,樊稠领了董卓的命令前往谯郡擒拿曹操家眷,不想在返程的时候,关东诸侯已经纷纷起兵,道路阻塞,他一时竟回不了洛阳,只能迤逦向西。听说卫旋做了荆州刺史,这才赶来投奔。
卫旋名义上还是站在董卓一边,自然不好将樊稠拒之门外,便亲往迎接。到了东门外,却见数千军马簇拥着十多辆囚车,车中关押的却都是些妇人,不由奇怪道:“曹操父兄及诸子何在?”
樊稠叹了口气,说道:“贼兵势大,樊某恐操贼余孽为贼所劫,只得将其父曹嵩、弟曹德、长子曹昂、次子曹丕于路斩杀,现有首级在此,卫大人可要察看?”
卫旋惊问道:“曹操二子多大年岁?”
樊稠道:“曹昂九岁,曹丕三岁。”
卫旋不悦道:“只是两个孩童而已,你杀他们作甚,怎下得去手!”
樊稠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斩草除根,自古如此!”
这个道理卫旋当然懂得,但要他去杀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何况这里是镜面时空,是虚拟世界,留给他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九年了。九年时间,这些孩子远没有长大成人,更不可能威胁到他。
当然,卫旋也懒得跟樊稠理论,只是淡淡地说道:“南阳袁术、陈留张邈俱已造反,樊将军欲回洛阳,只能将兵马囚车尽留此处,只率十余随从乔装潜行。”
樊稠顿时为难道:“只恐太尉大人怪罪。”
卫旋冷笑道:“既然如此,卫某也爱莫能助。不过,汝之军马驻于城外,不得扰民,否则必将军法从事!此外,襄阳城中钱粮皆为孙坚劫掠一空,汝军所需,还请樊将军自行筹措,卫某无能为力。”
樊稠从谯郡一路走到这里,携带的钱粮早就消耗一空。现在,卫旋既不供应他的粮草,又不许他扰民,摆明了是有意刁难他。但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樊稠只得无奈道:“樊某便依卫大人之言,只是还请卫大人相助些盘缠。”
卫旋这才笑了起来,说道:“盘缠好说,卫某当赠银百两。不过,还请樊将军把曹昂、曹丕的首级留下。”
他知道以董卓的性子,这些首级送到洛阳,一定还会遭尽折辱,叫人死了亦不得安生。其他人也就罢了,曹昂、曹丕这两个孩子却有些无辜。
樊稠听说有百两白银相赠,哪里还在乎两个孩子的首级,当即应允。他又害怕卫旋反悔,在交割了兵马之后,便领着十多名心腹,带了曹嵩、曹德的首级往洛阳方向去了。当然,他在临走前也得到了卫旋攻下长沙、擒获孙坚家小的消息。
等樊稠走后,卫旋看着两个血淋淋的包裹,暗暗摇头,吩咐左右道:“请几个巧手木匠,雕成身躯,择一善地,妥为安葬。”又下令道:“将曹操之妻丁氏、妾刘氏、卞氏并曹嵩、曹德妻妾先行收押府中,容后发落。”
左右拱手应诺,分头而去。当囚车从卫旋身旁经过时,其中一个三旬上下的美貌妇人忽然朝着卫旋一拜,轻声道:“多谢大人。”
卫旋见那妇人面带戚容,却又有几分欣慰之色,显然是在感念卫旋为曹昂、曹丕这两个惨死的孩子所做的事情。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镇定,不忘说声谢谢,这妇人也算个奇女子了。而在曹操的妻妾当中能做到这一步的,恐怕也只有曹丕的生母、出身倡家的卞夫人了。
对于曹操、孙坚这些在三国年代叱咤风云的人物,卫旋心中还是有几分敬佩的。如今,这二人的家眷都落到了卫旋手里,如何处置,却让他有些犯难。
正在这时,贾诩和典韦从南阳回来了。卫旋也就把杂念暂且抛在一边,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文和、恶来,南阳情形如何?”
典韦咧嘴道:“袁术已经引兵往虎牢关与袁绍分合去了,如今留守宛城的只是纪灵这个匹夫,城中空虚。主公请给属下一支军马,宛城旦夕可破!”
卫旋皱眉道:“纪灵乃是袁术手下有名的大将,恶来切不可掉以轻心。”
在他印象中,纪灵应该是袁术手下第一战将,能够跟关羽斗上三十多个回合。而袁术出兵征讨董卓,却把纪灵留了下来,显然是生了保存实力的心思。其实有这个心思的也不只是袁术,袁绍同样没有带上大将颜良、文丑。关东诸侯都不肯尽全力,也难怪击不垮董卓。
正在卫旋感慨之际,却见贾诩捋须笑道:“典将军所言不差,倒是主公多虑了。有主公预先埋下的伏笔,宛城唾手可得!”
卫旋奇怪道:“卫某何时留下过伏笔?”
贾诩笑道:“去岁荆州大旱,南阳多地更是颗粒无收,百姓四处逃难,流离失所。是主公向颍川郡守进言,令饥民以工代赈,活人无数,南阳百姓皆传颂主公之德。而袁术任南阳太守仅仅数月,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无不翘首以盼主公之来。主公只需遣一偏师,旗帜所至,军民必举城来归!”
卫旋没想到自己去年为了在颍川闯出些名声搞的那次赈济,却在南阳有了意外收获。他知道贾诩是个谨慎之人,既然贾诩说得如此笃定,那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他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立刻说道:“传吾将令,徐晃为主将,典韦为先锋,率马军五千,步军两万,即刻攻取南阳!”
徐晃、典韦都是面呈喜色,齐声应诺。身为武将,谁不希望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一旁的文聘,神情便有些沮丧。
卫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仲业勿忧,以后这仗有你打的!”
这个年代,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很少会做出拍肩膀之类的动作。文聘微微一愣,顿时满怀感动地点了点头。
贾诩见卫旋杀伐果断,心中也是十分高兴,说道:“主公已夺长沙,若能再取南阳,荆襄七郡便据其三,其余诸郡有敢不从者,可兴兵讨之。只是尚缺一名目,主公可上表请命。”
正说话间,忽有军士来报,朝廷颁下诏令,改任卫旋为荆州牧,封襄阳侯。虽然在刘宏手上,刺史的职权得到扩大,几乎与州牧相当,但毕竟不如州牧来得直接。
贾诩不由大喜道:“真是天助主公!如此,则名正言亦顺矣!”
尽管名正言顺,但最重要的还是看实力。在卫旋拿下南阳之前,其余各郡必然持观望态度,也不能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卫旋索性腾出手来,先处理曹操、孙坚的家眷。
按照朝廷律例,罪犯家属要么给赏有功之臣,要么发卖为奴。这样做,对那些家眷很残酷,但却可以激励部下,还可以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身在这个年代,卫旋也只能按照这个年代的规则办事。
曹操已死,他的家眷倒不难处理。卫旋将曹嵩、曹德妻妾及丁氏、刘氏,分别赏给了立下战功的黄忠、徐晃、文聘、蔡瑁等人。卞氏是个奇女子,卫旋不忍她受辱,将她留在了刺史府内。
孙坚、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五人尚在洛阳征讨董卓,但卫旋知道,自己即使扣下他们的家眷为人质,他们也不可能归降自己。但是现在就把他们的家眷分赏给众人为奴,他们愤怒之下,抵抗只会更加激烈,倒不如暂时先观望一阵。不过卫旋很好奇,想看看孙策、孙权这对兄弟究竟长什么样子,就叫人将孙坚家小全部送进了刺史府。
卫旋处理完公事回到府中,问明孙坚家小安置处,推门而入,却见屋内只有一个美貌妇人独坐榻上。那妇人三旬年纪,姿容不减,只是神情悲切。卫旋不觉奇怪,问道:“汝系何人?”
那妇人战战兢兢道:“妾乃孙坚之妻吴氏。”
卫旋这才知道,她就是孙坚的老婆吴夫人。传说孙坚娶了吴氏姐妹,卫旋不由问道:“汝是姐姐还是妹妹?”
吴氏茫然道:“妾身乃是家中独女,并无姐妹。”
原来,传说果然多不可信。卫旋暗自感慨,又问道:“孙策、孙权皆汝之子否?年几何?”
吴氏回道:“妾身育四子,长子策,年十五。次子权,年八岁。三子翊,年六岁。四子匡,年三岁。”
卫旋没想到吴氏一口气为孙坚生了四个儿子,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你还真是能生!”
吴氏神色突变,慌忙跪倒,哀求道:“妾方有孕,还望大人宽限些时日,再为大人侍寝。”
卫旋一愣,明白是手下人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看中了吴氏的美貌,所以让吴氏独居一室。而吴氏听了他刚才的话,也有误解。卫旋顿觉尴尬,咳嗽两声道:“夫人请起吧,卫某并无此意。孙坚当世豪杰,卫某亦多钦佩。然他擅杀刺史,触犯律法,卫某身为朝廷命官,却不能不问。汝母子只管在此安心居住,待孙坚到案,再听候发落。”
吴氏虽然躲过一劫,却也羞得满脸通红。忽然,隔壁传来一阵哭喊,却是几个妇孺的声音。吴氏慌忙道:“莫非吾儿伤重?”
卫旋说道:“你若是放心不下,可随卫某同去一看。”
吴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轻声道:“多谢大人。”
走进隔壁,只见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正围着个少年抱头痛哭。同样大的屋子,这间却挤了八个人,有孙策、孙权、孙翊、孙匡、孙坚的爱妾丁氏以及丁氏所生的孙朗和两个女儿。因为孙策骁勇,守卫不敢放松,将他手脚都锁了铁链,拴在一张木榻上。
孙策在长沙中了黄忠一箭,伤口虽然经过包扎处理,但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有限,容易并发感染。此时,孙策昏迷不醒,发起了高烧,还满嘴胡话。丁氏只是个妇道人家,一时手足无措,那几个孩子年幼,更是只知道哭泣。
吴氏挂念儿子安危,慌忙推开丁氏,扑到孙策身上,连声呼喊道:“策儿,策儿”
丁氏看了吴氏一眼,再看看和吴氏一同进来的卫旋,面色忽然怪异起来,脱口道:“夫人,你”
可话说到一半,丁氏却又赶紧收住了。卫旋这时也发现哪里有些不对了。丁氏和那群孩子,个个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而吴氏却一身华服,脸上也是干净整洁,显然刚刚沐浴梳洗过。偏偏她又是跟卫旋一起进来的,难免会引人遐想。不过,丁氏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哪里敢质疑吴氏对孙坚不忠?
吴氏并没有注意到丁氏异样的目光,她一心在孙策身上。可是任凭她呼喊半天,孙策只是一动不动。吴氏慌了神,转头又一次跪倒在卫旋面前,叩首道:“求大人救救策儿,贱妾愿为奴为婢!”
救还是不救,这却让卫旋有些犯难了。
救人对卫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是消耗一点源力罢了。而且救人是做善事,虽然做了善事不一定就会有善报,但有时候却往往能在不经意间收获惊喜。
卫旋在颍川赈济灾民,让他收取南阳变得容易起来。卫旋救下了郭女王,不仅获得了老仆的忠心,也令许多南郡官员对他心悦诚服。要是卫旋救活孙坚的儿子,或许同样有可能让孙坚旧部甘愿投效。
然而,可能毕竟只是可能,还意味着不确定。如果受伤的是孙权,卫旋会毫不犹豫地施救,但现在是孙策,卫旋就不得不多思量一番。
这倒不是说孙权比孙策更温和、更好对付,而是孙权年仅八岁,再过九年也才十七岁,不等孙权长大成人,镜面时空的历史就会纠正回它原来的轨道。所以,救治孙权对卫旋而言是绝对安全的。
而孙策已经十五岁了,并且好勇斗狠,即使卫旋救了他,他也不一定领情,甚至会恩将仇报,卫旋可不愿意在现实中再上演一出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吴氏看到卫旋迟疑不决,忽然抱住卫旋的右腿说道:“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废去策儿的双手,只要能让他活着就行!”
好死不如赖活着,吴氏是个聪明人,她对这句话理解得比谁都透彻,也比谁都更加果决。
卫旋不禁摇头道:“若是废了双手,他活着也不会开心。罢了,卫某便救他一救,只希望他以后莫要与卫某为敌,否则便是神仙再世,也难救他第二次!”
说完,卫旋把手搭在孙策手腕上。随着一股源力缓缓送入孙策体内,孙策的呼吸渐渐平稳,体表的温度也渐渐散去。吴氏、丁氏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醒来,叫他好自为之吧!”卫旋却已经收回手,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囚禁孙坚家小的这间屋子。
徐晃、典韦在南阳的进展异常顺利,各县几乎是望风而降,不一日已经兵围宛城。纪灵出城应战,与典韦厮杀有三十多个回合,最终力怯败走,逃回城中闭门不出。按照典韦的性子,恨不得一股作气杀上城头,却被徐晃拦住。
在冷兵器时代,攻城战斗消耗极大,往往都是用人命来铺出一条通往城中的血路。徐晃知道卫旋刚刚在南郡站稳脚跟,自然不希望部下伤亡太大,他想了想,说道:“袁术北上虎牢,辎重皆屯于鲁阳。莫如分兵一路,佯往击之,纪灵必救,然后于路截杀,宛城可得!”
典韦深以为然,随即引三千骑兵北上,扬言去攻打鲁阳。
鲁阳县位于南阳和颖川、汝南三郡交界处,袁术响应袁绍的号召起兵后,就以那里作为大本营,兵马调动、粮草供给,都以鲁阳县作为基地。听说南郡兵马去攻打鲁阳,纪灵吃了一惊。如果丢了鲁阳,袁术五万大军就将不战自乱,这个罪责他可担当不起。
长史杨弘劝道:“南军势大,将军宜坚守城池,以待主公回师。”
纪灵却道:“素闻襄阳粮草皆为孙坚所劫,南军缺粮,不能持久。若鲁阳有失,乃反助其军资矣!就请杨大人守城,吾往救之!”
杨弘劝纪灵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城而去。
是夜,城中忽然火起,有军士打开城门,放襄阳兵马入城。杨弘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只得抛妻弃子,带了数十骑从后门逃走。袁术及其部将纪灵、俞涉等人家眷,全部做了俘虏。
杨弘一路往鲁阳逃去,半路却遇见纪灵引着数百败残军马。原来,纪灵领兵去救鲁阳,行到雉县附近,突遇典韦的伏兵。纪灵仓促之间想要迎战,队伍却早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纪灵自知不敌典韦,只得引军逃回,这才知道宛城已经丢失。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纪灵长叹一声,道:“悔不听大人之言,纪某无颜去见主公矣。”
杨弘咬牙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切不可气馁。鲁阳尚有钱粮兵马,吾等且去那里再作计较。”
二人商量停当,合兵一处,往鲁阳而来。此时天光已亮,远远的就望见鲁阳城头上旌旗飘扬,旗上一个斗大的“典”字。却是典韦击溃纪灵后,顺势攻取了鲁阳县城。
纪灵看看手下只有数百人马,夺回鲁阳显然不切实际,只得一阵苦笑,与杨弘策马绕城而走,往虎牢关去投袁术。
典韦在城头上看见纪灵等人从城边经过,急忙吩咐备马,开门紧追。
恰巧徐晃赶到,在后大喊道:“恶来且慢!”
典韦勒住马,诧异道:“何不追而杀之,尽除后患!”
徐晃笑道:“放他去给袁术报信,正可乱袁术军心。吾等亦可收兵还报主公矣!“
卫旋是十月初八离开的洛阳,至十月十五,七天时间已经剿灭苏代、贝羽两处贼寇,平定了长沙、南阳二郡,还清除了五十五个宗族首领,可谓势如破竹。蒯良、蒯越、蔡瑁等一干荆州旧臣见了他的雷厉风行,都暗暗为之咋舌。
然而卫旋并不满足于此,又立刻下令整顿军马。
此时,卫旋手下有他从洛阳带出来的三千三百兵马,这算是他的亲兵卫队。又有南郡旧军步兵一万五千人,骑兵五千人,水军一万人,再加上收编的两万宗族民兵,以及长沙、南阳两郡降兵一万五千人,其麾下已有近七万大军。
七万大军虽然不少,但要想争夺天下则远远不够,何况这些兵马良莠不齐,还算不上是一支精兵,整顿也就势在必行。
蒯良劝道:“主公意欲整顿军马,原本无可厚非。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荆州去岁大旱,南郡钱粮俱被孙坚劫掠一空,长沙、南阳二郡府库也所剩无几。还请主公不可操之过急,三思而行。“
卫旋笑道:“钱粮之事,不劳子柔先生费心,卫某自有办法。只是这军马如何整顿,还请诸位教我。”
在精灵世界的时候,卫旋查抄了巴布克和埃尔维斯两大家族。这两大家族称雄十万年,积攒了无以计数的财富,如今都便宜了卫旋,他乾坤袋中的金银珠宝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至于粮食,那更是以千万斤计。所以说,蒯良最担心的钱粮问题,在卫旋看来根本不算个事。
听卫旋说得轻松,蒯良也就不再相劝,拱手道:“主公意欲整顿军马,当先裁撤老弱病残。然老弱病残若离军中,则无所养,久之恐寒将士之心。”
卫旋点头道:“子柔所言极是,凡裁撤之老弱病残军士,每人赐钱二万。近日剿灭苏代贝羽、收复南阳长沙之战中伤残军士,每人另赐钱二万,阵亡军士家属赐钱十万。日后抚恤,可照此例。”
当时一千钱就可以满足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生活所需,二万钱足够那些老弱病残军士过完余生了。不过这笔开销非常庞大,除了卫旋,别人还真没有这个底气。
蒯越起身说道:“主公若行此策,则召募兵马易如反掌。属下不才,数日之内,定帮主公集齐十万精兵!”
卫旋摆手道:“并非丁壮就可称之为精兵,卫某欲在城西岘山、江陵分设练兵之所,操练马步水军。凡应募者,三餐管饱,每月可另领饷银五百钱。年过四旬者,则予裁撤,入各郡县为衙役。”
蒯越为难道:“恐众军士不肯担衙役之任。”
所谓衙役,重点在役而不在衙。实际上,衙役也是徭役的一种,服役的都是普通百姓,只是尽义务,并没有俸禄可领。
卫旋来到这个时代一年多,自然清楚这个情况,不由笑道:“规矩人定,若是担任衙役,每月有三百钱可领,还有人不愿吗?”
蒯良已经不敢计算需要多少花费,反正卫旋说他有钱,那就由他去吧,只是想了想,又道:“如今三郡皆为主公掌握,辖下南阳三十六县,南郡一十七县,长沙一十二县,共计六十五县。主公欲谋大事,若各郡多留兵,则不足用。若少留兵,又不堪守。属下以为,可增各郡之兵,令其自守。”
卫旋一听就明白了,蒯良说的实际上就是地方军和正规军的区别。地方军负责守城兼维持治安,正规军负责四处征战、攻城掠地,两军各司其职。这个主意正中卫旋下怀,他不由颔首道:“就依子柔之言,小县置兵五百,大县置兵一千,郡城另置兵五千,皆为步卒,由郡守、县令分别统领,粮饷比照州军减半。另于州军中每五百人置一校尉,每千人置一中郎将,其上复置偏裨牙将。”
蒯良吃惊道:“主公擅置军职,恐违朝廷法度。”
东汉官制,朝廷连大将军在内,只有八位将军,另外只在一些特殊情况才会任命少量杂号将军,将军以下就是中郎将和校尉。所以,中郎将和校尉在军中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但是按照卫旋的计划,中郎将和校尉一下子就变成了低级军官,在他们上面还多出了偏将军、裨将军和牙将军,而且谁又知道卫旋会不会再任命其他什么将军。
卫旋却笑道:“俸禄由吾州郡自出,关朝廷何事!”
的确,刘宏做皇帝的时候,连官位都要缴纳钱财去购买,又能指望朝廷拨付多少俸禄?地方官吏的俸禄,大部分还是靠地方自筹。既然是自筹,卫旋就算多任命几个官员,朝廷也没有什么办法。何况自从董卓当政以后,许多郡县早就不听朝廷号令了。
蒯良只是有些担忧道:“如此一来,三郡税赋已经不敷所支,还望主公切勿行横征暴敛之事。”
卫旋笑道:“卫某已经说过,钱粮之事,自有卫某独自筹措,不需先生费心。”
这样一来,的确花费不菲。随着卫旋占据地盘的扩大,这笔开销还会更大。即使卫旋乾坤袋中金银珠宝堆积如山,也绝对支撑不了十年时间。但是如果不能在九年之内回到二十一世纪,卫旋留下再多钱财也是枉然。所以,卫旋的目标并不是在东汉末年开创一个人人称道的盛世,而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踏遍全球。
蒯良不知道卫旋的心思,听卫旋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言。
经过一番计议,卫旋对于整顿军马已经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方略,无非就是裁撤老弱,召募新兵,严加操练,再分设地方军和正规军。解决了这些问题,卫旋也就毫不拖延,立刻下令,任命蒯良为南阳太守,蒯越为长沙太守,典韦为偏将军、亲卫统领,徐晃为偏将军、马军统领,黄忠、魏延为裨将军、步军统领,文聘为裨将军、水军统领。
议事已毕,蔡瑁回到自己府中,独坐厅中,闷闷不乐。
其妹蔡琼见状,问道:“兄长因何烦扰?”
蔡瑁叹息道:“为兄与州牧相交最早,然州牧分封诸将,就连蒯良、蒯越兄弟都做了太守,为兄却仍然只是个别驾从事。”
蔡、蒯两家同为襄阳望族,蔡家的声望犹在蒯家之上。但是如今,蒯家一门两太守,立刻将蔡家比了下去。蔡瑁身为这一任的蔡家家主,自然忧心忡忡。
蔡琼沉吟道:“小妹素闻这位新任州牧性好渔色,年方弱冠便纳有一妻二妾,又将曹操之妾卞氏、孙坚之妻吴氏、袁术之妻冯氏尽皆收入府中。兄长欲得其欢心,何不以美人进之。”
蔡瑁眼睛一亮,旋即又摇头叹道:“愚兄未识其喜好,若是所进非人,反为不美。”
蔡琼忽然说道:“兄长以为,小妹如何?”
“你!”蔡瑁大吃一惊,连连摇头道,“堂堂襄阳蔡家之女,岂有与人为妾之理!”
蔡琼却说道:“兄长为蔡家之兴盛殚精极虑,小妹又何敢独惜己身!”
这位蔡琼蔡二小姐就是历史上刘表的后妻蔡氏,正是她怂恿刘表废长立幼,结果把整个荆州白白送给了曹操。可见她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又哪里会真心替家族考虑而甘愿自我牺牲?
实际上还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卫旋受邀来蔡家作客,蔡琼见过卫旋一面之后便念念不忘。娘儿爱钞,姐儿爱俏,自古如此。卫家子弟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卫旋在俊美之外更多了几分阳刚和脱尘之气,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拥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就连貂蝉这样的佳人都对他生不起排斥之心,何况蔡琼了。可惜卫旋已有妻室,蔡琼常常引为憾事。
不过,蔡琼更加爱慕虚荣。当时卫旋还只是个小小的从事中郎,地位和蔡瑁相当。蔡琼虽然遗憾,勉强也能接受这个现实。然而才过了短短一年,卫旋摇身一变就成了大权在握的荆州牧,整个蔡家都要仰他鼻息而生存,这让蔡琼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便是去给卫旋做妾她也心甘情愿。
蔡瑁虽然不清楚妹妹的真实想法,但内心也开始松动,只是迟疑道:“却不知如何开口。”
蔡琼笑道:“兄长勿忧,听闻州牧夫人亦是蔡姓,小妹可以本家之谊前往见之,偶露其意,探其口风,然后再做定夺。”
蔡瑁想了想,点头应允。
却说卫旋一边整顿军马,一边派人前往虎牢关探听董卓和关东诸侯联军的战况,一边等待江夏、武陵、零陵、桂阳四郡太守的回音。
数日后,江夏太守黄祖派其子黄射前来求见,愿归于卫旋帐下驱使。
卫旋好言抚慰一番,仍让黄祖担任江夏太守,只不过对江夏原有的兵马重新进行整编,黄祖继续指挥的只剩下部分地方军。同时,卫旋又任命黄射为牙门将军,留于荆州军中效力。
至此,荆州所属江北三郡以及江南的长沙郡都已经在卫旋的掌控之下,他的目光开始盯向另外三郡。但在军马整顿完成之前,他还不打算立刻动手。
只是卫旋不着急动手,武陵太守曹寅却按捺不住了,抢先一步,发兵攻打长沙。
原来,曹寅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知道卫旋拿下长沙之后,早晚不会放过武陵。于是,曹寅便派人时刻盯着长沙的动静。数日前,驻守长沙的黄忠所部忽然撤回江北,换了蒯越来做长沙太守,而蒯越手下只有新近召募的数千步卒。曹寅不由动起了心思,若是他能够攻占长沙,不仅可以扩大地盘,还能够利用长江这道天险把卫旋挡在外面。
卫旋接到蒯越的告急文书,立刻召集众将计议。典韦、徐晃等人听说又有仗打,个个踊跃争先,唯有黄忠直到三卯方至。卫旋不由奇怪道:“汉升来何迟?”
黄忠叹息道:“小儿病重,时日无多。末将此番出征,恐再难见上一面,因而来迟。”
卫旋霍地站起身,责怪道:“既有家人病重,何不早说!”
黄忠神情黯然道:“末将多方延医求治,皆言无救,说之何益?”
卫旋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别人治不了,不等于卫某治不了!现在就走,看卫某手段!”
黄忠不相信卫旋还通医术,但又抱着一线希望,略一犹豫便领着卫旋往家中走去。
历史上,黄忠的独子黄叙因病早亡,黄忠也因此绝后。现在遇到了卫旋,那也是黄叙命不该绝。当然,这里是镜面时空,九年之后,历史又将重演,黄忠仍然逃不脱绝后的宿命。不过卫旋可管不了那么远,他只要在这九年内黄忠能够死心塌地为他效命就行。
两个人都骑了快马,不移时已经来到黄家。黄叙躺在榻上,身形消瘦,低烧不退,咳嗽不止,痰中带血。卫旋不用诊脉,就知道他患的是痨症,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肺结核。即使以后世的医疗技术,这个病治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
卫旋虽然掌握术法医药这样神奇的手段,却也不能一次除根,只是用源力帮黄叙稳定住病情,又开了个方子,说道:“两碗水煎成一碗,分早中晚三次服下,连服一年,便可痊愈。”
寻常药方,或三五日一疗程,或七日一疗程,半月以上的便非常罕见,连服一年的更是闻所未闻。但是黄叙经过卫旋诊视,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却又不由人不信服。
黄忠虽然早就认为儿子的病已经无药可救,此时也不能淡定了,当即跪拜道:“斯儿若能活命,皆主公所赐。末将愿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请主公委末将为前驱,誓取曹寅首级来献!”
卫旋却摇头道:“汉升,此次南征曹寅,你就不必去了!”
黄忠吃惊道:“为何?”
卫旋脸色忽然一沉,说道:“汝两卯不至,当受二十军棍!为救汝儿,贻误军情,当受十军棍!受此三十军棍,汝尚能乘马否?”
黄忠一愣,垂首道:“末将甘愿领罪!”
卫旋赏罚分明,三军为之震动。军纪这东西,如果只是写在纸上,那就是一段空文,唯有落到实处,方能收立竿见影之效。
重新升帐后,卫旋开始调拨兵马。令徐晃引马军驻屯鲁阳以防袁术反扑,刚刚受过杖责的黄忠留守襄阳,他自己亲领典韦、徐晃、魏延渡江驰援长沙,接应的水军则换了文聘统领。
蔡瑁没有得到分派,未免又多了几分失落。
因为江南属于水网地区,不利于骑兵机动,卫旋所率多是步卒。不过救兵如救火,卫旋依然下令三军急行。襄阳位于南郡的最北边,和南阳接壤,离江陵有四百多里。军士们靠着两只脚走路,一个个累得直喘粗气,但是有了黄忠那三十军棍,没有人敢生怨言。何况这段时间卫旋待他们也不错,粮饷待遇都有了大幅提高。就冲着这一点,吃些苦也是应该的。
从巳时出发,整整八个时辰,三军将士没有一刻停留,吃饭都在行军路上解决,用炒面拌着凉水勉强填饱肚子。到了丑时,终于抵达江陵。刚刚下令原地休息,军士们就纷纷瘫倒在地上,两条腿仿佛灌了铅,抬都抬不起来。
卫旋皱了皱眉头,知道还是因为训练不够。然而军情如火,曹寅可不会等他训练好了兵马再开战。当然,这种状态下是没有办法和别人开战的,好在文聘已经集结好了战船,从这里直到洞庭湖,军士们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当时的洞庭湖又叫做云梦泽,有“八百里洞庭”之称。实际上,湖泊的面积远远超过了方圆八百里。那时的洞庭湖水草丰美,两岸植被茂盛,湖水泥沙极少,清澈异常。
卫旋所乘船队连夜顺江而下,抵达洞庭湖时正是清晨。洞庭湖上烟波浩瀚,水天一色,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景色十分壮观。正陶醉之际,忽听江面上顺风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
文聘大惊道:“不好!是锦帆贼!”
“锦帆贼?”卫旋皱眉道,“可是甘宁?”
文聘诧异道:“主公亦闻甘宁之名?”
卫旋当然知道甘宁,那是三国时孙权手下有名的大将。他只是有些不解,问道:“自古贼怕官兵,吾麾下有水军一万,步军三万,甘宁再厉害也只是一介水寇,定然望风而逃,难不成还敢劫我大军不成?”
文聘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这甘宁本是巴郡人氏,横行乡里,众莫能制。所过官府皆要讨好于他,否则必遭其害。近来,这甘宁在巴郡无物可劫,便流窜江汉之间。此贼水性精熟,我军虽众,然其潜入水下,偷凿战船,众军必为其所害。主公欲平安入湖,需折节下交、以礼待之,再赠以金银,方可得免。”
卫旋怒道:“卫某牧守荆州,岂容此贼为祸!”
正说话间,江面上一艘小船如飞来到近前。船上十数人,皆挟弓带矢,身披锦袄。为首一人,头插鸟羽,年只十五六岁,却是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手持弓箭,厉声喝道:“对面之人听着,留下空船一艘,金银百锭,放汝等过去!”
卫旋长身而起,立于船头,大声问道:“汝便是甘宁?”
少年大笑道:“既知甘某之名,何不早依甘某之言!”
卫旋也大笑道:“小小毛贼,何敢口出狂言,今日必要擒汝!”
文聘恐怕卫旋有失,连忙下令放箭。水军交战,靠的就是弓箭,战船上自然多备弓手。随着文聘一声令下,千箭齐发。甘宁见状,唿哨一声,小船上众人纷纷跃入水中。文聘大呼道:“快,快拿挠钩!”
船上军士手忙脚乱,举着挠钩往水里乱戳。卫旋却冷哼一声,也纵身跃入水中。文聘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洞庭湖虽处南方,湖水却照样寒彻入骨。当然,这些对卫旋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开启神识,很快在水下捕捉到几丝生命气息正往他刚才乘坐的大船游来。不过,这些生命气息大多微弱,只有一人稍强。卫旋知道那人定是甘宁,便迎了过去。
甘宁手持铁钎,如游鱼一般冲向大船,来凿船底,不想在半路上撞见了卫旋。甘宁冷笑一声,挥动铁钎刺向卫旋,早被卫旋一把抓住手腕,两个人便在水下缠斗起来。甘宁仗着水性精熟,并不把卫旋放在眼里,只等过个半炷香功夫,卫旋憋气不住,自然遭他毒手。
哪知过了一炷香,甘宁自己先憋不住气了,卫旋却依然轻松自如。他哪里知道,卫旋掌握术法入水,便是成年累月呆在水下也不要紧。如果不是卫旋想降服他,早就将他擒下了。而卫旋知道,要想让一个人心服口服,就要在这个人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所以卫旋才耐着性子在水下和他纠缠。
甘宁情知不妙,弃了铁钎,往水面逃去。卫旋哪里肯舍,早从背后一把将他抱住。甘宁挣扎不脱,接连了呛了几口湖水,顿时闭过气去,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在水下吃亏。
在这之前,跟着甘宁跳下水的那些随从早就已经冒出头来他们下水,一是躲避箭矢,二是为了给甘宁做掩护,以他们的水性自然呆不了多久。然而,因为荆州水军的大船没有遭到攻击,水军阵形不乱,这些人一冒出水面,自然就做了俘虏。只是不见卫旋出来,文聘等人满腹焦急。
忽听“哗”的一声,湖面上翻腾起一串水花,卫旋踩着水提着甘宁冒出水面。顿时,战船上暴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文聘、魏延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谁能想到,他们这位自幼生活在北方的主公居然有一身比锦帆贼还要厉害的水性。
卫旋把甘宁按到船舷边上,照着他的后背用力拍了一掌。甘宁“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湖水,悠悠醒了过来。卫旋沉声道:“甘宁,你服是不服?”
甘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王睿手也有这等人物,甘某服了!”
卫旋哈哈笑道:“看来你这个贼做得也不怎么样,王睿都不知道已死多少天了,现在的荆州牧可是卫某本人!”
甘宁吃惊道:“你是荆州牧!”
卫旋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卫某不像吗?”
甘宁摇头道:“哪有这么年轻的州牧。”
卫旋冷笑道:“你才多大岁数,就可以叱咤江面,卫某比你还要年长六七岁,做个州牧,有何不可!”
甘宁一怔,叹息道:“倒是甘某识浅了。”
卫旋摆手道:“当贼终非正途,你可愿帮卫某做事?”
甘宁倒也爽快,当即跪倒在甲板上,大声道:“如蒙主公不弃,甘某愿供驱使!”
文聘等人亦齐声道:“贺喜主公又得一员猛将!”
历史上,甘宁曾经先后投靠刘表和黄祖,却都不能为其所用。而以文聘等人的眼光,自然清楚甘宁的才能。说实话,文聘虽然也是一位名将,但论起水战,却比甘宁差了不止一筹。卫旋能够收服甘宁,荆州水军的实力必将大增。卫旋对甘宁也没有丝毫猜疑,让那些被俘的随从仍然担任甘宁的部属。
解决了洞庭湖口的这个小插曲,船队继续前行。洞庭湖是长江的上游,所以这一段是逆流而上,速度稍稍慢了下来,抵达罗县时已是正午。罗县、益阳两县是长沙西北的门户,武陵军围攻罗县正急,见荆州水军来援,慌忙撤围而去。
卫旋弃舟登岸,解了罗县之围,却见蒯越从县城里迎了出来,不觉奇怪道:“异度,你不在长沙,怎来这里亲身犯险?”
蒯越叹息道:“益阳已失,若是再丢了罗县,属下无脸再见主公矣!”
卫旋却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卫某既来,不仅要夺回益阳,连武陵、零陵、桂阳,亦要一并取之!”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战败的后果却叫人难以接受。曹寅知道卫旋亲率大军来援,直接撤回了武陵,卫旋兵不血刃就夺回了益阳县城。然而看到城中的景象,卫旋彻底愤怒了。
益阳只是长沙和武陵交界处的一座小县城,原本就不繁华,现在更是满目疮痍了。城中十室九空,倒毙的百姓随处可见。更有许多妇女身无寸缕,惨死之前都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和凌辱。
卫旋铁青着脸,沉声道:“文聘、魏延、甘宁,限你三人七日内拿下武陵,生擒曹寅来见!”
大家都是同族同种,并非异族相侵,而且名义上还都属于大汉朝廷治下,曹寅怎么能对无辜百姓下此毒手,其残忍程度竟不下于董卓的西凉军。卫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定要用五马分尸来惩罚曹寅!
文聘等人也满脸愤怒,各自领命而去。
卫旋又问道:“益阳县令何在?”
守土有责,如果这位益阳县令苟且偷生,卫旋绝对饶不过他。
蒯越指了指县衙方向,叹息道:“那位便是益阳县令樊大人。”
只见县衙门前悬着一具尸体,衣衫破碎,遍体鳞伤,死状极惨。原来,益阳只是小县,这位樊县令手下只得五百步卒。不过,樊县令为人谨慎,早就募集了数千民壮,一旦有贼来犯则力御敌。怎奈此次来犯的不是普通山贼,而是朝廷的正规军。更可气的是,城中还出了内鬼,里应外合,放曹寅进城。
卫旋怒道:“何人是内应?”
蒯越咬牙道:“此人姓朱名治,乃孙坚手下谋士。长沙城破时,朱治在外催粮,因而得免,却不料他竟躲在这益阳城中。樊县令本是孙坚旧部,与朱治相熟,必是受了朱治的蒙蔽才失了警惕。”
卫旋这才知道,樊县令虽然死得凄惨,却也逃不脱责任,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无心之失。沉默半晌后,卫旋吩咐道:“将樊大人好生安葬,寻其家眷厚给抚恤。若遇朱治及其家务必擒之!”
蒯越拱手应诺,自去安排属吏办理。卫旋带了典韦,继续在城中巡视,忽然感到界门之钥上的某处门户亮了起来。
这一次,卫旋决定亲临长沙郡,其实就是为了长沙郡境内的那座界门,却没想到界门就落在这个小小的益阳县城。顺着界门之钥的指引,卫旋来到一个大宅前面。大宅已经被火焚毁过半,铜环朱漆门也只剩下半扇,无声地数说着此处所遭过的劫难。
卫旋指了指门口,说道:“恶来,你守在这里,某进去歇息片刻,任何人不得打扰!”
典韦知道卫旋的本事已在他之上,所以也不担心卫旋的安危,只咧了咧嘴,就率领手下亲卫将这座大宅团团围了起来。
卫旋步入宅中,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神识往界门之钥上一落,已经出现在另一个世界,耳边还传来阵阵厮杀之声,原来他这一次竟跑到了两军混战的疆场上。
战争几乎贯穿于整个人类历史,这一片新世界显然也不是什么乐土。交战的双方,一方旗帜杂乱,好似山贼,另一方则盔甲鲜明,应该是前来进剿的官兵。
很不幸,卫旋就突兀地出现在一片刀光剑影当中,偏偏杀红眼的双方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官兵见他面孔陌生,当他是山贼一伙。山贼见他衣着光鲜,当他是官兵中的头目。也没有人刻意指挥,一个个就挥舞着刀枪向他扑来。
如果在以前,卫旋一定会将神识落回界门之钥,先逃离这里再说。但他现在是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把这些官兵和山贼放在眼里,非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才肯罢休。
卫旋还牢记着精灵女王瑞伊说过的话,这里不是地球世界,他就没必要用地球世界的规矩来约束自己。既然这些官兵和山贼对他痛下杀手,那他也就不用客气,意念一动,已经取了仙剑在手,大开杀戒。
官兵和山贼都是普通人,哪里抵挡得住卫旋的风雨剑法,何况这许多人又都拥挤在一起,转眼间就是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卫旋身边瞬间就空了一大片,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全是刚才围住他的官兵和山贼,有的已经一命呜呼,有的缺胳膊少腿,仍在惨嚎不止。
恶战中的双方不由自主地停了手,几百道目光都落在卫旋身上。
卫旋先看了看身上沾染的大片血迹,暗道一声晦气,这才抬头扫视着四周,沉声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厮杀?”
只听山贼中一人大声说道:“当官的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我们只能跟他们拼了!”
她不说话还看不出来,这一开口,卫旋就听清楚了,原来是个扮了男装的女人。
这时,官兵中走出一名首领,也大声说道:“只要你们交出灵石矿,谁愿意跟你们在这里杀得你死我活!”
女山贼冷笑道:“灵石矿交给你们,我们如何向上仙交差?要想抢我们的灵石矿,先问过我们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对!少跟他废话,大不了一死!”“弟兄们,跟他们拼了!”山贼们纷纷鼓噪起来。
“冲上去,杀光他们!”“抢了他们的女人!”“看那个贼婆子身段,玩起来肯定带劲,归我了!”众官兵也是大叫大嚷。
卫旋听他们说什么上仙,又说什么灵石矿,心中不由一动,指了指那个女山贼道:“你留下,其他人都给我滚蛋!”
女山贼还没有说话,那个官兵首领已经不耐烦道:“你算什么东西!弟兄们,给我上,杀了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卫旋伸指朝着他遥遥一指,冷哼道:“火,起!”
一道火球瞬间击中了那个官兵首领的脑袋,烧得他焦头烂额,大声惨叫,转眼间就化作了一堆灰烬。这其实只是火系初级魔法,但卫旋是用源力来驱动,威力直追中级魔法,他一个普通人如何抵挡得了?
然而和卫旋想象中的情景不同,那些官兵和山贼居然没有一个人逃走,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呼喊道:“仙人饶命!”
那位玄天大帝当年赋予精灵一族力量的时候肯定没有花太多心思,每一级魔法只创造出了一个技能。火系的五项技能分别是火球、火墙、火海、爆裂火海和天火流星。火球只能攻击一个对象,火墙会对一条线上的敌人造成伤害,火海一烧一大片,爆裂火海在火海的基础上会带来二次伤害,天火流星则是成千上万个火球从天而降。
让卫旋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火球就会让普通人化为灰烬,难怪精灵一族能够在那方世界称霸数十万年。他看了看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官兵和山贼,指了指那个女山贼说道:“你跟我来,其他人老实呆着,等我回来再决定怎么处理你们!”
没有人敢反抗卫旋的决定,那个女山贼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地跟着卫旋来到一棵大树下。卫旋沉着脸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灵石矿又是怎么回事?”
女山贼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叫钟敏秀,是南边钟家堡的人。在我们钟家堡后面的小山上发现了一处灵石矿,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引来了北边月牙国的探子,想要霸占我们的灵石矿。”
听钟敏秀说话的时候,卫旋也留意了一下脑海中新出现的一段信息,居然是排名第三的一路大神通,叫做移星换斗。这路神通相当厉害,可以改变星辰在虚空中的位置。不过,要想施展这路神通却要拥有黄金神胎境以上的强大修为。也就是说,这路神通对现在的卫旋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神通就代表着这是一方大世界,而且是排名第三的大世界,按照三十六天罡的顺序,应该叫做天机世界。不过,卫旋吸纳了精灵世界的经验,给这里取名灵石世界。
灵石世界幅员辽阔,几乎达到地球世界的四倍还要多。钟敏秀不可能知道整个灵石世界,她所了解的也只是周边的情况。按照她的说法,灵石世界分为仙人和凡人。
实际上,所谓的仙人就是修真者,其境界的划分和天微世界几乎相同,但是这些所谓仙人的修为比起天微世界要差了很多,钟敏秀所知最厉害的仙人也只是处于金丹境巅峰,达到金丹境就可以称宗作祖了。的确,灵石世界的灵气比东汉末年的地球还要稀薄,修行自然要困难许多,能够出现金丹境的修真者还是得益于灵石世界的特产,也就是月牙国和钟家堡争夺的灵石矿。
凡人按照各自地盘和实力的大又分为国、城、堡,彼此之间互不统属。每一个修真门派的势力范围内都有无数的国、城、堡,修真门派每隔几年便会从这些国、城、堡中挑选一批弟子。国、城、堡之间平时也经常互相攻伐,修真门派高高在上,并不过问,只要这些国、城、堡按时缴纳贡品就行了。这些贡品除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美女佳人,最重要的就是灵石。
如果某个国、城、堡缴纳的灵石足够多,就会得到修真门派的专门庇护。不仅周围的国、城、堡不能对他们进行攻伐,而且会增加从他们那里挑选弟子的名额。修真弟子虽然不会直接干预国、城、堡之间的争斗,但哪一方修真弟子多了,其余各方想对他们动手,也会先掂量掂量。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钟家堡发现了一处灵石矿才会引来月牙国的觊觎。
灵石中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这些灵石暴露在空气中,其中的灵气就会缓缓释放出来,从而有助于修真者的修炼。有些修真门派还有十分厉害的阵法,可以把灵石释放出来的灵气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让灵气变得更加浓郁,以提高修炼的效率。
卫旋越发感兴趣,脱口问道:“灵石究竟是什么样子,拿一块给我看看。”
“仙人没有见过灵石?”钟敏秀吃惊地看着卫旋,有些怀疑他不是这里的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灵石开采出来后,灵气就会慢慢释放。所以在进贡日之前,我们是不会开采灵石的。”
卫旋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带我去灵石矿!”
钟敏秀支支吾吾,不肯吱声。
卫旋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不懂!”
钟敏秀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卫旋无奈道:“就是说,你本来没有过错,但你拥有了值钱的宝贝,就会引来别人的争抢,甚至让你丢掉性命,那件宝贝就成了你的灾祸根源。如果你还死拽着那件宝贝不放,就是你的过错了。”
钟敏秀倒也不笨,说道:“我明白了,我们钟家堡过去和月牙国并没有仇恨,是因为钟家堡发现了灵石矿,月牙国才来攻打我们。如果我们没有灵石矿,他们自然不会过来。”
国、城、堡之间的实力差距明显,一国的实力是一城的十倍,而一城的实力则是一堡的十倍。钟家堡想以一堡之力抗衡月牙国,不异于痴人说梦,除非他们上面的修真门派出面干预。但在进贡日之前,凡人根本接触不到修真门派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寻求修真门派的庇护。而现在离进贡日还有半年时间,月牙国都不知道可以灭掉钟家堡多少回了。
钟敏秀想明白了这一点,神情也忍不住黯然下来。
卫旋又道:“如果消息没有泄露,灵石矿对你们就是个宝贝。现在消息已经泄露,灵石矿就是给你们钟家堡惹祸的祖宗,要赶紧扔掉才对。你们要是再想藏着掖着,钟家堡灭门的那一天就不会远了!”
钟敏秀打了个哆嗦,咬牙道:“好!我带你去!便是,那些人怎么办?”
卫旋想了想,说道:“等我看到灵石矿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他们,先把他们关起来。”
说完,卫旋走到那群官兵和山贼面前,意念一动,已经将他们全部收入乾坤袋中。乾坤袋中自然生出无数根黑色长绳,将他们捆得结结实实。卫旋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等弄清楚了灵石的秘密他就会离开,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来到这里,泄露了乾坤袋的秘密也就无所谓了。即使修真门派的人知道,难不成还能追到镜面时空的地球去?留给他们的,也只会是一个传说罢了。
钟敏秀满脸震惊地看着卫旋,再不敢迟疑,赶紧带着他往南边走去。她虽然没有见过金丹境的修真强者,但是每年的进贡日,都会有筑基境弟子来到钟家堡,那些弟子的确比凡人强大很多,可最多也只是御剑飞行而已,像卫旋这样挥挥手就让几百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绝对是大神通了,只怕金丹境的强者也做不到。
卫旋有如此手段,钟敏秀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是她却不知道,这都是乾坤袋的功劳,和卫旋自己的修为并没有太大关系。
钟家堡是一处极普通的土堡,周围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只是钟家堡人的生活好像过得十分艰难,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难怪卫旋会把他们当作山贼。
不过钟家堡内的房屋却非常整齐,和这些人的穿着并不相配。另外,钟敏秀在钟家堡的地位也似乎不低,见到她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大小姐”。卫旋心系灵石矿,倒也没有过问她的身份。
在钟敏秀的引领下,卫旋很快来到一处大宅前。听到门外的动静,从宅子里跑出两个小男孩,拉着钟敏秀的手喊道:“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爸爸刚才又发病了。”
还没等钟敏秀回答,从宅子里又走出一个面色腊黄的老者,躬身问道:“大小姐,其他人呢?”
钟敏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看向卫旋。
那老者也发现了卫旋,沉声道:“这个人是谁?”
钟敏秀慌忙说道:“风伯说话小心,这位是上仙。”
老者吃了一惊,慌忙鞠躬行礼。
钟敏秀又道:“风伯,就请你帮忙照看一下父亲,我带上仙去后面的灵石矿。”
老者狐疑道:“请问上仙是天水宗哪位老祖门下?”
卫旋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天水宗。”
老者大惊道:“我们钟家堡属天水宗管辖,大小姐怎么能轻易把灵石矿泄露给其他人?如果没有了灵石矿,又拿什么去请求天水宗的老祖出手救治堡主?还请大小姐谨慎!”
卫旋想起先前两个小男孩说的话,有些明白了,说道:“钟敏秀,原来你是钟家堡堡主的女儿。是不是你父亲得了什么重病?”
钟敏秀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叫钟鸣,的确是钟家堡的堡主。十年前,父亲在整理祖父留下的遗物时,偶然发现其中有一本修真功法。他就悄悄修炼,而且进入了凝气境后期。不久前,父亲最喜欢的一个小妾偷偷和情人幽会,无意间闯入了父亲修炼的密室。父亲一气之下,竟然疯了。”
卫旋知道这位钟堡主应该是急怒攻心,走火入魔了,他的遭遇简直就是明教教主阳顶天的翻版。当然,卫旋和钟堡主不熟,也生不出什么同情之心,只是想到灵石矿,便说道:“钟敏秀,你不用担心,等我取了灵石,自然能治好你父亲。”
旁边的老者还想再说什么,钟敏秀却对卫旋的本事深信不疑,点头道:“那我就先替父亲谢谢上仙了。”
钟家堡并不大,十几分钟就能穿堡而过。堡后是一座百十米高的小山,小山上植被茂盛,鸟语花香。半个月前,这里下了一场暴雨,冲刷掉山表的浮土,露出下面五颜六色的岩石。而这些五颜六色的岩石,其实就是修真者必备的灵石。
钟家堡的堡主钟鸣现在也成了一名修真者,相对于凡人而言,他就是仙人,自然知道这些灵石的珍贵。他马上让人又用浮土把这些灵石覆盖了起来,结果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
在钟敏秀的带领下,卫旋很快爬上那座小山的山顶,果然看到一片山坡上都是新鲜泥土。泥土上,野草刚刚冒出碧绿的嫩芽。卫旋开启神识,从那片山坡上扫过,立刻感觉到泥土下面有着强烈的异样波动。这种波动绝对不是生命气息,而是某种能量。其实不只是这一处山坡,整个小山都有同样的波动。也就是说,这是一座灵石山。
卫旋收回神识,沉声问道:“要怎样才能开采灵石矿?”
钟敏秀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每块灵石都是这么大见方,挖开浮土,就可以把灵石直接运出来了。”
卫旋点了点头,手一挥,轻声道:“风,疾!”
平地里立刻起了一阵旋风,眨眼功夫就将山坡上的那层浮土尽皆吹散,露出底下一堆彩色石头。风系魔法也有五个技能,分别是风行、风刃、龙卷、风暴和风卷残云。风行是可以提升行走速度的辅助技能,那阵旋风则是高级魔法龙卷。施展这项魔法技能对卫旋源力的消耗非常巨大,不过效果却非常明显,不仅让大片的灵石瞬间裸露出来,还进一步震慑住了钟敏秀,使得她更加不敢对卫旋的决定有任何质疑。
卫旋手一招,将五块灵石吸入掌心。果然像钟敏秀所说的那样,这些灵石大小完全相同,都是五厘米见方。他怀疑这些灵石并非天然生成,而是有人特意切割成这样。灵石都是半透明状,呈现七彩颜色。
钟敏秀在一旁说道:“灵石共分仙品、上品、中品和下品四个品级,色彩越淡,品级越高。其中完全透明的是仙品灵石,十分稀少。”
卫旋看了看手中的灵石,全部都是下品灵石。不过,即便是下品灵石,卫旋发现自己也可以直接从其中汲取灵气来快速补充消耗掉的源力。这个发现让卫旋十分欣喜,他也不去管灵石的品级,意念一动,那些灵石便成片成片地飞入他左手的纳戒,整座小山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低矮下去。
钟敏秀越看越是心惊,慌忙说道:“上仙,能不能给我们钟家堡留下一点,让我们好向天水宗交纳贡品。”
这时候卫旋才发现,越往下灵石的品级越高,最下面居然有一层完全透明的仙品灵石。卫旋想了想,手一挥,又将中品和下品灵石从纳戒里倒出一半,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此时小山的高度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而卫旋的纳戒中却多了一千枚仙品灵石,两万枚上品灵石以及各数十万枚的中品和下品灵石,可谓收获颇丰。
寻常灵石矿能出产三五千枚灵石就算是个富矿了,钟敏秀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个灵石山,蕴藏的灵石多达百万枚。虽然卫旋取走了所有的仙品和上品灵石,但留下的各三十万枚中下品灵石也已经足以让他们钟家堡成为天水宗管辖之下最富有的一方势力了。
不过,富有并不代表实力。想到卫旋说过的那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钟敏秀又紧张起来,担忧道:“整个天水宗每年收取的贡品都不会超过一万枚中品灵石,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只怕钟家堡从此不得安宁了。”
可是,如果让她把灵石全部交给卫旋,万一哪天被天水宗查明真相,钟家堡就将面临着灭顶之灾。所以,留下足够的灵石是很有必要的,但这个度却很难掌握。
卫旋这才知道灵石矿究竟是个什么概念,但已经倒出来的东西他也不好意思再收回去,何况这些本来就是属于钟家堡的财产。他想了想,笑道:“这有什么难办的。虽然不到进贡日你们见不着天水宗的人,但是我就不相信了,听说有这么多灵石,天水宗的人会那么死板,非要等到进贡日才来收取。你派几个人赶往天水宗送信,只怕所谓的金丹老祖得到消息都要亲自跑过来。”
钟敏秀连连点头道:“上仙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送信。”
卫旋看了一眼满地的灵石,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行了,你赶紧找人把灵石运走,我去看看你父亲还有没有办法治好。”
玄天大帝创立术法医药就是为了帮助修行者恢复受损的道基,治疗钟鸣的走火入魔自然是手到擒来。很快,钟鸣就清醒了过来。只是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还需要继续调养个十天半月。
钟鸣听说是卫旋救了他,挣扎着请教道:“前辈,我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修炼?”
他不知道卫旋的底细,只以为卫旋是一名深藏不露的厉害修真者。而在修真界,不以年龄论大只以修为定高低,因此他才会称呼卫旋一声前辈。
卫旋也不解释,只是不屑道:“如果不能彻底治好你,怎么能够显出我的手段?放心吧,只要潜心苦修,你总有一天可以到金丹境。”
修行者最怕走火入魔,轻则道基受损,修为再无寸进,重则直接陨落。幸运的是,钟鸣遇到了卫旋。在灵石世界,除了那些修真门派之外,还有许多无门无派的散修,钟鸣实际上也属于散修之一。只是散修掌握的资源有限,所以修为提升缓慢。钟家堡的人之所以看上去生活困苦,就是因为他们几乎把所有多余的财富都用来换取灵石以供钟鸣修炼。并非钟鸣自私,而是一个较弱的势力更加需要一个强大的首领。现在有了卫旋留下的各三十万枚中品和下品灵石,钟鸣想要提升修为将会变得容易很多。最重要的是,卫旋在替他治疗的时候,源力也帮他稳固了经脉,他修炼起来将是一片坦途。
钟鸣紧张的心情终于松驰下来,满脸恭敬地说道:“不知前辈来自哪一家门派,小人愿意率钟家堡归于前辈门下!”
卫旋笑道:“我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你想归于我门下,还是等以后再看机缘吧。不过,你的那部修真功法也不要藏私了,可以交给子女和亲信修习。实力壮大了,将来你自己开宗立派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鸣连连称是,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玉匣子,说道:“功法就在里面,请前辈翻阅,指点小人一下。”
对于修真一途,卫旋缺少的就是基本功法。他想都没想就打开了玉匣,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册,封面上写着“清玄神功入门篇”几个字,还真的是一部入门功法。
卫旋也不客气,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已经将这部功法全部牢记于心,他对修真者也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更知道了如何去御剑飞行。当然,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只是入门篇。也罢,你既然遇上了我,那也算有缘,就传你一招和风细雨剑吧。”
世上的事多有因果,虽然就算卫旋不取走那些灵石,钟家堡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但毕竟是他直接从钟家堡拿走了灵石,所以要给出一点补偿。现在,他治好了钟鸣的道基之伤,又教给他一式剑法,双方从此就互不相欠了。
做完这些事以后,卫旋也没有再在灵石世界停留,离开了钟家堡,神识往界门之钥上一落,已经回到了镜面时空的地球。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阵阵喧哗之声,却是蒯越说道:“蒯某有要事欲见主公,还请典将军行个方便,替蒯某通传一声吧。”
典韦却坚持道:“不行!主公说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卫旋暗暗点头,有典韦这位忠于职守的保镖,以后他要玩失踪、出入其他世界就方便多了。不过,他在荆州的这份基业也不能不管不顾。想到这里,卫旋便咳嗽一声,道:“恶来,请异度进来吧。”
蒯越生气地瞪了典韦一眼,大步走进宅院,拱手道:“主公!”
卫旋笑道:“异度有所不知,卫某常要闭关练武,其时最怕受人搅扰,因而令恶来在外护法,却非恶来之过。”
蒯越慌忙道:“是属下愚昧,请主公责罚!”
卫旋摆手道:“不知者不罪。异度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蒯越道:“回主公,朱治已经捉到,其家眷欲逃往他郡,亦被属下派人截住。朱治已然认罪,只是欲见主公,想请主公放过他妻儿。属下与其攀谈,觉其颇具才干。主公何不将其从轻发落,收为己用?”
卫旋这才明白蒯越为什么着急要见自己,原来是想替朱治求情。他也渐渐回忆起这个朱治是谁,历史上正是朱治劝孙策将传国玉玺献给袁术,向袁术借了三千兵马,最终打下了江东,开创了一片基业。
本来,这里只是镜面时空,饶过一个人或者错杀一个人,对卫旋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是看到眼前这所被焚毁一半的大宅,卫旋面色又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既已认罪,便当伏法!将他带来,卫某要让他明白,他死得不冤!”
蒯越可不是个心善的家伙,他替朱治求情,一方面是真心想帮卫旋招揽人才,另一方面也是觉得益阳遭受兵祸的除了樊县令之外都是庶民。而作为士族的一员,庶民的生死他是不大放在心上的。不过他也知道卫旋行事果断,便不敢再劝,应了一声诺,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朱治被押了进来。他自知罪孽深重,倒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昂首看着卫旋,大声道:“朱某害了这满城百姓,亦无面目存于世间。然此皆朱某一人之过,与朱某妻儿无关,朱某妻儿并无罪过。想州牧大人乃一介明主,断不会戳及妇孺!”
卫旋冷笑道:“汝之妻儿无罪,那樊大人之妻儿何罪?益阳百姓之妻儿何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汝偷开城门,放贼兵进来之时,就该料定有今日之果。”
朱治闭口无言。
卫旋又道:“今将汝家男丁尽皆斩首,女眷全部给赏功臣为奴,汝服是不服!”
这样的处置很残忍,但大汉律例本来就有株连一说。朱治对此非常清楚,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终于低下头,哀求道:“朱某也未料到曹寅辈这般凶残,的确是朱某之过,朱某亦不敢求免,只望州牧大人网开一面,给朱某留一点香火血脉。”
卫旋摇头道:“卫某给汝留一点香火,谁人给樊县令留一点香火?”
朱治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声道:“樊县令尚有一女,朱某知其下落。若是州牧大人肯留小儿性命,朱某自当言之!”
卫旋哈哈大笑道:“汝尚敢要挟卫某?”
朱治一愣,长叹道:“罢了,都是朱某之过。若是朱某因此绝了香火,亦是天数。”又道:“樊县令有一幼女,年方五岁,为贼兵所劫,卖于东郊陈家,州牧大人使人一问便知。”
蒯越见机,马上吩咐属下速去东郊取樊县令之女。
卫旋却皱眉道:“贼兵祸害满城百姓,何纵陈家于不顾?”
其实陈家不只是没有受到祸害的问题,还能够从贼兵手里买走樊县令的女儿,陈家和贼兵的关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朱治知道瞒不过,只得说道:“陈家与那曹寅沾亲。”
卫旋挥手道:“把陈家也抄了,比照朱治例。”又道:“朱治,若樊县令之女无所损伤,则饶汝一子性命。汝有三子,自择其一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都是自己的儿子,让朱治选择一个留下,而眼睁睁看着其他两个丧命,内心当然极其痛苦。不过,这朱治也是个果断之人,毫不迟疑便躬身道:“多谢大人成全,就留次子朱然吧。”
卫旋暗暗点头,就冲这份果断,朱治此人便不简单,难怪历史上能够劝服孙策交出传国玉玺,在关键时刻很明白取舍之道,而他的次子朱然后来也的确成为东吴的一员大将。不过对卫旋来说,朱治父子要想凭着才能活命还远远不够,反倒令卫旋想起了颍川书院的荀彧、郭嘉等人。说不得,等回到襄阳之后要派人去招揽一番。
傍晚,樊县令的女儿被解救了出来,却是个粉粉嫩嫩的五岁小姑娘。卫旋感念樊县令因守城捐躯,结果只留存这一点骨血,便给小姑娘取名樊存,令人将她送往襄阳,和蔡玥、郭萌作伴,也以小姐相称。
虽然卫旋修为日增,但他却有自知之明,清楚打仗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只需要借助一点有限的历史知识运筹帷幄即可。在益阳逗留一日之后,他索性回到了洞庭湖。
对蒯越等人,卫旋只称要在洞庭湖修一座水寨,所以亲自前去勘察地形,其实是想借机修习一下水火风雷淬体法。他总觉得,这部练体法门和水火风雷四劫冥冥中存在着某种联系。在将水淬法修炼至巅峰之前,他还不太敢突破到青铜神胎境。
当然,即使以东汉末年的灵气浓郁程度,按照正常的修炼进度,他想进入青铜神胎境也至少还需要二十五年的时间,除非他再次跑到精灵世界去,通过吞噬精灵的灵魂和享用处子之身来寻求快速提升修为。只是在卫旋看来,修行之道还是应该一步一个脚印地夯实基础,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
水军大队也随着文聘、甘宁逆沅水而上,进攻武陵去了。卫旋只带了一艘中型战船,随意地飘荡在洞庭湖上。白天,他坐在船舱里,提笔将那部清玄神功默写下来,试着修炼了一番,并且和他修习的先天神功做了一番比较。夜晚则通过水淬法炼体、练习御剑飞行。
和过去修习太极拳一样,卫旋修习清玄神功获得的灵力也很快就会被黑铁神胎转化,变成了源力。在一个时辰以内,太极拳可以吸纳两份灵气转化出三份内力,清玄神功可以吸纳四份灵气转化出十六份灵力,而先天神功可以吸纳八份灵气转化出四十八份源力。仍然是先天神功的修炼效率最高,为太极拳的十六倍、清玄神功的三倍。另外,两份灵力才可以转化为一份源力。
先天神功是比武功心法、修真心法都更为高明的功法,这一点已经勿庸置疑,卫旋所欠缺的就是一个指引他修行的师傅。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卫旋深得“拿来主义”的精粹,懂得博采众家之长。从天微世界学到的风雨剑法、从灵石世界学到的魔法技能,都成了他最主要的战斗手段。而从清玄神功中,他也学会了御剑飞行。
御剑飞行首先需要一柄仙剑,在他的纳戒里恰巧有从逍遥子那里得来的仙剑。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卫旋借助术法入水,先行下到湖底,潜行十多里之后,再盘坐到水下五米处,运转水淬法开始炼体。
练满了一个时辰,卫旋又浮上水面,释放出那柄仙剑。当他念动诀法的时候,那柄仙剑便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然后缓缓沉入湖中,来到他的脚下。随着诀法的运转,仙剑载着他渐渐离开湖面,浮在空中,这一幕非常神奇。可惜卫旋还不太熟练,当他想驱使仙剑飞行的时候,脚下不稳,竟扑通一声栽进了湖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有深夜出湖的渔人见了,惊呼道:“快撒网,有大鱼!”
卫旋六识敏锐,早听见了渔人的呼喊,哪敢留在原地等人捕捉,往湖底一潜,已经避开了五里多地,再次开始运转水淬法炼体。从此,卫旋每晚在湖底炼体三个时辰,再练习半个时辰的御剑飞行,白天则在船舱里修习先天神功或者卧榻小憩。
也是从这一天起,洞庭湖上的渔人经常在深夜看到有人一会在湖面上飞来飞去,一会又沉入湖底,均惊为神灵,无不焚香膜拜。更有人在湖畔立了一座龙王庙,四时进贡,祈求风调雨顺。
当然,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半个月,卫旋就离开了洞庭湖,来到长沙城。因为武陵郡及其下属十二县已经全部被文聘等人攻克,曹寅本人也做了俘虏。原来还处于观望中的零陵太守刘度、桂阳太守赵典心怀惧意,主动请降。而此时,卫旋的水淬法也进入了第二境界巅峰。只要运起功法,身体上就会环绕着两个淡蓝色的光圈。
来到长沙之后,卫旋就在郡守府设宴款待刘度、赵典二人,席间押过曹寅,命处以车裂之刑,又委任荀爽做了武陵太守。
刘度、赵典二人大惊失色,一齐跪倒在地,恳求赦免。也难怪他们惶恐,当初卫旋让他们去襄阳的时候,他们都和曹寅一样,推诿拖延,只不过他们没有跟着曹寅反叛而已。
卫旋笑着将二人扶起,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大人主动来投,卫某又岂会平白加罪?二位大人回郡之后,仍当安心任事。然兵马钱粮,却要如数交割。”
交割了钱粮兵马,太守的实权便被大大削弱。然而,人在矮檐下,又怎能不低头?何况他们的俸禄不减,手中仍可调度少量兵卒,依旧是当地的最高长官,这些总比丢掉性命要强。想通了之后,刘度、赵典二人心情也就平复了许多,彻底接受了现实。
至此,卫旋在短短一月之内便掌控了荆州全境,收拢各郡兵马,共得马军两万,水军三万,步军十万,实力在各路诸侯中直接跻身到了最顶尖的层次。
回到襄阳以后,卫旋又对兵马重新进行了部署。徐晃领马军一万、步军两万驻屯南阳,黄忠领马军五千、步军两万驻屯长沙,文聘引水军两万驻屯江夏。另于步军中挑选两万水性精熟之辈充实水军,共三万水军交由甘宁统领,于洞庭湖立一水寨,严加操练。于步军中挑选五千精卒充实马军,共一万马军、三万五千步军交由魏延、黄射统领,于襄阳城西立一寨,日夜操演。驻屯的军马和操练的军马,每三月轮换一次。其实,卫旋最看重的还是骑兵,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可惜战马短缺,而荆州范围内又没有合适的养马之地,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在卫旋控制了南阳之后,荆州和长安、洛阳之间的通道已经完全打开,他立刻派了贾诩前往西凉,求购马匹。贾诩本是西凉人氏,这件事交给他去办理最为合适。虽然长安、洛阳都处于董卓的控制之下,但卫旋名义上仍然属于董卓阵营,董卓也不便对他横加刁难。
除了马匹,卫旋还缺人才。在长沙时,卫旋已经想到了颍川书院。颍川临近洛阳,以西凉军的虎狼之性,迟早要遭其祸害,颍川书院恐怕也难持久。卫旋就写了一封书信,派张栋前去邀请水镜先生司马徽来襄阳筹建书院,同时邀请荀彧、荀谌、郭嘉、郭图、陈群等人。
接连忙碌了三天,卫旋才喘了口气,回到后宅。
蔡琰倒没什么怨言,帮卫旋沏了茶,说道:“郎君为政事操劳,原也无可非议,只是郎君对待属下不可有所偏颇。”
卫旋奇怪道:“昭姬,莫非你听说了什么?”
蔡琰笑道:“妾身本不该过问郎君之事,奈何蔡别驾之妹于妾身有同姓之谊,常在妾身面前数说其兄不得抱负。想那蔡别驾与郎君本是旧识,又有助郎君克定长沙之功,却无一封赏。久之,恐寒将士之心。妾身妄言,还望郎君勿怪。”
古语有训,妇人不得干政。但卫旋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妇女却没有什么歧视。何况他的足迹迟早要踏遍五大洲,不可能像古代皇帝一样困守在宫中,自己的女人如果只是花瓶的话,他反而会放心不下。让蔡琰适当参与政事,对于卫旋稳固自己的统治其实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卫旋笑道:“德珪倒是性急。既然夫人替他说话,就委他做个南郡太守,并且眼下正有一件要事让他去办。”
实际上,卫旋之所以一直没有起用蔡瑁,还是受了演义的影响。在演义中,蔡瑁除了懂些水战之法,几乎一无是处,而且还是个贪生怕死的投降派。不过在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卫旋觉得蔡瑁也不是演义中描述得那样,他还是有些才干的。至于蔡瑁在历史上投降曹操,正说明了他懂得审时度势。即使没有蔡琰的说情,卫旋也已经有了起用蔡瑁的打算。
当然,起用蔡瑁这件事通过蔡琰传出去,蔡瑁就欠下了蔡琰一个人情。人情债是最难还清的债,蔡瑁免不了要听命于蔡琰。而蔡家是襄阳首屈一指的望族,蔡琰能够得到这份助力,自然没有什么坏处。
蔡琰哪里知道卫旋的心思,只是欢喜道:“等会我就告诉琼妹,她一定开心。”
卫旋奇怪道:“琼妹是谁?”
蔡琰笑道:“就是蔡瑁之妹,妾身已经和她结为姐妹了。”
卫旋倒也没有在意,点头道:“或许你们五百年前本是一家,这个姐妹倒也做的。”
当晚,得到消息的蔡瑁欣喜若狂,立刻赶来求见卫旋。毕竟荆州的治所就在南郡境内,足见南郡在荆州地位之重要。而他能够做到南郡太守,已经隐隐居于其他各郡太守之上了。
卫旋早料到蔡瑁会来,笑着指了指几案对面,说道:“德珪来啦,先坐下,看看这幅图样。”
蔡瑁应了一声诺,在卫旋对面坐下,摊开摆在几案上的那卷书册一看,不由吃惊道:“主公,这是襄阳?”
卫旋点头道:“你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扩建襄阳城!”
这幅图样是卫旋手绘而成,虽然没有准确的测量数据,但在神识的帮助下,卫旋的比例还是掌握得非常好。从图样上可以看出目前襄阳城的轮廓,西边的群山,东、南、北三边的汉水。
卫旋指着图样说道:“扩建后的襄阳将分为外城和内城,内城全部新建,包括州牧府、太守府、马步水三军衙门、各文武官员的府邸、府库以及百工坊。如今的襄阳城将会留在外城部分,包括襄阳县衙、集市、商铺客栈以及士族庶民之住所。”
这样安排,内城将不会位于新襄阳的绝对中心,但是却避免了老城拆迁改造的麻烦。毕竟卫旋在这个年代只剩下八年多,他也没必要把城池建得多么漂亮,只要足够坚固,能够在他闯荡天下的时候护得他妻儿安全就行了。
按照图样,襄阳城的规模整个扩大了近十倍。蔡瑁知道这份差事不简单,但他好不容易捞到南郡太守这个位置,自然要拿出表现,便挺胸道:“请主公放心,属下立即行文各县,征集十万民夫,定当不辱使命!”
这个年代没有各种大型施工机械,纯靠人力肩挑手提,要想在短时间内建成这样一座大规模的城池,十万民夫其实远远不够,蔡瑁只是说了个虚数。他明白,官府征集民夫,前来服役的百姓不仅没有一文工钱,还要自备伙食,这道命令下去,只怕会引来怨声载道,最后到底能够征集来多少人还不好说。
卫旋却摆手道:“不是征集,而是募集。凡是应募的百姓,管吃管住,每月另有三百钱可领。”
蔡瑁吃惊道:“以每餐三钱计,每人每月便需六百钱。此外,各种木料、条石、青砖,所费更是不菲。府库空虚,这笔钱由何得出?”
“铜钱,卫某也拿不出那许多。”卫旋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只能以金银代替。由此时至明年二月,正是农闲时分,你可于荆州下辖七郡募集民夫三十万,每月需钱一亿八千万,四月计七亿两千万,折抵白银七十二万两,卫某皆已备下。至于材料,可令其开山取石,烧土成砖。不过,卫某还有一事交代!”
蔡瑁慌忙道:“主公请讲!”
卫旋沉声道:“凡所制砖石木料,尺寸皆需统一,并注明出处,以备查验。若有偷工减料、短斤少两者,卫某必严惩不贷!”
这其实是引进了质量管理中溯源的概念。溯源并不是后世才有的概念,早在秦代,所制军弩上各部件就都刻有工匠的姓名,一旦某个部件出了问题,就可以根据姓名追究那个工匠的责任。秦时刑法严峻,追究责任的结果往往就是掉了脑袋。因此,秦时军弩上各部件的尺寸都十分精准,可以相互替换。这给战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几个损坏的军弩重新组合,就又可以形成一架新的完好军弩来补充损耗。
严格的溯源看上去费工费力,但本质上却是一种真正的节约。当然,修建城墙的材料不需要如此精确,卫旋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培养人们的一种习惯,为以后的百工坊打下基础。
蔡瑁哪里明白卫旋的苦心,只管满口应诺。
正如卫旋所料,现在是农闲时节,而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活动,百姓呆在家中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参加襄阳城的扩建,不仅可以填饱肚皮,还有钱可挣。消息传到各郡,一时间应者如云。
不过扩建城池是个力气活,卫旋只招收精壮劳力。即便如此,三十万人也很快招满。毕竟东汉末年的华夏人口已经发展到一个巅峰,超过了五千六百万人,单是南阳这样的大郡就有人口一百多万。荆襄共有七郡,在待遇优厚的情况下募集三十万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襄阳城扩建工程开工的时候,派往洛阳的探子也有消息传了回来。原来,因为下了一场大雪,董卓和关东群雄根本没能打起来,双方只在虎牢关内外对峙。董卓亲自率领吕布、李傕、郭汜等人屯兵虎牢关上,袁绍、公孙瓒、孙坚、袁术等十八路诸侯则在关外扎下连营百里。
孙坚、袁术都分别得到了长沙、南阳被卫旋攻陷,他们的家小尽皆被俘的消息。两个人原本还有些小矛盾,现在也只能暂且抛弃前嫌,同仇敌忾,相约共同回师襄阳,与卫旋决一死战,却被袁绍劝住。他们两个失了根基,也就断了钱粮供应,必须依靠袁绍这位盟主的调度接济,只得强忍下这口气。但是两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团乱麻,哪里还有心思跟董卓对战。
此外,让卫旋没想到的是,刘备的名字也出现在十八路诸侯当中,而并非附庸在公孙瓒的队伍里,这说明他已经公开亮出了汉室宗亲的旗号,野心开始昭彰。
历史上曹孙刘三分天下,现在由于卫旋的横空出世,曹操和他两个未成年的儿子都已经死了,再没有曹氏什么事了。而孙坚丢了长沙,现在成了无根的浮萍,估计也蹦达不出什么结果。倒是实力最弱的刘备和外宽内忌的袁绍这两个人,开始引起卫旋的重视。
按照卫旋原先的设计,让董卓和关东诸侯拼个你死我活,他趁机去收取江东和巴蜀,直至占据大汉的半壁江山。现在董卓和关东诸侯没打起来,卫旋也只能按兵不动,静待时机,也让他享受了一段难得的清闲。
闲下来的卫旋免不了呆在宅院中陪伴妻儿,蔡琰便抱怨道:“丑儿已经三个月了,郎君尚未替他取名。”
卫旋想了想,说道:“就叫卫凡吧。”
蔡琰追问道:“可有说辞?”
卫旋笑道:“卫某的儿子,不想他惊天动地,只望他平平凡凡、快快乐乐过完一生。”
说完这话的时候,卫旋的内心使劲揪了一下。他的确想让这个孩子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可是九年之后,他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归基准时空,更不知道能不能带走这个孩子和蔡琰她们。
“卫凡,平凡。平凡,卫凡。”蔡琰轻声念叨了两遍,笑道,“平凡一点也好,免得像郎君一样,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人影。”
旁边,荀采、貂蝉两个也是满脸哀幽地看着卫旋。只是她们碍于身份,却不敢像蔡琰那样公然抱怨。
卫旋笑着安慰道:“好啦,估计整个冬天,为夫哪儿都不会去了,就陪在你们身边。”
蔡琰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蔡琰趁机说道:“郎君,你好久都没有作诗了,今天姐妹们都在,就作上一首如何?”
荀采抚掌道:“久闻卫郎诗文出众,今日奴家终可得闻矣。”
卫旋无奈,只得随便背了两首唐诗应付过去。
貂蝉受了感染,也主动说道:“贱妾为郎君歌舞一曲。”
蔡琰道:“妾身抚琴。”
卫旋见貂蝉双目含春,满面羞红,心神不由一荡,便点头应允。当然他也知道,貂蝉此次进献歌舞和上次不同,已经没有任何取悦献媚的意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蔡邕不仅是个大文学家、大书法家,还是一位音律大师。蔡琰家学渊源,同样精通音律。她让侍书搬出一张古琴,素手轻轻抚过,悠扬的琴声响起,令人心旷神怡。
卫旋定睛一看,只见古琴琴尾被火焚过,焦黑一片,不由吃惊道:“这便是名琴焦尾?”
蔡琰停了下来,笑道:“原来郎君也知焦尾之名。此琴本是父亲至爱之物,今已送于妾身。另有一枝柯亭笛,归了小月。”
卫旋奇怪道:“老丈如何舍得?”
蔡琰白了他一眼,轻声道:“还不是郎君让父亲整理书册,父亲和郎君一样,十天半月都不见归家,哪还有闲心抚琴弄笛。”
其实整理书册对蔡邕来说,那才是他的最佳归宿,只是作为一名女儿,蔡琰当然不希望父亲太过受累。
卫旋自知理亏,只得干咳一声说道:“好啦,明天为夫再给老丈多派些人手,夫人就不必生气了。貂蝉,还不快为夫人伴舞。”
其实应该是蔡琰在为貂蝉伴奏,卫旋只是偷换了个概念。他自以为聪明,却瞒不过蔡琰、荀采这两个精明的女人。二人都是掩嘴偷笑。而一旁的貂蝉却已经轻甩衣袖,舒展歌喉,载歌载舞。那曼妙的舞姿,天籁般的歌声,伴随着悠扬的琴曲,引得卫旋连连喝彩。
荀采叹息道:“卫郎,奴家却是一无所会。”
卫旋笑道:“女荀也不必自谦,你不仅做得一手好针线,更烧的一手好菜,正所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你才是深得其中三昧啊。”
荀采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知道卫旋心中有她,也不由满心欢喜。
正说话间,入画进来躬身道:“老爷、夫人,蔡家小姐来了。”
蔡琰喜道:“是琼妹来了,快请她进来。”
卫旋起身道:“既然昭姬有姐妹至此,为夫先行回避。”
虽然是在卫旋自己府中,但这里并非二十一世纪,讲究的是男女有别,更何况蔡琼还待字闺中,卫旋也只能主动避开。
蔡琰却道:“郎君不必回避,琼妹已经和妾身说过,欲效娥皇女英之故事,和妾身一起侍奉郎君。妾身以为,此亦美事,故已许之。”
卫旋吃惊道:“蔡家乃襄阳望族,其女岂得为妾,昭姬休误!”
荀采也是望族之女,听了卫旋的话,不由满面羞惭。
蔡琰有些抱歉地看了荀采一眼,正色道:“郎君现为荆州之主,却子嗣不盛,女荀、貂蝉侍奉郎君多日,皆无所出,琼妹却乃宜子之相,此其一。蔡家乃襄阳望族,与郎君结为姻亲,可为郎君之助,此其二。若是蔡家不允,妾身愿以位让之。”
卫旋怒道:“休得胡言!”
蔡琼是蔡瑁的妹妹,历史上做过刘表的后妻,极受刘表宠爱,自然也是个美人,但才干品性却比蔡琰差得太多,卫旋怎么可能让她做自己的正室夫人。至于什么宜子之相,无非就是屁股大一点罢了,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卫旋自己不想再要孩子,早就把荀采和貂蝉的肚子弄大了,哪用担心什么子嗣。
蔡琰却笑道:“妾身当然不用让位,琼妹甘愿为妾,蔡家亦已允之,只等郎君择个吉日,迎她过门即可。”
卫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入画又来报道:“老爷,张栋张大人从颍川归来,正在前厅求见。”
张栋颍川之行关系到卫旋招揽人才的大计,卫旋也没时间再和蔡琰在这里讨论儿女情长,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真是胡闹!为夫有要事去办,回来再和你算账!”
荀采看着卫旋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担忧地说道:“姐姐,老爷好像生气了。”
蔡琰跟卫旋生活的时间最长,对他最为了解,只是摇头笑道:“无妨,尽管依计而行便是。”
前厅,和张栋一起到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位是水镜先生司马徽,一位是颍川书院的学生戏辩。戏辩字志才,在历史上也是最早辅佐曹操的谋士之一,深得曹操器重,只是体弱多病,不幸早亡。
卫旋没有看到荀彧、郭嘉等人,询问之下,才知道除了陈群到徐州刺史陶谦手下做了一名掾吏,其他人都往河北投奔袁绍去了。戏辩因为身体羸弱,害怕北方苦寒,这才留在了颍川。
尽管荀彧、郭嘉都投奔了袁绍,但是看到司马徽和戏辩二人,卫旋还是非常高兴,说道:“荆州正是用人之际,就请戏兄留在州牧府,早晚帮卫某出谋划策,兼管文书诸事。”又道:“数日内,襄阳书院亦将建成,若司马先生不弃,还请司马先生主持一二。”
戏辩自然情愿,连忙拱手应诺,对卫旋改以“主公”相称。
司马徽却叹息道:“老夫本不欲背井离乡,奈何兵连祸结,董卓与关东群雄之兵,时常侵扰乡里。若非大人当年进言修缮城墙,便是郡城也住不得了。纵然如此,城池早晚不守,书院学生亦各自散去。老夫此来襄阳,实为避难,只要大人赐一安居之所便可,何敢更言书院主持。”
卫旋一听,就知道这老先生算是答应了,只不过碍于面子还有些遮遮掩掩。他不由笑道:“有二位相助,卫某喜不自禁。来人,速备酒宴,卫某要与二位一醉方休!”
司马徽和戏辩酒量再大,也不可能和千杯不醉的卫旋相比,自然都是酩酊大醉。
卫旋借着扶戏辩出门的工夫,趁机将一缕源力送入他体内,帮他调理了一下身体。卫旋也不指望他能够痊愈,只要他再撑上**年就可以了。
那缕源力入体以后,戏辩的酒竟然醒了。原来卫旋忘了,他的源力还有解酒的功效。看到卫旋亲自搀扶,戏辨慌忙道:“属下何德何能,怎敢劳动主公!”
卫旋笑道:“志才,此处非为公事,你我当以同窗相称,切勿忘了昔日之谊。”
其实卫旋并没有真正在颍川书院呆过一天,但他毕竟也是得到司马徽认可的外郡学生之一,所以用上同窗两个字也不算错。而且这两个字听在戏辩耳中,顿时让他感激涕零,连声道:“文若、奉孝之才远在属下之上,属下当为主公召之。”
卫旋点头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咱们自己尽力就好,不必苛求。”
戏辩连称“受教”,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说动荀彧、郭嘉二人前来辅佐卫旋,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明主。
派人将司马徽、戏辩二人送入驿馆,卫旋回到后宅。因为蔡琰怀孕生子,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忙于荆州事务,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今天他刚刚对蔡琰使了脸色,便打算晚上好好补偿一下。
走到蔡琰所居小院门外,却见入画迎上前,小声道:“夫人已经睡下,就由奴婢们先伺候老爷沐浴吧。”
卫旋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早就适应了旧社会的腐朽生活,很自然地由两个小丫鬟帮着脱了衣服,跨进浴桶。这种过程经得多了,卫旋也就没有了当初那种香艳的感觉,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番惬意。
侍书知道卫旋性情温和,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一边帮卫旋搓着背,一边俯下半个身子,轻声道:“老爷怎的才回来,夫人已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卫旋笑道:“你这丫头,竟敢管起老爷的事来。”
侍书娇声道:“奴婢怎敢管老爷的事,奴婢只是许久没听到那般动静,有些想呢。”
这话里已经充满了挑逗意味,卫旋不觉一愣,摇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人小鬼大。”
侍书不服气地挺了挺胸道:“人家这里可不小了,比入画大多了。”
入画嗔道:“人家这里才不比她不信老爷你摸摸看,到底谁大谁小!”
卫旋佯怒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今天莫非吃了春药,怎么好端端发起浪来。”
侍书、入画两个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一对微耸的胸脯轻轻起伏,倒也小有规模。按照士族人家的规矩,像侍书、入画这种贴身丫鬟,因为知道主人的太多秘闻,是不可能放她们外嫁的。她们的结局,要么被主人收了做个通房丫头,倘能生个一男半女,还可以升级做妾,要么只能孤独终老。
卫旋原来对于这种规矩是嗤之以鼻,现在居然已经没有了反感,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心中暗道什么时候是该将她们两个收了。猛然,他又想起这两个小丫鬟一个十三,一个才十二,怎么今天定力这么差,竟打起她们的主意?
不过卫旋也明白,以他所掌握的术法医药,没有什么迷药可以瞒得过他的感知,除非是修为比他更加高深之辈使出特殊手段。而在东汉末年,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他把自己的变化归结于这里是镜面时空、是虚拟世界,他可以不受道德约束的结果。
当然,卫旋还是很快警醒过来,起身道:“好了,帮本老爷更衣,本老爷要去会夫人了。”
两个小丫鬟免不了又是一阵窃笑。
里屋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不过这难不倒卫旋,进入黑铁神胎境后,即使没有一丝光线,他也能够看出一个大概。
卫旋脱掉衣服,掀开锦被钻了进来,搂着锦被中蔡琰香喷喷滑腻腻的**,轻声道:“夫人,吾来也。”
蔡琰身躯微微一颤,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立刻露出了破绽,卫旋对蔡琰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已经知道怀里的另有其人。他定睛一看,认出这人正是蔡琼,去年在蔡瑁家中曾经见过。谁能想到,蔡琰为了撮合他纳蔡琼为妾,居然使了一招偷梁换柱。
搂着蔡琼,卫旋一时进退两难。他已经憋了好长时间,刚才又被两个小丫鬟一番撩拨,腹中邪火正盛。但蔡琼和荀采不同,蔡琼不仅是士族家的小姐,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碰还是不碰?卫旋瞬间就给出了答案,扳过蔡琼的身子便亲了过去。
其一,卫旋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其二,蔡琼剥得跟只小白羊似的被卫旋搂在怀里,即使卫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蔡琼也没有办法嫁人了。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是镜面时空,卫旋不要说睡了蔡瑁的妹妹,就算睡了大汉朝的皇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不过是一场虚拟的电脑游戏罢了!
这第三种想法,卫旋早就有了,只是直到今天才彻底定型,也让他待人处事的态度从此发生了根本转变,再不像过去那样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可怜蔡琼哪有什么经验,下意识地就想用舌头把卫旋推出去,早被卫旋顺势含住,着意吮咂,直弄得蔡琼娇喘吁吁,瘫软如泥,浑身上下没了一丝力气,只能任由卫旋施为。
然而到了即将进入蔡琼身体的最后一步,卫旋却没有办法继续装着认错人了,只得停下来厉声道:“汝是何人!怎敢假冒昭姬!”
让卫旋意想不到的是,蔡琼的身子竟然主动往上一耸,紧接着便发出“啊”的一声尖利惨叫,连连道:“痛,啊,痛,呜”
卫旋一愣,伸手在蔡琼脸上摸了摸,才发现蔡琼已经是泪流满面。卫旋不由苦笑道:“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知好歹,现在知道疼了吧。好啦,好啦,别哭了,第一次嘛,总归有些痛的,忍忍就过去了,以后就会好了。”
事实正如卫旋所说,那点疼痛忍忍也就过去了。蔡琼渐渐尝到些滋味,开始哼哼唧唧起来,这一夜竟也过得畅美异常。
次日清晨,蔡琼梳洗停当,来到前厅敬茶。自从卫旋“发明”了新的饮茶方法之后,蔡琰就定下了这个规矩。她清楚卫旋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如果不分个上下尊卑,这家中岂不是要乱了套。
第一盏茶当然要敬给卫旋。蔡琼双手捧着茶盏,口中喊着“老爷”,盈盈下拜,只是牵动伤处,不由秀眉微蹙,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蔡琰打趣道:“妾身把个如花似玉的琼妹妹送予郎君,郎君怎不晓得怜香惜玉?”
卫旋狠狠瞪了她一眼,道:“还不是都怨你,也不知道先言语一声,好叫为夫有个准备。”
蔡琼脸上更显羞色,赶紧又端了一盏茶到蔡琰面前,拜了一拜,朱唇轻启道:“请姐姐用茶。”
蔡琰呵呵笑道:“以后,你我就真成姐妹了。”
蔡琼应了一声,又分别给荀采和貂蝉上了茶。荀采倒是泰然处之,貂蝉却有些按捺不住激动。想她原本只是一个卑贱的歌姬,如今却也有了让一位士族千金敬茶的机会。
蔡琰见众人都喝过了茶,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女荀、貂蝉,就请二位妹妹陪着琼妹去宅中各处走走,叫下人们认认主子。”
卫旋暗暗吃惊,想不到蔡琰不仅文才出众,管理起后宅来也是井井有条。他哪里知道,蔡琰虽然也是士族小姐,却自幼跟随父亲颠沛流离,对于豪门大院里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否则当初在河东也不会惹得范氏不喜。蔡琰能有今天的表现,完全是荀采从旁指点帮助的结果。所谓家和万事兴,妻妾相处和谐,也是家和的一种表现。
当然,卫旋也猜到蔡琰是故意支走荀采和貂蝉,看到前厅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便问道:“昭姬有何话欲对为夫讲么?”
“什么都瞒不过郎君。”蔡琰展颜一笑,忽然正色道,“郎君当知,妾身并非善妒之人,郎君若是有喜欢的女子,接进府中便是,大可不必在外金屋藏娇。”
卫旋吃惊道:“金屋藏娇?昭姬此话由何说起?”
蔡琰轻声一叹,说道:“前些日,郎君往长沙征战,妾身左右无事,便去对面的郡守府帮父亲整理书册。”
卫旋明白了,笑道:“你是说关在郡守府后面的三个女子?”
“关?”这回轮到蔡琰吃惊了,连声问道,“郎君是说,那三个女子是被郎君囚禁在彼处的?”
卫旋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那三个女子是谁?她们是大汉何太后,弘农王唐妃,还有万年公主刘芸。”
蔡琰变色道:“郎君如何做下此等僭越之事!”
卫旋摇头苦笑道:“若非为夫出手相救,她们早就横陈于董卓榻上矣!然救下她三人之后,为夫却不知当如何区处,只得将其暂且圈禁于彼。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泄!”
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他和董卓之间立刻就会翻脸。当然,有了他的加入,董卓的覆灭指日可待。但是这样一来,他也就没有太多时间去从容收取江东和巴蜀了。
蔡琰点头道:“郎君放心,妾身知道厉害。郎君亦无须忧虑,妾身当早晚前往探视,必令其明了郎君之苦心。”
卫旋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便答应下来,说道:“明日为夫便去对那老仆言语一声,令他不得阻拦夫人。”
各郡募集的民夫陆续抵达,四郊搭起了一排排的帐篷,整个襄阳城都变得热闹起来。
蔡瑁一直以为他能当上南郡太守并且负责这样大规模的工程,全都是妹妹蔡琼的功劳,否则他也不会着急忙慌地把蔡琼送到卫旋榻上去。但他见识过卫旋处置曹寅和朱治的狠辣手段,也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整天在各个工地之间转悠,尽心尽力。
为了完成卫旋交代的“工程质量溯源”任务,蔡瑁也动了一番脑筋,派出手下的所有书吏,对这些民夫一一登记,详细记下他们的家庭情况,并且必须有同乡人相互印证,以便出了问题可以施行株连之法。
三十万民夫的登记,这本身就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南郡太守府辖下的书吏根本不够,蔡瑁便动员了整个蔡家的子弟参与进来。作为襄阳第一望族,蔡家真正有才干的人并不多,但是识文断字的子弟却有数百,着实帮了蔡瑁大忙,这也显示出蔡家的深厚底蕴。
不登记不要紧,这一登记,竟然还真被蔡瑁发现了问题。在来自南阳、长沙二郡的民夫中,有不少人的亲眷分别在袁术、孙坚军中当兵,有的甚至还是伍长、什长、佰长。
蔡瑁得了名册,赶紧来见卫旋,进言道:“主公,何不将这些人扣押下来,再不济也当将他们逐回各郡!”
他其实是担心这些人在扩建襄阳城时不肯尽心,甚至故意捣乱,到时候连他都脱不了干系。而参与扩建襄阳城,每月可以净挣三百钱,只要干满四个月,全年的生计就有了着落,等着加入的民夫还不知道有多少,也不差了这几个人。
正在卫旋身边的戏辩却说道:“主公,万万不可!还当一视同仁!”
卫旋摆手道:“非但要一视同仁,更当帮他们修书给家人,令其安心于袁术、孙坚二人军中服役。”
两人说完,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如果将这些人扣押起来或者赶回家去,的确可以乱了袁术、孙坚二人的军心。但这个消息也要靠故意散布出去才行,而袁术、孙坚也可以谣言为由相驳斥。毕竟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没有网络,信息流通极其不畅,往往和谁处得更熟悉,谁的话就更可信。这一点,卫旋自然没有办法跟袁术、孙坚相比。但是信息从那些军士自己家人口中传出,又要比袁术、孙坚说的话可信多了。
蔡瑁当初能够做到别驾从事,脑瓜子也不算太笨,很快就明白了卫旋和戏辩的用意,连声道:“主公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卫旋看了一眼那份名册,忽然说道:“且慢!”
蔡瑁慌忙道:“主公还有何事吩咐?”
卫旋指着名册说道:“想不到里面还有不少工匠。传令下去,凡有一技之长者,工钱翻倍。另外,有技艺高超之辈,将来可以优先进入百工坊,聘为官匠,享官府俸禄。”
蔡瑁不解道:“主公所言4之百工坊并非诸工集市,而欲以官办?”
卫旋点头道:“除了百工坊,还要在江陵另建一座造船坊,这件事亦交由你去办理,所需资费,尽可报于卫某。从即日起,木、漆、铁诸工,可预为甄选。”
蔡瑁听说费用不需南郡负担,不由松了口气,连声道:“属下遵命。”
其实他完全是多虑了,卫旋连扩建襄阳城这么大的工程都没用南郡出一文钱,百工坊和造船坊又哪里需要他来负担。
不过蔡瑁也很精明,知道卫旋对百工坊非常重视以后,在扩建襄阳城的同时,就预先开始了百工坊的建设,甚至比州牧府和郡守府的建设还要更早。
蔡瑁走后,卫旋也离开书房,打算去看看司马徽的襄阳书院筹建得怎么样了。路过一处院落时,忽然听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之声。卫旋不觉皱眉道:“何人大胆,敢在此吵闹?”
左右慌忙回道:“禀主公,是袁术之妻冯氏。”
卫旋也记了起来,这边的几处院落分别关押着孙坚、袁术的家小和曹操的宠妾卞氏。卞氏和孙坚的家小都比较安静,唯独袁术之妻冯氏在大吵大闹。这里可是州牧府,又岂容她一个妇道人家撒野。卫旋不由动了真火,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虽然都是些等候处置的俘虏,但卫旋对待她们着实不薄,衣食供应无缺,还有一个宽阔的院落可以让她们散步放风。
此时,这间院子的地上散落着几块陶碗的碎片,冯氏发髺凌乱,站在中央大嚷道:“吾乃后军校尉、南阳太守袁术之妻,汝等怎敢将吾囚禁于此。速速放吾离去,否则吾夫君到来,定教汝等死无丧身之地!”
卫旋摇了摇头,冷笑道:“你这妇人不晓事理!那袁术如今已如丧家之犬,自顾犹且不暇,你还奢望他来相救,真是痴人说梦!”
冯氏不提防从外面进个人来,吃惊之下,脱口问道:“汝是何人?”
卫旋上前一步,伸手挑起冯氏的下巴,哈哈笑道:“你这妇人听清了,本官乃是新任荆州牧卫旋!那袁术纵使仍然做个南阳太守,亦是本官之属下,你还敢以他来恐吓本官吗!”
这时卫旋才注意到,冯氏二十四五岁年纪,生得颇有姿色,身上更具一股成熟的韵味,那皮肤也是保养得宜,摸上去水灵水灵的,他挑住冯氏下巴的那只手忍不住便捏了两下。
冯氏尖叫一声,怒道:“大人自重,吾亦名门之女,岂可屈身相从!”
卫旋好奇道:“汝父何人?”
冯氏厉声道:“吾父乃先帝亲封之助军右校尉!”
卫旋微微一愣,顿时满脸不屑地说道:“本官还当是谁,原来只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冯芳。那曹操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吧,他的爱妾现今就在本官府中,还不是任由本官摆布。那夏牟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吧,得罪了本官,早叫本官手下给踏成了一滩肉泥。你不过是西园八校尉之女,也敢在本官面前耍威风。本官倒要试试,你这位名门之女究竟是肯屈从本官还是不肯屈从本官!”
说完,卫旋一把将冯氏揽进怀里,朝着厢房拖去。却不料那冯氏力大,挣扎不休。惹得卫旋火起,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扛在肩上,顺手还在她丰满的臀部上使劲拍了两下,喝道:“再不老实,等下有你好看!”
冯氏倒也倔强,不肯服软,双手不停拍打着卫旋的后背。卫旋只如未觉,一脚就踹开了厢房的房门。
厢房里住着袁术的两名侍妾,怀抱中各有一个幼子。看到卫旋扛着冯氏进来,两名侍妾都吓得面无人色,战栗不止。
常说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这两个侍妾的姿色比起冯氏却还差了好多,而冯氏本身更像个泼妇。卫旋不由暗笑,袁术这厮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娶妻纳妾都没挑对。
卫旋现在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对这两个小妾看不上眼,也就没了好脸色,当即恶狠狠地斥道:“滚出去!”
那两个小妾抱着孩子,连滚带爬地出了厢房。背后“嘭”的一声,厢房门已经被重重关上。很快,厢房里就传出阵阵厮打声、裂帛声和冯氏呼天抢地的哭闹声。但只过了一会,厢房里就变得安静下来。旋即,床榻摇曳,娇哼迭起,这番动静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站在院子里的那两个小妾听了,面面相觑。
又过了一会,卫旋从厢房出来,后面跟着只裹了一条薄被的冯氏。原来,刚才一厮打,冯氏身上的衣物便被卫旋扯了个稀烂,只能以薄被遮羞。而冯氏脸上红晕未去,低眉顺眼,哪里还有半点撒泼劲儿,分明就是个乖巧的小媳妇。
那两个侍妾见了冯氏的模样,都是暗暗吃惊。想那冯氏素来泼辣,脾气上来连袁术都是又打又骂,袁术最是怕她。不想短短的工夫,她竟被卫旋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想想刚才厢房里的动静,两个侍妾又都释然。不要说冯氏,就算换了她们,能痛痛快快做上这一回,死了也甘心。想到这里,她们看向卫旋的眼神竟也是秋波流转。
卫旋可没有正眼去瞧那两个侍妾,只管问冯氏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氏轻声道:“贱妾乳名香奴。”
卫旋笑道:“这名字倒是不错。去吧,回房中换了衣服,以后就留在本官身边做个香喷喷的侍婢吧。”
冯氏一听,声音顿时大了起来,连声道:“什么?贱妾乃是名门之女,怎可与人为婢!”
卫旋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愿做个侍婢,那就继续留在这里当囚徒吧。反正本官用都已经用过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冯氏不由泄了气,红着脸小声道:“侍婢就侍婢吧,只是不知还能否为大人侍寝。”
卫旋道:“那要看你表现,表现好了,莫说侍寝,便是抬举你做个姬妾亦非难事。”
冯氏慌忙道:“婢子一定卖力表现,好好侍奉大人。”
“卖力”两个字却让卫旋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你倒是好大力气。”
冯氏不无骄傲地说道:“婢子可是自幼习武呢!”
她这句话不要紧,卫旋却警惕起来,赶紧开启神识,从她身上扫过。
神识是不会骗人的,冯香奴的气息表明她还只是个普通人,所谓的自幼习武应该是属于练武不练功的那一种。其实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冯香奴再怎么喜欢撒泼,她也是个大家闺秀,武艺只能得自家传。要是她都能学会什么厉害的武功,那冯芳的本事就不会稀松平常了。
然而,卫旋并没有掉以轻心。毕竟蔡琰她们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如果对上冯香奴,还真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力。把冯香奴带入后宅,那就等于在后宅中安了一枚定时炸弹。以冯香奴的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枚定时炸弹就会突然爆炸了。
不过,卫旋这厮骨子里有很强的占有欲。冯香奴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他就不能弃之不管,什么用都用过了,什么做个侍婢,那都只是吓唬吓唬冯香奴而已。如何安置冯香奴,倒让他有些伤脑筋。
忽然,卫旋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他自己修习了先天神功,但同时还掌握着清玄神功和太极拳法。蔡琰、荀采对他肯定都是忠心的,可以让她们修习清玄神功。而貂蝉在历史上是个有前科的“女间谍”,还有待观察,只能让她先练练太极拳。只要她们三个小有所成,再收拾冯香奴就易如反掌了。
这些念头出现在卫旋脑海里只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情,他很快便有了决定,说道:“你既习过武艺,就在书房听用吧。”
冯香奴出身大户人家,当然知道书房也是个极重要的所在。她虽然由将门之女、太守夫人变成了一个侍婢,但能够出入书房却已经是她目前的最好结局了,她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应了一声诺,自去房中换衣。
在这处院落的隔壁关着的就是孙坚家那时的房屋可没有什么隔音设计,这边的动静早传了过去。
孙策在院子里听了,怒发冲冠,又从门缝里看到卫旋领了冯香奴离去,更是重重哼了一声。
吴氏端了一只陶碗过来,唤道:“策儿,该吃药了。”
“不吃!”孙策竟反手一掌将吴氏手中的陶碗打翻,药汤洒了一地。
吴氏神情一呆,幽幽叹道:“策儿,你这是何苦。”
“不知廉耻!”孙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
吴氏看着儿子有些落寞的背影,流下了两行泪水。她知道,孙策明着是骂冯氏,其实是在骂她。自从卫旋救了孙策性命之后,孙策对她就再没有过好脸色。不只是孙策,她的其他三个儿子还有丁氏,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肯定是以为她**于卫旋了。可她和卫旋之间分明是清白的,这满腹冤屈又无处述说,只能暗自落泪。
卫旋把冯香奴送到书房以后,还是去了襄阳书院。
按照他的规划,襄阳书院也将设在扩建后的襄阳内城,就在百工坊的隔壁。不过,襄阳内城还没有建好,现在也只能在旧城中临时找了几间宅子。
得知卫旋来了,司马徽慌忙出迎。双方见礼已毕,卫旋问道:“司马先生,书院筹建,可有难处?”
司马徽摇头叹息道:“笔墨纸砚,饮食被褥,倒都是供应无缺。只是这屋舍残破,恐怕挡不住风雨。到时候,还真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了。”
卫旋哈哈笑道:“放心吧,卫某保证,新的书院将在州牧府之前建好。不过,这些房舍虽然简陋了些,但等招完学生,还望先生用心施教。”
司马徽满口应承道:“此乃老夫份内之事,岂会因屋简而辍。”
卫旋抚掌道:“先生所言极是!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子曰,何陋之有!”
一段删节版的陋室铭听得司马徽如痴如醉,赞叹不已。却见门外又走进一位中年儒生,抚掌道:“卫州牧果然好才华!”
卫旋回头一看,笑道:“原来是黄先生驾到,卫某有失远迎。”
来者正是黄承彦。认真说起来,黄承彦现在也算是卫旋的连襟。当然,他纳蔡琼为妾是悄悄进行的,无论他还是蔡家,都是秘而不宣,所以他也就没有办法公开认下黄承彦这门姻亲关系。
司马徽也笑道:“老夫尚在回味,却叫贤弟抢了先。卫州牧的诗文,的确天下无双。”
卫旋摆手道:“司马先生谬赞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非是卫某才高,实是各有所长吧了。”
黄月英忽然从黄承彦身后冒了出来,歪着个大脑袋问道:“武无第二,那不是大家都成第一了?
卫旋看到黄月英黄发黑面还缺了颗门牙就想笑,因为他知道这都是黄月英易容假扮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忍住了,说道:“因为第二都让第一给打死了。”
司马徽和黄承彦感觉卫旋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卫旋却正色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方今天下,动荡不安,风云变幻,卫某身处乱世,担此州牧之任,亦不得不秣马厉兵,以护一方黎民,否则落到第二,就要被第一打死了。这其中难免有所僭越之处,二位先生若是闻之,还望担待一二。”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东汉末年,但大汉王朝仍旧是多数人心目中的正统,尤其这个年代的舆论话语权都掌握在司马徽、黄承彦之类的名士文人手中,所以卫旋要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免得他们教坏了书院的学生。
说到乱世,黄承彦还没什么,司马徽却有切身体会,当即拱手道:“卫州牧所言极是,吾等亦非不明事理之人,若有误会传言,定当为州牧释之。”
黄月英也恍然道:“原来武无第二是这个意思,卫家哥哥若是守不住荆州,天下就没有哥哥存身之地了。”
卫旋被她这声哥哥给呛着了,连连干咳道:“卫某也不是为了自己,若是武备不兴,城池失守,受苦的还是荆州各郡的官民士庶。”
过去,卫旋还真是很高兴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又漂亮的小妹妹,但现在不行,差辈儿了。
司马徽对卫旋的话深以为然,点头道:“老夫也曾听闻长沙益阳城破之后,其状甚惨。荆州能得仲道为主,实乃万民之福。”
黄月英再聪明,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她想了想,摇头道:“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不管了,卫家哥哥可否移步,月英有话相询。”
卫旋一愣,转头看向黄承彦。
黄承彦却只微笑不语。他对女儿溺爱有加,无论女儿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卫旋也有些好奇黄月英想问他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拉起黄月英的手走向一边。他现在完全把黄月英当作自己的小侄女,自然不用在意什么男女之防,何况黄月英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
襄阳书院正在筹建中,还没有正式开始招生,书院里的房舍都空着,无论说什么私密的话都不要紧。
黄月英像个小大人似的在一张几案前盘膝坐好,问道:“卫家哥哥,你为何要将我小姨留在府中?”
这件事非常隐秘,但蔡琼是黄月英的亲小姨,自然瞒不过去。而卫旋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个小姑娘解释,便反问道:“这和你有关系吗?需要你来管?”
黄月英一本正经地说道:“她是我小姨,我当然要管了。”
卫旋笑道:“那你想怎么管?”
黄月英竖起三根手指,说道:“你要是能答出我三个问题,我就不把小姨带回家。”
卫旋哈哈大笑,说道:“好,你问吧。”
黄月英小手一翻,递过一张纸片,上面画着九个方格,却是一道数独题。在这个还需要大量使用数筹来辅助计算的年代,数独已经是相当高深的数学问题了。
可是这却难不倒卫旋,他提起笔刷刷几下,就给出了答案,然后也不说话,只朝黄月英竖起一根手指。
黄月英起初还不相信卫旋这么快就能解出九宫格,等到接过那张纸片一看,才泄了气。但她很快又撅起小嘴,递过第二张纸片。
这是一道关于勾三股四弦五的几何题,对于掌握勾股定理的卫旋来说,更加简单。
黄月英手中还拽着第三张纸片,但是递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显然知道这些算术难不住卫旋。她眼珠一转,忽然问道:“一根羽毛和一枚铜钱同时落下,为何铜钱先落地?”
如果有支钱毛管在手上,卫旋就会告诉黄月英,羽毛和铜钱会一起落地。但他没有办法创造出真空环境,也只能承认铜钱肯定会先落地。至于理由嘛,当然是由于空气阻力的原因。
黄月英拍着小手得意地笑了起来,连声道:“错了,错了,是因为羽毛比铜钱轻!”
卫旋摇摇头,摸出两锭银子,一锭五两,一锭一两,问道:“那你说,这两锭银子哪个会先落地?”
黄月英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重的那锭了。”
卫旋笑道:“想不想试试?”
黄月英好奇道:“怎么试?”
卫旋指了指门外的大树,说道:“你要是不怕的话,我带你爬到树上去。”
黄月英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不怕!”
卫旋笑道:“那好,你闭上眼睛。”
看到黄月英听话地闭上眼睛,卫旋取出仙剑,施展出御剑飞行手段,很快就踩在了一根树杈上,这才说道:“睁开吧。”
黄月英惊诧道:“咦,卫家哥哥,咱们是怎么上来的?”
卫旋当然不会说出仙剑的秘密,只是含糊其辞道:“这就叫做轻功。”
相比于传说中的轻功,御剑飞行可以飞得更高,却需要借助于仙剑,所以不太方便。而且对于修真者来说,御剑飞行需要不断消耗灵力,对于卫旋来说,就是不断消耗源力。最为关键的一点,御剑飞行的速度太慢,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否则卫旋也不要费尽心力去打造远洋舰队,直接飞到大洋彼岸就好了。
黄月英满脸崇拜地看着卫旋,抚掌道:“卫家哥哥,你真厉害!”
得到一个小姑娘的表扬,卫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干笑两声,把银子塞到黄月英手里说道:“你慢慢松手,让它们一齐落下去,看看到底哪一个先落地?”
黄月英依照卫旋说得去做,果然惊呼道:“咦,怎么是一起落地了?”
其实两锭银子落地的时间还是有一点分别的,只不过单凭肉眼还分辨不出来,除非像卫旋那样开启神识。
面对求知若渴的黄月英,卫旋倒也耐心,给她做了一番科普,这正是他在二十一世纪的本职工作,结果跑到东汉末年才有了用武之地。
黄月英对卫旋的崇拜已经如滔滔江水,又“表扬”他道:“卫家哥哥,你真厉害!”
卫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我一声姨丈了?”
黄月英顿时闭上嘴不说话。
卫旋也不和她计较,捂住她的眼睛,又使出御剑飞行的手段回到地面,把她交给了黄承彦。如果这里不是镜面时空,卫旋还真有兴趣给她多上几节数学、物理课,说不定就能培养出一位华夏最早的女物理学家,但现在,也只能作罢。
离开襄阳书院,卫旋回到府中,当真把蔡琰和荀采叫到一起,传给她们那部清玄神功。卫旋当然不会说这是什么修真功法,只说能够强身健体,有助于将来生孩子。
两个女人顿时红了脸,却学得分外认真。她们都是聪明人,而且这部只是入门功法,无非是些吐纳吸收炼化灵气的手段,所以学起来并不算困难。
为了能够帮助她们尽快凝气成功,卫旋还用源力替她们疏通了一下经脉。当然,至于她们能够修炼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她们各自的天赋了。反正卫旋也没指望她们成为什么修真大能,只要她们能够对付得了冯香奴就行。
接着,卫旋又教给了貂蝉太极拳。貂蝉自幼习舞,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都相当好,领悟力也非常强,一套二十四式太极拳她只学了两遍就打得像模像样,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比卫旋打出来的还要赏心悦目。
就这样过了两天,卫旋来到书房处理一些公务,却是关于袁术、孙坚两军的消息。
原来,按照卫旋的定计,蔡瑁让人帮着南阳、长沙两地的民夫写了不少家书,派细作悄悄送往虎牢关前,果然引起袁术、孙坚两军军心动荡,陆续有士兵逃归乡里。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填饱肚子。留在家乡挣钱的机会更多,又何必跑到大老远去卖命?即使同样是卖命,还不如卖给荆州军,毕竟待遇好了几倍。
冯香奴正在一旁磨着墨,偷眼看到是关于袁术军中的消息,忽然说道:“老爷若是信得过婢子,婢子愿意修书一封,请父亲回来相助老爷。”
卫旋诧异道:“你父亲?他现在何处?”
演义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助军右校尉冯芳,卫旋还是跟随董卓大军进驻洛阳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足见此人在三国时期一定籍籍无名。对这样一个人物,卫旋当然不会加以关注,更不会去留意其动向。
直到前几天卫旋才知道,冯芳还是袁术的老丈人。当然,冯芳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便宜老丈人。对于冯香奴帮他召来冯芳,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冯香奴要给冯芳谋个官位。虽然冯芳算不上什么人才,但荆州用人的地方很多,随便给个职位也不是难事。
卫旋只等冯香奴开口相求,便顺水推舟答应了她。
却听冯香奴说道:“父亲现在袁术军中。”
原来,袁术手下军马由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袁术在何进手下担任后军校尉时的旧部,一部分是袁术担任南阳太守时征召的当地军士,还有一部分就是冯芳担任助军右校尉时的旧部。卫旋派人帮那些民夫寄送家书,只能在南阳子弟当中带来动荡,却对袁术、冯芳二人的旧部影响甚微。如果冯香奴真能召来冯芳,那就相当于断了袁术一只臂膀。
卫旋猛地一拍大腿,暗自懊恼。要说对袁术情况的了解,又有几个人可以超过袁术的老婆,他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冯香奴吓了一跳,慌忙问道:“老爷,有何不妥?”
卫旋摇头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冯香奴心中暗喜,小声问道:“婢子今日之表现,老爷可还满意?”
卫旋点头道:“满意,非常满意。”又道:“可教你父放心,他若来投,本官必委他一份美差。”
“多谢老爷。”冯香奴盈盈拜倒在地,一双粉拳轻轻捶打着卫旋的大腿,娇声道,“那婢子今晚可以为老爷侍寝了吧。”
卫旋一愣,哈哈笑道:“去吧,洗干净点,在榻上等着。”
冯香奴答应一声,扭着腰肢欢欢喜喜地去了。
卫旋看着她风情万种的背影,暗暗好笑,古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倒也有几分道理。就如大白天做那种事情,只怕就连貂蝉都未必肯答应,更不要说蔡琰、荀采和蔡琼了,这冯香奴为了讨好主子,却只能乖乖听命。
可惜冯香奴并没有自知之明,她的美貌虽然与荀采、蔡琼相当,也比荀采、蔡琼更有味道,但才干品性却比荀采差得太远,家世背景又不如蔡琼,还梦想能够再进一步,只怕最终都是一场空,她这辈子就只是个做侍婢的命。
因为连降大雪,虎牢关前偃旗息鼓,袁绍便三天两头在大帐中宴请群雄。这日,大帐内又摆开筵席,众诸侯纷纷入座,却见孙坚顶盔贯甲,手持古锭刀,大步而来。
袁绍惊问道:“文台兄这是何为?”
孙坚抱拳道:“本初兄,诸位,孙某今日便领兵离去,与卫贼决一死战,必取那厮首级,然后再助各位攻取洛阳!”
袁绍慌忙劝道:“袁某亦知文台兄妻子皆陷于卫贼之手,然大义当前,文台兄岂可只顾小家?待灭了董贼、匡扶汉室之后,袁某必请各路诸侯随文台兄合兵南下,则卫贼指日可擒!”
袁术也说道:“文台,袁某妻子亦落于卫贼之手,然以吾二人之声名,那卫贼定不敢妄加伤害。待得洛阳之战平息,自然双手奉还,故而文台勿忧。”
他说的不错,卫旋还真没有伤害他和孙坚的家只不过把他老婆收拾得服服帖帖而已。
孙坚叹息道:“本初兄,公路兄,诸位大人,孙某亦非不明大义之人,然近来军士逃亡日众,若是再不灭了卫贼,孙某将无可用之兵矣!”
袁术满不在乎地说道:“将众军士父子兄弟分置各营,有逃亡者,施株连之法,还有何人敢逃!”
他生性残暴,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而且他的军马分为三部,有他和冯芳的旧部监视着,南阳子弟虽然蠢蠢欲动,但真正敢逃亡的并不多。
正说话间,忽见杨勋慌慌张张地闯进大帐,拱手道:“启禀主公,大事不好!冯芳引了本部军马,投南边去了。”
“什么!”袁术大惊失色,手中的铜箸都掉落在地。冯芳所部占到他兵力的四分之一,还负责监视着大批的南阳子弟,如果冯芳裹挟着那些南阳子弟一起离去,他的实力至少损失一半。原本他在十八路诸侯中位居前列,这样一来只怕要归于末流了。
杨勋喘了口气说道:“冯芳只言欲往襄阳解救爱女,便匆匆离去,许多粮草辎重都丢弃于营中。属下等以为其中有诈,纪灵、俞涉二位将军已经引军追去了。”
这一回,袁术自己先坐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情劝说孙坚,起身道:“还请诸位相助袁某追回冯芳那个叛贼!”
情况未明,就直呼自己的老丈人为叛贼,这世上除了袁术恐怕也没谁了。这也说明,袁术不仅生性残暴,为人更十分刻薄。
众诸侯素知袁术的为人,谁也不想出力,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就算袁术为人再好,这些诸侯也不大可能替他卖命。毕竟大家辛辛苦苦跑到洛阳来,可不是为了帮袁术清理门户,而是想挣个护驾之功。
唯有孙坚大声道:“公路,某与汝同去!索性夺了荆州,你我各据其半!”
孙坚这回是真急了,他部下的军士今天逃走两百,明天逃走三百,照这样下去,不等虎牢关之战开打,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袁术当然乐意多个帮手,连声道:“好!文台,你我同去!”
袁绍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出帐而去。
却说纪灵、俞涉二人引兵追赶,直入陈留境内,远远望见了冯芳所部旗号。纪灵大喜,下令三军急行。
行不多时,俞涉忽然勒住马,迟疑道:“纪将军,前方旗号不见行动,冯芳莫非欲与我等交战不成?”
袁术手下五万大军,冯芳一次就带走了三万,其中有一万是冯芳旧部,另有两万是南阳子弟。如果冯芳真的背叛袁术,这些人断然不会听了纪灵、俞涉的话就肯回头。而纪灵、俞涉只有五千轻骑,一旦打起来还真占不到什么便宜。
纪灵也犹豫起来,说道:“主公并未令吾等与他交战,他既不走,吾等莫如在此等候,先报与主公,再作定夺。”
俞涉沉吟道:“还是先派细作查探,恐他故布疑阵。”
纪灵听了俞涉的建议,觉得有理,马上派出一队细作。须臾,细作回来禀报,前方有一片树林,林中遍插旗帜,隐隐还有战鼓之声,只是不见一个人影。纪灵越发起疑,命令细作深入林中再探。
那队细作壮起胆子摸进林子,这才发现原来只是几只山羊绑在战鼓上,羊蹄踩踏战鼓,发出咚咚的响声。
俞涉得意道:“果然不出俞某之料,小小疑阵亦欲阻我去路!”
纪灵点了点头,大声道:“儿郎们,给某追!”
众军发声喊,一齐涌入林中。追至半途,前队战马忽然发出阵阵悲鸣,纷纷仆倒在地。只见林间地面上洒满了铁蒺藜,这东西又叫扎马钉,是步兵对付骑兵的利器。战马踏在铁蒺藜上,伤了马蹄,把马上的骑士都掀翻下来。如果是在荒野,战马还能绕道而行,偏偏林木之间空间狭窄,根本腾挪不开。
纪灵气急败坏地大喊道:“快!下马,下马!清理道路!”
众军一片忙乱,忽听得后军又发一声喊。纪灵回头看时,却见火光冲天,不由大惊道:“不好!中计了!”
然而为时已晚,四周喊声四起,不知道有多少兵马杀到。纪灵军马一阵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纪灵、俞涉二人拼死逃出树林,身边只余百十骑相随。
树林中,冯芳满脸佩服地朝着一名年轻文士连连拱手道:“若非戏先生妙计,冯某此番危矣!”
原来,冯香奴虽然写好了书信,卫旋却还是不放心,又派出戏辩来当说客。
冯芳当初把女儿嫁给袁术,只是看中了袁术嫡子的身份,否则他跟袁绍同为西园八校尉,关系更加熟悉,本可以将女儿嫁给袁绍。后来才发现袁术的声名远输于袁绍,冯芳也有些后悔,但木已成舟,却无可奈何。
这次纪灵丢了南阳,冯芳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冯香奴。知女莫如父,他深知女儿的脾气,害怕女儿出言不逊得罪了卫旋以致性命不保,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女儿。
突然接到女儿寄来的书信,冯芳是又惊又喜。然而只看了两行,冯芳便满脸愤怒,指着送信的戏辩大喝道:“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在洛阳的时候,冯芳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做了袁术的手下,那也是老丈人帮着自家女婿,并不丢人。可女婿尚在,女儿却委身他人。要是传扬出去,叫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他恨不得现在就跟女儿断绝关系,奈何女儿远在襄阳,他只好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送信的戏辩身上。
戏辩赶紧大叫道:“冯将军且慢!戏某既敢来此送信,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戏某若死,冯将军之祸亦不远矣!”
冯芳冷哼一声,道:“汝死到临头,尚敢狡辩!”
戏辩摇头道:“冯将军何不屏退左右,听戏某一言。”
冯芳摆手道:“此间皆吾之心腹,无须回避。”
戏辩也不坚持,说道:“将军之女已经归了我家主公,袁术知之,必然震怒。然将军之女远在襄阳,袁术鞭长莫及,唯有迁怒于将军,只怕就连将军身边这些心腹亦难逃一死。”
此言一出,冯芳左右无不变色。这世上的确有不怕死的人,但绝对不会太多。冯芳本人也不是什么硬汉,微微一愣之后,立刻换了笑脸,说道:“非是冯某不肯归顺州牧大人,实乃身不由己。若是冯某就此离去,只怕不等过了陈留,就将身首异处矣。”
对于自己女婿的为人,冯芳比谁都清楚。正如戏辩所说的那样,袁术得知冯氏**于卫旋,盛怒之下,一定会拿他开刀。他刚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罢了,现在明白过来,自然要转变态度。
戏辩笑道:“冯将军只要依戏某之计而行,保你平安抵达荆州!我家主公富甲天下,戏某此行便携有金银十箱,绸缎千匹,以赠将军。冯将军若肯归顺我家主公,何忧荣华不享!”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冯芳才下定决心跟随戏辩南下,并且采纳了戏辩的建议,丢弃所有的辎重粮草,轻装疾行。
在陈留尉氏县城西南有一处树林,冯芳率军一路狂奔到此,戏辩却让他止步,在树林中设下埋伏,果然大败纪灵、俞涉的追兵,因此冯芳对戏辩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到冯芳的连声称赞,戏辩却大笑道:“此皆主公神机妙算,戏某可不敢居功。”
原来,去年卫旋从圉县前往颍川经过尉氏,记得那里有一片树林,便授意戏辩多加留心。戏辩就在彼处设下疑兵之计,如果纪灵、俞涉按兵不动,他和冯芳就折而向西,进入颍川境内。如果纪灵、俞涉紧追不舍,则利用树林的地利大杀他一阵。当然,想法是卫旋给出的,具体计策还靠戏辩的谋划。
冯芳连声附和道:“州牧大人英明。”
戏辩摆手道:“冯将军,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赶紧上路吧。”
冯芳连连称是,集结了兵马,继续前行,陆续经过鄢陵、许县、颍阴三县,皆绕城而走。其时,陈留太守张邈也是十八路诸侯之一,郡内空虚,而颍川太守素来软弱,更不敢加以阻拦,冯芳这一路竟走得十分轻松。
眼看着队伍已经渡过颍水,离荆州境内不远,冯芳大大松了口气。尤其那些南阳子弟,知道天明就能回到家乡,更是难抑兴奋,有人更是引吭高歌,唱起了乡间小调。
忽然,后方烟尘大作,杀声震天,有无数兵马席卷而来。
冯芳大惊道:“戏先生,可有对敌之法?”
戏辩沉声道:“冯将军,速将戏某所携金银财物尽皆抛撒于地!”
冯芳看着装在马车上的十箱金银、千匹绸缎,百般不舍。这些可都是卫旋让戏辩送给他的礼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摸上一摸,就这样白白送给了袁术,好不甘心。
戏辩斥道:“事急矣,将军不可贪恋这些身外之物。只要留得有用之身,钱财,小事尔!”
冯芳这些醒悟过来,急忙让军士将马车上的金银绸缎沿路抛洒。毕竟和钱财相比,性命更加重要。何况卫旋既然纳他女儿为妾,想必也不会亏待他。他还不知道,他女儿其实并非卫旋的姬妾,而只是一名侍婢而已。
却说袁术、孙坚合兵一处,来追冯芳,半路上遇见纪灵、俞涉的败残军马。
袁术大怒道:“你二人损兵折将,按律当斩!左右速将其拿下!”
孙坚劝道:“公路,用人之际,何不留二人性命,令其戴罪立功。”
袁术这才挥退左右,拨了五千兵马,仍令纪灵、俞涉二人为先锋。
纪灵、俞涉逃脱一劫,立功心切,一路急追,忽见前方金银绸缎撒了一地。正惊疑间,他们手下的军士已经哄抢起来,场面一时大乱。二人大声喝止,却哪里喝止得住。
这时,袁术、孙坚的大军也已赶到,却被乱军阻住去路。袁术生性残暴,虽然前面的都是自家军马,此刻也顾不了许多,当即下令部下冲杀过去。一时间,争吵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好不容易稳定住局面,已经折损了三千多人。
袁术看看自己手下只剩一万二千兵马,孙坚手下也不足三万,而他们对卫旋的实力却是一无所知,不禁犹豫起来。
孙坚咬牙道:“公路,如今回头,士气必然大损,不如一鼓作气,先助你夺回南阳再说!”
南阳本是袁术的根基,夺回了南阳,自然可以大肆征收钱粮兵马。想到这里,袁术也就点头道:“继续追!”
冯芳丢弃了金银绸缎,不敢停留,一路逃到襄城地方,又一条大河横在面前,却是汝水。众军皆已疲惫不堪,后面追兵又至。冯芳不由长叹道:“天亡我也!”
戏辩却振臂高呼道:“退无可退,不如背水一战!弟兄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却有人不许,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跟他们拼了!”众军士顿时群情激愤,纷纷举起刀枪,反身杀了回去,两军轰然撞在一起,杀得天昏地暗。
若是单论兵力,冯芳比袁术、孙坚联军差不太多,士气甚至还要高一些,但他手下却没几个象样的将领。相比而言,孙坚及其手下四将,袁术手下的纪灵和俞涉,哪个不是名震三军。初时,两军还能势均力敌,但在那几员大将的冲击下,冯芳军马开始渐呈败象。
冯芳急了,挥舞着长枪,亲自上前督阵。不提防孙坚杀到近前,古锭刀当头劈下。冯芳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举枪去迎,却哪里是孙坚的对手。只听“喀嚓”一声,冯芳手中长枪早被孙坚斩成两截。
孙坚刀势不减,正中冯芳右臂,将他整条胳膊都砍了下来。冯芳“啊”的一声惨叫,栽下马去,鲜血瞬间染红了半片身子。孙坚再次举刀,直取冯芳首级。
忽然,斜刺里冲出一匹马来。马上一员大将,手举大铁戟,将孙坚的古锭刀架住,正是典韦。只听“当”的一声大响,震得孙坚虎口发麻。那将又是一戟砍下。孙坚慌忙举刀遮拦,二人战在一处。早有军士涌上前来,将冯芳救下。
戏辩在后面看见,高声喊道:“弟兄们,援兵到了!杀啊!”
听说有援兵到来,冯芳手下士气大振,竟一举扭转了颓势。而孙坚追击了一夜,正自人困马乏,他虽英勇善战,却也挡不住典韦神力,刀法渐渐散乱。
程普见势不妙,挺矛大喝道:“主公休慌,某来助你!”
然而不等程普冲到孙坚面前,早被一将截住。那将手持大斧,却是驻屯南阳的徐晃。程普猝不及防,竟被徐晃一斧劈中马头。那马仆倒在地,将程普也掀翻下来。不等程普爬起来,徐晃大斧挥过,已将他砍成两段。
孙坚见心腹爱将死于非命,胸中一阵绞痛,不敢再战,虚晃一刀,拨马就走。典韦哪里肯舍,策马追上。一戟砍在孙坚背上,顿时血流如注。幸得祖茂赶到,挥舞双刀拦住典韦,孙坚才得以走脱。
袁术眼看不敌,正准备鸣金收兵,只听一阵呐喊,却是魏延又引一路军马杀到。袁术此时保命要紧,也顾不得部下将士,勒转马头,往回就逃。
徐晃、典韦、魏延三人趁势挥军掩杀,直追出二十多里,杀得袁术、孙坚联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降者两万余人。典韦连斩孙坚手下祖茂、韩当两员大将,魏延也杀了俞涉,可谓大获全胜。唯一遗憾的就是冯芳断了一臂,昏迷不醒,被连夜送往襄阳救治。
袁术、孙坚兵败,直逃出五十多里,见身后没有了追兵,这才稍事喘息,就于路边扎下营寨,收拢败残军马,各得三千余人。袁术折了俞涉,孙坚更是连损程普、韩当、祖茂三员大将,自己也受了重伤,可谓元气大伤。
这一仗之后,两人不要说夺回南阳、长沙,能不能在诸侯中谋一席之地都困难了。要知道刘备虽然手下也只有三千人马却可以列为一方诸侯,那是因为他有汉室宗亲的身份。如果袁术、孙坚就这样各带残军回到虎牢关前,不知有多少诸侯等着将他们一口吞下。
袁术在帐中踱来踱去,转身问道:“孙坚如何了?”
纪灵拱手道:“末将刚刚探过,孙太守又晕过去了。”
袁术咬了咬牙,忽然说道:“走,随某同去探望孙坚!”
纪灵也没多想,拱手应诺。
二人来到孙坚帐中,黄盖相迎,满脸悲戚地说道:“黄某与那卫贼,势不两立!”
袁术点了点头,道:“黄将军勿忧,此仇早晚得报!”又道:“不知文台兄如何了?”
黄盖叹息道:“主公伤重,昏睡未醒。”
袁术摇了摇头,道:“袁某亦未曾想过会有此败。黄将军,可容袁某探视一下文台兄的伤情?”
黄盖未及多想,拱手道:“多谢袁太守挂念,太守大人请!”
袁术双手负在身后,跟着黄盖走入内帐。只见孙坚趴伏在榻上,衣甲尽除,背脊上一条两尺多长的伤口,深已及骨。虽然敷了伤药,却依然不断有鲜血渗出。袁术不由叹道:“想文台兄勇猛如虎,今日竟为无名小卒所伤,真是令人扼腕!”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黄将军,你可愿来袁某帐下效力?”
黄盖听出不对,厉声道:“袁大人这是何意?”
袁术笑道:“文台兄伤重,恐将不治,袁某爱惜将军之才,不忍将军飘零在外。”
突然,孙坚咳嗽了两声,说道:“公路兄,孙某还不至这等短命。”
袁术没想到孙坚会在这时醒来,大惊之下,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恶意顿生,猛地拔出佩剑,照着孙坚后背狠狠刺了下去!
黄盖惊惧之下,正要阻止,却被纪灵拦住。纪灵虽然不知道袁术为什么突然会对孙坚下此毒手,但袁术毕竟是他的主公,他自然要站在袁术一边。二人各拔佩剑,战在一处。
那边袁术却不停手,一剑正中孙坚后心。可怜孙坚一代英豪,只因身负重伤,动弹不得,白白丢了性命。
黄盖也不是纪灵的对手,战了约有十数个回合,被纪灵一剑砍伤右臂,只得弃了佩剑,逃出帐外。
袁术随即追了出去,大喊道:“孙坚已死,归顺本官者免死!”
至此,袁术吞并了孙坚残部,总算又聚起了六千多兵马,唯有黄盖带伤走脱。过了两日,袁术引军回到虎牢关前,只说孙坚为荆州军所杀。袁绍及一众诸侯唏嘘不已,便很快就将孙坚抛诸脑后,只在酒足饭饱之后才偶然提起他。毕竟成王败寇,对于一个死人,大家是不会激起多少兴趣的。
却说徐晃、典韦、魏延三将各自率部大杀一阵,这才收拢军马,回师南阳,而对颍川地方诸县是秋毫无犯,这让惶恐不安的颍川士庶官民很是松了口气。
大军得胜而还,卫旋亲自出城迎接,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对于冯芳旧部以及那些降卒则裁撤老弱病残,青壮者愿意留下的送往西郊操练,不愿留下的则发给路费令其各自还乡。经此一役,荆州又添精兵三万,整个襄阳城都是喜气洋洋,到处传颂着卫旋的功绩。
冯香奴却满脸悲切地跪在卫旋面前,哭泣道:“婢子父亲为孙坚所伤,生死难料。求老爷为婢子作主,杀了孙坚家以报此仇!”
当初,曹操的妾室卞氏、袁术家眷和孙坚家眷,分别关押在州牧府内紧邻的三个院落中,冯香奴因此知道孙坚家小的下落。
卫旋听了,顿时不悦道:“有卫某出手诊治,你父性命自无大碍,又何来生死难料!战场之上,各安天命,更无仇怨之说!报仇之事,休再提起!你若胆敢伤及孙坚妻妾子女,休怪卫某翻脸无情!”
冯香奴虽然唯唯诺诺,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卫旋想起冯芳也是为了投奔自己才会被孙坚所伤,神情不由缓和了几分,说道:“香奴,你父断了一臂,已成废人,卫某心中多有不忍。等到襄阳新城建好,卫某自会赐他大宅一座,享两千石年俸,就让他安心在这襄阳城中做个富家翁吧。另外,你明日早起,需沐浴更衣,前往内宅给夫人们敬茶。”
冯香奴在书房做了十几日侍婢,早听丁惠平说起过“敬茶”的含义,顿时破涕为笑,柔声道:“多谢老爷。”
内宅的女人越来越多,当然也要立个规矩,分个先后。蔡琰自然是大夫人,荀采是二夫人,貂蝉是三夫人,蔡琼是四夫人。而冯香奴虽然由婢为妾,却只能称为冯夫人,未能排入位次。对此,冯香奴倒是不敢有所怨言,毕竟她现在又能够呼奴使婢,比起做囚徒的日子不知强上了多少。
次日,卫旋和蔡琰等人一起饮了冯香奴敬献的茶水,来到前厅。忽有亲卫来报,说是陈留卫兹求见。卫旋一听,慌忙出迎道:“不知叔父大驾光临,小侄有失远迎,还望叔父勿怪。”
卫兹冷哼一声,说道:“大人现在是一州之牧,卫某一介布衣,岂敢怪罪大人。”
卫旋听他话风不对,顿时一愣,拱手道:“叔父说笑了,这里只有叔侄,却没有什么大人和布衣。”
卫兹“哦”了一声,说道:“既是叔侄,那卫某便要托大了。卫某问你,你为何要帮着董贼为难关东群雄?”
卫旋这才明白他的来意,不由笑道:“叔父谬矣,小侄心中只有朝廷,却无董卓与群雄!小侄既受朝廷重恩,担此州牧之职,自当护佑此方百姓。袁术、孙坚之流,名为群雄,实为群贼。叔父若是不信,且在此间暂住几日,听听坊间百姓如何评说。”
对于卫兹而言,普通百姓怎么说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士族豪门的看法,这一点卫旋也非常清楚。袁术、孙坚都不是荆州本地人,荆州士族与他们关联不多。倒是卫旋担任州牧以后,大量起用当地士族,与各郡士族相处融洽,所以卫旋根本不担心卫兹会听到什么对他不利的言论。
卫兹一时倒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卫旋,只得点头道:“那好,老夫便在这襄阳城逗留几日!”
他的话音刚落,却见一骑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大声说道:“老爷,不好了,公子让人给打伤了!”
卫兹一看,认得是自家奴仆,慌忙问道:“什么!何人敢伤吾儿?”
那奴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南、南阳太守袁术纵兵劫掠,公、公子出面阻拦,被、被众军殴成重伤,口吐鲜血,卧床不起。”
卫兹只有一个独子,叫做卫臻,比卫旋小两岁,算是卫旋的堂弟。听说爱子被人打成重伤,卫兹哪里还有心情在襄阳逗留,慌忙道:“快,快备车,回陈留!”
卫旋却道:“叔父且慢!若是臻弟伤势过重,叔父便是赶回去亦有所不及。小侄马快,不如由小侄先往陈留替臻弟诊治,叔父只在此间守候消息即可。”
说完,卫旋便叫人牵出赤兔马,纵马而去。那马奔行如飞,转眼间就消失在卫兹视线中。卫兹无奈,只得留在襄阳,却也不肯进入州牧府,只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到了傍晚,终于又见卫旋策马而还。
卫兹赶紧上前问道:“贤侄,吾儿如何了?”
卫旋听他改了称呼,不由笑道:“叔父放心,臻弟已无大碍。只是关东诸军常往陈留滋扰,叔父一家恐怕住不得了,不如迁到襄阳来吧,小侄也好早晚请安。”
听说卫臻无事,卫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转念想起卫臻被关东联军的袁术所部打伤,而他却跑到襄阳来替关东联军找卫旋讨个公道,真是可笑之极,不由摇头叹息道:“都怪老夫识事不明。”
卫旋笑道:“疏不间亲,叔父只要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小侄都与叔父是一家人就好。”
卫兹抚掌道:“好个疏不间亲!贤侄放心,老夫回去之后,便散尽家财,召募壮士,以助贤侄一臂之力!”
卫旋摆手道:“叔父无须如此,小侄并无觊觎天下之心,要那许多壮士何用?”
他这番话有些口不应心,但在卫兹面前,姿态还是要摆的。
卫兹却正色道:“匡护汉室之任,贤侄责无旁贷!”
卫旋不觉好笑,他这个便宜叔父对大汉王朝倒是忠心,只怕他即将召募来的那些壮士却不会如他这般。既然卫兹也是一番好意,卫旋便不再坚持,拱手道:“那就有劳叔父大人了!”
陈留毕竟是张邈的地盘,而张邈又是反董联军之一,卫旋到底不是十分放心,就派典韦护送卫兹返回陈留。其实以卫旋现在的兵力,就是打下颍川和陈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为了避免引起董卓和关东群雄的注意,在这帮家伙正式开战之前,卫旋也只能先忍耐一下。
正如卫旋所料,冯香奴进入内宅后,果然开始不安分起来。
冯香奴是西园八校尉冯芳的女儿,又做过袁术的正妻,自然是见过世面的。她虽然生性骄横,起初却也知道隐忍。当时之所以撒泼,那是因为被囚禁多日,命运难料,承受的精神压力太大所致。
如今得以解脱,又由婢而妾,冯香奴便收敛了脾气,早晚向蔡琰请安,见到其他人也是一团和气。渐渐的,她也就为蔡琰她们所接纳。熟悉之后,冯香奴便清楚了蔡琰几人的身份。
蔡琰是卫旋的正妻,又是大名士蔡邕之女,地位无可撼动。
荀采出身颍川望族,父亲荀爽现为武陵太守,蔡琼出身襄阳望族,兄长蔡瑁现为南郡太守,背景都远超冯香奴,而且比冯香奴更加年轻,冯香奴在她们面前也只能低眉顺眼。
唯独对于貂蝉,冯香奴颇多不服。貂蝉不过一歌姬罢了,只是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而已。正因为漂亮,才更惹冯香奴妒嫉。偏偏貂蝉还排名三夫人,这更让冯香奴心气不顺。想来想去,冯香奴想到一个主意,要让貂蝉在众人面前出个丑,好出了这股恶气。
这天风和日丽,姐妹几个便在花园里闲坐叙话。冯香奴对貂蝉道:“素闻姐姐武技超群,香奴亦自幼习武,不知可否向姐姐讨教一二?”
冯香奴已经二十有三,貂蝉年方十五,冯香奴却也只得叫貂蝉一声姐姐。没办法,这就是规矩。正是这个规矩,让冯香奴越发不忿,便故意“武”、“舞”不分,想借机和貂蝉动手,摔她个四仰八叉。
蔡琰等人不知道她的心思,纷纷叫好。
貂蝉也没有推辞,笑道:“原来妹妹亦是善舞之人,那你我便共演一曲双飞燕如何?”
舞有独舞、群舞、双人舞之分。双飞燕是一种很常见的双人舞,难度不算太大,只要习舞的女子基本都会。貂蝉因为不知道冯香奴舞技如何,选择这样一支舞,也是为了照顾冯香奴的面子。冯香奴恰巧会跳双飞燕,便应允下来,两个人就在花园里翩翩起舞。
过去,貂蝉歌舞是为了取悦王允府上的那些男人,现在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兴趣。心态不同,表现出来的舞姿也就不同,一动一静都如仙子下凡,便是蔡琰、荀采这几个女子见了,也是如痴如醉。冯香奴自幼习武,武舞相通,她的舞同样跳得不错,只是和貂蝉一比,就天差地别了。
一曲双飞燕跳到中途,冯香奴忽然脚下一滑,朝着貂蝉跌去。旁观的蔡琰、荀采等人齐声惊呼。貂蝉也是一愣,只以为冯香奴动作失误,赶紧伸手相扶,忽然就觉得冯香奴肩头一沉,一股大力撞向她的胸前。
东汉末年灵气浓郁,貂蝉修习太极拳时日虽然不多,却已经凝聚了一丝内力。有内力和没有内力,完全是两个层次。貂蝉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拧腰,双手轻轻一带,冯香奴不仅没能撞到貂蝉,身体反而失去重心,滴溜溜打了个旋,“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貂蝉不知冯香奴的用心,看她摔得惨,顿时一阵内疚,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满脸歉意地说道:“妹妹,你没事吧,都怪姐姐反应不及,害妹妹摔这一跤。”
冯香奴在众人面前出了糗,臊得满面通红,偏偏又是她自作自受,只得双手捂住两片肥臀,轻声呼痛,遮掩过去。她毕竟是习武之人,经过这一遭之后也就知道了貂蝉的厉害,当下不敢再行试探。
不过,冯香奴并不甘心,等众人散去以后,又悄悄走到蔡琼身边,小声道:“四夫人出身名门,怎的反而落了三夫人之后,香奴也替四夫人多有不值呢。”
蔡琼的确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她也不算太笨。她能做了卫旋的四夫人,那也是费了很大力气,动了不少脑筋。卫旋虽然宠爱貂蝉,但也没有冷落了她。对于目前的状况,她已经非常满足,当然不会受了冯香奴的撺掇,便正色道:“妹妹与曹操之妾卞氏、孙坚之妻吴氏,同被郎君收入府中,如今只妹妹一人得称夫人,亦当知足。若是这番话传入郎君耳中,小心受罚!”
冯香奴原以为蔡琼不肯屈居于貂蝉之下,却没想到蔡琼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再想到这些话传入卫旋耳中的后果,虽然已经临近腊月,冯香奴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就连蔡琼什么时候走开的,她都不知道。
这时,冯香奴有些明白卫旋为何不肯杀掉孙坚的家小替她父亲报仇了,敢情孙坚之妻也成了卫旋的女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卫旋并没有把吴氏、卞氏两个收入内宅,甚至没有留在身边做个侍婢。她哪里知道,这都是蔡琼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卫旋和吴氏、卞氏根本就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关系。
四位夫人的地位显然无法撼动,冯香奴又想在卫旋面前得宠,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另辟蹊径。
卫旋并不知道自己后宅掀起的小小风波,他正欣喜于襄阳城扩建工程的快速进展。有钱好办事,人多力量大。这两样卫旋都占全了,工程推进如果不快,那才叫奇怪。当然,这里面也少了蔡瑁的功劳。
只是站在襄阳旧城的西门城楼上,看着原本郁郁葱葱的群山渐渐变得光秃秃起来,戏辩有些遗憾道:“此间风景,日后再难得见矣!”
襄阳城扩建这么大的工程,免不了要开山取石、挖土烧砖、伐树为木,对于环境的破坏可想而知。卫旋也能够预见,等崭新的襄阳呈现在他面前时,西郊一带也将不复山清水秀。
原本,卫旋也可以从其他各郡调取砖石木料,尽量减少对襄阳周边环境的破坏,但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他在镜面时空只剩下八年多,八年一过,环境破坏的恶果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不过,为了安抚戏辩这些文人雅士的情绪,卫旋还是笑道:“放心吧,志才。待得襄阳城建好,可于彼处多植古树名木,广造亭台楼阁,以为踏青游玩、吟诗作画、品酒消闲之所。”
戏辩果然满腹向往道:“属下还真期待主公再创奇迹。”
一座小小的郡城经过扩建,规模直追东都洛阳,这本身就是个奇迹,而真正的奇迹还在于城中的百工坊。
整个襄阳内城目前唯一的建筑就是百工坊,而百工坊正式开工的便是铁匠营。除了典韦统领的三千亲卫,卫旋手下还有两万骑兵。这些骑兵都急等着装备双马镫和马掌,所以铁匠营现在是日夜开工。在双马镫和马掌之外,卫旋还在大力推动研制一种类似于历史上唐刀的新式刀具。
当卫旋一行人来到百工坊时,铁匠刚刚打造好一柄新式刀具,立刻双手奉上。卫旋接过一看,刀口锋利,寒光闪闪。他握刀在手,轻轻一挥,十多枚叠在一起的铜钱便应声分为两半,而刀刃丝毫不卷,众人齐呼“好刀!”
蔡瑁心中自得,却又忐忑道:“此刀每柄费银十两,价值不菲。”
众人听了,都暗暗咋舌,看向蔡瑁的目光也有了些异样,无非是怀疑蔡瑁中饱私囊,这也正是蔡瑁最担心的事情。
卫旋却笑道:“如果让诸位以十两银子换回一条命,诸位以为如何?所谓物有所值,此刀虽贵,然而战阵之上,谁不希望得一件趁手的兵器。若能令我荆州将士皆可以一当十,便是百两亦不足惜!”
这种新式刀具需要用到先进的包钢工艺,以熟铁为外皮,中间夹以百炼折叠钢,刃口采用局部淬火,工艺十分复杂,自然费时费工,造价昂贵。卫旋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像众人那般惊讶。
蔡瑁终于松了口气,拱手道:“若非主公指点,这些粗汉如何造得出此刀。”
几名铁匠看向卫旋的目光果然充满了崇拜。众人这才知道,打造这种新式刀具的工艺竟然得自卫旋的传授,对卫旋越加佩服。
卫旋也不谦虚,说道:“制刀之法既成,可造三种刀具。此刀名为横刀,为普通军士所用。另造一长刀名陌刀,为对抗骑兵之用。又造一刀身修长之马刀,供骑兵劈刺之用。”
起初,卫旋也曾经考虑过发展火器。作为一名物理系毕业生,又从事过多年的科普教育,对于各种黑火药的配比,卫旋非常清楚。但是他很快发现,造出火药不难,但将火药用于实战却意义不大。因为制造黑火药离不开硝,而这个年代的硝又叫做土硝,是从茅厕附近的泥土中提炼出来的,产量低得吓人,少量的火药根本无力影响战局。
当然,卫旋也可以通过开办新式学校,培养出一批数学、物理、化学和工程技术方面的人才,也许过个二三十年,就能达到十九世纪中后期的技术水平,搞个蒸汽机、发个小电,都有可能。然而留给他的时间却只剩下八年多了,要想尽快壮大实力,还只能从冷兵器时代的装备入手。
在冷兵器时代,唐代的刀具无疑是首屈一指的。装备了这种新式刀具的荆州军,实力将超出其他军队一大截。而装备了双马镫和马掌之后,骑兵也可以轻松在马上完成各种劈砍动作,于骑射之外又添一种全新的作战手段,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对于卫旋来说,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战马。在九百多年以后,蒙古人强盛一时,靠的就是拥有超强机动性的骑兵部队。如果卫旋能够组织起一支强大的骑兵,横扫亚非欧三大陆绝对不是梦想。
蔡瑁等人哪里知道卫旋的宏图大略,听说卫旋要造三种刀具,只管连声应诺。
视察完百工坊,卫旋又在各处工地转了一圈,看到工程进度比他原先预计的还要快,这才下令蔡瑁开始修建襄阳内城的各处府邸和江陵的造船坊。建设强大的水军毕竟是长期计划,而短期内,他还必须随时准备应对来自董卓和关东群雄的威胁。
吴氏怀孕已经将近三个月,不过天气寒冷,衣着厚重,再加上她的孕期反应比较轻,所以丁氏和几个孩子都看不出来。只是近来孙策脾气日益暴躁,让吴氏心烦意乱,身子便有些不适,好几次都忍不住当着丁氏的面干呕起来。
这天,吴氏饭吃了一半,又是连声干呕。丁氏早已起疑,不由小声问道:“姐姐莫非有了?”
怀孕的情况下做了战俘,这本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吴氏原不想让大家担心,此时见瞒不住,但当着孩子们的面又不便解释,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孙策尽管年少,武功却非常不错,而卫旋在帮他疗伤的时候又没有做什么手脚。经过这段时间的服药调养,他已经恢复了大半。丁氏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把饭碗往地上使劲一掼,愤然起身,朝屋内就走。
吴氏吃惊道:“吾儿,这是为何?”
孙策冷哼道:“母亲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何用孩儿来说!”
吴氏长叹一声,说道:“策儿休得胡言,娘亲什么都没有做过。”
孙策放声笑道:“什么都没有做过?哼,那娘亲肚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吴氏也生起气来,大声呵斥道:“胡说!那是你的亲弟妹!”
孙策冷笑道:“什么亲弟妹,分明是那姓卫的留下的孽种!等他出来,我一定要活活摔死他!”
吴氏大怒,甩手一巴掌扇在孙策脸上。
孙策却不能对自己母亲动手,只得捂住嘴巴恨恨地说道:“若非孽种,何以证明?”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这个问题就简单了,大不了做个亲子鉴定。但这里是东汉末年,不要说亲子鉴定,就连基因这个名词,吴氏他们都是闻所未闻。而在这个年代,最常用的解决办法就是滴血认亲。且不说滴血认亲在后世已经被证明毫无科学依据,就算真的有效,那也得先把孙坚找过来才行。
吴氏只能求救般地看了丁氏一眼,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句话。
偏偏丁氏目光闪烁,另外几个年幼的孩子眼中也满是怀疑,似乎都已经认定她肚里的孩子就是卫旋的。
吴氏无奈苦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不由挺直腰板,说道:“娘亲若是得一女儿,便将她送于卫旋作妾。想那卫旋已是一州之主,总不至于做出纳亲女为妾的丑事吧。”
她一家子都做了卫旋的俘虏,可以说跟卫旋仇深似海,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得不提出将还未出生的女儿送给卫旋做妾,个中的辛酸苦楚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孙策却哈哈大笑道:“若是生男又当如何?纵是生女,卫贼纳其为妾也是十五年以后了,谁能得见?母亲倒是打得好主意!”
“你!”吴氏一时气结,竟无言以对。
“真是我的好母亲!好!好!好!”孙策连说三声“好”,忽然“啊”的大叫一声,仰面便倒。肩头上绽开一片血花,却是本已被卫旋治好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
吴氏大惊,也顾不得上解释什么误会了,赶紧扑过去呼喊道:“策儿,策儿,你怎么了,千万别吓唬娘亲。”
孙策有些厌恶地瞪了吴氏一眼,想将吴氏推开,却浑身无力,索性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丁氏倒有些见识,吃惊道:“不好!是旧疮复发,策儿危矣!”
吴氏慌忙拉了丁氏的手问道:“妹妹可有解救之法?”
丁氏摇了摇头,忽然说道:“对了,那位州牧大人医术通神,或许只有他才能再救策儿一命!姐姐快去求求他吧,他肯定能答应!”
这话说的,就差直言让吴氏请求卫旋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了。吴氏虽然也觉出哪里不对劲,但情急之下,早就顾得了许多,连声道:“好!我这就去求卫大人!”
可惜,她们都是囚犯,哪得自由。吴氏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虽然百般哀求,亲卫只是不放,告诉她道,州牧大人外出未归。
正争执间,卫旋从府外回来,不由皱眉问道:“何事吵闹?”
吴氏看到卫旋,顿时有如见了救星,高声喊道:“大人,大人,快救救策儿吧!”
卫旋一愣,皱眉道:“孙策?他又怎么了?”
经过卫旋术法医药治疗过的,到现在都没有复发的先例。冯芳断了一臂,伤势比孙策重得多,现在还不是照样生龙活虎。卫旋把袁术的几个姬妾儿女都赏给了冯芳,冯芳现在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而孙策已经快要痊愈,怎么会又向他求救呢?
吴氏满脸悲切地说道:“好、好像是旧伤复发了。”
孙策是习武之人,他的伤如果复发就属于道基之伤,这对卫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卫旋便点了点头,道:“走吧,某便随你去看看。”
看到吴氏刚刚还在和守卫争吵,结果这么快就带着卫旋进来了,丁氏、孙权和那两个年龄稍大点的女孩脸上的神情都怪异起来。
卫旋直接无视了这些目光,走到孙策面前抓起他的手腕,脸色忽然凝重起来。孙策的确是旧作复发,肩头已经基本愈合的箭伤又迸裂开来,但是更关键的是孙策心脉大损,应该是受了某种剧烈的刺激。
吴氏看到卫旋脸色不对,不由心头一沉,问道:“大人,如何?”
卫旋叹了口气,说道:“他的伤,卫某能治。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心魔不除,终会再次复发。到了下一次,便是卫某也无力回天了。”
吴氏满脸震惊地看着卫旋。她当然明白卫旋所说的心病是什么,只是她没想到卫旋一下子就能找出症结,果然是医术通神。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轻声道:“还请大人先救他一时吧。”
卫旋也没有再说什么,将一丝源力送入孙策体内。很快,孙策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当看到卫旋出现在他面前时,孙策立时满脸愤怒,抬手一掌便击向卫旋头部。卫旋又岂能让他击中,轻轻一闪,已经避了开去。
吴氏大惊,斥责道:“策儿!卫大人两次救你性命,你岂可行此恩将仇报之事!”
孙策根本不理吴氏,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来,瞪着卫旋满脸不服气地说道:“若非某重伤未愈,必取汝性命!”
卫旋哈哈大笑,隔空一掌拍向地面,然后转身出了小院。
孙策看着地面,不明白卫旋这一掌是什么意思。而卫旋走后,几个孩童胆子也大了起来。同样好奇的孙权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忽然“啊”的一声惊呼,整个人已经陷了下去,直没到膝盖。
吴氏和丁氏手忙脚乱地把孙权拉了上来,再看地面,却现出一个深洞,那洞口的形状,分明就是一只手掌。
孙策呆呆地看着那个手掌形的洞口,大张了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卫旋这一掌如果不是击向地面,而是击向他的话,他早就骨断筋折,一命呜呼了。一直以来,他都自视甚高,以为除了父亲孙坚外,就数他最厉害了。输给黄忠,也是他不小心遭了那匹夫的暗算。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隔壁一间院落也软禁着一个女人,正是曹操的妾室卞氏。吴氏母子虽然有所误会、有所隔阂,却总有个说话的人儿。而卞氏被关在院中,除了婢女不定期送来些衣食用具之外,再不见一个人影。那种无助的孤独感和当初万年公主被关在乾坤袋中的木屋中,如出一辙。
无聊的时候,卞氏便站在院中看着空中的飞鸟打发时光。最近,大雁南飞,似乎也带走了她烦闷的心绪。可惜今天呆了半晌,也没见到一支雁群。
正惆怅间,就听门外的守卫恭声道:“参见冯夫人。”
又听一个年轻妇人的声音说道:“汝等让开,本夫人要进去见一位故旧。”
卞氏一时想不起这声音是谁,但关在这间院落中的只有她自己。
正狐疑间,院门已经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卞氏仔细一想,记起了这个妇人是谁,吃惊道:“冯夫人?”
卞氏原本出身倡家,后来被曹操看中,替她赎身,纳为侍妾,并带着她居住于洛阳。当时,曹操和袁绍、袁术兄弟为通家之好,时常相聚。因而卞氏也见过冯香奴几面,所以认得。
后来曹操得知何进召外兵进京,感觉天下将乱,便把卞氏先送到了家乡谯郡。却不料曹操行刺董卓事败被杀,卞氏母子和丁氏、刘氏都被樊稠押解进京,中途被卫旋强行留下,将卞氏软禁在这里。
没过多久,徐晃、典韦攻破宛城,袁术家小也尽数被擒,卞氏和冯香奴又做了邻居。不过,她们虽然做了邻居,却没有见面的机会。卞氏也不知道冯香奴后来的遭际,只感觉这些日子,隔壁院落听不见一点动静,想必袁术家小又被卫旋送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但是卞氏怎么也想不到冯香奴会突然过来看她,而且冯香奴衣着光鲜,面色红润,显然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如果不是门外的守卫从来没有换过,卞氏甚至有种错觉,是不是袁术攻破了襄阳?
冯香奴看着满脸惊讶的卞氏,笑道:“怎么,姐姐不认识小妹了?”
卞氏年已三旬,比冯香奴年长七岁,但冯香奴是袁术之妻,卞氏只是曹操之妾,这冯香奴过去一直不拿正眼来瞧卞氏,今天却突然叫卞氏一声姐姐,顿时让卞氏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摆手道:“贱妾可当不起冯夫人这声称呼。”
冯香奴却拉了卞氏的手,道:“你我同是沦落天涯,正该相互扶携。小妹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姐姐的意思,可愿脱此苦海?”
卞氏一愣,摇头道:“身已入囚笼,何能得脱?”
冯香奴笑道:“姐姐若有此意,小妹自当为大人言之。”
卞氏这才回过味来,上下打量着冯香奴,问道:“莫非冯夫人”
后来的话,卞氏怕冯香奴生气,没好意思问出口。总之冯香奴应该能听明白,就是问她是不是从了卫旋。
冯香奴却神情自若,说道:“小妹自从跟了卫郎,才尝着个中滋味,过去那八年光阴算是虚度了。姐姐年华正当,莫非欲孤独终老?”
卞氏和冯香奴不同,袁术还活着,而曹操已经死了。更何况卞氏本就出身倡家,自然没有守节一说。想到卫旋俊逸的面庞,卞氏也不由心神一荡,旋即又摇头道:“贱妾年老色衰,何敢望幸。”
冯香奴听卞氏口气松动,不由笑道:“此事包在小妹身上,姐姐只需静候佳音便是。”
次日傍晚,贾诩从西凉购马归来。卫旋大喜,亲往北门外相迎。
贾诩却满脸羞愧地说道:“属下无能,只得良马三千匹。”
卫旋笑道:“已出卫某所望矣!”
别看荆州军现在有骑兵两万,但所用马匹不少是从民间征集的老弱马、富贵马,这些马用于平时训练还行,若是上了战场,很难发挥出骑兵的全部优势,更不要说长途奔袭了。贾诩虽然只买回来三千匹,却都是高大健壮的良马,对于荆州骑兵数量增加有限,质量却会大大提高。所以卫旋照样非常高兴。
贾诩暗自感动,连声道:“多谢主公不罪!”
忽然,只听护城河中“哗”的一声水响,从河里窜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刃,照着卫旋便刺,口里大声喊道:“卫贼,纳命来!”
“主公小心!”贾诩吃惊之下,竟挺身护在卫旋面前。
那个刺客动作很快,寒光闪闪的利刃已经触及贾诩后背的衣衫。卫旋再想将贾诩推开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索性一掌拍在贾诩的胸前。
贾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心如死灰。他已经舍身相护了,可卫旋为了自己保命,竟然还要把他进一步推向刺客,这还是值得他辅佐、追随的主公吗?贾诩心中哀叹一声,正待闭上眼睛等死,却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又见卫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文和,没事了。”
贾诩回头一看,那名刺客已经摔出七八步外挣扎不起,几个军士冲过去将刺客牢牢按住。贾诩惊问道:“主公,这是何故?”
卫旋挥了挥手,大言不惭地说道:“此乃卫某之绝技,隔山打牛!欲在卫某面前伤人,真是痴心妄想!”
隔山打牛是后世武侠小说中很厉害的一门功夫,现实中究竟有没有这门功夫,卫旋不清楚。即使真有这门功夫,他也不会。卫旋只是担心贾诩被刺中要害,匆忙间想到用源力帮贾诩护住心脉,不想源力送得多了,竟收到意外的效果,将那名刺客直接震伤。
贾诩想起自己刚才对卫旋的误会,又是惭愧,又是感激,一时竟老泪纵横。
卫旋笑了笑,忽然问道:“文和,怎不趁此机会将家小搬来襄阳?”
贾诩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回主公,属下自幼家贫,尚未娶妻。”
卫旋没想到贾诩还是个大龄剩男,不由哈哈笑道:“文和怎不早说!孙坚有二女年未及笄,姿容艳丽,现在州牧府中,可为汝妻妾!”
孙坚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三,小的十一,都是丁氏所生,虽然是庶出,但也算名门之后了。而贾诩出身寒族,寻常士族人家大多不会愿意和他结亲,卫旋若是强行为他下聘,恐怕会惹得那些士族生起抵触防范之心。现在,孙坚的两个女儿不过是战俘而已,自然任由卫旋处置。当然,她们若能嫁给贾诩,也好过为奴为娼。
能得孙坚二女为妻,贾诩有什么不愿意的,自然是连声称谢。
正说话间,军士已将那名刺客押至面前。
贾诩想到自己差点就命丧此人之手,不由怒喝道:“汝是何人?究竟受了何人指使,竟敢行刺我家主公!”
那人昂起头,眼中怒火闪烁,盯着卫旋恶狠狠地说道:“某乃长沙太守麾下大将黄盖是也!今日落入你手,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只恨不能杀了你,替我家主公报仇!”
“报仇?孙坚死了?”卫旋有些奇怪,环顾左右,问道,“斩杀孙坚,如此大功,怎不见有人禀报?”
黄盖啐了一口,道:“大功?就凭汝等几个也伤得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是在重伤之下,才遭了袁术那个小人的暗算!”
卫旋问道:“那又是何人伤了孙坚?”
黄盖看了看卫旋身后,忽然咬牙道:“就是那个黑大汉!”
典韦走上前来,咧嘴道:“那日杀得性起,伤在典某戟下者不计其数,谁知道哪个鸟人是孙坚!”
荆州众文武都大笑起来。
“你”黄盖涨红了脸,瞪着典韦,却也无可奈何。
卫旋摆了摆手,笑道:“如此说来,孙坚仍是伤在恶来之手。”
“这”黄盖想起自己刚才的话,竟无言以对。
卫旋又道:“虽如此,孙坚终是为袁术所杀,汝不去找那袁术报仇,却来卫某这里胡搅蛮缠,是何道理?难不成当作卫某好欺?”
贾诩等人又是哄堂大笑。
黄盖被驳得哑口无言,索性挺直胸膛,大声道:“杀了黄某吧!也好让黄某追随主公于九泉之下!”
卫旋摇头道:“杀你何难,只是你死之后,你之妻妾儿女将为奴为婢。你若肯归降于某,某便放她们一马,如何?”
黄盖却冷哼一声,说道:“黄某有死而已,何惜妻儿之命!”
如果论起武艺,黄盖在卫旋眼里根本排不上号。但卫旋的目标是打造一支远洋水师,看中的正是黄盖在水战方面的能力,这才有心招揽。但是,这黄盖铁了心忠于孙坚,卫旋也不可能傻到在自己身边埋下这颗炸弹,便摆手道:“既然如此,卫某便成全于你!传令,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俞涉五人之妻妾女儿,皆充为官妓,五人之子与黄盖一并斩于市曹!”
官妓是官方设置供文武官员随意狎玩取乐的女子,比发配到功臣家为奴为婢,结局更惨。卫旋这样处置,显然是动了真火,毕竟黄盖这次刺杀他是下了狠手。黄盖听了,神情一黯,旋即破口大骂。
卫旋却冷笑道:“你不肯归降卫某,那四人家眷皆是受你拖累。你到了阴曹地府,自去向他们解释吧!押下去!”
黄盖还想再骂,早有军士取了一块黄泥塞进他嘴里。黄盖只剩下哼哼连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旋轻轻摇头,道:“这厮倒有几分骨气。传令,备几具棺木,行刑之后,将他父子收敛厚葬吧。”
当晚,卫旋在州牧府摆下筵席,宴请贾诩及众将。又命人将孙坚二女牵了,送入贾诩府中。须臾,婢女回报,那丁氏哭哭啼啼,不肯放二女离开。
卫旋不耐烦起来,挥手道:“她既不欲分开,就连她一起送于文和府中,为妾为婢,悉听文和自处。”
贾诩不由老脸一红,拱手道:“谢主公赏赐。”
卫旋哈哈一笑,举盏道:“就请诸位举盏,同贺文和喜得娇妻!”
众人大笑,纷纷起身身贾诩敬酒,竟致贾诩大醉而归。至于贾诩有没有胡轸那样的特别嗜好,卫旋就管不着了。反正这里是镜面时空,是虚拟世界,他权当是在玩一场电脑游戏,只管随心所欲便好。不过有源力在身,害得他千杯不醉,倒也少了许多乐趣。
酒终席散,卫旋回到内宅,今晚却该冯香奴侍寝。
冯香奴扭捏道:“郎君,贱妾今日身子有些不便,不如就让贱妾的好姐妹侍候郎君一夜吧。”
卫旋奇怪道:“这襄阳城中也有你的好姐妹?”
别看冯香奴见到蔡琰她们都要叫一声姐姐,但蔡琰是正室夫人,这不必说了,荀采、貂蝉、蔡琼她们三个的地位也要高冯香奴一个层次,冯香奴如果懂规矩,就不能真把她们当作好姐妹,所以卫旋才有此疑问。
冯香奴笑道:“非但在襄阳城中,还在郎君府里呢。”
卫旋越发好奇,问道:“说说看,你的好姐妹到底是谁?”
冯香奴娇笑道:“她便是曹操昔日妾室卞氏,容貌身姿都胜贱妾百倍,对郎君亦是仰慕已久。只要郎君不弃,贱妾当为郎君召之。”
卫旋吃惊道:“卞氏?她会仰慕卫某?”
这个时候,卞氏还只是曹操的一名侍妾。但在历史上,曹操的原配丁氏因为曹昂的死而与曹操离婚,卞氏就被扶为正室。卞氏一共为曹操生了四个儿子,除了曹熊夭折,其他三个儿子都不简单,曹丕、曹植与曹操并称三曹,曹彰也是一名猛将。可惜曹操、曹丕现在都已经死了,卞氏自然也就生不出另外三个儿子来。
听了冯香奴的话,卫旋竟有些跃跃欲试。卫旋最近的心态变了很多,卞氏真的自愿侍寝,他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他把卞氏收入房中,能不能生几个优秀的儿子出来。当然,这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一个卫凡就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基准时空,卫旋可不想再多几分伤心。
冯香奴已经起身笑道:“那是自然。只要郎君应允,贱妾这就去将她带来。”
卫旋摆手道:“去吧。”
如果卞氏真是出于自愿,卫旋也不会推辞。当然,如果卞氏不情不愿,他也不会强迫。当初之所以强行占有了冯香奴,那是因为冯香奴无故撒泼,惹动他的火气。说到底,还是冯香奴自己犯贱。
这个年代并不强求妇人守节,前日冯香奴离开之后,卞氏便坐在房中翘首以盼。当然,如果曹操还活着,那又另当别论。现在曹操已经死了,卞氏又只是个侍妾的身份,地位低下,连未亡人都算不上,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等到冯香奴进来,卞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夫人,如何?”
冯香奴笑道:“事谐矣,姐姐速速更衣,随小妹去见郎君。”
卞氏面色一喜,旋即又迟疑道:“贱妾尚未沐浴。”
冯香奴道:“郎君兴致正高,姐姐若是去迟,恐惹郎君不快。姐姐只要婉委顺从,殷勤服侍,沐浴与否,又有何干?”
卞氏听了冯香奴的话,果然不及沐浴,便急急来见卫旋,盈盈一拜,柔声道:“贱妾卞氏玉儿,见过大人。”
原来,这卞氏小乳名玉儿。她将自己的乳名都告诉了卫旋,其心意已经不言自明。
三十岁的女人自有一股成熟韵味,这卞氏又出身倡家,更是体态风流。卫旋见她神情妩媚,也不由一阵心神荡漾,连忙将她扶住,顺手在她光滑的玉臂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卞夫人快快请起,无须多礼。”
卞玉儿俏脸微红,小声道:“贱妾只是大人阶下之囚,当不得夫人之称。”
卫旋哈哈笑道:“只要夫人愿意,自今日起,便是卫某的卞夫人。”
卞玉儿娇羞道:“贱妾残败之躯,得侍大人左右,实乃万幸,何敢再有不愿之言。”
卫旋大喜,拉了卞玉儿的手,道:“夫人,你我休辜负了这般良宵。”
于是,二人携手,共进绡帐。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卞玉儿正当虎狼之年,又有百日未沾雨露,此时乍逢甘霖,自是畅美异常,恨不能把整个身子都化入卫旋怀里。
冯香奴在外间听着里面的动静,也是百般难捱,几乎想冲进去加入战团。到底她还存了一丝羞耻之心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至此,卫旋的后宅又添一个女人,冯香奴也终于喝到了别人敬的茶,也有了叫了她一声姐姐。而且卞玉儿是她引见,对她最是友好,让她在内宅中多了个助力。当然,最让冯香奴开心的是,卫旋以她牵线有功,赏了她一对金钗。
几家欢喜几家愁。傍晚的时候,吴氏母子终于听到了孙坚被袁术所杀的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黄盖刺杀卫旋,失手被擒,连带着程普、韩当、祖茂等人的幼子一同被斩首示众,而四人的妻妾女儿则被充作官倡。
这些消息当然是卫旋故意透露给她们的,为的就是震慑一下孙策,免得他伤好之后又不安分。听到这个消息,吴氏、丁氏和几个年长些的孩子都是悲痛欲绝,就连只有两岁的孙匡都是哭个不停。
然而祸不单行,没过多久,又有婢女来取丁氏的两个女儿。丁氏担心女儿也落得和黄盖等人妻妾相同的命运,拼死抱住女儿不放。结果倒好,连她自己都搭进去了。
这样一来,三处院落就剩下吴氏、孙策和四个年幼的男孩,而女人更是只有吴氏一个。吴氏害怕自己也将沦落为一名官倡,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去死。但她要是死了,这群孩子又怎么办?一整夜,吴氏都惶恐不安。
第二天清晨,孙策来到吴氏面前,说道:“母亲,孩儿想去求见卫大人。”
没有谁比吴氏更清楚孙策对卫旋的恨意,她不由惊慌道:“策儿,卫大人那一掌之威你也见识过,切不可重蹈黄将军之覆辙。”
孙策摇头道:“母亲放心,过去都是孩儿不孝,孩儿已经知错,还请母亲原谅。那日卫大人一掌虽然打在地上,却打醒了孩儿。孩儿妄想与卫大人相抗,无异螳臂挡车。如今孩儿只想认卫大人为义父,在卫大人帐下任一小校。非如此,无以报父亲之仇!非如此,亦不足保孙家血脉!”
这才是最现实的决定,吴氏不由松了口气,但是转念一想,又苦笑道:“只怕卫大人信不过你。”
孙策却道:“如有母亲出面,卫大人必然应允。从此以后,孩儿再不敢过问母亲和卫大人之事。”
吴氏顿时满脸通红,怒斥道:“娘亲和卫大人之间会有什么事!”
孙策心里不信,嘴上却也只能唯唯诺诺。
吴氏看了看孙策,又看了看孙权、孙翊等几个孩子,终于长叹一声,起身道:“娘亲便去试试,允与不允,却非娘亲所能左右。”
其实,她自己也迫切想见卫旋一面,问问卫旋究竟想如何处置她们母子。这种命运未卜的感觉,就像待宰的羔羊被赶进了屠宰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刀,很不是滋味。
巧的是,吴氏刚到门口,就听亲卫说道:“主公来了。”
原来,卫旋送卞玉儿回到曾经软禁她的院落收拾随身衣物,正从这里经过。听说孙策要认自己做义父,卫旋大感意外。毕竟孙策已经十五岁,而他才二十二岁,怎么样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当然,亲子和义子终究不同,历史上还有更无耻的家伙,甚至把比自己年龄小的人认作干爹。卫旋觉得孙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怀着什么其他目的。这让卫旋越发好奇,便点了点头走进院中。
孙策见了卫旋,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卫旋沉声道:“孙策,你且抬起头来。”
孙策抬起头,神情平静地看着卫旋,内心却十分紧张。此刻,他对卫旋已经没有了多少反感和仇恨,因为杀死他父亲的是袁术而不是卫旋。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卫旋会不会相信他。
其实,孙策之所以在心态上产生这样的变化,最根本的是由于卫旋两次把源力送入他体内帮他疗伤,对他产生了影响。当初卫旋通过人工呼吸救下一心求死的荀采,结果荀采铁了心要嫁给卫旋做妾。后来卫旋收服赤兔马,也是靠了源力的作用。并非源力对所有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但孙策接受过两次源力治疗,终于还是起了反应。
源力的这种特殊作用,卫旋也曾经有所怀疑,但又不能确定。所以他要通过仔细观察,来摸清孙策的用意。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往往会通过眼睛表现出来。
卫旋紧紧盯着孙策的双眼,从孙策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但更多的是坦诚,不觉更加奇怪,皱眉道:“孙策,你实说吧,你要认卫某做义父,究竟意欲何为?”
孙策一字一顿地说道:“孩儿只求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斩下袁术的人头,以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说这番话的时候,孙策目光里闪现出一丝强烈的仇恨。当然,这股仇恨不是对着卫旋来的。卫旋六识敏锐,直觉告诉他,那是针对袁术的杀父之仇。这样一来,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不过,要不要认下孙策这个义子,卫旋还有些犹豫。
吴氏在一旁见了,轻声道:“大人,贱妾和几个皆在大人掌握中,策儿岂敢有背叛大人之心?还望大人明察!”
历史上,孙策有“小霸王”之称,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而且孙策久居江东,精于水战,正是卫旋急需的人才。有吴氏和孙权、孙翊等人为质,孙策想要反叛,也要先掂量一下后果。最重要的是,卫旋如今在荆州军中威望极高,就算孙策真的发动叛乱,追随者也终将寥寥。
想到这里,卫旋这才下了决心,摆手道:“好吧,为父就认下你这个义子!”
孙策大喜道:“义父在上,请再受孩儿一拜!”
这一回,他又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正式行礼。
卫旋也不避让,大大咧咧地受了他三个头,颔首道:“策儿,为父正当用人之际。你即日收拾行装,前往江夏文聘军中效力,暂任校尉之职。你虽是吾之义子,然要晋阶,亦需军功。你至军中以后,当恪守军纪,勤勉任事。他日吾征袁术之时,必让你亲手报了父仇!”
孙策慌忙拜谢,连声道:“孩儿谨遵义父之命!”
他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当即辞别了卫旋和吴氏,自去前衙,领了文书往江夏上任去了。
孙策的事情终于解决,吴氏心里的一颗石头也掉了下来。她本来还想问问卫旋要如何处置她,但是想到卫旋已经认下孙策为义子,总不成还会再将她充作官倡吧?于是就忍了下来,没能问出口。
然而,卫旋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位不速之客来到小院。吴氏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却听过她的声音,知道就是原本住在隔壁的袁术之妻冯氏。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是死于袁术之手,吴氏对冯香奴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道:“冯夫人来此作甚!”
冯香奴笑道:“贱妾此来,特有一件富贵要送予夫人。”
吴氏不屑道:“你我不共戴天,话不投机,还请冯夫人早回!”
冯香奴轻轻摇头道:“夫人之仇,在于袁术。贱妾今已归于州牧大人,非为袁术所有矣!那袁术若是知之,必视贱妾亦如仇敌。你我正该同仇敌忾,又何来不共戴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自古如此。吴氏也是一阵恍然,怪不得这些日子听不见隔壁的动静,原本这位冯夫人已经被卫旋收入房中。既然冯香奴已经成了卫旋的女人,吴氏倒是不敢不敬,慌忙说道:“贱妾无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夫人勿怪。”
冯香奴忽然上前一步,拉了吴氏的手左看右看,说道:“夫人国色天香,困在这小院中真是可惜了,不如陪着贱妾一起侍奉州牧大人,未知夫人意下如何?”
这满院子的人都以为吴氏早就**于卫旋,甚至还怀了卫旋的孩子,吴氏正苦于无从解释,想不到冯香奴更是直接提起了这个话题。吴氏顿时又羞又怒,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冯香奴见状,脸色一沉,冷笑道:“夫人以为,以一子认州牧大人为义父,就可平安无事?却不知道军法无情,孙策于军中效命,但有差池,若无州牧大人特赦,何人可救?”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孙权、孙翊那几个小男孩,摇头道:“纵使孙策无过,夫人也当为幼子着想。难不成夫人就打算让他们在这里关上一辈子?”
冯香奴是听了蔡琼的话,才以为卞氏、吴氏和她一样,都已经**于卫旋。直到昨天夜里她才知道,卞氏和卫旋之间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当然也知道了卫旋和吴氏之间同样清白。知晓这一切之后,冯香奴心理就有些不平衡。凭什么大家都是俘虏,都被关在州牧府中,她和卞氏先后委身于卫旋,而吴氏却能独善其身?说不得,她想方设法也要把吴氏拉下水。
另一方面,她也似乎了解卫旋的一点心思。有些事情,卫旋不方便做,而她却可以做。做不成无所谓,做成了既能够讨得卫旋在欢心,又能在内宅多个助力。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吴氏听了冯香奴的话,猛然惊醒。刚才卫旋明明已经认下孙策为义子,却为什么还把她们母子几个关在州牧府中?就算扣为人质,也应该给她们更多的自由。而且冯香奴说得不错,孙权、孙翊年纪渐长,也该读书识字了,总是关在这里,即使平安长大,最终仍是废人一个。
冯香奴见吴氏默不作声,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不由笑道:“夫人若是有意,贱妾自当相助。夫人若无此意,便请言明。”
这正是冯香奴聪明之处,即使吴氏有意委身卫旋,也不好当着自己几个儿子的面承认。那吴氏果然一言不发,显然已经默认。
冯香奴又笑道:“贱妾已知夫人之意,就请夫人静候佳音吧。”
其实,吴氏误会了卫旋。卫旋收下孙策为义子后,也已经有了将她们母子迁出州牧府单独安置的打算。只不过今天是襄阳书院正式招收学生的重要日子,他这位州牧必须亲临现场,所以才把吴氏母子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却不料被冯香奴钻了空子。
襄阳书院和颍川书院不同。颍川书院是由颍川几大士族共同出资设立,招收的都是有相当基础的青年学生。而襄阳书院则由州牧府官方设立,招收的学生涵盖了蒙童、少年和青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当然,主持书院的司马徽还是会将重点只放在那些才华出众的青年学生身上。
卫旋之所以这样做,并非想照搬后世小学、中学、大学那一套,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创立一个现代化的教育体系。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自己手下的一众文武们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是属于他阵营的官员,达到一定级别后,就可以把孩子送入襄阳书院深造。至于普通军士、衙役甚至百工坊的工匠,只要立下足够的功绩,他们的孩子也同样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说白了,这就是卫旋给自己手下准备的一项隐形福利。
隐形福利是指俸禄、粮饷之外的其他待遇,就如后世各单位在工资之外发放的资金、补助一样,只要运作得当,最能调动积极性。
在荆州,无论文武官员还是胥吏、军士、衙役、工匠甚至民夫,他们的俸禄都已经比其他地方高了一大截。但这还远远不够,卫旋还要通过各种办法来让大家都一个劲儿地想着建功立业。否则的话,等平定了大汉江山,以华夏人中庸的性格,又有谁愿意再向欧洲、非洲去推进,又有谁愿意远航大海。
既然是足够吸引人的隐形福利,当然不会只是读书识字那么简单。凡是入选襄阳书院的学生,衣食住行,笔墨纸砚,甚至弓马刀剑,都将由官府全部负担。成绩优秀的,还能领取一定的奖励,并且最终进入军中或者各级衙门任职。
这后一条对于那些寒门庶族的吸引力尤其巨大,能够担任一定官职,是由庶族向士族转变的必由之路。迈出了这一步,将惠及子孙。
司马徽看着前来报道的黑压压的人群,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么多学生,只怕州牧府也维持不了多久吧。”
他在颍川书院的时候,虽然学生也不用花钱,但招收的只是各大士族的子弟,自有各大士族出钱资助书院的运作。而襄阳书院的规模比颍川书院扩大了十倍,花费更是多了数十倍。
不等卫旋回答,蔡瑁已经在旁边笑道:“钱的事情就不劳老先生操心了,主公自有办法。只是书院的教习,还得先生多费些力气。”
司马徽胸有成竹地说道:“荆襄诸郡的名士都已慕名而来,就连黄承彦都答应出山相助,蔡伯喈每逢初一、十五也会来书院讲学。老夫以为,襄阳书院必定是整个大汉王朝最好的书院!”
卫旋哈哈笑道:“那卫某便拭目以待了。”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卫家哥哥,书院为何不收女学生?”
卫旋一听,就知道是黄月英这个小丫头,不禁连声干咳。他明明是黄月英的小姨父,黄月英却偏要喊他哥哥,而他和蔡琼的事情又不能公开,只好平白被黄月英拉低了辈分。
司马徽在一旁笑道:“月英丫头好没道理,书院里都是男子,弄几个女学生进去,成何体统。”
黄月牙嘟起嘴道:“那就让哥哥设个女学呗。”
上次在颍川书院,黄月英说出了“对字”。这次在襄阳书院,她又冒出个“女学”。卫旋差点又以为她是穿越过来的,不禁连连摇头道:“就算设了女学,恐怕也只能招来你一个学生。”
黄月英却道:“一个学生好啊,那只要哥哥一个教习就行了。”
卫旋板起脸道:“本官治下数百万众,日理万机,犹嫌日头太短,哪有空来给你这小丫头做什么教习。”
黄月英有些失望,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又兴奋起来,说道:“那月英就住到哥哥家里去,哥哥晚上总有空教教月英了吧。”
卫旋无奈地看向黄承彦。
可是黄承彦对这个女儿溺爱不已,反而说道:“黄某听闻州牧大人府上有几位小姐与月英年岁相当,黄某于书院教习,正可让月英陪几位小姐作伴,也免得黄某分心。”
卫旋府中的确有三个小女孩,她们是六岁的蔡玥、郭萌,五岁的樊存,只比黄月英小两三岁。既然黄承彦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卫旋还能怎么办,只能应允下来。反正蔡琼是黄月英的亲姨,不愁没有人照顾她,倒也不用卫旋操心。
襄阳书院开学仪式完成之后,卫旋带着黄月英回到府中,把黄月英送到蔡琼院中,恰巧蔡琰也在。
蔡琰看到卫旋牵着一个黄发黑面、豁了个门牙的丑陋小女孩进来,不由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说道:“好俊俏的小姑娘。”
黄月英却朝她翻了个白眼道:“我很俊俏吗?”
蔡琼慌忙说道:“阿丑,夫人面前,不得无礼!”
蔡琰却摆手道:“无妨。”又道:“你这小丫头倒会伪装,还是先洗了脸再来说话。”
黄月英吃惊道:“你、你都看出来了!”
自从上次被卫旋窥破易容术之后,黄月英很下了一番功夫,又做了改进。如果是普通人,即使凑到脸上,也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偏偏蔡琰现在不是普通人了,她修习清玄神功,已经凝气有成,虽然才是凝气初期,但六识敏锐,黄月英脸上那些细微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她的感觉。
蔡琼不明就里,只是说道:“阿丑,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夫人可是有名的才女。”
黄月英不服气道:“才女?我倒要考考她。”
蔡琰觉得有趣,也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那我也来考考你。”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蔡琰讲诗文,黄月英就讲算术。蔡琰谈音律,黄月英就谈论衡。卫旋在旁边听了,不由哑然失笑。这一大一分明一个是文科尖子生,一个是理科尖子生,她们两个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就是鸡同鸭讲,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蔡琼怕蔡琰生气,慌忙将黄月英拉到身边,笑道:“好啦,阿丑,小姨带你去沐浴更衣。以后睡在小姨这里,可不许再扮成这副鬼样子出来吓人。”
黄月英却很认真地说道:“以后,我不叫你小姨了。”
蔡琼奇怪道:“不叫我小姨,那叫我什么?”
黄月英理直气壮地说道:“叫你嫂嫂!”
几个人都哄笑起来。卫旋忍不住在黄月英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佯怒道:“你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黄月英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蔡琰、蔡琼也一齐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卫旋。
卫旋这才省起,现在是东汉末年,八岁的女孩子已经懂得很多事情,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定有些孟浪了,赶紧干咳两声,对蔡琼道:“月英就交给你了,为夫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蔡琼笑道:“郎君放心,阿丑可是贱妾自家侄女。”
卫旋点点头,掩饰住尴尬,走出院门。
忽听蔡琰在身后轻声唤道:“郎君留步。”
卫旋见蔡琰追了上来,不由笑道:“夫人,你我晚上自会相见,莫非有什么要紧的话?”
蔡琰小声道:“有件事,妾身已经自作主张,还望郎君勿怪。”
卫旋笑道:“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事你大可自己作主,为夫又岂会怪你。”
蔡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这可是郎君自己说的。”
卫旋突然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话已出口,却收不回来,只得硬着头皮道:“说吧,究竟何事?”
蔡琰纤手指着旁边一处院落道:“郎君今晚自去那边歇息。”
州牧府内宅中房舍众多,单独的院落有三十多处,除了蔡琰、荀采她们各居一院之外,大部分院落都空闲着。蔡琰所指的院落和蔡琼这处隔着个小池塘,平时并无人居住。
卫旋不由奇怪道:“这是为何?”
蔡琰柔声道:“院中自有一位千娇百媚、知书达礼的吴氏夫人等着郎君,郎君何须多问。”
卫旋吃惊道:“吴氏夫人?你是说孙坚之妻吴氏?”
蔡琰叹息道:“郎君子嗣不盛,琼妹过门已有些时日,却未见动静。那冯氏嫁与袁术多年,一无所出,看来也是个不能生的。那吴氏夫人为孙坚诞下四子,当是宜子之相,正可为郎君延续血脉。多亏了冯氏妹妹提醒,妾身方想到此节。”
如果卫旋还是过去那个文弱书生,蔡琰自然不会为他有几个孩子而操心。但现在不同了,卫旋已是一州之主,即使蔡琰不操心,时间长了,那帮文武也不肯安宁。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卫旋的志向不会局限在荆州。因为这个年代婴儿的夭折率很高,只有多几个少主,基业才会稳固,众人才会安心。这很没道理,但当时人就是这么想的。
当初蔡琰接纳蔡琼,就是认为蔡琼有宜子之相,现在又说吴氏有宜子之相,卫旋听了暗暗摇头。当然,吴氏能生,那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只不过生不生得出孩子,全在卫旋自己掌握之中,和这些女人却没有半点关系。
卫旋不觉皱眉道:“冯氏真会多事!”
蔡琰笑道:“她也是为郎君着想,郎君就不要怪她了。再说了,妾身亦没有为难吴氏夫人,都是她自己愿意的。”
既然吴氏自己愿意,卫旋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不过,他还是沉声道:“冯氏颇不安分,夫人需要小心。”
蔡琰淡然道:“郎君放心,她若敢搅得后宅不宁,妾身自有家法。”
当晚,卫旋果然来到这处院落。
吴氏盛装出迎,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羞意,却没有多少扭捏作态,举止自然大方,就像面对自家夫君。
卫旋知道吴氏并非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历史上在孙坚死后,她一直守节,再未改嫁。所以见了吴氏今日的表现,他不禁有些奇怪,轻声问道:“吴夫人屈身事某,可觉委屈?”
吴氏长叹一声,说道:“只要大人能答应吴婉三件事,吴婉从此便归大人所有。”
和冯氏、卞氏不同,吴婉出身于真正的士族人家,自幼读书,因而取得有正式的名字,而非乳名。实际上,吴婉当初的愿望是嫁个饱读诗书的才子,而不是孙坚这样的豪杰。只不过当时吴家开始没落,吴婉才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下嫁于孙坚。
卫旋知道事情果然不会那么简单,便颔首道:“你且说来听听。”
吴婉正色道:“第一件事,还望大人答应能替先夫报此血仇,吴婉方能安心侍奉大人。”
卫旋道:“卫某早晚将伐袁术,这一件却是依你。”
吴婉又道:“第二件事,还望大人善待先夫几个幼子。”
卫旋应道:“孙权、孙翊,即日起送入襄阳书院。孙匡、孙朗,可于别院暂养,等其稍长,再行送入书院。这第二件亦可依你。”
即使一般的荆州士族子弟都不能轻易进入襄阳书院,这可不是一般的善待了。吴婉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旋即神情又紧张起来,说道:“第三件事,策儿他日若有违犯军纪之过,望大人网开一面。”
军法如山,这第三件事倒让卫旋为难起来。
吴婉见状,轻声道:“大人若是应下这三件事,贱妾从此与诸子再不相见,形同路人!”
母子从此分离,两不相见,吴婉说出这番话也是下了很大决心。只因她深知孙策脾气暴躁,容易触犯军纪。为了在关键时刻保下孙策的性命,她也只能作出这般牺牲。
卫旋沉默半晌,方才点头道:“卫某便赐孙策金牌一面,持此金牌者,无论所犯何罪,皆可免其一死!”
吴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朝着卫旋盈盈一拜,轻解罗衫,小声道:“贱妾侍候郎君就寝。”
卫旋看到吴婉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已有身孕吗?”
吴婉轻轻“嗯”了一声,道:“已两月有余。”
卫旋笑着亲手将她的衣衫重新披上,说道:“那咱们今晚还是和衣而眠吧。”
吴婉一怔,低下头小声道:“只要郎君高兴,贱妾能够承受。”
卫旋轻抚她的腹部,很认真地说道:“他虽然还没有出来,但也是个小生命,应该受到尊重。”
吴婉原以为自己只是战俘身份,肚子里又不是卫旋的骨肉,将会受到粗暴对待,却没想到卫旋如此善解人意,不由满脸感激地说道:“贱妾全听郎君的。”
卫旋将吴婉揽在怀里,暗暗感慨。刚来到东汉末年那会无聊,他还研究过曹操为什么是个“人妻控”,没想到才一年不到,曹操的老婆、孙坚的老婆和袁术的老婆都已经被他收入房中,他自己倒成了个不折不扣的“人妻控”。
转眼间就到了新年,除了襄阳书院放假之外,新城扩建工地、百工坊都没有停工。为了照顾工匠、民夫们的情绪,卫旋下令杀猪宰羊,给他们加了一餐丰盛的年夜饭,又每人发了一百钱。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工匠、民夫们干劲更足。
又过了两个月,一个全新的襄阳城终于展现在人们面前。
宽阔的护城河,高大坚固的城墙,蔚为壮观。内城中,州牧衙门、太守衙门、马步水三军衙门依次排开,文武官员府邸富丽堂皇,百工坊、崭新的襄阳书院令人眼前一亮,兵营、粮仓、府库井然有序,青石板铺就的大街小巷干净整洁。迁居内城的贾诩、戏辩、典韦、徐晃等人,无不感到新奇兴奋。
然而,内城毕竟只占了襄阳城的一小部分。美中不足的是,襄阳外城除了旧城区之外,却空空荡荡,显得极为冷清。
站在襄阳内城的城楼上,看着外城原本应该是良田的土地大片大片地荒芜着,贾诩既不解又心疼,不由拱手问道:“主公莫非欲以此处为屯兵屯粮之所?”
当初卫旋对他说过自己的策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现在,襄阳城的城墙已经筑得很高,接下来就应该是广积粮了,可是这么一大片土地,那得多少粮食才能积满啊。
卫旋却摆手笑道:“此生财之所,岂可用作屯兵屯粮。”
贾诩越发不解道:“生财之所?”
卫旋点了点头,说道:“襄阳新城已就,民夫却不必遣散。可于此处修建房舍、集市,售于官民士庶。”
二十一世纪初最赚钱的行当就是房地产开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襄阳不仅会成为荆州的中心,更会成为整个大汉王朝的中心,甚至是全世界的中心。到时候,不要说襄阳外城,就连城郊的土地都将寸土寸金。卫旋的乾坤袋中虽然有钱,但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他还必须另谋生财之道。在襄阳外城搞点房产开发,就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蔡瑁身为南郡太守,襄阳同样是他的治所。如果襄阳外城始终冷冷清清,他这个太守也脸上无光。所以对于卫旋的决定,他是举双手赞成。只是想了想,他又拱手道:“修建房舍,五万人足矣。”
主持了四个月的扩建工程,蔡瑁也算是半个行家了,他的意见,卫旋自然要采纳。不过,卫旋早有准备,挥手朝着南方一指,大声道:“长沙、武陵,地广人稀,可令其余民夫至彼处开荒垦田。所得田亩,官府与之各占其半,可以自种,亦可由官府出钱购之。”
归根结底,大汉王朝还是一个农耕社会,人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都离不开农民的辛勤劳作。可是这个年代生产水平低下,为了获取更多的粮食布匹,只能开垦更多的土地,否则所谓的广积粮也只能是一句空话。
当然这样做,很可能会导致水土流失,环境迅速恶化,但这和卫旋并没有多大关系,因为他呆在这里的时间只剩下不足八年半了。
正说话间,忽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身背一面三角形小红旗,正是负责传递书信的驿卒。其他地方的驿卒只管维护驿站的日常运转,而荆州的驿卒却新增了这项职守。毕竟每个驿卒只负责两座驿站之间的书信传递,对于这段道路,他们会更加熟悉,传递的过程虽然繁琐了些,但效率更高,而且不容易出错。
那驿卒到了城门外,甩镫下马,直奔城楼,边跑边高声喊道:“启禀主公,洛阳有紧急军情!”
早有亲卫上前,将书信接了,双手呈于卫旋面前。
卫旋展开书信一看,兴奋道:“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原来,这是派往虎牢关前的细作送来的急报。初平元年二月二十八,关东联军以公孙瓒为先锋,开始猛攻虎牢关。虎牢关之战开打,卫旋也就可以实施他的东征计划了。
历史上,董卓和关东联军在虎牢关的争夺曾经一波三折。现在由于卫旋的介入,董卓这边损失了华雄和胡轸。联军那边损失更惨,曹操这一部兵马已经彻底没了,十八镇诸侯也少了孙坚,袁术只剩下残兵败将。此消彼长,董卓应该能够略占上风。按照卫旋的估计,关东联军要想攻克虎牢关应该没有那么原先那么容易。而时间拖得越久,对于卫旋的计划就越为有利。
卫旋正待下城召集众将,又见戏辩匆匆过来,满脸喜气地指着城下说道:“主公快看,文若、奉孝二位前来相投!”
城下,荀彧、郭嘉各带着十几名随从正在接受守门军士的盘问。内城毕竟和外城不同,外城可以随便出入,而想进入内城则必须经过特许。
卫旋大喜,立刻吩咐道:“快!有请!”
常言道,好事成双。这边卫旋刚刚和荀彧、郭嘉拱手相见,还没来得及慢慢叙旧,那边又有军士来报,卫兹带了两千多人在城外求见。
去年十月,卫兹回到陈留以后,立刻竖起募兵的大旗。为了避免引起陈留太守张邈的猜疑,卫兹对外只说是要加入讨董大军,又资助了张邈一批粮草。张邈果然没有疑心,任由卫兹四处招兵买马,竟聚起两千多人。
卫旋令卫兹所部于襄阳城外扎营,等候编入西郊操练。他用神识扫过,忽然发现内中一人身高只得六尺,却气息强劲,不由问道:“此为何人?”
那人自己向前,拱手道:“禀主公,属下乃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
卫旋恍然道:“原来你就是乐文谦。”
乐进吃惊道:“主公亦知属下之名?”
卫旋笑道:“文谦骁勇,今日卫某又添一员上将!就先委你裨将军一职,待日后立下战功,再行升迁。”
演义中,乐进声名不显。但在历史上,他却与徐晃、张辽、张郃、于禁并称曹操手下的五子良将。卫旋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事迹,但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才干武艺必定不凡。
乐进因为身材矮其貌不扬,并不受卫兹重视,此时听了卫旋的话,不由分外激动,立刻拜倒在地,大声道:“多谢主公厚爱,属下愿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襄阳扩建完成以后,卫旋对内城建筑的功能进行了严格区分,衙门就是衙门,府邸就是府邸,再不像以前那样混为一谈。
这样一来,州牧衙门的建筑就简单多了,只有议事大厅、书房和掾吏值守之所,不过前后两进,十几栋屋舍。
此时,议事大厅内便济济一堂,汇聚了卫旋手下的全部亲信,文有贾诩、蔡邕、戏辩、荀彧、郭嘉、卫兹,武有徐晃、典韦、黄忠、魏延、文聘、甘宁、孙策、乐进、黄射,各郡太守有蔡瑁、荀爽、蒯越、蒯良、黄祖、赵典、刘度。
这些人当中,官职最低的是孙策,才做了一名校尉,而荀彧、郭嘉、卫兹更是白身。能够坐到这里的,都是卫旋亲自点了名。
卫旋环顾众人,朗声道:“虎牢战事正酣,卫某欲趁此良机,收取江东,诸位以为如何?”
孙策第一个站起来,大声道:“孩儿不才,愿为义父前驱!”
黄忠却捋须笑道:“少将军未曾领军,这先锋之任,还是让与黄某吧!”
徐晃、典韦、乐进等人也纷纷起身道:“末将愿为先锋!”
贾诩拱手道:“江东为扬州辖地。主公欲取扬州,可兵分两路。一路出江夏,取庐江、九江二郡。一路出长沙,取豫章、丹阳、吴郡、会稽四郡。扬州刺史陈温为人暗弱,江东旦夕可克!”
唯有卫兹皱眉道:“贤侄匡护汉室,当北上除董、袁二贼,如何东进?”
随着袁术引兵劫掠了陈留,连带着袁绍在卫兹眼中也变成了袁贼。卫旋暗暗好笑,自己这位堂叔还真是爱憎分明。不过,还不等卫旋出言解释,郭嘉已经笑道:“卫叔父谬矣!”
卫兹拱手道:“愿闻其详。”
郭嘉说道:“袁绍率关东诸侯与董卓战于虎牢,天下已然大乱。无论孰胜孰负,江东亦难置身事外。主公不趁此时取之,若使江东落于他人之手,荆州将腹背受敌。自顾犹且不暇,何言匡护汉室?”
卫兹一时语塞。
卫旋面色一凝,沉声道:“诸位若无异议,便依文和之策。以文聘为主将,戏辩为军师,魏延、孙策、黄射为副将,引一军出江夏。某自引一军,以郭嘉为军师,黄忠、典韦、乐进、甘宁为副将,出长沙。徐晃仍守南阳。诸位郡守各回治所,督促粮草辎重。贾诩、荀彧留守襄阳。即日兴兵!”
众文武皆凛然应诺。
初平元年三月初一,正是春暖花开时节,卫旋率领大军离开襄阳,一路南下。这一次行军倒不用像上次那样急促,两日后在江陵渡过长江。又两日,抵达长沙东南的醴陵县城。在醴陵休整一日,于三月初六越过边界,一举攻克豫章西南的小城宜春。卫旋并不停留,一路向东,连夜行军,次日凌晨又攻克了新淦县城。
无论是扬州刺史陈温还是豫章太守周术,卫旋都是闻所未闻,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在新淦县城稍作休息,便沿着赣水继续北上。
此时,豫章太守周术正在病中,卧床不起,已经多日没有理事。属下掾吏趁机偷懒,再加上卫旋进兵神速,周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及等卫旋大军围了豫章治所南昌城,周术才从病榻上惊起,出了一身冷汗,病势竟似去了一半。
作为治所,南昌城比宜春、新淦二县自然要坚固许多。如果强行攻打,士卒伤亡必重。卫旋没有必要在周术身上浪费太多力气,便趁着夜色,带着典韦和几个亲卫来到营外,寻了一个僻静处,却让他们先行回营。
卫旋自己则将赤兔马收入乾坤袋中,驾御着仙剑越过城墙,直入太守府中。
因为前几年刚刚遭遇了黄巾之乱,卫旋害怕别人误以为他使的是妖术,从而挫动士气,即使懂得御剑飞行之法,他也只能悄悄运用。
此时的豫章太守府内,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反而给了卫旋机会。卫旋抓住一名守卫,厉声喝问道:“周术何在?”
那守卫倒是忠诚,大喊道:“有刺客!保护大人!”
卫旋大怒,一掌将那名守卫击杀。却见太守府内一阵忙乱,有数百名守卫向他冲来,又有数百名守卫涌向一处小楼。这帮守卫倒是愚笨,仓促之间已经露了周术的行迹。卫旋不觉哈哈大笑,手持仙剑,施展出风雨剑法,杀奔小楼。
虽然仍是第一式和风细雨,但卫旋进入黑铁神胎境后,修为大增,这一式的威力也早已不同凡响。一路上,前来阻拦的守卫死伤累累,却无一人可近卫旋身前。毕竟这些守卫都是普通人,又哪里是他一个修仙者的对手。卫旋现在有灵石在手,根本不担心源力的消耗。如果不是不想造成太多杀戮,这些守卫早就被他杀光了。
转眼间,卫旋已经冲入小楼内,大声道:“周术,此时投降,可免汝一死!”
说话的时候,他使足了力气,震得整座小楼嗡嗡作响。
周术知道无可逃避,只得战战兢兢来到楼梯口,拱手道:“本官与这位壮士素昧平生,壮士何故要刺杀本官?”
卫旋啐道:“什么壮士,本官乃是荆州牧卫旋,特来攻取豫章!汝若知机,该当早降,以保身家性命。”
周术大惊道:“你便是卫荆州?却不知如何进得此城?”
卫旋摆手道:“本官如何进城,汝无须知道。本官只问你,降还是不降?”
周术长叹一声,对着围在四周的守卫挥了挥手道:“汝等还不退下,怎敢对州牧大人无礼。”
众守卫早被卫旋杀得胆寒,如果不是害怕周术降罪,早就脚底抹油了。此时得了周术的命令,顿时一哄而散。
卫旋见状,也收起仙剑,颔首道:“看来周太守亦是识时务之人。”
周术叹息道:“若知是州牧大人前来,周某早就开城相迎了。周某身染重病,时日无多,又何敢与大人相抗。”
卫旋这才注意到周术脸色腊黄,有气无力,不由心念一动,说道:“本官稍通歧黄之术,周太守可否让本官替你诊治一番?”
周术一边朝着卫旋走来,一边苦笑道:“此病已经多位名医诊过,皆言无救。然州牧大人好意,周某亦不敢辞。无论周某尚能再活几日,都请州牧大人善待此城中百姓。”
卫旋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周太守还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那卫某更该救你一命了。”
说完,卫旋便握住周术的手腕,一丝源力送入周术体内,立刻就明白了周术的病症,是胃部长了个瘤子,也就是胃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即使以二十一世纪的医学水平,胃癌晚期也很难痊愈。
卫旋虽然掌握了术法医药,但要治好周术的胃癌,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行,而且源力的消耗非常巨大。当然了,术法医药中也有用“药”医治的办法,但是好几味药在地球上都没有,卫旋还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好在周术的癌细胞并没有转移,卫旋也只需要他多活个三五载就行,于是他就又当一次治病救人的神医。
放疗和化疗是后世治疗癌症常用的手段,这两种手段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正常细胞,从而带来严重的副作用。 ≠这时当然没有放疗和化疗的手段,也没有办法进行手术治疗,但卫旋有术法医药。
利用术法医药可以精确杀死癌细胞,避免对正常细胞造成损伤。不过,术法医药消耗源力还在其次,要真正达到预期的治疗效果,则需进行反复多次的治疗。
卫旋不可能在周术身上花费太多力气,一次治疗就足够让周术胃部癌细胞的扩散得到及时控制,肿瘤也缩小一圈,基本回到一年前的状态。
松开周术的手腕,卫旋赶紧取出一棵七阳草吞了下去。七阳草和灵石都可以补充源力的消耗,但灵石有一个缓慢吸引转化的过程,而七阳草却能够瞬间补满体内的源力。这里毕竟不是卫旋的地盘,他必须处处小心。
周术看到卫旋满头大汗,不由问道:“大人没事吧?”
卫旋笑着反问道:“卫某能有什么事?周大人,你自己感觉一下,好点没有?”
周术一愣,旋即满脸惊喜道:“好多了!多谢大人!”
卫旋点头道:“卫某再给你开一副方子,你照方抓药,按时服用,虽不能除根,亦可令你延寿数载。”
周术激动难言,忽然跪倒在地,大声道:“主公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卫旋将他拉了起来,说道:“你既愿投效,卫某当既往不咎,这豫章太守之位仍由你来担任。不过,你手下兵马皆需依照荆州例重新整顿,官吏俸禄,军士粮饷,皆与荆州诸郡相同。今日被某杀伤之军士,厚给抚恤。”
周术还不清楚荆州的俸禄粮饷是怎么回事,只管连声应诺道:“属下自当遵命。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豫章从未侵犯荆州,主公因何要攻打豫章?”
卫旋淡淡地说道:“非只豫章,整个扬州都将是卫某囊中之物!”
周术方知卫旋志不在下。他投效卫旋,又得卫旋续命,却寸功未立。想到这里,他便拱手道:“启禀主公,会稽功曹虞翻,才干出众却不得志,属下与其有旧,愿为主公作书召之。”
卫旋总算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点头道:“他若来投,卫某便委他太守之职!”
周术神情微凝,知道卫旋是个行事果断之人,顿时多了几分期待,又拱手道:“主公,属下还有一事欲禀!江南四郡,盗贼横行,吴郡严白虎、丹阳祖郎,皆独霸一方,郡县不能制。又有山越为祸,劫扰乡里。主公若得江东,当尽除之。”
卫旋摆手道:“剿贼安民,份内之事,何须多言。”
……
天亮后,卫旋仍未回营,众将皆感不安,唯独典韦信心满满地说道:“放心吧。主公之能,非我等可知。”
作为亲卫统领,典韦在卫旋身边时间最长,已经隐隐感觉到卫旋的一些神秘之处,不过他对卫旋最为忠心,从来不作他想。
正在此时,有军士来报。南昌城门大开,豫章太守周术引军出降,而卫旋已经立于南昌城头。众将无不感慨,皆服典韦见事之明。
……
三月初十,卫旋依旧任命周术为豫章太守,并传下檄文,令各县归附。又留下乐进协助周术整顿军马,清剿豫章境内贼寇,征讨不肯归服的山越和县城。卫旋自己则率领大军,继续往会稽进。
自古以来,朝廷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都在北方中原地区,因此造成南方地广人稀,各郡县长官手下的兵马自然也没有多少,所以这些郡县对于肆虐的盗贼、山越才无可奈何。
历史上孙策平定江东时,最初只有三千人马,而卫旋这次动用了五万大军,兵力上自然是绰绰有余。再加上荆州军操练数月,士气正旺,战斗力非比寻常。一路下来,当真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十天内连克大末、乌伤、诸暨、剡县四城,直逼会稽郡城山阴。
会稽太守大惊,慌忙召集众将商议。虞翻已经接了周术的书信,劝其出降。太守不听,又恐城破之后为荆州军所害,竟连夜带着家眷逃往吴郡的余杭,投奔严白虎去了。卫旋入城之后果然没有食言,立刻任命虞翻做了会稽太守。
攻城很容易,但是攻下城池以后,还有安抚百姓、剿灭盗匪、展生产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卫旋懒得去管,全部交给了虞翻。在虞翻看来,自然是卫旋对他信任有加,不禁感激涕零,以为遭逢了明主。他却不知道,卫旋之所以选择亲自率领江南这一路军马,其实是为了趁此机会寻找位于丹阳郡和会稽郡的两座界门。
在会稽各县6续归附之后,卫旋便以休整军马、清除匪患为由,下令在此驻军十日,他自己则带了典韦往鄞县看海。看海是假,寻找界门才是真,因为有一座界门就落在鄞县以东的海滩上。
……
世事变幻,沧海桑田。界门之钥是玄天大帝于几十万年前留下的,而几十万年过去,海滩不知道又向东延长了多少。卫旋刚刚出了鄞县县城,界门之钥上的门户就有了反应。当然,这也是由于他进入黑铁神胎境,与界门的沟通距离扩大到了一千米。
卫旋看看左右无人,对典韦说道:“恶来,卫某有件事要告诉讲。”
典韦慌忙拱手道:“主公请讲!”
卫旋神情凝重道:“卫某一直在追寻仙道。”
典韦大惊道:“黄巾贼人的妖术,主公万不可信!”
他和卫旋初次相遇的时候,卫旋就询问过仙道的事情,所以才有此担心。
卫旋却笑道:“卫某修的是真仙之道,与那黄巾妖人何干?卫某此次便要前往一真仙之所,少则一两个时辰,迟则六七日。此事你知便好,切不可外传。”
没有办法,卫旋现在并非孤家寡人一个,他如果突然消失而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将令整个荆州军为之震动。这种情况将来还会很多,他也只能试探着泄露一点消息给典韦。如果有人问起,自有典韦替他打打掩护。实际上,典韦之前已经在不知情的时候承担过这项工作,只是卫旋这次把话挑明了而已。
典韦吃惊道:“主公,这世上真有仙道?”
卫旋笑道:“待卫某得道之时,你便知晓。”
说完,他把神识往界门之钥上一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典韦看得目瞪口呆,连声道:“乖乖,主公不会已经得道了吧!”
此时,卫旋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站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丘上,天空中灰蒙蒙的,四野一片荒凉。周围非但没有一丝灵气,似乎还有种令人不舒服的东西。他开启神识探查了一下,方圆一里以内竟然没有一点生命气息,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没有。
卫旋有些奇怪,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而在此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信息,是术法土行,在七十二般术法中位列四十。也就是说,这里是第四十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的排名就是地俊世界。
所谓土行,就是土遁术,施法者可以像封神演义中的土行孙那样在地底行走。这个术法潜行匿踪,非常实用,卫旋忍不住就想试验一下。他默念诀法,整个人立刻就钻入了土里,深入下去几百米,竟然没有感到一丝难受。而且卫旋还发现,土行的速度比步行快,几乎达到步行的两倍。当然,这需要以消耗源力为代价。
卫旋玩性大起,就在地底下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飞奔过去。忽听“嘭”的一声,他的脑袋狠狠撞在一块坚硬的东西上,撞得他头晕眼花。伸手一摸,额头上已经起了好大一个包。
土行是相当厉害的术法,不仅可以在泥土中穿行,也可以在岩石中穿行,因为岩石也能归为土属性。而且只要有一点泥土和岩石就可以施展土行,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木属性的树根绊倒。然而,卫旋还是被挡住了去路,因为他撞到的是一面钢板。
既然是钢板,肯定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而周围又是一片荒凉。卫旋不觉有些好奇,便钻出地面,想看个究竟。结果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废墟。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座变成废墟的城市。
忽然,叮叮叮,响起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同时,卫旋的神识也感觉到几十个非常弱小的生命气息正向他这边围拢过来,那是一群头戴防毒面具、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
当初玄天大帝设置界门应该是经过一番选择的,不可能设在不适合生命存在的环境中。看到有人出现,卫旋紧张的神经反而松驰下来,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那群士兵身高都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体格也不够强壮,但动作却非常迅速,很快就将卫旋包围了起来,三十多个黑洞洞的枪口一齐指着他,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将卫旋打成筛子。
卫旋不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能不能躲过密集的子弹,所以还是决定配合一下,高举起双手打了声招呼,道:“你们好。”
当然,卫旋也不是真的怕了他们。因为卫旋现在掌握了术法土行,可以随时逃进地下。
为首一人吃惊道:“你是谁?怎么不穿防护服就敢来到这里?”
卫旋奇怪道:“这里就是一片废墟,为什么要穿防护服?”
那人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成为废墟吗?这里先后遭到过十三枚核弹的攻击!”
卫旋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那人看他一定像看着一个白痴。就连卫旋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回玩大了,居然跑到了辐射区!难怪他感到周围有某种令人不舒服的东西,原来都是充满放射性的核辐射尘埃。
此时卫旋才发现,他没有施展土行术,源力也在不断消耗着。很显然,源力正在不断清除着核辐射对他的影响,修复着造成的损伤。也就是说,他的身体自带防辐射系统。
那人盯着卫旋,语气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北方联盟的人,也不像黑暗联盟的人,你究竟来自哪里?”
卫旋咧开嘴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说道:“我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你看,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你跟我们去防护所。”
防护所设在地下五百米处,卫旋撞上的钢板其实就是防护所的墙壁。卫旋是物理系毕业生,对于防护核辐射也有一定了解。但是让他奇怪的是,那群士兵就这样大模大样地押着他走进了防护所。他忍不住问道:“难道不需要经过洗消作业吗?”
那人摘下防毒面具,轻轻甩了甩头,说道:“喝的水都不够,还谈什么洗消?”旋即又盯着他看了看,说道:“你是个行家。”
卫旋笑道:“行家谈不上,只在书本上看到过一些相关的知识,但是没有经过实践。”
那人凑到卫旋面前,鼻子使劲嗅了嗅,忽然问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你们那里难道没有经过核战争?”
卫旋感到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应该说是没有经过大规模的核战争。”
那人忽然伸出手来,主动招呼道:“你好,我叫蓝雪。”
卫旋看他手油乎乎的,实在不想跟他握手,但出于礼节,还是轻轻握了一下,赶紧放开,说道:“你好,我叫卫旋。你的名字好奇怪,像个女孩子。”
蓝雪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说道:“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这其实不怪卫旋,因为这群士兵个个脸上脏乎乎的,头发也剪得特别短,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但他还是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
蓝雪笑道:“没关系。不过,我想求你件事。你能带我们到你来的地方去吗?我想去看看鲜花,看看晴朗的天空,看看美丽的云彩。最好是能有清水,好好洗个澡。你知道吗?我还是生下来的时候洗过一次澡,从来就不知道清水是什么样子。”
原来,早在几十年前,地俊世界也像地球一样,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国家。国家与国家之间矛盾重重,爆发了一次世界大战,并最终引发了核战争。
核弹并没有摧毁所有的城市,但核爆后的尘埃却遮蔽了整个天空,形成了长达三十年的核冬天,动植物大量灭绝,幸存下来的人类不足十分之一,全部都躲进了地下的防护所中。国家的概念也不复存在,幸亏的人们各自组建了三个联盟。联盟和联盟之间偶尔也会发生冲突,但大多数时候则相安无事,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
蓝雪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但她从出生起就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所向往的那些东西还是从画册中看到的。
卫旋却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蓝雪说道:“我小的时候还可以吃到一些过期的大米、面粉、饼干,现在只能吃一些虫子和蘑菇。”
昆虫看似非常弱却往往又是自然界最顽强的生物之一。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昆虫都能存活下来,能够存活下来的都是适应性特别强的种类。卫旋看到了蓝雪他们吃的虫子,黑乎乎的,有点像地球上的蟑螂。这种东西,打死卫旋,他都不会去吃。但是对于绝境中的人们来说,能够填饱肚子就是美味。
所谓的蘑菇也和卫旋想像中完全不同。那种蘑菇呈现一种不规则的形状,看上去灰不溜秋的,还有股异味。这种蘑菇并非地俊世界原生的,而是核冬天之后慢慢出现的一个新物种。的确,在缺少阳光的情况下,也许只有真菌才能存活。
卫旋不禁为蓝雪他们恶劣的生存环境感到悲哀,但却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因为卫旋来自镜面时空,而不是基准时空。
最后,卫旋只能从纳戒中取出两枚桔子,说道:“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带你们去我来的地方。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么多。而且,我自己也该走了。”
蓝雪接过桔子,放到鼻子底下贪婪地闻了又闻,这才恋恋不舍地交到其他人手里,说道:“那你以后还能再来看我们吗?”
卫旋想了想,说道:“十年吧。如果十年之内我不来,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再也来不了了。”
蓝雪吃惊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办?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不如就呆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的。”
卫旋笑着挥了挥手道:“你很善良,会有好报的。再见。”
防护所只是用来防护核辐射的,对于进出防护所并没有太多的限制。或许正如蓝雪所说,三大联盟之间基本相安无事,戒备并不森严。他们之所以会包围卫旋,只是因为钢板受到撞击,他们出来查看,才意外发现了卫旋这个陌生人。即便如此,蓝雪还是重新穿上防护服,把卫旋一直送上地面。
卫旋知道,蓝雪这丫头能够成为那群士兵的头儿,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肯定是想试探一下卫旋来时的道路。可惜,结果注定要让她失望。她所看到的,只是卫旋凭空从她眼前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典韦在原地守了一天一夜,看到卫旋重新出现,慌忙迎上前问道:“主公,如何?”
卫旋使劲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受到源力并没有继续损耗,这才故意摇了摇头,道:“真仙未归,失之交臂。”
典韦连声道:“可惜!”
卫旋却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机会还有很多,总会遇上的。走吧,去海边。”
二人翻身上马,向东驰去。不多时,便听见哗哗的海浪声,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波澜壮阔的蔚蓝大海。沿着海岸线往南,有沙滩,有礁石,有渔村,远处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座小岛。
临近傍晚,渔村里升起几缕轻烟,老人、妇女在修补着渔网,孩子们嬉闹着玩耍,还有妇女在村口守候着出海打渔的丈夫归来,好一幅安宁祥和的美丽画卷。
一个老渔夫看到卫旋、典韦二人纵马来到村里,起身问道:“客官,要买鱼吗?”
卫旋点头道:“若有新鲜的鱼,来上三五百斤。”
老渔夫大喜道:“有有有,鱼虾蟹贝,任凭客官挑拣。”
卫旋看着一只只装满鱼虾的竹篓搬到他面前,不由笑道:“老人家,收成不错啊。”
老渔夫却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打渔人家,靠的就是老天爷的脸色。也许今天满载而归,也许明天就是船毁人亡。”
正说话间,忽听村口传来一阵哭喊声:“不好啦!陈二小家的船翻了!”
老渔夫苦笑道:“客官,老头子刚才说什么来着,出海打渔,挣的就是卖命钱。”
卫旋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去租几亩地来种种?”
老渔夫摇头道:“租来的地总归是别人的,糊口都困难,不种也罢。咱们总指望着这一代能够多挣点钱,让儿孙过上好日子。结果年年如此,代代如此。唉!”
这声叹息道出了老渔夫几代人的无奈与辛酸,卫旋却从中获得了一点提醒。渔民们冒着风浪出海打渔,除了要养家糊口,更多的也是为了儿孙。如果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是不是能吸引他们主动加入远洋舰队呢?
回到会稽郡城山阴,卫旋请众将及虞翻等郡县官吏吃了一顿海鲜大餐,席间问道:“仲翔,事如何?”
虞翻拱手道:“大军一到,山阴周边诸县皆闻风而降,山越亦多有来附者。然而郡南诸县,俱观望不前。”
会稽郡占地极广,相当于后世的浙江大部再加上整个福建。郡南诸县不知荆州军的厉害,犹豫不决甚至还想自立,这也正常。当然,卫旋要占据整个江东,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什么独立王国的。
不过还没等卫旋开口,甘宁已经大声道:“主公,末将不才,愿得三千兵马,踏平诸县!”
卫旋摆手道:“仲翔既为太守,平定诸县和郡内山越之事,尽交由仲翔即可。”
虞翻拱手应诺,又道:“平定诸县不难,但山越狡诈,常常降而复叛。属下以为,当令其出山,择青壮纳入军伍,余者编为民户,方可一劳永逸。”
卫旋点头道:“便依仲翔之言。”
虞翻大喜道:“多谢主公!”
甘宁见会稽这边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却又跃跃欲试道:“主公,何日攻取吴郡?”
卫旋笑道:“吴郡你就不用去,卫某另有要事交由你去办。”
甘宁有些失望道:“不知主公所言何事?”
卫旋忽然朝着东方一指,大声道:“卫某欲建一水师,远征海外!兴霸,你水性精熟,称雄江汉,可敢去海上一试?”
甘宁少年心性,哪里经得住激将之法,当即拍着胸脯道:“有何不敢!”
卫旋抚掌道:“好!卫某便加你为镇海将军,即日起组建远洋水师!”
“末将遵命!”甘宁抱了抱拳,又道,“敢问主公,这远洋水师当有多少兵马?多少战船?”
卫旋道:“可于荆州水军抽调五千水性精熟、善于操舟之士,余众可于沿海渔村召募,多多益善。”
虞翻拱手问道:“主公组建水师,莫非欲取夷洲?”
卫旋笑道:“何止夷洲,卫某还欲取南洋,取扶桑,取澳洲,取美洲。拓我大汉之疆土,扬我大汉之国威!”
黄忠、甘宁、典韦等一班武将都齐声叫好。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正是他们的追求。
虞翻也受到感染,大声说道:“属下亦识水性,熟知海情,可助甘将军一臂之力。然属下世居海边,只闻有南洋、扶桑,却不知澳洲、美洲在于何处?”
卫旋笑道:“澳洲、美洲皆在大洋彼岸,待水师操练有成,卫某自会亲率尔等一睹异域风光。不过,卫某最多只给你们四年时间。四年以后,卫某希望看到一支强大的水师。四年之内,为了组建水师,卫某一定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甘宁、虞翻对视一眼,齐声道:“主公放心,吾等定当不辱使命!”
很快,甘宁就在鄞县附近圈了一大片海滩开始修建军港,又派人往洞庭湖选调兵马船只,同时召募各乡渔民入伍。
卫旋进一步颁布法令,远洋水师官兵的粮饷待遇比普通官兵高出一倍,另外又征召了许多教习,指导这些官兵的子弟读书识字。其实留给卫旋的时间已经不多,他也不指望从这些子弟中培养出一批远洋水师的接班人,只是为了让这些官兵看到希望而已。
在远洋水师的战船问题上,卫旋也费了不少功夫。利用他所掌握的科普知识,设计了三桅帆船,提出了罗盘、水密舱、救生艇、救生圈的概念。至于这些东西具体如何解决,那是工匠们的事情。卫旋相信这些工匠的智慧,也相信重赏之下他们都能有超常发挥。
郭嘉看到卫旋整日忙着远洋水师,不禁有些担心,进言道:“自古兵贵神速,主公在会稽迁延多日,恐吴郡、丹阳二处有备,宜早图之。”
对卫旋来说,组建远洋水师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也的确该继续收取江东的战斗了。他不由点头道:“奉孝所言极是,明日起,你我兵分两路。奉孝与汉升一路,取吴郡。卫某与典韦一路,取丹阳。如何?”
郭嘉笑道:“如此,奉孝倒要与主公赌上一回,看看谁先竟其功!”
卫旋哈哈笑道:“好!那就赌上一回,输的人罚酒三盏。”
初平元年三月二十八,荆州军兵分两路,分别攻入吴郡和丹阳。
当时的丹阳太守叫周昕,他还有个哥哥叫周昂,是九江太守。周昕虽然是丹阳太守,但在丹阳郡境内出了个十分厉害的盗贼叫做祖郎,占据了丹阳西南大半的土地,歙县、泾县、陵阳、黟县等县城都在祖郎掌握之下。
对于祖郎这个名字,卫旋倒是有些印象,不过想想他只是一个盗贼而已,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领了军马直奔泾县。
祖郎号称泾县大帅,泾县就是他的根基,而泾县再往东北方向就是周昕的地盘。所以,泾县等于夹在祖郎军和周昕军之间。以这里为突破口,很容易会引起一片混乱,实际上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卫旋还是选择了这里,因为有一座界门就在泾县附近。
正如郭嘉所料,无论是丹阳太守周昕、吴郡太守盛宪,还是盗贼祖郎、严白虎,都已经听到了风声,各自加强了戒备。卫旋的兵马刚刚离开山阴城,就有细作报与了祖郎。
听说卫旋来打泾县,祖郎大怒,竟主动出城迎敌,两军在泾县东南二十里处相遇。
祖郎手挺长枪,一马当先,厉声道:“卫旋,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犯我疆界!”
卫旋哈哈笑道:“我是官兵你是贼,官兵捉贼,天经地义!”
祖郎冷笑道:“那你可敢与某一战!”
典韦策马上前,大喝道:“小小毛贼,也配与我家主公交手?且吃典某一戟!”
祖郎并不畏惧,挺枪相迎。二人战在一处,斗了约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能和典韦斗上十几个回合,这祖郎的武艺也算不凡了。卫旋在后面看见,大感意外,就开启了神识一探,才知道祖郎也是名武者。
其实在历史上,祖郎和孙策交手多次,也是互有胜负。直到最后,孙策兵势日盛,祖郎才不得不率众投降。在三国年代被忽略的武将中,绝对应该有祖郎一席之地。
卫旋见状,不由起了招揽之心,便大喊道:“二位住手!”
典韦挥戟逼退祖郎,勒马而回,大声道:“主公何不让某斩杀此僚!”
卫旋摆了摆手,上前道:“祖郎,汝可愿归顺本官?”
祖郎不屑道:“汝有何能,敢令某投效!”
卫旋摇头道:“本官怜汝习武不易,不忍汝伤于恶来戟下,这才好心劝降于汝,汝却不知进退。既如此,本官便给你个教训!”
说完,卫旋取出仙剑,轻轻一挥,数十道剑气朝着祖郎方向斩了过去。
刚才祖郎和典韦交手的时候已经有些力怯,顶多再撑上五六个回合,必败无疑。对典韦,祖郎服气。但卫旋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想要他臣服,他自然满心不屑。也就在这时,卫旋一剑斩来。
祖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他下意识地挥动手中的长枪,舞得跟风车一般,想要阻挡住卫旋发出的剑气。却只听喀嚓声响,长枪早就断成数截,阵阵剧痛从他双手传来。他的坐骑也是一声悲鸣,让他连人带马一齐摔落在地。
卫旋两腿一夹马肚,赤兔马便如一道红色闪电出现在祖郎面前。卫旋手中仙剑一指祖郎咽喉,沉声道:“你服是不服!”
此时,祖郎才发现,他跟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多了几十道深逾半尺的沟壑,而他坐骑的四条马蹄已经全被斩断。也就是卫旋这一剑并非冲着他去的,否则他哪里还有命在。
祖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喃喃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剑法?”
卫旋缓缓说出了五个字:“凄风冷雨剑!”
如今正是暮春初夏之交,江南的天气已经颇为炎热。但卫旋剑气所过的地面上,竟然结了厚厚一层寒霜!凄风冷雨四个字,果然名符其实。
进入黑铁神胎境以后,卫旋已经有能力施展凄风冷雨剑。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使出这式剑法,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式剑法的威力会如此巨大。除了威力巨大,这式剑法还附带着一点冰寒之气。这还只是风雨剑法的第二式,如果是最后一式腥风血雨剑,恐怕一剑屠城并非虚幻。
祖郎回过神来,慌忙跪倒,叩首道:“罪民愿听凭大人发落!”
卫旋摆手道:“以后,你就在本官亲卫队中做个校尉吧。”
过去,亲卫是三千人。现在,荆州军扩大到了十几万,亲卫仍然是三千人。只不过部分亲卫派往各军做了校尉、中郎将,又另外补充进了一些新人。但不管怎么说,在荆州军中能够成为卫旋身边的一名亲卫,那都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祖郎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也不知道荆州军的校尉只能管辖五百人,但他却知道卫旋的任命容不得他挑肥拣瘦,只得拱手道:“多谢主公!”
卫旋挥了挥手,道:“你且下去更换衣甲,再作书召余众来降。”
祖郎连声应诺,往荆州军中去了。他手下贼众见了,也纷纷丢弃刀枪旗帜,跪地请降。荆州军中自有将校上前,对其登记整顿。
典韦却皱眉道:“主公,祖郎贼性难改,留下他恐为后患,不如趁早除之!”
卫旋摇头道:“恶来,有些事情,你我都不方便去做。有了祖郎,以后就能交给他了。”
在卫旋眼里,祖郎承担的角色就是一个做脏活的。他有种预感,现在虽然没有什么脏活要做,但以后肯定少不了。而他不想自毁名誉,当然也不希望跟随他多时的典韦名誉受损。
进入泾县县城之后,卫旋便派祖郎率其旧部为先锋,协助典韦攻打丹阳太守周昕,他自己则按照界门之钥的提示前去寻找另一座界门,而这座界门其实就在泾县县城内一个大户人家的后宅中。
如果是过去,卫旋免不了要强闯入这户人家的后宅,才不会去管什么内外有别,就像他在洛阳闯入万年公主的寝宫一样。但现在他与界门的沟通距离已经扩大到了一公里,行事也就方便多了。
站在那户人家后宅的院墙外,卫旋神识往界门之钥上一落,下一刻就从泾县县城中凭空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正身处一座宏伟的大厅门口,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美丽的花园。
每到一个世界,卫旋都会习惯性地感受一下那个世界的灵气浓郁程度。很不幸,这个世界的灵气非常稀薄,只比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好上那么一丁点。也就是说,卫旋如果在这个世界消耗源力,那他只能通过灵石或者雾灵果、七阳草之类来获得补充。
而卫旋脑海里也闪现出一段信息,是术法嫁梦。在七十二般术法中,嫁梦位列第三十一,所以这里就是第三十一号小世界。而按照天罡地煞来划分,这里又可以叫做地明世界。
术法嫁梦其实是一种幻术,能够让人进入某种梦境,并且沉浸其中。这个梦境可以是美梦,也可以是恶梦,全凭施法者决定。如果施法者的修为足够高深,甚至可以让人一辈子陷在梦境当中,再也醒不过来。总之,这虽然只是一门幻术,却是非常厉害的术法。
卫旋暂时找不到目标试验嫁梦之术,索性收回思绪,观察起眼前这座大厅来。
大厅足有八百平方米,屋顶离地面不少于六米,却不用一根柱子做支撑。大厅两侧各有十几扇两米多高的玻璃窗户,窗户和窗户之间的墙壁上则挂着精美的图画,这些图画有点类似于地球世界的油画。整个大厅灯火通明,只是空无一人。
正狐疑间,就听一阵激昂的音乐声响起,一对对青年男女手牵着手从花园方向朝大厅走来。反正可以随时回到镜面时空去,卫旋也就有恃无恐,并不躲避,只是往旁边稍微让了让,免得挡了这些青年男女的道路。
这些青年男女的衣着都非常讲究,男的都是浅色上衣和深色长裤,女的则是洁白的拖地长裙,只是他们的肤色、发色各异。不过,男的都很英俊,女的都很漂亮,而且一个个举止优雅,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一看就知道,他们如果不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卫旋就这样好奇地看着他们一对对从自己面前走入大厅,居然也没有人对于卫旋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表示疑问,甚至还有不少人冲着他微微点头致意,表现得都非常友好。
忽然,一个轻柔动听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好。请问你也是一个人吗?”
卫旋回头一看,却是个皮肤白皙,满头银发的年轻女孩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便轻轻点了点头。
女孩顿时高兴起来,伸出小手道:“认识一下,我叫雨丽,来自雨族。你是来自西方大陆的留学生吗?”
卫旋不知道西方大陆在哪里,但是这位叫做雨丽的女孩既然提到了留学生,想必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程度,这让卫旋对地明世界又多了份好奇。的确,如果没有相当的文明,也不可能建造出这样宏伟的大厅。
面对表现得十分友好的雨丽,卫旋也像个绅士那样伸出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说道:“你好,我叫卫旋,来自卫氏家族。”
“卫氏家族?”雨丽歪着头想了想,显然没有听说过什么卫氏家族。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你知道吗?火族的火锋本来答应好做我的男伴,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来。”
卫旋笑道:“我知道了,你被他放了鸽子。”
雨丽不解道:“放了鸽子?”
卫旋开了个玩笑,说道:“就是你被他给耍了。”
雨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突然问道:“卫旋,是不是你也被人放了鸽子?”
卫旋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是啊,你我算是同病相怜吧。”
雨丽却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声道:“那太好了!”
卫旋吃惊道:“你这人,心理不会这么阴暗吧!自己被人放了鸽子,就希望所有人都被放鸽子。”
雨丽小手连摆,慌忙道:“不,不,不是这样的。你肯定知道,如果不带同伴参加金莎小姐的成人礼,那是多丢脸的事啊,要不然你早就进去了。现在,你没有女伴,我没有男伴,咱们不是正好凑成一对吗。”
卫旋这才知道许多青年男女来到这个大厅的目的,不由笑道:“逗你玩的。”
“你这人,真坏!”雨丽瞪了他一眼,然后便大大方方挽起了他的胳膊,说道,“走吧,咱们一起进去。”
卫旋看看周围的人都是正装,而他却是件长袍,不禁迟疑道:“我就穿这一身进去?”
雨丽笑道:“与众不同才会引人注目,我觉得挺好。”
卫旋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不合适。”
“知道不合适你还这样过来。”
“我刚才不是没有女伴吗。”
“好啦,好啦,金莎小姐害怕出现状况,给客人准备了几十套衣服,我带你去换好了。”
“你真帅!”人靠衣装马靠鞍,卫旋换了衣服出来,雨丽便两眼放光,盯着他看个不停。其实卫旋身上原来那件也是非常珍贵的蜀锦战袍,只是不太符合雨丽的审美观点罢了。
卫旋笑道:“是吗?找个镜子给我看看。”
“别臭美啦,成人礼就快开始啦。”雨丽却再次挽起他的胳膊,拉起他就跑。直等靠近大厅,雨丽才放缓脚步,又恢复了淑女形象。
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迎宾的侍从,守在那里查验来宾的邀请函。不过看到雨丽,几个侍从立刻满脸堆笑地放行。卫旋隐隐觉得,这位雨丽小姐的身份不简单。果然,进入大厅以后,不时有一对对男女过来跟雨丽打招呼。
对于这个成人礼,卫旋已经有所了解,其实就是上流社会千金小姐们举行的一种成年仪式,同时也是年轻贵族名流们的一次重要聚会。
如果卫旋还是实验小学的一名科普老师,碰到这种场合肯定会闹出不少洋相。但他现在是荆州之主,十几万大军的最高统领,应付眼前的场面自然是游刃有余。无论遇到男宾还是女宾,他都谈笑风生,不卑不亢。他的表现也让雨丽对他的身份没有丝毫怀疑。
这时,又一个年轻女孩挽着个高大的男伴走了过来,朝卫旋看了一眼,笑道:“雨丽,你从哪找来的男伴,很面生嘛。”
实际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卫旋面生,但是当面问出来的只有她一个,可见她的涵养并不怎么样。
雨丽却没有生气,笑着介绍道:“水芙,他叫卫旋,是西方大陆的留学生,来自大名鼎鼎的卫氏家族。”
那个叫水芙的女孩满脸夸张地说道:“西方大陆的卫氏家族啊!好厉害啊!”
其实西方大陆到底有没有什么卫氏家族,卫旋自己都不知道,想必这些人更不清楚了,水芙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
水芙的男伴从侍者手中取过两杯酒,说道:“卫旋,我叫高健,很高兴认识你。听说西方大陆的人都喜欢穿长袍、喝烈酒,咱们干一杯,怎么样?”
刚才卫旋也跟不少人碰过杯,虽然只是浅尝辄止,却已经知道这里喝的都是一种呈现淡黄色的果酒,味道甜甜的,酒精含量不会超过二十度。当然,再烈的酒对他而言都跟喝水差不多,所以他也没有在意,接过高脚杯就准备和高健碰一碰。
雨丽却一把抢过卫旋手中的酒杯,瞪着高健道:“你干什么!不知道西方大陆的人酒量都不好吗,还让他喝原酒!”
原来这些果酒看上去都一样,但酒精含量却相差甚多,这两杯酒超过四十度。而且卫旋才知道,西方大陆的人都喜欢穿长袍,所以雨丽才误以为他来自西方大陆。但西方大陆的人并不善饮,高健显然没怀好意。也不知道高健作出这番举动,究竟是因为水芙还是因为雨丽。
高健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
卫旋见状,轻轻拍了拍雨丽的手,把酒杯拿了回来,笑道:“好事成双,高健,咱们要干就干两杯吧。”
说完,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从侍者手中再取了一杯,举起来朝高健示了示意。
高健一愣,但是当着这么多年轻贵族的面他又不能示弱,只得硬着头皮连喝两杯,顿时脚下就开始踉跄起来。而卫旋两杯下去,却和没事人一样。水芙怕高健出丑,也顾不上再和雨丽说话,赶紧扶着高健到一边坐下。
雨丽倒是又惊又喜,忍不住悄悄在卫旋胳膊上掐了一把,小声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
卫旋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有人喊道:“丽丽。”
回头看时,却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认真说起来,雨丽现在是卫旋的女伴,而这个男子却叫得如此亲昵,卫旋便有些不快。
雨丽看到卫旋的反应,吃吃笑了起来,走过去也挽住那名年轻男子的一条胳膊,说道:“哥,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男伴卫旋,来自西方大陆卫氏家族。”又道:“卫旋,这是我二哥雨进。”
卫旋这才知道自己差点闹了个乌龙,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和雨进握了握。
雨进并没有把卫旋放在心上,打了招呼后便问道:“丽丽,火锋呢?”
雨丽生气道:“别提他,他放我鸽子!”
雨进不解道:“放你鸽子?”
雨丽挥手道:“算了,哥,说了你也不懂。我和卫旋到那边坐坐,你自己去陪女伴吧。”
“等等!”雨进却拉住雨丽,小声道,“丽丽,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雨丽满脸谨慎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雨进讪讪地说道:“今天的成人礼上,金莎会拍卖她最喜欢的一条舞裙,我带的钱恐怕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雨丽一把将雨进的手甩开,说道:“谁让你总是往赌场跑,活该!我才不会借钱给你!”
雨进厚着脸皮道:“好妹妹,你就帮哥哥一回吧。”
雨丽只得掏出一叠纸币说道:“只有这么多,全部给你。”
雨进数了数,说道:“才五百,不够啊。”
雨丽无奈道:“父亲每个月给你五千,才给我一千,你还指望我能拿出多少!”
雨进却朝卫旋呶了呶嘴道:“跟你男伴借点吧。”
虽然兄妹二人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卫旋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摇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钱。”
他说的是大实话,因为这个世界的货币他的确一分都没有。雨丽掏出的是纸币,而他只有金银,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不能使用。
雨进脸色一垮,说道:“丽丽,你小心点,这人肯定是个骗子!从西方大陆来到这里,怎么会没有钱!”
“被骗了也是我自己愿意,用不着你来管!”雨丽狠狠地瞪了她哥哥一眼,拉起卫旋转身就走。如果不是周围人来人往,估摸着这位雨族的大小姐就该当场发飙了。
“钱确实没有,但不知道这个行不行?”卫旋忽然发现这位雨族大小姐很有性格,也很可爱,不由笑了笑,手掌一翻,掌心已经多了个小物件,却是一块重约十克的小金条。
“黄金!”雨丽满脸震惊。
“行!当然行,太行了!先借我,等我以后有了钱就还你。丽丽,你一定要陪好卫先生。”雨进一边说一边抓起金条就跑。为了一块金条,恨不得把自家妹妹给卖了,这家伙的品性还真叫人不敢恭维。
“哥哥!”雨丽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朝着卫旋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钱到了他手里就别指望他再还回来了。”
卫旋笑道:“不还就不还吧,反正我家就是开金矿的,这东西还有很多。再说了,他是你哥哥,能帮就帮他一下吧。”
雨丽心头一暖,嘴上却道:“难怪你会来参加金莎的成人礼,原来你们两家是同行。”
卫旋这才知道,金莎所在的金族是开采金矿的。而从雨丽兄妹俩的反应来看,这个世界的黄金非常值钱,由此可见,金莎的家族一定富可敌国,难怪能够举办如此盛大的成人礼。
这时,原本激昂的音乐声变得轻柔起来,一对对青年男女步入大厅中央,开始翩翩起舞,他们的舞姿和地球世界的交际舞几分相像。
雨丽小声道:“你不准备请我跳支舞吗?”
卫旋点点头,弯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他在大学专门练过一段时间交际舞,现在修习先天神功以后,对各类动作,无论是舞蹈还是武术,更是一看就会。
很快,两个人就汇入起舞的人群。起初,卫旋的舞步还有些生疏,但跳了两圈之后就变得娴熟起来,带着雨丽轻盈舞动,竟成为舞池中最耀眼的一对,引来阵阵喝彩。而其中喊得最为卖力的居然就是雨丽的亲哥哥雨进,黄金的威力果然不一般。
忽然,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只见在一群七八岁小女孩的簇拥下,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姑娘缓缓走进大厅。音乐声戛然而止,正在跳舞的人们纷纷走向大厅两侧,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主角金莎小姐的到来。和其他女宾洁白的长裙不同,金莎是一身鲜艳的红色,让她瞬间就成为整个大厅的焦点。当然,金莎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妩媚性感,本来就很能吸引男人们的眼球。
在万众瞩目当中,金莎来到大厅中央,轻启朱唇,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开来:“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前来参加金莎的成人礼。为了表示感谢,金莎将拍卖自己最喜欢的一件长裙。拍卖所得,全部捐给孤儿院。”
大厅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卫旋却暗暗摇头。这本来应该是整个成人礼仪式的重头戏,结果现在就开始上演,那后面还怎么玩?当然了,他只是个瞧热闹的,倒没有必要对别人的安排指手划脚。
说话间,已经有人捧过件洁白的长裙,展示一周后宣布道:“这就是金莎小姐最心爱的长裙,陪伴她参加过无数次成人礼,现在开始拍卖,底价五百第纳。”
第纳应该就是地明世界的货币单位了。卫旋非常好奇,不知道第纳的购买力如何。却听已经有人报价:“我出一千第纳!”
看似比底价翻了一倍,却引来满场嘘声。
又有人喊道:“我出五千第纳!”
这才得到几点掌声。
紧接着,走路摇摇晃晃的高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声道:“我、我出一万第纳!“
掌声明显比刚才响亮了一些。而就在这此起彼伏的掌声之中,那件长裙的价格一路也飙升至了十万第纳。雨进很会选择时机,终于这个关头站了起来,举手道:“我出一块金子!”
金莎的家族就是开采金矿的,很快就有人过来检验雨进手中那根金条的价值,当场宣布道:“根据这块金子的重量和纯度,价值二十万第纳!”
全场一片哗然,很快,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拍卖师大声喊道:“还有没有人出价?还有没有人出价?如果没有人出价,这件长裙将归雨进先生所有。同时,雨进先生还将获得一次和金莎小姐共舞的机会!”
刚开始,卫旋还觉得这位拍卖师不太专业,怎么也应该拿根木槌挥舞着喊二十万第一次、二十万第二次来渲染气氛。但是现在他发现,这位拍卖师也很不简单,这最后一句话,就直接将此次拍卖推向**。
果然,立刻有一个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也出一块金子!”
鉴定师查验以后,马上宣布:“暗龙先生的金子成色不如雨进先生那块,但重量是雨进先生的三倍,折价四十万第纳!”
四十万第纳买一件长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雨进,期待着他进一步加价。
雨进没料到会有这一出,顿时涨红了脸,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丢了面子。他一咬牙,竟走到卫旋面前,小声道:“好妹夫,再借我两块金子吧。”
“咳、咳,你叫我什么!”卫旋本来一边细细品味着手中的果酒,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拍卖会,结果听了雨进的话,一口酒呛在喉咙里没憋住,喷了雨进满头满脸。
雨进也顾不得自身的狼狈相,赶紧讪笑道:“卫先生,你看你跟丽丽在一起多般配,你能做我的妹夫多好,反正我是不介意丽丽嫁到西方大陆去的。只要你帮了我的忙,爸爸妈妈那边的工作全部交给我来做。以卫先生的身家,想必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他不害臊,雨丽却是羞得不行,拉着卫旋道:“他喝醉了,别理他,我们到那边去!”
卫旋也觉得雨进这人很无聊,正准备跟着雨丽走向大厅另一边,却无意间瞥见金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金莎的厌恶不是冲着雨进,当然也不是冲着他和雨丽,而是冲着目前出价最高的暗龙。
看到这一幕,卫旋忽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再借几块金子给你都无所谓,但是希望你不要拿你妹妹做筹码!”
雨进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卫先生教训得是。”
卫旋手掌一翻,又丢了两根金条给他。这两根金条却比刚才那根大多了,都是五十克左右一根。
雨进大喜,立刻再次举手道:“我加一根!”
算上刚才那一根十克的金条,总价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万第纳,再也没有人继续跟着加价了。
“查一查这个家伙的底细!”暗龙恶狠狠在瞪了卫旋一眼,吩咐了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男子几句,拉着女伴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他刚才看得很清楚,正是有了卫旋的相助,雨进才能够继续加价。他不是输在雨进手上,而是输在卫旋手上,这个场子必须从卫旋身上找回来!
成人礼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暗龙的离去而受到丝毫影响,拍卖师已经高声宣布:“恭喜雨进先生得到这件长裙,并且有机会和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一个小女孩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衫,小声说道:“贵叔,金莎小姐请你过去一下。”
拍卖师只得暂时中断拍卖结果的宣布,先走到金莎面前。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拍卖师似乎十分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大厅中央,指着卫旋大声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因为雨进先生是得到这位先生的资助才赢得了拍卖,因此金莎小姐觉得长裙可以归雨进先生所有,但共舞的机会应该交给这位先生,这才叫做公平。请问雨进先生,你有没有意见?”
雨进当然不高兴,但是想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卫旋喷出的酒液,洗澡换衣还得费不少功夫,只得很不情愿地说道:“我没意见。”
金莎却已经款款走来,笑道:“丽丽,借你的男伴用一下,你不会生气吧。”
雨丽没有生气,卫旋却有些不高兴,觉得这位金莎小姐实在有些霸道。什么叫借男伴用一下?还有一点对人的尊重吗?他可是从男尊女卑的东汉末年过来的,要是哪个女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话,绝对没有好下场。不过,这里是地明世界,却不是东汉末年。卫旋虽然发作不得,只是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这是成人礼的规矩,金莎姐是今天的主角,有权借用任何一个男伴。”雨丽赶紧附在他耳边,一边解释,一边小声劝道,“金莎姐是我的好朋友,你就别生气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卫旋只得无奈地弯了弯腰,说道:“金莎小姐,请吧。”
金莎嫣然一笑,很自然地挽起卫旋的胳膊,步入舞池。有了刚才和雨丽共舞的经验,卫旋的舞跳得越来越好。金莎忍不住夸赞道:“卫先生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北方大陆参加成人礼吧?”
卫旋摇头道:“金莎小姐猜错了,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金莎“哦”了一声又问道:“听说卫先生家中也是开金矿的?不过据我所知,西方大陆的金矿都掌握在赵家手中。”
卫旋没想到自己在雨丽面前胡编的话竟然已经被金莎知道,不由神色一凝,心中暗道,这个大厅里金莎家的耳目看来还真不少。而且听金莎的言外之意,她对卫旋的身份已经产生了怀疑。卫旋当然不会被她一句话就问住,只是淡淡地说道:“因为我来自隐世家族。”
金莎吃惊道:“你、你真的来自隐世家族?”
卫旋能够感觉到她的声音甚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觉一愣,难道地明世界还真有隐世家族这一说?但话已经出口,他只能继续编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历练,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金莎慌忙说道,“我只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隐世家族的一些故事,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隐世家族的人,我听说隐世家族的核心子弟都有一枚神奇的戒指。”
卫旋又一次听到“纳戒”,心情不由一阵激动,看来地明世界也有修行者,而这些修行者就属于传说中的隐世家族。当然了,那位悲天大帝一共炼制了三百六十五枚纳戒,悲天大帝自己肯定用不了这么多,这些纳戒散落到了各个世界也很正常。
不过,卫旋总觉得金莎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城府比雨丽要深得多,搞不好又在试探他。但卫旋也不害怕,笑道:“你看看我左手上的戒指。”
金莎看到卫旋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再想到卫旋随意就能拿出一根金条,绝对不是戴不起金戒指的人,眼前顿时一亮,脱口问道:“这就是那枚神奇的戒指?可是我也看不出它神奇在哪里啊。”
卫旋解释道:“别看它却能够收纳万物。”
金莎眼中光芒闪烁,连声道:“真的?能让我看看吗?”
卫旋却摇头道:“因为今天是你的成人礼,所以才告诉你这么多。不过,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包括我来自隐世家族的消息,希望你不要泄露给任何人。否则,一旦被我的家族知道,恐怕会给你们金家带来大祸。”
金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娇嗔道:“知道啦,人家不会说的啦。其实,人家去年还到过西方大陆,在海上坐了大半个月的轮船呢。要是人家早认识你就好了,一定去找你玩。”
很显然,隐世家族在地明世界不只是一个传说,还拥有极高的地位和权势,就连这位金家大小姐都情不自禁地来和卫旋套起了近乎,甚至还有点撒娇卖萌的味道。只是金莎说了那么多,卫旋却只记住两个字,轮船!
对,就是轮船!卫旋恨不得抱住金莎亲上一口,这个提醒对他太重要了。他有乾坤袋在手,带走一艘轮船自然轻而易举。有了轮船,还怕过不了太平洋吗?
此时,一支舞曲刚刚终了,卫旋几乎是下意识地完成了最后的动作,看上去就像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雨丽不乐意了,上前拉住卫旋的手,说道:“金莎姐,你不会还想继续借用我的男伴吧。”
金莎笑道:“当然不会啦,不然的话,我们的小丽丽该生气了。”又道:“卫先生,很高兴认识您。如果您方便的话,金莎想邀请您抽空去家里边坐一坐。”
卫旋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敷衍道:“好的,没问题。”
雨丽却赶紧拉着他来到一边,说道:“卫旋,你不会是看上金莎姐了吧?金莎姐的追求者可不少呢,你有的竞争了!”
卫旋一看,果然他刚刚离开,就有十几个年轻男子涌上前去邀请金莎跳舞。不过,雨丽拉着他的手,也同样惹来不少充满嫉妒的异样目光。卫旋不由笑道:“看来,你的追求者也不少啊。”
雨丽脸色一红,小声道:“瞎说什么啦,人家还没有举行过成人礼,还不能恋爱呢。”
卫旋故作遗憾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雨丽顿时感到小心脏呯呯乱跳,不无幽怨地说道:“那你再去追金莎姐好了。”
卫旋哈哈笑道:“雨家大小姐,我是逗你玩的,可别当真啊。对了,我想问一问,这里离大海有多远?”
“哼,就知道欺负我!”雨丽翻了个白眼,奇怪道,“这里就在海边,你不知道吗?”
卫旋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赶紧支吾道:“我是从另一边过来的,所以没注意。既然这里就在海边,那有没有轮船可以去海上游玩?”
雨丽兴奋道:“有啊,明天我带你去。”
金莎的成人礼结束之后,雨丽飞快地带着卫旋离开了大厅,似乎生怕多呆一刻金莎就会再来纠缠卫旋似的,并且还把卫旋安排进了她家开设的一间旅馆。
原来,这座城市叫做海燕堡,位于整个北方大陆的最南端。卫旋推开旅馆房间窗户就能看到湛蓝色的大海,他住的是间不折不扣的海景房,也是整个旅馆最豪华的房间,而且对他完全免费。只是其他旅客可以享受到的特殊服务,他却很悲催地无缘享受,因为这是雨丽大小姐专门交代的。
当然,卫旋对这些特殊服务同样兴趣不大。他用过晚餐之后便取出两块灵石,开始练功。灵石能够缓慢释放出灵气,从而弥补周围稀薄的灵气环境。不过没有灵阵的协助,灵气的释放便没有任何规律可寻,而且不受控制,对灵石的使用来说就成了一种浪费。也就是卫旋拥有大量灵石,若是换了别人,可不敢这样随意挥霍。
卫旋就这样盘坐了一夜,到了天明,便听见门外传来雨丽百灵鸟一般的叫门声。打开门,雨丽像团红色旋风一样卷了进来。她今天换了红色紧身装,把个窈窕的身段衬托得玲珑凸显,让卫旋大饱眼福。
雨丽却浑然不觉,扬了扬手中的两张船票,说道:“走吧,我请你去幸运号上吃早餐!”
幸运号是一艘豪华游轮,雨丽订的是上等舱。坐在甲板上,吹着咸湿的海风,享用着丰盛的早餐,看着四周的美景,卫旋不由自主地生出某种感觉,惬意的人生不过如此。美中不足的是,地明世界的科技水平还很落后,这艘幸运号仍然使用燃煤锅炉,滚滚黑烟在蓝天白云下面显得格外刺眼。
游轮渐渐驶离大陆,据说目的地是一座美丽的小岛。对于卫旋来说,去哪里游玩都无所谓,他只是想探究一下有没有把轮船带回东汉末年的可能性。
远处的大陆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雨丽也吃饱了。她取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说道:“卫旋,我们去游泳吧。”
卫旋倒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们换上泳衣的样子,便点头道:“好,咱们走吧。”
然而,还没等他站起来,就听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卫先生,如果我是你,就哪儿也不去。”
卫旋转头一看,正是昨天跟雨进一起争夺金莎拍卖品的暗龙,不由皱眉道:“暗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暗龙不紧不慢地说道:“卫先生,这里离大陆有一百多里,前面就是一片暗礁区。幸运号上的船长、水手以及其他旅客都已经被我转移到后面的珍珠号上去了。现在,整个幸运号上只剩我们三个人,并且正处于无人操纵的状况。也许下一刻,我们就会撞上礁石,然后沉入大海。”
雨丽大吃一惊,愤怒道:“暗龙,你这个疯子究竟想干什么!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们。你要是敢胡来,我们雨家绝对不会饶过你!”
暗龙轻轻摆手道:“不,不,不。雨丽小姐,请您不要激动,先认清形势再说。整个海燕城,谁不知道我暗龙的水性最好,而且我还穿了救生衣。所以,去死的是你们,而不包括我。当然了,如果雨丽小姐愿意陪我共享鱼水之欢,我可以保证雨丽小姐的生命安全。那样的话,只要卫先生一个人去死就行了。”
雨丽大骂道:“暗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要死,我也和卫旋一起死!”
暗龙看着卫旋道:“卫先生,我想,作为一名绅士,卫先生一定很愿意为雨丽小姐作出牺牲,对吧?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昨天你帮着雨进羞辱我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吧。只要你把雨丽小姐绑了,脱光衣服送到我面前,或许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卫旋摇了摇头,笑道:“暗龙,错的是你。如果这里一定有人要去死的话,那也是你,而不会是我和雨丽小姐。不过我这个人心善,如果你现在把船长和水手都招回来,送我们回到岸上,或许我也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暗龙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由放声大笑道:“那你们就在船上等着吧!祝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说完,他顺着船舷往后一翻,“扑通”一声跃入大海。
雨丽却一把抱住卫旋道:“和你一起死,我不怕!”
幸运号游轮虽然无人操纵,却凭着惯性依旧朝着暗龙所说的礁石区飘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触上暗礁,沉入海底。
卫旋却轻轻拍了拍雨丽的后背,笑道:“当然不用怕,因为有我。”
不远处的海面上,暗龙已经冒出头来,还十分嚣张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更远处,两艘小艇正飞快地朝着这边划来,显然是接应暗龙的水手。
雨丽满脸懊恼地说道:“都怪我,怎么忘了幸运号是暗家的产业。”
卫旋笑着安慰道:“没事,我觉得暗龙肯定游不到小艇上,不信你仔细看。”
雨丽果然朝着小艇方向看去。而卫旋趁她不注意,取出仙剑照着海面一剑挥下,一道凌厉的剑气夹杂在海风当中斩向暗龙。
暗龙正奋力游向小艇,忽然感到双腿一阵剧痛。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海面上就泛起大团血花,他的双腿已经齐根而断。不,应该是连着中间那条腿一齐都断了。暗龙惨叫一声,顿时昏厥过去。但他身上穿着救生衣,一时竟没有沉入海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雨丽吃惊地捂住嘴,却没有注意卫旋悄悄把仙剑收了起来。
卫旋故作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碰上鲨鱼了吧。”
雨丽奇怪道:“鲨鱼是什么鱼?”
正在这时,海面上忽然窜起一条大鱼,一口咬住暗龙,将他生生吞了下去。雨丽尖叫道:“那是、那是碎石鱼!能够将石头咬碎!噢,天啦,太血腥了!”
卫旋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要是觉得血腥,那就不要看了。”
雨丽却倔强地推开卫旋的手,大喊道:“不!我就是要看,我要看到暗龙死得尸骨无存!”
卫旋不由暗暗叹息,仇恨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它能把一个活泼的少女变成歇斯底里的神经质。
然而,他的叹息声还没有落下,就听“嘭”的一声巨响,幸运号非常“幸运”地触礁了。他们虽然站在上层甲板,还是能够感觉到船体正缓缓朝着一边倾斜下去。
雨丽扑到卫旋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们就要死了,都怪我哥不好,都是他害了我们。”
卫旋笑道:“谁说我们会死?”
雨丽哽咽道:“这么远,我们是游不回岸上的,难道我们还能飞回去?”
卫旋再次取出仙剑,问道:“那你想不想试试飞的感觉?”
雨丽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
卫旋也不解释,暗念法诀,拉着雨丽的手轻轻一纵,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仙剑上。仙剑顺着海风,朝着那两艘小艇的方向飞去。
“啊!我真的在飞!”雨丽发现自己出现半空中,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卫旋一把将她按住,责怪道:“你这小丫头,要是再不安分,掉下去可没人捞你上来,只好喂了那条大鱼。”
雨丽吐了吐舌头,小声问道:“你是隐世家族的人吧?”
卫旋点了点头。
雨丽小脸又兴奋起来:“啊!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隐世家族!”
卫旋却故意叹了口气,道:“可惜我露了行迹,该回去了。”
雨丽有些失望,忽然又鼓起勇气说道:“你带我一起走吧!”
卫旋摇头道:“带你回去,我会被家族的人处罚的。”
雨丽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卫旋道:“再过两年,我也要举行成人礼,你会来参加吗?”
说实话,在雨丽这个小丫头身上,卫旋总算找到了一点现代社会恋爱男女的感觉。但是两年时间太短,卫旋应该还回不了基准时空。只要回不了基准时空,他这心里就不会踏实,哪里还顾得上儿女情长。不过,他也不想让雨丽太失望,便点头道:“好吧,我尽量过来。”
雨丽高兴起来,在他脸上“啪”地亲了一口,然后羞红了脸,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我等着你,我永远都是你的。”
卫旋一愣,刚想再说什么,却已经飞到了那两艘小艇上空。御剑飞行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比起救生小艇还是快让许多。何况那两艘小艇上的水手看到暗龙被碎石鱼嚼成了渣,又看到飞在空中的卫旋和雨丽,早就吓呆了,哪里还记得逃走,自然被卫旋逮个正着。
有了两艘小艇,卫旋和雨丽很快就回到了停在后面的另一艘游轮珍珠号上。知道了卫旋来自隐世家族,再没有人敢违背卫旋的命令。至于他们的少主暗龙,居然想暗算隐世家族的人,死了也就白死了,只希望隐世家族不会迁怒于整个暗家才好。
重新踏上甲板,雨丽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但卫旋却高兴不起来,他有了一个叫人无奈的发现。
他原本还想弄走一艘轮船,这艘幸运号虽然动力落后了一点,却也勉强够用了。但是经暗龙这么一闹,却提醒了他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游轮不是小舢舨,随便拿支木桨就能划走。像这样的大型游轮,分了许多不同的岗位,需要许多熟练的水手相互协同才能操纵。他可以把船带走,却带不走船上的水手。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操纵不了这样一艘轮船。
当然,他也可以留在地明世界学习如何驾驶轮船。但轮船上有那么多重要岗位,每个岗位学习三个月,再回到东汉末看年传授给其他水手,那得多长时间?这根本就不现实。而且航海是一项冒险者的运动,如果技艺不精,结局就是下一艘幸运号或者泰坦尼克号。
科学的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就像他从地文世界得到的钟表一样,以东汉末年的科技水平,就连仿造都没有办法,更不用说研究出适合地球世界的钟表了,轮船同样如此。无奈之下,卫旋也只能放弃利用轮船渡过太平洋的想法。
在得到卫旋的允许之后,珍珠号停在了暗龙出事的海面上,试图打捞起暗龙的骸骨。尽管这种希望非常渺茫,但暗龙毕竟是暗家的少主,这些水手如果不努力一下就回去交差,结局将十分可悲。
珍珠号是幸运号的姊妹船,船上的设施同样豪华,但是卫旋和雨丽都没有了游玩的兴致,一起回到了头等舱。
关上舱门,雨丽忽然抱住了卫旋,喃喃地说道:“吻我。”
卫旋吃了一惊,摇头道:“你别忘了,你还没有经过成人礼,不能恋爱。要是被你的家人知道,你会挨骂的。”
雨丽的双手却在卫旋身上轻轻抚摸起来,轻声道:“我不管,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已经被大鱼给吃了,他们想骂也骂不到了。”
卫旋一把按住雨丽的双手,警告道:“别乱动,你在玩火!”
雨丽一言不发,踮起双脚就吻向卫旋。卫旋又不是柳下惠,他还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只是略一迟疑便将雨丽紧紧搂进怀里。很快,头等舱里就上演了一场“船震”大戏。
小半个时辰以后,云收雨住,卫旋轻抚着依偎在他怀里的雨丽,吃惊地发现雨丽原本亮银色的长发中居然多出了几十根黑丝。
雨丽看到卫旋皱眉把玩着她的那缕黑发,不觉有些诧异,旋即似乎明白过来,轻声道:“我差点忘了,你是隐世家族的人,很少出来,所以不知道我们女人的发色其实是由男人决定的。如果我们再多做几次,我的头发迟早会变得和你一样乌黑。”
卫旋不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事情,不由笑道:“如果换个红头发的男人碰了你,那你的银发难道还会再变红色不成。”
雨丽不满地扭了扭弹性十足的圆臀,嗔道:“我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不管她说的是真话假话,态度都令卫旋非常满意。卫旋不由宠溺地挠了挠她的长发,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又怎么会舍得让别的男人碰你。”
雨丽也笑了起来,说道:“其实那些出卖皮肉的女人,头发当真是五颜六色的呢。”
卫旋微微一愣,暗叹造物主的神奇,居然弄出这么一个人类种族。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不同于地球上的人类,称作外星人或许更准确一点。说来也奇怪,卫旋已经去过了大大小小六七个世界,碰到的外星人都和地球上的人类相似,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生物进化的客观规律本该如此。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双手却依然在雨丽身上抚摸个不停。渐渐的,雨丽又开始燥热起来,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娇声道:“好哥哥,人家又想要了。”
卫旋一个翻身,将雨丽压在底下。船舱里再次响起阵阵娇吟,一声比一声高亢,竟似盖过了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
珍珠号搜寻半天,一无所获,只得启程返航,卫旋也牵着雨丽重新回到甲板上。受过了雨露滋润,雨丽脸上红晕未去,白皙的脖颈还有两处吻痕,显得越发娇艳。远处,美丽的海燕城已经渐渐露出轮廓。
看着夕阳下闪着金色光芒的海滩,卫旋双目忽然一凝,沉声问道:“暗家有什么来头?”
雨丽已经完全把卫旋当作了所谓隐世家族的人,便耐心解释道:“北方大陆掌握在二十四个大家族手中,每个家族都经营着各自特定的生意,比如我们雨家,主要经营的就是旅馆和餐馆,而金莎姐的家族则经营金矿和珠宝,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则由四个家族分别掌控,暗家就是其中之一。”
卫旋明白了,原来暗家还是地下势力的头儿。他点了点头道:“丽丽,一会我让你闭上眼睛,你就闭上眼睛。不让你睁开,你千万别睁开。”
雨丽奇怪道:“怎么了?”
卫旋指了指前方的海滩说道:“你自己看。”
船离岸边越来越近,海滩上的情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就见一队队士兵手持火枪严阵以待。雨丽看得真切,吃惊道:“是暗家的人!他们要干什么?”
卫旋淡淡地说道:“暗家的少主死了,暗家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雨丽气呼呼地说道:“他们敢!难道就不怕我们雨家吗!”
卫旋笑道:“别生气,生气多了脸上容易有皱纹哦。”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雨丽慌忙摸着额头道:“真的吗?”
说话间,珍珠号终于靠上了码头,一个首领模样的家伙挥舞着手枪大声喊道:“一个个下船,验明身份才许过去!”
这艘船上有来自幸运号和珍珠号的船长、水手,还有从幸运号上驳载过来的旅客,码头上的士兵盘查的重点便是这些旅客。可怜这些旅客,好端端一次游玩泡了汤,还要像囚犯一样任人搜检。当然了,二十四家族的人只要亮明身份,自然不会受到为难。而普通旅客就惨了,那些士兵趁机顺走旅客的财物也就算了,还对妇女上下其手。一时间,码头上是尖叫连连,鸡飞狗跳。
雨丽恨恨地说道:“暗家太过分了!好哥哥,你也不管管他们。”
卫旋摇头道:“等旅客们都散尽,我才好动手。”
不多会功夫,珍珠号上就剩下卫旋和雨丽两名游客。船长见识过卫旋御剑飞行的神通,不由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该下船了。”
卫旋鼻子里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道:“好吧,下船。”
码头上除了那三四百个士兵,已经再没有一个闲人。看到卫旋和雨丽踏上岸边,士兵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雨丽吓了一跳,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士兵队伍忽然分开两边,从中间走出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朝着卫旋一指,冷冷地说道:“雨丽,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但这个人杀死我儿子,我要他抵命!”
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暗龙的父亲暗海生,是暗家的家主。
雨丽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大声道:“胡说!暗龙是自己跳下海,被碎石鱼吃掉的,跟卫先生有什么关系!”
暗海生冷笑道:“既然你一心要护着他,那就陪他一起去死吧!即使雨凌云知道是我杀的,也无话可说!”
“住手!”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娇喝。回头看时,却是金莎带了一队士兵赶来。
地明世界没有国家的概念,只有四块大陆。各大陆都没有统一的军队,只有各家族蓄养的私兵,金莎带来的就是金家的军队。
暗海生看到金莎,面色不由一凝,沉声道:“金莎小姐也要趟浑水吗?”
金莎笑道:“暗伯伯,您误会了。金莎不是来与伯伯为敌,而是来帮伯伯的。”
暗海生皱眉道:“帮我?”
金莎点头道:“这位卫先生身份特殊,我们都得罪不起,还望暗伯伯不要一时冲动,把整个暗家都搭进去。”
暗海生一愣,问道:“他什么身份?”
金莎看了卫旋一眼,迟疑道:“我不敢说。”
卫旋无所谓道:“说吧,我不怪你。”
金莎这才说道:“卫先生来自隐世家族。”
暗海生大吃一惊,但很快便脸现决然之色,厉声道:“隐世家族又如何?他还能躲得过子弹!开枪!”
随着暗海生一声令下,卫旋也大喊道:“闭眼!”
除了雨丽,没有人知道卫旋喊这声“闭眼”是什么意思。雨丽却牢记着卫旋的吩咐,飞快地闭上眼睛,然后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件软绵绵的东西上,用手一摸,好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但周围的空气格外清新。
雨丽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过她也没闲着,双手一通摸索,竟摸到一堆圆滚滚的珠子。她犹豫了一下,抓了两颗藏在手里。
她当然不知道,她现在正身处卫旋的乾坤袋中,她屁股底下坐的、手里握的都是卫旋的收藏品。当然,如果不是她已经成为卫旋的女人,她早就被黑色长绳给捆住了。
码头上,三四百名士兵已经一齐扣动扳机。地明世界的火器还比较落后,周围顿时弥漫起呛人的硝烟。硝烟散尽,众人吃惊地发现,卫旋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毫发无损,甚至都没有沾上一点烟火味。
卫旋也不确定他水淬法第二层境界的肉身能不能挡得住子弹,所以他不会傻到待在原地等着别人来打。在他把雨丽收入乾坤袋的同时,他也施展出土行之术,钻进了地底。枪声渐住,他才重新冒了出来。虽然也有人感到他好像曾经凭空消失,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金莎差点下令和暗家火并,看到卫旋潇洒如故,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问道:“卫先生,您没事吧?丽丽呢?”
卫旋笑道:“我没事,丽丽也很安全。不过,有些人现在该有事了。金莎小姐,麻烦带着你的人退后一些。”
金莎慌忙道:“快,快退后!”
暗海生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咬牙道:“快!快装弹!”
他们使用的毕竟是火枪不是自动步枪,每开一枪都要重新装填子弹,而且这个过程还比较费时。顿时,暗家的这些士兵一阵手忙脚乱。
卫旋却不可能等着他们重新装弹,早就取了仙剑在手,一式凄风冷雨剑朝着暗海生当头斩去。
暗海生手下的心腹见状,大喊:“保护家主!”
数十名士兵也顾不上装填子弹,纷纷冲过去拦在暗海生身前,想以血肉之躯帮暗海生挡下这一剑。就冲这一点,暗家还真有不少死士。然而,他们做的这一切注定只是徒劳。以源力驱动的凄风冷雨剑又哪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挡得住的?
只听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断肢残臂、血肉内脏飞得到处都是,即使有四五十名士兵挡在身前,暗海生依然没能躲过这一剑,凌厉的剑气将他从顶门开始,齐整整地劈成两半,死得要多惨有多惨。
那些没有冲上去替暗海生挡剑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被剑气波及,非死即伤。
金莎在远处看到暗海生及其手下三百多人竟没有一个还站着,现场一片狼籍,仿佛人间地狱。一向镇定的金莎也不由俏脸发白,双手颤抖不已。如果不是卫旋事先让她带人退后,结果不堪设想。
忽然,又有一队士兵冲向码头,为首的中年人边跑边喊:“丽丽,丽丽,你没事吧!暗海生,你要是敢伤害我女儿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金莎被他的喊声惊醒,转头道:“雨叔叔,丽丽应该没事,暗海生已经死了。”
来人正是雨丽的父亲雨凌云,他是听说暗海生带兵前往码头捉拿他女儿和一个姓卫的青年,这才匆匆赶来。听说暗海生已经死了,又看到满地的血腥,雨凌云吃惊道:“死了?丽丽呢?”
“你就是丽丽的父亲吧?”卫旋迎上前,手一招,已经将雨丽揽在怀里,说道,“丽丽在这儿,她没事。”
雨凌云和金莎看到雨丽凭空出现,都吓了一跳,齐声惊呼道:“丽丽!”
雨丽仍然紧闭着双眼,但却听出了二人的惊呼声,也吃惊道:“父亲?金莎姐?”
卫旋笑道:“丽丽,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不过,别朝后看。”
雨丽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雨凌云满脸愤怒地冲着卫旋吼道:“你对丽丽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丽丽还没有经过成人礼!”
金莎也看到雨丽头上多了两缕黑发,不由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们不会已经”
卫旋紧紧搂住雨丽的小蛮腰,慢条斯理地说道:“不错,丽丽现在是我的女人。”
雨凌云忽然举起手中的火枪指着卫旋,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金莎慌忙说道:“千万别动手!雨叔叔,卫先生是隐世家族的人!”
“隐世家族的人?”雨凌云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小声嘀咕道,“隐世家族的人又怎么了,那也不能随便欺负我女儿。”
雨丽看到父亲的反应,胆子便壮了起来,小胸脯一挺,大声道:“爸,卫旋没有欺负我!”
“没事,我来和你爸爸说。”卫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拉向身后,说道:“雨先生,事情我已经做下了,你也只能接受事实。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丽丽负责,也会给你们雨家一定的补偿。”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大实话。无论雨凌云怎样生气,也没有办法把雨丽头上那两缕黑发变回亮银色。雨凌云又惧怕卫旋“隐世家族”的背景,只得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怎么补偿?”
卫旋说道:“丽丽未经成人礼,终究令雨家名誉受损,我也过意不去,就补偿你们雨家二十根金条吧。你看看,够不够?”
只见卫旋手一挥,二十根黄灿灿的金条就出现在雨凌云面前,每一根金条的重量都不少于五十克,就连主营金矿的金家大小姐见了都暗暗咋舌。这二十根金条价值至少两千万第纳,抵得上雨家各项生意一年的利润总和。
雨凌云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连声道:“够了!够了!就是到家主面前,也够交代了!”
卫旋不禁暗暗摇头,这位雨凌云和他的儿子雨进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他看了一眼单纯可爱的雨丽,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见钱眼开的人往往少有底线,雨凌云现在能够为了二十根金条就把女儿出卖给卫旋,将来也可能为了别的利益而把女儿出卖给其他人。如果卫旋和雨丽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可以不管。但雨丽现在是他的女人,他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卫旋忽然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雨先生,过几天,我就要回去闭关修炼,十年以后再来接丽丽。这期间,希望你们雨家能够善待丽丽。另外,如果被我知道有其他男人染指丽丽,你们雨家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暗海生的下场,我想你已经看到了!”
雨凌云看着码头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慌忙道:“请卫先生放心,我以雨家的名誉担保,没有人敢打丽丽的主意。”
雨丽却嘟起嘴道:“好哥哥,我要跟你一起走!”
卫旋摇头道:“我这次回去是闭关修炼,谁也不能见。”
他当然不用闭关,但是他得先从镜面时空回到基准时空,这却是一个没有办法回避的难题。
雨丽满脸无奈地说道:“这样啊。”
卫旋笑道:“放心吧,我会在这里多陪你几天。”
雨丽却使起了小性子,说道:“好吧,明天就是人家的生日,人家还想要件礼物。”
卫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从我那里拿了两颗珠子,还不够本,真是个贪心不足的小家伙。”
乾坤袋受卫旋的意念操控,里面的任何动静都瞒不过卫旋的感知。当然了,卫旋只是和雨丽开个玩笑,像那样的珠子他堆积如山,再送雨丽一大把都无所谓。
雨丽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卫旋戳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摊开小手,轻声道:“人家就是觉得好玩,又不是故意的,还给你好了。”
金莎看到雨丽手心里的两颗明珠,顿时吃了一惊。这两颗明珠晶莹剔透,属于珍珠中的极品,而且又大又圆,比起她家族中经营的那些珠子至少大了一倍,价值不可估量。她不由暗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能抓住机会,结果被雨丽占了先。
卫旋却又轻轻捏了捏雨丽的脸蛋,笑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拿去玩吧,我再送你几件首饰做生日礼物。”
他知道黄金在地明世界十分珍贵,便取出金手镯、金项链、金耳坠,亲手帮着雨丽一件件戴上。雨丽自然是幸福莫名,全然不顾金莎充满羡慕妒嫉恨的目光。
雨凌云实在看不下去卫旋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和女儿如此亲昵,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干咳两声道:“卫先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金莎也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紧跟着说道:“卫先生,我们也先走了。”
“等等,”卫旋却沉声道,“我觉得,北方大陆有二十三个家族已经足够了。暗家,可以除名了!”
雨凌云、金莎都是神情一凝,齐声道:“卫先生的意思,我们会带给各位家主。”
隐世家族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在各个大陆出现过了,没想到一出现就要将在北方大陆称雄一时的暗家彻底抹除,果然轻易不能招惹。雨凌云和金莎都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没有站在卫旋的敌对面,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卫旋这位隐世家族的子弟根本是个冒牌货。
卫旋没有食言,在海燕城陪了雨丽整整三天。三天之后,雨丽满头银丝中已经夹杂起了十二缕黑发。其实,卫旋也存了一点私心,这点私心还是受了精灵女王瑞伊的启示。
寻找齐一百零七座界门,卫旋才可以回到基准时空。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他回不去基准时空,他将从世间彻底消失。这种情况下,或许他还能在地明世界留下一点血脉。但是他也不能在地明世界呆得太久,所以,想法能不能成真,一切只看运气了。
告别雨丽,卫旋又回到了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此时,东汉末年正是夜晚。很不巧的是,卫旋的落点正在那个大户人家内宅的房间中。
矮榻上,一对男女正在赤身肉搏。女人看到屋子里突然多出一个身影,顿时大叫一声“鬼啊!”,便昏了过去。那个男人吓得一哆嗦,身体的某个部位当时就疲软下来。再看时,屋里哪有半个鬼影。他却不知道,卫旋早就通过土行之术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卫旋步出泾县县衙,就听门口两个衙役小声议论着。
“你听说了吗?东街上的陈家二少奶奶昨晚没了。”
“陈家二少奶奶好像去年才过门吧?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
“嘿嘿,告诉你吧。有几个佃户要租陈家的地,陈家老爷把这事交给了二少爷,二少爷昨晚就住在乡下没赶回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陈家老爷竟然爬到了二少奶奶身上。啧啧,结果半夜房里闹鬼,二少奶奶做贼心虚,被活活吓死了!”
卫旋听了,吓一大跳,那什么陈家二少奶奶不会是被他给吓死的吧。好在这里是镜面时空,个把人死就死了,反正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件事倒给他提了个醒,自己通过界门在不同世界之间穿梭往返,落点是不是也可以控制呢?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倒是值得好好探讨一下。
又过了一天,消息传来,典韦、祖郎活捉太守周昕,平定了丹阳各县。
而在前一天,吴郡都尉许贡、名士高岱联手抓住了太守盛宪,献出城池。至于横行吴郡余杭一带的盗贼严白虎,则早在三天前就被黄忠斩于两军阵前。
看到郭嘉志得意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卫旋哈哈笑道:“想不到这场赌赛竟然是卫某输了。来人,上酒,卫某言而有信,要当着三军儿郎的面罚酒三盏!”
卫旋如果想赢得这场赌赛并不难,但他还是做了个甩手掌柜,把作战的事情交给了典韦、祖郎这两个粗汉,就是为了故意输给郭嘉。他这样做,其实是想在三军将士面前树立一个言出必践的形象。
以郭嘉的智慧,当然轻易就能看穿卫旋的目的,于是也不阻拦,只是笑道:“属下可不喜欢吃亏,一定要陪主公满饮三盏!”
两个人喝了酒,一齐大笑。
郭嘉却又拱手道:“还请主公早日移师寿春!”
卫旋惊喜道:“莫非仲业已克江北二郡?”
虽然只有两个郡,但扬州治所却在江北,兵力比江南四郡加起来还要雄厚得多,所以攻取的难度比江南更甚,却没想到文聘的进展也同样迅速。
郭嘉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主公。属下来时正遇见江北信使,因而代为禀报。文将军连克江北二郡,扬州骑都尉吴景、都尉孙贲、庐江太守刘勋、庐江都尉刘晔先后归降,扬州刺史陈温、九江太守周昂,俱被生擒。”
卫旋点了点头,沉声道:“传令,任许贡为吴郡太守,高岱为丹阳太守,各按荆州例整顿郡内兵马,余众即刻随卫某渡江!”
其实,后世的南京、杭州、苏州等江南名城都在丹阳、吴郡两地辖区内,只不过那里没有界门,卫旋也就没有了前去一游的兴致。江面上早有荆州水军战船在彼守候,运送大军渡江顷刻而就。
三日之后,大军已经抵达寿春城外。早就得到消息的文聘、戏辩、魏延、孙策、黄射等人率领降将吴景、孙贲、刘勋、刘晔出城十里相迎。
卫旋看到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眉宇间和吴氏有几分相像,不由问道:“你便是吴景?”
那人慌忙叩拜道:“罪将吴景,听候主公发落!”
卫旋笑着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卫某若是发落了你,只怕你姐姐知道了,面上却不大好看。卫某历来行事,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吴将军既肯主动相投,卫某便让吴将军坐了扬州刺史之位,又有何妨!”
吴景自幼父母双亡,吴家也日渐败落,他姐姐吴婉才被迫嫁给了孙坚。不过,孙坚对吴景还算不错。很长一段时间,吴景都住在孙坚家中。正是有了孙坚相助,他才得以到陈温手下做了个骑都尉。所以对于孙坚,吴景还是很有感情的。
孙坚虽然死于袁术之手,但是也不能说和卫旋一点关系没有。孙坚的死讯传到寿春的时候,吴景大哭一场,并且把卫旋列为仇敌之一。然而时过境迁,他的侄子孙策已经认卫旋做了义父,他的姐姐吴婉也已经被卫旋纳为侍妾,他和卫旋已经成了事实上的一家人,他再想恨卫旋也恨不起来了。
此刻,听卫旋提到他姐姐,吴景不禁一阵脸红。不过,又听卫旋要任命他为扬州刺史,吴景顿时大感意外,慌忙道:“罪将无能,恐难担此任。”
卫旋笑道:“陈温做得,你如何做不得?某意已决,再勿推辞!”
吴景只得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其实无论刺史也好,郡守也好,卫旋都对他们的权力尤其是兵权,都进行了严格限制。就算这些刺史、郡守有反叛之心,凭他们手中的那点人马,也掀不起多少大浪。而且卫旋大幅提高了军士的粮饷,又发给衙役俸禄,不管换了谁,都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让那些军士、衙役再过回以前那种紧巴巴的日子,恐怕谁也不会愿意。到时候,不等那些刺史、郡守造反,手下人已经先反了他们。
吴婉被卫旋纳入房中的消息只有吴景、孙策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他们两个自然不会到处宣扬。卫旋让吴景做扬州刺史,实际上是任人唯亲,可别人并不知内情。同为降将的刘勋、孙贲目光顿时变得炽热起来,只有刘晔神态自若。
卫旋将几人的反应都收在眼里,却转头对郭嘉道:“奉孝,就烦你修书一封往襄阳,请卫某从叔卫兹星夜来此,担九江太守一职。”
郭嘉拱手应诺,刘勋、孙贲脸上却多了几分失望。
卫旋见状笑道:“庐江一郡之吏民百姓,还需刘大人继续费心。”
刘勋一愣,旋即大喜道:“属下谨遵主公将令!”
卫旋看了一眼孙贲,又道:“黄忠、文聘、魏延升偏将军,乐进、孙策、黄射升裨将军。孙都尉,你是策儿从兄,先屈居策儿麾下做一名中郎将,待将来立了战功,另行升迁。”
孙贲对这个职位多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唯唯应诺。
最后,卫旋才看向刘晔,拱手道:“卫某久闻子扬先生大名,欲请子扬先生与文和、文若、奉孝、志才同为州牧府从事,不知子扬先生可肯屈就?”
在东汉官制中,从事只是一些重要官员的属官,卫旋就曾经当过董卓的从事中郎,地位比县令还略有不如。但卫旋执掌荆州之后,重新调整了文武官吏的俸禄,从事的俸禄远远高于太守,位列众官之首,比过去已经是天壤之别。
刘晔虽然不知道荆州的州牧府从事与别的地方从事大有不同,却听说过荀彧、郭嘉等人之名,顿时精神一振,拱手道:“属下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卫旋大喜道:“有子扬相助,何忧事之不成!”
冷兵器时代最困难的就是攻城,而卫旋记得很清楚,在本来的历史上,刘晔曾经向曹操进献过霹雳车的图样,从而帮助曹操取得了官渡之战的胜利。霹雳车其实就是投石机,有了这件利器,便能对据城坚守的敌人予以远程打击。这种打击不仅能够对城墙造成一定破坏,还能摧毁守军的心理,所以才让卫旋欣喜不已。
戏辩见刘晔寸功未立便得卫旋如此看重,微微有些不悦,不由咳嗽一声,呈上一份名册,说道:“启禀主公,自陈温以下共有各级官员三十七名不肯归附,皆囚于营中,现有名录在此,请主公发落!”
卫旋接过名册一看,原扬州刺史陈温、原九江太守周昂、原吴郡太守盛宪、原丹阳太守周昕都赫然在列。
很显然,这份名册是戏辩和郭嘉共同整理后的结果。这两位不愧出自颍川书院,处理文案的效率非常高。就在卫旋接见吴景、刘晔等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名册汇总完成。
除了陈温、周昂等被俘官员,还有一些阵亡官吏、山贼首领的家属也列于其后,唯独会稽太守见机,早就逃去无踪。除此之外,其余不肯归附卫旋的,几乎被一网打尽。
卫旋暗暗点头,忽然发现其中有一人姓桥名玄,乃庐江郡晥县县丞,当地名士,不由暗道,这桥玄不正是江东二乔的父亲吗?也就是说,江东二乔现在都已经成了他的俘虏!
史书上关于江东二乔有这样一段记载:“策欲取荆州,以瑜为中护军,领江夏太守,从攻晥,拔之。 时得桥公二女,皆国色也。策自纳大桥,瑜纳小桥。”
这段话中有两个关键的动词,一是“得”,一是“纳”。娶妻纳妾,一个“纳”字就表明了二乔的地位,分别只是孙策、周瑜二人的妾室。卫旋来到东汉末年多时,知道这个年代的士族人家极重颜面,断不肯轻易让女儿给人作妾。由此推断,那个“得”字便有了强取的意思。
实际上,大乔小乔都是孙策攻取皖县所获得的战利品,孙策自己取了大乔,把小乔赏给了周瑜。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成为正室夫人,而甘愿做妾?后世流传的所谓爱情故事,不过是人们臆想出来的美好愿望而已。既然历史上孙策能够把大乔小乔当作战利品,卫旋当然同样可以这么做。
想到这里,卫旋手指朝着名册上一点,沉声道:“带桥玄来见某!”
后世有人推测,皖县的这位桥公就是曾经担任太尉的乔玄。然而,当桥玄被带到卫旋面前时,卫旋方知道传言有误。担任太尉的那位乔玄早就年过七旬,而眼前这位桥玄只得四旬上下。其实,太尉乔玄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二人只是名字相近,并非同一个人。不过,正因为名字相近,才让卫旋想起江东二乔就在皖县,否则便要错过了。
当初在皖县组织民壮抵挡荆州军进攻时,桥玄倒也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现在不仅他自己,就连一家老小都做了俘虏,等着别人的处置落,这位桥公终于害怕起来,站到卫旋面前两股战战,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旋想到自己如果打了桥玄一双女儿的主意,那桥玄也就成了他的便宜老丈人,不由和言悦色起来,笑道:“桥公,卫某又不吃人,汝何惧哉?”
桥玄看到卫旋脸上的笑容,神情终于舒缓下来,慌忙跪拜道:“罪民桥玄叩见大人。桥玄不该阻挡王师,已然知罪,求大人宽恕。”
卫旋抬了抬手,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桥公请起。卫某听说桥公膝下有二女,皆为国色,今欲纳之为妾,不知桥公允否?”
桥玄吃惊道:“大人如何得知小女之名?”
卫旋冷哼道:“某只问汝允是不允!”
如今,桥玄一家都是卫旋的俘虏,不要说大乔小乔,就连桥玄的老婆也只是一件战利品而已,还不是全凭卫旋分派。卫旋跟桥玄商量,那是给大乔小乔面子。真要惹火了卫旋,把二乔姐妹连她们的母亲一起收了又如何?反正这里是镜面时空,卫旋心态早就生了极大转变,再也不用顾忌什么道德问题了。
桥玄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战,赶紧低下头,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罪民长女年方十岁,次女年方八岁,而且自幼许配人家。罪民若是允了大人,似有不妥。”
卫旋顿时一阵汗颜,这个乌龙闹大了,怎么就没想到先打听一下二乔的年龄。其实桥玄一家老小都关在军营中,这本来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只能怪他自己太猴急了点。至于已经许配人家,卫旋从来没有当成什么问题。历史上孙策纳大乔,周瑜纳小乔的时候,二乔不也已经许配人家了吗?结果桥玄还不是无可奈何。
感觉到周围众文武异样的目光,卫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由把脸一沉,冷笑道:“十岁又如何?八岁又如何?她们总有长大的时候吧!某只再问你一遍,允是不允!”
桥玄额头上冷汗直流,惶恐道:“罪民之女能够侍奉大人左右,实乃罪民之幸,罪民岂敢不允。”
卫旋拍案道:“这不就结了!刚才哪那么多废话!从今天起,汝之二女便是某的五夫人和六夫人。”
众文武都大笑起来,一齐拱手道:“恭贺主公再得佳人。”
桥玄也跟着讪笑,却比哭还难看。
卫旋却浑不在意他的感受,挥手道:“恶来,你派一队亲卫,护送桥公一家前往襄阳,将其二女交予夫人。”
典韦咧嘴道:“末将遵命!”又道:“桥公,请吧!”
却听卫旋已经继续说道:“传令,陈温、周昂、盛宪、周昕,皆处车裂之刑。其余三十二名罪官以及严白虎等人家眷,男子尽皆斩,女子半数分入诸位家中为奴,半数充作官倡!桥公家财,还本人,余者皆充军资。”
典韦、魏延、文聘等人都是齐声称谢,满脸欣喜。戏辩、郭嘉等人虽然面露矜持之色,心中却也隐有期待。这个年代的律法如此,没有人觉得卫旋这样处置有何不妥。卫旋自己也是暗暗自得,偶尔抢男霸女、为非作歹一回,感觉还真是不错。
只有走到半途的桥玄听了,差点吓得摔个跟头,心中连叫侥幸。
攻取扬州之后,卫旋原本打算班师返回襄阳,进一步西取巴蜀。却得郭嘉、刘晔、戏辩三人相劝,让他暂时留在寿春安抚扬州各郡士民官吏,招纳贤才,静观虎牢关之战胜负如何,再作定夺。
卫旋从善如流,也就打消了回襄阳的想法,留在寿春,一边榜安民,招贤纳士,一边整顿军马。
归降的扬州军、山越、山贼,除了裁撤老弱、部分充入各郡县守军之外,卫旋又得了五万精壮。不过,这些兵马无论士气、训练还是装备,都比荆州军相差甚远,必须先加以整顿之后,才堪使用。
东汉末年百姓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有几亩地,收的庄稼能填饱肚子就行。卫旋继续推行在荆州实施的垦荒之法,又事先借给百姓一部分粮食,让他们可以安然度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候,各县局势很快就安定下来。
随着局势平定,又6续有一些青壮前来投军。卫旋只管凭着记忆,按照名册查找,果然现了周泰、蒋钦、董袭三员虎将。这三人都精熟水性,卫旋便将他们送往会稽,全部编入甘宁正在组建的远洋水师,任命周泰为牙门将军,蒋钦、董袭为中郎将。
就这样过了一月有余,孙策忽然前来拜见,行礼道:“禀义父,孩儿有一同窗好友,姓周名瑜,有王佐之才,特荐于义父。”
卫旋一听,原来是妙计安天下的周郎来了。 请打开:
演义中描写周瑜器量狭小,最终被诸葛亮气得吐血而亡。卫旋当然知道真实的周瑜并非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但十五岁的周瑜究竟长什么样,他还真的非常好奇,不由点头道:“既是策儿所荐,定然不差,可请来一见。”
“多谢义父。”孙策大喜,拱手退了出去。须臾,引进一人,年龄与他相若,形貌俊美,气度不凡。
那人举止从容,朝着卫旋深施一礼道:“草民周瑜,见过州牧大人。”
卫旋见他模样,果然当得“美周郎”这个称号,不由暗暗点头道:“公谨免礼。”
周瑜吃惊道:“大人如何得知草民表字?”
当时的男子大多要到弱冠之年才开始取字,但也常有例外,比如孙策、甘宁、周瑜都没等到二十岁便有了表字,只是少为外人知道。周瑜的表字还是一月前刚取,就连孙策都不清楚,所以惊讶。
卫旋笑道:“公瑾与策儿乃总角之交,金兰之好,吾又岂能不知。”
这话纯属吹牛,不过是仗着他有来自后世的记忆而已。可是周瑜和孙策却不知道,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是又惊又惧。不过这二人也非普通之辈,很快就恢复过来,镇定如初。
周瑜满脸恭敬地说道:“多谢大人挂念,草民愿在大人身边充一掾吏。”
卫旋摆手道:“只充掾吏,实在有屈公谨之才。策儿早晚将独领一军,公谨可留策儿左右,为其臂膀。策儿性躁,公谨当时时提醒,勿令犯过。”
孙策闻言,只当卫旋有意试探他,不觉大惊失色,赶紧说道:“孩儿只愿追随义父以为前驱,别无他求,还请义父明察!”
卫旋却摇头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本将门之后,如今又已为裨将军,自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又岂可裹足不前!某意已决,汝等再勿多言!”
……
二人告退之后,一齐来到孙策营中。
孙策屏退左右,问道:“贤弟,你看此人如何?”
周瑜沉默半晌,说出四个字,道:“深不可测!”
孙策叹息道:“若非如此,愚兄又岂肯行认贼作父之举!”
原来,孙策从来没有真心臣服于卫旋。他认卫旋为义父,只是被逼无奈之下的权宜之策。当然,卫旋两次相救,输入他体内的源力也起了一定作用。否则以他的性格,自然是要宁折不弯的。
周瑜吓了一跳,急忙止道:“兄长慎言!卫旋连小弟的表字都探查得清清楚楚,你我周围必有其耳目,一举一动皆难逃其掌握。为今之计,兄长只宜虚与委蛇,待得独领一军之时,方可徐徐图之!”
孙策却苦笑道:“贤弟有所不知。卫旋手下黄忠、典韦、徐晃、甘宁四将,武艺皆不在我之下,贾诩、郭嘉又素有计谋。纵使愚兄有朝一日独领军马,恐亦难成大事。”
他们在这里图谋大事,却和卫旋强纳二乔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在这段历史中,他们和二乔还没有任何交集,也不知道二乔是俊是丑。这一切只因孙策本来就野心勃勃,周瑜又志存高远,否则在原来的历史中也不可能打下东吴近百年的基业。
周瑜可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他见孙策有些气馁,急忙劝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吾辈只要尽力便好。”
孙策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和周瑜击掌道:“贤弟言之有理,你我自当尽力而为!”
……
转眼间进入六月,到了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卫旋正在院中纳凉,忽见郭嘉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扬着一封书信,大声道:“主公,虎牢关急报,董卓败了!”
卫旋吃惊道:“董卓败了?怎么回事?”
历史上,董卓在虎牢关与关东群雄只打了一个月就退往长安。而由于卫旋的到来,还没有开战,关东群雄就损失了曹操这个发起人,接着又损失了孙坚这员先锋大将,总体气势实际上已经弱了三分。所以双方才打得旷日持久,不分胜负。却没想到,董卓现在竟然毫无征兆地败了,难道历史真有它的惯性不成?
却听郭嘉喘了口气,说道:“属下以为,董卓并非真败,而是以退为进!”
这和卫旋的判断基本相似,他不由点头道:“愿闻其详。”
郭嘉将书信呈到卫旋面前,叹息道:“主公请看,董卓未现败迹,却先引大军退回洛阳,只令董越、杨定、张济三人留守虎牢关。回到洛阳之后,董卓立刻下令迁都,放火焚烧宫殿、官府、民宅,大肆搜刮金银财物,甚至指使吕布挖掘帝王、公卿大臣陵寝,同时将洛阳富户百姓尽数迁往长安。军士们趁机夺人粮食,***女,把个锦绣洛阳毁于一旦。”
卫旋冷笑道:“董卓豺狼本性,此举不足为怪!”
郭嘉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属下以为,董卓此举定是得了高人指点。关东诸侯各怀异心,今见董卓新败,必生内乱。”
卫旋暗暗叹服郭嘉见事之明,历史上,的确在董卓退往长安之后,关东诸侯生出内乱,甚至互相攻伐,整个联军不久便土崩瓦解。想到这里,他不由拱手道:“依奉孝之见,某当如何应之?”
郭嘉早有定计,笑道:“天下大乱,此为合久必分。主公正可趁势而起,应那分久必合之言。长安荒废日久,粮草不继,主公可依例纳贡,以安董卓之心,并请诏北伐,收豫、徐、兖三州于囊中。然后或讨董卓,或战诸侯,皆在主公一念之间。”
按照卫旋原先的计划,在荆州站稳脚跟之后,先攻占江东,再夺取巴蜀,然后北伐。但很多事情计划不如变化快,而卫旋也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便欣然点头道:“就依奉孝之言!”
……
初平元年六月初五,卫旋派遣南阳郡丞邓羲押运十万斛粮草出武关,送往长安,并自请引兵讨伐关东诸侯。董卓果然大喜,下诏改封卫旋为楚侯,许其引兵北伐。
不过,董卓却也不愿意看到卫旋势力日盛,同时又颁布一道诏书,任命刘繇为扬州刺史,管领扬州六郡。
扬州已经是卫旋囊中之物,又岂肯拱手相让。看到刘繇的任命诏书,卫旋也只是淡淡一笑,便扔在一边,根本不予理会。
然而,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很快又有几封檄文摆在卫旋面前。围绕着扬州刺史这个位置的争夺,竟然越演越烈。
先是袁绍派了个叫周喁的人来担任扬州刺史。周喁是原九江太守周昂、丹阳太守周昕的亲弟弟,如果袁绍早一点派他来,有周昂、周昕的支持,还真有可能帮他站稳脚跟,可惜这两个人都已经被卫旋杀了。不过,袁绍的算盘也打得不错。派周喁过来,一是因为他与卫旋有杀兄之仇,二是希望他可以借助周昂、周昕旧部的力量。
紧接着,失去南阳这个根基的袁术在撤出虎牢关之后,一口气冲进了汝南。汝南是袁绍、袁术的家乡,袁家四世三公,在当地的关系盘根错节,很快就给了袁术喘息之机,又积攒起一些钱粮兵马。但袁术并不满足,竟然自封扬州刺史,陈兵州界,觊觎九江。
最搞笑的是徐州刺史陶谦,历史上三让徐州的老好人,居然也推荐他手下的别驾从事赵昱担任扬州刺史,并且把赵昱派到了和九江交界的广陵郡,摆出一副随时进入寿春的架势。
如果再算上卫旋任命的吴景,一下子竟然冒出来五个扬州刺史。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朝廷对于地方的掌控力已经越来越差了。
至此,卫旋也不得不佩服郭嘉的先见之明。如果他按照原先的计划去攻打巴蜀,后方必然空虚,突然再冒出四个扬州刺史,纵使荆州无碍,扬州肯定会有一场大乱。如今他在扬州安抚百姓、整顿军马的事情都已经完成,无论是朝廷还是袁绍等人,再想插手扬州事务已经绝无可能。
卫旋拿着几份檄文暗暗好笑,旋即神情一凝,厉声道:“凡有外兵敢踏入荆、扬二州疆界者,杀无赦!”
当然,卫旋也不可能坐在寿春等待各方势力来搅乱扬州的宁静,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初平元年六月十二,卫旋在寿春犒赏三军,举行誓师大典。既然朝廷已经封他为楚侯,他也就毫不客气地竖起一面“楚”字大旗,他麾下的军队从此由荆州军变成了楚军。
随即,卫旋将十万楚军分作两路。一路以徐晃为主将,由宛城出发,攻豫州颍川。一路由他亲自率领,由寿春出发,攻徐州下邳。
徐州的治所就在下邳,历史上曹操和陶谦两家的徐州之战实际上应该是下邳之战。由寿春到下邳,中间却隔着豫州沛国南部的一小块地方。卫旋不可能绕道而行,就直接率兵攻进了沛国,连克龙亢、向县、洨县、虹县、谷阳五县,并打算以此作为攻打下邳国的根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于拥有乾坤袋和上品纳戒的卫旋来说,就相当于随身携带着可以移动的超级仓库,这条铁律自然不再适用。但卫旋却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依旧按部就班地做着各种布置。
当然,卫旋除了等待粮草辎重的调运以外,还在等着一件东西,那就是按照刘晔所绘图样建造的霹雳车。毕竟下邳是座坚城,卫旋不想自己的士兵徒增伤亡。
在向县停留三日之后,陆续打造出了两百辆霹雳车。卫旋正待召集众将商议进军事宜,忽见祖郎进来说道:“末将于郊外偶得一女,容貌秀丽,未敢自用,特献于主公。”
卫旋当初招降祖郎,的确是想让他以后帮着干些脏活,却没想到这家伙干的第一件脏活居然是抢女人,不由大怒道:“大胆!汝竟敢强抢民女,难道不惧军法么!”
祖郎慌忙跪拜道:“主公息怒,此女并非强抢,实乃末将以五千钱所得。”
卫旋哼了一声道:“带此女前来见孤,若有半句谎言,定斩不赦!”
他现在是楚侯,非比过去的襄阳侯,已经有资格称孤道寡了。祖郎听了,诺诺连声,慌忙退出帐外。
片刻之后,一名女子走入帐中,朝着卫旋盈盈拜倒,口称:“婢子见过侯爷。”
卫旋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应声抬起头。卫旋见了,顿觉眼前一亮。这女子姿态妩媚,容貌美艳,但最引人注目的就一个字,白!卫旋家中现在也算得上妻妾成群,更有貂蝉这样的绝世美女,但若论起皮肤白皙,竟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女子。
当然,卫旋见多识广,倒也不至于就此神魂颠倒,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淡淡地问道:“汝是何方人氏?今年几何?”
那女子轻声低语道:“婢子甘梅,便是这沛国向县人氏。婢子自幼家贫,因有相士曾言婢子日后当享无尽尊贵,家人珍之,年十八犹未许人。今知侍奉侯爷,方收钱五贯,允婢子来此。”
听了这女子的话,卫旋猛然一拍脑袋,暗道,怎么把那茬给忘了。这女子姓甘,皮肤又白,日后可享尊贵,不正是刘备的甘夫人吗?可怜她生前光跟着刘备颠沛流离,哪里真正享过多少尊贵,还是死后才得到追封。
祖郎却被卫旋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道:“主公明察,末将的确没有一句谎言。”
卫旋挥手道:“滚吧。”
祖郎在寿春时亲眼见到卫旋把桥玄的一双女儿强纳为妾,便把卫旋当作了好色之徒。为了讨卫旋欢心,他百般打听,才访得这个美女,想要献给卫旋邀功,却差点被卫旋治罪。此刻听到卫旋让他滚蛋,哪里还管有功无功,慌忙拱手道:“末将不敢打扰主公好事,末将告退。”
却听卫旋又道:“回来!”
祖郎打了个哆嗦,苦着脸道:“主公,末将实在没有撒谎啊。”
卫旋摆手道:“行了,孤又未曾怪你。此处有白银四十两,二十两赏予你,另有二十两,你去送予她的家人。”
祖郎这才转惧为喜,连声道:“末将多谢主公!末将遵令!”
甘梅亦道:“婢子谢侯爷赏赐。”
卫旋看到帐中再无第三个人在,便忍不住挑起甘梅的下巴,笑道:“从现在起,你就是孤的甘夫人,不用再以婢子自称。”
别说甘梅现在还没有嫁给刘备,就算已经嫁给了刘备,只要落到卫旋手中,他照样会有恃无恐地将甘梅占为己有。反正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电脑游戏,曹操、袁术、孙坚三人的老婆以乃刘表的后妻,他都已经全占了,也不差再多占一个刘备的老婆。
卫旋是楚侯,又是荆州牧,对甘梅而言,哪怕给卫旋作妾,比起过去常常饥寒交迫的贫苦生活,已经算得上是享尽尊贵,正应了那相士的话。历史上,甘梅也只是刘备的侍妾,而刘备当时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豫州牧和不知真假的汉室宗亲身份,相比卫旋现在的地位差远了。再加上卫旋才二十三岁,年轻英俊,风度翩翩,甘梅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贱妾蒲柳之姿,能够侍奉侯爷左右,实乃三生之幸。”听到卫旋叫她甘夫人,甘梅不由满心欢喜,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她哪里知道,这只是卫旋的恶趣味,因为在历史上她就是刘备的甘夫人,要不然早让她排在小乔后面做七夫人了。
卫旋听她娇声腻语,精神不由为之一荡,再她布裙荆钗,又有些不舍,便从纳戒中取出一枝金簪帮她换上,笑道:“这才相配。”
甘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件像样的首饰,顿时受宠若惊,颤声道:“多谢侯爷厚爱。”
“你这身衣服也换了吧。”卫旋见一根金簪就让甘梅反应如此剧烈,越发觉她可爱,便有些按捺不住,一只手就去解她的衣带。实际上,卫旋的纳戒里金银首饰倒是不少,但女人的衣服却一件都没有,所谓让她换衣服只是个借口,不过是想脱掉她的衣服罢了。
甘梅虽然也有些意乱情迷,却还保持着一份清明,慌忙按住卫旋的手,轻声道:“现在还是白天,侯爷当以军务为重。贱妾已经是侯爷的人了,今晚一定扫榻以待,倾心服侍侯爷。”
卫旋被她点醒,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好在他脸皮够厚,马上取出一锭银两,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呵呵笑道:“既然你害羞,不欲孤帮你换衣服,那你就自己去街上挑几件合身的新衣吧。”
甘梅退出去以后,卫旋很快整理好心情,下令击鼓聚将。命黄忠引一军攻夏丘,孙策引一军攻僮国,魏延引一军攻取虑,三路军马一齐杀入徐州境内。
楚军攻打汝南、沛国的消息传出去已经好几天,早有细作报给了陶谦。陶谦也是十八镇诸侯之一,当时正准备与各镇诸侯一起对虎牢关发起最后的总攻,得到消息后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引军而还。和陶谦同时回师的还有豫州刺史孔伷、广陵太守张超。
孔伷自引军往睢阳不提,只说陶谦和张超两个星夜赶回下邳,喘息方定,就得到夏丘、僮国、取虑三县都已失陷的消息。
陶谦慌忙聚集一班文武,问道:“卫旋来势汹汹,何以抵敌,诸君可有良策?”
都尉曹豹挺身而出,大声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末将不才,愿助主公破之!”
治中从事王朗献计道:“卫旋大军来犯,后方必然空虚。主公可使曹豹、笮融二位将军各引一支兵于城外结成二寨,与下邳呈犄角之势,卫旋之兵急切必不能下。又令赵昱引军攻九江,此围魏救赵之计!再令薛礼兵出彭城,断其粮道。如此,其军必不战自乱,可获全胜。”
张超心念广陵城中家小安危,起身道:“某自引军回广陵,助赵昱一臂之力!”
当时,广陵郡东阳县令陈登恰巧也在下邳,一时未及回去,因而得以参与众议,不由起身劝道:“刀兵一起,生灵涂炭,主公何不遣使先行议和?”
陶谦厉声道:“卫旋与那逆贼董卓本是一党,前次已经害了袁公路、孙文台,陶某又岂肯与他议和!汝休再提此议!”
陈登长叹一声,只得颓然退后。于是,陶谦便依王朗之计,调派兵马,又令别驾从事糜竺总督粮草,准备迎敌。
向县城中,卫旋与甘梅春风一度,次日醒来已是神清气爽,又得知三路前军尽皆获胜,不由大喜,引了后军押运粮草辎重往取虑而来。将渡睢水,忽听得喊声大起,一彪军从背后杀奔而来。
楚军突袭与反突袭的训练也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自然是临阵不乱。文聘一摆长枪,厉声道:“结阵!”
很快,一座军阵便挡在来敌面前,长枪如林,箭似飞蝗。那支兵马冲击不成,反乱了阵脚。典韦从楚军队中越阵而出,手舞铁戟,直扑对面帅旗下,帅旗下立着一将正是彭城相薛礼。
薛礼见典韦来得飞快,慌忙举刀相迎,早被典韦一戟刺于马下,再一戟割了首级。文聘趁机挥军掩杀,徐州军劫粮不成,反致大败。
卫旋也不追赶,收兵继续往下邳而来。其时,笮融、曹豹已经各出下邳城外结寨,却被魏延、孙策两路冲击,结寨不成,还损兵折将,笮融背上更中了一箭,侥幸逃得性命。
随即,楚军四路兵马会合,将下邳城围得水泄不通。
陶谦在城头上看见,不由心生惧意,这才想起陈登的话,急忙命人道:“快请陈登来见!”
须臾,从人来报:“陈登已于清晨回广陵去了。”
陶谦连连跺脚道:“悔不听云龙之言。”
糜竺从旁劝道:“下邳城高墙厚,兵精粮足,主公又待民宽厚,若发动民壮,拼死守城,卫旋必不能破。其久攻不下,定会撤围自去,主公无须忧虑。”
陶谦心下稍安,说道:“传令,全城年十五岁至五十岁之男子,悉数上城助守。”
曹豹又请命道:“卫旋远来疲惫,可往劫之,挫其锐气!”
陶谦点头应允。
是夜,曹豹趁着天黑引军出城,不想楚军早有防备。曹豹劫营不成,又是大败而回。
第二天天明,卫旋策马来到邳州城下,朝着城头大喊道:“陶谦何在?”
他这一声用足了劲气,震得城头上守军耳膜生疼。
陶谦手扶箭垛,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城下拱手道:“卫旋,你我皆为汉臣,各自牧守一方,如何来犯我疆界?”
卫旋冷笑道:“扬州自有吴景牧守,与汝何干?汝却派赵昱欲夺其位,孤今日便夺汝之位,有何不可!”
陶谦虽有贪念,归根到底还是个老实人,因为打了扬州的主意,多少有些心虚,竟被卫旋几句话驳得哑口无言。
曹豹在一旁见了,恼羞成怒,大喝道:“放箭!”
城头上箭如雨下,一齐射向卫旋。卫旋哈哈大笑,猛地一勒缰绳,赤兔马四蹄如飞,转眼就回到一箭地之外,羽箭尽数落于卫旋身后。卫旋朝着城头看了一眼,轻轻摇头,抬起了右手。顿时,楚军阵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有如打雷一般。
守军正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就见天空中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有那躲闪不及的,当场头破血流。更有许多石块直接越过城墙,将守候在城墙内侧的民壮砸得抱头鼠窜,就连挨近城墙的不少民房都被砸得墙倒屋塌,军民多有死伤。
卫旋也是第一次见识了霹雳车的威力,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霹雳车的不足。操纵这种霹雳车需要动用大量人力,每辆车动辄在百人以上。另一方面,石块的落点分散而且不够准确,对城墙的破坏也远低于预期。
作为一名科普老师,卫旋知道历史上还出现过一种更加厉害的投石机,叫做回回炮,又叫襄阳炮,只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制作。
好在下邳守军也是第一次碰到霹雳车,一时军心大乱,纷纷往城下逃去,陶谦、曹豹竟喝止不住。
恰在此时,一块巨石砸中城楼,崩其一角,陶谦亦被碎瓦击伤面额,血流如注,狼狈不堪,左右慌忙将其救下城去。片刻功夫,城头上已经看不到一个守军。直等霹雳车声住,他们才敢从屯兵洞中钻出来。
郭嘉见状,忽然心生一计,拱手道:“主公可令众军士鼓噪向前,架云梯佯攻,候守军登城,则鸣金而退,复以霹雳车击之。如是者数次,守军必不敢出。然后一鼓作气,其城可得!”
卫旋大喜,就按郭嘉的计策传令下去。
果然,连续挨了霹雳车几次迎头痛击之后,守军听到城外呐喊鼓噪之声,却当着又是佯攻,竟不回应。哪知道,楚军这一次是假戏真做,一口气冲上了城头。
守军这才慌了神,纷纷冲出屯兵洞,想把楚军赶下城。然而,他们又岂是久经训练、装备了横刀的楚军对手。很快,冲上城头的楚军越来越多,杀得守军死伤累累,将整面城墙全部丢弃。
陶谦回刺史府匆匆包裹了额头上的伤口,正打算赶回城头督战。忽见曹豹引了十多骑飞奔而来,大叫道:“臧霸、徐盛造反,主公可速上马,末将拼死护送主公杀出城去,且往广陵,再图抵敌良策!”
原来,陶谦虽然待人宽厚,却有个嫌贫爱富的毛病。他所重用的赵昱、曹豹、糜竺都出身徐州望族,而臧霸、孙观、徐盛、吕岱等人虽然个个武艺出众,但因出身贫寒而不得信任。此时见到楚军已经登城,臧霸等人知道大势已去,索性弃了陶谦而转投卫旋,从者甚众,下邳城随即被楚军攻陷。
陶谦在曹豹护卫下冲出南门,却被孙策引军围住。曹豹挺枪来战孙策,斗了三五个回合,被孙策挑飞长枪,轻舒猿臂,生擒过来,叫军士捆了。随行军士尽为楚军所杀,陶谦也只得束手就擒。糜竺负责督运粮草,城破时他正在仓中,不及逃走,也做了俘虏。
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冷兵器时代,楚军攻克坚固的下邳城只花了半天时间,损失军士不过千人,全赖了霹雳车之功。
进城之后清点战果,直接死于霹雳车之下的只有四百多人,损毁房屋三百多间,相对于下邳城中十多万军民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霹雳车的威慑,更多的还是在心理层面上。臧霸等人也有惧怕霹雳车的因素,这才临阵倒戈。
这些只是后话,暂且不表。却说卫旋进城之后,先接见了臧霸等人,当即任命臧霸、徐盛为牙门将军,孙观、吕岱为中郎将。
须臾,孙策押解陶谦、曹豹来到近前。卫旋居高临下看着被按跪在他面前的陶谦,淡淡地说道:“孤今夺汝之位,却留汝不得!”
陶谦长叹道:“陶某亦不敢望赦,只求休伤这城中士民性命。”
卫旋道:“彼亦汉民,孤亦汉臣,何须汝来多言!孤荆扬之民安居乐业,胜徐州多矣。念汝宽厚待民,可赦汝妻妾儿女。”
陶谦早就得知卫旋处置陈温等人家眷的手段,听说赦免了他的妻妾儿女,心头不禁一宽。
却听卫旋传令道:“将陶谦推出斩首,家财尽数充作军资,其妻妾儿女,贬为庶民,人给田五亩,令结庐自耕。”
五亩地很多吗?一点都不多。因为这个年代的农业生产水平比较低下,比广种薄收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遇见好年成,五亩地还勉强能养活一口人,要是碰上灾年,就只能卖儿卖女了。
陶谦一生嫌贫爱富,没想到身死之后,他的妻妾儿女却将落得贫贱不堪的下场,臧霸等人听了,都觉出了一口闷气。陶谦大惊,还想求情,早被亲卫推了出去,手起刀落,斩下首级。
这时,门外又押进三个人来,一个是别驾从事王朗,一个是在家养伤的下邳相笮融,还有一个是糜竺的弟弟、都尉糜芳。三人都是面无人色,显然是撞见了陶谦被砍头的一幕。
卫旋目光从五人身上扫过,指了指笮融道:“此无用之人,留之何益?推出去砍了,其家眷比照陈温例。”
笮融大喊饶命,却已无济于事,最后落在众人耳中的只剩下一声惨叫。
曹豹看到卫旋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大人饶命,小人愿降!”
糜竺见他把头磕得咚咚作响,顿时不耻道:“曹豹,主公待汝不薄。今主公为贼人所害,正该吾辈尽忠之时,汝岂能贪生怕死!”
曹豹道:“糜竺,汝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么?卫大人英明神武,非陶谦辈可比。汝听曹某一言,降了吧!”
卫旋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争执不休,忽然笑道:“曹豹,汝有何能,欲孤赦汝?”
曹豹一愣,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武艺不精,又才华不显,还真没有什么理由让卫旋看重他。正为难之际,忽听得刺史府后宅传来阵阵女子啼哭之声,却是陶谦的家眷被驱赶出去。曹豹精神一振,立刻有了主意。
曹豹听到妇人啼哭之声,顿时有了主意,说道:“小人有一女,年方及笄,姿容艳丽,性情温顺,愿献于大人,充一侍妾。”
“汝之家眷皆为孤所虏,汝女若有殊色,孤自会取之,又何用汝献!”经了曹豹的提醒,卫旋想起来了,这家伙在历史上还是吕布的老丈人。以吕布的好色,想必曹豹的女儿也应该算得一个美人。然而曹氏的美名毕竟不显,所以单凭这一点不能成为赦免曹豹的理由。
曹豹慌忙又道:“小人薄有家资,愿尽献为军用。”
卫旋摇头道:“汝之家财亦已为孤所得,无须汝献。”
曹豹急得冷汗直流,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叩首道:“曹家乃是徐州大族,族中子弟于各郡任职者众多,小人愿作书召之!”
卫旋深知士族世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而这里又是镜面时空,他也没有必要去改变这种现状,不由神色一缓,颔首道:“汝若能使曹家子弟尽数来投,孤便赦免于汝。汝之家财,孤亦分毫不取。”
曹豹连声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小人这就去办!”
“且慢!”却听卫旋又道,“叫汝女盛装打扮,今晚送入府来。”
曹豹一愣,旋即喜道:“小人遵命!小人告退!”
看到曹豹死里逃生,糜芳好似看到了希望,连忙大叫道:“小人亦愿降!小人有一妹,美貌甚于曹豹之女,愿献于大人!小人家中巨富,亦多有子弟于各郡任职,亦愿作书为大人召之!”
糜竺怒叱道:“糜芳,你岂可学曹豹那个小人之举!”
糜芳劝道:“兄长,事急从权,且保得身家性命再言其他。”
糜竺冷哼一声,道:“糜家之事,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卫旋知道历史上糜竺是刘备的正牌大舅子,在刘备穷困潦倒的时候主动把妹妹嫁给刘备,并且送给刘备大量奴仆财物,让刘备有了翻身的资本。很显然,糜竺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家伙,对他这个董卓同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卫旋也就不指望招降糜竺,挥手道:“将糜竺、糜芳兄弟推出斩首,家财奴仆分赏诸将,亲眷比照陈温例。”
糜家号称徐州首富,家中富可敌国,僮仆过万,这一下分赏,就连臧霸、孙观、徐盛、吕岱这四个寒门将领的腰包都变得鼓了起来。
其实,谁又甘心一直贫穷,臧霸他们当初投效陶谦也是为了搏一个出身,以便让自己和子孙后代从此都过上富裕的好日子。结果他们在陶谦手下出生入死地干了好几年,却依然过得紧巴巴,没想到跟了卫旋才个把时辰,立刻官位也有了,钱财也有了,女人也有了,一个个顿时对卫旋感激涕零,齐声道:“多谢主公赏赐,末将等愿效死力!”
糜芳哀嚎道:“大人饶命啊,吾妹确有绝色!”
卫旋满脸厌恶地挥了挥手,让亲卫将糜芳拖了出去,又道:“将其妹送入府中,在孤之甘夫人身边充个侍婢吧。”
历史上糜夫人是刘备之妻,甘夫人是刘备之妾,现在却主仆易位,完全掉了过来。这也是卫旋权当现在是一场电脑游戏,所以才胡乱安排,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而已。
五人之中已经处置了四人,卫旋终于看向王朗。他对于这个年代的历史知识大多来自演义,印象中王朗没有什么才能,先是被孙策击败,逃亡海外,最后又被诸葛亮活活骂死,便起了轻视之心,正打算下令将王朗推出斩首。
忽听门外有人喊道:“仲道,刀下留人!”
卫旋回头一看,却是郭嘉领着另一位颍川子弟陈群进来,不由诧异道:“长文缘何在此?”
陈群拱手道:“某去岁来徐州刺史府任一掾吏,奈何不能为陶谦所用。今闻仲道而来,愿效犬马之劳!”
卫旋喜道:“孤正虑徐州刺史何人可任,有长文相助,无忧矣!”
陈群听说卫旋要让他当徐州刺史,又惊又喜,连忙拱手道:“多谢主公,属下定当鞠躬尽瘁,不辱使命!”
卫旋点了点头,指着王朗道:“长文,汝觉此人不当杀?”
陈群笑道:“王景兴素有名望,可为下邳相。”
郭嘉亦道:“王景兴通晓经籍,可堪大用。”
卫旋见郭嘉、陈群二人都替王朗求情,不由摆了摆手,喝退亲卫,问道:“王朗,汝可愿降?”
王朗本来就不是个硬骨头,慌忙道:“小人愿降。”
卫旋点头道:“既如此,孤便委你担下邳太守一职。荆、扬、徐三州境内,从此只有郡,不设国!”
其实荆州、扬州境内都只有郡没有国,而徐州则下辖广陵、东海二郡和琅邪、彭城、下邳三国,不过从此以后就变成了徐州五郡。
当然,除了下邳之外,其他四郡还不在卫旋掌控中。卫旋当即下令,黄忠引军攻东海、琅邪二郡,臧霸引军攻彭城,孙策引军攻广陵。
当晚,曹豹果然让女儿曹卉香汤沐浴,换了一身嫁衣,顶着盖头,用一顶小轿载了,敲锣打鼓送入卫旋临时驻足的徐州刺史府。随曹卉一同送去的还有十六名俏婢,二十只箱笼,就连便溺之器都一应俱全。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都以为是卫旋取亲,哪知道卫旋不过是又纳了一房侍妾罢了。
卫旋也不客气,照单笑纳,亲自将曹卉从轿中抱出,直入房里,丢在榻上,掀了盖头便去亲嘴。
曹卉慌忙以手掩面,含羞道:“郎君,合巹酒尚未喝呢。”
卫旋笑道:“汝一姬妾耳,喝的甚合巹酒,且先让孤受用了再说。”
曹豹送女儿进刺史府,几乎搞得满城皆知,无非就是想让人误以为他女儿是光明正大地嫁给卫旋。这点小伎俩当然瞒不过卫旋。其实,人好点面子也无所谓,但曹豹是个小人,卫旋不能不防。无论曹豹把戏演得有多逼真,卫旋都要提醒一下曹卉认清自己的身份。
曹卉闻言,脸色微变。可是不等她有何反应,卫旋已经将她按在榻上,三两下扯去衣衫,直奔主题。曹卉不敢违抗,只得忍着疼痛,曲意奉迎。
一番狂风暴雨过后,矮榻上落英点点。曹卉秀眉微蹙,小手紧拽着床单,竟将床单抠出个洞来,显然刚才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卫旋不由生出些怜惜之意,轻抚她的俏脸道:“说吧,孤答应你一个愿望。”
曹卉惊喜之下竟忘了疼痛,撑起半个身子,脱口道:“真的?”
卫旋笑道:“孤的话你也敢不信。”
曹卉慌忙道:“贱妾不敢。”
卫旋道:“说吧,有什么愿望?”
曹卉轻声道:“贱妾想为郎君生一双儿女。”
卫旋诧异道:“难道你不想替你父亲求一个官职?”
曹卉道:“军政大事,非贱妾可以过问。若是郎君觉得父亲堪用,自会用之,何须贱妾相求。若是郎君不欲起用父亲,贱妾求亦无益。贱妾从了郎君,便是郎君之人,曹家之事,再与贱妾无关。”
卫旋感慨道:“想不到曹豹竟能生出你这个明事理的女儿,实乃曹家之幸。放心吧,即使生不出孩儿,孤也不会亏待于你。”
……
第二天,卫旋带曹卉和甘梅见了面,让她们以姐妹相称。甘梅身边已经多了个美艳少女,只是这少女看向卫旋的目光隐隐透着一丝恨意。少女虽然竭力掩饰,却还是瞒不过卫旋的眼睛。
卫旋不觉皱眉道:“汝便是糜竺之妹?”
少女跪拜道:“婢子糜贞,见过侯爷。”
卫旋沉声道:“孤斩汝二位兄长,汝可记恨于孤?”
糜贞慌忙道:“婢子不敢。”
甘梅小声劝道:“郎君,这婢子性情乖巧,贱妾甚是喜爱。她已知郎君与其兄长并无私怨,实乃法度如此,怎敢记恨郎君,还望郎君勿疑。”
卫旋点了点头,冷笑道:“糜贞,既有甘夫人替汝说话,孤便信汝一回。汝当倾心服侍甘夫人,不得有误,孤早晚自会抬举于汝。若敢执迷不悟,休怪孤使出狠辣手段!”
糜贞低声应诺,战栗不已。
卫旋这才换了笑脸,对甘梅、曹卉说道:“你姐妹二人在此闲话,孤去城中走走。”
……
出了刺史府,卫旋行到一处大宅外,仔细一看,正是被查封的糜府。守在门外的军士不敢阻拦,赶紧开了门。
卫旋挥退众军,独自走进糜府。糜府僮仆过万,占地自然极广,若想逛下来,半天都不够。但卫旋是进过皇宫的人,糜府再大,在他眼里也是普通,他来此的目标其实只是为了落在下邳城中的一座界门。
按照界门之钥的指引,卫旋直入糜府后宅,来到一间上房。房中已经空无一人,但还残留着些许似兰似麝的清香。矮榻旁放着一架古琴,琴边有一张笺纸,纸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这样一段话,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署名是一个贞字。
卫旋这才知道,他来到的居然是糜贞的闺房。他继承了卫仲道的记忆,知道笺纸上写的是诗经中的邶风,雄雉,不由暗暗好笑,这糜贞显然是怀春了。
当然,这个年代的女子早熟,十五岁的少女怀春再正常不过,只是不知道这糜贞是凭空想像还是已有心仪的男子。然而不管是哪种情况,她现在都由尊贵的糜家大小姐而沦落为别人的贴身丫鬟,再美好的爱情憧憬都将化为泡影。
卫旋忽然觉得自己的某些做法有点残忍,就这样毁去了一个花季少女的所有希望。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摒弃杂念,把神识落到界门之钥上,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茂密的青草有半人多高,夹杂星星点点的各色鲜花,风景甚美。卫旋却来不及欣赏,赶紧查看新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一段信息,三十六路神通中位列第十三的六甲奇门。也就是说,这里是第十三号大世界,按照天罡地煞来命名,又可以叫做天孤世界。
所谓六甲奇门,实际上是一门占卜之术,通过乙、丙、丁三奇,休、生、伤、杜、景、死、生、开八门,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六甲,再配合三才、六仪、九星,来推断吉凶。不过,这种推断吉凶只能对别人而不能对自己,卫旋因此也没有在意,反正他又获得了一路神通,离他重返二十一世纪就又近了一步。
卫旋把六甲奇门神通先放在一边,正打算借助御剑飞行升入半空,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忽然就闻到一阵腥风。紧接着便听一声巨吼,从前方的草丛中跃出一头巨兽,朝他扑了过来。
那巨兽一身暗青色的皮毛,似狼非狼,形体却比地球上的狼大了三四倍,起初潜伏在草丛中卫旋没有发现,现在扑过来,竟比卫旋还要高上半头,嘴里的尖牙好像两排匕首,闪着诡异的寒光。
卫旋不敢怠慢,一剑斩了过去。学会凄风冷雨剑后,他对这套剑法的理解与掌控又进了一步,过去发出的剑气有几十道,现在已经能够控制在十道以内,而每一道剑气的威力都得以倍增。这一次他发出了八道剑气,一齐斩向那头巨兽。
巨兽并不闪避,迎着那八道剑气就冲了过来。然而,想像中血肉横飞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剑气斩在巨兽身上,火星四溅,传来“叮叮当当”一阵金属撞击声。
威力巨大、无往不利的风雨剑法这回却没能奏效,巨兽冲击的势头只是微微一滞,旋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继续朝着卫旋扑来。而随着这声怒吼,草丛中竟又冒出十几头巨兽,将卫旋团团围住。
卫旋吃了一惊,有如此凶悍的巨兽,这片草原显然不适合人类生存,他想找人打听天孤世界的情况也就变得不现实。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和这些大家伙拼命,神识一动,已经回到了镜面时空的地球。
落点还在糜贞的闺房里,房中一切陈设依旧,只是卫旋身上的锦袍已经撕开了数十道大大小小的口子,显得破破烂烂,就连他已经练到水淬法第二境界的肉身都多了七道浅浅的伤口。而这还只是那头巨兽利爪带起的劲风所致,如果被利爪扫中,恐怕就是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卫旋抓起糜贞梳妆台上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狼狈相,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而他也在此时才发现,他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
卫旋每到一方新的世界,总想着去探索一番。无论哪一方世界,他都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而且以他的修为,也不可能探索太远的地方。然而像今天这样凶险的局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可卫旋的目标是什么?是找齐一百零七座界门,重回二十一世纪。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探索这些新世界,或许能有所收获,但对于他能否实现目标却不会带来多大帮助,反而可能遭遇意外。
所以对卫旋来说,探索新世界的事情完全可以等重回二十一世纪再进行,现在还是先收起好奇心,找齐所有的界门才是正道。真到了那时候,他探索每一方新世界也会更加从容些。
想通了这一点,卫旋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他一边取出锦袍重新换上,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糜贞的闺房。
糜竺家资巨富,查抄清点财产不可能一蹴而就,糜贞的闺房就还保持着她被带走前的模样,佩戴的钗环和换洗的亵衣都放在原处,几案上砚台中墨汁未干。
卫旋心念一动,提笔蘸墨,也在笺纸后面写下诗经中著名的那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将闺房里的东西全部收入乾坤袋中。
当晚,卫旋便宿在甘梅房中,行那男女之事时,却叫糜贞从旁侍候。大户人家夫妻行房,本来就常使贴身丫鬟从旁助兴,甘梅和糜贞都没有起疑。她们却不知道卫某并不好这一口,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撩拨糜贞,乱其心志。
可怜糜贞堂堂千金小姐,此刻也只得含羞忍耻,卖弄风情。偏偏她自己春心已动,卫旋更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挨挨碰碰,弄得她意乱情迷,虽然因为糜竺、糜芳的死而对卫旋百般仇恨,却又巴不得卫旋临幸了她。
这一夜对糜贞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而卫旋身边现在只有甘梅、曹卉两个女人,所以这种煎熬隔天就会上演一次。一晃半月过去,糜贞竟开始隐隐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她看到卫旋时,已经不知道是恨还是有某种念想。
半个月中,楚军也没有闲着,各地捷报频传。
先是张超回到广陵之后,立刻会合赵昱出兵寿春,想攻卫旋所必救。却不料陈登返回东阳之后,竟乘虚占了广陵,并派遣使者向卫旋请降。张超、赵昱听了,慌忙回师,正撞着孙策大军到来。两下接阵厮杀,张超、赵昱大败,皆死于乱军之中。
另一路臧霸引军攻彭城,因为彭城相薛礼已死,群龙无首,楚军势如破竹,各县皆望风而降,几乎是兵不血刃。
东海、琅邪二郡倒是竭力抵抗,但依然挡不住黄忠,也先后被楚军攻陷。
至初平元年七月初五,楚军终于占领徐州全境。卫旋随即任命陈登为广陵太守,曹豹为彭城太守,孙礼为琅邪太守,吕岱为东海太守。曹豹意外得了官职,沾沾自喜,以为是因他献女有功,到了彭城地方,逢人便以卫旋的老丈自居。
卫旋得到消息,也不去管他。毕竟太守的职权大不如前,只要曹豹不闹得太过分,也不会带来什么特别的影响,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然而,徐晃在豫州的进展却不那么顺利。起初,徐晃攻占颍川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颍川的士族世家都知道卫旋之名,听说楚军到来,立刻群起响应。但在进入汝南以后,却遭到袁术军的顽强抵抗。
袁家是汝南第一望族,当地的许多士族实际上都是依附着袁家而存在。袁术作为袁家嫡孙,拥有相当的号召力。徐晃攻克每一座城池都要经过血战,所以推进缓慢。
恰恰在这个时候,刘繇、孔伷也分别引军来到了汝南。刘繇是前往扬州上任,而孔伷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四路人马分属四方势力,形势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卫旋接报,留下黄忠、刘晔在下邳整顿收拢的徐州降卒,他则亲率大军往援徐晃。
却说汝南的四方势力,以袁术兵马最多,竟达十万之众,毕竟汝南是他的家乡,他相当于主场作战。孔伷也有三万之众,而且身为豫州刺史,他从豫州各郡抽调的军马也陆续抵达。战斗力最强的自然非徐晃统领的楚军精锐莫属,而兵力最弱的则是刘繇。
刘繇是朝廷任命的正牌扬州刺史,但朝廷掌握在董卓手中,董卓当然不会派给他一兵一卒,让他当这个扬州刺史只是为了让他搅局而已。但刘繇自己却不甘心做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他接到诏令后四处奔走,竟也拉起了一支队伍。
卫旋引军赶到汝南后,立刻分兵两路。一路以孙策为主将,周瑜为军师,徐盛、孙贲为副将,迎击刘繇。一路则由他亲自率领,来战孔伷。
孙策得了将令,顿时踌躇满志,领了两万兵马来战刘繇,双方在新蔡城外摆开阵势。孙策一马当先,出阵搦战。
对面阵旗开处,也策马奔出一员将领,大喝道:“孙策小儿,看我于糜前来擒你!”
二马相交,斗不三个回合,孙策一枪将于糜刺于马下。刘繇军中又杀出一人,却是樊能想趁孙策不备,挺枪刺向孙策后心。
孙策听得马蹄声响,知道有人偷袭,转身大喝道:“逆贼,敢尔!”
樊能吃了一惊,竟倒接撞下马,心胆俱裂,死于非命。
不过一炷香功夫,孙策刺死一将,喝死一将。刘繇见了,长叹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孙策之勇尤胜其父,莫可敌也!”
旁边一人不服道:“待某来会他!”
刘繇急止道:“不可!汝非他对手!”
那人却已纵马而出,大叫道:“孙策休得猖狂,太史慈来也!”
孙策大笑道:“哪里来的小娃娃,快快回去,孙某不杀无名之辈!”
太史慈冷笑道:“孙策,你倒是有名,不过是认贼作父罢了!哈哈,哈哈!”
被人揭了伤疤,孙策不觉大怒,厉声道:“小贼,吃我一枪!”
“来得好!”太史慈也不甘示弱,举枪相迎。
二人枪来枪往,斗了五十多个回合,竟是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周瑜担心孙策有失,下令鸣金收兵。
孙策虚晃一枪,勒马回到本阵,问道:“公瑾,愚兄正要擒他,如何鸣金?”
周瑜见左右皆是心腹,便小声道:“此将骁勇,若能收服,可为伯符兄之臂助!”
孙策沉吟道:“公瑾莫非已有定计?”
周瑜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伯符。刘繇乃是无根之兵,必然缺粮。今虽占了新蔡,却不能持久。伯符可围其三面,独留北门不攻。刘繇定会弃城而走,可于路擒之。”
孙策大喜,便以围三缺一之法猛攻新蔡县城。刘繇果然不敢坚守,趁着天色将晚,引军从北门杀出。行至半途,忽听一通鼓响,伏兵四起。
太史慈急忙道:“主公先走,某来断后!”
此时,楚军已经四面围杀过来。刘繇不敢耽搁,在部将张英的保护下往北边逃去。太史慈则抖擞精神,在楚军阵中左冲右突。他正杀得性起,不提防楚军突然拉起几根绊马索,那坐骑失了前蹄,把他掀翻下来。众军士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生擒活捉。
刘繇、张英出走,太史慈被擒,新蔡县城自然也就落入了孙策手中。很快,有军士将太史慈五花大绑押到孙策面前。虽然沦为阶下囚,太史慈却昂首挺胸,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
孙策见了,也是暗暗赞叹,连忙喝退军士,亲自给太史慈松了绑,又脱下锦袍披在他身上,说道:“孙某最敬英雄,军士们多有得罪,还望勿怪。战阵之上,你我各为其主。如今到了这县衙之中,何不先抛开恩怨,把酒言欢。待的尽兴之后,你可自去,明日再决一死战。”
太史慈一愣,不信道:“你真肯放某离去?”
孙策笑道:“绝无戏言。”
太史慈沉默半晌,忽然翻身拜倒,大声道:“若蒙不弃,某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孙策大喜,双手将太史慈扶起,说道:“明日同去拜见义父,必为你谋一官职。”
太史慈却拱手道:“某投效将军,实因敬重将军,而非贪图荣华富贵。将军如今自有兵马,何不复兴父业,反要受制于人?”
孙策慌忙止住他,小声道:“且容徐图之。”
第二天一早,孙策果然带着太史慈来见卫旋。此时,卫旋正与孔伷在大帐中对坐而饮。
原来,孔伷见识了楚军气势,顿时失去了争雄之心。等卫旋亲自引军前来,又听说了卫旋处置陈温、陶谦等人的手段,越感畏惧。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向卫旋投降。
孔伷是豫州刺史,豫州各郡都有他的亲信。他这一投降,豫州大部分郡县必将不攻而克。
卫旋自然高兴,仍旧任命他为豫州刺史,并留他在帐中饮酒。当然了,无论刺史还是太守,他们手中的权力尤其是兵权,都大不如前,所以卫旋才敢放心任用旧人。
二人正喝得痛快,孙策领了太史慈进来,朝着卫旋拱手道:“启禀义父,孩儿幸不辱命,已击溃刘繇所部,并为义父收服一员大将!”
太史慈也拱手道:“罪将太史慈,参见侯爷!”
历史上,孙策的确收服了太史慈,并且使他成为东吴的一代名将,却没想到现在依然是孙策收服了太史慈。
卫旋暗暗惊奇,嘴上却说道:“久闻子义将军弓马娴熟,箭术通神。有子义相助,何忧天下不定。不过,孤军中皆凭战功说话。你初来乍到,寸功未立,就暂且在策儿麾下屈居一名校尉吧。”
太史慈听到卫旋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顿时大吃一惊,但想到卫旋让他跟着孙策,而他和孙策意气相投,忍不住又是一阵欣喜,连忙称谢。
孙策和太史慈退出以后,孔伷却问道:“刚才那少年将军莫非便是孙文台之子?”
卫旋笑道:“孤已收其为义子矣。”
孔伷摇头道:“孙文台何等英雄,其子必不甘久居人下,主公需当心养虎为患,不可不防!”
卫旋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酒盏,忽然轻轻一握,笑道:“众将之性情,孤皆了如指掌。孙坚虽非孤所杀,却亦与孤有关,孙策岂能无恨?可这世上的恩恩怨怨本就难以分明,有恨无妨,若是敢反,孤亦非心慈手软之人。”
说完,他慢慢摊开手。孔伷吃惊地发现,卫旋手中的那只青铜酒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堆齑粉,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孔伷满脸震惊,慌忙跪伏在地,叩首道:“属下从此为主公赴汤蹈火,绝无二心!”
随着刘繇的败走、孔伷的投降,汝南的局势又变成了卫旋和袁术两家之间的对决,而且卫旋的大军更对袁术形成了三面夹击之势。孙策急于报杀父之仇,几次请命主攻平舆城,卫旋只是不许。
卫旋比谁都清楚,孙策虽然只是个少年,却野心勃勃。现在,孙策的目标就是杀了袁术,替父报仇。袁术一天不死,孙策就必须借助卫旋的力量,也就一天不会反叛。所以,卫旋即使占据了绝对优势,仍然给袁术留下了一道口子。
就这样又过了七八天,汝南郡城平舆周边各县皆被楚军攻克,卫旋这才下令对平舆实行合围,四面攻打。其实卫旋早就得到消息,四天前,袁术就悄悄离开平舆,往北逃往陈国去了,留守平舆的只是纪灵、雷薄、陈兰、李封四将。
汝南下辖三十七县,比南阳还要大,是豫州第一郡,汝南郡城所在的平舆自然也是墙高池深。但卫旋已经有了攻打下邳城的经验,故伎重施,仍以霹雳车开路,只半日功夫,便冲上城头。纪灵等四将都受袁家之恩,拼死抵挡,奈何军心已溃,又挡不住典韦、徐晃、孙策太史慈等人的骁勇,悉数被擒。
卫旋也不审问,直接下令将纪灵等人推出斩首。至此,袁术臂膀尽除,再也成不了气候。
孙策听说袁术逃脱,心中大恨,来见卫旋道:“义父,孙儿愿引一军追而擒之!”
卫旋知道袁术不可能呆在陈国等着楚军来追,便点头道:“孤便给你五千精兵,限十五日内,收取陈国、梁国、沛国三地!”
孙策大喜,拜谢而去。不日,攻取陈县,却被告知袁术已经逃往沛国去了。孙策马不停蹄,向东追去,来到谯县地方,忽听一阵梆子响,从山坳里杀出一队人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孙策勒马看时,只见为首之人身长八尺有余,腰大十围,雄壮彪悍,不由问道:“汝是何人?怎敢阻某去路!”
那人倒提大刀,沉声道:“某乃谯县许褚,汝当闻某之名!汝欲如何,某自不管,只不许汝从某乡里过,以免扰某乡民!”
原来,自黄巾之乱时起,许褚就聚集宗族乡民数千人结寨自保。当时有贼兵万余人前来攻打山寨,寨中箭矢用尽,许褚便命人取来大石,以手掷石击贼,贼兵俱不敢近。后来寨中粮尽,许褚便与贼兵议和,商量以牛换粮。交易完成,贼兵牵牛而走,不想牛又自己跑了回来。许褚就走了过去,抓住牛尾巴拖着牛倒走了一百多步。贼兵大惊,吓得牛也不敢要了,只管撤围而去。从此,淮、汝、陈、梁各地,都畏惧许褚,大队人马从来不敢从许褚乡里经过。
孙策来自江东,却不曾听过许褚的名号,不屑道:“无名小卒,谁知汝名!且吃某一枪!”
许褚大怒,挥刀来战孙策。二马相交,斗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太史慈在阵中见了,悄悄摘弓搭箭,照着许褚射去。太史慈是神箭手,又施以偷袭。许褚不曾防备,仓促之间一闪身,仍被一箭射中肩头。
许褚悍勇异常,虽中一箭,刀法却不散乱,急挥大刀逼退孙策,厉声道:“偷施暗算,非英雄所为!某今且不与汝战,看汝如何过得此寨!”
说完,许褚勒马便回。孙策正欲追赶,寨中乱箭齐发,将他挡在许褚身后。这座山寨立在一条狭谷后面,仅容四人并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初万余贼兵攻了将近一月,都不能前进一步。楚军虽勇,却也摆布不开这许多军马,只能望寨兴叹。
对于孙策,卫旋从来都没有放松警惕。他的一举一动,早有人报于卫旋。得知孙策在谯县受阻,卫旋微微一愣,挥手道:“点齐兵马,某要亲往视之!”
周瑜是孙策的同窗好友,卫旋没有办法阻止周瑜帮助孙策。太史慈被孙策收服却是个意外,卫旋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果。但许褚是可以跟马超大战上百回合的猛将,卫旋却不能再让许褚落入孙策手中,他要亲自收服许褚。
两日后,卫旋来到谯县。孙策引众接入营手道:“孩儿惭愧,有负义父所托,竟不能取其一寨。”
卫旋笑道:“策儿,孤叫你追击袁术,却未叫你在此攻城拔寨。他既阻路,你绕道而行便是,又何必在此纠缠。若再牵延数日,袁术将不知所踪矣。”
孙策猛然醒悟,连声道:“谢义父提点,孩儿即刻引兵往取梁国!”
卫旋点了点头,却唤过典韦道:“恶来,明日你去寨前搦战。”
典韦大喜道:“多日未曾动手,末将这双胳膊都快生锈了!”
许褚听到又有人来寨前挑战,不觉大怒,拖刀而出,喝道:“要战便战,却不得再施冷箭!”
典韦纵马上前,沉声道:“擒汝,典某一人足矣,何须冷箭!”
许褚哈哈笑道:“少耍嘴上功夫,且吃某一刀!”
二人刀戟并举,战在一处。这一战斗了六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卫旋见状,朗声道:“二位稍住!许壮士,汝箭伤未痊,恶来若胜,汝心中必然不服。莫如待孤先帮汝疗伤,然后再战。”
许褚皮糙肉厚,太史慈那一箭只是令他皮肉受损,却没有伤到筋骨。但他毕竟受了伤,而且才伤了三四天,打起来终究有些吃力。如果不是卫某及时叫停,他必输无疑。
典韦对卫旋的命令向来执行得不折不扣,立刻挥舞铁戟架住大刀,高叫:“停手!”
许褚也勒马后退一步,看着已经来到近前的卫旋,皱眉道:“汝能治伤?”
卫旋笑道:“只要还剩一口气,就没有孤治不好的伤。你放心,孤若要擒你,一剑足矣,自不会在疗伤时做些手脚。”
许褚不信道:“汝一剑便可擒某?”
对于许褚这类人,只有展示出绝对的实力,才能令他信服。卫旋也不多说,取出仙剑,照着地面轻轻一挥,十道凌厉的剑气飞过,在许褚左右各划出五条深深的沟壑。卫旋发现,他对风雨剑法的使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而许褚却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他虽然自恃武勇,却并不狂妄,只看卫旋这一剑就知道自己不是卫旋的对手。
许褚倒也干脆,立刻丢了大刀,拜伏于地,大声道:“山野粗人,误撞王师,乞求大人宽恕,愿为大人牵马坠镫!”
卫旋大笑道:“孤得仲康,如虎添翼!仲康,快快请起,日后你与恶来便是孤之左右护卫,早晚要多多亲近!”
典韦和许褚交手了一回,也生出惺惺相惜之心,不由大喜道:“如此甚好!仲康,你我今夜当一醉方休!”
许褚连声道好,忽然又想起一事,拱手道:“主公,属下新投,虽无寸功,却有一礼相献!”
卫旋奇怪道:“仲康有何礼欲献于孤?”
许褚拱手道:“请主公移驾寨中,一看便知。”
卫旋知道许褚的性情,倒不疑他有诈,欣然应允,带着典韦进入寨中。须臾,有乡民押过两个人来,却是刘繇、张英。
原来,刘繇被孙策击溃以后,仓皇逃窜,误闯许褚山寨。刘繇、张英二人自然不是许褚对手,都被许褚生擒,余众亦被许褚杀了个七零八落。
许褚指着刘繇、张英说道:“此二僚尚欲撺掇属下一起对抗主公,今属下将其献于主公,听凭主公发落。”
卫旋摆手道:“败军之将,留之无用,杀了吧。”
正说话间,忽有军士来报:“启禀主公,虎牢关急报!关东联军已经过了虎牢关,往洛阳去了!”
董卓迁都长安,就等于放弃了虎牢关,虎牢关乃至洛阳的陷落都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卫旋也不是十分惊讶。但是看着军士递来的急报,卫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虎牢关并不是被袁绍攻下来的,而是董越主动开关投降。董越与董卓同族,却不同心,更不愿意替董卓充当炮灰。眼看着董卓一把火烧了洛阳,他才不愿意傻愣愣地帮董卓守着虎牢关。
留守虎牢关的另外两人中,宋果当然跟着董越走,但张济却是董卓的心腹,实际上也是董卓派到虎牢关的监军。董越要投降袁绍,必然要先除掉张济。
就在董越派人送降书给袁绍的同时,他也调兵突袭了张济所部。好在张济颇为警觉,及时组织抵抗,又在亲信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退出虎牢关,往洛阳方向逃窜。
董越、宋果的家眷都在西凉,在他们安全转移家眷之前,他们自然要严密封锁消息,所以对张济展开了无休无止的追击。张济见逃不回洛阳,竟转而经伊阙关往颍川而来。颍川现在是卫旋的地盘,那就意味着战火也将追着张济烧过来。
虎牢关之战打了大半年,临近洛阳的颍川深受其害,常常遭到交战双方的劫掠。卫旋当然不会允许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当即令徐晃、乐进引军前去阻拦,又吩咐道:“若是碰到张济,尽量救他一命。”
在董卓手下将校当中,卫旋最先接触的就是张济。曾经有一段时间,张济还做过卫旋的手下。尽管张济的武艺比不上徐晃、乐进甚至臧霸等人,但卫旋比较念旧,倒也不希望张济就此死于非命。
当然,卫旋现在的重点还是稳固豫州的局势,这些事交给了徐晃,他也就暂时抛在脑后。在谯县停留两日后,卫旋返回了平舆。此时,孙策也已经先后攻陷了梁国、沛国,但袁术却已经一路北上,投奔袁绍去了。
袁术的去向其实早在卫旋的算计之中,他安慰了孙策一番,又将陈国、梁国、沛国皆改为郡,挑选襄阳蔡家、颍川荀家和郭家子弟,分别担任徐州五郡的太守,同时派魏延整顿豫州境内兵马。
至此,卫旋掌控了荆、扬、徐、豫四州,拥兵二十五万,已经隐隐有了可以和董卓平起平坐的实力。当然了,董卓手下多骑兵,这却是卫旋所统领的楚军一大劣势。因此,卫旋暂时还不想跟董卓翻脸。为了获得更多战马,他只能将目光放在了同为北方的幽州。不过,要想攻打幽州,就必须先攻取青州、兖州、冀州。
就在卫旋摩拳擦掌,准备再大干一场的时候,郭嘉却劝道:“主公切不可于此时用兵。”
卫旋奇怪道:“为何?”
郭嘉拱手道:“秋收将至,主公若于此时用兵,必致田园荒芜,百姓生活无着。如此,纵夺其地,亦失民心。”
卫旋抚额道:“若非奉孝提醒,孤几忘矣。传令诸军巡视乡里,剿除匪患,勿令扰民。遇农忙时节,可助其农事。”
在这个年代,没有人比卫旋更清楚什么叫做子弟兵,什么叫做军民一家亲。他让手下的军士帮着老百姓干农活,自然能够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这是经过后世实践检验的。老百姓认可了这支军队,将来这支军队征兵、征粮才会更加方便。
郭嘉出身士族人家,反而不明白这些道理。他虽有迟疑,但是出于对卫旋的信任和崇拜,还是拱手道:“属下遵命!”
……
没有了战事,卫旋就变得清闲起来,转而来到郡守府的后衙,后衙中还养着甘梅、曹卉、糜贞三个美人儿。尤其那位糜大小姐,她现在看见卫旋的目光是越来越复杂。卫旋对她上下其手,她也没有原先那样抗拒了,偶尔还会哼哼唧唧地发出几声娇吟。
卫旋打定主意,就趁这几天闲暇,把糜贞也收入房中。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是好色的问题,而是有了某种嗜好,似乎想把这段历史时期比较有名的女人一网打尽。反正只是一场电脑游戏而已,他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后衙中,甘梅、曹卉正在闲话,谈论些豪门大宅中的趣事。这些是出身寒门的甘梅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内容,所以她听得特别认真,连卫旋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发觉。
直到曹卉提醒,两人才慌忙起身道:“贱妾见过郎君。”
卫旋笑道:“你们继续聊。”
甘梅道:“郎君政事操劳,身躯疲倦,就让贱妾侍候郎君沐浴吧。”
卫旋看了一眼侍立在侧的糜贞,却淡淡地说道:“这些粗活,让婢子们做就行了。”
糜贞知道躲不过,只得躬身道:“婢子这就去准备。”
曹卉也是千金小姐出身,让她陪卫旋睡觉行,让她给卫旋搓背,她还真做不来。她怕甘梅借此邀宠,便劝道:“是啊,甘姐姐,那些事交给下人就好了。妹妹刚才的故事正到有趣处,且再说与姐姐听。”
甘梅无奈,只得重新坐了下来,而卫旋却已经来到了隔壁的厢房。
……
这个年代洗澡依然使用大浴桶,要将一桶水装满,实实在在是件力气活。糜贞娇小玲珑,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卫旋看她忙活了半天,这才上前道:“还是孤来帮你吧。”
糜贞慌忙道:“婢子不敢。”
卫旋却一手揽住她的蜂腰,一手去夺她的水桶。
糜贞下意识地一挣扎,小水桶便翻了,泼了她和卫旋两个一身。糜贞大惊,想要下跪请罪,却被卫旋紧紧揽住,动弹不得,只好哀求道:“婢子实非有意,还望大人饶命。”
卫旋笑道:“孤总不会因一桶水便取了汝性命。既然都湿了,那就陪孤一起洗吧。”
糜贞惊叫一声,满面羞红。卫旋一只手已经把她拎了起来,丢进浴桶。浴桶足够大,完全容得下两个人。卫旋也就毫不客气,自己脱了衣衫,抬脚跨了进去。糜贞虽然恨卫旋杀了她两个哥哥,却只是一个弱女子,非但不敢杀了卫旋替兄报仇,还得小心服侍着。
躺在浴桶里,卫旋不由想起他初来东汉末年时的情景。那时候的他,连侍书、入画两个侍候他沐浴都敢到为难,这才短短两年不到,居然已经发展到主动强迫别人陪他洗澡的地步了。想着最初几个月的点点变化,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忽然浮现在他眼前。
浮现在卫旋眼前的是张济之妻邹氏略显模糊的身影。张济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无论到哪里都把邹氏带在身边,好像生怕邹氏会给他弄顶绿帽子一样。
卫旋敢肯定,张济镇守虎牢关,绝对不会把邹氏独自留在洛阳。现在,张济被董越、宋果追杀,却不知邹氏流落到了何处。
人们常说,战争是男人之间的事情,然而在战争中遭遇最悲惨的往往却是女性,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性。就像被卫旋搂在怀里的糜贞,好端端一个大家闺秀,如今竟沦落为一件战利品,只能任由卫旋肆意轻薄,却无力反抗。等待邹氏的命运,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感慨归感慨,卫旋手上却动作不停,很快便把糜贞已经湿透的衣裙一件件抛出浴桶。随着糜贞压抑不住的一声痛呼,从此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女孩,多了一个女人。
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不是在洞房花烛夜而是在一个浴桶里失去,这让憧憬美好爱情的糜贞倍感失落,心中充满屈辱。偏偏骑在她身上的还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大仇人,她恨不得马上死去。但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更不敢死。毕竟这世上许多大男人都无法直面死亡,何况她一个柔弱女子,纵使苟且偷生也无可厚非。
在经历了最初的痛楚之后,糜贞的身体竟产生了一丝主动迎合的冲动。她心理上虽然不愿意跟卫旋做那种事情,可生理上却又有强烈的渴望。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开始,真的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不知何时起,糜贞也开始放下矜持,暂时忘却仇恨,头脑中一片空白,只管浅吟娇啼,百般奉迎。
完事之后,糜贞才恢复几分清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卫旋见状略有不忍,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只相当于一场虚拟的电脑游戏而已,他可以为所欲为,又何必考虑太多。想到这里,他便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好哭的!女人嘛,第一次总要给出去,不给孤,也是要给别人。再哭的话,孤便将你赏给外面的一众亲卫!”
糜贞受了他的恫吓,哭声戛然而止,但瘦弱的双肩仍然微微抽动。
卫旋倒没有让糜贞继续服侍,自己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裙扔在浴桶旁边,冷冷地说道:“自己换上吧。”
糜贞看着卫旋大摇大摆地出了厢房,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忽然,她转头见到卫旋扔在浴桶边上的一套衣裙,顿时满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衣裙分明是她在闺阁时所穿。
想到其中有她贴身的亵衣,居然被卫旋带在身边,糜贞脸上就有些发烫。但是再低头看看现在的模样,糜贞又只剩得一声苦笑。
糜贞幽幽叹了口气,摸摸索索穿起衣服,突然从衣裙中间掉出一张笺纸。她捡起一看,又禁不住泪流满面。她曾经的梦想,从这天起已经离她远去。然而,她很快又在那首诗后面看到了两行如行云流水般的陌生字迹。这会是谁写的呢?难道是卫旋那个大恶人?
不,不!糜贞很快就摒弃了这个想法。卫旋那个大恶人哪写得出这么好看的字,一定是他手下的某位谋士,可惜无缘得见。
卫旋刚刚离开厢房,就接到了徐晃从颍川传回的消息。董越、宋果追杀张济直到阳城县外,被徐晃截住,阵斩宋果,击退董越。然而张济也已经被射成重伤,不治而亡。
在二月的时候,阳城百姓举办社戏,结果被董卓率兵围住,杀光男子,将女子财物分赏众军士,宣称剿匪得胜。经此一事之后,阳城百姓对西凉军深恶痛绝。
董越、宋果虽然已经投降了袁绍,但他们率领的仍然是西凉军。楚军大败董越、宋果,百姓欢欣鼓舞,纷纷壶浆箪食,以迎王师,而楚军则对百姓秋毫无犯。
这一仗战果有限,却令楚军声名远播,就连洛阳周边的残存百姓都日夜盼望着楚军的到来。
不过,信使还带来一个消息,要请卫旋定夺。
原来,张济临死之前留下遗言,请徐晃帮忙将其妻邹氏送往侄儿张绣处,让张绣照顾邹氏终老,勿令再嫁。但邹氏自己却不愿意,言称跟州牧夫人有旧,欲往襄阳投奔夫人。徐晃做不了主,只好派人请示卫旋。
卫旋没想到邹氏居然能在乱军之中得以幸存,看来张济对她是真的在乎,恐怕张济的受伤也和保护她有很大关系。
可邹氏为什么不愿接受张绣的照顾,却想要投靠蔡琰,难道她对张济就没有一点感恩之情?或者她根本不愿意为张济守寡,所以才要脱离张绣的控制?如果邹氏真是水性杨花、忘恩负义的女人,卫旋倒是要慎重一点,不能让她呆在蔡琰身边。毕竟历史上邹氏跟曹操打得火热,也算是有前科了。
想到这里,卫旋沉声道:“将邹氏送来平舆,孤有话要亲自问她。”
信使应一声诺,忙不迭地去了。
当晚,卫旋来到甘梅房中歇宿,甘梅却柔声道:“郎君,贱妾今日身子有些不便,不如让糜贞为郎君侍寝吧。”
卫旋掌握医药之术,神识一扫,甘梅的身体状况就尽为他所知,不禁摇头道:“想不到孤最为乖巧的甘夫人也学会撒谎了。”
甘梅俏脸微微一红,却兀自不肯改口,道:“贱妾怎敢在郎君面前撒谎。”
卫旋笑道:“撒没撒谎,待孤一试便知。”
甘梅这才知道瞒不过去,只得低下头,小声道:“糜贞初经人事,郎君正该对她温存些,以收其心。”
原来,甘梅、曹卉都是过来人,见到糜贞面色潮红,步履艰难,便猜到她已经被卫旋破了身子。糜贞虽然出身名门,但这段时间侍奉甘梅也算尽心尽力,甘梅念起她的好处,便有意帮她谋个侍妾之位。既然谎言被卫旋戳穿,甘梅索性把事情挑明了。
卫旋却冷笑道:“一侍婢而已,若欲孤抬举于她,当自殷勤,何须孤来迁就。”
甘梅见卫旋拉下脸来,于是不敢再劝,仍令糜贞从旁助兴。糜贞已经尝过个中滋味,此时再逢这般情景,越发难捱。
其实,卫旋也有心将糜贞收入房中。但问题不在于他对糜贞好不好,而在于他和糜贞有杀兄破家之仇。如果糜贞不能自己彻底放下仇恨,卫旋自然不会往后院弄个不稳定因素。
隔了一日,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汝南郡守府。
马车直入郡守府的后衙,车帘挑处,娉娉婷婷下来一位少年妇人,淡妆浅抹,缟衣素袂,花容秀媚,正是张济之妻邹氏。
邹氏在丫鬟引领下来见卫旋,略略欠腰,轻启绛唇道:“贱妾孝服在身,不便行礼,还请君侯见谅。”
俗话说,要想俏,三分孝。邹氏一身素打扮,反比往日更觉明艳。饶是卫旋见惯了美人,也不由得心神一荡。好在卫旋还有几分定力,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摒除出去,朝着对面一指,道:“夫人请坐。”
邹氏扭捏道:“君侯面前,岂有贱妾的座位。”
卫旋笑道:“前年,张将军陪孤同往陈留探亲,昭姬亦亏得有夫人陪伴,方免旅途苦闷。孤与张将军也算得是通家之好,夫人但坐无妨。”
邹氏这才在几案前坐下,轻声道:“谢君侯赐座。”
丧夫之后,邹氏反比从前更加大方端庄,再配上妩媚的容颜、妖娆的身姿,越发添了几份别样的风韵,也难怪当年曹操一眼便看中了她,最后白白丢了儿子和心腹大将的性命。卫旋却不会重蹈曹操的覆辙,故意叹息道:“孤与张将军一别经年,不想从此竟天人两隔。”
邹氏并不答话,只是低下头,神色微变。
卫旋将邹氏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面色忽然一寒,问道:“不过,张将军已死,还请夫人节哀。然孤却有一事不明,夫人因何不欲遵从张将军之遗言?”
邹氏轻轻抿了抿嘴唇,仍然缄口不言。
卫旋冷哼道:“还请夫人教孤!”
邹氏从来没有见过卫旋凶狠的一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旋即咬了咬牙,大声道:“张济已死,贱妾待得守孝期满,与他从此再无关系,如今亦不想听他之名,还望君侯念及贱妾的苦衷。”
卫旋反被她弄得一愣,沉声道:“夫人有何苦衷,可告于孤。”
邹氏长叹道:“贱妾实在羞于启齿,然君侯相问,贱妾不敢不言。”
原来,张济的确对邹氏防得紧,无论是在洛阳还是虎牢关,皆不许她和男子接触。但张济总把邹氏带在身边,邹氏的艳名还是不可避免地在西凉军中渐渐传了开来。
董越献关投降之后,张济当然不想邹氏落于敌手,便带着邹氏一路逃亡。邹氏又骑不得马,只能坐车。这样一来,就拖累了行军的速度,结果将及阳城时被董越、宋果追上包围起来。
当时,张济左右只剩十多骑相随,情知逃不脱,便向董越讲起同僚之谊,请求董越放他夫妻离去。董越久闻邹氏美名,竟然提出让张济以邹氏相献,才肯收兵。张济此刻只求活命,再也顾不得邹氏,居然就答应下来,反让邹氏下车。邹氏不从,以剑加颈。董越大怒,正欲强取,恰逢徐晃引军赶到,大杀一阵,张济也死于乱军之中。
卫旋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曲折故事,他刚才倒是错疑了邹氏,不由感慨道:“看不出张济竟是这等样人!”
邹氏忽然将衣襟向下扯了扯,说道:“贱妾绝无半句谎言,君侯若是不信,可看贱妾颈上,剑痕犹在。”
卫旋果然见她白晳的脖颈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痕,血痂仍未脱落,对她的话便信了几分,点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张济已归黄土,夫人也不必追究了。”
邹氏苦笑道:“既然已经各自飞,贱妾与他便无关系,又何必指望他的侄儿照顾。只是贱妾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卫旋笑道:“夫人但问无妨。”
邹氏一双美目秋波流转,忽然紧紧盯着卫旋,问道:“若有一日君侯遇难,也会各自飞否?”
卫旋拍案道:“男子汉大丈夫,若不能护得妻儿周全,枉活世间!”
说这话的时候,卫旋心中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他最终能够回返二十一世纪,而他的妻儿却消失在镜面时空,那他又如何算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
邹氏却黯然道:“贱妾真是羡煞昭姬夫人!她母子有君侯照料,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
卫旋听邹氏再次提到他的妻儿,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抚额道:“再过五日便是小儿周岁。邹夫人,你欲和昭姬叙旧,就随孤同回襄阳吧!”
邹氏求之不得,连忙起身拜谢。
……
卫旋东征扬、徐、豫三州,历时整整五个月。在这五个月中,襄阳城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廷巨变,战乱迭起,稍有远见的士族豪门开始把目光放在寻找一处安居之地上来,经过扩建后的襄阳城便成为他们的首选。
这些士族豪门来到襄阳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买地建房。内城他们是没资格进去,只能争着在外城抢一块好地。好地只有那么多,抢不到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结果,整个襄阳外城地价飞涨。
蔡瑁看着每天卖地所得的大笔钱财,乐得合不拢嘴,对卫旋也是越来越佩服了。
建房离不开工匠,离不开各种材料,建好了房又需要添置家俱物什。于是,襄阳城的工商业日益繁荣起来,原先还担心无人入驻的集市已经是人满为患。繁荣的市面,再加上坚固的城防,便是比起昔日的京城洛阳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襄阳内城却是另一番景象。因为禁止随便出入,这里秩序井然,好似闹市中的一方净土。不过,在这方净土中,襄阳书院和百工坊都是热火朝天,十几处大型粮仓也在抓紧建设中。等到秋收之后,各地税赋运抵,襄阳就真的固若金汤了。即使碰到再强大的敌人,守上个三年五载也是寻常之事。
看到襄阳城的变化,卫旋心情大好,对前来迎接的贾诩、荀彧、蔡瑁等人大加褒奖,宣布所有人都领双份俸禄,又道:“今晚孤在府中设宴,与诸位同欢,不醉不归!”
贾诩却道:“便是主公不设宴,属下等亦要登门叨扰。”
卫旋奇怪道:“为何?”
贾诩笑道:“属下等正要恭贺主公喜得爱女!”
“喜得爱女?”卫旋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东征之前,所有的女人都没有怀孕,这怎么才五个月,女儿都生出来了?
贾诩小声道:“听内子所言,吴氏夫人昨晚方为主公诞下一女,虽是早产,声音却也洪亮,应无大碍。”
卫旋明白了,原来是吴婉为孙坚生下了一个遗腹女,贾诩却误以为是他的女儿。他和吴婉并没有行过房,所以吴婉并不是他真正的女人,他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这哪是什么早产,分明比预产期还推迟了差不多一个月。
当然,这些隐秘之事,卫旋却不会告诉贾诩,只是笑问道:“却不知文和的夫人是那两个小的,还是那个大的?”
贾诩老脸一红,讪笑道:“还是大的更有味道些。”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
卫旋吃惊道:“文和,你不会大小通吃了吧?”
贾诩却理直气壮道:“主公所赐,属下万不敢辞!”
卫旋竟无话可回,只得挥手道:“走,同去孤府上,喝酒!”
……
这场酒宴喝得天昏地暗,许多文武都是酩酊大醉。卫旋千杯不醉,自然跟没事人一样,起身回了内宅,先去探望吴婉。
吴婉是个成熟的妇人,这已经是她第五次生孩子,倒是一切顺利,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卫旋进来,她强撑起半个身子,欲要行礼。
卫旋赶紧将她按住,轻声道:“躺好。你受苦了。”
现在,卫旋已经搞清楚了,不仅贾诩和一众文武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就连蔡琰等人也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或许吴婉自己也希望是这样,所以卫旋倒不忍拆穿她,对待她便像对待功臣一样。
吴婉心中感动,却也不敢在人前表现出异样,便小声道:“这孩子生下来体有异香,贱妾便给她起了个乳名叫尚香,还请郎君再赐她一个正名。”
尚香?孙尚香!卫旋吃惊地看着躺在吴婉身边,闭着双眼睡得正香甜的粉嘟嘟的小女娃儿,居然就是历史上刘备的孙夫人。可是,等再过一年,这小娃娃就该喊他一声爹爹了吧?
吴婉看卫旋脸上神情变幻,不由忐忑道:“郎君不喜欢这孩子?”
卫旋回过神来,笑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孤觉得尚香这个乳名起得很好,正名也由夫人来取吧。”
吴婉想了想,说道:“若非郎君仁义,贱妾母女早已不知道沦落何方,就给她取名一个仁字,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仁?”卫旋点头道,“好,就叫孙仁。”
吴婉却纠正道:“贱妾想让她随了郎君的姓,还望郎君恩准。”
姓名这东西就是个符号,孙仁、卫仁又有什么区别,何况这里是镜面时空,卫旋所经历的只是一场虚拟的“电脑游戏”而已。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便点头应允道:“好,都依夫人,以后这孩子就叫卫仁,小字尚香。”
吴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这段时间,丁氏常常过来探望她,吴婉也知道了丁氏的处境,丁氏母女三人都成了贾诩的妻妾,而且三人都有了身孕。吴婉很担心有朝一日,自己母女俩也会面临这样的境况,对于出身名门的她来说,母女共侍一夫叫人实在难以接受。现在卫旋答应她女儿姓卫,自然没有纳同姓女子为妾的道理,也就避免了这类尴尬。
……
卫旋在吴婉房里又坐了一会,帮她探查过身体,又说起任命吴景为扬州刺史的事,吴婉自然是感激涕零。卫旋好言抚慰一番,这才来到蔡琰房中。
蔡琰早已备下酒菜,与卫旋共饮一盏,轻声道:“可惜,若是婉妹能给郎君生个男孩就好了。”
卫旋笑道:“孤有凡儿就好,要那么多儿子做什么。”
蔡琰却正色道:“郎君如今坐拥四州之地,若是子嗣不兴,谁助凡儿守住偌大基业?”
还有一句话蔡琰没敢说。因为这个年头婴儿夭折率特别高,就算是皇帝家的孩子也有三分之一活不到成年。谁能保证卫凡就能平安长大?万一有个好歹,卫旋打下再大的基业都将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至于其他女人会不会母凭子贵和她争宠,蔡琰并不在意。只要不犯大错,她正室夫人的地位就无可动摇,不论谁生的孩子都要叫她一声嫡母,都等于是她的孩子。
其实卫旋的子嗣问题也是贾诩等一众文武最为担心的,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把宝都押在了卫旋身上。一旦卫旋荣登至尊,他们也能搏个封妻荫子。这种荣华富贵能否代代相传,首先得看卫旋能不能把他的基业一代代传下去。
同样考虑到婴儿的夭折率,卫旋目前只有一个儿子显然远远不够。偏偏卫旋妻妾成群,却没一个传出好消息。吴氏虽然只是生了个女儿,但是能生出女儿就应该能生出儿子,所以众文武才异常兴奋。
卫旋却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八年了,到时候,什么基业,什么传承,都只是过眼云烟。然而这些话他却不能对蔡琰讲,更不能让手下那帮文武知道,只得笑道:“先别管什么基业了,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明天给凡儿抓周的事吧。”
蔡琰奇怪道:“抓周是什么?”
卫旋这才想起来,他又超前了。抓周是什么年代开始的习俗,卫旋并不清楚,便现在看来,肯定不是汉代了。不过,卫旋应付这种局面是轻车熟路,张口便来:“抓周嘛,就跟占卜差不多,看看凡儿将来能干什么。”
事关儿子的前程,蔡琰顿时兴奋起来,连声道:“郎君,那你教教妾身,这抓周该怎么做?”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卫旋来自二十一世纪,见识自然要比蔡琰多得多,很快就把抓周的流程解释明白了。让卫旋没想到的是,蔡琰对于抓周异常重视,几乎一夜没睡好,只是想着要准备哪些物件。
……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蔡琰就起床张罗开来,矮榻上摆满了各种物件。有经史子集,有笔墨纸砚,有木头雕刻的刀枪剑戟,有青铜铸就的仕女舞姬,甚至还有一方玉印。
卫凡虽然刚刚才满周岁,走路却已经十分稳当。小家伙独自站在矮榻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竟没了主意。
“凡儿,拿书!”
“凡儿,拿剑!”
荀采、蔡琼、冯香奴这几个女人比蔡琰还激动,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催促个不停。
新加入这个大家庭的甘梅和曹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个女人谈笑风生,全然没有寻常大户人家妻妾之间那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场面。当然了,这只是她们第一次接触,也许并不是真实的反映。
不过真正让她们奇怪的是,和几个女人在一起的还有两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是一对亲姐妹,更是卫旋的五夫人和六夫人,等一会她们还要给这对姐妹敬茶,显然这对姐妹的地位比她们还高。
卫旋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乔小乔,也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叹一声,好一对可爱小萝莉。在州牧府中,像这么大的小女孩还有几个,如六岁的樊存,七岁的蔡玥和郭萌,九岁的黄月英,都是人见人爱,却没有一个比得上这对姐妹。
这对姐妹同样漂亮,性情却不大相同。大乔文静娴雅,小乔却活泼好动,整个屋子里就数她喊声最大,一会让卫凡拿这个,一会让卫凡拿那个,搞得小家伙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大乔忽然轻声道:“凡儿,拿那个方方的玉印!”
那方玉印上什么都没有雕刻,却有特别的寓意,象征着权力,象征着卫旋打下的偌大基业。实际上,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小乔之外,没有人提醒卫凡去拿玉印。因为她们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万一自己将来能给卫旋生个儿子,不是也有希望去拿那个玉印吗?此刻听了大乔的话,一个个心中羞愧,周围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卫凡只是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无论她们声音多大,卫凡也听不太懂,只是被她们吵晕了头而已。现在安静下来,卫凡反而伸出手去,一把抓起个物件。
众人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卫凡手中抓的既不是书册,也不是兵器,更不是那方玉印,而是一个青铜仕女。
蔡琰顿时大失所望,幽幽叹了口气。
卫旋却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儿正该如此,孤之凡儿必乃真性情!”
蔡琰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小声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站在丫鬟队中的糜贞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前几天,邹氏常和甘梅、曹卉在一起说起卫旋的诗文、书法,那是推崇毕至,赞不绝口。而卫旋刚刚念的两句诗也让糜贞不由想她怀中笺纸后面那些飘逸的字迹,难道真是卫旋所留?
“唉!”糜贞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卫旋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要权势有权势,如果没有害得她家破人亡那该多好。看甘梅、曹卉两个整天容光焕发、欢欢喜喜的模样,便是做个侍妾也甘心了吧。
一旁的司棋、抱琴等人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丫鬟因何唉声叹气,但大家跟她都不熟,谁也没有多话,只是将这个情形记在心里,回去之后少不得报与各自主子知道。
此时,厅堂里已经进入第二个仪式。大乔、小乔向卫旋、蔡琰、荀采、貂蝉、蔡琼敬茶,冯香奴、卞玉儿向大乔、小乔敬茶,甘梅、曹卉向众人敬茶。仪式过后,大乔、小乔、甘梅、曹卉就算是正式的卫家人了。
整个仪式中,卫旋只是来充当一回道具,他向来认为,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女人自己去解决的好。喝完茶,他便离开了厅堂,却在门外被一个小丫头给叫住了。
只见黄月英气呼呼地说道:“卫家哥哥,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在黄月英身后,蔡玥、郭萌、樊存三个小家伙有些胆怯地看着卫旋。很显然,黄月英已经成了这帮小家伙的头儿。
卫旋不由笑道:“大人的事情,你们这帮小孩子掺和什么。”
黄月英指了指厅堂里的小乔,满脸不服气地说道:“她比我还要小上一岁,为什么可以掺和?”
卫旋被黄月英的话呛得连声咳嗽,但这是他不小心摆的乌龙,却没办法解释,只得故意板起脸来,道:“孤临行前交代你的功课都做完了?还有空出来管闲事!”
尽管卫旋没有正式收黄月英为学生,但在她的软缠硬磨下,也教给了她一些基本的数理知识。卫旋在东征之前,给她留了些练习题,大部分都是小学高年级的难度,少量达到了初中水平。当然,卫旋可不是想培养出一个科学家,只是担心黄月英闲极无耻,又去找蔡琰斗嘴。
本来,卫旋以为这些练习题足够黄月英忙上大半年。哪知道,黄月英却撇了撇嘴,不屑道:“哥哥一走就是五个月,早做完了。”
卫旋却已经成功转移开了她的注意力,暗暗一乐,赶紧取出一幅图样,笑道:“既然功课做完了,那就给你看看这个。”
黄月英展开图样一看,淡淡地说道:“哦,投石车。”
卫旋吃惊道:“这个你都知道?”
黄月英点头道:“前些日子,夫人带我去蔡伯伯那里玩,在那里看到一卷图册,上面就有投石车,不过没有这个精巧。”
卫旋知道黄月英智商近妖,不能把她当普通女孩看待,能够引起她兴趣的图册一定不简单。卫旋不由问道:“图册中除了投石车还有什么?”
黄月英道:“还有井阑车、云梯车、重锤车,对了,还有楼船。井阑车是移动的箭楼,云梯车可以掩护士兵登上城墙,重锤车可以帮助士兵撞开城门,楼船高达四层可载千人。”
卫旋一听,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财富,绝不能随便丢弃了,当即拉起黄月英的手,道:“走,带孤去看看!”
当初卫旋从洛阳东观弄来的那些图书已经从旧日的郡守府移入襄阳内城,安置在新建的一座馆舍内。这座馆舍直接被卫旋命名为襄阳图书馆,馆长自然由蔡邕老先生担任。
这个在许多人眼中可有可无的职位,蔡邕却乐此不疲,就连卫旋来了,他都无暇接待。好在黄月英轻车熟路,引着卫旋来到其中一间较为偏僻的库房,说道:“就在这里。”
黄月英手指的方向有一卷帛布,帛布上绘着些图样。卫旋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井阑车、云梯车、重锤车都是些什么东西,起什么作用。
其实帛布上画的只能算作示意图,非常简陋,工匠根本不能单凭这些图样直接生产出所谓的攻城器械。当然,在图样下面也有一些文字说明,记载着某车长若干尺、高若干尺、用木料若干等等。尺寸用料都是虚数,几乎没什么实际意义。
不过,卫旋还是非常重视这些示意图,轻轻拍了拍黄月英的大脑袋说道:“小丫头,你立功了。这卷图册孤要拿到百工坊去,叫他们试着打造几件样品出来。”
“人家才不是小丫头!”黄月英不满地甩了甩头,忽然又道,“月英刚才看了哥哥那幅图样,觉得这些器械可以稍作改动。”
卫旋猛然想起来,传说中的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不就是黄月英发明的吗?看来这小丫头在机械方面绝对是个天才。
想到这里,卫旋笑道:“其实还有一种更厉害的投石车。”
黄月英果然追问道:“什么样的投石车?”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襄阳炮。”卫旋耐心地将配重投石机的原理讲解了一遍,笑道,“月英,你有没有本事弄出更好的来?”
黄月英歪着大脑袋想了想,问道:“卫家哥哥,如果我弄出更好的投石车,你给我什么奖励?”
卫旋反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黄月英说道:“我还没想好。”
卫旋笑道:“那你就慢慢想,只要孤能拿出来的,全都答应你。”
黄月英喜道:“卫家哥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卫旋在她鼻子上重重刮了一下,道:“孤贵为楚侯,四州之主,岂会言而无信!”
毕竟黄月英只有九岁,卫旋并没指望她真能捣鼓出先进的回回炮,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邹氏虽然不是卫旋的女人,但她来投奔蔡琰,自然也住进了州牧府。在州牧府中,她的美貌只略输于貂蝉,性情又温顺,才来两天就与众人打成一片,这让冯香奴感到了一丝危机。
作为州牧府中最不安分的女人,冯香奴一直认为自己的地位应该仅次于蔡琼。现在,莫名其妙冒出两个不知所谓的小丫头片子也就算了,又跑来个邹氏成为众人的中心,叫她如何能忍。但她搞错了一件事,邹氏是客人,而她们都是主人,主人对待客人,难道不该热情一点吗?
可惜冯香奴想不到这一层,她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趁着夜色来见貂蝉。因为在她看来,如果邹氏被卫旋收入房中,最该感到威胁的就是貂蝉,谁让貂蝉虽然生了副好皮囊却出身低贱呢。她这是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在貂蝉面前搬弄邹氏的是非。
冯香奴也算是练武之人,耳力甚佳,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隐隐传来男女欢好之声。卫旋今晚应该宿在荀采房中,这屋里的男人又由何而来?冯香奴正要推开院门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而绕到屋后,果见窗户上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个发现让冯香奴大吃一惊,旋即又喜上眉梢,慌慌张张来找蔡琰,连声道:“姐姐,不好了,貂蝉房里藏了个男人!”
蔡琰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不可能!”
她掌管着州牧府的内宅,门楣甚严,就连小厮都不肯放进来一个,又哪来的男人?再说大家都是过来人,蔡琰昨晚经过雨露滋润,整个人都变得荣光焕发,如果貂蝉真在背地里做下不耻之事,总会露出些破绽。最重要的一点,卫旋出征五个月,貂蝉不去偷人,却偏偏等卫旋回来再偷人,根本说不通。
冯香奴却没有这样的头脑,兀自信誓旦旦地说道:“姐姐莫要不信,是香奴亲眼所见,那男子现在貂蝉房中尚未潜去。香奴若有半句谎言,甘愿受罚!”
蔡琰神情终于凝重起来,沉声道:“走吧,去看看。”
修习清玄神功以后,蔡琰也是六识敏锐,耳力比冯香奴还要强上许多,将及门外,果然听到有女子娇吟宛转之声。
蔡琰神色大变,紧走了两步,忽然又站定了身子,转头道:“侍书、入画,你们两个去请三夫人出来一见!”
不用想也能够知道,屋子里肯定有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蔡琰身为州牧夫人,却要保持些矜持,只能委屈两个小丫鬟了。
因为几个女人之间常常串门,所以院门都不上锁。侍书、入画又只是普通人,不知道屋里的状况,进院之后便直接敲响了房门,喊道:“三夫人,夫人有请!”
屋里传来几声尖叫,窗户上的两道人影一齐坐了起来,忙不迭地穿衣下榻。
蔡琰窥清屋内的动静,也就步入院中,便见貂蝉、抱琴主仆二人衣衫不整地开门出迎。
貂蝉满脸通红地说道:“未知姐姐前来,貂蝉有失远迎,还望姐姐见谅。”
蔡琰见貂蝉头顶方巾,身披长袍,不觉奇怪道:“妹妹如何这般打扮?”
不等貂蝉回答,抱琴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回夫人,都是奴婢耐不住寂寞,求三夫人扮那虚鸾假凤。夫人若要责罚,就责罚奴婢一个吧,却不关三夫人事。”
原来,抱琴和侍书、入画不同,早在王允府中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尝过了个中滋味,又常听得卫旋、貂蝉做得惊天动地,抱琴有多难熬可想而知。何况在王允府中,老倡传授床第之技,也常要令她们女扮男装,本来就是做熟的事情,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并没有什么为难。只是现在被人当面戳穿,倒也免不了几分羞惭。
貂蝉叹息一声,也拜倒在地,轻声道:“姐姐容禀,貂蝉与抱琴名为主仆,实同姐妹,貂蝉愿与抱琴同罪。”
蔡琰笑道:“姐妹之间游戏而已,何罪之有,快都起来吧。”
同样是女人,蔡琰自然明白孤枕难眠的滋味。她和荀采各有儿女,还能打发些时光,貂蝉、蔡琼几个到了夜晚却无人相伴。
冯香奴不甘心,又进屋转了一圈,却哪有第三个人影。
蔡琰已经沉下脸来道:“将冯香奴暂且押下,待天明之后聚齐姐妹,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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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香奴大叫道:“姐姐饶命,香奴冤枉啊!”
蔡琰摇头道:“你我姐妹本该互相信任,怎可搬弄是非,否则家宅不宁,郎君又如何能够安心在外征战?汝纵乃无心之失,亦当给貂蝉妹妹一个交代。”
冯香奴无奈,只得低头道:“香奴怕痛,还望姐姐下手轻些。”
……
家法就是打板子,执法的又是手上没有多少力气的小丫鬟,对于练过武艺的冯香奴来说原本不算什么事。但一个女人被扒了衣裙,当着众姐妹的面光了屁股挨打,这脸丢得比上次摔个四脚朝天还要大得多。
好在作为当事人的貂蝉主动替冯香奴求情,蔡琰只让小丫鬟象征性地打了她十板子,便叫人取了薄被帮她遮住春光。众姐妹也没有取笑于她,否则她真要没脸见人了。
不过,打得虽然不重,但位置比较尴尬。冯香奴回房之后只能趴在榻上,却不能躺着。
卫旋见到她的窘样,不由笑道:“来,让孤看看。”
冯香奴扭捏道:“羞死人了。”
卫旋佯道:“那里可是孤的最爱,若是打坏了,又未得孤及时治愈,将来留下疤痕,休怪孤不再疼你。”
冯香奴这才慌了神,自己掀开薄被,哀求道:“郎君,快帮贱妾治治吧。”
尽管没伤到筋骨,但皮肉还是吃了些苦,被粗糙的板子刮出十道宽逾两指的血痕。当然,这些血痕难不住卫旋。他轻抚着冯香奴两瓣又大又白的圆月,很快血痕便消失不见。
冯香奴初时还哼了两声,转眼就不觉疼痛了,顿时惊喜道:“真的治好了?”
卫旋点头道:“不信你就自己摸摸。”
冯香奴哪知道卫旋有意戏耍她,当真伸了手,在那对肥臀上摸来摸去。这动作要多诱惑有多诱惑,卫旋见了,早勾起一团欲火,当即把冯香奴按在榻上做了一回。冯香奴只当卫旋疼她,便撒娇道:“郎君,贱妾实在冤枉……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屁股上早挨了卫旋重重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比那十板子重多了,疼得她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
“看来夫人还是打你打得轻了,你却不长记性!”卫旋毫不客气地又在她屁股上“啪”的扇了一巴掌,冷哼道,“孤的所有女人,包括你在内,孤都绝对相信,不会做出对不起孤的事!若再敢疑神疑鬼,孤便将你逐出府去!”
冯香奴大惊,哭泣道:“贱妾不敢了。”
其实冯香奴做的也不能算错,但卫旋明白,很多时候越是猜疑,往往越容易出事,倒不如给女人们足够的信任。何况他现在进入了黑铁神胎境,六识之敏锐更进一步,如果哪个女人身上真的沾染了陌生男子的气息,绝对瞒不过他的嗅觉,也不需要有人多此一举来监视着这些女人。
当然,冯香奴这里也需要安抚一下,卫旋便说道:“好了,别哭了,孤明日委你父亲一个职司,让他管着外城的集市。”
襄阳外城的集市日益繁荣,掌管集市算得上一个大大的肥缺。冯香奴果然抹了眼泪,盈盈拜谢。
卫旋又道:“孤常年征战在外,却令你们独守空房,亦是孤的不对。看来,孤也得给你们找点事做,好让你们打发无聊的时光。”
冯香奴奇怪道:“贱妾等皆女流之辈,能做得甚事?”
卫旋笑道:“孤又不用你们治国安邦,不过令你们自娱自乐罢了。”
……
州牧府后宅中,年龄最长的卞玉儿和吴婉也只得三十一岁,其他女人更是个个青春年少。这些女人大多没有子女,又不下庖厨,不工针指,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旺盛的精力无处宣泄,到了夜晚自然孤枕难眠。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哪怕卫旋对她们看得再紧,不许她们外出,她们也可以看看电影电视,打打电脑游戏,读读小说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然而这里是东汉末年,却没有什么像样的娱乐活动,一些歌舞也是为了取悦男人,和她们女人并没多大关系。
在这个年代,让女人们消耗精力还有个办法,就是让她们多生几个孩子。从古至今,管教子女都是最为牵扯精力的事情。
然而卫旋却不想让他的女人们生孩子,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麻将。中医药、中国画和京剧被称为华夏传统文化的三大国粹,而在后世许多小市民眼中,麻将才是真正的国粹,每当夜色降临,大街小巷中常常响起“哗哗”的麻将声。
卫旋并不想验证谁才是真正的国粹,他只是要给自己的女人找个可以打发时光的娱乐项目而已。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沉迷其中,所以只让百工坊做了一副麻将牌,不过这副麻将牌却是用上等和田玉所制,价值连城。为了自己的女人,卫旋从来不会吝啬钱财。
……
国粹麻将很快就吸引了女人们的注意力,不过这些女人也不傻,在打麻将和陪伴卫旋之间,她们还是更愿意选择后者。但不管怎么说,有了麻将之后,卫旋的白天可以解放出来了,他便利用这段时间开始修炼水淬法第三层。
在州牧府的后花园中有一处深达十米的池塘,当初挖这么深的池塘,就是为了方便修炼水淬法。当然,这么深的池塘也只能让卫旋将水淬法练到第三层,如果再想突破第四层,要么去洞庭湖,要么只能去大海了。
因为难得有这样的清闲,卫旋便抓紧时间,练得十分刻苦。半个月后,他就达到了水淬法的巅峰。运起神功,他的身体表面就会出现三道蓝色光圈,上下环绕,保护着他的肉身。卫旋非常满意自己的进境,收了功浮出水面。
忽然,就听“扑通”一声,一粒石子落在卫旋身边的水面上。紧接着,又一粒石子照着卫旋头上袭来。这粒石子准头倒是不差,只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哪里伤得到卫旋。卫旋手一招,便把那粒石子抓在手中。
再看岸上时,糜贞手捂着嘴,跌坐在岸边,满脸惧怕,一言不发,只管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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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纵身一跃,已经来到糜贞面前,佯怒道:“大胆贱婢,竟敢以石投孤,欲为汝兄报仇吗!”
糜贞手一松,一把小小的石子掉落在地,战栗道:“奴婢实是以石投水,并不知侯爷在此,求侯爷饶了奴婢性命吧!”
这么小的石子,以糜贞的力量,即使用了弹弓也很难伤得了人,说她想以此替兄报仇,实在有些牵强了。卫旋也猜到糜贞不是故意所为,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见她惶恐不安,卫旋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想把孤这池塘给填了?”
糜贞急得眼泪汪汪道:“奴婢只是借此解闷,望侯爷明察。”
卫旋“哦”了一声道:“你有何烦闷,可说与孤听听。”
糜贞忽然满脸羞红,嗫嚅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她来到襄阳之后,大开眼界。且不说繁华的襄阳城、众人口中传诵的诗句,单说日常饮食中所吃的馒头、包子,就足够叫她震惊了,那些都是用下人们才吃的小麦加工而成,想不到卫旋竟有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而这些只是卫旋才华的冰山一角,她了解得越多,越明白卫旋的不简单。在她心中,杀兄亡家之仇已经渐渐淡了,她甚至在梦中渴望再次得到卫旋的爱抚。然而,仇恨再淡也是仇恨,这成了她迈不过去的一道坎。梦醒之后,她越发烦闷,常常在后花园中漫无目的地投扔石子,不想今天扔到了卫旋头上。
卫旋看到她的反应,不由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贱婢莫非有了私情!”
“不!不!”糜贞慌忙道,“奴婢既已**于侯爷,便是侯爷之人,怎敢再有私情。”
卫旋一愣,沉声道:“此话当真?”
糜贞刚才是情急之下才吐露真情,此刻顿觉羞愧。但话已出口,却收不回来,她索性大了胆子,叹息道:“侯爷若是不杀奴婢两位哥哥,那该多好。”
卫旋摇头道:“糜竺为人迂腐,不识时务,孤若不杀之,徐州必然生乱。孤非为一己之欲,实为徐州百万苍生计耳!”
糜贞当然清楚自家兄长的性情,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忽然又道:“奴婢的二兄已愿归降侯爷,并将奴婢献于侯爷,侯爷如何还要杀他?”
卫旋正色道:“糜芳乃是贪生怕死的反复小人,今日虽降,明日必反,终会拖累我军将士。孤身为三军之主,又岂能为他所惑,而致众军于险境!”
糜贞默然无语,内心却越加松动,这番对话已经给了她屈服于卫旋的理由。
卫旋却将她一把抱住,按倒在草地上,笑道:“汝既知身归孤有,自当及时行乐。”
糜贞大惊道:“侯爷,使不得!”
在州牧府中,只有两个女人跟卫旋白天做过那种事,一个是冯香奴,一个就是糜贞。冯香奴做过卫旋的贴身丫鬟,而糜贞现在还是甘梅的丫鬟。既是丫鬟,便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还奢望什么尊严,只好任人摆布。可白天也就算了,这还是在花园中,叫糜贞怎么抹得开脸面?
卫旋哪里管她,三两下除去她的衣裙,便来做那事。糜贞初始还几番推拒,最终也只能由着卫旋施为。这第二次的滋味果然大不相同,只觉畅美异常,她也就暂且放下矜持,投入其中。
云收雨住,糜贞兀自赖在卫旋怀中不肯起身,幽幽叹道:“皆怨大兄不知时务。”
卫旋笑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孤与汝二位兄长可没有私怨。”
糜贞迟疑道:“侯爷所言当真?”
卫旋道:“孤早就命人将汝二位兄长厚为安葬,他日汝回徐州一看便知,又岂会有假。”
糜贞心中最后一道桎梏终于去了,不由长叹道:“看来,奴婢真的不该记恨侯爷。”
卫旋轻声道:“汝若真能放下仇恨,孤便抬举汝做了孤的糜夫人。”
糜贞只觉心中呯呯乱跳,忙不迭地“嗯”了一声,一切都已尽在不言中。至此,卫旋的后宅又多了一个女人。
……
很快到了深秋,荆、扬二州大获丰收,徐、豫二州却因刀兵之祸而致减产,幸得卫旋调拨了大批粮食,方使百姓无断炊之忧。
卫旋见四州安定,又有些按捺不住,聚集众将计议道:“秋收已过,孤欲兴兵北伐,诸位以为如何?”
郭嘉劝道:“徐、豫之兵,操练未熟。荆、扬之兵,又不耐苦寒。属下以为,主公可秣马厉兵,待来年开春,再兴北伐之师。”
卫旋想了想,觉得郭嘉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道:“孤闻交州刺史张津为其部属区景所害。既然北方苦寒,孤便趁此机会南向而取交州,如何?”
贾诩进言道:“交州兵马无多,克之不难。只是岭南之地多瘴气,恐致三军水土不服。”
卫旋大笑道:“有孤在,瘴气之事,不足为虑!”
……
如今,卫旋已经从东观藏书中找出了大汉疆域地理图。从图中可以看出,交州下辖南海、苍梧、合蒲、郁林、交趾、九真、日南七郡,占地极广,相当于后世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和越南的绝大部分土地。
看到这幅图,卫旋胸中就燃起一团怒火。想不到在东汉年间,越南居然是华夏领土。正是因为三国时期战乱频繁,人口减少了百分之七八十,华夏国力大衰,这里才趁机从华夏分裂出去,成了后来的越南,甚至还不知足,妄想觊觎华夏的南海诸岛,真是叫人忍无可忍。
造成越南从华夏分裂出去的是占族人,杀死交州刺史张津的区景就来自占族的一个大姓。可惜,这里是镜面时空,卫旋没有办法改变历史。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允许华夏在他手中丢掉一寸领土,一定要给占族人个深刻的教训。
初平元年十月初三,卫旋点齐五万精兵,南下攻取交州。同时,卫旋又下令,凡荆、扬、徐、豫四州之汉人百姓,如果愿意移居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皆可获田百亩,赏占族女子若干。
卫旋深知,只有让交趾三郡的汉人占据大多数,占族人才掀不起风浪。然而汉人骨子里却有故土难离的情结,响应者不过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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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以优厚的条件召募尚且不果,卫旋只能施展强制手段。当然,他不可能对普通百姓采取强制措施,只能把目光放到两个群体中,一个群体是罪犯,一个群体是奴隶。
各郡县大牢里多少关押着一些罪犯,除了少量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卫旋将其余罪犯全部赦免,得两万余人。
卫旋又出资买下各地集市上的所有男**隶,再加上各大士族送来的部分奴仆,得一万余人。
算上前次召募的万余平民,共得五万人。这五万人皆充作民夫,随后军一起押运粮草辎重,迤逦往交州而来。
正如贾诩所料,交州地广人稀,兵马极其有限,根本无力抵挡卫旋的大军。卫旋前军所到之处,各郡县无不望风而降,几乎兵不血刃就夺下了苍梧、郁林、南海、合蒲四郡。卫旋让众太守、县令仍居其职,又任命戏辩为交州刺史。
拿下四郡后,卫旋也从苍梧太守史璜口中知道了区景的下落。
区景是原交州刺史张津手下的骑都尉,在知道中原动荡之后突生野心,杀死张津,想据交州而叛。却不料卫旋兵行神速,连克数郡。区景惧怕,退往交趾。
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汉族、占族杂居,双方人口大抵相当。汉人大多居于城内,占人则居于山林。区景回到交趾,往山林中一钻,便失去了踪迹。
合蒲太守士壹进言道:“启禀主公,属下长兄士燮现为交趾太守,属下愿作书召之,引交趾之兵遍搜山林,则区景可擒。”
南海太守士武亦道:“启禀主公,属下二兄士?现为九真太守,属下亦愿作书召之,令引九真之兵堵塞道路,勿使区景逃窜。”
士家一门四太守,几乎占据了交州的大半江山,这也是因为交州太过偏僻,朝廷的掌控力不够所致。在正常情况下,卫旋肯定要有所调整,不可能容忍他一家坐大。但留给卫旋的时间只剩下不足八年,而且要是能够尽早回到二十一世纪,那就再好不过了。所以,如果士燮、士?肯主动相投,就省去了卫旋许多功夫,他是求之不得。
想到这里,卫旋便点头道:“汝二人之兄若肯来归,孤定当厚待之。”
士壹、士武大喜,齐声拜谢。
士武又道:“主公追剿区景,亦不可过急。若急,占人必反。汉军虽勇,于山林中亦乏用武之地。”
这里的山林都属于热带雨林,林中危机四伏,一千多年以后,就连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美**队都在这里吃了大亏。
卫旋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士兵把性命平白丢在这里,又不愿意放过区景和狡诈多变的占族,不由沉吟道:“难道孤便该放任不法?”
士壹拱手道:“回主公,合蒲境内多俚僚,其俗与占人相近,皆赤足登山,行走如飞。主公何不召之,使击占人。”
俚僚人是生活在交州一带的少数民族,是后世壮、瑶等民族的先祖,和汉人比较亲近,常有通婚。俚僚人有丰富的丛林生存和战斗经验,如果能够收为己用,对于卫旋将来征讨南蛮、征服东南亚都将是一大力助。
卫旋当即下令道:“汝等即日起便替孤征俚僚之兵,粮饷尽依孤之正军!”
……
正军就是正规军,其待遇之优厚,即使荆、扬二州的汉人都是趋之若鹜,何况这些偏僻之乡的俚僚。一时间,应者如云。卫旋择其精壮,竟得兵三万,皆交与典韦统领。
又数日,士燮、士?兄弟各派使者来投。士燮进献香料、明珠、玳瑁、翡翠、犀角、象牙,数以万计,更送其嫡长子士廞为质。士?则进献好马五百匹,美女百名。
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士燮将嫡长子送来做人质,足以表明他的诚意。卫旋也就不再迟疑,引大军进入交趾。
此时,卫旋麾下有楚军五万,俚僚军三万,罪犯、奴仆、民夫五万。十三万人浩浩荡荡,在交州这样的偏僻之地,什么时候见过这般阵势?所过诸县,莫不惶恐,就连生活在山林中的占族人也是战战兢兢。
士燮得到消息,率领交趾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卫旋安抚一番,问道:“可有区景的消息?”
士燮拱手道:“区景乃是占族区姓长子,区姓又是占族第一大姓,其必护之。不过,占人贪利,主公若欲擒之,可以利诱。”
这一招和当初蒯越对付荆南宗族如出一辙。人们常说,贪小便宜吃大亏,便是这个道理。既然有成功的先例,卫旋当然照准,却又问道:“孤欲尽灭占人,可否?”
士燮大惊道:“不可!”
卫旋皱眉道:“为何?”
士燮正色道:“占人犯罪者,只区景一人,余众服役纳赋,皆无大过。主公若灭其族,是为不仁。师之不仁,何安天下?还望主公慎之!”
原来,事情并不是卫旋想像的那样。自汉武时起,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就已纳入大汉版图,当地百姓无论汉占,都安于朝廷统治,有野心的只是极少数占族头人,而真正爆发频繁叛乱则是一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另一方面,对于各地官员来说,人口也是重要的资源,如果杀光占族人,税赋必然大受影响。
卫旋想起当初在襄阳将五十多个宗族首领一齐砍头的情景,不由沉声道:“孤若只诛其头领,如何?”
士燮摇头道:“占人心齐,若诛其头领,余众必反。就如那区景,主公纵能擒之,亦当安抚为上,不可轻杀。”
卫旋冷笑道:“无罪而诛,是为不仁。有罪不诛,是为不法!今区景犯罪,孤必诛之。区家若反,孤便尽诛区家。孤却不信,占人诸姓皆愿与区家同气连枝。士大人,汝只管招诱其前来,如何处置,孤自有决断。”
他本来就有将占人灭族的心思,占人造不造反对他而言本无所谓,又岂肯瞻前顾后,缚手缚脚。
士燮遂不敢多言,派出使者往占人各头领处下书,只说朝廷欲委占人为官。士燮在交州多年,深得民心。占人诸头领不疑有诈,纷纷应邀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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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郡城在龙编,也就是后来的越南首都河内。因为占人大多居于山林,这座郡城的建立实际上凝聚了汉人的智慧和汗水,颇具大汉城池风格。就在这座郡城的城楼上,卫旋设宴款待了应召前来的占人诸姓头领三十多人,其中最大的有区、陈、黎三姓。
酒过三巡,卫旋忽然用力掷下手中的青铜酒盏,从四面冲出五百名刀斧手,将这些占人头领团团围住。
众头领大怒,纷纷起身喝骂。
作为占人第一大姓的族长,区景的父亲区云身手不凡,从席上一跃而起,弯刀架上卫旋的脖子,厉声喝问道:“州牧大人,这是何意?”
士燮等人大惊,慌忙道:“区族长,休得对大人无礼!”
卫旋却神情自若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孤命众军前来,只为向区族长讨要一人,与诸位无干,诸位且坐下饮酒。”
士燮见卫旋全然不理会脖子上的弯刀,而卫旋身边的两名护卫以及一众军士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由暗暗称奇。
那区云却不傻,已经猜到卫旋所要何人,顿时放声大笑道:“州牧大人如今命悬吾手,不如赦免吾儿之过,如何?”
卫旋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区族长此话言之过早,还望区族长悬崖勒马,不可一误再误。”
区云冷哼一声,道:“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知道吾的厉害!”
说完,区云手腕一抖,弯刀顺着卫旋脖子划了下去。却听“当、当”两声响,那刀已经断成三截,区云手中只剩下一个刀柄。原来,在弯刀架上卫旋脖子的瞬间,卫旋已经运起源力将弯刀震断。之所以弯刀当时没有掉下来,那也是卫旋用源力将其强行连在一起的缘故。
卫旋轻轻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区云,摇头道:“孤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又对其余头领说道:“区景擅杀刺史,当诛九族。孤不忍杀孽过重,故欲令区云自献其子,以赦其族。然区云执迷不悟,亦怨不得孤。诸位是欲助区云,还是欲助于孤?”
既然不能将占人灭族,那就只有震慑住他们。十几万大军可不是摆设,卫旋亮出的这手刀枪不入的功夫更是令众头领的喝骂声戛然而止。不过,虽然再没有谁敢主动出来对区云表示支持,却也没有人公开站到卫旋一边。
对此,卫旋也不在意,只是冷笑道:“诸位不愿助孤亦无妨,且随孤同往孟艺山,看孤如何拿下区家!”
……
当时的占族总人口只有十多万人,区家虽然是占族第一大姓,人口也不超过八千,除去老弱妇孺,真正能战之兵只得一千五百人。毕竟占族不是游牧民族,他们也以农耕为主,还做不到全民皆兵。
虽然如此,卫旋还是尽遣精兵,在区家聚居的孟艺山四周设立十多处营寨。
热带丛林中物产丰富,即使没有一粒粮食,有经验的山民也可以生存很长时间,所以围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士燮和众头领见了,都暗暗好笑,以为卫旋在白费力气。
卫旋当然还没有傻到想把区家人困死在山上,只是防止他们逃走吧了。卫旋深知,要想让这些头领心服口服,就要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们。在布防完成后,卫旋立刻派出了同样精于丛林作战的俚僚军。
俚僚军中多是经验丰富的山民和猎人,每五十人一组分成若干小队,很快便潜入山林中。不一会,林中传来一声惨叫,却是一队俚僚军好不容易避过一处陷阱,又被藏在暗中的占人突施冷箭,射杀了一名士兵。
虽然区云如约去了龙编城,但区家人并没有放松戒备,区景在这片丛林中布下了许多暗哨和陷阱,试图阻挡楚军向区家寨靠近。
然而,俚僚军很快便对那名暗哨形成了合围,又一声惨叫传出,丛林中恢复了宁静。俚僚军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着,不断付出伤亡,也不断清除着林中的陷阱和暗哨。
区家凭借地利,给俚僚制造了极大的麻烦,双方的伤亡比达到了二比一。但是,俚僚军的兵力却是区家的二十倍。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战斗,俚僚军对区家的包围圈已经缩小了一半。
而在俚僚军清理过的区域,楚军甚至那些民夫,都可以随后跟进了。有卫旋亲手配制的药物,那些蛇虫毒蚁根本不足为虑。
此时天光已亮,卫旋带着一众头领站在孟艺山半腰处,远远地看着区家山寨,扬鞭一指,大声道:“午时,孤请诸位寨中饮酒!”
士燮迟疑道:“区家山寨地势险峻,恐急切难下,可以区云为质,令其出降!”
卫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使劲一挥手。
得到命令的俚僚军继续往山寨推进,清理掉沿途所有的障碍,攻坚的就轮到随后的正规军了。一队队楚军士兵扛起长梯冲向山寨,山寨中矢石如雨。楚军士兵伤亡惨重,却没有人后退,依然前赴后继。
山寨毕竟是山寨,其防御能力比起真正的城池差远了,何况在刚才的丛林战中,区家同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守御力量更显薄弱。楚军付出八百多人的伤亡,经历了三次冲锋之后,终于突破了区家山寨。此时,日未正午。
山寨既破,适合丛林战的区家军在正面战斗中再也不是楚军的对手。继续抵抗者纷纷被斩于刀下,剩下的无路可逃,只能弃械投降。
卫旋在诸将簇拥下,踏着满地的血迹进入区家山寨,环顾左右道:“区景何在?”
许褚拱手道:“回主公,此贼不知去向!”
俚僚军是一寸一寸往山寨推进的,除非区景早就逃离,否则一定在山寨中。卫旋不由冷笑道:“自区云以下,将寨中男子不论老幼,挨个斩首,直到区景出来!”
士燮和其余占族头领没想到卫旋行事如此狠辣,尽皆失色。
那边,许褚却没有什么废话,一刀先砍下了区云的脑袋,接着又是一个老年男子,第三个则是十二三岁的少年。
当许褚的大刀照着少年脖子高高举起的时候,一个女人大喊道:“放了我的孩子吧!我知道区景在哪里!”
许褚双手一顿,大刀稳稳地停在离少年脖颈不足三寸处,带起的劲风斩断了少年几缕头发,飘散到那妇人面前。
妇人已经少年已经身首异处,尖叫一声,竟吓得昏死过去。
卫旋命人将其唤醒,道:“捉住区景,孤便饶汝母子性命!”
那妇人战战兢兢,朝着老弱男子当中一指,道:“他便是区景。”
所指之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全然没有半分区家少族长的风采。不过,士燮等人都认得区景,指证无误,他却无从抵赖。区景扮着老弱也是为了活命,此时行迹已露,慌忙匍匐向前,叩首道:“罪民愿降!”
卫旋却只说了一个字:“斩!”
许褚大刀应声落下,将区景挥为两段。
卫旋随即下令,将山寨中除了那个少年之外的十岁以上男子尽皆斩首,妇女孩童分赐随行民夫,这才对众头领道:“虽无汝等相助,孤亦取此山寨矣!”
众头领想起刚才没有及时表明态度,又见区家落得如此下场,无不惶恐,皆俯首请罪。
卫旋挥手道:“汝等回去之后,可将族内半数青壮充入孤之军中,孤便既往不咎,汝等子弟亦可为军中将校。若有违犯,孤定当兴兵伐之!”
占族众头领哪敢多说半个“不”字,只能唯唯诺诺。
连占族人都选择了归顺,日南太守黄昱更不敢抵抗,也主动遣使来降,交州全境随即平定。
交州地域虽广,但人口稀少,拿下这一州对卫旋的实力增长有限。当然,卫旋拿下交州的目的也不是想要增强实力,而是为了九真郡附近的界门。如今,交州各郡悉数平定,占族头领们也各回族中挑选青壮,卫旋便乘着这个机会独自外出寻找那座界门。
九真郡的治所在胥蒲县,也就是今天越南清化省清化城的西北方向。当时的胥蒲县还只是一座简陋的小城,城门守卫也很松懈,进出完全自由。卫旋很方便就进了城,倒不用惊动太守士。有了多次寻找界门的经验,卫旋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卫旋已经打定主意,等他回到二十一世纪再慢慢探索这些陌生的世界,所以他只在那里呆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到了镜面时空的地球。而地球这边的落点是个无人居住的破败小院,倒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这时,卫旋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信息,是七十二般术法之喝水,在七十二般术法中排名第六十三。也就是说,卫旋刚才去的是第六十三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来命名,那里就应该叫做地丑世界。
喝水并不是说人渴了需要饮水,而是指喝断流水,让江河断流,是一门厉害的术法。传说中,张飞一声断喝让河水倒流,却不知道和这门术法有没有关系。不过,对于已经掌握了入水之术的卫旋,这门术法就有些形同鸡肋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又掌握了一门术法。
因为惧怕卫旋降罪,短短五天时间,占族各头领就将挑选出来的族中青壮送到胥蒲,共得一万五千人。卫旋将其单独编为一军,号为占族军,交由祖郎统领。
历时两个月,至初平元年腊月初十,交州彻底安定下来。郭嘉进言道:“交州既平,主公何不班师?”
卫旋却朝着西方一指,道:“孤欲先征扶南、谌离,然后北上收取益南诸郡,奉孝以为如何?”
在益州西南生活着一个叫哀牢的民族,哀牢人早在战国年间就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后来到了东汉明帝时期,哀牢王主动归附,朝廷在其地设立永昌郡。哀牢人是傣族、佤族等少数民族的先祖,和当时的濮族、闽濮族、鸠僚族、僳越族等一齐被中原地区的汉人视作南蛮。
更早的时候,部分哀牢人南迁,在九真、日南二郡以西建立了两个小国家,分别叫做扶南和谌离。扶南就在今天柬埔寨的吴哥附近,这部分哀牢人又称作高棉人。谌离在今天缅甸中部地区,这部分哀牢人则被称作孟人。
实际上,当时的东南亚地区广泛生活着一个被称为尼格利陀人的土著人种,也就是后来所说的矮黑人。矮黑人身材矮成年男子身高在一米五左右,成年女子身高在一米四左右,皮肤呈深褐色或黑色,卷发,与非洲黑人非常相似,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种。
在上千年的历史发展中,高棉人与占人、矮黑人相互融合,形成了后来的高棉人。孟人则和矮黑人、印度人相互融合,形成了后来的缅人。但不管是高棉人、孟人还是矮黑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中原汉人视为化外之民,或者直接呼之为“野人”。
所以郭嘉对卫旋的计划十分不解,迟疑道:“主公欲助益州,可于荆南进兵,并调水师逆江而上,又何必经此不毛之地?”
卫旋对东汉末年老挝、柬埔寨、泰国和缅甸的历史一无所知,关于高棉人、孟人、矮黑人以及扶南、谌离这两个国家的情况还是听那些占族头领所说。他之所以要对这两个小国家动手,其实是为了玄天大帝设于两地的界门。
当然了,这个理由他没办法对郭嘉解释。卫旋想了想,便说道:“奉孝应当还记得孤征召民夫时的承诺,孤不可做失信之人!”
按照卫旋原先的计划,他是要将交州境内的占族男子杀光,女子则配给那些汉人民夫,并且让那些汉人民夫在交州扎下根来。然而,他只灭了区家一姓,老老少少的女人加起来也不过四千有余,根本不孚分配,更不可能达到每个男人分四个女人的承诺。
时人重信,如果卫旋不能兑现当初的承诺,对他的威望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然而,其余占族头领均已归附,而且派遣青壮从军,卫旋自然不能再强迫他们交出女人。为了实现承诺,他没有办法,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些“野人”身上。其实对文明程度较高的汉人而言,占人和“野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郭嘉也提不出异议,而且非常赞成。于是,大军离开九真,往西进发,由祖郎率领一万五千占族军开路,典韦率领三万俚僚军从旁策应,卫旋自引五万楚军殿后。不过随行的民夫只剩下四万九千人,因为有一千人留在了区家山寨。
当晚,占族军就攻占了一个矮黑人部落。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部落,有六百多人。但即使这样一个部落,相对于卫旋的大军,他们的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占族军几乎没有一个伤亡,就俘虏了整个矮黑人部落的老老少少。
卫旋也是第一次见到矮黑人,感到十分好奇。
如果按照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来区分,大汉王朝处于封建社会,矮黑人则处于原始社会。这里地处热带,冬季的气温也在二十五度左右,矮黑人自然不用穿衣服,他们也不会缝制衣服。面对着成千上万的陌生人,他们并不感到羞耻,只是有些惧怕。
矮黑人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但卫旋的神胎就是个自动翻译器,所以交流并不存在问题,很快就弄清楚了矮黑人的习性。热带物产丰富,矮黑人主要靠采食各种热带水果为生,偶尔也进行狩猎。他们的狩猎工具是简单的木棒和石块,也不懂得使用火种,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从被俘的矮黑人口中,卫旋又知道了其他矮黑人部落的位置。
对于被俘的矮黑人,卫旋将他们分成两部。男性不论老幼,都让他们拿着木棒和石块充当前锋,在占族军的驱使下去攻打其他矮黑人部落。女性则集中起来,交由随军民夫看管,等到最后再行分配。
矮黑人部落之间也常常爆发冲突,而且这些矮黑人思维简单,既然他们打不过占族军,就只有按照占族军的命令行事,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
丛林中不断上演着矮黑人部落之间的自相残杀,而随着一个个矮黑人部落被消灭,卫旋的矮黑人前锋部队也越来越强大,集中起来的矮黑人女性越来越多。当五天以后,他们来到扶南国时,矮黑人前锋已达两万余人,矮黑人女性更是多达四万。五天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矮黑人部落在这片丛林中消失。
扶南是个小国,小到只有一座土城。因为周围只有矮黑人,而矮黑人不可能对他们形成威胁,所以扶南国的土城城墙非常低矮,有几处地方甚至因此雨季而发生了坍塌,还没来得及修缮。卫旋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下令矮黑人前锋发起进攻。
建立扶南国的高棉人和他们的前身哀牢人一样,都处于奴隶社会。扶南和大汉、谌离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他们的奴隶主要来源于到丛林中捕捉矮黑人。
看到大批矮黑人忽然冲向他们的城池,守城的扶南士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在丛林中碰到这么多的矮黑人,扶南士兵或许还会畏惧,但这里是平原。矮黑人装备简陋,不着片甲,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奴隶。而对于他们来说,奴隶也是重要的财富。
扶南士兵不等命令就争先恐后地冲出城去,而且消息很快便传扬开来,就连城中的许多平民男子也拿起武器冲了出去。他们可不是为了保家卫国,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多抓几个奴隶。
眼看双方就要短兵相接,忽然传来一阵铜锣响。正往前冲的矮黑人纷纷停下脚步,扭头就跑。
原来,这五天之中,卫旋也没忘记对矮黑人进行简单的训练,让他们明白什么是鸣鼓则进,鸣金则退。矮黑人头脑简单,不会过多地去思考得失,倒是对这些命令执行得不折不扣,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扶南人当然不希望看着送上门的肥肉跑掉,拼命追赶。一些跑得慢的矮黑人便被捉住,成了俘虏,正常情况下将会被卖为奴隶。但更多的矮黑人却一路朝着丛林跑去。扶南人不肯放弃,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丛林中旌旗招展,杀出一队人马,既不是占族军,也不是俚僚军,而是最善于正面作战的楚军。此时,扶南人军中有民,民中有军,还有不少人忙着捆绑捉到的矮黑人,乱哄哄的一团,早就不成队伍。乍看到一支衣甲鲜明的军队突然杀出来,顿时慌了神,只管四散奔逃。
许褚挥军掩杀,趁势直冲入扶南城中。典韦、祖郎也各引军冲出,照着扶南人乱砍乱杀。扶南人抵挡不住,死伤累累,降者无数,而扶南城头上已经竖起了“汉”“楚”两面大旗。
如果不是扶南人起了贪念,想要捕捉奴隶,楚军同样可以快速攻下扶南城,却不可能像这样轻松自如。
……
卫旋在诸将簇拥下踏入扶南王宫,不禁大为惊叹。这个在众人眼中化外之地由“野人”建成的小国,其王宫的奢华程度比起中原的王府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宫的梁柱都涂着金粉,四壁绘着彩画,地上铺着长毯,扶南王的宝座竟然是用一整块沉香雕刻而成,大大小小的宫殿都摆满了金银和青铜所制成的器具,嫔妃宫女皆着华服。王宫的仓库里,各种香料、珍珠、翡翠、犀角、象牙,堆积如山。
事实上,扶南国并不富裕。卫旋进城时可以看到许多扶南军民都穿着破旧的衣服,房屋也大多低矮破败。可以想象得出,扶南王几乎将一国的财富都据为了己有,横征暴敛,贪婪到了何种地步。
当然,卫旋还没无聊到要替扶南百姓去讨什么公道,他直接将扶南王宫里的财富充作了战利品,自取其半,另一半则分赐三军。一时间,三军雷动,士气高昂。没想到一个小国都能有如此丰厚的收获,原本还对这场仗没多大兴趣的将士现在也开始摩拳擦掌了,期待着接下来的谌离会再次带给他们惊喜。
是夜,卫旋在扶南王宫中大宴文武,命扶南王宫中的妃嫔宫女侑酒,并歌舞助兴。酒至半酣,祖郎进言道:“扶南王后己沐浴更衣,正焚香静坐,以待主公。”
卫旋一愣,看向郭嘉。
郭嘉笑道:“其国尚有,况其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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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吴王阖闾攻入楚国郢都,楚王逃走,左右得楚王夫人进献,吴王欲令侍寝,意犹未决,问于伍子胥。当时,伍子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郭嘉只不过借着酒兴,照搬而已。
卫旋连十岁的大乔和八岁的小乔都公然纳为姬妾,早就落了个好色之名,当然不会再去装什么正人君子。
但毕竟王后不同于妃嫔,王后是妻,妃嫔是妾。在这个年代,妾的地位只比奴婢略高一丁点,同样没有任何人身自由,而妻却有相对独立的人格和尊严。如果是随便挑两个扶南王的嫔妃发泄一下,卫旋不会犹豫,但祖郎进献的是扶南王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卫旋略一迟疑,还是摇头道:“其夫尚在,有违道义。”
扶南王后跟冯香奴不同。冯香奴做了俘虏,而袁术在逃,这个情形和吴王阖闾让楚王夫人侍寝比较相似。而扶南王则是夫妻两个都当了俘虏,按照规矩,不是应该送扶南王一个“知命侯”之类的称号,将其夫妻软禁起来,以示大国之仁吗?历史上宋太宗临幸小周后,那也是先找个借口把她诓进宫来,而且玩上几天仍得还回去。即使扶南王后美若天仙,卫旋为免名声大损,也不能现在就让她侍寝。
郭嘉本是放荡不羁的性格,所以刚才没有想到这一点,此刻被卫旋点醒,不觉连声道:“属下失言,惭愧,惭愧。”
祖郎也就不敢多说,躬身退了出去。过不多时,他又折了回来,拱手道:“启禀主公,扶南王意欲逃窜,阻拦不得,只得将其射杀。末将监管不严,请主公治罪!”
卫旋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祖郎故意放纵扶南王逃跑,然后再趁机将其射杀。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当初卫旋选他来干脏活,还真是选对人了。
既然扶南王已死,卫旋也就没有必要再拂众人的好意了。他把身边侍酒的一名扶南王嫔妃往祖郎怀里一推,笑道:“赏你了!”又道:“孤有些困乏,诸位领了身边人,各自散去吧!”
……
扶南人早在战国年间就迁来了这里,宫殿的结构还保留着古朴之风,器具也多用青铜铸造。扶南王后的寝宫帐幔环绕,异香扑鼻,佳人侧卧榻上,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自从出征以来,卫旋已经有数月未近女色,此刻欲火上冲,哪里还按捺得住。那扶南王后为求活命,也是曲意奉迎。
行事已毕,卫旋这才把玩着扶南王后光滑如缎的身子,问道:“汝叫何姓名?”
扶南王后轻声道:“臣妾本商家之女,姓坎名布月。”
卫旋点头道:“坎布月,孤破汝国,杀汝夫,占汝身,汝可恨孤?”
这样直接的问话看似毫无意义,其实不然。卫旋现在六识敏锐,对方如果假言搪塞,必定逃不过他的感知。
坎布月不知道卫旋的身份,听他称孤道寡,便说道:“皆是臣妾之过,臣妾又岂敢记恨大王。”
卫旋感觉她不像说谎,不由奇怪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坎布月叹息道:“数日前,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放言扶南不久将亡。若要躲避灾祸,需要答应他三个条件。”
世上能人异士不计其数,有人可以未卜先知也说不准。卫旋不敢大意,问道:“哪三个条件?”
坎布月说道:“第一个条件,扶南需定佛教为国教。第二个条件,在扶南城外的吴哥山上修建佛窟。第三个条件、第三个条件……”
卫旋见她突然满面通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禁追问道:“第三个条件究竟是什么?”
坎布月低下头,小声道:“他要臣妾陪他三天。臣妾不肯答应,谁想果有亡国之祸。”
卫旋哈哈大笑道:“什么高僧,分明就是个淫僧!你便是陪他三年,孤照样亡了扶南。说吧,那淫僧去了哪里?”
坎布月沉吟道:“听说去了西边的谌离。”
卫旋冷笑道:“孤明日便要兵发谌离,且看他睡了谌离王后,孤灭不灭得了谌离!”
坎布月吃惊道:“大王明日又要远征?不知大王如何处置臣妾?”
卫旋在她的肥臀上轻轻拍了拍,道:“你先安心睡一觉吧。明日起,你便在孤身边做个侍婢。”
坎布月听说能够留在卫旋身边,心里便安宁了许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卫旋却披衣出了房门,在扶南王宫内转了一圈,忽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和地丑世界一样,卫旋没有过多停留,立刻返回了镜面时空,仍旧回到坎布月的寝宫,搂着她躺下。
不过,卫旋并没有入睡,而是研究起脑海中的信息,那是七十二般术法之黄白,排名第三十七。也就是说,他刚才去的是第三十七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的顺序,可以叫做地隐世界。
所谓黄白之术,就是将铅汞之物通过加入一定的药物进行炼制,最后得到金银。这项术法和指石成金神通的意思基本相同,但比起指石成金神通要差了不止一个层次,当然消耗的源力也要少一些。接连两个术法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能够掌握就是成功,卫旋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
次日清晨,诸将清点俘虏已毕,共得男丁六万人,妇女七万人,男女童各四万人,男奴三万人,女奴两万人。奴隶绝大多数是矮烟人,少数则是犯罪的扶南人。
卫旋大手一挥,就让三万男奴翻身做了主人,他们原来的女主人则被分配给他们,成了他们的女人。又将剩余的四万扶南妇女、四万女童、两万女奴以及从各部落掳来的四万女性矮烟人,共计十四万人,分赏给随行的民夫,让他们分别在交州、扶南两地安家。
这样一来,卫旋又完成了对三万五千民夫的承诺,随行的民夫也只剩下一万四千人。对这一万四千人的承诺,只能等到了谌离再解决了。这一次,卫旋将俘虏的六万男丁充作前锋,号为扶南军,交由黄射统领,剩余的四万男童则被分入各户为奴。
已经解决了当初对大多数民夫的承诺,卫旋对矮烟人的部落就没有了多少兴趣,除了碰巧遇上顺手而为,他也懒得对这些部落下手,因而行军的速度便快了许多。半个月后,大军来到谌离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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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南军、矮黑人军都属于仆从军,平时只能吃个半饱,当然也不可能领取军饷。不过,卫旋也给了他们希望,只要作战勇猛,立下战功,就可以为他们脱去奴籍,甚至会赏给他们女人,让他们重新做回主人。
矮黑人没有什么主人、奴隶的概念,所以这项政策对他们触动不大。但扶南军就不同了,谁不想回到过去?当卫旋下达攻城命令时,扶南军几乎是不要命地往谌离城涌去。其实他们也很清楚自己只是炮灰,但不冲锋不行,楚军的强弓硬弩在后面逼着他们呢。
谌离城和扶南城一样,城防都很稀松。确实,周围的矮黑人部落对他们根本形不成威胁,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防御的。然而,稀松的城防也让扶南军的进攻变得轻松起来,第一次冲锋就有大批扶南人冲上了谌离城头。
正当扶南军的将士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谌离城头上忽然出现一个僧人。那僧人一身灰衣,手捻佛珠,轻唱佛号。随着他一句句佛号念出,攻城的扶南军仿佛遭遇重击,一个个抱着脑袋,痛苦不堪。
守城的谌离军趁机发起反击,将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扶南军挨个戳下城去。城虽不高,摔下去也很够呛,再加之身上或多或少被捅了几矛,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死伤累累。
站在卫旋身边的坎布月大惊道:“大王,就是那个高僧!”
卫旋冷笑道:“这妖僧倒有些门道。叫他们堵上耳朵,再冲!”
扶南军的第一次冲锋已经在谌离城外丢下了五千多具尸体,早就丧胆,但背后有楚军的强弓硬弩逼着,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城头上,那名僧人一边念诵佛号,一边取出只木鱼有节奏地敲打起来。有了木鱼这件法器相助,僧人佛号的威力顿时倍增,冲在最前面的扶南人甚至来不及捂住脑袋就吐血而亡。
扶南人可没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否则也不会甘于任卫旋驱使。见到僧人如此神威,他们哪里还敢向前,纷纷扭头就跑。督战的楚军乱箭齐发,扶南逃兵就像夏收的麦子,一茬茬地倒了下去。当炮灰就是这样的结局,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这种情况再冲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卫旋不由双眉紧蹙,沉声道:“鸣金!”
“丁丁当当”的铜锣声响起,扶南人如蒙大赦,潮水般退了下来。这一次冲锋又丢下了五千具尸体,而且大部分是被自己人所射杀。
卫旋轻轻抬了抬手,下令道:“汝等退后,待孤亲自擒此妖僧!”
扶南人、矮黑人、占人死上多少,卫旋都不会在乎。但是有那个妖僧在,死再多人也攻不下谌离城。而且随着妖僧的出现,就连楚军和俚僚军的士气都发生了动摇。这时候,卫旋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必须施展出自己最强的手段。
郭嘉等人慌忙劝道:“主公万金之躯,切不可以身犯险!”
卫旋却已经御剑而起,升在半空,朝着谌离城飞去。
很多年以前,人们就幻想着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甚至有人给自己绑上类似翅膀的东西进行尝试,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于是,能飞和不能飞就成了区分神仙和凡人的标志。看到卫旋飞在空中,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矮黑人,他们一个个五体投地,满脸虔诚,膜拜不止。紧接着,扶南人、占人、俚僚人、汉人也纷纷叩拜,就连郭嘉等人都不例外,唯有略晓内情的典韦还算镇定。
谌离城头上,那名僧人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沉声道:“妖孽,见了本座还不快快现形!”
只见那僧人佛号一声高于一声,木鱼也是越敲越急。
卫旋离着城头渐近,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朝他脑海袭来,好像有无数支长矛一齐刺向他的黑铁神胎。黑铁神胎是什么?那是卫旋的灵魂。卫旋明白了,这僧人施展的应该是某种精神攻击,可以直接对人的灵魂造成伤害,难怪那些扶南人死得痛苦不堪。
面对僧人的精神攻击,黑铁神胎忽然光芒大炽,将那无数长矛尽皆消于无形。卫旋见那僧人伤不了他,不由心中大定。他可不愿意一直被动挨打,立刻发起反击,随手便丢过去一记魔法。
只听半空响起“轰隆”一声霹雳,一道闪电正击在木鱼上,将木鱼炸得粉碎。木鱼是僧人的法器,可以令僧人的精神攻击威力大增,僧人使用这件法器当然也要耗费大量心力。法器被毁,僧人当即遭到反噬,一口鲜血喷出,倒栽下城头,正撞在一块石头上,脑浆四溅,当场死于非命。
不过,这僧人精神修为十分了得。人虽然死了,灵魂却不灭,飘飘荡荡想要逃往西方,经过卫旋身边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卫旋一眼。僧人只当卫旋看不见他的灵魂,所以才如此大胆,却不料卫旋早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
卫旋正待出手将僧人灵魂拿下,黑铁神胎却抢了先,张嘴一吸。僧人灵魂顿时满脸惊惧,但哪里还逃得脱,早被黑铁神胎一口吞下。
灵魂可以提升神胎修为,然而战场上怨魂无数,黑铁神胎却无动于衷。很显然,到了这个境界,普通人的灵魂对于提升神胎修为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也只有这个僧人的灵魂还能引起黑铁神胎的一些兴趣。
黑铁神胎吞噬了僧人灵魂,卫旋也就掌握了这个僧人的全部记忆,知道他叫索卡拉,来自遥远的南印度朱罗王朝,也的确是一名佛教徒。在所有宗教当中,佛教应该是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宗教。然而,凡事都有例外,索卡拉来自被称为黑乘的一个教派,通过一种特殊的精神修炼法修出魂力,可以直接攻击人的灵魂。
正是有了黑乘教派的帮助,朱罗国王卡里卡拉在四个月前击败了潘迪亚王朝和车腊王朝的联军,一跃而成为南印度最强大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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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乘教派虽然仍属于佛教的一支,但教义已经跟普通佛教大不相同,有点类似于后来的印度教。烟乘教派的僧侣不仅可以娶妻,寺庙中还有专门供高级僧侣取乐的圣女。
索卡拉是烟乘教派四大护法之一,属于僧侣贵族。而印度又实行种姓制度,僧侣贵族居于第一种姓婆罗门。卫旋杀死索卡拉,不仅意味着他和烟乘教派结下大仇,也意味着他与朱罗王朝结下了大仇,但是卫旋并不在乎。
烟乘教派的精神攻击虽然厉害,对于进入烟铁神胎境的卫旋来说,却根本形不成威胁。另一方面,印度大陆的北方被大月氏人入侵,建立了统一的贵霜帝国,但南方依然分裂成大大小小十多个王国,朱罗王朝首先要面对来自北方和西方的威胁,几年之内还无暇东顾。
随着索卡拉被雷击而死,又看到卫旋飞在空中,谌离守军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投降,就连谌离王也带着王后、嫔妃自缚双手跪在城门外。在他们眼中,卫旋就是天神。
卫旋这个“天神”最终还是回到了凡间,带领大军进入谌离城。而在入城的时候,祖郎就一枪刺死了谌离王。卫旋明白他的用意,又见谌离王后也的确颇有姿色,便默许了他的所为。
进城后,卫旋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立即实行了跟扶南城一样的政策,整编了五万谌离军,交由臧霸统领。同时让谌离城中原有的奴隶翻身做了主人,又将多余的妇女财物分赏给随行民夫。
和扶南一样,整个谌离国的财富几乎都集中在谌离王宫,现在都便宜了卫旋,同时便宜卫旋的还有谌离王后季莱。可怜堂堂王后,最终只能在卫旋身边做个贴身丫鬟。
卫旋对付当地民众的手段有些残忍,但也在客观上改良了当地的人种结构,带来了先进的科技和文化,促进了当地社会的发展,更让许多民众由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直接进入了封建社会。不过,这些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因为这里是镜面时空,七八年以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随后,卫旋下令大军在谌离城整五天,他自己则以狩猎为名,独自离城找到界门,学会了七十二般术法之透石。透石之术排名五十四,也就是说,这座界门连接的是第五十四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可以叫做地短世界。
透石之术和土行之术有些类似,但只能在岩石中行走,受到一定限制,不如土行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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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已经是初平二年正月初一。卫旋整顿三军,开始北行,目标直指益州的永昌郡。这一路仍然是丛林密布,即使有矮烟人开路,行军速度也非常缓慢。当然,一路上又有不少矮烟人部落被消灭,矮烟人军也壮大到了四万人。
初平二年正月二十九,大军终于抵达了永昌边境。卫旋下达了一个叫人意外的命令,让一万五千占族军、四万矮烟人军、五万扶南军和五万谌离军,共十五万五千人留在这里,修建从永昌经谌离、扶南到交州的道路,并且每隔十里设置一处驿站。
在他们眼中,卫旋就是天神。对卫旋的命令,他们当然不敢违背。
郭嘉却进言道:“主公欲取益州,何不令其为前锋?谌离、扶南,弹丸之地,连之何益?”
卫旋摇头道:“虽寸土之地,亦不可丢!”
其实,在卫旋心中,汉人、俚僚人、南蛮都可以视为华夏人,而占人、矮烟人、扶南人和谌离人则是异族。华夏内部纷争,又岂能让异族介入,他更不能容忍异族人杀伤华夏人。不过,十五万五千名异族士兵聚集在永昌边境,却又无所事事,难免生乱,所以卫旋就让他们去修路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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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两年前,时任太常刘焉见天下动荡,又听说益州有天子之气,便向刘宏自请为益州牧。刘焉来到益州不久,刘宏驾崩。后来,刘焉派张鲁前往汉中,不料张鲁竟据汉中而叛,刘焉干脆以此为借口断了与朝廷的联系。其时,刘焉野心已彰。
益州下辖汉中、巴郡、广汉、蜀郡、犍为、牂牁、益州、永昌八郡,占地极广,相当于今天云南、贵州、四川三省以及陕西、甘肃两省的部分地区。
刘焉来到益州两年时间,先是平定黄巾余党,后来又遭遇张鲁叛乱,一直忙于处理益州北部事先,暂时还无暇顾及南部诸郡。所以,像永昌太守正昴、牂牁太守朱褒、犍为太守任歧和益州太守雍武都是各自为政,并不听从刘焉的命令。
永昌、牂牁、益州三郡,南蛮众多,尤以永昌为最。南蛮各自成军,即使太守对他们的约束力也极其有限。这么多年过去,朝廷依然拿南蛮没有太好的办法。卫旋只是想占据益州,自然没有必要和南蛮交恶。为了避免引起南蛮误会,他只带了五千俚僚军先行。
进入永昌境内不久,卫旋就遇到一群盛装南蛮。从外貌上看,南蛮和汉人并没有多大分别,只是衣着不同。而且南蛮非常好客,对卫旋也没有丝毫敌意。
卫旋想要从他们口中探听益南的形势,便赠以金银,笑问道:“诸位何往?吾等可否同行?”
当时信息闭塞,南蛮大多居于深山,并不知道刘焉断绝了与朝廷的联系。他们见卫旋是朝廷官员,又出手大方,便和盘说道:“再过两天便是二月初二,我等赶往不韦参加诸族大会。”
又一人道:“祝家大小姐还将在大会上比武招亲,大人你看我们族中的勇士,都是冲着祝家大小姐去的。”
卫旋好奇道:“祝家?”
先前那人解释道:“诸族中以祝、正、杨、孟四家最盛,若能与祝家结亲,其族必兴。何况祝家大小姐不仅美貌无双,而且武艺高强,是诸族中人人仰慕的明珠!”
卫旋越听越感兴趣,不由追问道:“这位祝家大小姐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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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个少年满脸仰慕地说道:“大小姐叫祝融。”
又一壮汉呵斥道:“木鹿,大小姐的名字岂是你随便叫的!”
卫旋却想起来了,祝融不是孟获的夫人吗?祝孟两家同列南蛮四大家族,祝融嫁给孟获,算得上强强联手。而且看木鹿的神情,只怕祝融的号召力还远在孟获之上。也许正是因为娶了祝融,孟获才得到诸族拥戴,最终有了造反的野心。
此时祝融未嫁,孟获未娶,卫旋不由生出破坏这桩婚姻的心思,便装作不信,摆手道:“祝融乃火神之名,这位小哥倒会说笑。”
那壮汉道:“大人错怪了,小儿并未撒谎。我等诸族皆敬火神,祝大小姐出生之时,满室红光,大家都以为火神转世,便以此为名。”
什么满室红光,一定是祝家编出来骗人的鬼话!卫旋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道:“原来如此,倒也是件奇闻。”又抱拳道:“在下卫旋,还未请教大哥姓名?”
壮汉年过四旬,和卫旋根本就不是一代人。但卫旋是朝廷官员,壮汉反觉受宠若惊,连忙还礼道:“在下木雄。”
木鹿插话道:“我爹是族长!”
卫旋笑道:“原来是木族长,失敬,失敬。不知在下可否与诸位同行,也好让在下一睹大会盛况。”
木雄性情爽朗,大笑道:“有何不可!此番祝大小姐比武招亲,便是汉人亦可参加,卫大人若有信心,大可上台一试。只是有一条,卫大人却不能带这许多兵去,以免引起误会。”
卫旋点头道:“那是自然。卫某只带一人即可。”
木鹿看向卫旋的目光却充满了警惕,似有不快。
木雄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喝道:“你小子就别做美梦了!即使没有卫大人前去,祝大小姐也看不上你。这次大会,你和朵云丫头好好亲近亲近才是正道,爹还等着早点抱孙子呢!”
众人听了,都一齐大笑起来,唯有木鹿神情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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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果然让众军暂且扎营,只带了典韦随木雄同行。两日后,来到一条小河边。
木雄说道:“过了河就是不韦县了,我等今晚在此休息一宿,明日早起,去参加诸族大会。”
客随主便,卫旋自无不允。而且卫旋也的确想在此稍作停留,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界门所在。为了不惊动木雄,等众人都睡下以后,卫旋施展土行之术,从地底朝着界门方向寻去,竟到了河对岸。
以卫旋现在的修为,隔了一千多米就可以控制界门。他也不等找到界门的准确位置,神识一动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信息,记载着七十二般术法之坐火,排名第九。也就是说,卫旋来到的是第九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来命名,可以叫地猛世界。
坐火之术和入水之术有些相近,只不过一个可以进入水底不被淹死,另一个则能够坐在火中不被烧伤。同时掌握了这两般术法,卫旋就可以做到水火不惧,而且也为他以后修习火炼法铺平了道路。
卫旋并没有在地猛世界停留,很快就回到了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但是,他始终不知道如何去调整落点,每次进出新的世界,都是落在界门所在的节点处,这一次也不例外。这里离着他进入地猛世界的地方已经相距两里多远了。
正在卫旋想要辨认一下方向,好回返营地的时候,忽听脑后风响,一个女子娇喝道:“哪里来的浪荡子,竟敢闯入我们姐妹营中,看打!”
卫旋岂会被她打中,脚下略一用力,已经滑出一丈开外,连声道:“姑娘且慢动手,实乃误会!”
又一个女子说道:“咦,好俊俏的郎君!”
她这一声喊出,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姑娘。其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手提木棍,盯着卫旋看了一眼,摇头道:“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心术不正!”
卫旋跟木雄等人一起走了两天,也了解了南蛮一些习俗。南蛮女子性情爽直,但只是奔放而不是开放。她们爱憎分明,遇到心仪的男子会毫不犹豫地表达爱意,但在出嫁之前却又坚守完璧之身。如果遇到令她们厌恶的男子,她们也不会掩饰恨意。很显然,这个拿着木棍的小姑娘并不因为卫旋长得俊俏就对他心生好感,反而还十分厌恶。
这群姑娘个个衣着华丽,戴着许多亮闪闪的银饰。银饰是南蛮女子最喜欢的饰物,银饰的多少又往往表明女子的身份。从这些姑娘所佩银饰来看,她们应该都出身南蛮贵族。
卫旋可不想因为一场误会而破坏他跟南蛮各族之间的关系,便拱手道:“这位姑娘,在下并非有意乱闯,而是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
姑娘们都格格笑了起来,清脆的嗓音伴随着银饰的丁当声响,分外悦耳。只是那个手持木棍的女孩子很不和谐地哼了一声,道:“尽说骗人的谎话!”
其他姑娘听了,也七嘴八舌地嚷道:“对啊,你怎么可能从天上掉下来!”“有本事,你再上天给我们看看!”
卫旋也不分辩,直接架御仙剑飞上半空,绕着这片营地转了一圈重新落了回来,朝那个姑娘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只是我学艺不精,刚才不小心掉下来罢了。”
谌离城外的一幕,已经让卫旋想清楚了一个道理。胜者王侯败者寇,修行一途也是如此。所谓神仙妖魔都是由胜利者来界定的,赢了就是神是仙,输了就是妖是魔。如果卫旋还是董卓手下的从事中郎,他施展出这些手段,一定会被人当作黄巾妖人。而他现在是荆州牧,更坐拥荆、扬、徐、豫、交五州之地,那他就是神仙转世了。
几个姑娘都齐声惊呼道:“哎呀,你真的会飞啊!”
那个持木棍的女孩也不好意思道:“你还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差点误伤了好人。”
有一个姑娘打趣道:“朵云,要是打花了俏郎君的脸,我们都会跟你没完。”
卫旋一听,还真巧,脱口问道:“原来你就是朵云姑娘,那你认识木鹿吗?”
朵云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说道:“认识。我爹让我嫁给他,但我知道,他喜欢的是祝姐姐。”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朵云,你这丫头,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卫旋循声看去,却是一位红衣少女。少女满身银饰,在夜色中也是闪闪发亮,和她的红色衣衫形成鲜明对比,立刻吸引了卫旋的目光。
吸引卫旋的当然不是银饰和红衣,而是少女身上一股独特的气质。卫旋已经有了不少女人,如文采出众的蔡琰,美得叫人窒息的貂蝉,女工厨艺皆称一绝的荀采,包括自称习武之人的冯香奴,她们身上的气质都离不开一个“柔”字,而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流露出的却是一种狂野之美,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朵云却好像犯了错误,小声道:“祝姐姐,吵醒你啦。”又生气地指着卫旋道:“都怪他!”
卫旋这才知道,原来红衣少女就是祝融,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笑道:“你便是祝家大小姐?”
祝融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反问道:“怎么?不像吗?吵醒了我,道歉都不会吗?”
旁边有女孩赶紧帮着解释道:“祝姐姐,其实都怪朵云。人家不小心才闯进这里,她也不听人家解释一下就拿棍子打人家。要知道,人家可是神仙子弟,会飞呢!”
男人长得帅和女人长得美一样,都有天然的优势,何况卫旋还有神仙般的手段,这些姑娘们果然争先恐后地帮着他说话。朵云也想起卫旋刚才御剑飞行的样子,慌忙道:“对,对,是我不好。”
祝融并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听几个姐妹都替卫旋说道,也就不再追究,说道:“你是汉人吧,想必不知道我们的规矩。误闯进来,我也就不怪你了,你走吧!”
至于卫旋会飞的事情,直接被她当作胡话给忽略了。
原来,这些南蛮姑娘都没有嫁人,她们的营地是不许男人随便进来的。而且祝融是明天大会的焦点,需要好好休息,更不许喧哗吵闹。
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卫旋也不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便拱手道:“祝小姐,卫某就此告辞。不过,卫某明天也会参加小姐的比武招亲,还望小姐到时候手下留情。”
说完,卫旋转头就走,却听身后传来祝融的冷笑:“哼,一个汉人也想来凑热闹,就怕你过不了刀山火海!”
不知道哪个姑娘毫不掩饰自己对卫旋的爱意,大声道:“郎君别怕,明天护好脸就行!受了伤,我帮你敷药!”
在女孩们的哄笑嬉闹声中,卫旋渐渐走远。
第二天,卫旋跟着木雄一行趟过小河,来到不韦城外。此时的不韦城外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有如汉人的社戏。木雄抱拳道:“卫大人,你我同去拜见太守,如何?”
卫旋吃惊道:“连永昌太守都来参加诸族大会?”
木雄笑道:“现任太守正昂乃是正家长子,如何能够不来。”
祝、正、杨、孟是南蛮四大族,正家原本为四族之首,永昌太守一职也历来由正家子弟担任。但是自从祝家出了个火神转世的祝融之后,祝家的声望便超过了正家,成为新的四族之首。只是祝家族长祝炎一直低调,并没有提出争夺太守之位,所以现任太守仍是祝家之人。
卫旋的目标可不只是破坏孟祝两家联姻,而是整个益州,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将永昌收入囊中就更好了,所以满口答应道:“既然太守在此,卫某自然要见上一见。”
木雄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虽然不清楚卫旋的真实身份,但是看卫旋统领数千兵马,想必官职不会太低,能够和这样一位朝廷官员相交,到了太守面前,他也很有面子。听到卫旋答应下来,他不由大喜,连忙闪到一旁,大声道:“大人先请!”
穿过人群,卫旋来到一座高台前。高台上坐着四个男子,都在四五旬上下,身后各站着几个年轻人,前来拜诣的南蛮首领络绎不绝。木雄上前通了姓名,卫旋方知这四位就是祝、正、杨、孟四家族长,而站在正家族长身后一个三旬左右的汉子才是永昌太守正昂。
卫旋也不隐瞒身份,作了个罗圈揖,说道:“在下荆州牧卫旋,适逢其会,不胜荣幸。”
益州之地本来就消息闭塞,再加上刘焉故意断绝与朝廷的联系,这些南蛮首领更不知道卫旋已经占据了五州之地,还以为大汉天下太平无事,这位州牧才有雅兴游玩至此。不过,南蛮以四大族长为尊,朝廷官员倒排在其次。所以四家族长神情淡定,唯有正昂忙不迭地还礼道:“下官见过大人了!”
卫旋看四族长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对待朝廷的态度,不由笑道:“正太守不必多礼,且不说你我并无统属,而且卫某是为比武招亲而来,当以拳脚见高低,却不可凭官职分尊卑。”
孟家族长孟牛摇头道:“大人这样的还是回去吧,刀山都过不了。”
卫旋已经第二次听到“刀山”,不觉奇怪道:“什么样的刀山?卫某还没试过,孟族长如何知道卫某过不去!”
祝家族长祝炎是此次大会的东主,却不希望闹出什么乱子。他虽然也不看好卫旋,但还是朝着东方一指,说道:“卫大人请看,那边便是刀山火海,只有过了刀山火海,才能上台比试武艺。”
卫旋一看,果然有一座用毛竹扎成的“高山”,上“山”的道路绑着一把把锋利的柴刀。要想翻过这座“高山”,只有一步步踏着这些柴刀。南蛮人和俚僚人一样,都喜欢赤足行走,脚底都生了厚厚一层老茧,只要落脚的时候小心点,自然不怕割伤。而汉人是穿鞋的,在南蛮眼中都是细皮嫩肉,所以都不看好卫旋。人们常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却不想应在这里。
在“刀山”后面,又有一个大坑,长约十丈。坑中燃起熊熊大火,坑边还有人不时往里添着薪柴,那就是所谓的“火海”。实际上,深坑的中间有一条石板路,人并不需要在柴火堆上跑过。当然了,石板同样被烧得滚烫,没有一定的速度还真冲不过去。而南蛮脚底厚厚的老茧同样起了隔绝热量的作用,自然比汉人更有优势。
卫旋点了点头,道:“若是卫某过了刀山火海,又当如何?”
孟牛不屑道:“大人还是先过了刀山火海再说吧!孟获、孟优,你们两个去给这位大人做过示范!”
从孟牛身后应声走出两个少年。南蛮人普遍个子不高,这两个少年也不例外,都不会超过一米六五。但其中一人十分壮硕,看上去体重不下于两百斤,整个一矮短粗。
这个矮短粗人长得不怎么样,气势却十足,冲着卫旋扬了扬钵盂大的拳头,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打祝融的主意?那得问过我孟获的拳头答不答应!”
卫旋方知此人就是孟获,不禁暗暗摇头。祝融嫁给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面对孟获的挑衅,卫旋也懒得回应,转身下了高台,朝刀山火海方向走去。
那孟获、孟优既然接了孟牛的命令来给卫旋作示范,当然不能落后。不过这二人备了马匹,很快就冲到了卫旋前面,马蹄扬起漫天灰尘包围了卫旋。这两货显然是想故意给卫旋难堪。卫旋却暗念诀法,平地刮起一阵旋风,把灰尘席卷而去,反而弄了那兄弟两个灰头土脸。这第一轮较量,卫旋完胜,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卫旋使的小手段而已。
当然,这兄弟二人也有几分真本事。那孟优身形干枯,却灵活似猴,手脚并用,很快就翻过刀山,又一口气冲过火海。只是烟熏火燎之下,孟优衣服上满是破洞,头发也烧掉一大片,状甚狼狈。最让人称奇的是孟获,如此壮硕的身材,速度比起孟优却一点不慢。
别看孟获人长得丑,却是许多南蛮少女的偶像。在孟获冲过火海之后,周围立刻爆发出阵阵欢呼和女子的尖叫。这些南蛮少女虽然也会以貌取人,但骨子里更喜欢真正的勇士。而事实上,翻过刀山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也有几个汉人,但真正敢于冲过火海的却寥寥无几。
围观的人群中,朵云忽然雀跃起来,大声道:“快看,快看!我哥朵思也冲过火海了!”旋即,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嘟囔道:“木鹿这家伙竟然也冲过去了。”
祝融安慰道:“放心吧,他肯定打不过孟获。”
谁都知道在南蛮年轻一代当中,孟获是公认的第一勇士。但朵云看到他那圆滚滚的身躯,有些不解道:“祝姐姐,如果孟获赢了,你还真要嫁给他啊。”
祝融无所谓道:“既然是比武招亲,那就按规矩来!”
这时,又一个姑娘喊道:“快看,那个汉人!”
只见卫旋也走到了刀山前面,双手背在身后,左脚轻抬,就稳稳地踏上了刀山上最下面那把柴刀。
祝融撇嘴道:“这就是汉人所说的轻功吧,他还真会投机取巧!”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惊呼。却是卫旋右脚踏上第二把柴刀,左脚却用力一蹬,竟将第一把柴刀踹下刀山。上刀山有两个要领,一是轻,二是快。卫旋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搞得昨晚还对他一头意见的朵云也担心起来,小声道:“这家伙真会逞能,可别把命丢了。”
然而,让所有人大感意外的是,卫旋就这样一步一步翻过了刀山,并且把一百零八把柴刀全部踹了下去。他亮出的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令高台上的四大族长都一齐站了起来。隔了良久,周围才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绝大多数南蛮人的思想很淳朴,只要是英雄,就值得他们敬重。卫旋却只是淡定地挥了挥手,继续朝火海走去。
高台上,孟牛双眉紧皱,忽然转过身,对着后面的随从悄悄说了两句话。那随从点点头,离开了高台。
卫旋却已经慢慢走进火海,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发足狂奔。他刚刚学会的坐火之术简直太及时了,否则他虽然也能利用释放源力保护自己、修复烧伤,但却免不了落得和其他人一样狼狈,又哪会如现在这样气定神闲。
此刻,高台上又来了两名贵客,犍为太守任歧和牂牁太守朱褒。在南蛮人眼中,地位最高的是四大族长,然后才是州牧、太守这些朝廷官员。所以四大族长只管紧盯着火海,只由正昂陪着他们两个。
任歧、朱褒到来的时候,卫旋刚刚登到刀山顶上,现在又看到卫旋义无反顾地踏进火海,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正太守,想不到我汉人当中也有勇士吧。”
正昂笑道:“在下的确没有想到。不过,二位大人恐怕更想不到,你们汉人的这位勇士还是荆州牧!”
任歧、朱褒失声道:“什么!他是荆州牧?那怎么来了这里?”
正昂摇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慕祝融之名而来吧。”
任歧抬头看了一眼火海方向,忽然惊噫道:“这位荆州牧大人过火海的方式好奇怪,别出什么事吧。”
惊诧于卫旋过火海方式的不只是任歧,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众人正诧异间,忽听朵云惊呼道:“啊!他们干什么!怎么能把柴禾扔到石板上!”
如果是真正的火海,只怕没有一个人敢冲过去,这条石板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便如此,大多数人还是没有这个胆量。现在柴禾扔到了石板上,那和真正的火海还有什么两样?又叫卫旋如何过去?朵云曾经对还卫旋还有些反感,她只不过说了句公道话而已。
祝融双眉微蹙道:“或许是他们一时不小心,我去跟爹说一声,允许这个汉人重新走一回。”
朵云却又惊呼道:“天啦!他真的走进火里了!”
旁边一个姑娘忽然记了起来,说道:“别担心了,你们难道忘了?他可是神仙弟子,会飞的,还能怕这点火?”
祝融昨天就听她们说什么“神仙弟子”,只以为她们是在开玩笑,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亲眼见到卫旋过刀山火海的一幕,不禁信了几分,追问道:“快说说,他是怎么飞的?”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得眉飞色舞,人群中却发出一阵大喊。只见火海旁边,一个壮汉端着木桶,竟将满满一桶液体泼向卫旋。那桶液体遇火即燃,分明就是桐油!
桐油爆燃,石板路上成了一片真正的火海,灼浪逼得两边的人们连连后退。那个壮汉也赶紧扔下木桶,转身就跑。然而,卫旋却不肯让他逃脱,屈指一弹,一个小火球便击中了他的后背。瞬间,壮汉就变成了一个火人,在地上翻滚惨嚎。有旁观者帮忙拍打,却无济于事。三五息过去,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祝融却看得真切,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厉害的控火术!既然祝家把她捧为火神再世,自然要想方设法教她玩火之术,像什么口中喷火、吞火球、钻火圈、舞火龙都是她从小练熟的。因为从小玩火,所以火海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对她倒没什么影响,她才能隐约看见卫旋弹出一道火球。一道火球就可取人性命,那才是真正的控火之术。
高台上,孟牛也暗暗松了口气。孟祝两家联姻他是志在必得,而刚才卫旋过刀山的手段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威胁,所以才不惜冒着破坏大会规矩的风险来阻止卫旋通过火海。现在死无对证,他不用担心祝、正、杨三家的追究了。
卫旋已经缓缓走出火海,步履轻松,神情潇洒,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染一丝烟尘。和孟获、孟优等人的狼狈相比,卫旋就是神仙中人。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更加响亮的欢呼,那些南蛮少女看向卫旋也是两眼放光。朵云对卫旋的看法同样大为改观,她轻轻推了推祝融,小声道:“祝姐姐,你不用嫁给孟获那个丑汉了。”
祝融喜欢的是勇士,对美丑并不在意。但如果自家情郎既英勇无双,又英俊潇洒,岂不是更好。祝融此刻也是芳心乱颤,却兀自嘴硬道:“哼,那还要看他的武艺如何!”
南蛮人的比武台很简单,甚至不能称之为台,而只是用石灰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谁先出了圈子谁就算输。卫旋过了刀山火海,倒也当仁不让,直接步入圈中,朝着孟获等人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卫某时间有限,你们一起上吧。”
除了卫旋之外,冲过火海的还有八个人,都是南蛮人,也都是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不管他们力气多大,武艺多高,别说八个,就是八十个、八百个,卫旋也不在话下。
孟获略一犹豫,咬牙道:“你不许放火!”
很显然,卫旋弹出火球烧死那名壮汉的情形并非只有祝融一个人看见。孟获看到那堆灰烬就有些发憷,已经心生惧意。
卫旋笑道:“你们不放火,卫某自然不会放火。”
孟获大喜道:“那好!咱们兵器上见个高下!”
说完,孟获便举起一双巨斧,朝着卫旋扑来,眼中杀意尽显。如果不能在比武台上杀死卫旋,哪怕赢了,他也担心卫旋会在事后往他身上丢一个火球。
当然,孟获的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卫旋侧身一闪,再一拳击在孟获胸前。孟获壮硕的身体顿时如断线风筝般飞出了比武台,重重地砸在地上,两柄巨斧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插在孟获脑袋左右,把孟获惊出一身冷汗,就连高台上的孟牛都失声叫了出来。
号称南蛮第一勇士的孟获连卫旋一招都没撑过,剩下的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场。失去勇气虽然可耻,丢了性命那就可耻更可悲了。
卫旋见无人应战,不由朗声道:“这么说,比武招亲,卫某胜了?”
“且慢!”却听一声娇喝,祝融已经踏进比武台,说道,“你还要过我这一关!”
卫旋笑道:“原来是祝大小姐亲自来了,卫某让你三招。”
“看刀!”祝融又是一声娇喝,手舞双刀,斩向卫旋。
卫旋轻轻闪过,果然没有还手。祝融紧追过去,又是一刀,却依旧连卫旋的衣袍都没沾到一丝。突然,祝融右手虚砍一刀,掌心中却发出数点寒光。卫旋躲闪不及,那些寒光尽数打在他的胸前。
变起仓促,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祝融也没想到自己竟能得手,慌忙扔了双刀,扑上前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卫旋却一把将她抱住,笑道:“说好了让你三招,这四招我可不会让你。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
祝融急得连连跺脚道:“你命都快没了,还有心说笑!”
卫旋松开一只手,说道:“你看我像是短命的样子吗?”
只见卫旋的胸前并排插着五把尖刀,但是随着卫旋身子一抖,那五把尖刀便一齐掉落下来。不等那些尖刀落地,卫旋手一招,已经凭空将尖刀摄入手中,往祝融面前一递,说道:“还给你。”
祝融看到卫旋胸前并无血迹,不由瞪大了眼睛道:“你真的没事?”
卫旋笑道:“人没事,但衣服被你扎了几个破洞,你得帮我补上。”
祝融低下头,小声道:“好吧。”
……
至此,这场令南蛮各族瞩目的比武招亲便算是有了结果,落选的木鹿等人都上前向卫旋道贺,就连孟获都不例外。这南蛮人的性情倒也耿直,只要你的确比他们强,他们便心服口服。历史上诸葛亮对孟获七擒七纵,终于令其心服口服,最终保得益南各郡数十年安宁。卫旋今天露出的身手,却也收到了同样的效果。
高台上,正、杨、孟三家族长也一齐向祝炎道喜。孟牛心中虽然分外失落,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任歧、朱褒二人却在正昂引领下来到卫旋面前,拱手道:“恭喜卫荆州抱得美人归,说不得,我等也要讨两盏水酒。”
卫旋见二人一身朝服,诧异道:“二位是?”
正昂笑道:“卫大人,这二位分别是犍为任太守、牂牁朱太守。”
祝融见来的都是朝廷官员,有心回避,便附在卫旋耳边小声道:“你脱了长袍,我帮你缝补去。”
卫旋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祝融竟然当了真。当着众人,卫旋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脱下长袍交到她手里,转头对任歧、朱褒道:“想不到在这里得见二位太守,卫某倒是意外得很!”
永昌郡实际上处于南蛮诸族控制下,卫旋比武招亲中胜出,不仅得到了祝融,也得到了南蛮各族的认同,拿下永昌郡已经没有任何障碍。而任歧、朱褒此时自己送上门来,卫旋自然起了夺取犍为、牂牁二郡的心思。
任歧听出卫旋话风不对,也冷笑道:“犍为、牂牁二郡境内蛮民众多,我等身为郡守,自当与民同乐,来此盛会乃情理之中。倒是州牧大人不好好呆在荆州,却来到此间,才是叫人意外!”
卫旋哈哈笑道:“谁人说荆州牧就必须呆在荆州?实话告诉尔等,荆、扬、徐、豫、交五州已经尽归卫某掌握。卫某来到此间,自然是要取益州了。”
任歧、朱褒大惊,各拔佩剑道:“汝莫非欲反!”
不提防从后面冒出一个大汉,掐着二人的脖子将二人提了起来,就像提着两只小鸡。原来,典韦身高九尺,如果站起来就太显眼了,便一直和木雄的族人坐在一起。看到比武结束,他才走过来想对卫旋道个喜,不想遇见了双方兵戎相见。
“敢在我家主公面前舞剑,真是不想活了!”典韦双手微一用力,任歧、朱褒便喘不过气来,手中佩剑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卫旋摆手道:“恶来,放了二位大人吧。”
典韦冷哼一声,将二人丢在地上。
二人手脚酥软,站都站不起来,只得满脸惊恐道:“卫、卫大人,你要怎样?”
卫旋看了看瘫倒在地的任歧、朱褒,又看了看一旁的正昂,沉声道:“你等三郡若肯投效于卫某,太守一职仍由你等担任。如若不然,有如此石!”
说完,卫旋一剑挥去,将火海上那块十多丈长的石板立时劈成两段。这一剑之威才算是卫旋的真正手段,包括四大族长在内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永昌太守正昂最先回过神来,叩拜道:“属下愿率合郡吏民,归于主公治下!”
任歧、朱褒二人迟疑道:“只恐刘益州不允。”
其实,他们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听过刘焉的号令。但他们也清楚,这是因为刘焉一时还顾不上他们。等刘焉腾出空来,他们自然不是对手。而卫旋虽然厉害,毕竟只有一个人,难道还能挡得住刘焉的大军?
卫旋笑道:“孤之八万大军离此不过五十里!”
这回轮到四大族长心怀忐忑了。祝炎身为四人之首,不得不上前道:“卫大人来比武招亲,如何带这许多兵马。”
面对眼前这位黝黑的南蛮汉子,卫旋倒是非常客气,连连拱手道:“老丈勿忧,卫某引军前来,只为刘焉,却与诸族大会无关。再者,卫某乃是火神弟子,又岂会与诸位为难?”
南蛮拜的就是火神,听说卫旋自称火神弟子,众人无不变色。孟牛对卫旋破坏了孟祝两家的联姻仍旧耿耿于怀,便壮起胆子说道:“大人说自己是火神弟子,有何凭证?”
卫旋淡淡说道:“卫某不被火侵,难道还不足为凭吗?”
孟牛既已出头,便不能退缩,只得继续说道:“定是你那件长袍有什么古怪!”
卫旋也不解释,朝着附近一个柴草堆一指。“轰”的一声,柴草堆立刻腾起冲天火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卫旋走上柴草堆,盘膝坐下,任由大火将他吞噬。直等柴草燃尽,卫旋依然毫发无损。
现在卫旋已经脱去了长袍,孟牛也无话可说,只得拜倒在地,俯首道:“请神灵恕罪!”
卫旋笑道:“不知者不罪,孟族长起来吧。”
假冒火神弟子虽然有些俗套,但对付迷信的南蛮各族却效果极佳。包括他那位准岳父在内,所有人都对他顶礼膜拜。卫旋暗自好笑,不要说这些南蛮信奉火神,就是信奉水神、风神、雷神,卫旋照样可以扮作神灵弟子。
犍为、牂牁境内同样有大批信奉火神的南蛮,任歧、朱褒如果不肯归顺,他们的位置也休想坐稳,只能叩拜臣服。
除了比武招亲,诸族大会还有一项重头戏是喝酒。这一次,卫旋被奉为上宾,就连四大族长都甘居末座相陪。而卫旋来者不拒,盏盏见底,他的豪爽再一次折服了众人。
这一顿酒从午时直喝到天黑,四大族长都醉得不省人事,卫旋却才有那么一点感觉,这还是他没有及时补充源力的结果。借着难得的一点酒兴,卫旋又走进昨晚的那处营地来见祝融。现在再没有人赶他走了,几个女孩嘻笑着把他推进一处营帐。
南蛮女子热情奔放,祝融见到卫旋进来可没有一点扭捏,直接像小鸟般飞进了卫旋怀里。卫旋喜欢的就是她这股野性,抱起她转了一圈按倒在兽皮毯上,便要除她衣衫。
祝融慌忙道:“郎君,我们还没行礼,你不能动手。”
卫旋笑道:“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说着话,他便吻向祝融的红唇。祝融虽然奔放,却没经过这一遭,顿时如雪狮子向火,软了半边,任由卫旋施为。不过,祝融脑子里还守着一丝清明,双手紧紧拽着短裙,不让卫旋褪去。
刚才为了化解酒劲,卫旋体内的源力已经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又没有及时补充,他的力气虽然还比祝融大得多,但要用强却需费不少事。卫旋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笑道:“其实你我一百年前就行过礼了,今天又何必多此一举。”
“吹牛。”祝融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期盼着卫旋快点告诉她答案。
卫旋煞有介事地说道:“百年之前,你我同为火神弟子,并在火神面前立下誓言,结为夫妇。后来你贪恋凡尘,坠入轮回。本座不忍见你受苦,特追踪而来,渡你重返天界。”
整个南蛮都在传诵卫旋火神弟子的身份,祝融自然也有所闻。而且在卫旋口中,她自己也成了火神弟子,当然更希望卫旋所说全是真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满脸神往地问道:“那你要如何渡我?”
卫旋哪肯错过这个机会,一边去扯她的短裙,一边轻声道:“自然是行那夫妻之事,待得阴阳交融、水火相济之时,我便可传你用火之法。等到此法大成,你方可归得天界。”
祝融听得入神,不提防已经被卫旋剥了个精光。此时,她也被卫旋撩得情热,难以自持,索性反身抱住卫旋,咬牙道:“我要在上面!”
因为祝融是第一次,如果采取那种姿势会更加痛苦。卫旋不觉一愣,正要阻止,祝融已经无师自通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即发出一声痛哼。然后就见她的一双粉拳在卫旋胸前捶个不停,眼泪汪汪地嗔道:“你弄疼我了!”
卫旋苦笑道:“小丫头,你这是自找的,还是乖乖躺下吧!”
祝融却自己动了起来,咬牙道:“不怕,我受得了!”
南蛮少女的彪悍展露无遗,卫旋也就乐得享受。可惜他太强壮了,祝融累得香汗淋漓,最后还是不得不交出了主动权,并且直接在卫旋怀里睡了过去。
……
第二天,卫旋昂首阔步离开了这自己营地,而祝融兀自沉睡不起。背后,一群南蛮少女却满脸通红地小声议论着昨晚卫旋和祝融闹出的动静。她们都来自依附于祝家的小部落,除了朵云等少数几个已有情郎的以外,无不盼望着能被祝融挑作陪嫁。那样的话,她们这辈子的性福就不用担心了。
卫旋哪知道自己竟然被一群女色狼给盯上了,他只管召集四大族长和三郡太守,要组建一支南蛮军。
昨天的大会中,孟牛先是派人暗算卫旋,后来又质疑卫旋的身份,结果今晨醒来,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现在自然要拿个表现,便第一个站起身道:“我孟家愿意出钱出粮,出人出马!”
祝炎已经知道卫旋昨晚和他女儿睡在了一处,这本来是件极丢脸的事情。但卫旋是火神弟子,这件事就反而成了祝家的荣耀。这时候,他当然要给自家女婿撑个场面,也起身道:“祝家愿尽出丁壮、资财!”
正、杨两家和三位太守同样不甘落后,真个是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
卫旋笑道:“诸位如此,卫某甚慰。不过,卫某只要大家出人就好,钱财粮草,卫某自会筹措。”
只要出人不要出钱出粮,这样的好事,他们哪能不答应。而南蛮各族听说是火神弟子亲自募兵,更是群情踊跃。一日之内,竟得三万人,其中包括祝融的弟弟小名带来的祝烈,孟家的孟获、孟优,杨家的杨锋这些四大族子弟,也包括木鹿、朵思这些小族的少族长,而且还有不少人哭着喊着要加入军伍,这就是神灵的力量。
其实现在只要卫旋一声令下,整个南蛮都会为他赴汤蹈火。但卫旋也不相穷兵黩武,招满三万人便不肯再招了。许多人只能叹自己命不好,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却不服输,挤到卫旋面前道:“我叫兀突骨,我们族中有一种最厉害的衣甲,刀枪不入。大人若肯将我叫入军中,我愿将此甲之法献于大人!”
卫旋一听,连藤甲兵都跑出来了。藤甲虽然厉害,但弱点也十分明显。卫旋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最终被烧成一堆焦炭,不由摇头道:“小家伙,你说的是桐油浸制的藤甲吧?此物虽好,遇火必亡,切记!”
只因他这一句话,兀突骨所在部落从此放弃了藤甲。
……
过了两天,郭嘉、许褚等人引五万楚军、三万俚僚军来到不韦城外,与卫旋会齐,十一万大军,连营数十座。
卫旋召集众人计议,问道:“孤欲取其余五郡,诸位有何良策?”
郭嘉沉吟道:“可惜驿路不通,否则令汉升、兴霸各引军水旱并进,与主公里应外合,则巴蜀旦夕可克。”
按照卫旋原先的计划,利用冬季攻占交州,开春之后再北上青兖,进而夺取河北,暂时并没有益州什么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卫旋也没想到从南边绕到了永昌,并且兵不血刃就拿下三郡,自然要把益州提上议事日程。益州之兵不足为虑,难就难道路艰险。不过,卫旋拿下了永昌、犍为、牂牁三郡,就等于打入了益州内部,至少攻下成都平原上的蜀郡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真正有困难的是巴郡、广汉。
任歧却笑道:“刘焉能够掌控益北三郡,全赖其从事贾龙之力。然贾龙不获重用,常怀不满。属下与贾龙有旧,愿作书召之,使为内应。”
卫旋大喜道:“事若成,记汝首功!”
任歧慌忙道:“属下不敢居功,只求他日能往中原任职。”
朱褒亦道:“雍家乃益州郡望,若得其助,其郡可克。属下与雍家有旧,愿为主公前往说之。若事成,请主公准属下调任中原。”
任歧、朱褒都是汉人,而他们管辖的犍为、牂牁二郡南蛮势大,他们完全找不到牧守一方的威严。现在,卫旋已经掌握了五州之地,将来很有可能坐拥天下,他们自然要乘机提点条件。
卫旋在镜面时空最多只剩下七年多的时间,只要能获得任歧、朱褒的忠心,不要说把他们调往中原,就是让他们位列三公都无所谓。对于他们的这点“小小要求”,卫旋自然是满足答应,即命任歧联络贾龙,命许褚、朱褒引军击益州郡,他自引军取蜀郡。
……
蜀郡的郡治在成都,是益州最富庶的地方,也是整个益州的中心。如果卫旋能够占据蜀郡,就能够掌握整个益州的钱粮。如此重要的地方,刘焉居然没有派重兵把守!卫旋一路上势如破竹,三天后就已经兵临成都。
原来,犍为郡是蜀郡南边的门户。卫旋占领了犍为,接下来自然是一马平川。而刘焉之所以选择来当益州牧,是因为听说这里有天子之气,这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他的注意力不在蜀地而在中原,所以他没有把州治设在成都,而是放在广汉郡下属的绵竹县。再加上张鲁突然叛变,刘焉为了防备汉中,又从蜀郡调走了大批兵马,才造成了蜀郡守备空虚。
蜀郡太守赵韪是个投机分子。他本在洛阳任职,也是听说蜀地有天子之气,这才辞官追随刘焉,想搏个开国元勋当当,但他自己并没有多大本事。不想太守的宝座还没有捂热,卫旋的大军就杀到了城下。
成都本是一座坚城,城中有十数万军民,又有钱粮无数,如果赵韪发动民壮死守,撑上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可赵韪是个软骨头,根本不敢抵抗,直接出城投降。
对于软骨头,卫旋打心底感到厌恶,但他却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将赵韪好言抚慰了一番,又问起刘焉的情况。
赵韪进言道:“绵竹离此不过两百里,主公麾下多蛮兵,善走山路,朝而夕可至。焉子刘瑁明日娶妻,其必无备,庶几可擒!”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卫旋如果不是误打误撞从南边进入永昌,又碰巧收服了任歧、朱褒,否则哪那么容易坐在成都郡守府的大堂上。别看从成都到绵竹只有短短两百里不到,却比寻常五百里还要难走。南蛮军虽然善走山路,却不习攻城之法,要夺取刘焉重兵把守的绵竹,恐怕亦非易事。卫旋不禁沉吟起来,看向任歧。
任歧慌忙道:“启禀主公,属下已作书贾龙,还请主公暂候几日,待其回音。”
赵韪却道:“刘瑁所娶乃吴懿之妹,人言其有大富大贵之相。若得逞,恐碍主公大计。还望主公勿疑,从阻之!”
女人大富大贵通常就是指皇后了,而吴懿的这位妹妹历史上的确做了皇后,不过和刘焉、刘瑁没什么关系,而是做了刘备的皇后。时人迷信相术,赵韪以为卫旋也不例外,所以想用这番话来说动卫旋。毕竟赵韪选择了投降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只能寄希望卫旋早点击败刘焉,否则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郭嘉也是相信这些传言的,而且他不仅放荡不羁,还颇具些冒险精神,当即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赵大人之计可行!我兵神,焉必不知成都已失,正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行军打仗、出谋划策,卫旋自知不如郭嘉太多,便点头道:“传令,三更做饭,四更出!”
……
四更指的是丑时,凌晨一点至三点这个时间段。这夜多云,月色黯淡,时隐时现。卫旋亲自率领一万南蛮勇士,以孟获、朵思二人为副将,出了成都城。士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执着刀枪,远远望去,宛如一条迤逦的火龙,甚是壮观。
蜀道之难果然名不虚传,尽管南蛮勇士在山地上依然健步如飞,又有赵韪挑选出来的当地向导,到了第二天午后,大军依然没能抵达绵竹。卫旋担心走漏消息,让刘焉有所准备,不禁迟疑起来。毕竟这些南蛮勇士对他的忠心程度比起楚军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忍让这些勇士白白丧命于攻城战中。
忽然,前军来报,说是有一队乱兵正往这边而来。如果是刘焉得到消息派兵拦截,那就不可能是乱兵。卫旋很奇怪,却也顾不得究根问底,立刻下令道:“拦住他们,不可放跑了一人!”
那队乱兵不过百余骑,很快就被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看见卫旋旗号,急忙大喊道:“我是贾龙!”
原来,贾龙接到任歧密信后,立刻联络旧部,聚起五千多兵马。然而正赶上刘瑁娶亲,贾龙立功心切,便想趁乱起事,却不料遭部下告,失了先机,被刘焉杀得大败。贾龙得左右拼死护卫,这才杀出绵竹,逃来此处。
卫旋皱眉道:“汝之家眷何在?”
贾龙叹息道:“皆在绵竹城中,只怕已为刘焉所害。”
卫旋心中责怪贾龙鲁莽,坏了他的大事,但是看到贾龙脸上的戚容,也只得好言安抚道:“刘焉若害汝家眷,孤必为汝报仇!只是不知刘焉有没有派兵追赶于汝。”
他怕的不是刘焉的追兵,而是怕贾龙打草惊蛇以致刘焉加强了绵竹的城防。
贾龙咬牙道:“岂止是派兵追赶,他恨不得剥了属下的皮,吃了属下的肉。属下虽然不敌,却也放了几把火,烧了他的粮草,烧了大半个绵竹城!此刻,他只怕已经亲自领兵杀到了。”
卫旋冷笑道:“孤正怕他不来!孟获,你领一支军往两边设伏。朵思,你传信后军,令其进!”
贾龙听说卫旋还有后军,心中大定。
孟获离去,卫旋亦引军后退十里。不久,果有一彪军马追来,却只得千人左右。卫旋亲自杀出,风雨剑法所过之处,人头滚滚,不曾留一个活口。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方见前路烟尘滚滚,有万余人马望这边而来。
卫旋眼尖,早现这些人走得不紧不慢,队伍中还有许多豪华的马车,甚至还有一乘大红花轿。花轿旁边,一个少年身着大红喜袍,跨着高头大马,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有些迷惘。前后各有鼓乐吹吹打打,只是吹鼓手们也是没精打采。
这哪是什么追兵,分明是迎亲的队伍,可是这亲迎的倒没多少喜气。卫旋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没有丝毫犹豫,随即下令道:“杀!”
刚才卫旋大杀那一场,让南蛮军的士气涨到了顶点。此番虽然卫旋没有再次出手,但南蛮军依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从绵竹方向过来的那队人马仓促应战,然而他们军中有民,民中有军,根本列不成军阵,一时大乱,许多人掉头就跑,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少年也抛下花轿不管,只顾逃命。
队伍中的许多马车来不及掉头,有的翻在路边,有的撞在一起,还有的互相挤碰,堵在路心,全部做了俘虏,那辆花轿更不能免。轿夫死的死,逃的逃,花轿旁边只剩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三旬左右的妇人。男子持剑守在前面,妇人却吓得瘫软在地。
卫旋令典韦继续追击逃敌,自己则来打扫战场。他随手挑起一辆马车的车帘,只见车内两个年轻妇人缩成一团,紧紧相拥,瑟瑟抖。
贾龙看了一眼,介绍道:“这是吴懿的妻妾。”又道:“轿前守着的那人便是吴懿,轿中的想必就是他的妹妹。其妹注定大富大贵,主公何不纳之为妾?主公若有此意,属下愿替主公说之。”
正说话间,后面又一队人马赶来,却是郭嘉率领后军到了。听说截住了吴懿兄妹,郭嘉也劝道:“主公欲安益州,可先纳吴氏。”
很多时候,联姻是掌控地方最便捷的手段。卫旋当初纳荀采为妾,可以说是最早的一次联姻。本来,士族女子与人为妾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随着卫旋的权势日盛,这种局面已经悄然改变。
现在,不仅颍川荀家、南郡蔡家、九江曹家已经公开宣扬他们与卫旋的关系,就连桥玄都不再隐瞒二女被卫旋所纳的事实。这些士族能够在各地伫立多年,嗅觉都灵敏无比,早就察觉出卫旋必有一飞冲天的那一刻,到时候他们的家族也能跟着沾光。至于成为皇亲国戚,他们也只能默默在心里想一想,却还不敢流露出来。
吴懿虽然不是益州本地士族,但他跟随刘焉进入益州两年多,身居要职,在益北各郡已经建立起一定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吴懿的妹妹有大富大贵之相,不仅刘焉信,许多益州士族也信。卫旋如果能够纳了吴懿的妹妹,必然可以稳定益州士族的人心。
卫旋是不相信所谓相面之术的。如果吴懿的妹妹真有大富大贵之相,就不会在出嫁的路上做了俘虏。不过他完全把现在当作一场“电脑游戏”,只是多玩一个女人罢了,也没什么好推让的。
贾龙见卫旋点了头,顿时满心欢喜地上前劝说吴懿。
吴懿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重围,若想妹妹不受辱,除非自己抢先一剑杀了她。但这样一来,什么大富大贵全成了空谈。听了贾龙相劝,吴懿心中开始动摇,却又死要面子,故作沉吟道:“吾妹非寻常女子,若欲吾妹改嫁,需三媒六证,另择良日。”
那个瘫倒在地的妇人一听,急道:“小姐能保性命便好,还请将军慎言。”
贾龙听那妇人帮忙相劝,喜道:“汝是何人?如能劝得小姐情愿委身,本官自会在主公面前表汝一功。”
妇人慌忙道:“贱妇乃是小姐的乳母陈氏,只望活命,不敢求功。”
吴懿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陈氏装作未见,只管掀了轿帘钻进去劝说小姐。
这时,郭嘉也走上前来,弄清原委,笑道:“今日便是吉日,汝妹又未与那刘瑁拜堂,算不得夫妻,自没有另嫁一说,无须改日。”
吴懿到了此时,已经身不由己,只得叹道:“绵竹被烧,无法成礼,刘焉只得将治所移往成都,于彼另设喜堂。吾妹若是嫁与你家主公,却不知这喜堂设于何处?”
原来,贾龙一把火烧了绵竹,连喜堂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刘焉不想错过吉日,只得让刘瑁接了新娘子直奔成都。当然了,刘焉自己也和众文武一起携家带口同行。因为绵竹连房屋带粮草全烧了个精光,这么多人再呆在那里温饱都没办法解决,只能把治所也迁去成都。
郭嘉抚掌道:“吴将军难道不知,成都已为我家主公所有。刘焉送媳往成都行礼,岂非正送与我家主公。汝妹合该我家主公所得!”
正劝说间,前方忽然欢声雷动,却是逃走的众人遭遇孟获的埋伏,再加上追兵前后夹击,自刘焉、刘瑁以下一众益州文武悉数被擒。
吴懿见势不妙,慌忙扔了佩剑,躬身道:“愿听二位大人之言。”
郭嘉却收了笑脸,淡淡道:“且听我家主公落吧!”
此一时,彼一时。起初郭嘉劝卫旋纳了吴懿的妹妹,是为了收买益州人心。但现在刘焉父子都已经被擒,这件事就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刘焉在益州时间不长,还没有深得人心。只要拿着刘焉父子的人头到各郡县号令,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继续为一个死人卖命。
吴懿知道自己错失了最佳时机,后悔不迭。
果然,卫旋得知抓住了刘焉父子,直接将二人交予贾龙,由贾龙亲手将其斩,以报灭家之仇。又命孟优、木鹿提了刘瑁的级去取广汉,孟获、朵思提了刘焉的级去取巴郡。被俘众文武愿降者,给还家属。不降者,男子斩,女子充作官倡。
对于吴懿一家,卫旋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道:“孤不喜强人所难,且问过吴家小姐自己的意思。若是肯为孤侍寝,孤便纳她为妾。若是不肯,孤亦不勉强,就将她充作官倡,今晚先送入孤的帐孤取乐,再赐予众将。”
吴懿初时听到卫旋说出“不勉强”三个字,还暗暗称赞卫旋是个君子,不想却听到后面那段话,气得他差点破口大骂,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在心中默默祈祷妹妹不要犯糊涂。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刚才答应得不够爽利,才令卫旋心底不爽,有意吓唬吓唬他们兄妹。
好在陈氏已经从花轿中连滚带爬冲了出来,大呼小叫道:“小姐情愿为大人侍寝!”
吴懿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一来,他最担心的事不会生了,但吴家的脸面也丢得差不多了。
卫旋哈哈大笑,挥手道:“走吧,回成都!”
轿夫虽然死了大半,但军中有的是壮汉,轻轻松松又把花轿抬了起来。卫旋虽然没有披红挂彩,但胯下赤兔马也是火红一团,倒也平添了几分喜气。有幸存的吹鼓手也被抓了回来,重新吹吹打打。这一次为了保命,他们反比刚才更加卖力。
……
嫁娶之所以又称为结婚,就是因为按照古礼需要在黄昏时开始各种仪式。纳妾本来不需要什么仪式,不过为了给吴懿挽回一点面子,也为了宣扬所谓的大富大贵之相,卫旋还是决定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但是因为那场战斗的耽搁,黄昏之前肯定赶不到成都了。
贾龙报了家仇,对卫旋最是感激,便在半路上找了个大户人家,征用了这家的宅子,布置了喜堂、洞房。
行礼已毕,陈氏背起新娘子送入洞房,卫旋则陪着众文武在前厅饮酒。这些文武当中有不少本是刘焉手下,真正宁死不降的只有寥寥两三人而已,结果只能是害了自己又害了家人。
酒过三巡,郭嘉有意坚定这些益州降将的忠心,便起身给卫旋敬酒,大声道:“良宵苦短,主公还请早入洞房,陪伴那位大富大贵的新人!”
这大富大贵两个字,郭嘉咬得特别重。卫旋明白他的意思,也大笑道:“那好,孤现在便去尝尝这大富大贵是何滋味!”
在座的益州文武都知道大富大贵的典故,也清楚刘焉让刘瑁迎娶吴家小姐的目的。然而,大富大贵之身可不是谁都能碰的,那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福分,弄不好就会像刘瑁那样连小手都没摸到就一命呜呼了。卫旋的话虽然说得粗俗,但很多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就是要看看卫旋有没有命去尝到大富大贵的滋味。如果卫旋有这个命,他们以后自然会忠心投效。如果卫旋没有这个命,那就没有以后了。
卫旋之所以不予招降而直接将刘焉父子交给贾龙处置,除了安抚贾龙之外,也是存心引着益州文武往那方面去想。现在也该他表现一下,让益州文武知道他才是有资格享用大富大贵之身的那个人。
……
洞房中,红烛摇曳,一个身段窈窕的少女跪坐在矮榻上,两腿紧紧并拢,双手不停地捏着衣角,似乎十分紧张。
卫旋推门进来,笑道:“小姐莫怕,孤等下轻点便是。”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卫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掀掉她的盖头,想要看看这大富大贵之相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只是一见之下,未免有些失望。其实,这少女也算姿色上乘,可惜卫旋家中美女太多,所以并不觉得惊艳。至于什么大富大贵,他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少女没有注意到卫旋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只管垂下头,小声道:“郎君,妾身急。”
卫旋摆手道:“不急,你我先喝了合巹酒。”
少女嗫嚅道:“妾身是、是那里急。”
卫旋奇怪道:“哪里急?”
少女不说话了,只是两腿夹得更紧。
卫旋终于明白了,她说的是内急,难怪感觉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不觉暗暗好笑。但是问题来了,那个大户人家安排的洞房没有设置屏风,也没有摆放净桶,而新娘子是不能离开洞房去茅厕的。不过在卫旋看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他想都没想便说道:“去墙角就行。”
少女扭捏道:“羞。”
卫旋故意道:“这样啊,那孤来帮你。”
少女吓了一跳,“啊”的尖叫一声,也顾不上害羞,自己跑到墙角,窸窸窣窣地褪下裙子。没有办法,这个年代的规矩如此。在盖头掀起之前,新娘子不能下地行走,自然没办法解手,现在憋不住了,也只能当着新郎的面进行。
听着清泉潺潺的声音,看到两片白白嫩嫩的圆月,卫旋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这位吴家小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容貌也与蔡琼、冯氏等人相当,若是放在别的地方也算个美人儿。卫旋倒也不想冷落了她,及等她回来,便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问道:“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少女低头含羞道:“妾身单名一个婕字。”
“吴婕,好名字。”卫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见她满是羞意的一张瓜子脸在烛光映衬下越发红得可爱,忍不住便凑过去亲了一口,问道,“孤强纳你进门,你可怨孤?”
吴婕慌忙道:“妾身得侍郎君为妻,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卫旋笑道:“小嘴倒是挺能说,不过孤要纠正一下,你只是妾而不是妻。在你之上还有七位夫人,在你之下又有六位如夫人。”
不管吴婕面相中如何大富大贵,此刻她只是卫旋砧板上任人摆布的一条鱼儿,只得低声道:“贱妾明白。”
卫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喝了合巹酒,你我早些歇息。”
……
次日清晨,卫旋精神抖擞地出了洞房,后面跟着低眉顺眼的吴婕。守候在门外的益州众文武纷纷上前道贺,这帮家伙全是人精,从吴婕走路的姿势已经看出她正承受着破瓜之痛,自然把卫旋当作那个有福之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卫旋表起了忠心。
卫旋一边还礼,一边暗自感慨,这迷信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啊。当然,卫旋也没有亏待这些人,当场任命自己那位便宜大舅子吴懿做了益州刺史,其余文武大多官居原职。
随后,卫旋率领大队人马重新启程,返回成都,让祝融、吴婕二人见了面。祝融见卫旋出征一次又带回个女人,心中有些不快。她是个直性子,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卫旋见状,唤出坎布月、季莱,说道:“快去拜见两位主子。”
坎布月、季莱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汉话,听了卫旋的命令,慌忙上前,分别给祝融、吴婕磕头。
祝融还在使着小性子,道:“我身边又不缺奴婢。”
卫旋笑道:“这两个可不是普通的奴婢,她们一个是扶南国王后,一个是谌离国王后。堂堂王后侍候你们饮食起居,还不满意吗?”
祝融吃了一惊,迟疑片刻后,终于还是拉起了吴婕的手,叫了一声妹妹。她虽然喜欢耍小性子,却并不笨。卫旋把两个王后赐给她们为婢,既是给她们的礼物,也是对她们的警告。
卫旋这才点头道:“好了,你们安心在成都住些日子,等孤归来,再带你们同回襄阳去见诸位姐妹。”
吴婕昨晚刚刚尝到那种难言的滋味,恨不得把个身子化进卫旋怀里,顿时满脸不舍道:“郎君莫非又要出征?”
祝融却兴奋道:“我跟你一起去!”
卫旋笑道:“孤要去替师父办件事,你法力未复,还是老实在这呆着吧。”
其实,所谓火神弟子完全是卫旋胡诌出来的,他更不会去帮火神办什么事。只是巴郡未克,暂时回不了荆州,他索性趁这段时间去寻找成都附近以及位于藏地的界门。
祝融听了,随手一挥,释放出一个小火球,不服气道:“我已经恢复了法力!”
小火球撞在院中的一棵小树上,顷刻间就将小树烧成灰烬。吴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卫旋也暗暗吃惊,这祝融不愧火神之名,短短几天就学会了火系初级魔法。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祝融体内魔能严重不足,才发出一道火球,小脸就开始发白了。卫旋不禁摇头道:“你连发三道火球,孤便带你同去。”
祝融顿时泄了气,嘟嘴道:“不带就不带,我还懒得去呢。”
吴婕见祝融敢在卫旋面前频使小性子,知道她肯定十分得宠,慌忙示好道:“姐姐莫要生气,妹妹陪着姐姐踏青散心可好?”
可惜祝融并不领情,转身道:“踏青有什么意思,我要去练功了。”
卫旋看到吴婕无端吃瘪,不由连连摇头,这女人多了也是个麻烦事,不好管理啊。但他心中终究有些不忍,便笑着安慰道:“待孤归来,陪你去踏青。”
祝融才走了两步,慌忙回头道:“那我也要去!”
卫旋板起脸来道:“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孤如何带你们一起去?除非你们真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这还不容易!”祝融忽然抱住吴婕,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弄了吴婕一个大红脸,这个蛮女的野性果然与众不同。
卫旋也是看得直愣神,这要是到了晚上把她们弄到一块,来个大被同床那该多好啊。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笑道:“那你们姐妹就多亲近亲近,孤尽量早归。”
……
历史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朝堂内外忠于汉室的人并不在少数,更有许多人还和袁绍暗通款曲,可真正敢反叛的却屈指可数。因为曹操除了留在许都,都是亲自领兵征战在外,无论胜败他都兵权在握,任何人想要造反都必须掂量一下后果。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在卫旋身上。卫旋已经掌握了土行和入水之术,学会了御剑飞行,还拥有乾坤袋、纳戒和赤兔马,完全可以独自找齐亚非欧三大洲的所有界门。但这样一来,他将长期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不要说在这乱世,就算和平年代都要出现大问题。
一旦出了问题,卫旋的那些女人还有儿子卫凡都将陷入险境,他打造远洋水师的大计更可能夭折,这些都是他难以承受的后果。所以,卫旋只能不断地领兵征战,再利用征战的间隙去寻找界门。只要捷报频传,他的后方就会稳如泰山。
这一次,卫旋利用征战间隙寻找的是成都附近的一座界门以及藏地的两座界门。
成都附近的界门落在西边的青城山上,连通的是第十八号大世界,隐藏着三十六路神通之九息服气。按照天罡地煞,可以命名为天佑世界。
所谓九息服气,就是通过呼吸吐纳来将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的力量。至于转化为什么力量,则和各人修习的功法有关。卫旋修习的是先天神功,转化出来的就是源力。九息服气和先天神功不同,先天神功是缓慢恢复源力的同时提升修为,而九息服气可以快速恢复源力但不能提升修为。
施展九息服气,只需要九个呼吸的时候就可以补满消耗的源力,非常实用。但是这门神通也受到两个因素的限制,一是施法者修为的高低,一是周围灵气的浓郁程度。以卫旋目前的修为,每天最多只能施展两次九息服气。而无论修为多高,如果周围的灵气消耗殆尽,这门神通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那时候的藏地还没有国家,只有一些游牧部落。卫旋没有惊动他们,直接翻山越岭,找到了两座界门。这两座界门落在后世拉萨和珠峰所在位置,连通着第二十八号小世界和第三十九号小世界,隐藏着七十二般术法之招云和射覆。按照天罡地煞,则分别是地飞世界和地理世界。
招云就是招下天上的云彩。云彩是由水汽构成的,当然不可能真的落到地面,落到地面就变成雨了。招云其实是一门幻术,所谓的云彩只是用源力造出的虚像。
射覆则是猜出暗藏在箱子或者口袋中的物品,修为越高,猜测的成功率越高。和传说中的天眼不同,这个完全是靠猜而不是看,不过在修成天眼之前倒是可以部分代替天眼的功能。
这两般术法有什么实际用途卫旋还不清楚,但如果用来哄哄女孩子,绝对是件利器。
……
寻找这三处界门花去了卫旋整整一个月时间,按照卫旋的估计,益州、巴郡、广汉三郡应该早就被拿下了。然而等他回到成都,却大感意外。
益州郡有许褚领兵,又有朱褒和雍家里应外合,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广汉郡郡治所在的雒县地势险要,极难攻打,但广汉太守张肃却贪生怕死,见到城外的刘瑁首级,立刻开城投降。唯有巴郡太守严颜据城坚守,孟获等人久攻不下,反而损兵折将。
卫旋听说巴郡太守是严颜,不由点头道:“难怪。”
郭嘉诧异道:“主公知道此人?”
卫旋笑道:“此人忠勇可嘉,却非迂腐之辈,若能擒之,待之以礼,其必愿降。”
郭嘉苦笑道:“奈何此人坚守不出,关前山路崎岖,兵马摆布不开,擒之甚难。”
卫旋摆手道:“无妨,孤今晚必当亲往。”
郭嘉恍然道:“属下几乎忘了,主公习有仙法,自可飞入关内。”
卫旋笑而不语。他当然不用御剑,直接施展土行之术即可。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城外响起阵阵铜锣声,攻城的军队有条不紊地退了下去。城头上,严颜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忧色却有增无减。一个月前,忽然来了一队蛮兵,高举着刘焉的首级让他投降。他一怒之下,命令满城缟素,决一死战。
蛮兵凶恶,严颜初次接战失利后便坚守不出。蛮兵不擅攻城,屡屡受挫。然而十天前,攻城的部队换成了打着“楚”字旗号的荆州军,城防顿时紧张起来。城防吃紧还在其次,更大的是来自心理上的压力。
起初,蛮兵让严颜投降荆州牧,严颜还以为是蛮兵使诈,现在才相信竟是真的。荆州在巴郡以东,现在荆州军却从巴郡西边杀出,岂不是意味着巴郡已经完全陷入荆州军的包围。
严颜带着满腹忧愁回到府中。其妻雷氏接住,帮他卸了盔甲,安排热水为他洗脚去乏。
忽有手下来报:“启禀将军,大事不好!李异、沈弥、娄发俱以城投荆州去了!”
“什么!”严颜大惊之下,一脚踢翻了木桶。
雷氏长叹道:“刘焉都已经死了,夫君何必坚持,不如也降了吧。”
严颜呵斥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进去照顾好鹏儿!”
雷氏忽然抽泣道:“鹏儿高热不退,赵郎中又在城头被人射死,这下你满意了吧。如果鹏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却听一个声音说道:“有孤在,他死不了。”
严颜惊问道:“谁?”
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俊逸青年,淡淡地说道:“孤便是荆州牧卫旋。”
自家内宅中居然冒出个陌生男子,雷氏的第一反应竟是看向严颜,担心丈夫疑心她不守妇道。及等卫旋表明身份,她才吓得尖叫连连,两股战战,想跑却挪不动半步。
严颜却是临危不惧,一边伸手拔刀,一边大喝道:“汝何得至此!”
卫旋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仙剑已经抢先一步架在他的脖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孤如何来此,你无须知道。你只需知道,你已是孤的俘虏,若是识得时务,何不早降。”
严颜根本看不出卫旋是如何拔的剑,甚至搞不清楚卫旋的剑原先藏在何处。他情知自己不是卫旋的对手,索性放弃了抵抗,昂首道:“要杀便杀,我西蜀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雷氏大惊道:“夫君,不要啊!”
门外的亲兵听到动静,冲进来四五十人,乱哄哄地喊道:“将军!”
卫旋道:“孤不欲多造杀戳,你让他们退下吧。”
严颜摆手道:“退下。”
众亲兵仍然犹豫不决道:“将军!将军!”
严颜沉声喝道:“退下!”
众人这才无奈地退了出去。
卫旋也收了仙剑,点头道:“将军非但忠勇,更得士卒之心,甚是难得,如果就此捐躯,实在可惜,还是早投明主吧。”
严颜哈哈笑道:“何为明主?难道你便是明主?大言不惭!”
卫旋并不生气,说道:“将军当知吴懿之事。刘瑁欲娶其妹,却落得个身首异处,而吴懿之妹已归孤所有。依那相士所言,这天下合当为孤所得。孤非明主,谁为明主?”
严颜不屑道:“汝非汉室宗亲,虽得吴氏女,又有何益!”
卫旋放声笑道:“这天下又非他刘氏一家所有,便是高祖昔年亦是得之于楚。所谓天道循环,孤现为楚侯,正为了结因果而来,理当还天下于楚!”
身为汉臣,又岂能不知道楚汉相争的故事?而关于吴婕乃大富大贵之相的传说,更是在益州广为流传。这两件事好像都应在了卫旋身上,严颜顿时哑口无言。
卫旋语气一缓,说道:“将军幼子略感风寒,孤已亲为诊治,明日当可复原,不必忧心。”
严颜神情一怔,叹息道:“多谢大人。”
他很清楚,既然卫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他儿子治病,当然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儿子性命,这话既是示好,也是警告。
卫旋听出他的语气有所松动,不由笑道:“将军若肯屈尊,孤必待为上宾。”
“末将愿为主公前驱!”严颜终于下了决心,翻身拜倒。一旁的雷氏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满脸喜色。
收服了严颜就等于收服了巴郡,从此益州和荆州便连为一体。巴郡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卫旋却仍然让严颜担任太守一职,足见卫旋对他的信任,而卫旋自己则带着祝融、吴婕回到了襄阳。
得知卫旋不仅占据了交州,还连夺益州七郡,出城相迎的众文武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欢声雷动,纷纷称颂卫旋的功绩。毕竟谁也没有想过可以从交州南边绕道攻打益州,卫旋算是走了一招险棋。但夺了交、益二州,天下已占其半。一旦卫旋再进一步,他们都将是开国元勋。
唯有荀彧笑容中略带着几分忧色,没有丝毫歌功颂德之语,只是提醒道:“主公,元常、公达已在此守候多日。”
元常是钟繇的字,公达是荀攸的字,这二位都是颍川人,但早就入朝为仕,卫旋当年在颍川书院时和他们都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天下动荡,钟繇仍呆在朝中,结果随着百官一起被董卓迁去了长安,而荀攸则早早辞官投奔了袁绍。
听说钟繇、荀攸前来相投,卫旋大喜道:“孤得二位先生相助,如虎添翼矣!不知二位先生何在?”
钟繇、荀攸从人群后面转出来,齐声道:“见过主公!”
贾诩笑道:“元常、公达此来,各有要事禀报主公,还须主公定夺。”
卫旋点头道:“此处非说话之所,咱们进城再议。”
原来,就在卫旋攻取交、益二州的时候,北方也发生了巨变。
董卓撤往长安之后,关东诸侯果然生出内乱,讨董联盟土崩瓦解,甚至还自相残杀,最终只剩下袁绍、公孙瓒、刘备、刘岱、孔融、张邈这六路诸侯。六路诸侯当中,以袁绍实力最强,占据了大半个河北,此刻正和公孙瓒打得难解难分,而刘备则站在了公孙瓒一边。
最大的变故还是发生在长安。
董卓害怕有人刺杀,让吕布担任他的贴身护卫,吕布因此得以随意出入董卓的后宅。吕布英俊威武,比起董卓那个大胖子自然更讨女人喜欢。而董卓后宅那些年轻美貌的姬妾大多是董卓强掳来的,对董卓可没多少感情,反而和吕布眉来眼去。
吕布本是个好色之徒,看到满眼莺莺燕燕,哪里把持得住,就送了董卓几顶绿帽子,却又害怕董卓发现,竟将董卓刺杀。
卫旋听了目瞪口呆。他已经截走了貂蝉,没想到吕布和董卓还是为了女人分道扬镳,历史果然有它的惯性。卫旋愣了会神,才又问道:“然后呢?”
钟繇道:“吕布兵少,被李傕、郭汜所败,往陈留投奔张邈去了。”
李傕、郭汜占了长安,一个自封大将军,一个自封大司马,把持朝政,比董卓更甚。然而没几天,李傕、郭汜就闹出矛盾,互相打了起来。朝中文武百官趁乱护着刘协逃往洛阳,李傕、郭汜见状又握手言和,两人合兵一处,紧紧追赶。
这个变故和历史进程略有出入,但大方向竟然相差无几。
卫旋听完,心中已有计较,却故意问道:“诸位以为,孤当如何应之?”
贾诩拱手道:“属下以为,主公当出兵洛阳迎接皇上,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按照卫旋原先的计划,在开春以后将攻取青、兖二州,然后再图河北。现在形势突变,贾诩的建议显然更切实际。郭嘉、荀攸等人纷纷赞成,唯荀彧脸现不虞之色。
卫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摇了摇头,道:“文和谬矣!”
严颜惊问道:“谁?”
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俊逸青年,淡淡地说道:“孤便是荆州牧卫旋。”
自家内宅中居然冒出个陌生男子,雷氏的第一反应竟是看向严颜,担心丈夫疑心她不守妇道。及等卫旋表明身份,她才吓得尖叫连连,两股战战,想跑却挪不动半步。
严颜却是临危不惧,一边伸手拔刀,一边大喝道:“汝何得至此!”
卫旋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仙剑已经抢先一步架在他的脖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孤如何来此,你无须知道。你只需知道,你已是孤的俘虏,若是识得时务,何不早降。”
严颜根本看不出卫旋是如何拔的剑,甚至搞不清楚卫旋的剑原先藏在何处。他情知自己不是卫旋的对手,索性放弃了抵抗,昂道:“要杀便杀,我西蜀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雷氏大惊道:“夫君,不要啊!”
门外的亲兵听到动静,冲进来四五十人,乱哄哄地喊道:“将军!”
卫旋道:“孤不欲多造杀戳,你让他们退下吧。”
严颜摆手道:“退下。”
众亲兵仍然犹豫不决道:“将军!将军!”
严颜沉声喝道:“退下!”
众人这才无奈地退了出去。
卫旋也收了仙剑,点头道:“将军非但忠勇,更得士卒之心,甚是难得,如果就此捐躯,实在可惜,还是早投明主吧。”
严颜哈哈笑道:“何为明主?难道你便是明主?大言不惭!”
卫旋并不生气,说道:“将军当知吴懿之事。刘瑁欲娶其妹,却落得个身异处,而吴懿之妹已归孤所有。依那相士所言,这天下合当为孤所得。孤非明主,谁为明主?”
严颜不屑道:“汝非汉室宗亲,虽得吴氏女,又有何益!”
卫旋放声笑道:“这天下又非他刘氏一家所有,便是高祖昔年亦是得之于楚。所谓天道循环,孤现为楚侯,正为了结因果而来,理当还天下于楚!”
身为汉臣,又岂能不知道楚汉相争的故事?而关于吴婕乃大富大贵之相的传说,更是在益州广为流传。这两件事好像都应在了卫旋身上,严颜顿时哑口无言。
卫旋语气一缓,说道:“将军幼子略感风寒,孤已亲为诊治,明日当可复原,不必忧心。”
严颜神情一怔,叹息道:“多谢大人。”
他很清楚,既然卫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他儿子治病,当然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儿子性命,这话既是示好,也是警告。
卫旋听出他的语气有所松动,不由笑道:“将军若肯屈尊,孤必待为上宾。”
“末将愿为主公前驱!”严颜终于下了决心,翻身拜倒。一旁的雷氏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满脸喜色。
……
收服了严颜就等于收服了巴郡,从此益州和荆州便连为一体。巴郡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卫旋却仍然让严颜担任太守一职,足见卫旋对他的信任,而卫旋自己则带着祝融、吴婕回到了襄阳。
得知卫旋不仅占据了交州,还连夺益州七郡,出城相迎的众文武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欢声雷动,纷纷称颂卫旋的功绩。毕竟谁也没有想过可以从交州南边绕道攻打益州,卫旋算是走了一招险棋。但夺了交、益二州,天下已占其半。一旦卫旋再进一步,他们都将是开国元勋。
唯有荀彧笑容中略带着几分忧色,没有丝毫歌功颂德之语,只是提醒道:“主公,元常、公达已在此守候多日。”
元常是钟繇的字,公达是荀攸的字,这二位都是颍川人,但早就入朝为仕,卫旋当年在颍川书院时和他们都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天下动荡,钟繇仍呆在朝中,结果随着百官一起被董卓迁去了长安,而荀攸则早早辞官投奔了袁绍。
听说钟繇、荀攸前来相投,卫旋大喜道:“孤得二位先生相助,如虎添翼矣!不知二位先生何在?”
钟繇、荀攸从人群后面转出来,齐声道:“见过主公!”
贾诩笑道:“元常、公达此来,各有要事禀报主公,还须主公定夺。”
卫旋点头道:“此处非说话之所,咱们进城再议。”
……
原来,就在卫旋攻取交、益二州的时候,北方也生了巨变。
董卓撤往长安之后,关东诸侯果然生出内乱,讨董联盟土崩瓦解,甚至还自相残杀,最终只剩下袁绍、公孙瓒、刘备、刘岱、孔融、张邈这六路诸侯。六路诸侯当中,以袁绍实力最强,占据了大半个河北,此刻正和公孙瓒打得难解难分,而刘备则站在了公孙瓒一边。
最大的变故还是生在长安。
董卓害怕有人刺杀,让吕布担任他的贴身护卫,吕布因此得以随意出入董卓的后宅。吕布英俊威武,比起董卓那个大胖子自然更讨女人喜欢。而董卓后宅那些年轻美貌的姬妾大多是董卓强掳来的,对董卓可没多少感情,反而和吕布眉来眼去。
吕布本是个好色之徒,看到满眼莺莺燕燕,哪里把持得住,就送了董卓几顶绿帽子,却又害怕董卓现,竟将董卓刺杀。
卫旋听了目瞪口呆。他已经截走了貂蝉,没想到吕布和董卓还是为了女人分道扬镳,历史果然有它的惯性。卫旋愣了会神,才又问道:“然后呢?”
钟繇道:“吕布兵少,被李傕、郭汜所败,往陈留投奔张邈去了。”
李傕、郭汜占了长安,一个自封大将军,一个自封大司马,把持朝政,比董卓更甚。然而没几天,李傕、郭汜就闹出矛盾,互相打了起来。朝武百官趁乱护着刘协逃往洛阳,李傕、郭汜见状又握手言和,两人合兵一处,紧紧追赶。
这个变故和历史进程略有出入,但大方向竟然相差无几。
卫旋听完,心中已有计较,却故意问道:“诸位以为,孤当如何应之?”
贾诩拱手道:“属下以为,主公当出兵洛阳迎接皇上,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按照卫旋原先的计划,在开春以后将攻取青、兖二州,然后再图河北。现在形势突变,贾诩的建议显然更切实际。郭嘉、荀攸等人纷纷赞成,唯荀彧脸现不虞之色。
卫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着摇了摇头,道:“文和谬矣!”
郭嘉慌忙道:“文和所言甚善,主公切不可错失良机!”
刘晔亦道:“主公若能先迎皇上,再取青兖,则名正言又可顺。s”
卫旋正色道:“皇上蒙难,孤身为汉臣,自该往迎。却非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这句话并非卫旋的原创,而是借用了历史上曹操谋士毛玠的说法。不过在这个镜面时空,卫旋根本不知道毛玠呆在哪个角落里,他只好自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奉天子以令不臣和挟天子以令诸侯,意思相差不大,只是境界不同。别人不说,荀彧的眼睛先亮了起来,立即拱手道:“主公所言极是,正该奉天子以令不臣。”
荀彧虽然尊卫旋为主公,最初也曾经希望卫旋能够一统天下,可是随着荆扬诸州的局势日趋稳定,他骨子里的忠君思想又开始抬头,反过来又希望这天下仍归汉室所有。
卫旋早就看出了荀彧态度的变化,但荀彧是治理内政的高手,有他坐镇襄阳,协调各州郡的关系、筹集军饷粮草都不用卫旋操一点心思。所以,卫旋才换个说法,果然得到了荀彧的认同。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卫旋当即起身道:“事不宜迟,速速点齐兵马,随孤同往迎接皇上圣驾!”
看到卫旋如此积极,荀彧越发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内疚,便拱手劝道:“主公新归,尚未与家人团聚,明日再行亦不为晚。”
卫旋摆手道:“大禹治水,三顾家门而不入。孤救皇上,又岂敢拖延!”
……
如无战事,楚军便常年屯扎于襄阳西郊操练,从未有过一刻放松。得到开拔的命令,顷刻间便集合完毕。
卫旋顶盔贯甲,亲自带着徐晃、典韦、黄忠、许褚,引三万骑兵为前锋,郭嘉则带着魏延、乐进、孙策,引五万步兵为后军。八万人马浩浩荡荡,日夜兼程,杀奔洛阳。
因为董卓退往长安的时候几乎将洛阳所有百姓全部迁走,又将繁华的洛阳付之一炬,拱卫洛阳的八关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卫旋经过伊阙关时,看到的只是一片荒凉。不过,卫旋倒没有放弃伊阙关,仍留下黄忠领三千兵在此驻守,自己则继续前行。
又走了小半日,前方旌旗杂乱,一队车马急匆匆而来。早有探马禀报,正是汉帝刘协领着后妃公卿,逃亡至此。
卫旋催动赤兔马,越众而出,朗声道:“臣荆州牧卫旋,恭迎圣驾!”
对面乱军中,文武官员簇拥着一个身穿皇袍的少年来到阵前,正是刘协。只听刘协大声道:“汝劫驾耶?护驾耶?”
卫旋不觉暗暗好笑,这都过去快两年了,刘协问出来的还是这句话。这就是董卓认为的睿智机敏的小皇帝?当然,卫旋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拱手道:“臣闻陛下蒙尘,特来护驾。然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皇上见谅!”
大多数时候,卫旋都只披一件锦袍,几乎从不穿盔甲。今天之所以煞有介事地全副披挂,就是为了避免向这个小皇帝大礼参拜。
刘协听说卫旋是来护驾,顿时松了口气,也顾不上追究卫旋的礼数,只管说道:“卫卿既来护驾,可有饮食,朕已经饿了一天。”
卫旋道:“皇上可先以炒面充饥,臣随后再为皇上准备膳食。”
刘协听说有东西可以充饥,连声道:“快!快拿来给朕!”
旁边一个老头却厉声道:“炒面是何物,岂可随便给皇上食用!”
卫旋对小皇帝还要客气几分,对其他人却没有这个必要了,立刻冷冷地说道:“吾军中皆食此物,汝若起疑,可以不食!”
刘协正饿得紧,哪管炒面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就行,慌忙呵斥道:“黄琬,不得无礼!”
黄琬无奈,只得退后。
早有士兵过来,取了一只陶碗,又从布袋中倒出半碗土黄色的粉末,加清水调了,捧到刘协面前。炒面是卫旋弄出来的一种应急食品,士兵们平时都是吃一口炒面喝一口水,像这样冲了水已经是比较高级的吃法了。
当然,饿急了的刘协可不管什么吃法,哧溜几下就把半碗炒面糊糊喝了下去,仍然意犹未尽道:“好吃,还有没有?”
卫旋笑道:“此物只供皇上充饥,皇上还请稍待片刻,臣已命人烧水宰羊,随后便有羊汤奉上。”
刘协一听,反而焦急起来,催促道:“快走,快走,李郭二贼旦夕将至,朕可等不及羊汤了!”
卫旋道:“贼兵若来,自有臣为皇上当之。宫眷以及诸位大人想必也饿了,可往后方先用些炒面充饥。”却又对黄琬道:“这位大人对卫某所供饮食颇不放心,还是再忍耐片刻吧。”
皇帝都已经饿了一天,其他人的境况可想而知。听说有吃的东西,一个个早就不顾形象,纷纷往军后挤去,唯有黄琬呆立当场,作声不得。到了他这个年纪,面子往往比命更重要,卫旋都说了不给他吃,他也不能厚着脸皮相求,只能继续饿着肚子。从他身边走过的同僚顶多同情地看他两眼,却没有一个人出面帮他讲话。
刘协也跃跃欲试,想挤过去再喝半碗炒面。
黄琬赶紧拉住他,小声劝道:“皇上请自重!”
刘协无奈,只能暗吞口水。好在并没有等多久,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羊汤就端到了他面前。但他却犹豫起来,小声道:“这么快?熟了吗?”
卫旋笑道:“臣亦饿了,臣先喝一碗,皇上勿怪。”
刘协见卫旋三两下就扒拉下大半碗,也忍不住尝了一口,这一尝就收不住了,连吃了两碗才问道:“卫爱卿,这羊汤怎么与朕平日所喝不同?”
卫旋答道:“这是羊片汤。”
所谓羊片汤其实就是简易版的涮羊肉,传说还和忽必烈有关。当然,现在的“知识产权”已经归了卫旋。
吃饱之后的刘协精神抖擞起来,挥手道:“好!卫爱卿进献羊片汤有功,朕要赏你!”
卫旋辛辛苦苦领着大军前来救驾,刘协没有半句褒奖之词,献了两碗羊片却换来刘协的论功行赏,这小皇帝还真是个孩子脾性。卫旋不禁有些好奇,刘协连饭都没的吃了,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行赏。
却听刘协转头问道:“黄爱卿,此为何处?”
黄琬慌忙道:“回皇上,此处为偃师县。”
刘协“哦”了一声,道:“卫卿,朕便封你为偃师侯。”
卫旋提醒道:“皇上去年已封臣为楚侯。”
偃师最多只能算作县侯,而楚侯则是以国为名,由楚侯改封偃师侯,那不是赏而是贬了。刘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干咳道:“这个,那朕便进你为楚公。”
黄琬大惊道:“皇上!”
典韦重重地“嗯”了一声,许褚则冷冷一哼。这二位,一个身高九尺似黑塔,一个腰大十围如铁壁,往黄琬两边一站,顿时把黄琬没说完的话全吓回去了。
刘协也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朕再赐你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这个待遇是董卓当年特意提出来的,刘协惊惧之下,直接加到了卫旋身上。
卫旋自然不会推辞,拱手道:“臣领旨。”
黄琬心头恼怒,但周围全是卫旋的军马,而刘协身边的御林军不过三百多人,真要打起来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也只能忍气吞声。
忽然,一骑探马来报:“启禀主公,李、郭二贼离此还有十里!”
刘协惊得面无人色,手中的空碗都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卫旋笑道:“皇上勿忧,且看臣来破贼!”说完,他翻身跃上赤兔马,仙剑朝着前方一指,大声道:“儿郎们,随孤杀贼!”
众军发一声喊,纷纷催动战马,立时分作四队。一队由徐晃引两千骑将刘协及众百官团团围住,护在中间。一队由卫旋亲率五千骑当先冲杀向前。另两队则由典韦、许褚各引万骑分别向敌军两翼包抄。这便是楚军操练多时的分进合围之术。
行不多时,前面烟尘大作,有无数人马杀到,正是李傕、郭汜的西凉叛军。
卫旋沉声道:“放箭!”
楚军骑兵已经全部配备了弓箭和马刀,战马也钉了马掌、安了双马镫。镔铁马掌踏在**的土地上,声如惊雷,便是数万骑亦不如其势。西凉军中骑兵甚众,却均为之一滞,阵势渐乱。楚军冲势不减,乱箭齐发。
在装备双马镫之前,骑兵的主要作战方式就是骑射。西凉叛军有五万骑兵,自然也精熟骑射。不过他们当中除了少数人之外,所谓的骑射只是骑在马上射箭。而楚军却是真正的且骑且射,因为双马镫的装备,已经将楚军骑兵的双手完全解放了出来。
在战马奔驰的同时射箭,箭矢还可以借助于战马奔驰的惯性,射程也随之大增。西凉叛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纷纷中箭落马。及等他们约束住战马,摘弓搭箭准备反击,楚军的第二波箭雨又到了。西凉叛军零零落落的几支箭才射出去,自己又倒下一大片。
眼看着楚军越冲越近,西凉叛军骑兵终于能够发起一次像样的反击了。然而这时候,楚军骑兵却收起了弓箭,抽出了马刀,锐利的刀锋在夕阳下闪耀着刺眼的寒光。
西凉叛军从来没有见过骑兵还有这种战法,微微愣神之后,赶紧射出手中的羽箭,也的确让一些楚军骑士栽下马来。
可惜,他们的反击只有这一次奏效的机会,冲势不减的楚军骑兵直接撞入了他们阵中,不停地挥舞马刀,疯狂地收割着一条条性命。西凉叛军顿时大乱,好在楚军一次冲锋之后又勒马转了回去。
此时,李傕、郭汜的中军也已赶到。看到对方的骑兵不过几千人,李傕挥刀大喊道:“给某追,杀光他们!”
虽然是一追一逃,可被动挨打的却还是那些追兵。因为楚军骑兵可以一边逃一边反身射箭,而西凉叛军要想反击只能停下来,但一停下来,楚军又跑远了。
就这样一追一逃奔出五六里,叛军左右两翼忽然同发一声,典韦、许褚各引骑兵从两侧杀出,将叛军截成三段,卫旋也翻身杀了回来,三下一齐猛攻,叛军阵势彻底大乱。
两军混战,弓箭已经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反倒是楚军的马刀成了致胜的法宝。而卫旋、典韦、许褚三人,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李傕、郭汜抵挡不住,转头就跑,所部顿时溃不成军。
卫旋挥军掩杀,一路紧追。十多万西凉叛军逃走的不过数千骑,余者大半皆降。恰巧郭嘉亦引步军赶至,收拢降卒,竟得八万之众,更获战马三万余匹。这一仗胜得是畅快淋漓,也是楚军骑兵初试牛刀。
此战过后,李傕、郭汜元气大伤,已经不足为虑。但是卫旋并没有放松,密令典韦、徐晃引万骑追击,孙策引步军两万为接应,务取二贼首级方止。
卫旋自己则挟得胜之威来见刘协,说道:“臣已命人去取长安,不知皇上是欲驻驾洛阳耶?长安耶?”
刘协虽然经历过多次动荡,但像今天这样的恶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楚军铁骑踏过地面带来的那股震动更是令他心颤不已。看到卫旋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刘协脸色刷的一下就全白了,哪里还敢拿什么主意,只管连声道:“悉凭爱卿做主。”
黄琬急得直跺脚,却无济于事。别管你名望多大,官职多高,在这乱世如果没有兵权,那就屁都不是。
卫旋懒得理他,直接说道:“长安仍为二贼所据,洛阳宫室尽皆崩坏,臣斗胆,请皇上移驾襄阳,也好方便供应饮食。”
刘协实在是饿怕了,听说有饮食供应,连连点头道:“便依卿所奏,移驾襄阳!”
卫旋拱手应诺,转身下令道:“魏延、乐进,你二人引兵护送皇上先往襄阳,寻一处巨室暂且安置。传语德珪,令他组织人夫,构建宫室。”
魏延诧异道:“主公不回襄阳?”
卫旋沉声道:“二贼不除,社稷难安,孤当亲往擒之!”
李傕、郭汜已如丧家之犬,即使卫旋不出手,隐藏在暗处的一些势力也会落井下石。但卫旋还是决定亲自前往,只为了一件东西。
董卓初进洛阳的时候,卫旋曾经指点过他一句“玺在井中”。以卫旋对董卓的了解,这厮一定会把洛阳城中的所有水井翻个遍,而传国玉玺也肯定已经落入了这厮手中。
现在董卓死了,传国玉玺的下落又成了一个谜,谜底无外乎四种可能。一是被董卓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随着董卓的死而湮灭,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到。二是落入吕布手中。三是落入李傕、郭汜二人手中。四是重归汉室,回到刘协手中。
刚才这帮宫眷和文武百官到后面去吃炒面,从卫旋身边经过的时候,卫旋施展射覆之术进行了一番探查,的确发现了几枚玉玺,但没有一枚和记载中的传国玉玺相同。很显然,那枚传国玉玺并不在刘协手中,第四种可能已经排除。
有没有传国玉玺并不影响天下的传承、朝廷的更迭,后来失落了传国玉玺,皇帝还不是照样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卫旋好不容易来到东汉末年一趟,不亲眼看一看那枚传说中代表至高权力的宝物,又如何心甘。他追击李傕、郭汜,除了想顺便寻找一下位于长安的界门,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弄清楚传国玉玺的确切下落。
……
卫旋离开偃师一路向西,经过洛阳、河南、谷城等地,入眼都是一片荒凉。遭到董卓军和关东诸侯的连番劫掠,这一带已经见不到几个活人,就连帝王陵寝、官民坟墓都被盗掘一空,满眼尽是遗弃的尸骨,真是死人也不得安宁,这就是乱世景象。
虽然急着追击李傕、郭汜,卫旋还是留下一部分兵马帮着将这些尸骨妥为掩埋,又传信襄阳,让蔡瑁组织民夫重建洛阳。就这样一耽搁,抵达函谷关外已是黄昏。
徐晃、典韦、孙策一齐来见,拱手道:“李傕、郭汜逃入关中,急切难下。”
卫旋摆手道:“无妨,传令众军早早休息,三更做饭,四更入关。”
徐晃、孙策不知道卫旋的神通,相顾愕然,唯有典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过,卫旋有过特别吩咐,就连典韦也不敢透露半点消息。
到了三更天,众军皆起,埋锅造饭,卫旋却已经施展土行之术潜入函谷关内。函谷关是连接洛阳和长安之间最重要的一处关隘,关城内只有驻军,没有百姓。大多数守关将士只能住在营帐里,那十几幢房屋仅供主将居住,卫旋毫不费力就选准了方向。
让卫旋意外的是,镇守函谷关的是老熟人杨奉。对这家伙卫旋可没什么好感,直接一剑斩下他的首级。再在屋中搜索,听到鼾声如雷,竟然发现李傕、郭汜二人睡得正熟。
卫旋将二人推醒,喝问道:“传国玉玺何在?”
李傕睁眼看到卫旋,吃惊道:“你如何在此?莫非关门已破?”
郭汜则支吾道:“玉玺已为吕布所夺。”
卫旋见二人同榻而眠,枕间放一黄布包袱,不由明白了几分,手一招,已将那个黄布包袱抓在手里。李傕、郭汜见状,大惊失色。卫旋却早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个朱红漆盒,漆盒中安安静静躺着一枚玉玺,四寸见方,五龙交纽,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正是传国玉玺。
李傕知道事情败露,讪笑道:“此玺既入大人之手,天下合该大人所有。末将愿追随大人左右,助大人一臂之力。”
郭汜亦道:“末将愿降!求大人恕罪!”
卫旋没有见过传国玉玺,不知真假,把玩良久,忽然问道:“吕布既除董卓,何不取走此物,反令其落入尔等之手?”
李傕苦笑道:“太师得玺之事,只我二人并吕布知之。吕布刺杀太师,大搜宫室,正为此玺。然太师藏之甚深,布搜之不得,又为我二人所败,只得流窜他方。”
郭汜道:“我二人本来交好,却因一小厮无意间发现此玺。为决其归属,这才反目成仇。非此,又因何会败于大人之手。”
卫旋弄清原由,点头道:“如此,则留你二人不得!若此玺为真,则赦汝族人,不然,必族汝家!”
李傕、郭汜大惊,欲要反抗,却已不及,早被卫旋斩下首级。卫旋提了三颗首级来到关门处,守门军士见了,慌忙弃械投降。随即打开关门,函谷关就此易手。卫旋并不在关中逗留,直接挥师长安。至于这枚传国玉玺的真假,卫旋虽然没有见过,但襄阳却有一个人再熟悉不过,只要给她一看便知,所以卫旋也没有太过在意。
……
从洛阳到长安,一路畅通无阻,诸县守臣皆望风而降。行到霸陵地方,卫旋脑海中的界门之钥忽然有了反应。他立即下令扎营休息,自己则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落脚的地方是片山谷,谷中草木繁盛,却听不见一丝虫鸟的动静,透着些诧异。
不过卫旋并不打算在这时候探索新世界,他只是留意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一段信息,那是三十六路神通之钉头七箭。这路神通排名三十六,表明他来到的是第三十六号大世界。按照天罡地煞,可以叫做天巧世界。
所谓钉头七箭,就是以箭射草人,连续七箭,便可异地取人性命。当然,施展这路神通需要几个条件。首先,必须要以太阳神铁炼制出施展这门神通的法宝钉头弓和七书箭。其次,必须要有想除去之人的毛发或者精血。
卫旋根本不知道太阳神铁所为何物,自然没有办法炼制出钉头弓和七书箭,也就没有办法施展出这路神通。他也没有失望,开启神识准备回到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
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吼,一个毛茸茸、黑黝黝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在卫旋面前,震得整个山谷都摇动起来。卫旋定睛一看,原来是只足有五米多高的巨猿。
巨猿看到卫旋,张嘴露出两只锋利的獠牙,嗡声嗡气地说道:“原来是个送上门的美味。”
卫旋一愣,这巨猿怎么说起了人话。再一想,不对,应该是他脑海里的黑铁神胎自动翻译了巨猿的兽语。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巨猿蒲扇大的一只前爪已经拍了过来。
卫旋本来已经打算离去,却碰到这畜生主动挑衅,还想把他当作食物,顿时大怒,当即挥剑砍去。
别看巨猿高大粗壮,动作却灵活无比,轻轻一闪就避开了卫旋凌厉的剑气,而它一爪子带起的劲风却让卫旋原地打了个转,险些摔倒。
卫旋见风雨剑法不能奏效,抬手又是一记火系魔法丢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猿脚下忽然腾起一道火墙,烧得巨猿嗷嗷乱叫。巨猿一步跃开三丈外,开口道:“原来是个筑基境的修真者,吃了你,我的法力一定能更进一步!”
卫旋大惊道:“你是个什么妖怪!”
巨猿说的话思维清晰,已经不能用兽语来解释了。如果说它还是一头野兽的话,那也是一头妖兽。
“格格格……”娇笑声中刮起一阵香风,巨猿旁边突然多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衣衫半掩,媚态尽显,让人只看一眼立刻就能联想到床。只是这女子却非善类,一双秋波在卫旋身上转了两圈,嗲声道:“多俊俏的小哥,要是肯陪姐姐快活两天,姐姐就让大个子放过你。”
巨猿怒吼道:“你这头狐狸精,休想从我口中抢食!”
那女子又格格笑道:“放心吧,大个子,等小妹取了他的元阳,剩下的全归你。”
虽然巨猿和那女子的对话换了一种奇怪的语言,但卫旋有黑铁神胎这个自动翻译器,还是听得明明白白,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有妖怪存在,不禁毛骨悚然,哪肯在此停留,神识一闪,就回到了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
喘息方定,卫旋仍然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那女子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似乎极具魅惑,卫旋如果不是听巨猿点明那女子是个狐狸精,他差点就迷失了自己。话又说回来,这狐狸精能够化为人形,想必道行高深,却不知道滋味如何。卫旋暗暗狠,等哪天他修为高了,一定要把这个狐狸精抓住好好教训一番,出出心中的恶气。
不过听那巨猿话里的意思,卫旋目前的修为只与筑基境的修真者相当,这让他又多了几分沮丧。
一直以来,卫旋都认为他修习的先天神功应该比修真功法级别更高。但是按照他在天微世界得到的信息,修真者共分十二个境界,而先天神功只有六个境界。如果黑铁神胎境只是对应筑基境的话,那不就是说他修习先天神功,最多只能达到返虚境,连半仙都不如?
然而,返虚境的强者怎么可能炼制出界门、纳戒和乾坤袋?何况玄天大帝等人还只是黄金神胎境,按照这样算来,最多也只相当于化神境,还不如返虚境。要知道,无论是修真者还是魔法师,都把这些东西视为至宝,现任何一件都会拼得头破血流。这个现象又如何解释呢?难道两种功法境界的对比还有什么玄虚不成?
卫旋好不容易才把这些杂念从脑海里驱除,心志重新坚定起来。一切先等他能够回到二十一世纪再说,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
李傕、郭汜都已经伏诛,刘协和文武百官也都被卫旋安排到了襄阳,长安一时成了无主之地,很顺利地被卫旋收入囊中。随后,卫旋又命徐晃、孙策各自引兵,攻取整个司隶校尉部。
司隶校尉部下辖京兆尹、左扶风、右冯翎、河南尹以及河东、河内、弘农三郡。京兆尹的治所在长安,河南尹的治所在洛阳,再加上位于两地之间的弘农郡,都已经在卫旋掌握之中。
河东郡则是卫旋的家乡,作为河东第一望族,卫家在当地的势力不容小觑。即使在卫旋和董卓貌合神离的那段时期,为人残暴的董卓也没有敢对卫家下手。现在卫旋率大军杀到,河东郡自然主动来投。
卫旋举贤不避亲,当即任命他的兄长卫凯做了司隶校尉,叮嘱一番之后,他自己则返回了襄阳。
有徐晃、孙策这二人,卫旋相信卫凯掌管整个司隶校尉部只是早晚的事情,他也懒得多操心思。毕竟现在还是大汉的天下,刘协还是大汉的天子,刘协驻驾的襄阳也就变成了天下的中心。
……
抵达襄阳之后,卫旋没有去拜见刘协,而是先回了自己家中。
蔡琰带着众姬妾,抱着卫凡,将卫旋迎入内宅,幽幽道:“郎君此次归来,可否多住些时日,凡儿常常吵着要爹爹呢。”
卫旋看着又长高了一点的儿子,心中也多了几分柔情,轻声道:“凡儿过来,给爹抱抱。”
几个月不见,卫凡明显有些认生,非但没有跑到卫旋身边,反而往蔡琰怀里又缩了缩,倒弄得卫旋有些尴尬。
荀采、貂蝉等人见到卫旋的窘态,都掩嘴偷笑。
卫旋叹息道:“昭姬,孤欠你们母子太多。还有女荀、貂蝉几个,孤也欠你们的。不过孤也是身不由己,这一次尽量多呆些日子吧。”
不知不觉,卫旋来到镜面时空已经两年多了,凭借着先天神功和浅薄的历史知识,总算占据了大汉天下的半壁江山。然而,他的任务是学会一百零八路神通、术法,重返二十一世纪。到现在为止,他才学会了六路神通和十一般术法,离那个目标还很遥远,他又怎么能陷入儿女情长的温柔乡中呢?
荀采等人听说卫旋会多留些时日,顿时个个面露喜色。但她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卫旋今天的时间不会属于她们,便识趣地纷纷起身告辞,就连卫凡也被侍书给哄走了。
卫旋看到人都走了,免不了要和蔡琰亲热一番。当然了,蔡琰是不会跟他在大白天做那种事情的,只是说些情话,另外再逼着卫旋“作”两小诗罢了。
即便知道卫旋不可能陪她太久,蔡琰也已经非常满足,轻轻依偎在卫旋肩头,小声问道:“皇上到了襄阳,郎君有没有想过让他们母子团圆、姐弟相聚?”
何太后虽然害死了刘协的生母,但她毕竟是刘宏的皇后,刘协仍然要叫她一声母后,说是母子也不算错。至于万年公主,和刘协更是真正的姐弟了。
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蔡琰的心态已经渐渐起了变化,最盼望的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甚至把这个愿望扩展到了何太后、万年公主的身上。
卫旋沉吟道:“此事还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思,你我现在就去见见她们吧。”
何太后、唐妃和万年公主三人原先被卫旋安置在襄阳旧城的郡守府中,随着襄阳新城和州牧府的建成,她们也就移入了内城居住。而自从卫旋把她们的情况透露给蔡琰之后,卫旋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州牧府是完全按照卫旋的意思修建的,虽然比不上洛阳宫殿的奢华,却小桥流水、假山亭台,颇具后世江南园林的风格,更适宜人居。如果让卫旋选择,他宁愿住在州牧府。
何太后三人身份特殊,尽管没有公开,卫旋也不方便把她们直接安排进州牧府,就在州牧府后墙外另建了一处宅院。那处宅院没有对外的院门,倒是有一扇暗门和州牧府的后花园连通。何太后三人的吃穿用度全靠这扇暗门传递,蔡琰也时常通过这扇暗门去看望她们。当然,知道这扇暗门存在的只有卫旋、蔡琰和侍书、入画两个。
不过,卫旋还是第一次迈过这扇暗门,看到院内的景色,顿时大感意外。整个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花草也修剪得整整齐齐。而院中只有何太后三人,并没有丫鬟仆妇,却不知道这些粗活是由谁来做的。
庭院中间是一处荷花池,引活水而过,池中假山兰草,荷叶亭亭而立,十几条锦鲤游戏其间,还有蜻蜓、蝴蝶翩翩起舞。
卫旋一时兴起,脱口吟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忽听身后一个女子说道:“久闻大人诗文锦绣,果然名不虚传。”
卫旋回头一看,连忙行礼道:“臣卫旋参见太后娘娘。”
何太后从来没有见过卫旋对她行礼,反而吓了一跳,慌忙道:“此处只有民女何莲,却没有什么太后。”
其实她哪里知道,卫旋是当着蔡琰的面不得不如此。看到何莲慌乱的模样,卫旋笑道:“礼不可废。”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何莲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道:“既然礼不可废,何莲又是大人买下的侍婢,理当给大人磕头。”
说实话,何莲这辈子除了跪拜过汉灵帝刘宏,恐怕还没有向第二个人磕过头。唐妃、万年公主见了,齐声惊呼道:“母后,不可!”
尤其唐妃,脸色苍白,娇俏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之让她想起了一段屈辱的往事,只是她与何莲都不知道那件事都是卫旋胡编,道长是卫旋假扮,自然也没有用过她们两个为炉鼎。
蔡琰更是吃惊道:“娘娘快快请起,不然昭姬亦要叩拜了。”
何莲却摇了摇头,沉声道:“唐妍,你也跪下!”
唐妍无奈,也只能跪了下来。
大汉王朝的太后、王妃主动跪在面前,这让卫旋也有点措手不及,只得说道:“好吧,这儿没有什么太后,也没有什么大人,咱们就当作彼此是邻里朋友,坐下聊一聊吧。”
何莲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不知卫公子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卫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不觉一愣,旋即笑道:“卫某今日前来是想说一声,皇上到襄阳了。”
何莲神情平淡地说道:“皇上在哪里,与民女何干?”
蔡琰劝道:“何姨就不想与家人团圆?”看到卫旋满脸诧异,她又赶紧解释道:“唐妍、万年与妾身常以姐妹相称。”
卫旋揉了揉鼻子,平白无故地比何莲矮了一辈,让他有几分不爽,却又发作不得,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反正他和蔡琰各交各的,他是不会称呼何莲为何姨。
何莲没有注意卫旋的表情,只管拉了蔡琰的手,笑道:“你们几个就是我的家人,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家人。这一年多,我已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也过得最开心。过去的恩恩怨怨,就让它们尽归尘土吧,我只想活回我自己。”
卫旋想了想,从衣袖中取出一只朱红漆盒递了过去,说道:“何夫人若是担心皇上不容,可以此物相献。”
何莲与刘协之间有杀母之仇,而如果没有刘协的存在,董卓也就不会行废立之事,更不会害死刘辩。所以,不管刘辩、刘协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如何,何莲和刘协之间的恩怨却是很难说得清楚。相信有了代表皇权传承的玉玺,再恶劣的关系都会发生扭转。
卫旋之所以这么好心,实在是因为何太后继续留在他手中已经成了块烫手山芋。
当初,卫旋想解救的其实是刘辩。这样,如果出现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他就可以用刘辩与之相抗。但是他晚了一步,只好救下何莲与唐妍,必要时也能让这两个女人出来讲话。现在刘协已经在卫旋掌握之中,这两个女人便没了用处。一旦这两个女人的处境传扬出去,他反而说不清楚。倒不如把这两个女人送到刘协身边,他还能搏个保护宫眷的美誉。
至于传国玉玺的最后归属,卫旋一点都不担心。刘协本人都被他控制了,传国玉玺在刘协手里,也只是暂时保管罢了。
何莲不知道卫旋心中的想法,刚刚淡定的脸上也开始震惊起来,声音颤抖道:“这是传国玉玺?”
卫旋点头道:“未知真伪,正要请何夫人相鉴。”
何莲毕竟当过皇后、太后,见过太多大场面,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接过卫旋手中的漆盒,取出里面的玉玺仔细观瞧了半晌,又放回漆盒,双手呈到卫旋面前,说道:“此为真玺无误。”
卫旋不接,说道:“既为真玺,如何不取?”
何莲笑道:“刚才有言在先,我已非太后,仅一民女尔。既为民女,要此玺何用。何况此玺有灵,既为你所得,便与你有缘,当归你所有。纵是交给那刘协,他也守不住此玺。”
蔡琰慌忙道:“何姨,我夫君绝非叛逆之人!”
卫旋却暗赞何莲是个明白人,可惜何莲明白得太迟,否则又岂会有如今的天下大乱,传国玉玺也不会辗转到了他的手中。
何莲却把朱红漆盒往卫旋面前一放,说道:“昭姬难得来一回,今天无论如何要打满四圈再走。”又道:“听说马吊是卫公子所作,公子若是有兴,亦可坐下与民女等同乐。”
蔡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妾身见二位妹妹时常无聊,所以让人另做了一副马吊供她们消遣。”
卫旋之所以只做了一副麻将,是为了怕自己的女人沉迷其中,至于何莲等人会不会沉迷,他才懒得去管。当然,让他陪几个女人打麻将,即使这几个女人曾经是整个大汉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他也没什么兴趣,便收好朱红漆盒,起身道:“那你就多陪她们消遣一会,为夫还有事要做,先行告辞。”
走到门口,卫旋却又停了下来,回头道:“何夫人,忘了告诉你一声,董卓、李儒均已伏诛!”
“啊!”何莲、唐妍一齐惊呼出声。李儒是杀死她们儿子和夫君、害她们“沦”为炉鼎的凶手,董卓更是罪魁祸首。这两个人一死,她们才算大仇得报,就连何莲心中都是思绪如麻,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轻声道:“卫公子可否移步偏室,民女有几句话讲。”
在时人眼中,卫旋把何莲三人软禁在这里本就大逆不道,他也没有什么好再忌讳的,便跟着何莲走进偏室。何莲随手带上门,转身又要下拜。卫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托住,说道:“二贼皆死于内乱,而非卫某所杀,何夫人不用谢某。”
何莲还是第一次被刘宏之外的男子托住双肘,不由脸颊泛红,只得站直了身子,摇头道:“昔日之仇,民女早不望报,二贼为何人所除,民女亦不欲知之。此二贼一死,民女心愿已了,唯放不下万年、唐妍。卫公子若是不弃,可一并纳之。”
人很多时候都会随着所处的环境而改变。如果放在过去,何莲恨不得除了刘辩之外,刘宏的其余子女都死在襁褓之中,即使对唐妍有些感情,那也是居高临下的感情。而现在,何莲却视唐妍和万年公主有如己出,操心起她们的终身大事来。
卫旋感慨之余,猛然一惊,连忙道:“何夫人切勿做了傻事。”
何莲却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的。只是不忍她们二八年华,便将终老于此,而卫公子亦不会答应将她们另配他人吧。”
刘芸是刘宏亲女,受封万年公主;唐妍是曾经的大汉皇后,随着刘辩被废才贬为王妃。二人身份尊贵,配得上她们的人的确不多。最关键的是,她们知道卫旋许多隐秘之事,卫旋也不可能放她们外嫁。何莲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竟让卫旋反驳不得。
卫旋只得推托道:“她们出嫁,夫人身边谁来照顾?”
何莲笑道:“民女原本出身屠夫之家,何用她们来照顾。她们若是得侍公子,民女反倒省心了。”
卫旋方知这庭院内外都是何莲打扫收拾,又是一番感慨,却仍然不肯答应,只管沉吟道:“此事关系重大,且容卫某再三思之。”
何莲也不再催促,点头道:“民女静候佳音。”
……
卫旋很想在襄阳多陪陪妻儿,然而却有人不肯让他如愿。三日后,忽有军情急报,吕布兵犯沛郡,连下三城,将及谯县。
天下诸侯,如今以卫旋实力最强。这吕布难道犯傻,竟然主动来捋卫旋的虎须?其实吕布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吕布虽然投奔了张邈,但是因为连年战乱,又遭遇袁术所部祸害,陈留一带严重缺粮。而且不只是陈留,整个兖州、青州都在闹饥荒,许多灾民都涌进了徐豫二州境内。吕布也把目光瞄向了那里,但他不是乞食,而是明抢。
谯县是许褚的家乡,那里还有他很多族人。得到消息之后,他便急急忙忙来见卫旋,请命往援。
卫旋沉吟道:“吕布骁勇,非一人可敌,汝可与黄忠、徐晃、孙策同往。孤自引典韦、魏延击陈留,断其根基!”
……
既然有刘协在手,卫旋当然要充分利用好这个资源,真正做到奉天子以令不臣。他一边调兵遣将,一边来向刘协请旨。说来也奇怪,在襄阳,谁都知道内城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入住,而刘协偏偏只肯呆在外城。蔡瑁没有办法,只得将还没来得及拆除的刺史府、郡守府两处旧居拨给刘协和一众文武居住。
这里曾经是襄阳的中心,如今却已经成了全城最为落魄的地区。卫旋走进由刺史府改成的临时宫殿,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便劝道:“皇上,此处简陋,还是移驾内城吧。”
刘协自从离开了洛阳,就再也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即使在长安的时候,衣食也时常短缺,董卓根本没拿他当皇帝看,李傕、郭汜更是想杀了他然后平分天下。现在到了襄阳,他总算找回了一点皇帝的感觉,十分满足,道:“此间甚好,朕甚喜,不必移驾。”
黄琬急得连使眼色,可刘协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他的意思,倒是卫旋把他的动作全看在眼里。
旁边一名官员干咳两声,说道:“楚国公若是真心请皇上移驾内城,何不将内城改为宫城?”
卫旋明白了,刘协这个小皇帝能知道些什么,之所以不肯移居内城,恐怕全是受了这帮官员的撺掇。而这帮官员怕的是什么?怕的是内城戒备森严,刘协住进去之后形同软禁,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左右刘协的想法。当然,在他们眼中,他们是为了小皇帝好,是为了大汉王朝。
想到这里,卫旋不由冷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大人姓名?”
那名官员捋须道:“在下杨彪。”
卫旋暗暗点头,原来是杨修他爹,不由哈哈笑道:“杨大人忠心可嘉,孤颇为敬服。孤已命人重修洛阳,又岂有两地设立宫城的道理?杨大人如此替皇上着想,孤倒是有个主意,就请杨大人前往洛阳监工,如何?”
刘协自幼生活在洛阳,对那里的感情最是深厚,立刻点头道:“楚国公所言甚善,就请杨爱卿前往洛阳,替朕重建南北二宫。”
南北二宫经历了几朝几代才有当日的规模,而洛阳城如今的颓败有目共睹,重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朝廷现在连俸禄都发不出来,全靠荆州接济,重修洛阳所需的人、财、物也要看卫旋的脸色。
杨彪并非卫旋的手下,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这个监工可不好当。他暗恨自己多嘴,但君命如山,他也只能领旨谢恩。
黄琬倒也有些义气,朝卫旋拱了拱手,帮腔道:“重修洛阳,所费不菲。却不知国公会拨多少人夫?多少钱物?”
卫旋沉声道:“此正孤欲向皇上禀报之事。皇上及诸位大人寓居襄阳,衣食用度皆由荆、扬二州供给,重修洛阳之人夫可于徐、豫二州征募。然天下诸侯并非孤一人,所缺钱物,自当由青、兖、冀、幽诸州担之!”
杨彪大惊道:“只恐诸州不允。”
其他诸州如果不肯出钱,他杨彪岂不要做无米之炊,因而着急。
卫旋冷哼道:“若是诸州不允,就请皇上下诏,孤亲往伐之!”
刘协现在吃的好穿的好,全是卫旋的功劳,而卫旋又解决了重修洛阳的人夫问题,在他想来,钱物自然要由其余各州来承担,所以便点头道:“尽依卿所奏!”
黄琬见自己步步坠入卫旋算计,倒不敢再多言语,眼睁睁看着卫旋领了诏令离去。其实就算没有他的话做引子,卫旋依然会让刘协下诏,只不过要另外用些手段罢了。
……
没有诏令,卫旋照样南征北讨。现在有了刘协的诏令,卫旋更是理直气壮,一边大起马步三军来取陈留,一边命人向兖州刺史刘岱和青州刺史田楷催要钱粮。
此时,得知楚军援救谯县的吕布已经带着掠夺来的粮草撤回了陈留,与张邈合兵一处,又强征民壮,聚起七万多人马,欲先破卫旋主力,再战援兵。两军在雍丘城外相遇,各摆阵势。
张邈当先出马,拱手道:“近闻使君得进楚公,又护佑圣驾,张某甚为敬佩,正当往贺,奈何犯某疆界。”
卫旋扬鞭道:“孤奉诏讨贼,汝只交出吕布,便与汝无干!”
张邈摇头道:“奉先诛杀董逆,有功于汉,何得为贼?”
卫旋冷笑道:“掠民粮,夺民财,即为贼!”
张邈面色也沉了下来,道:“若是张某不肯交人,卫公又当如何?”
卫旋厉声道:“唯战而已!”
二人话不投机,各自勒马而回。张邈队中,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跃马而出,高声搦战。卫旋却挥鞭一指,万弩齐发。
所谓以己之长,击彼之短。楚军精锐程度远胜张邈、吕布联军,百工坊又制作出了射程增加一倍的强弩,卫旋自然没有必要跟他们玩将对将、兵对兵的游戏,直接以强大的实力碾压过去。
吕布将一枝画戟舞得跟风车相似,当真是针扎不透,水泼不进,楚军的铁矢根本伤不了他分毫。然而,他身后的那些联军将士却没有他的本事,纷纷落马,惨叫不断。
军弩最大的劣势就在于铁矢的装填费时费力,没有办法连续射击,对方只要顶过第一波矢雨就可以形成短兵相接的局面。吕布久经战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大吼一声,引军朝着对面冲杀过去。
然而,卫旋却给楚军弩手制定了三段式射击规程。弩手分作三队,每队万人。第一队射完,立即退下装填铁矢,由第二队上前射击,然后是第三队,再后又是第一队,如此反复,铁矢就像没完没了一样。联军哪里抵挡得了,冲出数十步就已经死伤累累,阵形大乱,连张邈肩中都中了一支铁矢。
张邈见势不妙,拨马就走。他是主将,他都跑了,谁还肯继续卖命,顿时溃不成军。很多时候,打仗靠的就是一股士气,士气散了,吕布再厉害也挽不回败局,只能勒马而走。
卫旋却已经挥剑大喝道:“杀!”
楚军铁骑三路齐出,朝着张邈、吕布联军席卷而去。这一回,连分进合击之术都不用了,直接掩杀。
张邈不敢回陈留,转而逃向襄邑,吕布也只得随军而行。行至半路,忽然又杀出一支人马,却是许褚、黄忠、徐晃、孙策从谯县一路尾随而来,正截住吕张联军,将其四面围定,一场混战。联军士气已溃,不是对手,又无路可逃,纷纷弃械投降,吕布、张邈等人亦被围在垓心。
历史上,吕布号称三国第一猛将。但不要说卫旋已经进入黑铁神胎境,只需一招便能将其击败。就说典韦,跟随卫旋两年多,功力也是突飞猛进,丝毫不在吕布之下,何况还有许褚、黄忠等人相助,吕布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一场恶战之后,只能束手就擒。
其实,如果单是吕布、张邈也不用费许多力气。只是吕布身边还有三员战将,武艺精熟,竟与徐晃等人战成平手。幸亏卫旋手下也是猛将如云,否则还真需要卫旋亲自出手了。
卫旋问过降卒之后,方知那三人便是赫赫有名的张辽、高顺和张邈手下大将于禁,不由起了招揽之心,亲自将三人松绑,问道:“诸位皆忠勇之士,若肯来投,孤便待为上宾。”
张辽、于禁一齐拱手道:“愿助主公一臂之力。”
高顺却默然不语。
被押在一旁的吕布却大叫道:“明公若得某为前驱,何忧天下不定!吕布愿降!”
郭嘉劝道:“吕布此人见利忘义,反复无常,主公宜速除之!”
卫旋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孤正用人之际,既然奉先愿降,孤自当许其改过之机。”
吕布大喜,连忙叩拜道:“多谢主公,末将必效死力!”
历史上,曹操差点就接受了吕布的投降,结果被刘备劝住。如果吕布真的归降了曹操,或许历史就会改写。当然,历史是没有如果这个说法的。卫旋同样不相信吕布的为人,但他敢把孙策收为义子,自然也敢收降吕布,这就是底气。何况卫旋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年,等吕布有了造反的实力,他或许已经回到基准时空了。
不过卫旋也清楚,要想收服吕布,必须要拿出令他慑服的手段。卫旋不给吕布松绑,却反掌拍在路边一块巨石上,淡淡说道:“孤且信汝一回,若是敢生异心,此石便是汝之下场!”
巨石应声碎成一堆齑粉,不只是吕布,就连孙策见了,也是一阵心悸。至于典韦、许褚等人和三军将士,则是齐声欢呼。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主公,他们的前程自然一片光明。
卫旋这才看向高顺道:“汝主已降,汝又当何去何从?”
高顺仍然一言不发,甚至闭上眼睛,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样。
卫旋长叹道:“将军若死,世上从此再无陷阵营,可惜,可惜。”
高顺吃惊道:“明公亦知陷阵营之名?”
陷阵营是高顺亲自召募训练的一支精锐,盔甲齐备,训练有素,号称千人,实际上只有七百人。并不是高顺招不到人,而是他的要求太高,符合条件的人太少。高顺慕名投奔吕布以后,正是凭借这七百人,在劫掠梁、沛二郡的过程中,连克鄢县、谷熟、建平三城,在张吕联军中闯出了不小的声望。不过,陷阵营只是高顺私下的称号,外人并不清楚,所以高顺才感到吃惊。
卫旋笑道:“却不知你的陷阵营与孤之精锐相较,如何?”
和张吕联军的其他军队一样,陷阵营半数战死,半数成了俘虏。但高顺仍然不服气道:“明公之骑兵、弩兵固然厉害,若只步兵相较,高某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卫旋抚掌道:“好!果然自信!孤给你一切便利,你可能替孤操练出一支精锐步军?”
高顺不假思索道:“能!”
话说出口,高顺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卫旋已经大笑道:“有高将军相助,孤何忧大事不成!”
高顺瞠目结舌道:“这……”
卫旋却已经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孤今日得诸位将军,当谋一醉!”
高顺稀里糊涂,以为自己刚才已经答应了归降。他平生最看重的就是忠和信,如今已经不忠,不能再不守信义。何况吕布先已投降,他也不能算是不忠。想到这里,高顺便跟着吕布等人一齐拱手道:“多谢主公!”
又有人押过张邈,请卫旋处置。张邈亦大喊愿降。
卫旋挥手道:“汝既愿降,便免汝一死,贬为庶人,妻、子给还,家财抄没,妾、婢充作官倡。”
随着卫旋的实力越来越强,手下的文臣武将越来越多,他处置敌人的手段也渐渐起了变化。凡是主动来投的,基本都能官居原职,甚至还有可能再升一级。凡是被俘后投降的,有能力者收为己用,余者贬为庶人。凡是战死疆场或者拒不投降者,比照旧例处置。
除了高顺之外,张吕联军中几乎再找不到一个死硬分子,人人请降。然而除了吕布等四将,其余如宋宪、曹性、魏续之流在卫旋眼中都是无用之人。因为楚军的强大更多地是依靠整体而非个人武勇,这些人即使留在军中也只能充作中郎将、校尉之类的下层军官,但忠诚度却远远比不上从底层提拔上来的普通将佐。
这个年代没有科举,士庶之间地位差别巨大,而且泾渭分明。由士族变庶族,往往只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情。而想要由庶族成为士族,则不知要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还要加上三分运气。
听说将他们贬为庶人,张邈等皆是神情沮丧。却有一人大喊道:“大人,小的有话要讲!”
卫旋见那人贼眉鼠眼,不由奇道:“你有何话讲?”
那人谄媚道:“小人之妻有绝色,愿献于大人。”
周围一片哗然,无论原本属于哪一阵营的人,都对他投去鄙视的目光。为求荣华富贵,有献妾婢的,也有献女儿的,献妻的却是闻所未闻,真是叫人不耻。
那人却不以为然,兀自振振有词道:“小人贬为庶民,其若仍在小人身边,有如明珠蒙尘,唯归大人,方得其所。”
卫旋暗自感叹,这货也是个人才啊!他不禁更加好奇,问道:“汝是何人?”
吕布抢先道:“此乃吕某部将,姓秦名宜禄。”
三国是个激情澎湃的年代,有英雄,有谋臣,也有佳人。关于三国最美的女人,曾经有过不少争议。有人说是貂蝉,有人说是二乔,也有人说是甄宓,却往往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秦宜禄的老婆杜氏。
据说,关羽曾经看中了秦宜禄的老婆,向曹操提出求杜氏为妻妾。原本曹操已经答应下来,结果关羽三番五次提醒,反而惹得曹操生疑,叫人把杜氏叫来一看,果然美貌无双,遂留为自用。后来,曹操对关羽百般拉拢,最终都没能留下关羽,或许就和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能够让曹操和关羽竞相争夺的女人,必然是国色天香,卫旋也是一阵心痒。不过,秦宜禄当着这么多人做出献妻的丑态,卫旋反倒要端起几分矜持,呵斥道:“无耻之徒,拖下去重责十杖!”
……
当晚,卫旋就在陈留城摆下酒宴,与众人共饮。说好了共谋一醉,其实醉的只是别人,卫旋不过略有些酒意罢了。
席散,卫旋回到郡守府后衙,张邈的两名姬妾前来侍寝,二人虽也有几分姿色,却难入卫旋法眼。卫旋挥手将其逐出,不由想起了祖郎。如果祖郎在这里,一定能领会他的意思,把杜氏悄悄送到他的床头。
想到杜氏,卫旋竟有点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在这郡守府中四处走走。行到后门处,忽听典韦醉醺醺的喝骂声。卫旋不觉皱眉道:“恶来,何事喧哗?”
典韦早已大醉,摇摇晃晃过来禀报道:“那、那秦宜禄又来搅扰,属、属下叫人打了他一顿。”
卫旋知道典韦唯一的弱点就是喜欢醉酒,何况今晚这顿酒还是他来安排他,所以也没有责怪典韦,只是吩咐道:“送恶来回去休息,带秦宜禄来见孤。”
须臾,秦宜禄被架到卫旋面前,鼻青脸肿,状甚凄惨。这家伙一边哎哟呼痛,一边说道:“小人的确是真心献妻,别无他想。吾妻之名,军中俱知,就是那吕布亦常言语试探于小人。小人今日被贬,众人必来相夺。大人不纳吾妻,其亦将为他人所有,还望大人明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宜禄深得这句话的真谛。他明白,要想做个真正无罪的匹夫,只有丢掉那块惹祸的“玉璧”。丢掉“玉璧”有好多种方式,可以是自行抛弃,也可以是被人强抢,还可以是主动奉献。自行抛弃,别人不一定相信。被人强抢的同时,还可能遭遇杀人灭口。或许唯有主动奉献,才会换取一点利益。秦宜禄的账算得很清。
卫旋早把他在镜面时空的日子当作一场电脑游戏,何况周围都是他的亲信,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人,自然不用客气,便说道:“既然你如此诚意,那就将她带过来吧。”
秦宜禄大喜道:“拙妻正在门外,小人这就唤她进来。”
卫旋却摇头道:“即日起,她再非汝妻。”
秦宜禄神情一怔,赶紧应诺,躬身退出,片刻后竟赶了一辆驴车进来。原来,这秦宜禄家财本就不多,又刚刚经过查抄,只给他留下些随身衣物和这辆破旧的驴车,杜氏便在车上。秦宜禄倒也干脆,将杜氏连人带车一起送了过来。
卫旋神识扫过,知道车内的确是位柔弱女子,便点头道:“秦宜禄,汝在陈留是呆不下去了,孤派人送汝前往益州,到犍为郡做个县令吧。孤再赐汝二十万钱,为汝卖妻之资,如何?”
秦宜禄原本在吕布军中也只当了一名帐下督,地位比起县令还差了好几级,自然喜出望外,连忙跪拜道:“多谢主公!”
卫旋摆手道:“公平交易,何谢之有。你可以走了。”
秦宜禄知道卫旋已经下了逐客令,有些失落地看了驴车一眼,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拱手告退。门外自有一队亲卫领了将令,护送着秦宜禄往益州上任。
随队伍一起带去的还有另外两道命令,犍为太守任歧调任河南尹,牂牁太守朱褒调任京兆尹,也算是兑现了卫旋当初对他们的承诺。洛阳、长安两地虽然破败,却依然是天下中枢所在,而且都在复建当中,对任歧、朱褒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的升职。卫旋也想通过这件事透露出一个信号,只要主动来投,绝不亏欠。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任歧、朱褒终于实现了回到中原的愿望,而秦宜禄这一去,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家乡。
如果不是因为杜氏的存在,谁又知道历史上有个人叫秦宜禄,卫旋当然不会去在意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直接走到驴车前,淡淡说道:“杜夫人,可以下车了。”
车帘挑起,娉娉婷婷下来一个少年妇人,姿容绝丽,竟似不输貂蝉。卫旋也觉眼前一亮,心中暗叹,不愧是曾经令曹操、关羽反目的女人。那妇人已经朝着卫旋盈盈一拜,轻声细语道:“民妇杜素娥,见过大人。”
卫旋假意相扶,顺势将杜素娥揽进怀里,笑道:“杜夫人乃孤以二十万钱所购,当为孤侍寝,从此便是孤的枕边人,不必多礼。”
杜素娥在车中已经偷偷看过卫旋,见他相貌堂堂,远胜秦宜禄,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自然是含羞带怯、半推半就,和卫旋相拥着步入房中,宽衣解带,尽心服侍,成其好事。
历史上,杜素娥被曹操所夺,其子秦朗也被曹操收养。**之际,卫旋免不了问起杜素娥的情况,才知她年方二八,原本也出生妇道人家,后来家道中落,迫于生计只得嫁给秦宜禄,结婚三年,并无所出。也就是说在这个镜面时空,秦朗还没出生,杜素娥就已经易主了,这倒省了卫旋不少麻烦。
……
吕布投降,张邈被贬,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岱、田楷二人耳中。此时,这二人也已经接到诏令,正不知如何应对,现在自然不敢迟疑,一齐到陈留来见卫旋。只是青兖二州屡遭兵祸,又逢天灾,实在出不起钱粮。
好在卫旋的目的只是逼着他们归降,并不是真要他们出钱出粮,于是对他二人好言抚慰一番,仍让他们分别担任兖、青二州刺史,就连北海太守孔融都得以留任。
卫旋收取青、兖二州之后,三分天下他已占其二,只有冀、幽、并、凉四州和西域都护府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凉州随着董卓、李傕、郭汜等人先后授首,原本屡次叛乱的韩遂、马腾趁势而起,占据了大半郡县,剩下的则被董卓旧部段煨、徐荣控制呈现出一股乱局。另外三州的形势相对明朗,冀州、并州以及幽州部分地区已经完全为袁绍所据,公孙瓒则盘踞在幽州北部。刘备本来被袁绍任命为平原相,可他却跑去帮助公孙瓒,而平原属青州管辖,卫旋自然不会和他客气,早就收入囊中。
这个年代通信不便,卫旋是根据探马的禀报和他有限的历史知识相结合,才得出对各地形势的判断。而且根据荀攸提供的消息,袁绍和公孙瓒正在幽州大战,这么好的时机,他当然不能错过。
卫旋立即下令征调兵马,分作两路。一路以徐晃为主将,张辽、魏延、孙策、太史慈为副将,贾诩任军师,引兵二十万进驻司隶校尉部的河内郡。一路由卫旋亲自率领,吕布、黄忠、高顺、乐进、于禁为副将,典韦、许褚为护卫,郭嘉任军师,共计三十万大军,进驻兖州的东郡。
……
然而,楚军散于各州,集结起来非一日之功,而天下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自然传扬了出去。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尤其汝南还是袁绍的家乡。消息很快送到邺城,随即报往幽州袁绍军中。
袁绍接报,冷笑道:“卫旋小儿,袁某正待破了公孙瓒之后再行南征,他倒先来惹某,真是不知死活!”
冀、幽、并三州之地,民风彪悍,多好勇斗狠之辈,袁绍麾下拥兵百万,猛将如云,这就是他的底气。
谋士田丰劝道:“卫旋此时来犯,定是想收渔人之利。主公宜暂且罢兵,与公孙瓒议和,共破卫旋。”
袁绍迟疑道:“只怕公孙瓒不肯。”
田丰笑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公孙瓒不会不知。”
……
果然,听说袁绍主动讲和,正被打得招架不住的公孙瓒满口答应,和失去根基的刘备一起,调集兵马,与袁绍会合南下,进驻魏郡。
袁绍分兵十万,命颜良、文丑为先锋,进屯黎阳。张郃、高览领兵二十万为左翼,驻内黄。公孙瓒引本部兵二十万和刘备军三万,驻阴安为右翼。袁绍自引四十万精锐驻繁阳,为中军。
九十三万人马大军压境,东郡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其时,卫旋已经在东郡集结了二十万人马,在河内集结了十万人马,另有二十万兵马和大批粮草正在陆续抵达。而袁绍的动作明显比卫旋更快,其前锋十万、中军四十万、以及右翼刘备的三万人均已到位,左翼二十万以及右翼公孙瓒的二十万人亦将在数日内抵达。
虽然袁绍军后发先至,但并不是说袁绍军就比楚军精锐,而是因为袁绍的根基就在魏郡的邺城,距离黎阳不过两百里,本就屯积了大批兵马钱粮。而卫旋的兵马散于各州,调动起来颇费时日。
卫旋非常清楚,只等袁绍的左右翼抵达,就会对他发起总攻,而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便聚齐众将,问道:“孤欲先取其前锋,诸位以为如何?”
于禁面带惧色道:“颜良、文丑乃河北名将,勇冠三军,除吕将军外,恐怕无人可敌。”
吕布目光闪烁道:“末将愿为前锋。”
卫旋看二人的表现,便知于禁胆怯而吕布心怀异志,不由冷笑道:“颜良、文丑在孤眼中,有如土地鸡瓦狗!”
典韦大笑道:“何须主公出马,末将便可擒之!”
许褚亦道:“末将不信那颜良、文丑会有三头六臂!”
吕布、于禁这才记起卫旋掌碎巨石的威风,心中尽皆凛凛。其实并不是他们两个健忘,而是卫旋平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文弱书生。
郭嘉拱手笑道:“颜良、文丑皆有勇无谋之辈,主公进击黎阳,其必出城应战,若能当阵斩之,可挫袁军士气。”
卫旋深以为然,便引军离开白马,攻打黎阳。
……
早有探马将楚军的动向报入黎阳,不出郭嘉所料,颜良、文丑果然引兵出城应战,并且抢先突入东郡境内,与楚军在顿丘相遇,两下摆开阵势。颜良身为主将,竟当先搦战。
乐进纵马欲出,却被卫旋拦住,道:“文谦非其对手。”又道:“恶来,你去会他一会!”
以卫旋现在的修为,要取颜良性命,甚至用不了一招。但是修为越高,对于弱于自己的人,卫旋就越没有出手的**,或者这就是修仙者的一种本能。
典韦却早已跃跃欲试,立刻应声而出,挥舞双铁戟与颜良战在一处,斗五十余合不会胜负。文丑不由焦躁起来,挺枪跃马,来助颜良,却被黄忠截住,又是一番厮杀。历史上,黄忠年老之时尚能和关羽战个平手,现在正当壮年,坐下又有西凉好马,战力尤胜从前,与文丑斗三十多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
黄忠投效卫旋以来,虽屡立战功,却还是第一次碰到文丑这样的对手,不由杀出了真火,有意显露本事,便故意卖给破绽,拨马而走。
文丑是个粗汉,不知是计,拍马紧追,忽听“嘭”的一声弓弦响,急忙闪身,却见黄忠手中持了一张空弓,并无箭矢射出。文丑大怒,继续追赶,黄忠仍然虚张声势。连续三次,文丑只当黄忠胆怯,再不防备。谁料黄忠第四次真的射出一箭,不偏不倚,正中文丑咽喉。文丑大叫一声,栽下马去。黄忠勒马而回,反手一刀,取了他的首级。
楚军见到黄忠得胜,顿时欢声雷动。颜良正与典韦杀得难解难分,忽然看到文丑丧命,顿觉心中一阵绞痛,不敢恋战,策马欲归本阵。典韦手一扬,扔出一支小戟,插在颜良后心上。当初典韦打造双铁戟时也做了十八支小戟,今日方才派了用场。可怜颜良一世英雄,却不提防典韦使出暗器,白白丢了性命。
卫旋见黄忠、典韦双双得胜,趁势掩杀,反而冲入魏郡境内。颜良、文丑在河北威名赫赫,结果一战俱亡,袁军无不丧胆,竟弃了黎阳。卫旋就势夺了县城,留为屯粮之所,自己则率军前出六十里外的笰阳聚扎下营寨。
笰阳聚是个小镇,距离内黄只有二十里,距离袁绍驻军的繁阳也只得三十多里,唯独阴安稍远,但也不过五十里。驻扎在这个位置,几乎要同时面对袁绍左中右三军的压力,但也同时牵制住了这三路军马。卫旋把大营设在这里,便是存了和袁绍决战的心思。
……
袁绍得知颜良、文丑双双阵亡,大怒,不等左右两翼会齐,便欲引兵进击笰阳聚。
谋士沮授拱手进谏,道:“我军新败,士气受挫,宜守不宜攻。”
另一谋士逢纪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沮大人何损自家威风!汤阴有卫旋偏师十万,主公若能击而破之,可扳回一局!”
袁绍迟疑道:“颜良、文丑俱丧,张郃、高览还有两日方至,无人可以领军。”
审配进言道:“可使麴义为将,夏侯惇、曹仁副之。另令刘备引本部兵相助,则汤阴唾手可得。”
袁绍这人最好面子,和卫旋第一仗就丢了黎阳,又折了颜良、文丑,他急于挽回颜面,又担心卫旋身边有极其厉害的人物,便采纳了审配、逢纪二人的建议,分兵二十万,先取汤阴。
……
麴义本是冀州刺史韩馥的手下,袁绍夺了冀州,赶走了韩馥,麴义便投降了袁绍。而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其实都是曹操的本家兄弟,历史上也是曹操起兵的班底。不过在这个镜面时空,由于卫旋的到来,曹操过早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又因为袁绍和曹操自幼相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便一齐投奔了袁绍。
这几人虽然不是袁绍的嫡系,战力却也不容小觑。刘备兵马不多,但关羽、张飞都有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两下合兵一处,给驻守汤阴的徐晃等人极大的压力。
卫旋接到急报,聚齐众将商议,说道:“袁绍势大,今分兵攻打汤阴,孤欲亲往救援,如何?”
黄忠谏道:“袁绍若知主公往救汤阴,其必来劫营。主公多留兵则不孚用,少留兵则不足守,还望三思。”
郭嘉却笑道:“袁绍此人生性多疑,可由属下打着主公旗号留守笰阳聚,其必不敢来犯。主公则率精兵突袭其后,与公明里应外合,定可破之!”
卫旋颔首道:“奉孝之言甚善。袁绍分兵,孤正可各个击破。”
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聚集了卫旋三十万大军和袁绍的近四十万人马,要想各个击破其实很难,行动既要迅速,还必须隐蔽,卫旋几乎准备动用乾坤袋把他的部队偷偷运走。
这时,郭嘉献策道:“属下今夜便打着主公旗号往劫袁绍大营,袁绍必坚守不出,主公可趁其时引军潜往汤阴。”
能够不暴露自己的手段当然最好不过,卫旋便采纳了郭嘉的建议,留下典韦、许褚、乐进、高顺协助郭嘉佯攻袁绍大营,他自己则率领五万铁骑,人衔枚,马裹蹄,趁着夜色赶往汤阴。
从笰阳聚到汤阴不过百里,骑兵全力奔驰,两个时辰便可以赶到。然而,走了一个多时辰,卫旋忽然约束住队伍。
吕布奇怪道:“兵贵神速,主公因何踌躇不前?”
卫旋沉声道:“鞠义倒也有些手段,居然在此设下一支伏兵。”
原来,因为是夜晚行军,卫旋出于稳妥起见,一路上不惜耗费源力,开启了神识,所以知道前方道路两边有不少生命气息,其中更有两处,气息十分强劲,几可与典韦、吕布相当。鞠义攻打汤阴,求的也是一个“快”字。他能够想到预先防备卫旋的援军,也算有几分将才。
吕布犹有不信,说道:“若有埋伏,鸟雀必然惊起,主公多疑了。”
卫旋也不解释,取过一支火把,朝着道路右边尽力一丢。只听“轰”的一声,火把落下的地方忽然腾起大团火焰。一支小小的火把当然没有这等威力,其实是卫旋暗中使出了火系高级魔法,弄出了一片火海。
冲天的火光中,数百名伏兵惨叫着在地上翻滚不停,最终都化为了一堆堆灰烬。卫旋的队伍中原本只点了几十支火把,如今在火海的照耀下,暴露无遗。然而同时暴露的,还有那些伏兵。
伏兵知道藏不住行迹,只得从道路两边杀了出来,为首三人,一人红脸长须,一人豹头环眼,一人方面大耳,正是刘、关、张三兄弟。原来,鞠义嫌弃刘备织席贩履之徒,不愿分功于他,便令他在此设伏,承担起打援的任务。
卫旋看到手持双股剑,煞有介事地骑在马上的刘备,便觉得他头上绿油油的,想笑又极力忍着,神情便有些诡异。
刘备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由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发笑?”
这时候,刘备还没有娶甘梅、糜贞、吴婕等人,卫旋总不能告诉他说自己睡了他三个老婆,只得干咳两声道:“孤乃楚国公卫旋,奉天子诏前来讨汝,问汝冒认皇亲之罪!汝若见机,便当早降,可免一死!”
刘备大声道:“某本中山靖王之后,何来冒认一说!”
卫旋哈哈笑道:“那中山靖王刘胜荒淫无度,生子一百多人,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不知凡几。你自承其后,谁辩真假?”
刘备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卫旋识破,有些恼怒,大喝道:“卫旋挟持皇上,图谋不轨,谁为某擒之!”
关羽策马向前,高声道:“卫贼,看刀!”
吕布手舞方天画戟,将关羽拦住,大喝道:“休要猖狂,吕布在此!”
二马相交,两人战在一处,刀来戟往,三十多合不分胜负。
张飞在阵中见了,一挺丈八蛇矛,大叫道:“二哥,某来助你!”
吕布抖擞精神,力战关、张二将,杀得难解难分。
卫旋没什么闲情看一出三英战吕布,便一扬马鞭,厉声道:吾等为解汤阴之围而来,岂可在此恋战!众儿郎听令,杀!”
楚军骑兵发声喊,一齐策马向前。刘备手下多为步卒,不能抵挡,顿时大乱。关、张二人虽勇,但也寡不敌众,只得各自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刘备却没有他们两个的本事,被吕布生擒活捉,做了俘虏。
卫旋本待将刘备斩首,却知道刘、关、张三人义气为重,若是此时杀了刘备,关、张二人必定会发了疯一样替刘备报仇。卫旋虽然不怕,但毕竟防不胜防,他可也不希望这两人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宁局面,只得下令将刘备押在军中,继续朝汤阴进发。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前方传来“咚咚咚”的战鼓声,却是鞠义领军连夜攻打汤阴城。汤阴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徐晃为人谨慎,已经布置了多日的城防,一攻一守,战事十分胶着。当然,鞠义兵力是徐晃的两倍,只要舍得用人命去填,汤阴城破只是早晚间事。
可惜鞠义怎么也想不到卫旋的援军会来得这样快。按理说,卫旋如果派出援军,袁绍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派兵阻截。然而袁绍见到楚军攻击他的大营,正全力固守,哪里还顾得上阻截援军。
卫旋却深知这次救援靠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离着鞠义的后军还有两里就发起了冲锋,楚军铁骑充分发挥出骑射的优势,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将乱箭如暴雨般泼了过去。
汤阴城内,徐晃看到鞠义军马混乱,知道援军到了,也开城杀出。鞠义军腹背受敌,被杀得四散奔逃。卫旋一路追杀,直到内黄方止,阵斩曹仁以下袁将四十多人,大获全胜。
……
次日天亮,卫旋、郭嘉、徐晃各自收兵回营,忽有探马来报:“袁绍又有二十万人马抵达内黄!”
袁绍败了两阵,收拢残兵又得十五万人,再加上张郃、高览的左翼军,仍有五十五万大军。而袁绍也吸取了教训,不再分兵,就在内黄、繁阳之间扎下连营,步步向前推进,要寻卫旋决战。
别看卫旋已经进入黑铁神胎境,但真要面对这么多人马的绞杀,他也同样抵挡不住。如果袁绍真的集结优势兵力和他硬碰硬地厮杀,还真不好对付,除非他施展出土行之术,直接刺杀掉袁绍了事。
正在这时,襄阳也有五万兵马赶到。驻守笰阳聚的二十万楚军无论是佯攻繁阳还是救援汤阴,都苦战了一夜,尽皆疲惫,这支生力军的到来却解了卫旋的燃眉之急。卫旋随即下令这五万人负责警戒布防,其余人各回营帐休息。
卫旋也回到自己的大帐。
却见杜素娥呈过一份书柬道:“郎君,夫人有信至。”
卫旋拆开信一看,里面夹着一副图样,上面写了三个字:“襄阳砲。”
原来,蔡琰是个明事理的女人,知道卫旋在外征战,绝对不会送什么家书来乱了他的心志,这封信却是黄月英这小丫头假托蔡琰之名所寄。不过,黄月英也没有什么坏心,她只是冥思苦想,终于设计出了卫旋称作“襄阳炮”的配重投石机,急于在卫旋面前显摆而已。
黄月英之所以写成“砲”而不是“炮”,只因她认为这东西扔出的是石头,与火没有任何关系,在图样后面她还特别做了说明,对卫旋的错误进行“纠正”。
图样画得十分认真,连尺寸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种做法在当时非常少见,却是得益卫旋的教导。除了襄阳砲,还有重锤车、云梯车、井阑车等攻城器械,黄月英都进行了改良,并且画出了标有尺寸的新式图样。
卫旋拿着图样,忍不住惊叹道:“天才!真是个天才!”
杜素娥奇怪道:“郎君说谁是天才?”
卫旋笑道:“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在机械制作方面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算了,你恐怕连什么是机械都听不懂,等到了襄阳介绍你认识就是。来,孤今晚高兴,陪孤好好乐一乐。”
杜素娥答应一声,却已经默默记下襄阳州牧府有位十岁的小天才。
……
楚军队伍中有现成的工匠,卫旋让他们连夜赶制。但是襄阳砲构思精巧,结构复杂,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弄出三台样品。
而此时,袁绍五十五成大军已经向前缓慢推进了三十里,营寨扎得跟铁桶似的水泄不通,一步步逼近笰阳聚,不给卫旋任何各个击破的可乘之机。另据探马急报,公孙瓒的二十万人马也已抵达。
笰阳聚离繁阳总共不超过五十里,照这样下去,再有一天时间,两军就可以在各自的营寨中用弓箭射杀对方了。
面对这种情况,郭嘉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便劝道:“袁绍每结新寨,必使盾牌手列阵于外,防我箭矢。我军若欲强破之,其又凭寨据守。河北地广粮多,袁绍必能久持。主公不如暂且退回黎阳,再徐图良策。”
卫旋笑道:“袁绍的确把步步为营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但楚军法典中却没有畏难退却这一条。只等明日正午,孤叫你等看一出好戏。”
……
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袁绍的步步为营又前进了十五里,双方在各自营寨中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动静,连探马都省掉了。而袁绍只管拆了后面的营寨,将材料运往前面继续扎营。在野战不利的情况下,能想出这样奇葩的战法,也真够难为他了。
卫旋却不愿意在这里继续看他的结寨表演,命人将那三台襄阳砲推到前营。
老式投石机一次只能抛投百斤重的石块,而襄阳砲不仅射程大增,而且抛投的重物可以达到两千斤之巨。当然,楚军中没有准备那么大的石块,只能将碎石堆在抛斗里。随着卫旋的一声令下,襄阳砲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数百块大大小小的石头分作三路朝着正在扎营的袁军砸去。
袁军从没见识过这种武器,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死伤累累,营寨也结不成了。袁绍只得下令前来冲击楚军大营,却被强弓硬弩挡了回去,又平白损失了不少人马。
卫旋却意外地发现,襄阳砲的落点比投石机准确多了,如果换上五百斤重的巨石,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它来这么三五下。没想到襄阳砲居然这么厉害,卫旋欣喜之余,立刻下令大量建造,并且从百工坊和各地征调工匠随军。
几次抛投以后,操作的士兵对这种新式武器的性能也越来越熟悉,已经可以通过调整配重来控制射程的远近,最远距离竟然是老式投石机的三倍多,直接就扔进了袁绍的后寨。
这样一来,袁绍不要说再立新寨,就连后寨都呆不下去了。营寨内本该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可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堆石头从天而降。袁绍自己都难保无事,只得下令弃了营寨,撤回繁阳。袁军忙碌了好几天,却做了无用功。
卫旋派骑兵追杀一阵,缴获辎重无数。
……
又过了两日,襄阳砲已经增加到十台,卫旋便引军来攻繁阳。繁阳只是一座小县城,襄阳砲在南郊扔出一堆石头,可以直接砸到北门上,整个繁阳城都在襄阳砲的攻击范围内。繁阳城的城墙不高,更谈不上坚固,两百斤重的石块落下,就能崩塌一大片。
襄阳砲已经在袁绍军中形成了恐慌,眼看着繁阳城是守不下去了,袁绍只能弃城而走。即便如此,在撤出繁阳的过程中,仍然被砸死砸伤不少将士,就连夏侯惇都被砸断了一条腿,成为废人。
繁阳再往北就是邺城,这里是袁绍的根基,城池高大坚固,城中粮草堆积如山,再与公孙瓒合兵一处,有七十万人马。袁绍喘息方定,说道:“卫贼妖法虽高,却也突不破此城。”
关羽皱眉道:“将军困守此城,何日才能救出我家大哥!”
在汤阴兵败之后,关羽、张飞只能投奔袁绍,寄希望于袁绍能够击败卫旋,救出刘备。谁曾想,袁绍也是损兵折将,一败再败。
袁绍摆手道:“我军新败,而敌军士气正盛,宜暂避其锋。其师远道而来,久必疲惫,然后可以击之。关将军还请稍安勿躁。”
张飞却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拍案道:“我三人虽为结义,却手足情深,岂可置大哥于囹圄而不顾!你等怕死,某自往击之!”
公孙瓒身后转出一白袍将军,大声道:“翼德忠勇,子龙甚为敬佩,愿与你同往!”
原来这人就是赵云,他虽然投效了公孙瓒,却不得信任,反而与刘备相谈甚欢,因而对于刘备被擒也是心怀担忧,这才不顾公孙瓒的颜面,有意助张飞一臂之力。
沮授忽然长叹一声,说道:“几位将军忠义,沮某感动。然有一事,沮某一直未敢言之,今日却不得不说了。”
关羽沉声道:“沮大人但讲无妨。”
沮授摇了摇头,满脸沉痛地说道:“沮某在卫贼军中自有眼线,数日前传来消息,刘大人已被卫贼送往襄阳,斩首号令。”
“什么!你不要信口胡言!”张飞大喝一声,目眦俱裂,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关羽也是浑身颤抖,手脚冰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赵云与刘备的感情没有关、张二人深厚,倒还沉得住气,拱手问道:“刘大人乃是汉室宗亲,卫贼岂敢下此毒手,不知沮大人的消息是否确实?”
沮授叹息道:“扬州刺史刘繇、益州牧刘焉皆为汉室宗亲,如今安在?想必不用沮某细说,赵将军自然清楚。”
刘繇、刘焉都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比起刘备这个冒牌货不知道强上多少,官位也高他一级,卫旋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关羽忽然咬牙道:“不诛此僚,关某誓不为人!”
沮授挥手道:“来人,先送几位将军下去休息,待明日再议。”
赵云也知道以关、张二人目前的状况,不要说报仇了,只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便帮着将他们劝走。
厅堂内只剩下袁绍心腹,袁绍脸露不悦之色,责备沮授道:“刘备死了?此事为何不禀报于某?刘备死则死矣,你又何以提起,平白挫了我军士气。”
其实袁军一败再败,哪还有什么士气可言。只是袁绍向来喜欢把责任找到别人头上,所以才有此说。沮授深知袁绍的为人,也不生气,笑道:“刘备是死是活,沮某亦无从得知。不过,刘备不死,关张二人又岂肯为主公所用?”
袁绍一听,顿时明白了,抚掌道:“此计甚妙,吾当厚恤二人,以收其心!”
……
不提袁绍忙着收买关、张二将,卫旋终于聚齐了各地兵马,又打造了一百二十辆襄阳砲,前来攻打邺城。
袁绍有兵七十万,卫旋只有五十万,但卫旋之军比袁绍精锐,两次野战,袁绍都是大败亏输,因此不敢出战,只能凭城据守,指望卫旋久攻不下,其军自退,他好从后追杀,却不料卫旋军中已经换运来了许多五百斤重的巨石,正要他坚守。
卫旋挥军将邺城四面围定,在邺城南门外架起一百二十台襄阳砲,仍然采用三段法,分作三组,轮流抛射石块。
起初,襄阳砲射出的只是十几、二十斤重的碎石。这些碎石有些落在城头上,有些落于城内。守城的军士、民壮伤亡甚重,城内的民房也多有损毁。偏偏楚军的石块好像无穷无尽,一连抛射了三天,几乎没有一刻空闲,弄得满城人心惶惶。
关羽、张飞急于替刘备报仇,几次请战,袁绍只是好言安抚,并不让他们出城。
到了第四天,城外抛来的碎石渐渐稀少,好像快要耗尽。城内守军终于松了一口气,袁绍也放下心来,领了众将来城楼上观看敌情。忽听轰隆一声,比平时襄阳砲的动静更响数倍。正迟疑间,就见一块磨盘大小的球形巨石呼啸而来,正砸在城楼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烟尘大起,城楼当场就崩塌一角。
站在城楼边上的众将摔出去十几个,与颜良、文丑、张郃并称河北四庭柱的高览也在其中。众人有的摔断了胳膊,有的摔断了腿,正在那里嗷嗷惨叫,一时挣扎不起。突然,城外又是轰隆一声,又一块巨大的石球落下,就在城楼下面滚过,将高览等人碾成一堆肉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看到高览等人死得如此凄惨,就连平日里杀人雷无数、见惯血腥的鞠义也忍不住扶着城垛干呕起来。
张郃倒是见机,拉起还在那里怔怔发呆的袁绍就跑。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又有一颗巨石砸中城楼。这一回,城楼再也撑不下去了,轰然倒塌。没有来得及跑掉的沮授、逢纪都被埋在瓦砾堆中,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公孙瓒逃得性命,胆战心惊道:“本初,此地不可久留,且先退往幽州。彼处多山,能发此巨石者必然不便移运,可策安全。”
袁绍点头道:“伯珪之言甚合吾意。关、张、赵云三人屡屡欲替刘备报仇,可令其各引一军出东、西、南三门与卫贼决战,你我则潜出北门,方可得脱。”
此刻逃命要紧,袁绍也等不到天黑,立刻下令关羽、张飞、赵云三人各自领兵出战。关羽、张飞与刘备当年曾立下誓言,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刘备已经“死”了,他们两个也失去了生存的**。既然已经抱定了必死决心,哪里还怕什么巨石,大开城门,引军就冲杀出来。
卫旋既将邺城围定,自然防备袁绍出逃,早在四门外布下强弓硬弩,照着袁军便是一通猛射。关、张、赵云虽然英勇,手下士卒却非悍不畏死之辈,丢也几百具尸体之后便纷纷后退。
袁绍也早有准备,安排下督战队,凡退后者杀无赦,逼着军士冒死前冲。而他自己则开了北门,以张郃、鞠义为前锋,往外就跑。却不料,北门外只有少量楚军,一触即溃,任由袁绍、公孙瓒逃走。
原来,卫旋知道自己兵马少于袁绍,而困兽犹斗,袁绍一旦拼个鱼死网破,他手下将士必然也会多有损伤,所以使了个围三缺一之法,放袁绍逃离。不过,他也不会让袁绍如此轻松,早就布下十面埋伏之阵,这一仗必要杀得袁绍伤筋动骨。
袁绍都跑了,还有谁愿意替他卖命。除了关羽、张飞死战不退,就连赵云都勒马回城,往北门跑去。然而就在此时,有两名偏将却将北门落锁,举起白旗,想要举城投降卫旋。但他们哪里是赵云的对手,早被赵云一枪一个,尽皆挑于马下。赵云随即开了北门,引着数十骑亲信追赶公孙瓒去了。
东西二门外,关羽、张飞分别陷入重围。楚军抛洒下铁蒺藜,此物又名扎马钉,专扎马蹄。关、张二人的战马没有钉过铁掌,立时被刺穿,将二人抛下马来,双双被擒。
二人被押到卫旋面前,犹自大骂不止道:“卫贼,汝杀我兄长,我等死后亦叫汝不得安生!”
卫旋笑道:“谁说刘备死了,他此刻正乐不思蜀呢。”
关羽啐道:“我大哥从未去过蜀地,自然不会思蜀!”
卫旋这才想起自己说漏嘴,有些超前了,不由干咳两声,说道:“孤只是随口一说,总之刘备没死就是。”
张飞大声道:“汝说我大哥没死,难道他还投降你了不成!”
卫旋摇头道:“孤麾下良将如云,要他何用?”
关羽、张飞一齐怒道:“你竟敢贬低我大哥!”
卫旋冷笑道:“刘备是你们大哥,又不是孤的大哥。孤没有杀他,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不过,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孤已下令将他监禁十年,以治其冒认汉室宗亲之罪!”
听说刘备只是被监禁十年,张飞放下心来,问道:“汝莫非亦欲将我二人监禁?”
卫旋淡淡说道:“汝等又未冒认汉室宗亲,孤监禁汝等做什么。不过,汝等既为孤所俘,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投降于孤,二是为孤所斩。汝等若死,孤亦不会让刘备独活,以应汝等昔日誓言。孤给汝等一炷香,汝等想好了再来决定。”
关羽略一迟疑,忽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大哥未死,有何凭据?”
卫旋摆手道:“这有何难。汝等归降后,孤自会令汝等见面。”
关羽沉吟道:“要我兄弟二人投降不难,但你需答应我三件事。第一,我兄弟降汉不降卫。第二,我兄弟若立下功绩,当折抵我大哥之罪。第三,我大哥开释之日,但是我兄弟三人归去之时。”
卫旋笑道:“也罢,孤便与你等击掌为誓,约法三章!”
他在镜面时空总共也剩不下几年时间,所以怎么答应关羽都无所谓,只要关羽这几年肯为他效力就行。至于关羽、张飞的功绩如何折抵刘备的刑期,还不都是卫旋说了算,只要在卫旋重返二十一世纪之前把刘备放掉,就不算违背誓言。
却说袁绍与公孙瓒的联军遭遇十路埋伏,七十万人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最终只有万余人追随他二人前往邯郸。夏侯渊、曹洪都死于乱军之中。这一仗之后,河北名将只剩下张郃、鞠义二人,几乎丧失殆尽。
邯郸离邺城不过数十里,袁绍不敢停留,一路北遁,直到中山方才稍事喘息,聚集文武商议对策。往日人才济济的议事厅堂,如今只剩下寥寥十数人,透露着一股萧杀之气。
审配进言道:“河北大半仍在主公手中,各地兵马尚有五十万众,犹可与之一战,主公不必忧虑。”
这话也只能听听而已,七十万精锐都败了,剩下这些老弱残兵还能有什么用?厅堂里的气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闷。
公孙瓒忽然说道:“卫贼兵马之利在于十万铁骑,你我不如其多矣。某以为,要想与卫贼相抗,除非请胡骑相助。”
袁绍早就恼羞成怒,也顾不上什么民族大义,当即道:“好!就请伯珪联络乌桓,袁某自去邀匈奴相助!”
卫旋占了邺城,收拢的降卒就有二十多万,钱粮更是不计其数。人马需要整编,钱粮需要重新统计,就连袁绍、沮授等人的家眷,该分赏功臣的分赏功臣,该充作官倡的充作官倡,卫旋一时也腾不出手来继续北伐,便在邺城暂且驻扎下来。
这些事情,卫旋全部交给了郭嘉、徐晃等人,他自己则施展土行之术出了邺城,寻找到了附近的一座界门。
很快,卫旋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而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信息记载着七十二般术法中排名第五十的聚兽之术,说明这是第五十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来划分,可以叫做地僻世界。
所谓聚兽之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野兽听从施法者的号令。实际上,天下能人异士众多,一些山野隐士就有这个本事。不过,普通的驭兽之术需要一些道具,而聚兽之术则是通过诀法将源力释放出去,迫使周围的野兽为施法者所用。
这门术法其实相当厉害。试想一下,如果打仗的时候,自己的战马却受到了对方的控制,还有赢的希望吗?
地僻世界的灵气是卫旋见过最浓郁的一个地方,透着股蛮荒气息。邺城的整编一时半会还完不成,卫旋索性在落点周围探查一番。他召唤出仙剑,飞上半空,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群野人。的的确确就是野人,因为他们身上连块遮羞的草裙或者兽皮都没有,比起卫旋在扶南、谌离一带遇到的矮黑人还要落后许多。
那群野人也看到了卫旋,叽哩呱啦大喊一通,然后纷纷又蹦又跳,朝着卫旋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好在卫旋的黑铁神胎就是个自动翻译器,知道这群野人是把他当作了神灵来膜拜,否则一定会闹出误会。
卫旋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想体验一回当神灵的感觉,便念动诀法,驾驭仙剑降到野人们面前,摆出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你们不用拜了,遇到本神,也算缘分,有什么愿望,本神自会帮你们达成。”
虽然有“自动翻译器”帮忙,但野人们掌握的词汇量显然太少,一群人又叽哩呱啦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卫旋的意思,顿时欣喜若狂,再次手舞足蹈起来。
一个浑身黑不溜秋,散发难闻异味的老妇人上前说道:“北边的山上有个妖兽,常常出来吃人,请神灵帮我们除掉它吧!”
卫旋上次差点栽在狐狸精和巨猿手上,听说又是妖兽,不禁打了退堂鼓,但看到野人们希冀的目光,他又犹豫起来,问道:“妖兽离这里有多远?”
野人们没有距离的概念,连比带划。卫旋好不容易看懂了,原来野人们所说的妖兽就在这里只有六七百米的那座小山林里。
既然离界门落点不超过一公里,卫旋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便欣然答应下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不想,卫旋刚刚驾起仙剑,就听那山林里传出一声怒吼,冲出一头青面獠牙的怪物,张嘴朝着卫旋就喷出一团火焰
卫旋早已不是当年的菜鸟,随手一记风系魔法丢了出去,将那团火焰倒卷而回。怪物虽能喷火,却不会避火,顿时被烧得吼叫连连。卫旋却不手软,又是一式风雨剑法,凌厉的剑气直接将怪物开膛破肚。怪物轰然倒下,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野人们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显得格外兴奋。那个女首领则趴在怪物身上,在怪物尸体中摸索半天,忽然满脸欢喜地跑到卫旋面前,双手奉上一粒火红的珠子,说道:“给神灵。”
那粒珠子只有弹珠大小,却蕴藏着强烈的火系能量波动。
卫旋知道是个宝贝,也就毫不客气地收入纳戒,挥手道:“妖兽已除,本神去也!”
野人女首领焦躁起来,拉着卫旋的衣角,口中念念有词,哀求道:“神灵,赐给我们力量吧。”
地僻世界的灵气浓郁,特别适合修炼。但是以野人目前的文明程度,根本不可能弄明白什么是修炼。
卫旋微微皱眉,忽然看到一群野人正将怪物的肉一块块撕咬下来生吞进肚,便有了主意,指了指一片空地说道:“去弄些树枝和干草来。”
很快,卫旋就生起了一堆火,又斩下怪物一条后腿,架在火上烧烤,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烤肉的香味。等到肉色金黄,卫旋撕下一块塞给女首领,示意道:“吃吧。”
神灵所赐,就算是毒药也不能推辞。女首领接过烤肉就大嚼起来,忽然眉飞色舞道:“还要。”
卫旋笑道:“想吃自己去烤吧,记得保存好火种。万一火种丢失,可以通过燧石或者钻木取火。”
什么是燧石,怎样钻木取火,其实卫旋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他只是随口一说,神识便落在界门之钥上,离开了地僻世界。野人们见他凭空消失,越发将卫旋当着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灵,从此这个部落就多了一个守护神。
……
郭嘉等人的效率很高,当卫旋回到邺城的时候,局势已经稳定,秩序恢复井然。颜良、文丑、沮授、逢纪这些战死将领的家眷都被分配给了有功之臣,还有袁绍、田丰、张郃、审配、荀谌、郭图、许攸等少数几人的家眷仍在监押中,等待卫旋回来处置。
卫旋看了看名册,说道:“荀谌、郭图虽然辅佐袁绍,与孤实有兄弟之谊,其家眷送往襄阳,好生照料,不得为难。”
郭嘉连忙拱手道:“多谢主公。”
其实郭嘉心里明白,郭图、荀谌的家眷只是暂时安全了,他们今后的结局如何还要看这二人的表现。不过,郭、荀两家让这二人留在袁绍阵营本来就是两边下注。如今局势逐渐明朗,二人来投也只是早晚的事情,郭嘉要做的便是暗中通个书信,给二人提个醒。
卫旋又道:“将田丰、张郃二人家眷留在军中,暂且看押。审配、许攸家眷分赏给关羽、张飞二人。”
郭嘉有些奇怪,提醒道:“审配、许攸尚在袁绍军中,若是这般处置其家眷,其必拼命死战。”
卫旋却很清楚,审配这家伙和高顺一样,都是愚忠。如今天下将定,卫旋也没必要像招揽高顺那样在审配身上多费功夫。而许攸为人狂妄贪财,卫旋也不喜欢。不过,卫旋却没办法这样对郭嘉解释,便随口说道:“此二人脑后皆有反骨,留之不得,将来抓住他,直接斩首。”
历史上魏延并无反迹,而诸葛亮就以魏延脑后有反骨的名义杀了他,也没有人说诸葛亮做的不对。这反骨还真是个好东西,就跟“莫须有”一样,只要扣上这个罪名,那就想杀谁便杀谁。
郭嘉不明白反骨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卫旋有大神通,便作恍然状,道:“原来如此。”
最重要的还是袁绍家眷。袁绍有三子,长子袁谭、次子袁熙皆随袁绍逃往中山,三子袁尚年幼不能乘马,因而被俘。
卫旋翻了翻名册,问道:“怎么没有甄氏?”
甄氏就是历史上有“洛神”之称的甄宓,三国时期最美的四个女人之一。卫旋既然已经纳了貂蝉和二乔,自然也想把甄宓收入房中。至于袁绍府中的其他女眷,已经提不起卫旋的兴趣。
郭嘉却诧异道:“哪个甄氏?”
卫旋道:“袁熙之妻。”
郭嘉笑道:“袁熙尚未娶妻。”
卫旋这才知道自己又闹了回乌龙,便把名册一丢,说道:“那是孤弄错了。将袁绍家眷押往襄阳,赏给刘备吧。关羽、张飞不是说孤杀了他们大哥吗?就让他们同去,看看他们的大哥活得快不快活!”
原来,卫旋捉住刘备以后便没有将他斩首,而是软禁在襄阳,并且赏给他几个婢女。刘备不仅有野心,而且有心机。他见卫旋只是将他软禁,便表现出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整日与婢女嬉戏打闹,意图迷惑卫旋,放松对他的警惕。卫旋正好将计就计,让关羽、张飞好好看看他的真面目。
郭嘉不知道卫旋为什么会特别关注那位甄氏,只管拱手应诺。
刚刚从南疆调回来,专门负责干脏活的祖郎在一旁听了,却将甄氏两个字默记在心,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特别留意姓甄的女子。
……
三天后,徐晃等人亦整军完毕。卫旋聚齐众将,准备继续北上。
孙策起身道:“启禀义父,孩儿探知袁术现在并州,愿请一支人马,击而擒之!”
卫旋想了想,说道:“去把周瑜、太史慈叫来。”
周瑜、太史慈、孙贲三人都是卫旋拨给孙策的部属,卫旋平时并不过问他们,却不知此时唤周瑜、太史慈何事。孙策想不明白,却也不敢违令。
须臾,周瑜进来参见。
卫旋正色道:“孤今命孙策引军去取并州,汝二人相随,须时刻警醒,不可令其轻敌冒进。若是孙策有所闪失,孤唯你二人是问!”
帮孙策报了杀父之仇,这是卫旋当初对吴婉、孙策母子的承诺。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予以兑现,卫旋可不想做失信之人。
孙策大喜道:“多谢义父!”
周瑜、太史慈二人亦抱拳道:“谨遵主公将令!”
卫旋摆了摆手,遂令孙策引五万兵为中军,张辽、高顺各引两万五千人为其左右翼,即日进军并州,其余诸将则随他北上。
……
周瑜出了大帐,寻个无人之处,却脸带忧色,对孙策说道:“伯符兄,还记得你我当年曾立志逐鹿天下么?”
孙策奇怪道:“昔日之志,愚兄未敢稍忘,公瑾何出此言?”
周瑜道:“小弟只是担心兄长被卫旋几句关心之语所惑。”
卫旋刚才在大帐中的一番话的确让孙策有些感动,他神情的变化全都落到了周瑜眼中,所以周瑜才会忧心忡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孙策发现自己对卫旋越来越恨不起来了。他当然不知道,这是由于卫旋两次用源力救了他的性命,对他的思想产生了些微影响。不过在周瑜的提醒下,他还是很快警醒起来,点头道:“公瑾放心,家父之死,卫旋亦难脱干系,愚兄岂能为他所惑!”
周瑜终于松了口气,说道:“你我此去并州,当借机培植亲信,以为他日之用。”
孙策满口答应。
……
卫旋并不在乎孙策有没有造反的心思,袁绍近百万大军都被他杀得丢盔弃甲,就算孙策真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又能如何,到时候他长鞭一指,还不是照样灰飞烟灭。所以,卫旋给了孙策五万兵马之后,自己就放心北上了。
如今不算地方军和水师,卫旋手下的正规军已经达到八十万之多。派出十万给了孙策、张辽、高顺三人,襄阳、潼关等要地另有十万守军,剩下的全部投入了追击袁绍的战斗。
袁绍虽然也聚起了五十万人,但那些人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还没来得及加以操练,士气也十分低迷,哪里抵挡得了卫旋的大军。他虽然分别派了人去联络匈奴和乌桓,但援军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袁绍没有办法,只得弃了中山,继续逃往幽州去了。
卫旋进了中山,下令暂作休整,自己则来到郊外寻找到了一座界门,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也是一方小世界,排名第二十一号,隐藏着七十二般术法之隐形。如果按照天罡地煞来命名,则可以叫做地兽世界。
所谓隐形,就是通常所说的隐身术,而且不是普通的隐身术,可以连同随身物品一起隐形。不然的话,施法者只能光着屁股去施展这门术法了。在卫旋所掌握的术法,这一项也比较实用,他再也不用担心穿越界门时的落点问题了。
……
在地兽世界,卫旋并没有停留,很快就回到了镜面时空,准备整顿队伍,继续追击袁绍。
祖郎忽来求见,说道:“启禀主公,末将找到甄氏了。”
卫旋吃惊道:“你怎知孤要找的是哪个甄氏?”
祖郎慌忙道:“末将不知,末将只知道主公所寻必为名门之女。末将打听到了,河北最有名望的甄姓人家便是中山甄逸,甄逸共有五女,末将已将其父女六人尽皆请来此处,主公一问便知。”
原来,甄逸和桥玄不同。桥玄是战俘,而甄逸原本是上蔡县令,后来身体不好,致仕归家,并没有在袁绍手下做事。祖郎还知道军纪严明,所以用了个“请”字。当然,他所谓的请也只能是强请。
既然祖郎已经把人请来了,卫旋自然要见上一见,便吩咐道:“请他们进来吧。”
祖郎大喜,躬身退出,引进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面黄肌瘦、脸色憔悴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剧烈咳嗽了几声,这才朝着卫旋拱手道:“中山甄逸见过大人。听闻大人欲纳小女为妾,逸喜不自禁。奈何逸之五女,长女、次女皆已嫁人,余下三女亦已许配人家,实难从命,还望大人见谅。”
卫旋并不理他,只管看向他身后的五名女子,果然个个如花似玉,年长者二十多岁,年少者还是个女童。卫旋走到最长的两个女子面前问道:“你叫何姓名?”
长女羞怯道:“民妇甄姜。”
次女亦道:“民妇甄脱。”
其实卫旋已经知道袁熙尚未娶妻,甄逸已经出嫁的两个女儿自然不可能是洛神甄宓,他只不过做做样子,好挨个问下去。很快,三女甄道、四女甄荣也各自报了姓名。五女虽然只是个小孩子,却不羞不惧,忽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卫旋,脆声道:“民女甄宓。”
卫旋一听,还真是“洛神”,祖郎这回可算是立了大功。再看甄宓,虽然只是个小姑娘,却五官精致,皮肤白嫩,眉眼之间已经看出些端倪,长大后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级美人。卫旋便忍不住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甄宓轻声道:“民女今年九岁。”
卫旋暗暗点头,原来甄宓与小乔同龄。当年小乔被他强纳进府的时候才八岁,已经做过了一次,如今再纳甄宓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到这里,卫旋忽然将脸一沉,厉声道:“大胆甄逸,甄宓年方九岁,如何便已许人?汝托言欺瞒于孤,信不信孤将汝五女一齐纳入府中!”
甄逸这五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卫旋还真存了这样的心思。甄宓虽然年幼,另外四女却或已成年或将及笄,再过几年,五女共侍一夫,也算一段佳话。
甄姜、甄脱都是满脸惊慌,连声哀呼。甄道、甄荣却是神色犹豫,目光闪烁。甄姜、甄脱都已嫁人生子,丈夫虽然普通,孩子却是从她们身上掉下来的,又怎舍得骨肉分离。甄道、甄荣却只是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未见过未来夫君的真容,而卫旋却一表人才,又位高权重,二女正当怀春之际,竟有些心动。
甄逸大惊,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岂不是将甄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光了?他慌忙解释道:“大人容禀,逸并不敢欺瞒,实是前是袁公本初忽派人来,为其次子袁熙聘逸之幼女。”
甄家是中山第一望族,在整个河北都十分有名,否则祖郎也不可能轻易打听得到。袁绍与甄家结亲,其实就是为了借助甄家的力量,毕竟他大败之后,急需补充钱粮。而卫旋听到这个消息,却大喜道:“好!实在是太好了!”
甄逸父女都满脸吃惊地看着卫旋,不知道因何连声叫好。还是祖郎小声提醒道:“主公。”
卫旋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两声,忽然冷笑道:“孤奉诏讨伐袁逆,汝却与袁逆结亲,便属袁逆一党,当问连坐之罪!”
甄逸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吃他这通恐吓,顿时冷汗直流,大叫一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慌得甄姜姐妹手足无措,呼天抢地。
甄宓倒是神情镇定,朝卫旋福了一礼,道:“大人谬矣!”
卫旋奇道:“孤谬在何处?”
甄宓道:“袁家只是纳采问名,亲事并未作准。”
当时人们结婚需经过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到了纳征这一环节下了聘礼,亲事才算正式定了下来。卫旋原本不懂这些,但他继承了卫仲道的记忆,因而也略知一二。听说袁家只是纳采问名,的确不能将甄家划入袁氏一党。卫旋便笑道:“如此也好,孤同样可以行纳采问名之礼。”
甄宓却道:“大人只是纳妾,倒无须行此六礼。不过,大人须先答应民女三件事。”
卫旋沉声道:“你这小丫头竟敢威胁孤!”
甄宓面露怯意,但还是咬牙道:“大人若是不肯答应,纵使得了民女的身子,亦难得民女之心!”
卫旋不由对这小丫头刮目相看,便点头道:“你且说说哪三件事。”
甄宓见他面色稍缓,又镇定了些,说道:“第一件,还请大人速唤郎中救活我父亲。”
卫旋笑道:“这件不难,孤不但可以救活你父亲,还可以替他将那病根除了,从此太太平平。”
甄宓似有不信,但还是继续说道:“大人要放过我四位姐姐。”
如果答应了这一条,卫旋想让甄氏五姐妹共侍一夫的美梦就要破灭了。不过,甄宓的四个姐姐虽美,却还没有达到惊艳的地步,要是放弃她们而能换甄宓倾心侍奉的话,倒也不算吃亏。
卫旋想了想便答应道:“这件也没问题。”
甄姜、甄脱顿时满脸喜悦,甄道、甄荣支有几分失望。
甄宓忽然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民女在家不习女工针指,只好读书,几位姐姐常常笑话民女想当个女博士。民女若是归了大人,大人不得限制了民女这个爱好。”
卫旋哈哈笑道:“这件容易,孤建有襄阳书馆,藏书百万,你只要愿意,管你读个够。”
甄宓见三件事卫旋尽皆答应,又朝卫旋福了一礼,道:“如此,就请大人救活我父亲吧。”
卫旋倒也不迟疑,抓起甄逸的一只手腕,将源力送入他体内。
片刻之后,甄逸悠悠醒了过来,看到卫旋抓住他的手腕,慌忙道:“逸常在病中,并不知袁绍是朝廷叛逆,还望大人明察!”
卫旋笑道:“老丈生了个好女儿,已经将事情都说清楚了。放心吧,孤不会责罚你们甄家。”
甄宓看到她父亲脸色红润,刚才说话也中气十足,不由惊喜道:“爹爹,你的病全好了?”
甄逸一愣,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比的轻松,也惊诧道:“咦,还真的好了,感觉浑身是劲,这是怎么回事?”
卫旋得意道:“便是华佗的医术,亦不及孤之万一。”
甄宓小声道:“的确是大人救了爹爹。孩儿从此便要侍奉在大人左右,不能再孝敬爹爹了。”
甄逸瞪大眼睛看着卫旋,道:“宓儿年幼,大人岂可如此行事!”
卫旋摆手道:“老丈莫要把孤想得如此不堪,孤只是将甄宓收在府,待她长成之后再行合巹,有何不可?”
甄逸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几个女儿一齐向他摇头,只得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卫旋见状,又道:“听闻老丈曾任上蔡县令,今老丈身体已恢复康健,正该复出,以为朝廷效力。孤新得冀州,刺史之位仍然空悬,不知老丈可肯屈就?”
甄逸吃惊道:“大人让某出任冀州刺史?”
卫旋点头道:“孤纳了甄宓,你我便是自家人。有此良机,孤难道不想着自家人,反留给外人不成?”
甄逸听卫旋说得如此直白,不觉老脸通红。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不答应,只好拱手称谢。
卫旋纳了甄宓,占了整个冀州,立刻率军继续北上,突入幽州境内。行不多时,荀谌、郭图一齐来投。
原来,袁绍大战公孙瓒的时候,夺取了幽州辖下的代郡、涿郡、上谷、渔阳和右北平五郡,皆交予荀谌、郭图二人镇守。袁绍将二人家眷扣在邺城,所以并不担心这二人会有异心。却不料邺城被卫旋攻破,这二人家眷也就落入卫旋之手。袁绍这才打算收了二人的兵权,恰巧郭嘉也有书信寄于二人,二人索性杀了袁绍的使者,举众来降。
有了荀谌、郭图二人相助,卫旋的大军势如破竹,一下子就推进到了广阳郡。广阳郡的治所蓟县就是后来的燕京城,也是公孙瓒的根基所在。
看到卫旋势大,袁绍不敢抵挡,来约公孙瓒一齐逃往乌桓。
公孙瓒却道:“今日逃,明日逃,何日是尽头!”
于是,公孙瓒不听袁绍之言,执意坚守蓟县,而袁绍则引所部残兵投乌桓去了。
正如公孙瓒所料,襄阳砲虽然厉害,却粗大笨重,运输不便,而卫旋的军队又推进太快。当大军围住蓟县的时候,襄阳砲还未运抵中山。公孙瓒见到楚军虽然在城外四面扎下连营,却没有立即攻城,心下稍安,布置了一番之后便回宅歇息。
谁知到了半夜,忽听得杀声震天。有军士慌忙来报,说道:“启禀主公,大事不好,楚军进城了!”
公孙瓒失声道:“莫非城内有奸细私纵楚军入城!”
军士惶恐道:“属下不知。”
他当然不知道,掌握了土行之术和隐形之术的卫旋要打开城门,哪里还需要什么奸细。蓟县的四座城门,全被卫旋一个人就打开了。
公孙瓒大怒,一脚将那军士踹翻在地,拔剑道:“传谕三军,拼死也要夺回城门!”
可是城里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哪里还夺得回城门?
公孙瓒身边的爱妾慌了神,连忙劝道:“老爷,投降吧!”
公孙瓒大怒道:“贱人竟敢劝某投降,莫非想要另寻新欢!”
那爱妾惊问道:“奴家绝无此意,老爷何出此言?”
公孙瓒冷笑道:“卫贼处置降将,皆贬为庶民,妾婢分赐功臣,贱人难道不知!”
那爱妾只知闺房之乐,何曾听说过这些事情,只得大呼道:“奴家的确不知,奴家委实冤枉,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却是公孙瓒恼羞成怒,一剑捅进了她的胸膛。周围的丫鬟见状,尖叫着四散而逃。公孙瓒提着宝剑一路追砍。可怜那些妾婢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纷纷跑出来想要寻求公孙瓒的保护,却无端地做了剑下之魂。
当卫旋的大军蜂拥入城时,郡守府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公孙瓒杀光了自己所有姬妾,又放火烧了府邸,伏剑自刎。
郭嘉感叹道:“想不到公孙瓒倒是条汉子。”
卫旋不屑道:“他自寻死而已,何必拉上女人,算不得好汉!”
以卫旋如今的身份地位,这句话一说,就算给公孙瓒盖棺定论了。结果公孙瓒连妥为安葬的资格都没有,直接扔进了乱坟岗。
因为蓟县城中大多为木制建筑,公孙瓒放的这把火竟然烧掉了半个县城,大量无辜百姓也变得无家可归。楚军进城以后,免不了要发布安民告示,赈济灾民,帮着他们重建家园。而卫旋则趁着这功夫又寻找到了一座界门。
这座界门连通的是一方大世界,隐藏着三十六路神通之正立无影,排名第二十四,按照天罡地煞,那方大世界又可以叫做天究世界。
所谓正立无影就是指人没有了影子,而实体的东西在光线照耀下必然会有影子,所以施展出这路神通的时候,施法者就暂且化为虚像。既然是虚像,自然就不用担心遭到对方攻击。这路神通的实质就是攻击免疫,虽然持续时间有限,关键时刻却可以保命,是一门非常管用的防御类神通。
不过在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卫旋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这路神通暂时还用不上,而他也没打算探索一下天究世界,很快就回到了界门的另一端。这时,关羽、张飞却已经从襄阳赶到,前来求见。
卫旋笑道:“二位将军来得好快。”
关羽哼了一声,道:“若是不快,只恐天下已定,再无我兄弟二人立功之机。”
在襄阳,关、张二人已经见过刘备,知道刘备不仅活着,而且活得很“开心”。当然,刘备也暗中告诉他们,自己只是在演戏。现在留给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尽量立功,而能不能立功,能立多大的功劳,直接关系着刘备会不会获得减刑,会减多少刑期。所以他们才如此着急,几乎马不停蹄又赶了过来。
卫旋摆手道:“吾等为将者,当为大汉开疆拓土,方是本分。只要二位将军用心,何忧无功可立?”
张飞大声道:“废话少说,我兄弟二人但求早日出征!”
卫旋本来就是在利用他们两个,双方心知肚明,所以卫旋也不生气,笑道:“既然张将军如此性急,孤便给你们一支军马,攻取辽东、辽西、玄菟、乐浪四郡,并征高丽。若能得胜,可免刘备一年监禁。”
关羽拱手道:“好!我等即日出发!”
卫旋沉声道:“孤提醒你二人一句,高丽人多奸滑之辈,常使诈降之策,你二人务须警醒,以免误坠其计。否则,刘备亦将性命不保!”
历史上,隋炀帝三征高丽,皆以失败告终。其中有一次几乎取胜,却被高丽人的诈降计瞒过,结果功败垂成。那一带没有界门,关、张二人是胜是败并不重要,但是一旦战败,损失的却是卫旋的兵马,所以他才以刘备的性命为要挟,逼着这二人谨慎行事。
关、张二人神情果然严肃起来,连忙拱手应诺。
打发走关、张二人,卫旋并没有继续追击袁绍,而是率领军马转道前往并州。因为并州的雁门郡附近有一座界门,而幽州及其周边地区却已经没有其他界门了,所以卫旋把那里完全交给关羽、张飞去处理,自己则不愿意过多地浪费时间。
行至半途,忽然接到探马来报,前些日子派去并州攻打袁术的孙策所部遭到匈奴人的阻击,双方大大小小打了十几仗,互有胜败。
汉武之后,匈奴一分为二,北匈奴去了欧洲,南匈奴则归附了大汉。归附大汉的南匈奴一直被安置在并州的河套地区,分别由左右贤王统领。当时的左贤王叫刘豹,右贤王叫刘去卑。因为大汉曾以公主和亲,匈奴贵族便认为自己也有大汉皇室血统,就取了刘姓。
匈奴人口虽然不多,但游牧民族是全民皆兵,控弦之士多达二十万众,再加上袁绍在并州的人马相助,竟令孙策寸步难行。
卫旋不由大怒,当即说道:“传令众军,灭了匈奴之后,大掠三天,除马匹之外,女子财物,悉听所取!”
一直以来,卫旋还算比较强调军纪,即使面在攻打扶南、谌离、占族和矮黑人这些异族时,卫旋都没有允许这些军士胡来,现在却下达这道命令,显然是动了真火。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听到了刘豹这个名字,历史上正是这家伙掳走了蔡琰。虽然随着卫旋的到来,这件事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但卫旋还是把刘豹列入了黑名单。
又行了两日,地面忽然强烈地震动起来,很快就看到前方烟尘大作,有无数骑兵杀到。整个大汉王朝的骑兵几乎都集中到了卫旋手上,现在还有别的骑兵出现,必是匈奴人无疑。
卫旋有心看看他精心训练的骑兵和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相比,究竟谁更厉害,便一扬马鞭,下令出击。
尽管装备了马刀,但骑射仍然是骑兵最重要的作战手段。两队骑兵互相朝着对方冲杀过去,无数箭矢如漫天飞蝗一样对射。不时有双方的骑士坠入马下,转眼间就淹没在滚滚洪流当中。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s骑射只是前奏,两队骑兵谁也不会避让,轰然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弓箭已经不起作用,双方各自抽出兵刃,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匈奴人不愧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骑术精湛,就连长鞭都可以作为武器。不过,有了双马镫的禁军在骑术上已经毫不逊色,甚至还有过之。此时短兵相接,装备上的优势和彼此间的配合就显露出来。
楚军锋利的马刀不仅可以轻松地砍开匈奴人身上的羊皮袄,连匈奴人手中的弯刀都能够截成两段,而楚军身上坚韧的铠甲却能够最大限度地抵挡住匈奴人的劈砍。此消彼长,局面渐渐对匈奴人不利了。
南匈人虽然骁勇,却纪律松散,而且自从投降大汉以后,他们骨子里已经缺少了祖先那种彪悍之气,打顺风仗还行,一旦处于下风,立刻就要作鸟兽散。其实边跑边打,边打边跑,这本来就是游牧民族作战时的特性。很多时候,草原上两个部落打得热闹,伤亡却极其有限。而过去他们用这招对付以农耕为主的汉人,也非常有效。
然而这一次,匈奴人遇到了麻烦。楚军的战马钉了铁掌之后,不用再担心马蹄的磨损,训练时间大大延长,两百里的长途奔袭只是日常课目。看到匈奴人逃走,他们几乎想都不想就追杀过去,直到太原郡西北的汾阳镇方止。
清点战场,楚军骑兵伤亡近万人,是卫旋领兵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但是缴获战马两万余匹。而匈奴兵伤亡超过四万,更是楚军的好几倍。这一仗过后,卫旋感到游牧民族也并非难以战胜,他开始把目光投向漠北草原上的鲜卑各部。
卫旋收拢住军马,转而向北,前往雁门郡外与孙策会合。
雁门郡自古以来就是中原朝廷防备游牧部落袭扰的前哨,兵家必争之地,十分险要。袁术投奔袁绍之后,就被任命为雁门太守。前些日子,孙策已经先后攻下了广武、原平、楼烦三县,如果不是匈奴人来袭,他就完成对雁门的合围了。
此时匈奴人败走,孙策没有了掣肘,于是继续请命攻打雁门。
卫旋欣然应允,便令所部原地扎营,暂息一日,他自己却利用这个机会施展土行之术,找到了附近那座界门。这座界门连通的是第七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又可以叫做地英世界。地英世界隐藏着七十二般术法之祈晴,也就是祈祷晴天、驱散雨雾的法术。在这个农业生产主要靠天吃饭的年代,这项术法其实还很实用。
……
第二天,孙策仍在攻打雁门郡,卫旋则点齐人马,准备向西进军,直捣西河郡的美稷城,那里是南匈奴单于庭所在。忽有军士来报,说是匈奴左贤王刘豹、右贤王刘去卑在营外求见。
卫旋很奇怪,昨天双方才经过一场血战,怎么这回两个匈奴首领又登门求见来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吩咐道:“带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两个匈奴汉子被带了进来,一齐行礼道:“吾等误受袁绍撺掇,冒犯天威,特来请罪,求大人宽恕!”
原来,匈奴人一起自以为骑射天下无双,不想昨日一仗,他们就惨败在自己最为得意的骑兵对决上,顿时让匈奴人彻底失去了斗志。刘豹、刘去卑也想率领部众退回漠北草原,但是一来漠北已经被鲜卑人占据,二来他们在河套日久,虽然还保留着一些游牧的习惯,却已经不再适应游牧的生活。为此,在走投无路下,才来投降。
匈奴左右两部,有人口近百万,战士更是多达二十万。昨天一战后,仍然剩下十五万,依旧是股不可小视的力量。而汉人向来喜欢展示自己的仁义,又不斩来使,所以刘豹、刘去卑二人才敢亲自前来。
卫旋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谁是刘豹?”
刘豹慌忙拱手道:“在下便是。”
卫旋点了点头,忽然冷笑道:“既已知罪,何敢求恕!”
刘豹咬了咬牙,说道:“吾二人甘愿领罪,只怕族人不肯,必定拼死一战,还请大人三思!”
卫旋摆手道:“孤赦汝二人,只恐那万余英魂不肯答应。也罢,孤便网开一面,于你二人之中留一人性命,你们自己决斗吧。”
刘豹、刘去卑闻言大惊,一齐站了起来。
刘去卑拱手道:“大人,吾等是真心愿降,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话音刚落,刘豹却一肘撞向刘去卑的胸膛。
刘去卑躲闪不及,被撞出去三四步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不由大骂道:“刘豹,你这个小人!”
在刘去卑想来,肘部的力量往往比拳头更足,刘豹是下了狠手,想要用他的死来换自己的生。如果不是二人进帐前已经交出了兵刃,那刘豹就不是用肘撞他,而是直接动刀子了。
刘豹却愣住了,连声道:“我、我没有……”
谁也不知道,刚才是卫旋偷偷帮了他一把。卫旋却不等刘豹解释,又暗中使劲,推着刘豹往刘去卑身上扑去。刘豹只觉得有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他,让他身不由己。
刘去卑好不容易坐起半个身子,却看到刘豹又扑了过来,情急之下只能就地一滚,十分狼狈。恰在此时,刘豹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刘去卑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翻身骑在刘豹身上,抱着刘豹的头就狠狠撞向地面。刘去卑当然不清楚,刘豹恰到好处地摔这一跤也是卫旋暗中做的手脚。
刘豹摔倒的地方也是卫旋选定的,那里正巧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刘去卑,又用上了吃奶了力气,于是刘豹就悲剧了。只听“嘭嘭”两声,刘豹脑浆迸裂,红的白的一齐流了出来。
卫旋站起身,抚掌道:“好了,右贤王,恭喜你了。”
刘去卑这才惊醒过来,脱口道:“我、我杀了刘豹?”
卫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如此残酷,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刘去卑也想起刘豹刚才“先下手为强”的那一幕,长舒了一口气,道:“大人说的是!”旋即又迟疑道:“只怕刘豹的部众不肯甘休。”
卫旋冷笑道:“既然不肯甘休,那就把他们全部杀光!”
虽然分为左右两部,但毕竟都是同族,刘去卑心中还有些不忍,未免神色犹豫起来。
卫旋笑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孤自有安排,你只需约束好自己的部众便是。”
在和匈奴人交手之前,卫旋做出过承诺,允许将士们大掠三天。这个掠夺的对象当然不可能是汉人,那就只有匈奴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位于美稷的匈奴刘豹部的营地,燃起了一堆堆篝火,成群的匈奴男女在那里喝酒唱歌,好不热闹。
草原上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草原上的人们为了部族的繁衍,形成了许多叫汉人难以理解的制度。比如继婚制,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女人做老婆。还有抢婚制,抢夺敌人的女人做老婆,偏偏这个女人被抢后还会心甘情愿地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南匈奴虽然归附大汉多年,却还保留着这些习俗。昨天那场战斗,南匈奴阵亡了四万多人,刘豹部有两万人出征之后再也没能回来。对于失去青壮男子的家庭来说,充满了悲伤。相反,那些活下来的人不仅值得庆幸,而且还会获得好处。
因为失去青壮男子的家庭,非但得不到任何抚恤,他们的妇孺还将由首领分配给其余家庭。一些稍有权势的小头目,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挑选起女人来了。
就在这时,他们脚下的大地突然颤动起来。对于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提醒。一时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营地顿时大乱,有人忙着牵马,有人忙着寻找弓箭,还有人忙着送走老婆孩子。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楚军骑兵从四面八方冲进营地,见人就杀,雪亮的马刀在篝火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寒光。马队所过之处,人头滚滚,有不少女人也在混乱中惨遭误杀。
来不及跃上马背的匈奴汉子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又无路可逃,只得纷纷伏地请降。
刘去卑陪着卫旋踏进营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心惊肉跳。他多年没有经历过大的战斗,早就不复祖上的英勇,此刻只求卫旋不要将屠刀挥向他的部众,哪里还敢为刘豹部众说上一句话。
卫旋看了看战战兢兢的刘去卑,摇头道:“你们都是来自草原,这些俘虏的处置,就按照你们草原上的规矩吧!”
所谓草原上的规矩,那就是将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斩首,妇女和孩子充作奴隶。直到此时,那些投降的匈奴汉子才发现不妙,想要再起来反抗却没有了机会。随着楚军的马刀挥起,一个个匈奴汉子只落身首异处的下场。
接下来的三天,便是楚军将士狂欢的日子。卫旋自然不会参与他们一起胡闹,他把刘去卑叫到一边,问起了漠北草原上鲜卑人的情况。
刘去卑叹息道:“其实在下也想回到草原上去,只是鲜卑势大,在下部众难与抗衡。”
卫旋沉吟道:“若是孤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刘去卑却也不傻,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他们回归漠北草原的愿望实在太强烈,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有何条件?”
卫旋淡淡地说道:“条件很简单,挑选五万人为孤前驱!”
刘去卑所部能战之士只剩八万,如果再挑五万交给卫旋,他实力必将锐减。但人在矮檐下,又怎能不低头。刘去卑非常清楚刘豹部是怎么灭亡的,而没有了刘豹部,他更是独木难支,只得苦笑道:“在下全听大人的。”
卫旋笑道:“别担心,等夺下漠北草原,灭了鲜卑各部,还怕你的部族不能壮大吗?”
刘去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按照草原上的规矩,那些鲜卑女人孩子自然要有一部分吸纳进他的部族中。只要再过几年,这些孩子逐渐长大,又都是响当当的草原汉子,他的部族甚至会比现在还要强大。
想到这里,刘去卑哪能还不答应,连声道:“多谢大人!”
他却哪里知道,这里是镜面时空,几年以后,等那些孩子长大,一切又恢复原样,根本不可能给他壮大实力的机会。
在漠北草原上作战,步兵的作用已经不大。所以卫旋这次只留下了十万精锐骑兵,其余人马部分驻守冀州,部分回襄阳休整。这次从刘豹部缴获不少战马,卫旋也全部带在军中,以便将士换乘。历史上的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常常一日奔袭五六百里,靠的就是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来节省马力,保持速度。
刘去卑也如约将五万匈奴兵交给许褚统领,他自己则带了两万人随同出征,整个部族几乎倾巢出动。毕竟这次说好了是替他从鲜卑人手中夺回漠北草原,他不能不拿出点姿态。
尽管有乾坤袋和纳戒在身,并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但卫旋还是决定遵循草原作战的原则,以牛羊为食,将从刘豹部掠夺来的牛羊全部驱赶着随军而行。这些牛羊同样需要人照料,所以刘豹部的青壮女子也被裹挟在大军当中。
在大军之中还有两辆马车,分别供甄宓和杜素娥乘坐。卫旋本想把她们送往襄阳,但甄宓尚自年幼也就罢了,杜素娥却是连关羽都为之动心的美人儿,他可不放心交给别人来护送,只好带在身边。
就这样,十八万大军、十万妇匈奴妇女还有数不尽的牛羊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美稷,经五原郡进入漠北草原,第一个目标就是著名的受降城。
受降城在阴山北麓,是当年大汉王朝为接受南匈奴投降而修建的一座小城。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小城只留下一些断壁残垣,被周围的荒草所淹没,早已看不出当年的一点痕迹。
此时,这里已经成了一个鲜卑小部落的草场中心,一百多个鲜卑牧民家庭散布在方圆几十里的区域内。他们像往常一样牧马放羊,准备着过冬的草料。几个鲜卑汉子闲着无事聚在一起,商量着冬天从哪条路去汉人村落抢些布匹、生铁和女人回来,却没料到一场灭顶之灾正慢慢降临。
草原上的人们对马群奔驰的动静再熟悉不过,然而几个鲜卑汉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骑兵,黑压压的,好像天上的云彩。他们愣了半天,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只大半天时间,楚军就席卷了整个草场,抢走了他们的牛羊、女人和心爱的马儿,全部落只有两个家族侥幸逃脱。
类似的场景在漠北草原不断上演,从初平二年九月直到初平三年三月,整整半年时间,从西边的微山到东边的大鲜卑山,全部被楚军铁蹄践踏了一遍。就连鲜卑势力范围外的呼揭、坚昆、丁零、夫余等游牧民族都未能幸免。
这片区域相当于后世内外蒙古、黑龙江、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以及俄罗斯的部分地区。生活在这片区域的游牧部落,有八成遭遇了灭族之祸。从来只有游牧民族掠夺农耕民族,而这一次彻底反了过来。
半年的风吹日晒,楚军将士的面孔都变得黝黑,但他们的骑兵技能却在战斗中得到大幅提高,战马的数量也暴增到五十万匹,这正是卫旋想要的效果。只有让他们熟悉后世蒙古骑兵的战法,卫旋才有底气带着他们去横扫欧亚大6。
刘去卑同样收获颇丰,掠夺来的孩童几乎全部归了他,他的部众一下子多了近百万人。当然,这些孩童还要再过五六年才能成长为合格的战士。不过,消灭了鲜卑人,匈奴人又可以在漠北草原上驰骋了。这对刘去卑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渐渐为自己当初的决策感到英明,也渐渐忘记了曾经亲如兄弟的刘豹是他亲手所杀。
只是刘去卑有一点不太明白,卫旋好像对漠北草原比他们匈奴人还要熟悉,走了大半年,居然没有迷路,也没有重复去过同一片草场。更让他吃惊的是,卫旋的运气实在太好,不过到哪里,都是晴空万里。半年时间,竟然没有碰到过一场风雪。
其实,卫旋除了练兵之外,更主要的目的是寻找这片草原上的界门。界门位置都是固定的,就好比是一个个坐标,卫旋自然不可能迷路。至于总是碰到晴天,那是由于卫旋为了保证战斗顺利,施展了祈晴之术,刘去卑又哪里清楚真相。
半年时间,卫旋一共寻找到十二座界门,连通着十二方世界,按照天罡地煞来命名,分别是天伤、天罪、天损、地奇、地正、地阖、地佐、地猖、地满、地幽、地伏、地全世界。
这十二方世界中,各自对应着三十六路神通之逆知未来、隔垣洞见、回风返火和七十二般术法之祷雨、掩日、煮石、履水、追魂、断流、招来、迹去、大力。
逆知未来是指通过施法,了解未来可能会生的事情,准确与否,则和施法者的修为有关。隔垣洞见是指不受任何阻挡地看清前方的东西,至于能看多远,也和修为有关。回风返火则比较简单,可是让风倒卷回去,让火焰变小直至熄灭。
祷雨就是求雨,和祈晴相对应。掩日则是遮蔽太阳,让天空变暗。煮石是炼丹术的基础,从矿石中凝炼提取精华。履水是在水面上行走,和入水不同。追魂是指追寻到人的灵魂。断流是让水不再流动,跟喝水差不多。招来、迹去是一组术法,招来物品,再让物品返回去。大力则是让人变得力大无穷。
卫旋的目标是让第一百零八座界门早日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感紧迫,对于这些神通和术法,自然没有时间仔细研究,更没有去探索那些新世界的愿望。在横扫了草原之后,他便回到了并州。
……
此时,孙策早已攻取了并州各郡,并且活捉了袁术。对于杀父仇人,孙策自然不会手软,将其吊在雁门城楼上,每日射其一箭。袁术被折磨了整整七天,这才断了气。孙策犹不解恨,将袁术尸体剁碎,扔到郊外喂了野狗。
卫旋对孙策残忍的手段有些不喜,感觉他的心理生了扭曲,不过一来看在吴婉面上,二来自己在这个时空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问起关羽、张飞的情况。
这个年代最大的问题就是通信不畅,卫旋在漠北大杀四方,对于中原的情况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在这半年局势还算稳定,关、张二人也顺利攻取了整个幽州,征服了高句丽,并且连同朝鲜半岛南端的马韩、辰韩等四个小国一起打了下来。
想到后世高丽人十分自大,而现在他们的土地上却连一座界门都没有,卫旋就觉得好笑,这也是他没有亲自征伐高丽的真正原因。
卫旋花了一天时间看完这段时间各地送来的消息,随即下令徐晃、张辽率领骑兵留在河套地区继续操练,其余诸将随他一起班师。又命人传信幽州,让关羽、张飞二人也回襄阳听用。
……
从并州到襄阳数千里路,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汉水时已经是仲夏时节。襄阳的士民百姓听说卫旋凯旋,皆自出城相迎,盛况空前。
当时汉人还是颇有血性的,否则三国时期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英雄人物,只不过常年混战,内耗严重,人口锐减,幸存下来的人们也向往过起安逸的生活,才有了后来的五胡乱华的机会。
这里只是镜面时空,卫旋没有办法真正改变历史,但他为大汉王朝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还是得到了绝大多数百姓的拥戴。
然而,也有了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黄琬前来求见刘协,奏道:“卫旋自视功高,傲然无物,必有不臣之心,皇上不可不防。”
刘协其实对现状也没多少意见,毕竟卫旋并没有完全限制他的自由,但黄琬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却不好拂了黄琬的面子,只得问道:“黄卿以为,朕当如何应之?”
黄琬拱手道:“臣请皇上召集昔日文武,分其权,夺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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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虽然只有十二岁,但经历过的苦难太多,明显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他虽然明白黄琬的忠心,却也没有完全听从黄琬的意见,只管摇头道:“难。”
黄琬犹不死心,再劝道:“皇上且将众臣召来,群策群力,总有应对之法。”
荆州的这些文武,除了荀彧时常来拜见刘协之外,其余人眼中只有卫旋,却没有刘协这个皇帝。刘协也只能依靠一众旧臣,所以不敢寒了黄琬一片忠心,只得无奈道:“那就请黄爱卿传诏吧。”
黄琬大喜,领命自去。
……
过了一个多时辰,陆陆续续只来了伏完、董承、王子服三人,其他人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推说身体不适。实际上来到襄阳之后,刘协就再也没有开过朝会,许多旧臣已经盘算着想要改换门庭了。毕竟能够位列三公九卿,就没有几个脑子不灵光的,谁还看不清形势?
刘协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幽幽一叹,道:“黄爱卿,你来说吧。”
黄琬信誓旦旦地说要召集群臣,结果却弄成这样,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将刚才对刘协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口不言。他们都很清楚,想要卫旋交出兵权,无异与虎谋皮。
刘协见状点名道:“伏爱卿,你怎么看?”
伏完叹息道:“老臣以为,除非进卫旋为王。”
黄琬大惊道:“伏公何出此言!”
如果不是知道伏完的女儿是刘协的皇后,黄琬几乎以为伏完也已经暗中投靠了卫旋。
伏完苦笑道:“老臣亦是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若是强夺卫旋兵权,其反只在旦夕之间。而十分天下,其已掌九分,皇上连避难之所皆无处可寻。唯有进其王位,赐其封地,方可令其困于一方,皇上乃可徐徐图之。”
董承正色道:“伏公谬矣!异姓为王,有违祖宗之法。”
黄琬却道:“老臣以为,此法可行!至少能令天下之士看清其面目。”
其实黄琬很清楚,即使进卫旋王位,卫旋也不会轻易交出兵权。不过,从今天满城百姓自发迎接卫旋的举动,已经可以看出人心向背,如果刘协强行宣布剥夺卫旋的兵权,只怕会激起民愤。如果卫旋封王之后仍然霸着荆州牧的位置,必将受到道义上的谴责。
可惜黄琬、伏完都弄错了一件事,其实老百姓并不关心天下姓刘还是姓卫,只要谁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间房子可以挡风遮雨,他们就会支持谁。在这一点上,卫旋显然做得最好。
至于那些设为高高在上的士族豪门,他们关心的同样也只是自己的利益,只要卫旋的行事没有触犯他们的特权,甚至还能给他们带来相当的好处,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卫旋呢。
……
四面八方赶来迎接的人实在太多,几乎堵塞了官道。一路上,卫旋不得不多次停下,好言慰抚,直至天烟方才得以入城。他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先来拜见刘协。毕竟这里还是大汉天下,刘协还是皇帝,该有的礼数却不可短缺。
卫旋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特权,他便懒得更换朝服,就这样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刘协面前,拱手道:“臣奉诏讨逆,历一年有余,平冀、幽、并三州,复征夫余、高句丽、鲜卑、丁零,为皇上拓土万里,幸不辱命,特来缴旨。”
刘协神情复杂地看了卫旋一眼,说道:“卫卿劳苦功高,朕心甚慰,今进汝为楚王,封南郡之地,改南郡为楚国。汝可择一处营建宫室,选民间少女八百人实其中。”
大造宫室,广选美女,立时就会让卫旋声望大跌。而卫旋年纪轻轻,已经置下十几房姬妾,显然是个好色之徒,八百美女环绕四周,必能令其坠入温柔乡内,再无大志。这招可谓一石二鸟,都是黄琬、伏完等人商量出来的计策。
黄琬不等卫旋回答,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大汉除了开国之初,已有数百年没有过异姓为王,足见皇上对王爷的褒奖之情。王爷征战数载,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既然刘协亲口封他为王,卫旋也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不过,他还是从黄琬的话中觉察出一丝阴谋的味道,不由冷笑道:“凉州刺史、西域都护皆已虚悬多日,西凉之地更为群贼割据。天下未定,黄大人以为,本王该如何享这清福?”
刘协感觉到卫旋身上释放出的凌厉杀气,顿时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黄琬也有几分惧怕,但还是壮起胆子说道:“韩遂、马腾皆已上表,愿意归附朝廷,皇上已任韩遂为凉州刺史,马腾为武威太守,西凉平定,指日可待,王爷不必忧心。”
卫旋在漠北草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的传递再不畅通,韩遂、马腾也不可能没有所闻。这二人倒也见机,知道卫旋一旦腾出手来,绝对不会放任西凉不管,他们索性抢先一步向朝廷投降。朝廷已经名存实亡,投降朝廷之后,他们依然可以割据一方,而且名正言顺。
经黄琬这一缓冲,刘协也恢复了些精神,摆手道:“天下已无战事,王爷不必再劳师远征,朕早晚也好请教一二。朝廷惯例,王爷不可兼任官职,朕已下诏,命董承为车骑将军、王子服为前将军,卫爱卿可将兵马交割与他们。至于荆州牧,可由王爷推荐一人继任。”
图穷匕现,卫旋终于明白了,刘协一伙封他为王的真实目的是想要夺他的兵权。凭卫旋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刘协翻脸。不过翻脸之后,要么废了刘协另立新帝,要么他自己做皇帝。
另立新帝,暂时没有易于控制的合适人选。而皇帝其实也没什么好当的,因为没有太多的自由,如非特殊情况,几乎不可能离开京城。如果卫旋自己做了皇帝,则被捆住了手脚,再也不能御驾亲征,这将影响到他寻找界门的大计。所以,卫旋现在还不能跟刘协翻脸。
想到这里,卫旋哈哈笑道:“州牧权势太重,臣以为当予裁撤,仍置刺史。南郡太守蔡瑁才干卓著,可担此任。”
卫旋一贯秉承举贤不避亲的原则,蔡瑁是他的便宜大舅哥,他当然不介意推蔡瑁一把。何况荆州是他的根基,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刘协、黄琬这对君臣都没想到卫旋这样轻易就答应放弃荆州牧的位置,顿时面露喜色。
却听卫旋话锋一转,又道:“皇上任董承、王子服二人为将军,臣本不敢非议。然二人寸功未立,却居高位,只恐军中将士不服。臣手中亦有一份名册,请皇上降旨,封赏诸将。”
什么叫做奉天子以令不臣?其实和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个意思,不过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而已。现在,卫旋就是要开始行使他的这项权力,逼着刘协下诏。刘协很想拒绝,但他根本不敢。别的不说,只凭“将士不服”这句话,就足以让他打消任何反抗的念头。
至此,董承、王子服二人虽然做了车骑将军和前将军,但徐晃等十八人则都做了大将军,并且皆封列侯。这些大将军当然和何进的大将军不同,而是征北、平北、定北、镇北等四征、四平、四定、四镇大将军以及镇海和定海大将军。
这些大将军的名号虽然是卫旋拟定的,并非大汉官制,但从朝廷到地方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吏,他们的俸禄都由卫旋确定,这些大将军的待遇也不例外。卫旋直接让他们位比三公,身份、权势反而还在董承、王子服之上。
如此一来,兵权仍然掌握在卫旋的心腹将领手中,黄琬的阴谋就此破产。不过让他聊以的是,卫旋答应拨给董承、王子服二人各五千兵马,总算有了属于他们一伙自己的力量。
只是黄琬却不知道,这一万人都是南蛮兵,南蛮兵对卫旋的忠心程度比起荆州兵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万南蛮兵与其说是交由他们统领,倒不如说是卫旋派来监管他们的。从此,刘协、黄琬等人再也不得自由,形同软禁。
离开刘协的临时宫殿之前,卫旋又让刘协下了一道诏令,改任韩遂为少府,马腾为太常,均为九卿,并召其家眷同来襄阳。此时的三公九卿已经有名无实,不再是位高权重。韩遂、马腾如果来到襄阳,就和黄琬、伏完等人一样受到卫旋的控制。如果二人抗旨不来,卫旋则有了兴兵讨伐的借口。
处理完这一切,卫旋才回到自己府中,将杜素娥、甄宓介绍给蔡琰等人。卫旋现在进封楚王,州牧府也就成了楚王府,蔡琰成了楚王妃,荀采、貂蝉、蔡琼、大乔、小乔、祝融、吴婕、甄宓皆为侧妃,冯香奴、卞玉儿、吴婉、甘梅、曹卉、糜贞、杜素娥俱封夫人。
当晚,卫旋便宿在蔡琰房中。夫妻俩久别胜新婚,这一晚颠鸾倒凤,自不必多说。
……
第二天,关羽、张飞从幽州赶来求见,一齐拱手道:“我兄弟二人已经平定幽州、高句丽,还请王爷切勿食言。”
卫旋笑道:“本王非失信之人,昨日已命将汝二人之功折抵刘备一年监禁。”
辛辛苦苦半年时光,大大数十战,出生入死,结果只换来刘备减刑一年。关羽、张飞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悦。张飞沉不住气,大声道:“召集天下平定,已无战事,我兄弟亦无从立功,难道我大哥还要在牢中再呆上八年!”
卫旋面色一沉,摆手道:“谁言无战!”
关羽眼睛一亮,拱手道:“请王爷示下,我兄弟二人愿为前锋!”
卫旋淡淡说道:“你二人先在襄阳修整半月,半月之后,本王便当西征,到时候少不了你们上阵的机会。”
关、张二人这才放下心来,拱手告退。随着与楚军将士接触日多,感受到楚军上下对卫旋的衷心拥戴,他二人对卫旋的看法也悄然生了转变,早已没有当初那样抵触。
……
卫旋在家中陪了妻儿将近半月,马腾带着家小来到襄阳,而韩遂则托病不行。
在当时的西凉,韩遂的实力要远大于马腾,所以马腾舍得放弃基业,韩遂却不舍得。他还寄希望西凉苦寒之地,自己又已接受招安,卫旋不屑于遽然兴兵。
其实,卫旋甚至希望马腾也不来,那就最好不过了,他就可以将这两方势力一起消灭。不过,马腾既然来了,卫旋还是要摆个姿态,设宴款待。席间聊起家常,知道马腾有三子一女,卫旋忍不住问道:“素闻孟起英勇,可召来一见。”
马腾原本并无官职,后来起兵造反,这才打下一些地盘。而他打江山的那段时间,马年纪还小,从未上过战场。听到卫旋忽然称赞起马的武艺,马腾不由吃惊道:“王爷亦闻犬子之名?”
卫旋笑道:“本王用人不问出身年纪,只求有真才实学。孟起亦将弱冠,何不使其入本王军中,他日也好封侯拜将,光耀门庭。”
马腾举家前来襄阳也是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已经存了投效卫旋的心思。此时听说卫旋想要重用马,马腾顿时欣喜道:“犬子能得王爷厚爱,实乃三生之幸”
然而,马被叫到近前之后,却满脸傲气,似乎不太领情。
马腾怕卫旋不悦,慌忙道:“小儿年幼无状,王爷勿怪。”
卫旋不以为意,摆手道:“年轻人恃才傲物,人之常情。”
马冷哼一声,道:“马某年少,王爷也不过比马某稍长几岁,却有何本事叫马某投效!”
卫旋反问道:“以汝之见,本王要有何本事,才能令汝投效?”
马挺了挺胸膛,大声道:“王爷也是统兵之人,自然知道为将者当以武艺为先。只要王爷在武艺上胜过马某,马某甘为牵马坠镫!”
卫旋摇头道:“将在谋而不在勇,汝言差矣!不过,汝欲与本王比试武艺,本王奉陪便是!说吧,是比兵刃,还是比拳脚。”
马超年轻气盛,最讨厌的就是玩弄权谋,对“将在谋而不在勇”之类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倒是卫旋答应接受他的挑战,让他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上阵杀敌,比得是马上功夫,王爷可敢与马某各执兵刃,战上一场!”
马腾大惊道:“超儿休得无礼!王爷万金之躯,岂会和你动刀动枪!”
马超看了一眼卫旋略显瘦削的身板,忽然有了主意,说道:“拳脚同样无眼,为免伤了王爷,那就比比力气吧!”
卫旋摇头道:“比力气,你吃亏了。”
作为一名修仙者,卫旋的力气本来就比普通人大得多,而且他还同时修习了水火风雷淬体法中的水淬法,如果再施展刚刚学会的大力之术,两臂只怕能有上万斤的力气,又哪是马超可以比得了的。
马超却大笑道:“谁吃亏,比过才知!马某来时,有一支粮队从府门外过,王爷可敢和马某比试一番,谁举起的粮包更多!”
卫旋点头道:“既然孟起执意要比,那就同去府门外看看吧。”
襄阳内城建有多个大型粮仓,每年秋收之后,便会有许多粮食从各地运来,再从这里调往各处军营。所以,襄阳城的粮队始终络绎不绝,已经成为一景,马超想要比试提举重物,粮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马超的力气的确不小,每个粮包重约百斤,他一下子就举起了十包,周围运粮的民夫都齐声惊叹。当然,这十个粮包用细麻绳捆到了一起,以方便他抓举。
不过对卫旋来说,十个粮包还是太轻,但是再多粮包捆在一起又不现实。卫旋看了看,索性将一辆粮车整个举了起来,这辆粮车上装了整整三十包粮食。如此神力震惊了所有人,一时间竟鸦雀无声,隔了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马超心服口服,当即拱手道:“王爷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对于崇尚武力的人而言,绝对的实力是让他们折服的唯一可能,就如卫旋收服典韦一样,年轻的马超现在对卫旋也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当然,卫旋收服马超可不是为了再多一个保镖,而是因为马超的半个羌人血统。西凉之地多羌民,有了马腾、马超父子相助,卫旋收取凉州将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
数日后,卫旋在襄阳城外点兵,准备出征凉州。在荆州,老百姓们早就把卫旋的军队当成了自己的子弟兵,纷纷出城相送。
只要是战争,再厉害的军队都难以避免伤亡。然而在荆州,能够战死疆场已经成为一种荣耀,其家属会得到特别优厚的抚恤和照顾。尽管如此,知道自己的亲人即将出征,家属们还是多有不舍,送行的队伍中也多了许多感人的场景。
卫旋倒没有催促,只是骑在赤兔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马超本就长得英俊,又换了一身戎装,披上蜀锦战袍,越显几分英雄气概,在队伍中出类拔萃,引来无数少女仰慕的目光。
卫旋也不由赞道:“好个锦马超,可把本王都给比下去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襄阳少女心目中的偶像,但是随着他身份的变化,已经开始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少女们对他也由仰慕逐渐变成了膜拜。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马超却不好意思地笑道:“王爷过谦了,属下小妹可是整天嚷嚷着要属下带她来见见英雄王爷呢。”
卫旋也哈哈笑道:“本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她要见本王,你带她来便是。好了,鸣号,出发!”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告别送行的人群,朝着凉州进发。只是卫旋并不知道,在路边一座小楼上,几双眼睛正满是柔情地目送着他渐渐远去,那是何莲带着唐妍和万年公主。
自从何莲拒绝跟刘协团聚之后,卫旋就放松了对她们三人的控制,她们可以在襄阳城内外随意行走。当然,在她们身边也少不了一些侍卫和丫鬟。不过这不是监视,而是保护。听说大军今日开拔,万年公主和唐妍吵着也要来见此盛况。以她们的身份,自然不方便在人前抛头露面,就在路边酒楼包了一个临街的房间。
万年公主站在窗前,隔着帘缝朝外张望,一会轻咬薄唇,一会拽着衣角,脸上神情变幻。
何莲是过来人,知道这丫头却了春心,不由叹了口气,道:“回去之后,为娘再找王妃说说,请她劝劝王爷。”
万年公主红着脸点了点头,又飞快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唐妍,小声道:“娘亲也不要光顾着女儿,还有姐姐。”
转眼间,万年公主已经由年未及笄的少女长成了十七岁的大姑娘,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大龄剩女了。而她的特殊身份摆在那里,除了嫁给卫旋,或者由卫旋为她赐婚,几乎没有第三个选择。可是卫旋半年前居然拒绝了何莲的提议,这让她失望之余又多了几分幽怨。
唐妍的心情比万年公主还要复杂一些,她本来不愿再嫁,但架不住何莲整日相劝,竟也有些动心。然而除了卫旋,其他人她真还看不上眼。虽说卫旋对她和万年公主都有过非礼的动作,却也没有给她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总体上还算个正人君子,而且文武双全,比起她死去的丈夫刘辩不知强上多少。
听了万年公主的话,唐妍也多了几分羞色,赶紧低下头。虽然没有说话,实际上已经选择了默认。
何莲对于蔡琰肯不肯相劝卫旋也没有什么把握,只能轻声一叹。
此时在襄阳城外十里长亭边上,也停了一辆马车。邹氏看着大军远去,长叹一声,放下车帘。好本出身书香门第,喜欢的是才华横溢的书生,却阴差阳错嫁给了张济那个粗汉。第一次遇到卫旋时,她就已经心动,只是不敢有违妇道。如今孝期已过,她又住在王府里,整日与卫旋的一帮妻妾为伍,成为其中一员的渴望就越发强烈。可惜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却不知如何才能捅破。
转眼间,这已经是卫旋来到镜面时空的第五个年头,而他总共才掌握了十路神通和二十三般术法,这让他越发感到时间的紧迫,再也没有闲心去关注儿女私情,自然注意不到万年公主和唐妍的变化。
大军离开襄阳之后,一路北上,经南阳,过武关,来到长安。因为董卓把大量洛阳富户百姓迁来此处,这里又重新变得人口稠密起来,但远远算不上繁华。
从河套赶来的二十万汉匈两族骑兵已经等候多日,两军会合,继续西行,进入到右扶风郡。卫旋分五万兵给关羽、张飞,令他们去攻取汉中,自己则率余部杀入凉州。
经过漠北草原半年多的厮杀锤炼,汉匈骑兵已经培养出了一股虎狼之气。而这种虎狼之气是可以传染的,就连从襄阳出发的二十万步卒也受了感染,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尝一尝烧杀抢掠的滋味。人的骨子里总有一点暴戾因子,现在,这种暴戾因子被完全激发了出来。
卫旋六识敏锐,已经捕捉到了这种变化的苗头。但凉州甚至西域都护府都属于大汉领土,那里的百姓都是大汉子民,卫旋不会允许他们将屠刀举到自己人头上。而这种苗头也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却很难再行扑灭,只得许诺等收取了西域,继续进军贵霜帝国之后,将留给他们纵兵大掠的机会。
马腾归附以后,割据凉州的还有三个诸侯,分别是韩遂、段煨和牛辅。韩遂是反贼出身,段煨是董卓旧部,牛辅则是董卓女婿。韩遂占据着武威及武威以西的张掖、酒泉、敦煌共四郡,实力最强。牛辅占据着北地和安定两郡,段煨占据着汉阳、陇西、武都、金城四郡。卫旋的大军进入凉州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汉阳郡。
段煨得知卫旋亲率三十五万大军来攻,不敢抵挡,命部下将自己五花大绑,从汉阳治所冀县一直跑到八十里外的上邽,出城请降。
卫旋亲自替他松绑,安抚道:“段将军诚心归汉,本王甚慰,即日上表朝廷,委将军为凉州刺史,仍领其地。”
段煨大喜道:“多谢王爷,属下愿引本部兵马,助王爷攻取安定!”
安定是牛辅的地盘,二人同在董卓手下任职,彼此熟悉。要攻取安定,段煨倒是个极佳的向导。
不过,卫旋的目标是武威,因为那里有一座界门。他挥了挥手,道:“安定、北地二郡交给吕布即可,本王已命马超为前锋,段将军可引本部兵马相助,直取武威。”
段煨倒是听说过马超之名,却没想到卫旋竟然会任命这样一个少年为先锋,心中颇多不解,但又不敢多说,只得拱手应诺。
……
多年前,凉州有一股马匪,在首领北宫伯玉和边章率领下造反,攻城掠地,无恶不作。韩遂本是北宫伯玉、边章手下的头目,后来杀了北宫伯玉和边章,自己当了老大,而马腾只是他的副手,马超更是他的晚辈。
马匪最大的特点就是随意性很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韩遂如今虽然占了半个凉州,却没有改变这个习性。听说马超这个后辈竟敢帮着卫旋来打他,韩遂不由大怒,引军出战,两下在腾格里沙漠边上的苍松城外相遇。
马超手挺长枪,直接冲杀过来。韩遂身边诸将皆知马超英勇,各执兵刃,一齐来战。却被马超左挑右刺,连搠四人下马。原来,在行军路上,卫旋也把太极拳法传给了马超。虽然习练时间不长,却已令马超的武艺颇有精进。而他的坐骑也配上了双马镫,骑术也更进一步。马超独战韩遂手下八将,竟如入无人之境。
韩遂所部大多是马匪出身,纪律松散,见到形势不妙,一声唿哨便四散而逃。其实,这也是马匪们惯用的伎俩。他们骑术精湛,又熟悉地利,化整为零,官兵往往追之不及。即使侥幸追上,他们又已经重新集结在一起,反过来以众凌寡,因而官兵屡剿不胜,最终还被他们占据了四郡。
可惜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楚军骑兵,这帮家伙在漠北尝到了甜头,现在变得比马匪还要凶残。偏偏他们的头儿马超又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打起仗来根本不知道回头,竟一路追杀下去。马匪散开,他们也散开。马匪熟悉地势,他们却凭着高超的骑术紧缀不舍。
就这样,双方一追一逃,整整四个时辰,楚军骑兵居然还是像块膏药一样粘在后面,甩都甩不掉。更悲催的是,韩遂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重围。原来,不仅楚军后队赶了过来,就连羌族各部也响应马超的号召,前来相助。
韩遂情知逃不脱,不由对着马超大喊道:“贤侄且慢动手,老夫愿降!”
追了四个时辰,马超早就动了真火,冷笑一声,策马前冲,长枪一抖,已经从韩遂当胸贯过。看着韩遂的尸体缓缓栽下马去,他才啐了一口,道:“晚了!”
韩遂部众原本也想投降,见到韩遂被杀,都绝了念头,竟纷纷叫嚷着主动冲向楚军。可惜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个举动无异于飞蛾扑火,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血泊中。
……
此时,卫旋早就进入了武威城,并且在界门之钥指引下,来到了第四号小世界。按照天罡地煞,这里又可以叫做地杰世界。地杰隐藏着七十二般术法之禁水,施行此法,就可以在水中通行无阻。
禁水之术与入水之术有些相通,不过施展禁水之术,在水中行走的速度要比入水之术快得多,几乎与陆地上行走相差无几。不过,卫旋如果想借着禁水之术渡过汪洋大海,仍是痴人说梦,他还是离不开打造一支强大的远洋水师。
等卫旋再回到镜面时空,马超等人已经杀光了韩遂的残兵,三万多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卫旋虽觉有些残忍,但想想这只是个虚拟时空,只是一场电脑游戏,也就作罢,挥手道:“休整一夜,明日辰时继续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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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一死,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便群龙无首。三郡太守本来就是汉臣,只是迫于无奈才投降了韩遂,现在王师来征,他们自然要改弦更张,重归大汉治下。
卫旋稍作安抚,仍令其为各郡太守,自己则引大军直奔玉门关。
自汉武大败匈奴之后,设立了西域都护府,管理整个西域。当然,这种管理是比较松散的。西域各国向大汉称臣,但各自还保持着一定的自主权,都有自己的国王,只不过王位的继承需要得到朝廷的确认。
凉州和西域的分界线就在玉门、阳关一带,就在卫旋抵达玉门关的当天,关羽、张飞、吕布就分别率军赶了过来。
汉中其实已是一片孤地,四面都是卫旋的地盘。卫旋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汉中动武,只因那里没有界门。这次出兵凉州和西域,他才顺手为之。张鲁得知卫旋大军来犯,慌忙献城请降。关羽、张飞一心只想着多立功劳,倒也没有多费功夫为难张鲁,仍让他驻守当地,二人则昼夜兼程,追赶上卫旋的大军。为了让刘备多减几年监禁,关、张二人也是够拼的。
吕布来得这么快,却是担心错过大肆劫掠的机会。在漠北草原,他可抢了不少鲜卑女人。鲜卑女人皮肤白皙,身材修长,容貌秀丽,比起匈奴女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在如今的大汉士族豪门,都已蓄养鲜卑美婢为荣,号称白奴。吕布不仅自己府中养了不少白奴,还通过贩卖白奴大赚了一笔。他生性好色贪财,可不愿意错过在贵霜掠的机会。
卫旋对三人的积极表现大加褒奖一番,随即引军出了玉门关。
……
西域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丝绸之路在这里又分为南道和北道。北道经渠犁、龟兹、姑墨至疏勒,南道则经鄯善、且末、精绝、于阗、皮山、莎车至疏勒,最后都由疏勒越葱岭而至大宛。北道近一些,但在敦煌到罗布泊之间有一个地方叫白龙堆,那地形复杂,常常令商队迷路,所以大多数商队都会选择南道。
卫旋来到西域的目的既不是经商,也不是征服,而是为了龟兹和大宛附近的两座界门,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北道。
在沙漠中,最怕遇上沙尘漫天的黑风暴,非人力所能相抗。如果加上复杂的地貌,再多的军队也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卫旋掌握有祈晴、祷雨、掩日三项术法,祈晴可以驱散尘暴,掩日可以遮住烈日,祷雨则可以在严重缺少的沙漠帮大家洗去风尘。
一路上,卫旋不断施法,领着大军顺利通过了白龙堆,甚至还在全年降水量几乎为零的罗布泊下了一场雨,而他付出的代价则是消耗了近百块下品灵石。常年行走在丝绸之路上的几名向导忍不住连声赞叹,都说王爷好运气。
过了罗布泊便是渠犁,四十万大军忽然出现在这个小国,顿时引来一阵惊慌。卫旋派人召渠犁王来见,好一阵安抚,又赐给他金银丝绸等物,让他发布安民告示。
弄明白卫旋只是借道之后,渠犁人还是非常好客的。渠犁王就在城中摆下酒宴,美貌的少女载歌载舞,欢迎汉军的到来,也让诸多将士感受了一番异域风情。
汉军的友好很快从渠犁传了出去,龟兹王亲自率领文武沿路迎接,卫旋免不了又送出一笔财物。反正他的乾坤袋空间大得很,这一次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对于西域诸国,他的方针还是安抚拉拢为主。毕竟这一片是连接大汉与贵霜、康居等国以及通往安息、罗马的重要节点,必须保持安定。
当晚,卫旋下令大军在龟兹城外安营扎寨,他则趁着夜深人静之际施展土行之术去寻找界门。这座界门连通的是第十九号大世界,按照天罡地煞,又可以叫做天空世界,而卫旋也掌握了三十六路神通之导出元阳。
元阳代表的是生命,所谓导出元阳就是偷取出敌人的部分甚至全部生命力。没有了生命力,结果只有死亡或者变成活死人。和所有的神通、术法一样,这么厉害的神通效果如何,也和施法者、受法者各自的修为有关。
……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目标,卫旋谢绝了龟兹王的热情挽留,没有在龟兹过多停顿,继续西行,来到了姑墨。大汉王朝的西域都护府就设在姑墨,因为朝廷动荡,一直没有任命新的西域都护,都护府中只有一些来自大汉和西域诸国的属官。
得知朝廷大军到来,这些属官自然要出城相迎,一个个脸上都写满兴奋,这说明朝廷没有忘记他们。让卫旋意外的是,和这些属官一起出迎的居然还有西域诸国的使者。
原来,卫旋四十万大军,有步兵,有骑兵,还有大量粮草辎重、攻城器械,需要彼此照应,行军速度就不可能太快,而大军来到西域的消息却已经迅速传播开来。西域诸国不知卫旋的来意,诚惶诚恐,所以纷纷派使者前来觐见。
卫旋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众人,大军征讨目标是西边的贵霜帝国。兵法确实讲究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但很多时候,当你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什么兵法都不需要运用,直接就可以凭借绝对的力量碾压过去。卫旋现在就有这样的自信,摆明了告诉贵霜人,我就是来打你的,你又能怎么着?
听说楚军的目标不是自己,西域诸国使者都松了一口气。旋即,一个个又群情激愤,纷纷表示愿意出兵相助。这些国家位于丝绸之路上,来往的商队给他们带来了繁荣和富庶,同时也带给他们商人的贪利和狡诈。
贵霜是由大月氏人建立的一个国家,大月氏人原本也是西域诸国的一员,后来遇到匈奴的欺压,被迫西迁。游牧民族的强大战斗力很快让他们在西边站稳了脚跟,并且日益强大起来,帝国版图东起巴特那,西至赫拉特,南达纳巴达河,北抵咸海。
然而皇位传到胡毗色伽二世手中,帝国开始衰败,康居、大宛、呼罗珊、花剌子模等地先后摆脱了贵霜的统治。此时,大汉四十万雄兵至此,贵霜绝难推挡,西域诸国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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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把西域诸国绑上自己的战车,卫旋当然乐见其成,便与诸国使者约定在葱岭汇合,各国出兵多少不限。
葱岭在整个西域的西南部,位于帕米尔高原上。葱岭一带有两座重要的山口。一处是乌孜别里山口,出了乌孜别里山口就是大宛。还有一处是图鲁噶尔特山口,出了图鲁噶尔特山口则是乌孙。大宛的西北部是康居,西南部则是贵霜。
大宛和乌孙是西域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乌孙一直臣服于大汉,这次也派出了使者前往姑墨。而大宛早先并不把大汉放在眼里,汉武帝为了取得大宛的汗血宝马曾经派兵攻下了大宛国都贵山城。后来,贵霜日渐强大,大宛、康居被迫对贵霜称臣。直到三年前,大宛才摆脱了贵霜的控制,但也没有再接受大汉的控制。
卫旋率军抵达葱岭之后,一边等待西域诸**队的到来,一边派使者前往贵山城,召大宛王元忠来见,同时又下令在乌孜别里山口和图鲁噶尔特山口之间的克孜勒河源头修建一座城池,取名葱岭城。卫旋的目标是西征贵霜、康居、安息,直至罗马,而那些国家都已经远离大汉王朝的中心,他需要以葱岭作为一处前进基地。
……
两日后,西域诸**队陆续抵达,有出兵三千的,有出兵五千的,多少不等,共计五万人。卫旋令其结为一营,交由疏勒王虑兜统领,号为西域联军。
又隔了一日,派往大宛的使者回来了,哭诉道:“大宛王元忠不欲再对大汉称臣,还割去属下双耳,出言不逊。说是王爷若敢经过乌孜别里山口,必叫王爷死无葬身之地。”
卫旋冷笑道:“本王偏要从彼处进兵,看他能奈本王如何!”
自从班超平定西域之乱以后,乌孜别里山口两边都纳入了西域都护府管辖范围之内,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再加上大汉在西域驻军有限,这处险要的山口竟落入了大宛手中。大宛在此处驻兵不过一千,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也是元忠敢拒绝卫旋召见的底气。
乌孜别里山口虽然地势险峻,但楚军众将却依然不放在眼里,一个个跃跃欲试,纷纷请缨出战。
卫旋笑道:“本王昨夜偶得一梦,自会有神灵相助。明日天亮时分,大家只管通过山口便是,无须枉费一兵一卒。”
山口和城池不同,大军摆布不开,又没有办法使用襄阳砲、重锤车等器械。要想夺取山口,只能依靠人命往里填。而卫旋此番西征,已经不打算从中原再抽调一兵一卒,所以不想让部下无谓牺牲。遇到像乌孜别里山口这样的难关,他当然要亲自出马。
……
当晚,月朗星稀。为防楚军偷袭,驻守乌孜别里山口的大宛军队点燃了无数篝火,将整个山口照得亮如白昼。士兵们也分作两队,轮流值守,丝毫不敢松懈。
就这样到了三更,负责值守上半夜的士兵依然不见有人过来换班。其中一名队长模样的家伙不忿道:“一个个只知道贪睡,我去叫他们起来。”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营帐钻了进去。然而,他刚进营帐,还没来得及嚷嚷,就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卡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他双腿使劲蹬了几下,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到此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很快,在外值守的那些大宛士兵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画面。他们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捂住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掐断了脖子。他们想逃,可是山口地势险要,只有一条下山的道路,凡是逃到路口的人,身上都会莫名其妙地着火,直至烧成一堆灰烬。他们想反抗,却根本看不见敌人的身影。最终,只能一个个死于非命。有几个胆小的,更是被活活吓死。
整个乌孜别里山口再没有一个活人,卫旋这从虚空中现出身影,将手中的最后一具尸体扔在地上,轻轻摇了摇头。隐形之术加上土行之术用来暗杀,果然无往而不利。虽然造了不少杀孽,但这里是镜面时空,他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
第二天天亮,当楚军先锋通过乌孜别里山口的时候,将士们吃惊地发现山口两边的峭壁上挂满了大宛士兵的尸体,整整一千具,一具都不少。许多尸体脸上还残留着惊惧的神情,显然临死前遇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郭嘉见状,趁机喊道:“王爷有神灵相助,此战必胜!”
众将士随即跟着大声呐喊起来:“王爷必胜!王爷必胜!”
不知道谁夹在其中喊了一嗓子:“王爷万岁!”
“万岁!万岁!”的呼喊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山口。“万岁”这个词只能皇帝独享,谁要敢自称万岁,那就形同谋反。如今几十万人齐呼万岁,心中只有卫旋,而早就没有了刘协那个小皇帝了。
贾诩轻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笑道:“王爷,军心可用啊!”
卫旋听了,也不由心神一动。他来到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四年时间,由一个文弱书生到现在当上王爷,天下州郡皆在他掌握之中,便是做个皇帝又有何不可!不过,想到四年过去了,他才掌握了三十五件神通和术法,顿时冷静下来,把脸一沉,挥手道:“出发!”
皇帝算什么?如果找不到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他就只有死路一条。难道真的要过把皇帝瘾再去死?
卫旋收敛心神,率军突入大宛境内。才走了十多里,前面一彪军马赶到,却是元忠担心乌孜别里山口守军太少,又派了五千援兵过来。卫旋轻轻一挥手,马超当先引军席卷过去。可怜大宛五千人马,还不够楚军塞牙缝的,转眼间就被杀了个精光。
大宛本是西域诸国之一,如今却不听朝廷号令,卫旋有意杀鸡儆猴,随即下令兵分五路,一齐杀向大宛国都贵山城,沿途所遇城池村镇,只留下年轻貌美的少妇长女,余者尽皆杀光,鸡犬不留。
楚军所过之处,当真是血流成河,一片焦土,就连卫旋自己都觉得做法有些太过凶残,他很担心会引起西域诸国联军的反感。 然而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那些联军士兵抢起女人和财物来,却是一点都不比楚军将士手软,甚至犹有过之。
出现这种局面,其实也难怪。西域情形比较复杂,诸国之间过去也常常相互攻伐,原本就没有什么兄弟情谊。更重要的一点,他们的确被楚军强悍的战斗力给吓住了,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在卫旋面前表明自己的忠心。
然而,受到震撼最大的还是大宛。侥幸逃脱的大宛军民纷纷跑到贵山城,向元忠哭诉他们悲惨的遭遇,请求元忠替他们报仇。只是这样一来,搞得贵山城内外都是人心惶惶。
大宛国相蓝卑进言道:“臣听闻汉人此来,兵指贵霜。大王何不再次向贵霜纳贡,请其相助?”
元忠这时才知道害怕,摇头道:“汉人有四十万人,贵霜举国不过二十万兵马,难与相抗,还是投降吧。”
蓝卑笑道:“汉人有句话叫做劳师远征。汉人远来疲惫,军粮又不孚供给。大王只需搜尽乡野粮食,贵山城又高大坚固。汉人久攻不下,其军自乱。到时候,大王与贵霜里应外合,定能大获全胜。”
元忠听说楚军残暴,也不能确定自己投降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便采纳了蓝卑的建议,一边派士兵将各地的百姓和粮草都迁入贵山城中,玩起了坚壁清野的把戏,一边派人前往贵霜,重新向贵霜称臣,请求贵霜派兵救援。
但是卫旋的大军来得太快,第二天就包围了贵山城,各地迁往贵山的百姓和粮食反而全落到了楚军手中。其实即使蓝卑的坚壁清野之法得以实施,对卫旋来说也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没准备打持久战。
卫旋包围了贵山城,随即下令攻城,先以襄阳砲开路。
吸取了在幽州的教训,襄阳砲又进行了改进,一些关键部件采用青铜铸造,使其经久耐用,便于拆卸组装,这样运输起来就容易多了。
大宛人从来没有见过襄阳砲这种攻城器械,纷纷聚集在城头,搬运矢石,准备给楚军以迎头痛击。就在这时,霹雳声四起,石雨从天而降。只一轮攻击,城头上的大宛军民就死伤过半。
卫旋没有继续动用襄阳砲,而是让那些自投罗网的大宛百姓执了刀枪盾牌,在前面攻城。
这些大宛百姓组成的队伍直接被命名为仆从军,其实也就是炮灰部队。他们当然不想自相残杀,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家人还在楚军手中,如果不肯卖命,他们的儿子就会身异处,他们妻女就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即使明知道对面的是自己的同胞,他们也只能冲杀过去。
贵山城的守军明显被石雨给砸懵了,看到城中黑压压全是大宛百姓,还以为是自己人冲破了楚军的包围,竟有人稀里糊涂就开了城门。仆从军蜂拥而入,竟一举攻陷了贵山城,活捉了大宛王元忠,而大宛国相蓝卑刚才就被襄阳砲砸死在城头上。
进城以后,卫旋下令纵兵大掠,整个贵山城顿时变成了一处人间地狱。那些仆从军反倒感觉一丝庆幸,至少他们的家人现在安全了。
卫旋则趁着混乱之际寻找到了附近的一座界门,这座界门连通的是第二十三号小世界,卫旋将其称作地慧世界。在地慧世界,卫旋学会了七十二般术法之定身。定身之术成功与否以及维持时间的长短,和施法者的修为有关。
以卫旋现在的境界,不要说一个普通人,就是像典韦那样的武者,他也可以轻松定住两三个时辰。掌握了定身之术,在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卫旋算得上真正无敌了。
……
楚军在贵山城只停留了一日,随即挥师南下,攻打贵霜。而开战以后,卫旋的脚步几乎再也停不下来,从贵霜到康居,再从康居到安息,最后又从安息杀入了罗马。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卫旋率领大军,席卷了欧亚大6。
卫旋完全照搬了当年蒙古军队横扫天下的战法,每攻克一地,便强迫当地青壮男子参军,组织仆从军,冲在最前面。比蒙古人有利的是,卫旋掌握着诸多神通,一些难以攻克的关隘和城池,他则亲自出手解决。楚军也因此缔造了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神话,许多小国见到楚汉两面大旗便望风而降。
对于那些不肯投降的,卫旋自然不会手软,纵兵大掠已经成为常态。当然,卫旋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汉人一直有“故土难离”的传统,现在,四十万大军不仅离开了故土,而且远赴万里之外,将士们心中难免生出一些负面情绪。在目前的条件下,卫旋也只能通过放纵他们,来让他们释放这种情绪。
至于卫旋自己,倒没有再干抢男霸女的事情。毕竟他现在身份不同,并且郭嘉、贾诩等人多次明里暗里地劝他登基。而在汉人眼中,贵霜、安息、罗马都是异族,以卫旋的身份是不能随意纳异族女子为妾的。偏偏卫旋占有欲很强,只要是他碰过的女人,他就要收入房中。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他只能控制自己的。好在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日子倒也不会十分难熬。
一年中,卫旋又先后找到了十四座界门,这十四座界门分别连通着天英、天富、天寿、天平这四方大世界和地魁、地辟、地轴、地暴、地走、地进、地周、地、地稽、地空共十方小世界,通过这十四方世界,卫旋又掌握了三十六路神通中的纵地金光、指地成钢、大小如意、游气御神和七十二般术法中的通幽、御风、壶天、斩妖、取月、支离、解厄、假形、指化、调禽。
这些神通和术法各有妙用。至此,卫旋已经掌握了十五路神通和三十五般术法。但他来到镜面时空已经过去了五年又三个月,如果照这个度,他很难在十年大限来临前找齐玄天大帝隐藏在镜面时空的一百零七座界门,何况还有一片汪洋大海等着他去征服。
后果虽然难以承受,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卫旋也只能放手一搏,朝着既定目标继续前进。他摒弃杂念,大手一挥,百万仆从军便由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着罗马冲杀过去。
和其他地方一样,在楚军襄阳砲的轰击和仆从军不顾性命的猛攻下,罗马只撑了不到半天即告陷落。? ?
罗马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十分骁勇,依然在城中顽强地展开了巷战。但楚军步兵经过高顺的亲手训练,每千人一队,组成了无数个陷阵营,利用装备上的优势和彼此间娴熟的配合,弥补了身体上的差距,将那些高大的罗马人一个个砍倒在血泊中。
巷战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最终还是以罗马人的彻底崩溃而告终。
卫旋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道,也忍不住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用力挥手道:“传令,大掠三天!”
攻陷罗马这座著名的城市,楚军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仆从军伤亡近三十万人,楚军精锐也伤亡过万。虽然相对于罗马人和仆从军的伤亡,这个数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令一路上都非常轻松攻城掠地的楚军将士感到一丝怒火,而这些怒火必将十倍百倍地泄到城里的罗马贵族和平民身上。对于战胜者来说,之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狂欢与盛宴。
卫旋没有参与这场狂欢,而是悄悄隐匿身形,前往寻找界门。如今寻找界门,卫旋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他没有在那个新世界做任何停留,立刻就返回了镜面时空的罗马,然后就去查看脑海中浮现出的一段新的信息,忽然就是满脸惊喜。
这段信息记载着三十六路神通之潜渊缩地,代表着卫旋刚才去过的是一方大世界,排名第三十二,卫旋给那里起名天牢世界。
所谓潜渊缩地,实际上就是土行之术的高级版本。同样是地遁,土行之术是在地下行走,而潜渊缩地则不同,只要修为足够高,完全可以瞬息万里。以卫旋目前黑铁神胎境的修为,当然不可能瞬息万里,而只能瞬息间移动一两里远。
尽管如此,这已经足够厉害了。瞬息是比秒还要短的时间单位,就算每秒钟移动一里,一小时也可以移动三千六百里了。也就是说,卫旋如果想从罗马返回襄阳,只需要区区十个小时即可。当然,卫旋现在还不用急着返回襄阳,但潜渊缩地神通却可以帮助他在一两天之内找遍亚、非、欧三大洲的所有界门。
施展潜渊缩地神通需要消耗大量源力,不过卫旋有大量灵石在手,而且这个年代灵气浓郁,他还掌握了九息服气神通,消耗的源力可以得到迅补充,对他寻找界门的阻碍并不大。
掌握了潜渊缩地神通,让卫旋欣喜不已。他甚至来不及跟郭嘉、贾诩等人交代一声,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寻找界门之旅。
三天之后,卫旋再次回到了罗马城。这次,他一口气找到了二十六座界门,掌握了三十六路神通之颠倒阴阳、回天返日、划江成6、五行大遁、飞身托迹、降龙伏虎、补天浴日、花开顷刻以及七十二般术法之驱神、布雾、吐焰、神行、请仙、摄魂、寄杖、剑术、喷化、尸解、移景、气禁、障服、导引、萌头、暴日、知时、识地。
这些神通和术法对卫旋来说,有的可有可无,有的却非常实用。比如摄魂,就是吞噬灵魂,卫旋修炼的神胎自己就有这项本事,所以这件术法就可有可无。而像五行大遁就比较有用,学会了这门神通,卫旋就不用再担心在地遁时撞上钢板之类的意外了。
当然,大多数的神通和术法各有妙用。颠倒阴阳可以让白天和黑夜相互转换,飞身托迹可以让卫旋不用御剑也能飞行,花开顷刻不仅能让鲜花立刻开放还能让敌人的生命迅流逝直到老死,神行可以让神识游于太虚,剑术则可以让兵刃自行战斗。
……
回到襄阳之后,卫旋已经失去了继续征服亚、欧、非三大6的动力,他的目标只剩下美洲和澳洲。而经过四年的准备,位于江东的远洋水师也已经具备了相当规模,有了渡过汪洋大海的基本条件。
卫旋立刻下令,三军集结,班师回朝。
诸将这一路上大肆劫掠,抢了个盆满钵溢,哪舍得现在就收手,纷纷不解道:“王爷,罗马尚未尽克,为何收兵?”
郭嘉明显要比他们想得长远些,惊问道:“莫非中原出了变故?”
卫旋笑道:“将士们离家征战,已一载有余,也该想念妻儿了。”
吕布生性薄凉,满不在乎地说道:“这里又非没有女人,想的什么妻儿!”
卫旋只是宣布命令,而不是和他们商量,直接挥手道:“本王主意已决,诸位无须再议,传令三军收拾行装,明早启程!”
……
其实,卫旋现在想要回到襄阳,真正能够做到朝夕可至了。但他如果孤身返回,这四十万大军群龙无,很可能生出内乱。而且他孤身而归,在大汉王朝内部也容易生出远征军大败的谣言,让几十万家庭悲伤彷徨,引起动荡。所以,卫旋宁愿强自平复急切的心情,也要率领大军一同班师。
另一方面,卫旋回到襄阳之后,立刻就会率领水师出征,这一去又是一年两载,而在他军中还有许多不稳定因素,他也需要沿路将这些不稳定因素处理干净。最不稳定的因素,就要数吕布了。吕布贪财好色,见利忘义,除了卫旋,恐怕没有人压制得住他。
当然,吕布投降以来,也立了不少功劳,卫旋自然不会强行将他治罪,便封了他一个罗马侯,罗马境内已经被楚军攻占的地方都归他管辖,生杀予夺,全凭他作主。
吕布顿时大喜,连声问道:“不知王爷留给末将多少兵马?”
很显然,半个罗马并不能满足吕布的胃口,只要卫旋留给他的兵马足够,他将继续北伐,甚至在占领整个罗马之后都不会停下扩张的脚步,还要横扫欧洲。
卫旋当然不可能给他太多兵马,只是沉吟道:“本王只能给你两万精兵,于自愿留在此地的将士当中挑选。另外,再拨给二十万仆从军。”
吕布迟疑道:“若是无人愿意留下,末将岂非无兵可用?”
卫旋甚至连一兵一卒都不想留给吕布,自然不会在意吕布的担忧,只管淡淡说道:“若真如此,本王亦爱莫能助!”
然而,当这项政令宣布以后,结果却令卫旋大感意外,愿意留在罗马的楚军将士竟然多达十万。因为这些将士大多来自社会底层,而在这里他们却能找到高人一等的感觉。人心这东西,果然不可琢磨。什么故土难离,什么思乡之情,已经渐渐被他们所忘却。
卫旋当然不可能把十万楚军精锐全部交给吕布,让他从中挑选了两万人留下,余众皆随他离开了罗马城。
经过安息的时候,卫旋又封另一个不稳定因素孙策做了安息侯,同样留给他两万楚军精锐和二十万仆从军。大军又走了一年,才回到葱岭。此时,马超也被卫旋当作不稳定因素,封为贵霜侯,管辖着贵霜、康居两地。
虽然北至罗马,西到印度河,都已经在卫旋的控制范围内,但西域仍然是联系各方的一个重要枢纽。对这里,卫旋也不能不予以高度重视,便任命张辽为大都护、高顺为副都护,率四万精锐镇守此处。卫旋则没有多做停留,继续班师,终于在半年后回到了洛阳。洛阳的复建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主要得益于三点。一是卫旋卷走了东观所有典籍图册,其中就有当初修建南北二宫的图样。二是卫旋扩建襄阳城,积攒了大量经验,培养了大批工匠。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卫旋西征,掠夺了数不清的金银财物。
很多时候,有技术,有人才,没有钱同样一事无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往往总离不开血腥的过程。经历了无数次的杀戮,卫旋身上自有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他根本不给杨彪继续进言的机会,直接挥手道:“既然只完工九成,那就等全部完工再议吧。”
一句话,就把杨彪彻底呛了回去。卫旋进城之后,立刻聚齐诸将,令徐晃、黄忠引一军镇守司隶,典韦、许褚引一军镇守襄阳,余众分往各州,而他自己则准备直接前往扬州会稽。
七年中,卫旋一共寻找到了七十七座界门,学会了二十四路神通和五十三般术法。剩下的界门分别位于美洲和澳洲,其中美洲二十三座,澳洲六座,夷洲一座。卫旋已经看到了重返现代社会的曙光,同时留给他的时间也确实不多,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恨不得马上出海。
典韦一听,急了,大声道:“末将愿追随王爷同赴海外!”
作为最早投效卫旋的将领,典韦的忠心勿庸置疑。而他跟在卫旋身边多年也是获益良多,武功突飞猛进。典韦爱武如命,他宁愿放弃已经到手的地位,也要跟在卫旋身边。
卫旋笑道:“本王此去海外,最迟三年,必然归来。襄阳城交给别人,本王放心不下,还须你与仲康、文和、奉孝三位鼎力合作,不可有丝毫闪失。否则本王归来,绝不轻饶!切记,本王走后,不得饮酒!”
襄阳不仅是卫旋的根基,更有他的妻儿家人。卫旋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典韦倒也知道轻重,连忙拱手应诺。
……
卫旋没有在洛阳逗留,也没有回转襄阳,只管跨上赤兔马,独自出城,朝着南方飞驰而去。赤兔马日行千里,但是对于掌握了潜渊缩地神通的卫旋来说,这个速度显然太慢。行到无人处,卫旋便将赤兔马收入乾坤袋,施展神通。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他已经出现在远洋水师大营外。
得知卫旋到来,甘宁、周泰等人慌忙出营参拜,齐声道:“未知王爷大驾光临,末将等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
卫旋笑道:“都起来吧。兴霸,水师操练得如何了?”
甘宁没想到卫旋开口就问水师的状况,不觉一愣,旋即大喜道:“王爷,末将等莫非有了用武之地?”
这几年,战火从中原烧到了西域,再从西域一路蔓延到整个欧亚大陆,华夏大地上,到处传诵着英雄的事迹。甘宁、周泰等人每天除了操练还是操练,却一点都插不进手,早就心痒难熬。
卫旋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颔首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好粮食和饮水,随本王一起扬帆远航!”
周泰却已经迫不及待道:“启禀王爷,不用三天。只需王爷一声令下,末将等即刻便可出发!”
董袭、蒋钦亦齐声道:“末将等这一天已经整整三年了!”
其实卫旋的心情比他们更加急迫,但横渡大海并不是动动嘴巴那么简单,必须要有精心的准备。如果不是卫旋掌握了许多神通和术法,又在乾坤袋和纳戒中贮存了大量物资,不要说三天的准备时间,就算三个月都远远不够。
所以,尽管甘宁、周泰等人再三恳求,卫旋还是过了三天才下令起航,第一个目标就是夷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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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年不遗余力地打造,远洋水师已经拥有了两百多艘战船,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舰队。
这些战船最大的长约千尺,可载三千余人,最小的也长达六百尺,可载五百人。为了防止海水侵蚀,船板全部使用了竹钉,并且加了十几层油漆,设置了水密舱。至于武器,由于卫旋知道无论美洲还是澳洲、夷洲,都只有一些土著居民,所以只配备了最常用的弓箭。
一艘艘战船扬起风帆,驶离军港。卫旋站在甲板上,看着蔚蓝壮阔的大海,也是心潮澎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迟两年之内,他就可以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
甘宁试了试风向,笑道:“王爷出海,当真有如神助。这个季节,通常该转东风了,不想今日却刮得好西风。照此速度,明日天亮之前便可以抵达夷洲。”
卫旋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到了这时候,他自然不会再吝啬源力,祈晴之术和借风之术轮番施展,确保天气晴好,风向合适,风力不大不小。水师在海上操练多年,像这样适合远航的天气十分少见,将士们无不称奇。只是他们绝对想不到,这样的好天气会始终陪伴着他们,直到抵达美洲大陆的那一天。
夷洲就是后世的宝岛台湾,岛上没有城市,只有一些土著聚居的小村子。这些土著的语言和汉话相近,应该是很多年以前从大陆迁移到那里的,两岸同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水师操练时,也曾经多次登陆夷洲,对夷洲的情况非常熟悉。卫旋了解之后,对于占领夷洲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不过他还是下令留下三千水军和十艘战船,在岛上修建一处军港。而他则借着这个功夫,找到了岛上的一座界门。
这座界门连通着第五十五号小世界,又可以叫做地角世界,玄天大帝留在这一世界的是七十二般术法之生光。生光就是发光,看似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的术法,不过却可以方便舰队夜航。
舰队在夷洲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东航行。而这一次,竟持续航行了半年之久。有卫旋不断地施展各种术法和神通,舰队自然是一帆风顺,没有遇见过一次恶劣天气。
虽然如此,舰队仍不时遭受损失。因为对陌生海域情况不明,先后有二十多艘战船触礁沉没。大多数落水的将士都被救到了其他船上,也有少部分将士永远沉入了大海,再也回不到家乡。另外,连续不断的长期航行,看不到一片陆地,也给将士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有些将士忍受不了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竟在恍惚中投海自尽。
好在这样的日子总归会有尽头,舰队终于看到了绵延的海岸线,将士们爆发出阵阵欢呼,压抑多时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
甘宁却保持着警惕,大声道:“鸣号,警戒!”
卫旋笑道:“放心吧,岸上只有一些土人。”
董袭咽了一口唾沫,跃跃欲试道:“不知岸上有没有女人,儿郎们都已经几个月没尝过滋味了。”
其实,卫旋早就发现自己的一个失误。他让舰队携带了大批粮食、棉被和饮水,甚至还有不少耐贮存的蔬菜和水果,唯独没有带上女人。如果在舰队中多带些女人,也许旅途就不会那么苦闷,将士们的精神压力也就不会太大,一些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当然,卫旋现在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了,因为他的神识已经感应到一座界门就在海岸线的后面。这个发现也就意味着,这里就是他要找的目的地,他的心情比董袭还要迫切。
卫旋长身而起,大声道:“只要岸上有人,那就一定会有女人,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她们抢到手!儿郎们,准备登岸!本王先行一步!”
说完,卫旋纵身一跃,竟从三丈多高的甲板上直接跳进大海。甘宁、周泰等人大惊,纷纷趴在船舷朝下看去。却见卫旋已经稳稳当当站在海面上,海风吹拂,锦袍猎猎,如神仙中人。
甘宁等人不知道卫旋的神通,一齐惊叹道:“想不到王爷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可以踏波逐浪!”
卫旋靠的当然不是什么武功,而是履水之术,在水面行走,有如平地。实际上,他也可以施展御风之术,直接从战船飞到岸上去。不过,履水之术和御风之术只是方式不同,速度上并没有什么分别,所以也就无所谓用哪种方式。
在水军将士的欢呼声中,卫旋就这样施施然地踏上了这片广袤的新大陆,很快便消失地众人的视线之中。
甘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大惊道:“快!放下小艇,保护王爷!”
卫旋哪里还用得着他们保护,已经施展出潜渊缩地神通,眨眼间就来到了那座界门附近,神识一闪,便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此时,在卫旋脑海中浮现出一段信息,是三十六路神通之驾雾腾云,这表明他来到的是一方大世界,在三十六方大世界中排名第七,所以又叫做天猛世界。
卫旋没有在天猛世界逗留,直接返回了镜面时空。双脚踏在美洲大陆的土地上,他仔细体验了一下新学会的驾雾腾云神通,忍不住脱口大骂道:“日你娘的玄天大帝!”
和御风之术一样,驾雾腾云也是飞行之法,但是两者在速度上却是天差地别。御风之术的速度和步行差不多,而驾雾腾云的速度则和潜渊缩地相当。卫旋现在只是黑铁神胎境,以他的修为,只能驾雾不能腾云。即使这样,他也可以在瞬息之间飞出去一里多远。
卫旋现在施展驾雾腾云神通,每小时至少可以飞行三千六百里,而地球赤道的周长不过四万公里,也就是八万里。也就是说,卫旋绕地球飞行一周,只需要一昼夜而已。
如果玄天大帝把这路神通留在华夏土地上,卫旋早就可以跨洋过海,哪里还需要打造什么远洋水师,更不会在镜面时空蹉跎了整整七年。七年啊!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不过话说回来,卫凡现在确实到了可以打酱油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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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驾雾腾云神通,卫旋的寻找界门之旅彻底变得轻松起来。他强按住心头的激动,重新回到岸边。岸边却是一片忙乱,先期登岸的一千多名士兵正在甘宁等人带领下寻找卫旋的下落,“王爷,王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卫旋挥手道:“不用找了,本王在这里。”
甘宁惊喜道:“王爷!”
周泰亦道:“刚才王爷突然不见踪影,吓出末将一身冷汗。”
卫旋摆手道:“本王多走了几步路,又碰上一时内急,因而回来晚了,倒害诸位担心了。”
正说话间,不远处忽然鼓噪起来,却是有士兵在寻找卫旋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土著人的小村子。已经半年多没有碰过女人的士兵看到那些几乎半裸着身体的土著女人,眼睛都绿了。那些土著男人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竟与他们打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拿着木制长矛的土著人怎么打得过久经训练的水军士兵?当卫旋等人闻讯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士兵们不问老幼,杀光了所有的土著男人,将女人全部集中了起来。
领头的校尉满脸讨好地跑到卫旋面前,谄笑道:“请王爷先挑。”
卫旋之所以回到岸边,只是想给这些水军将士最后一个交代,却不是来跟他们抢女人的,不由摇头道:“汝等自取吧。”又道:“此处便是本王所说之美洲。传本王将令,封甘宁为北美王,周泰为南美王。由此向北,所夺土地人口皆归甘宁所有,向南则归周泰所有。汝二人各分一半兵,建功立业去吧。”
吕布、孙策等人不过封侯,而他们却得以封王,甘宁、周泰对望一眼,都难掩喜悦之色。虽然这里只有些土著部落,但他们军中带有不少工匠,只要假以时日,照样可以修建起繁华的城市,而他们将是这些城市的主宰。等二人回过神,却发现卫旋竟不知了去向。他们哪里知道,卫旋已经施展隐形之术和驾雾腾云神通,寻找界门去了。
……
仅仅一昼夜时间,卫旋就游遍了南北美洲,寻找到了位于这片大陆上的二十三座界门,除了最先掌握的驾雾腾云神通之外,他又学会了三十六路神通之振山撼地、翻江搅海、鞭山移石、起死回生、推山填海、掌握五雷、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和七十二般术法之担山、吞刀、杖解、续头、搬运、禳灾、星术、服食、跃岩、登抄、卧雪、符水、辟谷。
找齐了美洲的二十三座界门,卫旋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施展驾雾腾云神通,飞越大洋,来到了澳洲。在澳洲只花了半天时间,他就找到了剩下的六座界门,学会了三十六路神通之呼风唤雨和七十二般术法之分身、布陈、开辟、弄丸、魇祷。
至此,卫旋已经找齐了位于镜面时空的所有一百零七座界门。也就在卫旋找到最后一座界门时,他脑海中的界门之钥上忽然光芒闪耀,那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便突兀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只要他的神识往这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上一落,他就可以瞬间回到二十一世纪。
卫旋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下返回现代社会的冲动,重新驾起一团雾气,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半天以后便来到了大汉王朝的上空。眼看离着襄阳越来越近,卫旋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他人在空中,却施展出六甲奇门神通,掐指一算,不由暗暗冷笑。想不到他远渡重洋短短半年时间,就有人按捺不住要跳出来搅风搅雨了。
……
原来,卫旋率领舰队离开夷洲的第二天,有一艘战船不慎触礁沉没,船上的水手大部分被其他战船救起。卫旋急于赶路,也没有再仔细搜寻失踪人员。却不料有一名水手抱着块木板随风飘荡,竟被渔船所救,重新回到了会稽。
这名水手回家之后,向人说起自己在海上遇险、死里逃生的故事,免不了夸大其词地吹嘘一番。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竟演变成卫旋的舰队在海上遭遇风暴,全军覆没。
流言这东西传播起来最是迅速,很快就传到了襄阳,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尽管贾诩、郭嘉等人极力稳定局势,但一些人还是萌生了异心。而黄琬、伏完、董承等人更是以为机会来了,四处活动,想要帮刘协夺回权柄。
想要夺回权柄,自然离不开军队,但掌握军队的大多是卫旋心腹。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黄琬最终还是找到了目标,那就是卫旋所封的西方三侯,即罗马侯吕布、安息侯孙策和贵霜侯马超。
接到黄琬派人送来的密诏,孙策竟然真的引兵回朝。他是卫旋的义子,有着足够的借口,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其实,孙策现在已经不恨卫旋了,他对自己目前的现状也很满意,只是架不住周瑜、太史慈这对左膀右臂反复相劝。这二人搬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孙策是卫旋的义子,而卫旋的亲子卫凡尚自年幼,如今卫旋遭遇不测,大权理应交到孙策手中。
与此同时,吕布也接了密诏。不过,吕布正在征讨北方的日耳曼游牧部落,一时抽不开身。倒是马超当场将密诏扯得粉碎,并且将送信的使者斩首,派心腹潜往襄阳首告。
除了西方三侯,黄琬还联络到了逃亡在外的袁绍、赵云以及掌握着少量兵马的关羽、张飞,居然也组织起一支颇具规模的叛军。当然,在卫旋看来是叛军,在刘协、黄琬看来,他们才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叛军也是楚军,装备同样精良,训练同样有素,行动同样迅速,出其不意之下,竟一举攻占了襄阳外城。负责镇守外城的许褚因为酒醉,不能抵挡,左右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将他救入内城。好在典韦牢记卫旋的吩咐,回到襄阳之后便滴酒不沾,及时关闭内城城门,堪堪将叛军挡在了外面。
叛军围了内城,周瑜羽扇纶巾,意气风发,朝着城头大喊道:“卫旋已死,汝等速将其家眷献出,可保荣华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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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吃惊道:“我等只为勤王而来,又何必为难卫旋家小。? ”
他母亲也是卫旋的姬妾,他只想将母亲偷偷接出来,却不想母亲再次像件战利品一样在人前抛头露面,更不希望母亲因此而受到伤害。
黄琬沉声应道:“皇上有诏,卫旋欺君罔上,其身虽亡,其妻妾女儿则当充入掖庭。”
掖庭又名掖庭宫,犯罪官员家属中的妇女被没入宫廷后,往往被配到此处从事劳作。而皇宫中的女人都属于皇帝一个人所有,皇帝可以随时临幸这些女人,召这些女人侍寝。很显然,刘协也听说卫旋府中多娇妻美妾,想要趁机将那些女人占为己有。
说起来,这刘协也怪可怜的。他九岁登基做了皇帝,第二年就册封伏完的女儿伏寿为贵人,不久又封为皇后。可他当时只是个小孩子,自然做不了男女之事。后来到了襄阳,刘协年岁渐长,也有些蠢蠢欲动,却被黄琬看得甚紧。黄琬也是好意,担心刘协过早行房有损元阳,不利传嗣,那汉室天下就真要拱手让人了。
结果到如今,刘协十六岁了,虽然立了伏寿为皇后,又册封了董承的女儿董娴为贵妃,却并没有真正尝过女人的滋味。现在,刘协终于有机会拿回本属于他的大汉天下,他一时志得意满,竟打起了卫旋府中那群女人的主意。黄琬也觉得刘协已经长大了,非但不再阻止他去碰女人,反而有意相帮。
周瑜却在一旁冷笑道:“当年卫旋征战四方,每有所获,必分赐众将,皇上难道还不如此僚?某闻卫旋诸妾中有桥公二女,仍作闺中装扮。某与伯符,当各取其一!”
围攻襄阳内城的叛军,孙策麾下就占了八成,这就是话语权。黄琬一时气结,总算明白了自己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孙策、周瑜这伙人也不是善良之辈。
关羽亦冷笑道:“卫旋常夺人妻妾,今人亦夺其妻妾,有何不可!关某闻其姬妾中有一杜氏,有绝色,某当纳之!”
说到夺人妻妾,刘备、袁绍二人脸色都不太自在。袁绍逃亡之后,卫旋将他的妻妾都送给了刘备。而刘备为了迷惑卫旋,也顾不得袁绍之妻与其同姓,照样拥入绡帐,结果还弄大了刘氏的肚子,这一两天就该生产了。如今刘备、袁绍二人见面,又在同一阵营,好不尴尬。
黄琬终于明白自己想帮刘协重夺权柄,实在只是个笑话,这周围的人,恐怕没有一个真心肯站在刘协一边的。不过,为了维护刘协的尊严,他还是硬起头皮说道:“卫旋有一妾名貂蝉者,乃皇上指名索要,却不得违诏。”
赵云看不下去这帮家伙得意忘形的嘴脸,干咳两声道:“诸位还是先等擒了卫旋家眷,再议处置之事吧。”
忽然,城头上冒出一个老先生,朝着城正大骂道:“孙策,我家女婿两次救汝性命,汝竟行此忘恩负义之事!”
孙策被骂得满面羞惭,低头不语。
叛军队中忽有一人大叫道:“蔡邕,你自己言而无信,又有何面目指责他人不是!”
蔡邕定睛一看,认得是名士王粲。当年蔡邕穷困潦倒的时候,曾经答应将十几车书册“赠”给王粲。后来卫旋雪中送炭,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蔡邕没想到王粲会在这时跳出来,气得站直身子大喝道:“你这小人,信口胡言!颠倒黑……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出一声惨叫,却是太史慈暗施冷箭,将他活活钉死在城楼上。
……
叛军围攻内城的消息自然也传入了楚王府,王府中顿时乱作一团。吴婉呆立半晌,来见蔡琰,跪地请罪道:“皆是贱妾教子无方,请娘娘责罚!”
蔡琰摇头道:“你们母子已经多年未曾想见,他做下什么,皆有他自己承担,却怪不到你身上。”
祝融性情如火,早就按捺不住,大声道:“我去一把火烧光他们!”
其实她只学会了火系初级魔法,对付一两名将领还行,面对千军万马,却济不得多少事。
蔡琰修习了清玄神功,虽然没有什么对敌的手段,气度上却已经不凡,面临危局,却毫无惧色,淡淡说道:“融妹不可莽撞。如今城破只在旦夕之间,王爷又生死不明,姐妹们若有投奔处,可各自逃命去吧。”
卫旋不在,蔡琰就是王府的主人,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但作为一个女人,她终究还有几分心软,不想绑着其他人一起受难。
荀采叹道:“姐姐这说哪里话,妹妹自然与姐姐同生共死。”
让蔡琰意外的是,其他女人也纷纷表态要与她共患难,就连冯香奴都不例外,唯有卞玉儿默不作声。蔡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卞夫人,王爷在内城留有一座别院,除了本宫之外,无人知之。你可收拾细软,暂避于彼。候风声过后,再另投他乡吧。”
卞玉儿却笑道:“姐妹们只管在此长吁短叹,却又有何人确证王爷已经遇险?贱妾以为,王爷必然无恙,典将军亦可保内城不失。黄将军、徐将军等皆领兵在外,闻襄阳生变,必来救援。最多三天,其围自解。姐姐现在就安排贱妾的后路,只怕为时尚早。”
“好!说得太好了!”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半空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见卫旋双手负地身后,缓缓降在地面。其实卫旋本来想装一回酷,可惜他只能驾雾不能腾云,若是弄一团雾气下来,那就不像神仙而像妖怪了。不得已,他只得换了飞身托迹神通。
众女见到卫旋从天而降,先是吓了一跳,旋即个个惊喜,连声道:“王爷、王爷,你可回来了。”
有胆子小的,已经哇哇大哭起来。刚才的局势,每个人都觉得前途未卜,强撑着也实在不易。
卫旋挨个安慰一番,最后拉了蔡琰的手,笑道:“昭姬放心,本王既已归来,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蔡琰也笑道:“大不了一死而已,妾身可从未怕过。”
正说话间,侍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声道:“娘娘,不好了!老太爷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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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吃惊道:“我爹,他、他怎么啦?”
侍书大哭道:“老太爷、老太爷他被叛军一箭射死了!”
“爹!”蔡琰大叫一声,竟晕厥在地。
卫旋慌忙抓住蔡琰的手腕,输入一缕源力护住她的心脉,正想将她唤醒,忽见空中飘来一丝灵魂,正是蔡邕。蔡邕看到卫旋也在,先是一愣,旋即竟露出微笑,好像放下了什么心思。卫旋心念一动,施展摄魂之术,将蔡邕的灵魂吸入掌心,又以布陈之术设下一个源力结界,将这缕灵魂护在其中。
这时,蔡玥闻讯赶了过来,使劲摇着蔡琰,将她唤醒。
当年的小女孩不经意间已经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少女,可卫旋却无暇欣赏,扶起蔡琰,先出言安慰道:“昭姬,为夫在海外学得仙法,定能让老丈起死回生,你且放宽心,不可太过悲伤。”
蔡琰哪里听得进去,只管握住卫旋的手恳求道:“王爷,你一定替妾身报了杀父之仇!”
卫旋点头道:“走吧,你我同去城头。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本王的老丈下此毒手!”
荀采等人听了,也一齐嚷嚷着要去。于是,卫旋便在一群佳丽的簇拥下离开了王府。行至半路,忽见荀彧匆匆而来,惊呼道:“不好了,叛军运来了襄阳砲!”
卫旋笑道:“文若,有本王在,襄阳砲砸不到你。”
荀彧吃惊道:“王爷!王爷何时回来的?”
卫旋摆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我且去城头一观。”
荀彧看到卫旋,就像看到了定海神针,心头大定,连声道:“属下头前领路。”
忽然,又见郭嘉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大喊道:“文若,文若,不必惊动娘娘,叛军的襄阳砲已经被黄姑娘的床弩给打烂了!”
原来,黄月英一直没有闲着,又捣鼓出不少攻城守城的器械。今日叛军攻城,竟让这小丫头立了一功。当然,这小丫头现在也不小了,已经成了一名及笄少女。
郭嘉见到卫旋,同样放下心来,和荀彧并肩走在前面,为卫旋引路。不过他还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劝说卫旋坐了皇位。
又走了几步,后面忽然有人追来。只听一个美貌的陌生少女大声喊道:“王爷请留步!”
卫旋回头一看,只见这少女眉宇间透着丝丝英气,不觉奇怪道:“姑娘是在呼唤本王?”
那少女双手提着裙裾,直跑到卫旋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盈盈行了个福礼,轻启朱唇道:“民女马云禄,得家兄书信,特来首告。”
原来,这少女就是马超的妹妹。马超从贵霜寄了书信回来,但马腾却不将书信扣下,没有送到楚王府。否则的话,许褚早做准备,叛军也不可能轻易攻陷襄阳外城。马云禄直到今天总算找着机会偷出书信,送往王府,却得知卫旋已经归来,而且正在赶往城头。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也知道卫旋回来之后,大局将定。为了马家的前程,她必须表明态度,这才巴巴地追了过来。
卫旋接过书信,点头道:“孟起没有让本王失望,本王平乱之后,定有封赏,就让他做个贵霜王吧!”
马云禄一双妙目盯着卫旋看个不停,大大咧咧地问道:“那民女前来送信,王爷又会给民女什么封赏呢?”
荀采是个聪明人,早看出马云禄的心思,不由笑道:“马姑娘放心吧,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说话间,前方又吵嚷起来。贾诩骑了快马,一路狂奔,大声道:“快报信与王府知道,城外叛军竟拉来了五十架襄阳砲!”
天下太平,黄月英虽然设计出不少器械,却都只造出一台样品。一台床弩自然对付不了五十驾襄阳砲,所以贾诩又跑来让蔡琰等人赶紧找僻静处躲藏起来。
卫旋长叹一声,道:“看来,本王等先行一步了!”
说完,卫旋便起在半空,朝着城头飞去。蔡琰等人已经听说卫旋学了仙法,所以并不吃惊,只有马云禄大张了嘴巴,好半天合不拢。
……
内城城头上,黄月英看着外城的民房被拆除了一大片,一架架襄阳砲缓缓竖了起来,忍不住连连跺脚道:“罢了,罢了,都是我弄出的襄阳砲害人,就让我被乱石砸……”
“你这小丫头可不能死,本王还欠着你一件事呢。你要是死了,本王岂非要失信于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卫家哥哥!”黄月英回头一看,瞪大了眼睛,忽然扑到卫旋怀里,号陶大哭起来。
卫旋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拍拍她的小屁股以示安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有黄月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可不能再随便揩油了。卫旋只得张开双臂,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站定身子,笑道:“是谁欺负了我们家月英,让我们家月英哭成这样,本王教训他去!”
黄月英是蔡琼的亲侄女,而蔡琼是卫旋的妾室,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但黄月英听了,心里却泛起一股异样的滋味,赶紧松开手,红着脸道:“就是外面那些襄阳砲欺负我,你帮我砸烂它们!”
卫旋摇头道:“襄阳砲可没有犯错,犯错的是把襄阳砲架到这里的那些人。”
黄月英嗔道:“人家不管,人家就是要砸车!”
卫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月英居然在他面前撒起娇来,这是什么节奏?不过他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既然黄月英都放下身段开始撒娇了,这点愿望还能不满足她吧?
现在,卫旋已经掌握了三十五路神通和七十二般术法,要想砸毁排列在城外的襄阳砲,再简单不过了。他二话不说,轻轻挥了挥手,施展出飞砂走石神通。
襄阳砲的威力就来源于那些制成球形的石弹,而这些石弹对于卫旋来说,也是最好的施法材料。就见城外忽然狂风大作,那些重达千斤的石弹都被吹得在地面翻滚起来,朝着刚刚架好还没来得及装弹的襄阳砲席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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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刚刚拆毁了大片民房,堆得到处都是的砖石瓦砾也被狂风卷起,打得叛军头破血流。正在城头上督促士兵不得擅离阵位的典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猛然间看到卫旋,顿时大喜道:“王爷!”
许褚也被他典韦的喊声吸引过来,垂下头,满脸羞惭道:“王爷,皆是末将好酒误事,请王爷治罪!”
卫旋冲二人摆了摆手,先走到城楼前。蔡邕老先生虽已被人救下,却早没有气息。太史慈那一箭从他前胸穿过,直透后背,鲜血染红了他半片身子。卫旋手一挥,包裹着蔡邕灵魂的那个源力结界破裂开来。不等蔡邕灵魂消散,卫旋已经施展起死回生神通,将他的灵魂硬生生地打回他的脑海中。
蔡邕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道:“多谢贤婿相救。”
卫旋笑道:“若非老丈真灵不灭,小婿也无能为力。”
蔡邕长叹道:“老夫只想临去之前再看一眼昭姬姐妹和凡儿,幸得贤婿归来,也算老夫命不该绝。”
这时,城头上忽然爆发出阵阵欢呼。原来,狂风过后,同样训练有素的叛军阵势虽不见散乱,但那些襄阳砲却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操砲的军士也非死即伤。
黄月英见状,连声道:“可惜。”
刚才正是她要将那些襄阳砲砸烂,但那些襄阳砲也承载了她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心血,现在想想,心情自然复杂起来。
卫旋知道自己可以随时回到现代社会,心情却是大好,笑道:“没什么可惜的。这种砲车毁就毁了,以后本王给你弄几辆真正的好车!”
蔡邕有些担忧地看了卫旋一眼,小声道:“贤婿既已归来,局势应该无碍,还请贤婿看凡儿份上,多积阴德,少造杀孽。”
卫旋暗暗摇头,他一路西征,不知有几百万人死于非命,哪里还积得起什么阴德。不过这里是镜面时空,只是一场虚拟的电脑游戏,严格说起来,也算不上杀孽。
这时,城外传来一声大吼:“不要以为一场怪风就能救得了你死,快快开城投降,可免你等一死!”
卫旋探头看时,却是张飞被弄了个灰头土脸,正在那里暴跳如雷。卫旋也不想玩什么猫戏老鼠,直接施展飞身托迹神通,起在半空,大声道:“本王在此,汝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因为传闻卫旋已死,这些叛军将士才敢跟着孙策、关羽等人造反。如今看到卫旋突然现身,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让人意外的方式,一个个又惊又惭,纷纷弃了刀枪,匍匐请罪。
黄琬见到卫旋,更是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是首谋,卫旋绝对轻饶不了他。情急之下,拔出佩剑就去抹自己的脖子。
卫旋当然不会让他轻易自杀,手一挥,招来之术使出,已经将黄琬的佩剑隔空抓在手中,轻轻一震,已经化为齑粉。
黄琬见寻死不成,只得咬牙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卫旋淡淡说道:“本王当然是人,只不过在海外学了些仙法而已。”
张飞大喝道:“妖言惑众,且吃某一矛!”
说完,他策马前冲,手中丈八蛇矛奋力掷向卫旋。然而,他的蛇矛还没有脱手,卫旋便施展出定身之术,只轻轻吐出一个“定字,便让他如泥塑木雕般保持着投掷的姿势立在原地。
不管卫旋是人是鬼、是仙是妖,都已经非人力可敌了。孙策打了个激零,滚鞍下马,跪伏在地,叩首道:“孩儿受奸人蒙蔽,请义父恕罪!”
太史慈知道自己刚才射死的是卫旋他老丈人,哪敢在此停留,勒马就想落荒而逃。卫旋一声冷笑,却使了个聚兽之术。那马便不听太史慈指挥,直奔到内城城下,希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将太史慈掀落马下。那些同样匍匐于地的叛军士兵正愁没有立功赎罪的机会,顿时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按住。
关羽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情知无法逃脱,索性高举青龙偃月刀,大声道:“卫旋,你究竟施了什么妖法,还不快快放了我二弟!”
卫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听闻你兄弟三人桃园结义,情同手足。今日本王便给你们个机会,留你们兄弟当中一人性命,你们自己选吧。”
刘备忽然大叫道:“王爷饶命!罪民本在狱中,对此全不知情,是他们将罪民强行带来此处,还请王爷明察!”
关羽吃惊地看着刘备,半晌方才失望道:“大哥,你怎可如此?”
那边,张飞比关羽还要焦急,一双豹眼恨不得放出火来,只可惜他中了定身之术,如果没有卫旋出手,一个时辰之内,他是动弹不得。
同样震惊的还有赵云,他在邺城之战中逃脱,本来已经隐姓埋名,却因为敬佩刘备的为人,这才赶来相助关、张二人。刘备说过一句名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衣裳破,犹可换。手足断,安可续?赵云虽然不是刘备的兄弟,却早把自己视作刘备的兄弟。
哪知道,面对着不可战胜的卫旋,刘备却在生死关头做出这般只顾自保的举动,赵云也终于认清了他虚伪的真面目,不由长叹一声,弃了长枪,翻身下马,拱手道:“赵云识人不明,死有余辜,愿听凭王爷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卫旋点头道:“素闻赵将军忠义,识得大体。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然本王亦无用将军之处,将军自去吧。”
赵云没想到卫旋居然肯放过他,不觉一愣。但他也是心志坚定之辈,很快回过神来,抱拳道:“多谢王爷不杀之恩!赵云今日离去,他日必有所报!”
关羽看到卫旋居然赦免了赵云,而自己和张飞原已在卫旋麾下效力,本可以得到宽大,却都因为刘备这个伪君子。然而,他和刘备毕竟结义一场,真叫他杀了刘备他还下不去手。何况只杀了刘备也没用,还要杀了张飞才行。一时间,关羽心乱如麻,忽然挥动大刀,说道:“罢了,罢了,关某自取了这大好头颅,送予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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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手一指,又将关羽定在当场,冷冷地说道:“关羽、张飞,你二人参与叛乱,本当斩首。念你二人多有战功,姑且赦了死罪,各打三十军棍,贬为庶民。你二人服是不服?”
关羽、张飞一齐脱口道:“服!”
话说出口,二人才发现自己能动了。二人倒也干脆,立刻趴在地上,当着城上城下数万将士的面,主动领刑。至于将他们贬为庶民,则算不得什么大事。关羽本来就出身微寒,张飞也不过是个乡间豪强,现在只是回到从前而已。
赵云本来已准备离去,却听卫旋赦免了关、张二人,顿时大感意外。他过去常听人说卫旋残暴好杀,如今看来却是虚言。他略一犹豫,竟提了长枪走向刘备。
刘备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不由大惊道:“赵云,刘某乃当今皇叔,汝莫非还敢杀刘某不成!”
卫旋冷笑道:“哦,汝何时成了皇叔?”
刘备慌忙道:“是皇上今日亲口相认。”
刘协并不傻,知道关、张二人骁勇,再加上一个忠心耿耿的赵云,刘备兵马虽然不多,却有几员上将,所以才认下这个皇叔,有意拉拢。
卫旋放声大笑道:“本王为大汉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刘协却趁本王不在,想要祸害本王的妻儿。君既不为君,臣自不必为臣。刘协这皇帝也该当到头了,你还做得什么皇叔!”
刘备慌了神,却还存了一丝侥幸,狡辩道:“王爷虽可行废立之事,然刘某仍是汉室宗亲,这却不假。”
卫旋早就斥责过刘备是假冒宗亲,现在也懒得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挥了挥手,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话,难道尔等从未听过?大汉天下得之于楚,已历四百余载,如今也该还归于楚,以应天道循环!”
什么叫还归于楚?他就是楚王,就是说天下应该交给他了。
袁绍一直在寻思保命之策,忽然间受了启发,当即跪倒在地,叩首道:“罪臣恭请王爷登基!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外的叛军、城内的守军一齐大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云骨子里是忠于大汉的,却也知道今日之局已经无可挽回。他长叹一声,手中长枪一抖,将袁绍、刘备二人分别刺倒于地,这才心情复杂抬头又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卫旋,纵马而去。
……
一场轰轰烈烈的叛乱就此平息,贾诩、郭嘉已经迫不及待地逼着刘协颁下禅位诏书,将皇位让于卫旋,改国号为楚,仍旧定都洛阳。
掌握了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之后,卫旋已经可以随时重返二十一世纪,但他心情反而忐忑起来。在他离开的这八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而他的父母亲人更不知道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有多么伤心。他原本无所谓做不做这个皇帝,现在反而决定过一回瘾,也好借机让自己冷静一下。至于将都城定在洛阳,那是因为杨彪殚精极虑修好了南北二宫,他总要正式住进去一回,方才不负了那老家伙一番“忠心”。
尽管不急着重返现代社会,卫旋还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当即在襄阳举行登基大典,册封蔡琰为皇后,荀采为贵妃,貂蝉、大乔、小乔、甄宓四人为皇妃,蔡琼、祝融、吴婕、刘芸为贵嫔,冯香奴、卞玉儿、吴婉、甘梅、曹卉、糜贞、杜素娥、邹容、何莲、唐妍、伏寿、董娴俱为才人,又立卫凡为太子,封卫仁为长沙公主,荀瓶儿为颍川县主,并大赦天下。
大乔已经到了二八年华,小乔、甄宓也将及笄,皆有倾国倾城之色,容貌竟不在貂蝉之下。当年她们被卫旋强纳时都还是未满十岁的小女孩,众女人都叹服卫旋有先见之明,对于她们列于妃位也无异议,毕竟女人要想讨男人欢心,很多时候还是要看脸的。
众女人当中,杜素娥同样国色天香,只因是再蘸之身,不得不屈居贵人之位。同样属于再嫁的荀采却得以册封贵妃,那是因为她很早就跟随在卫旋身边,又帮着蔡琰管理家中事务,当得后宅半个主。
在新纳的几个女人当中,刘芸就是万年公主,邹容则是张济之妻邹氏,刘芸、邹容和唐妍都早就盼望着这一天,自然满心欢喜。何莲倒十分意外,堂堂大汉太后现在却变成了大楚的才人,好不难堪,但她已经被那个“妖道”拿来做过炉鼎,早就“失”了清白之身,也什么好矜持的了,只能听凭摆布。
何莲是刘协的嫡母,刘芸是刘协同父异母的姐姐,唐妍是刘协的嫂子,伏寿、董娴则是刘协的大小老婆,卫旋将这五个女人一起收入后宫,摆明了是想羞辱刘协。本来卫旋也没想着要把刘协怎么样,甚至没想过要夺走刘协的皇位,但刘协处心积虑要拿回权柄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觊觎他的女人,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当然,在众人印象中,何莲、唐妍、刘芸都已经被董卓所害,卫旋又没让她们在人前露面,除了蔡琰,别人还真不知道她三人的身份。倒是卫旋纳了伏寿、董娴两个,引来一番非议。
然而,卫旋现在不只是大楚的皇帝,还有仙法在身。蔡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都被卫旋给救活了。谁也不会嫌命长,就凭这手起死回生的神通,就没有人愿意得罪他。尽管这家伙夺人妻妾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但夺的都是敌人的妻妾,众人只要站稳立场,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至于伏完和董承,事关两家上千族人的前途和性命,也只能忍气吞声。
……
当晚,卫旋依旧宿在襄阳内城的楚王府中。自从上次离开襄阳,卫旋一走就是整整三年,蔡琰心中有着无数思念,竟不知从何处说起。夫妻俩相对无言,将一切话语都付诸了行动之中。这一晚,自是畅快淋漓。
事毕,卫旋忽然说道:“昭姬,为夫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因卫旋救了蔡邕性命,蔡琰满怀感激,无论卫旋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便柔声道:“皇上今晚本该与新人共寝,其实无须与臣妾商议,臣妾又非善妒之人。”
卫旋微微一愣,摇头道:“娘子,你我夫妻一体,还用旧时称呼便好。为夫与你商议的,却另有其事。”
蔡琰奇怪道:“另有其事?”
在她看来,卫旋一回来,叛乱立刻平息,从此国泰民安,唯一的遗憾就是卫旋子嗣不盛,现在除了想尽办法多生几双儿女,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吗?至于处置孙策、黄琬、太史慈等人,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卫旋笑道:“为夫已经习得仙法,不久便要前往仙境,这皇帝也做不了几天了。”
蔡琰将头紧紧偎在卫旋胸前,轻声道:“无论郎君去仙境也好,去地狱也罢,妾身只管跟着郎君便是。”
卫旋点头道:“那凡儿呢?你是想他跟你我同去,还是想他留在这里继承这花花江山?”
蔡琰笑了起来,说道:“秦始皇得了天下,还不是派了人到处寻找长生之术。郎君既有仙法,自可传于凡儿,那还做的什么皇帝。”
其实,卫旋哪是要去什么仙境,他只是准备着重返基准时空罢了。蔡琰母子他是一定会带走的,只不过给她提前透个风声。虽说蔡琰母子不能通过界门进入其他世界,能不能进入基准时空也不好说,但把她们留在镜面时空也是等死,卫旋还是下决心拼力一试。
……
第二天清晨,卫旋迈出院门,却见吴婉跪在门外,浑身上下都被露水浸湿。卫旋自然猜到她是为孙策而来,却还是故作惊讶道:“爱妃何故如此?”
吴婉惶恐道:“臣妾请皇上赐策儿一死!策儿谋反,皆因受其左右蛊惑,却与权儿等人无关,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虎毒不食子,吴婉真舍得让孙策去死吗?肯定不是。然而,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果卫旋足够心狠,连她都保不住性命。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不得已之下,她也只能保住一个是一个了。
卫旋看到吴婉战战兢兢的样子,心头一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笑道:“放心吧,爱妃莫非忘了,朕给过策儿一块免死金牌,有那块金牌在,他们兄弟可保性命无忧。不过,策儿既是受了左右的蛊惑,就由他亲自了断那些左右吧。”
能够蛊惑孙策的无非是周瑜、太史慈二人,孙策和周瑜是结义兄弟,吴婉早年也曾经见过周瑜几面,对这个俊美的少年也自内心的喜欢,但现在形势逼人,她只要孙策能够活命,可顾不得周瑜了。听到卫旋答应赦免孙策,吴婉顿时大喜道:“多谢皇上!”
“皇上。”祝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大声道,“太史慈差点杀了蔡伯父,恳请皇上允许臣妾亲自行刑,替姐姐报仇!”
卫旋这才现,不只是祝融,其他女人也都66续续走了过来。如今卫旋做了皇帝,规矩不比从前,她们都是连给蔡琰请安的。只是蔡琰昨天被卫旋折腾了大半夜,现在还高卧未起,所以一个个就在门前徘徊,顺便替吴婉捏上一把汗。
看到祝融跃跃欲试的样子,卫旋笑了,点头道:“也好,朕就看看你的控火之术练得如何了。”
……
对孙策来说,宁可让他捅太史慈十刀,他也不愿意对周瑜下手。但他心里清楚,周瑜竟敢把主意打到了大乔、小乔姐妹身上,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他。
周瑜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索性挺直了胸膛,大声道:“伯符,能够用小弟的命换兄长活下去,也值了,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动手吧!”
孙策握着鬼头大刀的手不住颤抖,这一刀怎么也砍不下去。
这时,牢门外却传来太史慈凄厉的惨叫声。能够让孙策惺惺相惜,太史慈绝对是位英雄。可是连这样一位英雄人物都禁受不住,也不知道施了什么酷刑。周瑜脸色突变,催促道:“伯符,给小弟个痛快!”
孙策咬了咬牙,挥动大刀,用力砍了下去。鲜血喷溅而出,周瑜那颗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的大好头颅滚落一边,双目依旧圆睁,死不瞑目。
门外又传来太史慈的一声惨叫,孙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扔掉手中的大刀,跪在周瑜的尸身前,抱头痛哭。
……
其实,孙策和周瑜都误会了。祝融虽然脾气火爆,却还没有喜欢折磨人的变态心理,她只是学艺不精,连续两个小火球将太史慈烧得皮焦肉烂,却还是留了一口气。
和卫旋依靠源力驱动不同,祝融施展火系魔法靠的是魔能,同样是小火球,威力肯定不能和卫旋相比。但是祝融的问题不是出在这里,而是她体内的魔能不足,这三年来就没什么长进。
卫旋不觉皱眉道:“你平时都忙什么去了?”
祝融脱口道:“打马吊。”
话说出口,祝融才觉失言,慌忙捂了嘴,小声道:“臣妾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她们几十万钱呢。”
卫旋忍俊不禁,哈哈笑道:“你这丫头,还是朕替你行刑吧。”
说完,卫旋也是一记小火球丢过去,太史慈瞬间就被大火吞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转眼间就化为了一堆灰烬。紧接着被卫旋处死的还有黄琬,也是一记小火球解决问题。
或许是即将离开镜面时空,卫旋心肠变软了许多。谋逆之罪原本是不能享受大赦待遇的,但他还是赦免了黄琬、袁绍等人的家眷。
……
处决了周瑜、太史慈和黄琬,卫旋立刻下令迁都洛阳。其实也不能叫做迁都,因为理论上来说,都城一直都在洛阳,襄阳以及襄阳所在的南郡只是卫旋的封地而已。
卫旋现在做了皇帝,出行自应有一大堆的车马仪仗,每到一处还必须安排行宫宿卫。如果这样的话,十天时间都走不到洛阳。卫旋可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下令一切从简。
其实,襄阳城中除了那些图书典籍之外,也没什么必须带走的东西。卫旋打蔡邕先行,叫人给襄阳书馆贴了封条,他自己则悄悄潜入其中,将那些典籍一股脑儿全收入乾坤袋中。
因为轻车简从,度自然快了许多,三天时间就抵达了洛阳。而卫旋对自己的女人们也秉持着不偏不倚的原则,路上的两晚,第一晚让荀采侍寝,第二晚便让貂蝉侍寝。在貂蝉侍寝之后,他却有了个意外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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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卫旋就发现,从处女身上,他可以吸收某种带有清凉属性的能量。这种能量可以中和他因吞噬过多灵魂而产生的副作用,也可以提升他的修为。即使如蔡琰那样的普通女子,所携带的能量也抵得上他苦修一天。
貂蝉身上的那种特殊能量早就被卫旋吸收了,但是卫旋意外地发现,他从貂蝉身上再次吸收到了那种能量,而且比过去还要强大,已经能够抵得上他三天苦修了。
如果说这是因为貂蝉修习了太极拳法的缘故,但蔡琰、荀采修习的是更高一级的清玄神功,她们两个身上的那种特殊能量却再也没有恢复一丝。
因为没有人指引,卫旋于修行之道其实还是个门外汉。对发现在貂蝉身上的奇怪现象,卫旋没有办法解释,也只能暂且放在一边。好在他的许多女人,还可以将太极拳法和清玄神功分别教给别的女人,反复观察,总有找出答案的那一天。
当然,卫旋也问过了荀采和貂蝉的意见,两个人都愿意跟随他到“仙境”去。在这个年代,卫旋绝对是尊重女性的楷模。
……
来到洛阳的当晚,却该大乔侍寝。
据说历史上,曹操最念念不忘的有四个女人,那就是才女蔡文姬、江东二乔和洛神甄宓。江东二乔不必说了,曹操在赤壁大败,差点连命都丢了。洛神甄宓本来已经成了曹操的战利品,可惜却被他儿子曹丕抢先下了手。唯有蔡文姬被曹操从匈奴重金赎回,但草原上多年的艰苦生活,蔡文姬早就人老珠黄,只得另嫁给了董祀。
如今,这四个女人都将投入卫旋的怀抱,虽然大乔、小乔、甄宓是他强娶回来的,但曹操没能实现的愿望总算是让他实现了,卫旋心中还是颇为自得。
和襄阳楚王府小桥流水的江南园林景致相比,洛阳宫殿的特点就是高大恢宏,大乔住的那处宫室竟有五十多平米。其实房间太大并不适合人居,因为人气容易消散。虽然已是初夏,早晚仍有些微凉,大乔衣衫又单薄了些,便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卫旋刚巧进门,不由快走两步,抓住大乔的手腕问道:“冷吗?”
即使面对强抢来的女人,卫旋也会表现出足够的关心。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能做到这一点的男人很少。正因为如此,再加上源力的作用,那些女人才会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
大乔低着头说道:“回皇上,臣妾不冷,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心慌。”
她性情温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虽然感觉到卫旋的关切,心里也是暖洋洋的,脸上却一点都不显露出来。
卫旋却已经通过她的脉象知道,她只是略感风寒,又有些紧张,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今晚之后,她将由一个女孩变成女人,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卫旋一边将源力输入她体内,替她驱除寒气,稳固心脉,一边又问道:“是不是这里住着不习惯?”
大乔低声道:“恩。臣妾还是觉得襄阳好些。”
卫旋笑道:“朕这皇帝也做不了几天,很快就要去往仙境。到时候,你陪朕一起去吧。”
大乔猛然抬起头来,欣喜道:“仙境?那臣妾也可以学仙法吗?”
卫旋奇怪道:“你也想像祝融那样施法伤人?可不像你的本性。”
大乔慌忙道:“臣妾是想学皇上的起死回生之术。”
卫旋点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现在这样可不行。”
大乔赶紧问道:“那皇上想要臣妾怎样?”
卫旋笑道:“朕要你成为朕的女人。”
大乔不解道:“皇上说笑了,臣妾本来就是皇上的女人。”
卫旋哈哈笑道:“朕说的是真正的女人。”
大乔年方二八,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小了,还有什么不懂的,何况她今晚紧张的本来就是这件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却不敢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卫旋看她不胜娇羞的模样,早就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抱住,拥入绡帐,同赴巫山去了。
……
第二天,卫旋在杨彪陪同下视察了洛阳城的复建情况。按照卫旋的意思,洛阳城分成了内城和外城。内城就是原来的洛阳城,外城则把周围百姓的居所都圈了进来。
杨彪得知黄琬的下场,倒是庆幸当初自己被派了这份差事,所以现在反而更加卖力,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卫旋暗自好笑,不过对杨彪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免不了对他大加褒奖了一番。
杨彪大受鼓舞,连忙说道:“皇上,老臣有事密奏。”
卫旋奇怪道:“你有何事奏闻?”
杨彪咬了咬牙,说道:“老臣有一家奴数日前派往西域采买,偶然撞见罗马侯吕布的大军,家奴不敢停留,连夜逃了回来。吕布此人反复无常,皇上不可不防。”
卫旋不由冷笑道:“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西域大都护张辽、副都护高顺都是吕布的旧部,如果吕布结连这二人造反,也不无可能。不过长安、洛阳一线有徐晃、黄忠的精兵,又有典韦、许褚的虎卫,吕布即使造反,也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卫旋已经准备离开镜面时空了,原本不想再节外生枝。但是如果吕布鬼迷心窍,卫旋也不介意再多杀他一个。正说话间,忽有军士来报,说是吕布在城外求见。卫旋一愣,沉声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军士回道:“只一人一马一车。”
卫旋有些奇怪,便令人召吕布进来,问道:“奉先不呆在罗马,却回洛阳作甚?”
吕布大礼参拜,说道:“臣听闻皇上登基,不远万里,特来道贺。臣之小女玲绮,年方及笄,愿献与皇上,以充掖庭。”
卫旋诧异道:“奉先并无过错,朕又岂会将汝女充入掖庭?”
杨彪在旁边听了,小声提醒道:“皇上误会了,掖庭宫中并非皆是犯官女眷,候选的秀女亦居于其间。”
卫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又闹了个笑话。不过,他现在是皇帝,可不能轻易认错,便挥手道:“那是旧例了。朕已经新设储秀宫,候选的秀女已经不再居于掖庭宫了。”
杨彪立刻大拍马屁道:“储秀宫,这个名字取得好!老臣久闻皇上才思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吕布赶紧改口道:“臣请皇上将小女收入储秀宫中。”
卫旋明白了,吕布献女是假,造反是真。从罗马到洛阳,行程万里,而卫旋称帝不过才第五天。吕布肯定和孙策一样,也是接了刘协的密诏,等他到了中原,才知道卫旋没死。无奈之下,吕布只能改为献女。能在仓促之间想出这个主意,也真是难为他了。
既然吕布已经改口,卫旋便不愿追究。虽然不知道那吕玲绮是美是丑,但作为吕布的女儿,总归是有名的,卫旋也就毫不推辞,点头道:“奉先忠心可嘉,朕心甚慰。传旨,即刻将吕布之女送入储秀宫中,吕布改封罗马王。奉先,汝须尽忠职守,勿失朕望。”
……
吕布献了个女儿,不仅化险为夷,而且得以封王,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卫旋喜欢夺人妻妾,本来就有好色之名,做出这样的举动并不令人奇怪。然而,这个消息却启了许多利令智昏的人,请求献女候选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入皇宫。
卫旋当这个皇帝完全属于玩票性质,几天之后就没有兴趣了,奏章也全部交给他的那些女人们来处理。他的那些女人们可不简单,除了蔡琰这个大才女是现任皇后以外,何莲、唐妍、伏寿都曾经当过皇后,卞玉儿、吴婉、甄宓、吴婕在历史上或者被追封为皇后或者当过皇后,骨子都有那么点治国理政的才能。
不过面对选秀女的奏章,谁也不敢自专,一股脑送到了蔡琰那里。蔡琰也很奇怪,便拿了奏章来见卫旋。
卫旋正在御花园指导小乔练习太极拳,以验证一下生在貂蝉身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乔、小乔虽然是亲姐妹,性情却完全不同。大乔温顺娴静,卫旋教她的是水系魔法。小乔活泼好动,卫旋就传她太极拳。
当然,卫旋还有一条原则,只有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他才会把本事传授给这些女人。小乔和甄宓都未到及笄之年,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卫旋就是犯罪。但这里是镜面时空,反而再正常不过。其实这也是卫旋自私的一面,他担心不能将这些女人带去基准时空,所以等不到小乔、甄宓成年,就要先尝尝她们的滋味。
因为有过了肌肤之亲,卫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手把手教得十分认真,动作抠得很细。只是在蔡琰看来,卫旋和小乔之间却显得非常暧昧。她不得不干咳两声,以示提醒。
小乔看到蔡琰,慌忙收了动作,弯腰行礼。
卫旋却注意到蔡琰手中的一摞奏章,不由笑道:“朕早就说过,那些东西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不必问朕。”
蔡琰白了他一眼,道:“皇上真交给臣妾处理,难道就不怕臣妾尽挑些面黑体胖貌丑的女子回来?”
卫旋奇怪道:“朕何时让你挑过女子?”
蔡琰嗔道:“还不是皇上弄了个什么储秀宫,现在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要把女儿送进去和吕玲绮作伴。臣妾有些不明白,皇上已经决定前往仙境,还要那许多秀女做什么?”
反正小乔已经成了卫旋真正的女人,将来也会随着卫旋一起前往仙境,有些话蔡琰也不需要瞒着她。
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佳丽三千,要想出人头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会祸及家人。而且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刘协的母亲就是被何莲所毒杀。所以,寻常人家其实并不舍得让女儿进宫。
卫旋明白,那些人想将女儿送入皇宫,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看中了卫旋起死回生的手段。对此,卫旋自然没有什么兴趣,直接挥手道:“那就告诉他们,叫他们好好教导女儿礼仪,一个月之内,朕自会从中挑选佳丽入宫。”
要不了一个月,卫旋就会前往“仙境”,哪里还会去挑选什么秀女。蔡琰是个大才女,自然一点就透,不由笑了起来,说道:“皇上果然好计较。不过,皇上觉得月儿如何?”
卫旋皱眉道:“月儿?”
蔡琰很认真地说道:“父亲年纪大了,臣妾可不舍得让月儿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经意间,当年拿着纸风车满地跑的小女孩蔡玥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卫旋跟蔡琰说过,只有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他才会带到仙境去。原本蔡琰还打算为了蔡玥的事找卫旋好好谈谈,储秀宫的事情却给蔡琰提了个醒。
俗话说,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对于自己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姨子,卫旋还是很喜欢的。何况大乔、小乔就是一对亲姐妹,在这方面他也没有什么忌讳。过去他没打小姨子的主意,一来蔡玥年纪还小,二来也怕蔡琰不高兴。
现在,既然蔡琰主动提起,卫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故作迟疑道:“恐怕老丈不允。”
蔡琰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娥皇女英,人间佳话。父亲那里,自有臣妾前去分说。”
小乔忽然插话道:“皇上干脆把郭姑娘、樊姑娘和月英姑娘全都带上吧,她们也都是臣妾的好姐妹呢。”
当初,江东二乔被卫旋强纳入府的时候,大乔只有十岁,小乔才八岁。而卫旋府中当时还有几个小女孩,蔡玥、郭萌七岁,樊存六岁,黄月英九岁。五个小女孩虽然身份不同,但年岁相当,经常在一起玩耍,所以成了很好的朋友。反倒是与小乔同龄的甄宓,因为来得晚,却不太能够融入其中。
卫旋脑海中浮现出几个青春少女嬉笑打闹的情景,也是怦然心动,只是还拿不定主意,便偷眼去瞧蔡琰。
蔡琰知道他的心思,只得满脸无奈道:“皇上若是有意,将她们尽数送入储秀宫,亦无不可。便是这些奏章中,皇上也可尽情挑拣。”
卫旋想想也是,自己好歹做了一回皇上,选秀女这么重要的环节又怎么能够错过,便点头道:“也罢,朕临去之前,便放浪一回!”
卫旋将选秀女的时间定在了半月以后。? 不过,卫旋把那些追随着他打天下的一班文臣武将的女儿尽数剔除在外。那些文臣武将都被卫旋视作兄弟,兄弟女儿,不好下手啊。并且,他选秀女可不仅仅为了私欲,而是另有目的。
很快,卫旋就要回到二十一世纪了。万一蔡琰她们不能活着抵达基准时空,卫旋肯定会伤心,但那样的话,他也就少了许多牵挂。然而,凡事都要考虑周全。如果像他所希望的那样,蔡琰她们都安然无恙,他就要为这群女人今后的生活考虑,至少给她们每人配一个合适的保姆。而这些保姆,就要由秀女里面产生了。
说白了,卫旋不是选秀女,而是选丫鬟。既然是选丫鬟,那些亲信文武的女儿自然不能入选了。
……
半个月不长不短,卫旋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按部就班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这些准备工作主要包括两方面。
一方面,卫旋施展布陈之术,预先制作了许多源力结界。毕竟穿越界门对生命体的灵魂有极大影响,卫旋的女人们可没有化出神胎,而乾坤袋能不能护得她们周全还不确定,所以他要把能做的防护事先做到位。
另一方面,二十一世纪是个文明社会,他不可能像在东汉末年这样通过战争大肆掠夺。而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都离不开个“钱”字。为了能让自己和这些女人可以过得更好一些,他要尽可能多地带些财富回去。尽管还不知道这些财富如果带到基准时空会是什么结果,但带总比不带要好。
当然,这半个月之中,卫旋也没有忘记临幸自己的女人们,顺便问问这些女人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前往“仙境”。对此,倒是没有一个女人拒绝,毕竟谁不想长生不老。
……
半个月之后,选秀开始。人未至,名册先已摆在了卫旋面前,芸芳、妙婉、袅袅、咏絮,单看这一个个活色生香的名字,就叫人遐想连篇。事实上,在男尊女卑的年代,人们尤其重男轻女,很多女孩子从小到大连个正式的乳名都没有,这些好听的名字想必多是刚起没几天。为了能够引起卫旋的注意,那些士族豪门也是煞费苦心。
在名册中,卫旋意外地看到了马云禄的名字。本来,卫旋为了表彰马的忠心,已经将马家排除在候选秀女范围外。但马腾因为私扣下马的密信,心中始终不安,便买通了负责登记名册的黄门,将马云禄的名字偷偷加了进去。
卫旋也就不再客气,大笔一挥,将马云禄圈定,直接送入储秀宫。
很快,一群群香喷喷、娇滴滴的莺莺燕燕,每十人一组,或款款而行,或翩翩起舞,在卫旋和蔡琰面前展示起她们的风采,看得卫旋眼花缭乱,不觉皱眉道:“朕选秀女,重女工,次及厨艺,歌舞之类,全免了吧。”
候选秀女都大感诧异,可皇帝金口玉言,她们也只能照做。别看她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但女工针指那是从小要学的,此刻展示出来,倒也不算困难。
卫旋开启神识,从中挑选出二十四个眉清目秀、身体康健、心灵手巧的美貌少女,充作秀女。之所以挑了二十四个,这是有讲究的。
现在,卫旋已经有了二十二个女人,再加上蔡玥、黄月英、郭萌、樊存、吕玲绮、马云禄和他的两个继女荀瓶儿、卫仁,一共有三十个人身边需要保姆。洛阳南北二宫刚刚复建完成,旧时的宫女年纪都嫌大了点,而楚王府中原有的也只是些粗使丫鬟。真正堪用的也只是侍书、入画、司棋、抱琴、丁惠平、坎布月、季莱这七个,而侍书、入画都是蔡琰的贴身丫鬟,所以还差了二十四个。
入选的人家欢天喜地,以为从此攀上了高枝,只要讨得卫旋欢心,就可以借助起死回生的手段。落选的人家则垂头丧气,只能怪自家女儿不争气。其实,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些女孩子能够活着抵达基准时空,倒也算得上一件喜事,至少她们的生命可以得到延续。
……
如此又过了两天,卫旋该做的准备也做的差不多了,便召集群臣,说道:“朕近日蒙仙师感召,欲云游四方,两载方归。朕走以后,众爱卿当各司其职,务必令我大楚国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贾诩大惊道:“太子年幼,皇上岂可轻离。”
卫旋笑道:“太子自然与朕同去。”
郭嘉皱眉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与太子同离京城,若遇难决之事,何人可定?”
卫旋忽然正色道:“朕在此立下诏令,封孙策为吴王。朕走之后,由孙策监国。若朕两载不归,则由孙策继朕之位。”
孙策因为谋反,暂时被软禁在府中闭门思过,今日被宣召上殿,正不知生了什么事,忽然听了卫旋颁下的诏令,顿时目瞪口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叩道:“孩儿只是父皇义子,可替父皇监国,却不敢觊觎帝位,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卫旋笑道:“义子也是子。策儿,朕可是拿你当亲子看待,否则上次要襄阳早就取汝性命。朕意已决,两载之后,朕若不归,汝便为大楚之主。朕传位与汝,乃是本心。汝便是改国号为吴,亦无不可!”
这正是卫旋狡猾之处。两年之后,这片时空又会恢复它的本来面目,依然是战乱频繁的三国初年,哪来还会有什么一统天下,横跨欧亚非三大6,兼管美洲的庞大帝国。卫旋只是开了张空头支票,但这张空头支票却足以让孙策和躲在屏风后面的吴婉感激涕零。
贾诩、郭嘉等人还想再劝,卫旋却摆手道:“朕已触仙道,他日自会护佑天下国泰民安,众卿无需忧虑。”
典韦出班道:“臣愿承皇上同往!”
蔡邕也拱手道:“老夫亦欲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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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只想带着女人回到基准时空,他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两位有些不同,一个是对他忠心耿耿、陪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个是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他的老丈人。卫旋也不好当即回绝,便试探道:“朕此去云游,须经九九八十一难,你们跟随同去,恐难保周全。”
典韦大声道:“臣呆在京里无所事事,若是皇上不肯带臣同去,臣还不如回山中逐虎去。”
蔡邕亦道:“老夫这条性命皆是皇上所救,便是还给贤婿又何妨!”
卫旋见二人并无惧意,又道:“这番去后,荣华富贵,从此无缘。”
典韦毫不留恋道:“只要皇上降诏,将臣之爵位传诸幼子即可!”
蔡邕却笑道:“皇上带走了老夫二女,老夫一人居此,要荣华富贵何用?还是随皇上同去吧。”
卫旋知道劝不住他们,也只得答应下来。好在其他文武留恋眼前的荣华,再没有人提出要与他同行。
……
当晚,卫旋就将自己的妻妾、儿子、继女、秀女和蔡邕、典韦共计六十四人聚齐在崇德殿中,下令封闭殿门,取出一百二十八粒丹药,说道:“此乃仙师所赐灵丹,你们每人吞食两粒。”
这些丹药分红烟两色,看上去并不起眼,闻起来却香气扑鼻,叫人心旷神怡,而且又是仙师所赐,那定是仙丹无疑了。就连蔡琰在内,都是满面欣喜,忙不迭地把丹药吞了下去。结果只过了盏茶功夫,一个个便头晕目眩,纷纷仆倒在地。
原来,这哪是什么仙丹,分明是卫旋施展弄丸之术自己炼制的龟息丹和辟谷丹。龟息丹可以让人连续昏睡三十天,辟谷丹可以让人三十天不吃不喝。同时吞下这两种丹药,人在三十天后醒来,不会有任何不适。以卫旋现在的修为,也炼制不出什么厉害的丹药。好在这两种丹药都是低级的辅助丹药,炼制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卫旋还不放心,又开启神识探查一番,确信所有人都睡着了,这才取出事先做好的源力结界,将他们挨个包裹起来,收入乾坤袋中。
做完这一切,卫旋才看了看四周,长叹一声,神识落于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上。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家,他回归现代社会的时候到了。
……
和其他界门一样,穿越这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卫旋就感到周围的灵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卫旋微微皱眉,这个玄天大帝,怎么把落点搞到医院来了。再一看,不对,那边病床上躺的不是他自己吗?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有电视,有独立卫生间,条件还不错。另一个卫旋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监护仪,鼻子插着氧气管,胳膊上打着点滴。病床旁边还坐着个年轻姑娘,已经趴在床头柜上睡着了。
卫旋用神识扫过,知道病床上的另一个“他”其实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但是身体机能全都正常。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就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或者叫做植物人。卫旋知道,这是因为在他穿越到镜面时空前,他的灵魂也就是脑海中神胎已经离体而去。
现在,卫旋有了两具躯壳。不过这难不倒他,因为他掌握了分身之术。趁着病床边那个姑娘熟睡的机会,卫旋的神胎透体而出,钻进病床上的另一个躯壳里,然后施展术法,把从镜面时空带回来的那具躯壳也收了回来。不管怎么说,他是回到了基准时空,还是用上原来的那具躯壳感觉安心一点。
卫旋没有立刻“醒“来,而是先将神识探入乾坤袋。乾坤袋中,一个个源力结界完好无损,蔡琰她们也睡得安详,卫旋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从镜面时空带回来的大量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却少了一小半,就好像从乾坤袋中凭空消失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些奇怪的现象,卫旋没有办法解释,也没时间去探究。他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年轻姑娘,感觉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一声却惊动了那个年轻姑娘。姑娘吃惊地看着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卫旋,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便高兴地蹦了起来,嚷嚷道:“哎哟,卫老师,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已经整整昏迷了八个小时。医生说,你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谭校长正准备明天联系你爸妈呢。等等,我得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谭校长。”
年轻姑娘是个急性子,马上就拿过床头柜上的小坤包翻找手机。
卫旋被她噼哩叭啦一通话弄得晕晕乎乎,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皱眉道:“你说我昏迷了八个小时?”
他可是在镜面时空呆了整整八年,又怎么会只昏迷了八个小时?难道镜面时空一年才抵基准时空一个小时?但是他中途还去过其他世界,甚至在精灵世界停留了半个月之久,这又怎么说?卫旋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诀窍,反而觉得脑袋有点发胀。
年轻姑娘一边拨打手机,一边不满道:“是我把你送过来的,害我在医院呆了八个小时,难道我会骗你?”
卫旋掌握有知时之术,可以准确地弄清时间,知道年轻姑娘并没有说错,现在离他穿越到镜面时空的确只过去了八个小时。听年轻姑娘这样一说,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那我倒要谢多你了。不过,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年轻姑娘说道:“这里是市人民医院,你的住院费都是学校垫付的。这一点,你还要好好谢谢谭校长。不过谭校长也真是的,说好了派人来替我,怎么到现在都不来,电话也不接。”
卫旋笑道:“姑娘,你要是忙着去约会的话,就赶紧走吧。我感觉身体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应该可以出院了。”
年轻姑娘翻了个白眼,说道:“本姑娘还没有对象,约的什么会!”忽然,她又瞪大了眼睛盯着卫旋,问道:“卫老师,你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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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掌握有嫁梦之术,完全可以进入年轻姑娘的记忆,弄清楚这姑娘究竟是谁。但是这项术法卫旋从来没有施展过,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对方造成伤害。不管怎么说,这位年轻姑娘把他送到医院,又陪护了八个小时,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只得老老实实说道:“我看你有点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是你的同事好吧!”年轻姑娘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但很快又格格笑道,“算了,你一年到头也正经上不了几天班,不和你计较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倪颖,三2班的班主任。”
倪颖的大声终于引来了值班护士。看到卫旋竟然坐了起来,护士吃了一惊,随即大喊道:“醒了!醒了!3床醒了!”
卫旋忍不住啐道:“呸!晦气,晦气,怎么弄了个3床,不吉利!”
“拉倒吧!你是不知道现在医院的床位有多紧张,就这张床还是谭校长找了以前的学生插进来的。要是旁边再多张4床,那就是34,多浪漫。”
“得,你就别咒我了,谁愿意和医院一生一世啊。”
说笑间,值班医生也赶了过来,拿着个听诊器装模作样地听了听,然后开了一大堆的化验单、检查单。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卫旋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好,根本不需要继续治疗。
卫旋终于忍不住说道:“医生,我想出院。”
那个刚刚三十出头的青年医生不耐烦道:“大半夜的,谁给你办出院手续,等明天检查完再说!”
卫旋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问道:“医生,那我出去吃点东西总行吧。”
青年医生忽然就变得热情起来,好像他和卫旋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边把开好的化验单、检查单撕得粉碎,一边使劲握着卫旋的手说道:“去吧。医院大门对面的好再来酒店,记我账上就行。我还要值班,就不陪你了。明天能不能出院,还要看主任的意思。”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倪颖,说道:“你们今晚可以住在外面,明早查房前赶回来就行。”
其实,这个青年医生对患者的态度哪那么容易改变,是卫旋悄悄施展嫁梦之术,让他有如梦游一般。虽然嫁梦之术可能会给他造成伤害,但卫旋对他不爽,也就顾不上许多了。只是前面那段话是卫旋让他说的,后面那段话却是他的自由发挥。
倪颖自然听出青年医生误会了她和卫旋的关系,不过她生性大方,也没解释,只是对卫旋说道:“走吧,正好我也饿了,陪你一起去吃点。”直等出了医院大门,她才又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医生有点怪怪的。”
卫旋当然不会告诉她是自己对那个医生动了手脚,便开玩笑道:“别理他,那就是个神经病,八成将咱们当一对了。”
倪颖翻了个白眼,道:“呸,谁跟你一对。”说完又笑道:“你说你这人,好好住个院,弄个神经病给你当管床医生,真是太逗了。但我还是觉得奇怪,他开始摆明了想坑你一把,后来不仅放过了你,还要请你吃饭,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
卫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岔开话题道:“他请客吃饭,我还不稀罕呢。这样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不过,我身上没钱,你得先借我点,明天双倍奉还。”
并不是卫旋小气,他身上的确没钱。不仅没钱,连手机和银行卡全都丢了,估计被那个络腮胡子给顺手牵羊了。他乾坤袋中倒是有不少好东西,但是要变成钱,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倪颖无奈道:“算了,算了,我来请吧。碰上你,算我倒霉。”
……
对清河市的大街小巷,倪颖显然比卫旋这个宅男要熟悉得多。她带着卫旋七绕八绕,来到了一个餐馆。餐馆位置非常偏僻,门前甚至没有招牌。不过生意看上去应该还不错,门前停了一溜小车。
餐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跟倪颖很熟悉,看到她便热情招呼道:“小颖来啦,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又看了看卫旋,小声问道:“你男朋友?”
倪颖一改刚才咋咋唬唬、风风火火的模样,乖巧地喊了一声,道:“赵叔你别乱猜,这是我同事卫老师。”
赵老板有些失望道:“原来是同事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卫旋随口说道:“赵叔好。我是刚调来的,以后没事,我就常到您这儿来蹭饭吃。”
赵老板倒也是个爽快人,呵呵笑道:“行,没问题。小颖,带卫老师去里屋坐会,叔叔今天亲自下厨,马上给你们弄几个小菜。”
进了屋卫旋才发现,原来这个无名餐馆规模很小,只能摆下三桌。所谓的里屋是赵老板自己休息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子。
倪颖到这里就像到家一样,自己动手泡了两杯茶,递给卫旋一杯,说道:“尝尝赵叔炒的茶,不比上千元一斤的龙井差。”
卫旋在镜面时空也自己炒茶,而且都是极品名茶,但闻着茶香,还是忍不住赞道:“好茶!这位赵老板不是普通人。”
倪颖说道:“赵叔是我们家的老邻居,原来在省城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做厨师长,后来身体不好,就回到清河开了这家餐馆。赵叔的餐馆有个规矩,白天不营业,晚上只做三桌席面。你别看这餐馆没名没号的,预订的酒席都已经排到半个月以后了。如果没有我,你可没机会尝到赵叔的手艺。说吧,你要怎么感谢我。”
卫旋点头道:“你知道的,我很少上班,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捣腾古玩,等明天办完出院手续,我送你两件。”
倪颖不屑道:“就学校旁边古玩街的东西,全是赝品吧。”
卫旋道:“我给你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不信的话,你可以拿到鉴宝节目去让那些专家瞧瞧。”
倪颖道:“听你说得这么认真,我就信你一回。不过,是不是太贵重了一点。”
卫旋笑道:“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我现在说不定还昏迷不醒呢,怎么谢你都不为过。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晕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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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卫旋真正想弄清楚的问题。在清河实小,卫旋一向独来独往,即使在一起六七年的老同事也没有去过他的出租屋,倪颖又怎么会恰巧出现在那里把他送到医院?
倪颖似乎早有准备,笑道:“就知道你憋不住要问。事情是这样的,我班上有三名学生想参加科技兴趣小组,我啦,在学校又找不到你,打听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家。结果一去,就看见你倒在门外。”
卫旋记得自己是倒在客厅里,怎么跑到门外了?当然这并不矛盾,那几个劫匪完全可以将他从客厅挪到门外。他努力寻找着倪颖话里的漏洞,忽然说道:“别逗了,这年头,哪还有人愿意把孩子送来参加科技兴趣小组,不是都忙着实习奥数和英语吗。”
倪颖使劲敲了敲桌子,说道:“卫旋老师,我很怀疑你的业务水平。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讲究的是科技创新。家长让孩子早点接触这方面的知识,有什么不对吗?咱们学校是全市唯一一家设立了专职辅导老师的小学,这么好的条件,难道不应该利用起来?我感觉,你就是来我们学校混饭吃的!”
卫旋捏了捏鼻子,有些无奈。他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用一番大道理给教训了。偏偏倪颖说得还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叫他无从反驳。如果是在他的大楚帝国,倪颖敢这样对皇帝不敬,一定会被拉出去喀嚓了,噢,不,应该是圈圈叉叉了。这丫头片子还挺水灵的,喀嚓了可惜。
正在卫旋恶意满满地想着那些不可描述的场景时,赵老板已经把几样小菜端了进来,笑道:“来,小颖,快尝尝,看看你赵叔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卫旋看了赵老板一眼,忽然问道:“赵叔,你的胃最近疼得比过去厉害了吧?”
赵老板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卫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学过几天中医,你的病我能治好。”
赵老板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癌细胞都开始扩散了,还怎么治?你就别忽悠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了。看在小颖这丫头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但今天晚上这顿饭你别吃了,赶紧走人吧。”
倪颖满脸震惊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嗫嚅道:“赵、赵叔,你不会……”
赵老板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胃癌晚期,发现迟了。”
虽然被人下了逐客令,卫旋却没有生气,忽然抓住赵老板的手腕,说道:“赵叔,你先别急着赶我走。其实你得的根本不是癌症,是医院误诊。我先帮你推拿一下,可保你三天不痛。另外,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七天之内,保证见效。”
倪颖也回过神来,在一旁劝道:“赵叔,你就试试吧,卫老师不会害你的。”
蝼蚁尚且偷生,赵老板刚才之所以一副不在乎生死的样子,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索性彻底想开了。现在听卫旋说得煞有介事,又燃起了生的希望,连连点头道:“那好,卫老师,你先帮我推几下。如果真能治好我的毛病,以后我这里就是你的免费食堂。”
卫旋笑了笑,也不说话,将手按在赵老板腹部轻轻推了几下。其实,他哪懂得什么推拿,只是将源力送入赵老板体内,一边缓解他的病痛,一边精确地杀死所有癌细胞,并且修复他的免疫机能。其实,赵老板的确是胃癌晚期,但卫旋却坚称是医院误诊。因为如果让人知道他可以治好癌症,前来求医的队伍恐怕会从清河排到省城去。
医药之术用来缓解病痛,实在太小儿科了。很快,赵老板脸上的神情便精彩起来,连声道:“厉害,厉害。卫老师,我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哪怕治不好我,能让我舒舒服服地过完这最后几个月,我也认了。”
卫旋收回手,笑道:“几个月哪够,您老起码还得活上三十年。不然我吃您烧的菜吃上了瘾,再到哪找您去。”
赵老板赵发开心,拍着胸脯大声道:“卫老师,你真会说话。以后你卫老师不论什么时候来,我赵德贵都亲自为你下厨!行,你们慢慢吃。小颖,记得常带卫老师过来。”
原来,赵老板大名叫做赵德贵。等赵德贵走后,倪颖瞪着一双大眼睛上下看了卫旋半天,仍然将信将疑道:“你真会中医?”
卫旋笑道:“赵叔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年轻时饮食不正常,早一顿晚一顿,伤了胃,后来一定又胡乱用了不少西药,才造成今天这种状况。等下我开个养胃护胃的方子,你交给赵叔,让他按照服药,以后生活规律点就行了。”
治病对卫旋来说是举手之劳,不过消耗点源力而已,但是卫旋却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人看病,毕竟二十一世纪灵气稀薄,源力补充困难,需要消耗珍贵的灵石。卫旋虽然有很多灵石,却也不能随便浪费不是。他之所以要治好赵德贵的胃癌,其实是想从侧面接近倪颖。
卫旋记得很清楚,当初向他开枪的络腮胡子是冲着玄天大帝留下的那块玉佩来的,也许络腮胡子或者他幕后的主使知道一点先天神功的秘密。人海茫茫,要想找到那个络腮胡子并不容易。倪颖虽然合理解释了她发现卫旋“晕”倒的原因,而卫旋却是经过镜面时空八年的锤炼,还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
这顿晚饭吃得很愉快,赵德贵的手艺的确不赖,卫旋是赞不绝口。而倪颖却没怎么动筷子,她更感兴趣的是卫旋究竟会不会治病。
吃完晚饭,卫旋做了一回绅士,把倪颖一直送到小区大门口,这才自己回到出租屋,他需要认真考虑一下如何安置乾坤袋中的女人。
倪颖看着卫旋渐渐远去,飞快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轻声道:“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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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颖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干脆一起过来唱歌吧。”电话那头是个男子略显低沉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和女子的嬉闹。
倪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快,但还是继续说道:“卫旋醒了。”
“什么?”电话里那个男子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几乎是在吼叫。过了好一阵,才听那男子又道:“那小子还真是命大,他没说什么吧?”
倪颖感觉到听筒里的音乐声小了很多,对方肯定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听电话,这才问道:“表哥,你究竟对卫旋做了什么,医生说他差点变成植物人。”
那个男子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小颖,你不知道,那小子在倒卖文物。我们老板看中了他一件东西,但是价格没谈拢,争执起来,我就推了他一把。就那小子,跟个豆芽菜似的,一推就倒。不过,这小子好得倒挺快,他不会是想讹人吧?反正,你帮我盯紧了他。”
倪颖沉默片刻,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表哥,我希望你们以后别再去找卫旋的麻烦了,我也不会再帮你。”
那男子焦急道:“哎哎,小颖,有话好说,再怎么样,咱们是……”
倪颖却不想再听,用力挂断了电话。
……
卫旋回到出租屋,屋里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但是卫旋却敢肯定,这里的每个角落都被人仔细翻找过,只是后来又恢复了原状而已。他最值钱的就是那块玉佩,应该已经被那个络腮胡子拿走了。手机和银行卡也就算了,反正卡里也没几个钱,倒是身份证有点麻烦,得赶紧初办。
想到身份证,卫旋不由想到了蔡琰她们。华夏的户籍管理十分严格,蔡琰她们来自东汉末年,在这里就是彻头彻尾的烟户,得首先解决她们的身份问题。除了身份,她们能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也是个麻烦,都需要卫旋去设法解决,这也是卫旋没有急着把她们偷偷乾坤袋中放出来的主要原因。
卫旋十分谨慎,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开启神识仔细探查,果然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和几个窃听器。这个摄像头安装得非常巧妙,就在房间吊灯里面,如果不借助专业设备,根本发现不了。可惜他们碰上了卫旋,卫旋的神识可比专业设备要厉害多了。
处理了这些监控设备,卫旋还不放心,又在门窗位置设了几个结界。现在,除非将这套出租屋的墙壁拆掉,否则谁也闯不进来。
做完这一切,卫旋才施展土行之术和隐形之术,消失在夜色中。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再次回到家中,手里已经多了个大旅行包。
这时,卫旋意念一动,才将蔡琰母子从乾坤袋中放了出来。至于其他人,只好先继续呆在乾坤袋里。毕竟这里不比楚王府,更不是南北二宫,小小的出租屋还容不下那么多人。
蔡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陌生环境,迟疑道:“郎君,这里就是仙境?还有,你怎么这身打扮。哎呀,你的头发!”
卫旋故意苦笑道:“出了点岔子,我们没有能到仙境,而是跑到另外一个地方了。入乡随俗,我就弄成这样了。”
蔡琰倒是很淡定,小声道:“不管是哪里,只要能跟郎君在一起就好。只是,我爹和月儿她们呢?”
卫旋叹息道:“我早就说过,前往仙境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老丈和月儿他们堵在路上,估计要过些日子才能到这里。还有,既然到了这里,就要按这里的规矩来。以后,你不要叫我郎君了,要改口叫我老公。我是你男人,就是你老公。你是我女人,就是我老婆。”
蔡琰笑道:“凡儿尚未娶妻,你就急着做公婆了。”说到这里,她忽然紧张道:“坏了,凡儿怎么还没醒?”
卫旋笑道:“放心吧,你老公有起死回生之能,凡儿怎么会有事。小孩子家家的,让他多睡会。来,我先带来看看这房子。你看,这是电灯,这是开关,按下开关,电灯就亮了。”
蔡琰小心翼翼地按了两下,惊奇道:“这个什么电灯真亮,比咱们府里的长信宫灯亮多了,里面放了夜明珠吧。”
说完,蔡琰便伸出纤手,想去摸摸灯泡。卫旋慌忙拉住她,警告道:“凡是有电的东西都不能乱碰,会有危险!”又道:“这是电视。”
蔡琰正在寻思着电视和电灯有什么不同,就见电视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里面冒出一队穿着露脐衫、超短裙的青春少女又唱又跳。蔡琰更加吃惊了,连声道:“咦,这里面还有小人。穿成这样,羞死人了。”
卫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等等,你也要把衣服换了”
他那个大旅行包里就是刚刚“找”来的衣服。他现在一分钱没有,只能去“找”而不是买了。而且,就算他有钱,买女人的内衣也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他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
当然,如果蔡琰不换衣服也行。现在外面也有女孩子偶尔穿穿汉服,而蔡琰身上那可是最正宗不过的高档汉服。但是这个社会好事者太多,像蔡琰这样一位汉服美女走在大街上,恐怕会引来一群偷拍爱好者,然后分分钟给你发到朋友圈去。卫旋可不想这么快就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要让蔡琰赶紧换了衣服。
蔡琰看着旅行包里的衣服,却犯难了,小声道:“这个怎么穿啊。”
卫旋忽然坏笑道:“老婆,你把衣服脱了,我教你穿。”
蔡琰满脸通红道:“不行,不行,凡儿还在旁边呢。”
卫旋道:“没事,他一时半会醒不了。”
蔡琰却仍然扭捏着,不肯宽衣解带。不过,对付女人身上的衣服,卫旋有的是办法。他将蔡琰找横抱起,三步并着两步走进卧室,扔在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席梦思的弹性很好,蔡琰的身子还颠了两下,新奇道:“这个矮榻好软和。”
卫旋早已经扑了上来,又亲又摸,弄得蔡琰浑身酥软、娇喘吁吁。卫旋趁机下手,将她衣结解开。
蔡琰却忽然推开他,小声道:“老公,人家有些内急。”
卫旋不由一声哀叹,弄几个古典美女回来确实养眼,但是生活上的常识却要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那样,每一件都须手把手地去教。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垂头丧气道:“走吧,带你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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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的接受能力还不错,在卫旋手把手的悉心指导下,她很快就学会了这里各种电器和卫生洁具的使用。当然,这也是因为出租屋里的电器本来就不多,除了电灯、电视,也只有一台空调了,连电冰箱和洗衣机都没有。卫旋强调最多的还是安全,用电、用水、燃气都不能掉以轻心。
衣服方面,卫旋给蔡琰挑了两套,一套是白色长裙,很配她的才女气质。还有一套是牛仔裤加t恤,蔡琰换上以后平添了几分性感。卫旋忍不住便伸手在她挺翘的丰臀上轻轻拍了两下。
蔡琰娇嗔地翻了个白眼,忽然摸了摸长及腰际的满头乌发,惋惜道:“真要剪短吗?”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然而电视里出现的那些男男女女的确没有留这么长头发的,有些女孩子的头发比卫旋也长不了多少。蔡琰见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卫旋笑道:“要是不想剪,可以先盘起来。等哪天有空,我带你上街找个美发店,设计个漂亮的发型。不过,小凡的头发,我现在就得帮他剪了。”
其实在镜面时空,卫旋最不习惯的就是一头长发,现在这样多清爽,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他可不希望自己儿子还是留着长发,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取了一把剪刀,三下两下就帮卫凡剪了个平头。
蔡琰却有些担心道:“小凡怎么还没醒?”
卫旋心道,如果这么容易就醒过来,也太小瞧龟息丸的功效了。当然,有他在,让卫凡醒过来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他随手在卫凡肩上轻轻一拍,笑道:“你看,他这不是醒了吗?”
卫凡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有些茫然地问道:“爹,娘,此处便是仙境吗?”
卫旋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道:“咱们不去仙境了,换个地方玩儿。以后,你也不能叫爹娘,要叫爸爸妈妈,知道吗。过几天,爸爸带你到游乐场玩去。”
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许多语言习惯同样需要改变,这可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好在家里有台电视机,倒也能减轻卫旋不少工作。
卫凡歪着头想了想,问道:“爸爸,什么是游乐场?”
这本来不应该是个问题,但儿子现在问出来,卫旋还真的不太好回答,只得敷衍道:“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总之很好玩。”
蔡琰却有些奇怪地看着卫旋,问道:“老公,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难道你来过这里?”
卫旋当然不能说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便指了指电视,说道:“你们看,我都是从那里面学会的。我只比你们早到两天,厉害吧。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你们在家好好看电视。”
出租屋里只有一张床,卫旋一家三口只能挤在一起。偏偏卫凡这小家伙到了个新地方,显得特别兴奋,蔡琰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哄睡,自己也累得够呛,转眼就进入了梦乡。
卫旋看着熟睡的母子俩,也只能暗暗摇头。回到二十一世纪的第一晚,他竟然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不过,虽然没能和蔡琰做成那件事,但卫旋还是有些好奇,想利用这个时间看看位于镜面时空的大楚帝国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就在卫旋的脑海中,理论上来讲,他可以随时随地出入镜面时空。然而,当卫旋的神识落到第一百零八座界门上时,却大吃一惊。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长篇历史画卷,从五千多年前一直延续到现在,卫旋可以随时抵达其中的任何一个时期,却再也没有什么大楚帝国,有的只三国乱世。也就是说,在卫旋离开镜面时空的一瞬间,那里就恢复了原状。
与此同时,又一段信息浮现在卫旋脑海里,却是三十六路神通之斡旋造化。这路神通才是所有神通和术法的基础,其核心就是可以造化万物,无中生有。
卫旋已经掌握了指石成金神通,对于斡旋造化神通也就不难理解。从物理的角度来分析,两者都是通过改变原子的结构来达成目的,只不过指石成金最终改变的是构成物体的材质,并且得到单一材质的物体,而斡旋造化则是凭空创造出复杂材质构成的物体,如果修为足够,甚至可以创造出拥有灵魂的生命体。卫旋有理由怀疑,那些对先天神功修习者绝对忠诚的精灵,就是玄天大帝施展斡旋造化创造出来的。
想到精灵,卫旋心头一阵火热。精灵对先天神功修习者的忠诚无人能比,而他相信,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在修习先天神功。等到安顿下蔡琰等人,他一定要抽空去趟精灵世界。
……
第二天一早,卫旋把蔡琰母子留在出租屋内,自己则返回病房。来自东汉末年的女人就是听话,你让她留在家里,她绝对不会到处乱跑,这也是卫旋最放心的地方。当然,卫旋也不是想限制自己女人的自由,相反,他觉得既然到了现代社会就应该遵守现代社会的规则,女人还是应该走出家门,只不过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病区主任韩永祥是位老先生,说话细声慢语,非常和气。他看了看卫旋昨天拍的几张片子,又问了问卫旋的自我感觉,便同意让卫旋出院,丝毫没有刁难的意思。卫旋想起昨晚那个青年医生的嘴脸,不由暗自感慨,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结账的时候卫旋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和医保卡都被押在了住院处,那个络腮胡子总算没有赶尽杀绝,但手机和银行卡是确确实实丢失了,不过这已经省去了卫旋许多麻烦。卫旋决定,如果有一天他逮到那个络腮胡子,一定放他一马,让他死得痛快点。
办完出院手续经过护士站,卫旋看见几个护士正挤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神神秘秘的样子,隐约间听到“灵异事件”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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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不由竖起了耳朵,就听一名护士说道:“这事千真万确,29床的家属就是当班保安,在监控上看得清清楚楚,几件衣服就那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了。”
另一名护士说道:“对,我也听说了,好像丢了几套女人的衣服,还有童装。你们猜,会不会是个带小孩的女鬼偷的?”
“女鬼要什么衣服,别是什么妖精吧。”
“网上怎么没看到这方面的新闻?”
“那是你不知道,一大早就有人发到论坛里,才几分钟就被删了。听说,上头已经专门下了封口令。”
卫旋这才知道,所谓的灵异事件都是他一手弄出来的。现代社会果然不同于东汉末年,昨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传得满城风雨,还好有什么封口令,不然把那几件衣服的照片一公布,蔡琰母子都不用出门了。
正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笑呵呵地朝那几个护士招呼道:“小李,小王,都在议论国贸商场的事吧,照我看,这案子好破。”
几个护士都和这老者很熟悉的样子,纷纷围过来道:“葛大爷,您是老公安了,肯定碰到过不少灵异事件,给我们讲讲呗。”
“对啊,讲几个恐怖的鬼故事。”
老者板起脸道:“你们几个丫头,是该好好给你们上上课。我们都是无神论者,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怪的,真有鬼怪,要衣服干什么?都是人搞出来的!只要从丢掉的衣服入手,发动人民群众,一定能把偷衣贼揪出来。想当年我们办案可没什么高科技,全靠着一双眼睛两条腿,不知道破了多少大案,抓了多少……”
老者十分健谈,讲起来没完没了。卫旋不想再听这老者说下去,转身朝病区外走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老者的办法还是很管用的,蔡琰母子还真不能穿那几套衣服出门了。好在他只住了一天院,结账之后扣除医保还退回了两千多元,足够给蔡琰母子买几件新衣服了。当然,这钱是学校垫付的,卫旋只是借用而已。
不过老者的话也给卫旋提了个醒,现代社会不比东汉末年,监控几乎无处不在,今后行事还是要万分小心。
正想着这些事情,忽听有人喊道:“小卫。”
卫旋回头一看,有些不好意思道:“谭校长,您怎么来了?那个,出院手续我都办好了,钱过两天我交到财务去。”
“钱不着急,反正你又跑不掉,实在不行就从你工资里扣!”谭校长是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妇女,她嘴上喊着扣卫旋的工资,脸上却挂着和蔼的笑容,关切道,“听小倪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其实照我说,你别忙着出院,再观察两天多好。”
卫旋笑道:“谢谢谭校长,您看,我现在全好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谭校长点头道:“这样吧,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几天再来上班。还有,以后好好工作,别再自由散漫,免得让人说闲话。”
卫旋连声答应道:“放心吧,谭校长,这次我一定把咱们学校的科技创新中心搞起来。”
谭校长笑了起来,鼓励道:“小卫啊,好好干。我也知道,让你来教小学有些委屈了,不过我还是看好你。另外,个人问题也要抓紧。”
卫旋讪讪地笑了笑,心道,个人问题还用解决吗,咱现在可是孩子一个,老婆一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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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谭校长批的假,卫旋放心大胆地去了一趟省城。为了不引人注意,蔡琰母子仍然被他留在了出租屋里。
省城淮州市的青衣巷是有名的古玩街。和清河古玩街的地摊不同,这里都是正规的门脸。这些门脸都装修得古色古香,起着十分雅致的店名。卫旋初来乍到,也分不清好坏,便取出一盏鎏金宫灯,一只犀角杯,一块玉佩,挨个试着问下去。
然而,所有人看到那盏鎏金宫灯便连连摇头,很礼貌地将他请出门外。有好心人指点他道:“小伙子,新入行吧,这东西也敢拿出来骗人。知道这叫什么不?这叫长信宫灯,全国只有一件,现藏在河北博物馆里。不过你这件仿得还不错,作为工艺品玩玩还行,当作古玩蒙人就不好了。”
卫旋无奈苦笑,他当然知道这叫长信宫灯,但这和博物馆收藏的并不是同一件,看看上面的铭文就知道。可是不管你的东西多好,大家都当它是赝品,你也没辙,就像那枚六角形的玉佩一样。卫旋原本打算随便出手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就可以轻松解决钱的问题,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彻底泡汤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乾坤袋中还有不少金银,直接找家金店兑现了,照样可以让他瞬间暴富。但那些金银也是古玩,卫旋不想贱卖,他只能寻找其他目标。因为人工养殖的盛行,珍珠已经不是什么值钱的玩艺,犀角、象牙又禁止交易。最终,他选定了沉香。
当卫旋再次走进其中一家叫着艺古轩的古玩店,老板看到他手中的两块沉香,眼睛顿时就亮了,脱口道:“海南烟油格!卖不卖?”
“卖!当然卖,只要价钱合适。”卫旋松了口气,总算碰到一个识货,不然的话,他只好再次施展神通术法去顺点现金来用用了。
按照古玩行的规矩,东西是不能直接过手的。卫旋把两块沉香放在店堂中间的方桌上,那老板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半天,点头道:“不错,这是极品烟油格,至少生长了五百年,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
卫旋不懂这两块沉香为什么又叫做烟油格,便不耐烦道:“老板,你只管开个实在价,不合适我再找别人。”
老板呵呵笑道:“看你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诓你。普通沉香的价格是黄金的两到三倍,你这个是极品,而且这么大一块,我给你每克一千元,怎么样?”
两块沉香加起来有五千多克,那就是五百多万,卫旋想都不想便点头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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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顿时欣喜若狂,连声道:“好,好,你先坐会,我马上给你称下重量。”又喊道:“李梅,给这位先生倒杯水。”
卫旋看老板的反应就知道东西卖贱了,不过也无所谓,比这更好的沉香在他乾坤袋中还有五六百块,这两块权当交个学费,便问道:“老板,这明明就是沉香,为啥又叫黑油格呢?”
老板搬出一架天平,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沉香根据色泽不同可以分为很多种,其中以黑油格、黄油格和奇楠最好。黑油格香味重而不浓,气味芳甜浑厚,又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最为珍贵。”
卫旋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一个扎着短马尾的靓丽女孩从里间走了出来,把一杯白开水放在卫旋面前,看了一眼那两块沉香,说道:“爸,你又赚黑心钱。这么大的两块黑油格,不仅能车成珠子,还能做成摆件,价格至少还能翻一番。”
老板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说道:“你说得倒轻巧,翻上一番,把你卖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又陪着笑脸对卫旋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女儿是个半瓶醋,就知道乱说,你别听她的,这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卫旋笑道:“没关系,我急等钱用,权当交个朋友好了。”
老板大喜道:“好!兄弟果然是个实诚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出手的东西就直接来找老哥。不过,像刚才那几件东西就别拿出来了。”
卫旋看了一眼名片,老板叫做李秋白,眉眼间和那个叫李梅的女孩也有几分相像,的确是一对父女,只是搞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拆父亲的台。
李梅见卫旋自己都不在乎,也没有办法,只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傻冒,却又好奇道:“你刚才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卫旋对这个仗义执言的姑娘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便从旅行包里取出长信宫灯、犀角杯和玉佩放在桌子上。
“这不就是长信宫灯嘛。”李梅第一眼的反应和其他人一样,但很快又认真起来,说道,“不对。河北博物馆的长信宫灯我见过,和这个有点不同。看这包浆,也不像是赝品,我再仔细瞧瞧。”
这一瞧,她竟瞧出些名堂出来,肯定道:“这是件真品!河北博物馆那件是西汉时期的,而这件却是东汉时期的。”
卫旋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李梅笑道:“这灯上刻有铭文,应该是汉灵帝刘宏赐给他的女儿万年公主的。史书上关于万年公主的记载只有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她的结局。这件宫灯上铭文记载了万年公主的出生和姓名,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如果是赝品的话,造假者不可能考虑到这些细节,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历史知识。”
这盏宫灯的确是卫旋从万年公主的寝殿中拿来的,只是他乾坤袋中的宝物太多,这件实在算不上什么,还真没注意到什么铭文。
李梅已经继续说道:“你知道河北博物馆的那件为什么叫做长信宫灯吗?是因为那盏宫灯曾经摆放在长信宫中。根据这件上的铭文记载,万年公主叫刘芸,住在景福殿,所以这件应该叫做景福宫灯才对,或者叫做刘芸宫灯也行。”
刘芸现在可是卫旋的小老婆,他可不希望这宫灯以刘芸命名,便说道:“还是景福宫灯好听。”随即意识到什么,又说道:“想不到你姑娘家家的,这么厉害。我看,李老哥应该把这店让给你来当。”
李秋白不无得意道:“我女儿可是燕京大学考古专业的高材生。”
卫旋看李梅的模样也只得二十出头,不由奇怪道:“燕京大学的?你不用上课吗?”
“这不用你管。”李梅忽然沉下脸道,“老实交代,这些东西从哪来的!看你文质彬彬的,不会是个盗墓贼吧?不说清楚,我可报警了。”
李秋白慌忙道:“小梅,别瞎说!这儿没你的事了,看你的书去吧。”
如果卫旋真是什么盗墓贼,这三件东西和那两块沉香很可能都是赃物,那他将失去一次赚大钱的机会。
卫旋却笑道:“放心吧,我有正当职业。我叫卫旋,是清河实小的老师,你们可以去查。这几件东西都是我从地摊上收来,大家都认为是赝品,算是捡了个漏吧。”
李梅撇嘴道:“哪那么多漏好捡!我爸经营古玩十几年了,都从来没见他捡过漏,怎么就叫你给捡了?”
卫旋见她十分难缠,不觉皱眉道:“那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
李梅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狡黠地一笑,说道:“盗墓贼都是求财的,而这件宫灯颇具历史研究价值,你如果舍得把它捐给国家,那就证明你不是盗墓贼。反正你是捡来的漏,也没花几个钱吧。”
李秋白急忙道:“你这丫头疯了,快别乱说。这要是件真品,那就价值连城,谁舍得捐出去?这就是件赝品,你就别逗卫叔叔了。”
李梅瞪大眼睛道:“爸,他才比我大几岁啊,还卫叔叔,你才乱说。”
卫旋看这父女俩吵得有趣,不由笑道:“盗墓贼求财,捐献者求名,我既不求财也不求名,干脆把这盏宫灯送给你算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梅不信道:“真的?你没骗我?”
卫旋不屑道:“我没事骗你一小丫头做什么?再说了,你刚才都叫了我一声叔叔,就当给你的见面礼吧。”
李梅不满道:“谁叫你叔叔了!”
卫旋呵呵两声,笑道:“乖侄女,东西给你可以,不过真要研究出什么成果,那得先给我一份,也让我开开眼界。”
李梅还想在称呼问题上再争论几句,李秋白却听出有戏,赶紧道:“快看,快看,称出来了。卫老师,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卫老弟。老弟,一共是五千七百八十克,我就图个吉利,凑个整,给你五百八十万,怎么样,够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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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够意思?”李梅嗤之以鼻道,“照我说,你给八百万都不算多。”
李秋白当即暴跳道:“老爸可没那么多钱,除非拿你来抵!”
李梅却不甘示弱,顶嘴道:“有你这么作贱自己女儿的吗?要抵拿你自己去抵!”
卫旋笑道:“你们父女可别因为我翻脸,那我可过意不去。李老哥,就按你说的办,赶紧转账吧。”
李秋白呵呵笑道:“别看我们吵得凶,感情好得很。”
李梅的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那盏宫灯上,感觉如在梦中,仍然不敢确信,又问道:“真送给我了?”
卫旋点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你记住,我是有条件的!”
李梅大声道:“没问题,我的毕业论文就做它了,给导师之前,先请你卫老师过目。”
李秋白把钱转到卫旋新办的银行卡上,眼睛仍盯着桌子上另外两件东西,说道:“老弟,干脆点,这两件东西都便宜点,也让给我吧,省得你到处乱跑。”
卫旋摇头道:“货卖识家,你们都当是赝品,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秋白讪笑道:“还不是你那件假宫灯闹的。”
李梅却说道:“这件是犀角夜光杯,买卖是犯法的。那件玉佩不错,正宗和田羊脂玉,是老东西,年代不太好断,价格就不好定。”
其实李秋白说的对,这两件东西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但正是因为对那盏宫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连带着对两件东西也产生了影响。即使到了现在,李秋白还是相信它们都是赝品。毕竟经营古玩这一行也有很大风险,一旦走眼就会倾家荡产,不能不慎。
卫旋暗暗佩服李梅的眼光,不过他还是把两件东西收了起来,说道:“你是识家,却不是买卖人,我还是自己留着吧。先走了,李老哥,以后有好东西再来找你。”
看到卫旋渐渐走远,李秋白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丫头,你看老爸总算捡了回大漏吧。”
李梅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你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说送就送了呢。”
李秋白笑道:“那还不简单,要么这是件假货,要么就是他看上了你。要我说,这小子长得还不错,现在又成了百万富翁,就是傻了点,可以考虑考虑。”
李梅冷笑道:“百万富翁?那两块沉香你一转手,挣的比他多吧?”
李秋白叹息道:“挣再多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债还上。”忽然又道:“不对。那小子都走了,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不会你们两个真看对眼了吧?”
李梅嗔怒道:“你才看对眼了!欠债活该,叫你再去赌钱!不理你了,我看书去了!”
……
有了五百八十万,卫旋感觉腰板都直了起来,先去买了两部最新款的华为手机,又买了辆大众新途锐的suv。因为提的是现车,还多加了五万元。转眼间,一百万就花了出去。钱这东西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卫旋没有停下花钱的脚步,立刻驱车来到淮州西城区的鑫悦家园。
鑫悦家园是淮江省著名的民营企业南北地产开发的一处楼盘,地点虽然有些偏,但附近有地铁和公交,交通十分便利。楼盘周边学校、大型超市、购物中心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当然,卫旋最看重的不是这些。鑫悦家园全部都是高档精装修房,属于拎包即可入住的那一种,而卫旋图的就是个方便,他必须尽快安置下蔡琰母子。
高档精装修房自然价格不菲,卫旋看中了一套四室两厅,一百四十多平米,送阁楼和车位,总价三百万。淮江并不是经济发达省份,即使省城淮州在二线城市也只处于中下流水平,年薪十万已经属于高收入阶层了买下这套房子得三十年不吃不喝。难怪女孩子嫁人都要求有房有车,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尽管如此,卫旋还是眼都没眨就付了全款,俨然一个有房有车的高富帅,引来年轻的售楼小姐连抛媚眼。可惜卫旋见惯了绝色美女,对她们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拎包即可入住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还需要添置大量家具、电器和日用品。卫旋忙了一整天,四处采购,又花出去八十万,但全部安装完成还需要一天时间。
……
从淮州到清河走高速公路只有一小时车程,卫旋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烟下来。刚进门,卫凡就扑上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奶声奶气道:“爹地,妈咪在洗澡。”
卫旋纠正道:“要叫爸爸妈妈。”
卫凡不服气道:“电视上也是这么叫的。”
卫旋顿时满脑子烟线,这都港台剧害的,看样子得限定电视节目内容了。
“老公,你回来啦。”这时,蔡琰已经洗完澡出来,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袍,湿漉漉的烟色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凹凸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更显诱惑。
卫旋忍不住便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一双大手极不老实地要往睡袍里钻去。
蔡琰慌忙按住他的手,轻声道:“小凡还在。”
卫凡捂住眼睛怪叫道:“少儿不宜!”
“你这个小鬼头!”卫旋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说道,“换衣服,带你们外面吃饭去!”
才短短一天时间,卫凡明显比过去调皮多了,显然是受了电视中某些情节的影响,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就是强,而模仿能力越强就越容易适应和融入这个社会。但卫旋在欣慰之余也有担心,害怕儿子模仿一些不太好的行为,毕竟孩子没有什么识别能力,而他又没有太多时间陪在儿子身边。看样子,也是时候考虑儿子的入学问题了。
……
上次卫旋从商场“顺”回来的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他从省城又买了两套新的让蔡琰母子换上,一家三口下了楼。看到停在楼下的途锐越野,卫凡脱口喊道:“车!”
卫旋看了一眼兴奋的小家伙,不由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家的。”
蔡琰狐疑道:“你会开吗?好像还要那个什么照?”
卫凡大声道:“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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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电视没有白看。”卫旋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从手包里掏出个小本本晃了晃,笑道,“你们可别忘了,我可是有仙法,考个驾照还不简单。开车就跟骑马一样,将来你们也都得学。”
其实卫旋的驾照已经考了好几年,并不是靠“仙法”得来的,只是过去出行常常租车开,现在则有了自己的爱车。
说着话,卫旋已经打开后车门,把卫凡抱了进去。后排专门装了儿童坐椅,对于安全问题,卫旋一向比较重视。原本应该让蔡琰在后座看着儿子,但蔡琰也是第一次坐车,还不知道晕不晕,卫旋只好让她坐了副驾驶,帮她系好安全带,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后面。好在卫凡从小独立,让他一个人坐在后面,卫旋并不放心。
大众途锐卷起一阵尘土,刚刚扬长而去,倪颖就骑着一辆山地车来到出租屋楼下。看着黑黝黝没有亮灯的窗户,她皱了皱眉,只好又转身往回骑去。只差一点,她就能看到卫旋一家三口热热闹闹上车的场面,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谁都知道卫旋还是个单身汉。
车上,蔡琰好奇地看向窗外,两边的景物飞速地向后退去,可比马车快多了。虽然已是天黑,道路上依然车来车往。远处,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整座城市灯火通明。蔡琰忍不住问道:“老公,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神奇,会不会我们已经到了仙境?”
卫旋笑道:“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少了点什么。”
蔡琰想了想,道:“你是说灵气?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其实灵气还是有的,只不过太稀薄,先天神功还勉强可以感觉到一丝,而清玄神功却不行了。
卫旋点头道:“修习仙法怎么能没有灵气,所以这里还不是仙境。不过,不管这是哪里,只要你能习惯就好。”
蔡琰扭捏道:“其他还好,就是这衣服穿着有点怪怪的。”
“慢慢会适应的。”卫旋笑着递给她一个小盒子道,“送你个礼物。”
蔡琰刚刚把盒子打开,卫凡眼尖,已经在后座喊道:“手机!我也要玩!”
卫旋无奈道:“小孩子玩什么手机!”又对蔡琰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急事,可以打电话给我。里面有说明书,你试试,能不能看懂。”
要想让蔡琰尽快地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就必须发挥她的主观能动性,让她自己去摸索,而不能事事依靠卫旋的手把手教导。好在蔡琰是才女,不是文盲,倒不用担心她会看不懂说明书。
……
一家人说说笑笑,小车也驶进了五星级的淮江大酒店,卫旋在这里订了一间2带落地窗的豪华套房,站在窗前就可以俯瞰整个淮州市的夜景。晚饭则安排在酒店的旋转餐厅,这也是蔡琰母子来到现代社会后吃的真正意义上的一顿饭。因为蔡琰不会做饭,母子俩这一天都是吃着面包和饼干过来的。
第二天,卫旋先带着蔡琰去做了个发型,仍然留了长发,只不过是披肩而不再及腰了。蔡琰对那些五颜六色的染发剂很好奇,但她自己坚决不肯染发,卫旋也不支持她染发。
接下来便是逛街,这是女人的天性,即使从来没有逛过街的蔡琰也似乎乐在其中。当然,这也是卫旋给她安排的必修课。要想真正融入一个社会,只有亲身参与进去。逛街的成果颇丰,衣服、鞋子、化妆品和各种食品饮料还有卫凡的玩具,塞了满满一车。
期间,卫旋还带着蔡琰母子吃了一顿肯德基,看了一场电影。总之,他就是要让蔡琰母子尽可能接触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当然了,无论是美发、逛街、吃饭还是看电影,都围绕在鑫悦家园周边,因为他们的新居就在鑫悦家园。在逛街的同时,卫旋施展分身之术,派出一道分身带领着工人安装家具、电器,打扫卫生。当他们来到新居,那里已经完全是家的模样了。
新居有带卫生间的主卧、儿童房、保姆房和书房,六十多平米的阁楼则被隔成三间,一间花房,一间洗衣房,还有一间专门用来练功的净室。这里虽然灵气稀薄,但卫旋还有大量灵石,可以人工营造出一个合适的小环境。当然,在他没有掌握阵法的前提下,这样做对灵石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这样一套住宅在淮州已经很不错了,可蔡琰毕竟是住过奢华皇宫的人,还是皱眉道:“这就是咱们的新家啊,太小了点,要是父亲和月儿他们来了,怎么住得下?”
卫旋笑道:“放心吧,总不会让他们露宿街头。”
他从镜面时空一共带回来六十四个人,加上他自己,要想在现代社会找一套能够住得下六十五人的大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买下整栋楼。如果那样做,几十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总在一起进进出出,即使没有招来色狼,也会引来警察的注意。
对此,卫旋也早有打算,他会在附近几个小区各买上三四套房子,将女人们分别安置起来。这样,既方便她们彼此照顾,又不会因为美女扎堆而惹人注目。
蔡琰对卫旋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也就放下心来,却又忽然连打了两个呵欠,说道:“老公,人家困了。”
卫旋仿佛听到她话语中的暗示,不由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却见儿子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回到现代社会的第一个晚上,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蔡琰自然不肯胡来。第二晚住在宾馆,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欣赏省城的夜景,却也让蔡琰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外面窥探。现在是第三晚,总算有了亲热的机会,卫旋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送小凡回他自己房间,你先洗个澡。”
然而,等卫旋再次回到主卧室,蔡琰已经躺在大床上进入了梦乡。蔡琰母子可不比卫旋,逛了一天街,母子两个早就累坏了。蔡琰刚才的话哪是什么暗示,分明是真的困了。
卫旋忍不住一声哀叹,他有那么多女人,难道三个晚上都要独守空门,他好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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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买的这套房子是十八层顶楼送阁楼的结构,阁楼外面有一片三十多平米的露天平台。卫旋不会强迫自己的女人,既然蔡琰困了,那就先由她睡会吧。他自己却睡不着,便来到这个露天平台上。露天平台放置了两张长椅,躺在上面可以仰望星空。
不经意间,卫旋的手触碰到了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心念一动,便将侍书、入画二人放了出来。蔡琰不会做饭,母子俩昨天吃的是面包和饼干,今天则是下了馆子。偶尔几天还行,长期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所以卫旋想到了那两个小丫鬟。
侍书、入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卫旋剪短了头发,还换了一身奇怪的装束,都吃惊道:“皇上,你……”
卫旋不等她们说完,便摆手道:“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你们还是叫我卫先生吧。现在我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自然要入乡随俗,等下你们也要剪剪头发,换换衣服。”
侍书、入画从小就侍候在卫旋身边,已经习惯了对卫旋惟命是从,自然没有异议。她们一边应诺,一边好奇地看向四周,及等看到楼下如繁星般璀璨的都市夜景,都是满面惊喜道:“皇、卫先生,这里就是仙境吧?”
卫旋笑道:“这里不是仙境,但却是比大楚帝国更加发达的地方。走吧,先进去洗个澡,等下再讲给你们听。”
当年的小丫鬟都已经长成了十九、二十岁的大姑娘,好像一对熟透的水蜜桃,正等着人来采摘,卫旋见了,忽然有点蠢蠢欲动。虽说这里是现代社会,但两个小丫鬟毕竟是旧时代的人,侍候他沐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何况蔡琰早就暗示过他可以收了这两个丫头。恰巧他现在正憋得慌,当然不想委屈了自己。
侍书、入画还以为是像往常一样侍候卫旋沐浴,却不知道卫旋已经生出了邪念,乖乖地跟着卫旋进了阁楼上的淋浴间。看到淋浴间里没有用惯了的大浴桶,二人正诧异间,卫旋已经拧开了花洒。忽然从天而降的温水将二人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吓得二人连声尖叫。好在淋浴间的隔音效果足够好,这才没吵醒楼下的蔡琰母子。
卫旋伸手一拉入画的衣带,笑道:“既然已经湿了,那就一起洗吧。”
侍书、入画先是一愣,旋即满面欣喜,都明白了卫旋的意思,顿时半推半就,自己就去了衣裙,哪里还用卫旋动手。她们出身微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得到主子的垂怜,自然不会故作矜持,再矜持下去,“性”福就要从手边溜走了。
一场香艳的淋浴之后,世上又少了两个女孩,多了两个女人。卫旋的邪火得到释放,心满意足之余也没忘记手把手地教给她们一些生活常识,这才带着她们来到楼下的保姆房。卫旋忽然发现,他给保姆也置办了一张大床是多么明智的决定,终于让他也享受了一回左拥右抱的感觉。
与此同时,卫旋也从侍书、入画二人身上吸取到了那种特殊属性的能量,这让他在回到二十一世纪以后,修为第一次有了提高。尽管这个提高非常有限,却已经比他自己修习先天神功要强上太多。要想在二十一世纪让修为继续精进,或许这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那样的话,得祸害多少纯情少女,卫旋简直不敢想像。
……
得知侍书、入画也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蔡琰非常开心。至于这二人身体上的变化,作为过来人的蔡琰自然看得出来。不过她还残留着大量东汉末年的思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帮着侍书、入画融入这个社会的任务也很自然地转到了蔡琰头上,而卫旋则施展驾雾腾云神通和隐形之术出了趟远门,去为蔡琰母子和侍书、入画办理相关证件。她们几个都来自东汉末年,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都属于烟户,但卫旋掌握有嫁梦之术,实际上是卫旋在操纵着户籍民警。办理身份证需要本人到场,这也难不倒卫旋。
在七十二般术法中有一个假形之术,和胎化易形神通一样,都可以改变人的外貌特征。不过,胎化易形神通是使自身容貌发生改变,而假形之术则可以让施法者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当然,这并不是说假形之术就比胎化易形厉害,两者各有千秋。
胎化易形神通可以凭想像变成任何形状,而假形之术却需要借助于对方的精血。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所谓精血其实就代表着基因密码,掌握了对方的基因密码,才能变得和对方一模一样。卫旋获取了四人的精血,自然可以变幻出四人的模样,连指纹都不会有任何差别,完全可以代替她们办理身份证件。当然,变幻成女人的只是卫旋的分身,他的主身则在一旁打打掩护,免得露出破绽。
忙碌了一天,卫旋终于把蔡琰母子落户在淮州西城区,而侍书、入画则被安排到了西北一个偏僻的小镇。蔡琰母子仍用的本名,侍书、入画则一起改了楚姓。卫旋甚至还带着蔡琰去了趟民政局,领了两本结婚证,给卫凡也办了出生证明。
现在,除非有人追根究底,否则很难发现蔡琰等人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当然,卫旋运用嫁梦之术,很可能会给那些户籍警和民政人员带来一些负面伤害。作为补偿,卫旋也施展了医药之术,帮他们根除了身体中的一些隐疾。
……
经过几天的摸索,卫旋对于如何帮助蔡琰她们融入这个社会,如何运用各种神通、术法来帮助她们拥有合法身份,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接下来,卫旋就该去安置其他人了,蔡琰可是每天都要在他面前念叨好几次蔡邕和蔡玥呢。
不过,要想安置其他人,最大的问题还是缺钱。为此,卫旋又一次来到艺古轩。所谓一客不烦二主,他决定继续照顾李秋白的生意。艺古轩的厅堂里不见一个客人,只有李梅聚精会神地浏览着网页,连卫旋走到她跟前都没有察觉。
卫旋伸手在她面前敲了敲,问道:“你爸呢?”
李梅抬头一看,笑了起来,说道:“是你啊。我爸去参加拍卖会了。怎么,又有东西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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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让你猜着了。”卫旋从包里取出两件东西摆在桌子上,说道,“我爸不在也没关系,我感觉你比你爸更在行。”
“翡翠原石。”李梅只瞄了一眼便摇头道,“我是学考古的,对文物及其历史价值还有一定了解,珠宝却不行。你如果想卖个好价钱,不如到拍卖会上去碰碰运气。”
卫旋皱眉不语。拍卖这种方式卫旋早就考虑过,但拍卖毕竟是比较正规的交易形式,难免要办理各种手续,一旦拍出天价更会引来媒体的注意。最关键的是,委托拍卖者往往需要证明拍卖品的合法来源,而这正是卫旋最难解释清楚的地方。
李梅看出他的犹豫,解释道:“其实我说的是地下拍卖会,不需要任何手续,可以随时参加,也可以匿名交易。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这种不受任何监管的地下拍卖会正对卫旋的胃口,只是他还有些不好意思道:“太麻烦你了。”
李梅笑道:“麻烦什么,上次你送我一盏宫灯,我还没谢过你。”
卫旋纠正道:“那是有条件的。”
李梅却已经关上电脑,说道:“走吧,别婆婆妈妈的,再晚一会,拍卖会都该结束了。”
原来,这种地下拍卖会并没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主办者也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总之,这个人很有背景,地下拍卖会举办了三年多,从来没有出过事。
尽管如此,李梅还是很小心,准备了墨镜、口罩、太阳帽。大热的天弄这身装束,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卫旋倒不需要特别化妆,他转过脸去轻轻一抹,已经换了副尊容。
李梅吃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卫旋敷衍道:“人皮面具,听说过吧。”
李梅切了一声,道:“武侠里的东西,你也拿出来唬人。”
胎化易形是一门神通,就算告诉了李梅,她也难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感应不到什么灵气。所以卫旋也不解释,只是笑道:“信不信由你,上车吧。”
李梅诧异地看了一眼崭新的越野车,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是暴发户的作派,才卖了点东西就开上豪车。”
卫旋笑了笑,也不和她争辩,只管打火起车。
……
这次地下拍卖会是在南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内,离那儿还有一公里,李梅就让卫旋把车停到路边,两个人步行过去,显然是怕别人通过车辆信息查出他们的身份。
其实卫旋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这车还没有正式上牌,但他还是按照李梅说的去做了,只是有些奇怪,便说笑道:“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大学生,更像个文物贩子。”
李梅叹了口气,说道:“我妈走得早,是我爸把我一手拉扯大的。我爸没有正式工作,全靠捣腾点老物件养家。我那时候还小,总跟在我爸身边,你说我像个文物贩子也行。”
卫旋没想到李梅还有这样的故事,不由唏嘘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李梅撩了撩额前的刘海,笑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哪还有什么好伤心的。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帮爸爸把债还了。”
卫旋诧异道:“你爸爸既然那么早就做了这行,又随便就能转出五六百万,还会欠债?”
李梅说道:“早些时候,他确实挣下不少钱。可惜前两年他迷上了赌博,输光了积蓄不算,还欠下一千万的债务。转给你的那笔钱,是他刚把房子卖掉所得。我们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从你手上收的那两块沉香能拍出什么价钱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那处废弃厂房门口,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李梅显然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她和对方简单交谈了几句,对方便既放行。
走进废弃厂房,就见里面人头攒动,大约有两三百人。许多人都戴着墨镜、口罩甚至还有面具,就像来到了一场假面舞会,以真面目示人的只是极少数。厂房中央有一只集装箱,集装箱顶上正在拍卖的就是那两块沉香。而四周有几个大屏幕,将沉香完整地展示出来。此时,报价已经达到九百六十万,李梅的神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来到卫旋面前,伸手道:“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李梅朝卫旋使了个眼色,卫旋便取出两块翡翠原石。翡翠有赌石的说法,不过这两块原石的窗口已经全部打开,露出里面的满绿,不需要再赌了。
那名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底价一千万,行的话,就帮你拿过去。”
卫旋倒无所谓底价多少,关键还是看成交价。不过看这男子的反应,估计这两块原石价值不菲,便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沉香的拍卖也已接近尾声,最终被一名戴着孙悟空面具的人以一千三百五十万的天价拍走,比当初卫旋的卖价翻了一倍还要多。卫旋倒没有多少心疼,反而冲李梅笑道:“恭喜你。”
李梅却满脸沮丧道:“这下完了,要把店盘出去了。”
卫旋奇怪道:“不是只欠一千万吗?”
李梅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不需要付佣金的吗?三成呢!”
看到这丫头仍然强自摆出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卫旋便有些心软,悄悄抓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放心吧,等我的东西拍出去,你家还差多少钱,我来补上。”
李梅脸颊一热,想要抽手却没能抽回来,只得任由他握住,小声道:“那就谢谢你了。等我以后挣了钱,会还你的。”
卫旋开玩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还不上,那就拿人来抵。”
李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想回他几句,就见刚才那名中年男子已经爬上了集装箱顶,手里捧着的正是两块翡翠原石。而随着大屏幕上露出翡翠原石的真容以及现场专家的鉴定意见,场面顿时沸腾起来,当即有人报价道:“我出八百万!”
那名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报价者一眼,慢吞吞地说道:“底价一千万。”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刚才报价的人顿时无地自容。好在他脸上戴了面具,别人也看不出他有多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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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让你猜着了。”卫旋从包里取出两件东西摆在桌子上,说道,“我爸不在也没关系,我感觉你比你爸更在行。”
“翡翠原石。”李梅只瞄了一眼便摇头道,“我是学考古的,对文物及其历史价值还有一定了解,珠宝却不行。你如果想卖个好价钱,不如到拍卖会上去碰碰运气。”
卫旋皱眉不语。拍卖这种方式卫旋早就考虑过,但拍卖毕竟是比较正规的交易形式,难免要办理各种手续,一旦拍出天价更会引来媒体的注意。最关键的是,委托拍卖者往往需要证明拍卖品的合法来源,而这正是卫旋最难解释清楚的地方。
李梅看出他的犹豫,解释道:“其实我说的是地下拍卖会,不需要任何手续,可以随时参加,也可以匿名交易。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这种不受任何监管的地下拍卖会正对卫旋的胃口,只是他还有些不好意思道:“太麻烦你了。”
李梅笑道:“麻烦什么,上次你送我一盏宫灯,我还没谢过你。”
卫旋纠正道:“那是有条件的。”
李梅却已经关上电脑,说道:“走吧,别婆婆妈妈的,再晚一会,拍卖会都该结束了。”
原来,这种地下拍卖会并没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主办者也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总之,这个人很有背景,地下拍卖会举办了三年多,从来没有出过事。
尽管如此,李梅还是很小心,准备了墨镜、口罩、太阳帽。大热的天弄这身装束,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卫旋倒不需要特别化妆,他转过脸去轻轻一抹,已经换了副尊容。
李梅吃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卫旋敷衍道:“人皮面具,听说过吧。”
李梅切了一声,道:“武侠里的东西,你也拿出来唬人。”
胎化易形是一门神通,就算告诉了李梅,她也难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感应不到什么灵气。所以卫旋也不解释,只是笑道:“信不信由你,上车吧。”
李梅诧异地看了一眼崭新的越野车,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是暴发户的作派,才卖了点东西就开上豪车。”
卫旋笑了笑,也不和她争辩,只管打火起车。
……
这次地下拍卖会是在南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内,离那儿还有一公里,李梅就让卫旋把车停到路边,两个人步行过去,显然是怕别人通过车辆信息查出他们的身份。
其实卫旋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这车还没有正式上牌,但他还是按照李梅说的去做了,只是有些奇怪,便说笑道:“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大学生,更像个文物贩子。”
李梅叹了口气,说道:“我妈走得早,是我爸把我一手拉扯大的。我爸没有正式工作,全靠捣腾点老物件养家。我那时候还小,总跟在我爸身边,你说我像个文物贩子也行。”
卫旋没想到李梅还有这样的故事,不由唏嘘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李梅撩了撩额前的刘海,笑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哪还有什么好伤心的。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帮爸爸把债还了。”
卫旋诧异道:“你爸爸既然那么早就做了这行,又随便就能转出五六百万,还会欠债?”
李梅说道:“早些时候,他确实挣下不少钱。可惜前两年他迷上了赌博,输光了积蓄不算,还欠下一千万的债务。转给你的那笔钱,是他刚把房子卖掉所得。我们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从你手上收的那两块沉香能拍出什么价钱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那处废弃厂房门口,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李梅显然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她和对方简单交谈了几句,对方便既放行。
走进废弃厂房,就见里面人头攒动,大约有两三百人。许多人都戴着墨镜、口罩甚至还有面具,就像来到了一场假面舞会,以真面目示人的只是极少数。厂房中央有一只集装箱,集装箱顶上正在拍卖的就是那两块沉香。而四周有几个大屏幕,将沉香完整地展示出来。此时,报价已经达到九百六十万,李梅的神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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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朝卫旋使了个眼色,卫旋便取出两块翡翠原石。翡翠有赌石的说法,不过这两块原石的窗口已经全部打开,露出里面的满绿,不需要再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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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沉香的拍卖也已接近尾声,最终被一名戴着孙悟空面具的人以一千三百五十万的天价拍走,比当初卫旋的卖价翻了一倍还要多。卫旋倒没有多少心疼,反而冲李梅笑道:“恭喜你。”
李梅却满脸沮丧道:“这下完了,要把店盘出去了。”
卫旋奇怪道:“不是只欠一千万吗?”
李梅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不需要付佣金的吗?三成呢!”
看到这丫头仍然强自摆出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卫旋便有些心软,悄悄抓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放心吧,等我的东西拍出去,你家还差多少钱,我来补上。”
李梅脸颊一热,想要抽手却没能抽回来,只得任由他握住,小声道:“那就谢谢你了。等我以后挣了钱,会还你的。”
卫旋开玩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还不上,那就拿人来抵。”
李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想回他几句,就见刚才那名中年男子已经爬上了集装箱顶,手里捧着的正是两块翡翠原石。而随着大屏幕上露出翡翠原石的真容以及现场专家的鉴定意见,场面顿时沸腾起来,当即有人报价道:“我出八百万!”
那名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报价者一眼,慢吞吞地说道:“底价一千万。”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刚才报价的人顿时无地自容。好在他脸上戴了面具,别人也看不出他有多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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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阵阵哄笑声中,报价很快就突破了两千万。?? 就连李梅都按捺不住激动,小声道:“真没看出来,你马上就是千万富翁了。”
卫旋摇头道:“千万负翁还差不多。”
李梅不满道:“切,不想借钱就明说,别装什么可怜。”
卫旋无奈苦笑,却没办法和她解释。一两千万对他来说,确实远远不够,谁让他有那么多女人呢。身为男人,就该挣钱养家。所以说,像这样的地下拍卖会,他还得多参加几次。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个中年男子并没有煽动现场的气氛、最终,两块翡翠原石以两千六百万的价格成交,稍稍有点偏低。扣除佣金,卫旋可以进账一千八百二十万。
拍卖还在继续,那名中年男子却走到卫旋面前,依旧冷冷地说道:“跟我走吧,我们老板要见见你。”
李梅皱眉道:“这好像不合规矩。”
卫旋拉了李梅一把,笑道:“没事,有我在。”
他是艺高人胆大,何况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地下拍卖会的神秘主办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那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两人走进厂房旁边的侧门。那里有一条狭长的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间监控室,二十多个电脑屏幕,将整个厂房里的拍卖场景尽收眼底。监控室里只有一个身着白色睡袍的女人,女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相貌,只是从身材来看,应该还很年轻。
见到这个女人,中年男子的神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低声道:“老板,人带来了。”
女人仍然紧盯着电脑屏幕,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那个中年男子慌忙鞠了个躬,乖乖退了出去。女人听到关门声,这才转回头来,指了指沙说道:“坐吧。”
卫旋看了女人一眼,却现她虽然没有戴什么面具,却涂着油彩,好像京剧里有大花脸,依旧看不见真容。不过,女人的睡袍里面竟然是真空,酥胸半露,一对汹涌的波涛晃晃悠悠,呼之欲出。
李梅感觉到卫旋的目光只管盯着那女人上下打量,不由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小声道:“色狼!”
卫旋心里大呼冤枉,自己家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被一个大花脸给诱惑了吗?可是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他也无法辩驳,只能耸耸肩,在沙上坐下。
监控室就这么大点地方,李梅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那个女人听见了。女人也没有生气,笑了笑,又问道:“两位,茶还是咖啡?”
就在这当口,卫旋已经开启神识探查过女人,吃惊地现这个女人竟然身具内力。尽管女人的内力只如游丝一般,但的确是内力。要知道,这里是二十一世纪,灵气稀薄,即使修习先天神功都进展缓慢,更不要说那些武者了。通常情况下,几乎没有修出内力的可能,却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内力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卫旋好奇之余也不禁生出了警惕之心,摇头道:“谢了,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拿走我该拿的钱,而不是喝茶聊天。”
女人格格笑了起来,撸起袖子,露出皓腕上的一只手镯,问道:“两位,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梅不屑道:“不就是一只翡翠玉镯嘛。”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错了,这是一只灵玉雕琢成的手镯。”
卫旋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那不是什么灵玉,而是下品灵石,里面蕴含着一定的灵气波动。将灵石雕成手镯,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不过,那只手镯上的花纹倒好像是某种阵法,控制着灵气缓慢释放。或许正是得益于这块灵石手镯,女人才修出了内力。
女人已经继续说道:“这只手镯是有灵性的,而在二位拍卖的翡翠原石中,我也感觉到一点灵性,或许也能从中得到灵玉。不知道像这样的原石,二位还有多少,我可以出双倍价钱。”
卫旋这才知道,两块原石是落到了地下拍卖会的主办者手里,难怪那个中年男子不去煽动竞买者报价。不过他更清楚,那两块就是彻头彻尾的翡翠原石,之所以让这个女人感觉到一点灵性,是因为它们收贮在纳戒中时挨着灵石的缘故。
这些秘密,卫旋自然不会向这个女人解释,只是笑道:“赌了十几次石头,偶然捡了两个便宜,哪里还会再有。”
“哦,原来是这样。”女人脸上涂了油彩,看不出表情,不紧不慢地开出一张支票,连同名片一起递过来,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次佣金就免了,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来找我。”
……
回到车上,李梅有点酸酸地说道:“这女人不会看上你了吧,七百八十万,说免就给免了,还真是大方。”
卫旋却摇头道:“她看中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东西。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在车上等我,我去把钱取了。”
李梅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以前交易都是直接转账,今天怎么给了支票。”
卫旋笑道:“所以说让你呆在车上,别泄露了身份。”
他已经预料到,那个女人神通广大,在银行肯定有内线,他兑现支票的监控视频估计很快就会送到女人的面前。他早就给自己办了几个不同的户籍、身份,也已经变换了面容,自然不怕那个女人追根究底。倒是李梅,难免不会遇见熟人,所以不能让出面。
兑付支票的过程很顺利,前后只花了四十多分钟。卫旋很快又去了另一家银行,把钱分别转入几张不同的银行卡中,又取了一百万现金。当然,那个女人如果真有背景,照样可以追查到这些银行卡的主人。但是无所谓,她最终查到的只能是一堆假身份而已。
卫旋没有食言,把一百万现金往李梅面前一放,说道:“借给你的,免得说我装可怜。”
“你这人,还挺记仇。”李梅也没有跟他客气,收了钱,当场就写了一张欠条,又咬破食指,按了个手印,说道,“啰,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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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看着欠条上鲜红的血指印,吃惊道:“丫头,看不出来你够狠的啊,对自己都下得去口。”
李梅咬牙道:“只有先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
“还蛮有哲理的。”卫旋察觉出她似乎有了某种异样的情绪,不由摇头道,“行,算你狠。咱们开车,送你回家。”
……
两千五百万的确是笔巨款,但对卫旋来说还远远不够,因为他需要安置的女人太多,而省城的房价又实在太高。为此,他又参加了两次地下拍卖会,当然是以另外的身份。这两次卫旋学乖了,特意抹除了拍卖物上沾染的灵气,也就没有再引起那个神秘主办者的注意。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个月,终于将女人们全部安置妥当,就连典韦也分得了一个小套。至于教她们学习生活常识、帮助她们努力融入这个社会的任务,卫旋完全交给了蔡琰。而卫凡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子也足够好使,居然也像模像样地做起了“老师”。
最后,卫旋也不忘叮嘱她们一番,让她们尽量少出门,多呆在家里,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于来自东汉末年的女人们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她们从前过的就是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
忙完这一切,卫旋才有空回到学校,来向谭校长销假。在校长室门口,一头撞见了倪颖。倪颖气呼呼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上班,谭校长真该停发你的工资!”
卫旋也没理她,敲门进去,喊道:“谭校长。”
谭校长抬头见是卫旋,不由放下手中的文件,点头道:“小卫啊,怎么样,身体好点没有?”
卫旋笑道:“全好了。谭校长,这是我拟定的科创中心建设方案,请您过目。”
“好,好,你以后能安心工作,我就放心了。”谭校长一边说,一边接过卫旋手中的材料翻看起来,忽然皱眉道,“添置这么多东西,要花不少钱吧,学校财务可能有些困难。”
卫旋说道:“请谭校长放心,这些天我也没闲着,找了一些老同学,跑了一些关系,拉来了一些赞助。学校只要提供场地,不用另外再花一分钱。”
谭校长高兴道:“行啊,小卫,你可给学校立了大功。什么时候把你那些同学都请过来,举办一个简短的捐赠仪式,让我们全校师生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卫旋笑道:“仪式就算了,他们都说好了不出面。”
其实哪有什么同学捐赠,这些钱全是卫旋自己出的。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谭校长能够在他出事的时候帮忙垫付医药费,那他肯定要有所表示,如果学校的少儿科技创新中心真能建立起来,也是谭校长的一项重大业绩。
离开校长办公室,倪颖却还守在门外。看到卫旋出来,她立刻兴师问罪道:“卫旋,刚才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卫旋故意挠了挠耳朵,逗她道:“不好意思,几天没掏,塞住了。”
“你!真是个无赖!”倪颖生气地指着卫旋道,“谭校长好心让你休息,你却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一去就是半个月,真是枉费了谭校长的苦心。”
谭校长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开门出来,说道:“小倪,你错怪小卫了,他是帮学校办事去了。”
卫旋摊了摊手,道:“听见了吧,以后教训人之前先弄清楚情况。你这脾气不好好改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行啦,我还有事要做,不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倪颖看着卫旋扬长而去,气得连连跺脚道:“谭校长,你看他!”
谭校长笑道:“我看你们啊,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
很快,学校的同事们发现,卫旋好像突然转了性,每天早上班迟下班,一心扑在科创中心的筹建上。却没有人知道,积极工作的并非卫旋本人,而只不过是他的一道分身罢了。
卫旋终究放心不下他的那些女人们,已经回到了省城淮州。那些女人毕竟来自东汉末年,语言方式、生活习惯的改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他还需要时刻盯着点。
另外,几个孩子的教育也该提上议事日程。卫旋找了一家私立幼儿园,三个孩子正好各差一岁,荀瓶儿大班,卫凡中班,卫仁小班,都在一个学校,也方便了接送。
安静下来之后,卫旋开始思考自己的修行问题。就个体能力而言,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他也许是最强大的。然而,凡事皆有可能。比如主办地下拍卖会的神秘女人就修出了内力,比如那个抢走六角形玉佩的络腮胡子,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强大的存在。退一万步讲,即使卫旋现在的手段能够对付子弹,那炮弹、炸弹、导弹甚至核弹呢?修行是没有止境的,他还必须努力去提高自己的修为。
提高修为最快的捷径就是前往镜面时空,那里一年只相当于基准时空的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要再过一天一夜,他就可以达到烟铁神胎境的巅峰。然而,镜面时空又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就连玄天大帝当年已经进入了黄金神胎境,依然不敢轻易踏足。
卫旋可不想在镜面时空被意外抹杀,而地球明显不适合修行,他需要去其他世界寻找机缘,而首选的便是精灵世界。如果可行的话,他还想带几个精灵回来。毕竟他的女人们大多手无缚鸡之力,身边没有人保护可不行。
……
就在卫旋准备前往洛阳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母亲张桂兰的电话。参加工作以后,除了春节,卫旋便很少回家,不过电话还是经常打的。这次在镜面时空虽然只是黄粱一梦,但梦境却是真实的,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卫旋的一些习惯,竟忘记了和家里联系。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卫旋慌忙按下接听键,嘻笑道:“妈,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妹妹也上大学了,妈又没孙子可带,什么时候都有空。你下个月就该满三十岁了吧,你说,你的个人问题打算什么时候解决。”张桂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是那么亲切。
卫旋暗暗挠头,这还没到过年,老娘就开始催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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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老娘最大。面对张桂兰的催婚,卫旋也只能好言敷衍道:“妈,我这不是工作忙嘛。放心吧,妈,你儿子一表人材,想找媳妇还不容易,赶明儿给你带几个回去就是了。”
张桂兰啐道:“臭小子,就知道胡说八道。算了,妈也不指望你了。靠你自己,妈这辈子都别想抱上孙子。明天就是国庆节,你工作再忙,总得放假吧。赶紧回来一趟,相亲去!”
卫旋无奈,只得暂时打消了去洛阳的计划。相亲对卫旋来说,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是为了哄老娘开心,他也得去走个过场。其实他只要把身边的女人随便带一个回去,肯定会让张桂兰笑得合不拢嘴。可是接下来就有麻烦了,双方家长见面,他去哪里找老丈人去?也就蔡琰勉强符合要求。但蔡邕还是满口之乎者也,仍需继续适应。最关键的,卫旋还没有向蔡琰她们坦白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突然冒出个爹娘,岂不露馅了?
……
做戏做全套,卫旋只得专门去了一趟学校,把分身收回,又找谭校长打了声招呼,免得学校安排他节假日值班。
少儿科创中心就在舞蹈教室的隔壁,是由过去的室内运动场改建而成的,各种设备、器材均已安装到位,总价值近百万,像无人机、3d打印机、激光切割机这些先进的设备在全省中小学都是比较少见的。谭校长对卫旋的筹建工作非常满意,听说他要回家看望父母,还特意多批了他三天假。
离开校长室的时候,又碰到了倪颖。倪颖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主动说道:“对不起啊,上次误会了你,希望你不要生气了。”
卫旋笑道:“没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倪颖这才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你没生气就好。听说这个国庆节你要回家,正好我也想去大青山玩,能不能搭你的顺车?”
卫旋的老家在清河市下面的苍山县,县里有一座大青山,位于苍山、朝阳两县交界处。大青山风景秀丽,是清河市有名的旅游度假胜地。但是大青山上民风彪悍,两县的管理水平又不高,游客在当地常常遭遇人身财产安全事件。倪颖想搭卫旋的顺车,估计也是想找个当地的同伴,可以玩得放心些。
然而,卫旋却摇头道:“不太合适。”
倪颖急了,道:“你才说了不小气,怎么能这样,上次我还请你吃饭了!”
卫旋笑道:“我这次回去是相亲,带着你,怕引起误会。”
他当然不是怕相亲对象引起误会,真引起误会才好呢。他是怕张桂兰引起误会,到时候拉着人家小姑娘问东问西,难免尴尬。
倪颖一愣,旋即格格地笑了起来,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等到了县城,你去相亲,我自己在县里转一圈,等去大青山之前,我再打电话给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卫旋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把她捎上。
……
第二天一早,卫旋驱车来到倪颖家小区门口,接了倪颖。倪颖早听人说过卫旋有车,却没想到是这么好的车,不由吃惊道:“这车是你自己买的?”
卫旋一边打火起车,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自己买的,难道还是偷来的不成。”
倪颖感慨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
卫旋笑道:“早跟你说了,我是捣腾古玩的,随便出手一两样,就够你挣上一辈子。”
倪颖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干那一行,多有打些擦边球的。你小心点,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卫旋奇怪道:“怎么这么好心,关心起我来了?”
倪颖不屑道:“切,才懒得关心你。我是担心学校声誉受损。”
卫旋也不和他斗嘴,呵呵一笑,说道:“到苍山县城还有一个小时,你要是困了就闭上眼睛眯一会,等到了我再叫你。”
倪颖却摇头道:“我精神头足着呢,陪你说说话吧。”
两人一路聊着,一路往苍山开去。倪颖旁敲侧击地打听古玩上的一些事情,卫旋也没在意,随口敷衍着。倪颖倒也没有隐瞒对卫旋的看法,觉得他这人有些古怪,工作中不苟言笑,甚至对倪颖爱搭不理,但是离了学校,又好像恢复正常,让人容易相处了。卫旋也只是笑笑,并不解释。其实工作中的是分身,离开学校才是本尊。分身受本尊控制,而卫旋这位本尊不让分身掺杂个人感情,所以分身才显得木讷。
……
到了苍山县城,倪颖果然提前下了车。卫旋继续朝家开去,却没留意一辆出租车悄悄跟了上来。卫旋的家在县城东北角的纺织厂家属院,纺织厂已经改制,摇身一变成了民营企业,但家属院仍然得以保留。因为房屋老旧,住在这里的都是些经济能力一般的老职工和职工子弟,卫旋的新途锐就显得十分扎眼。车刚开进家属区,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就围了过来。
看到卫旋从驾驶室出来,一个黄发青年吹了声口哨,咋唬道:“哟,这不是老卫家的旋子嘛,发达了啊,这车怎么也得三四十万吧。”
都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卫旋自然认得黄发青年是对面楼上老李家的小子李东升。李东升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结交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是整个家属院有名的混混,邻居们见了他都要躲着走。不过,别人怕他,卫旋可不怕他。
卫旋只是很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旋子也是你叫的?离我远点。”
“怎么跟升哥说话呢,找抽是吧!”旁边两个小青年不干了,骂骂咧咧就要上前推搡卫旋。
卫旋也不含糊,抬手两下,就将这两个小青年打倒在地,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没敢施展神通、术法之类,只不过用上了典韦所创的逐虎拳。
在李东升印象中,卫旋只是读书好,身体条件一般,可这两个小青年被卫旋打倒之后愣是爬不起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李东升倒也识相,赶紧换了副笑脸道:“旋哥,旋哥,别生气,别生气,他们两个不懂事,回头我替旋哥教训他们。怎么样,今晚有没有空,我请客,一起出去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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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脸人,卫旋也就没再跟他计较,不置可否道:“还有正事要做,再说吧。”
李东升却像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谄笑道:“那就说好了,旋哥您先忙,晚上我来接您。”
卫旋脸一沉,正想一口回绝,忽听有人喊道:“旋子,我正准备去跟你妈说呢,那件事,人家姑娘已经答应见面了。”
回头看时,却是邻居刘阿姨。刘阿姨是长辈,卫旋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笑道:“刘阿姨,叫您费心了,其实那事不急。”
“你们聊,你们聊。”李东升倒也识趣,赶紧让到一边。刚巧另外的同伴已经将两个小青年扶了起来,几个人小声嘀咕着走远了。
刘阿姨皱眉道:“老李家小子,你怎么和他搞一块去了?”
卫旋笑道:“别理他,上去坐吧,刘阿姨。”又道:“林小武明年该毕业了吧,工作联系的怎么样了?”
林小武是刘阿姨的独生子,也是刘阿姨的心头肉,上了个二类本科,专业不冷不热。刘阿姨正为儿子工作的事犯愁,不由叹了口气,道:“就业形势你知道,大学毕业就等于失业。小武现在是两条腿走路,一边找工作,一边准备考研。”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上了三楼。张桂兰在家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就把门打了开来。她和刘阿姨是一个车间的老姐妹,关系好得很,话题聊起来没完没了,竟把卫旋晾在一边。当然,大部分话题还是集中在刘阿姨介绍的那个姑娘身上。那个姑娘叫陈嫣然,是苍山中学的外语老师。刘阿姨的手机中存有姑娘的照片,模样儿还算周正。
张桂兰看了照片更加满意,便催促道:“老妹子,你跟小陈联系联系,看什么时候让他们两个见见面。”
刘阿姨干咳两声,说道:“人家小陈是正经姑娘,别的都好说,就是旋子刚才跟老李家那小子牵扯不清,这要是传出去,难办。”
“你是说李东升?”张桂兰脸色顿时不好了,当即训斥道,“旋子,你怎么跟他搞一起去了!”
卫旋无奈,只得如实说道:“他看我开了辆车回来,自己凑过来的,可不关我事。”
刘阿姨惊讶道:“旋子,楼下那车是你的?”
卫旋点头道:“恩,刚买了还没半个月。”
刘阿姨连声道:“乖乖,那车我家省城亲戚有一辆,二十多万呢。”
卫旋说道:“不一样吧,我这辆车办好了牌照,得小一百万。”
张桂兰愣了半天,使劲在卫旋头上敲了两下,心疼道:“小一百万啊,留着娶媳妇多好,怎么就买了车呢。”
卫旋笑道:“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您儿子这叫包装。”
母子两个说话的功夫,刘阿姨已经悄悄跑到阳台拨了通电话,顿时眉开眼笑道:“成了,小陈答应现在就见面,拜耳咖啡。”
……
拜耳咖啡在小县城里属于比较高档的咖啡馆,随便坐坐就要好几百块。不过刘阿姨知道卫旋现在有钱,也不替他省着,饮料、水果、小吃先点了一桌子。卫旋当然不在乎这些,尽由她作主。
这时,从门口进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正是照片上的陈嫣然。现在才是上午,咖啡馆里只有卫旋这一桌客人,所以很好认。
旁边的女孩看到卫旋,眼睛顿时一亮,小声说道:“帅哥啊!个子也不矮,还开着上百万的这辆,典型的高富帅啊!嫣然,这个你可要抓紧了,把那个杰姆忘掉吧,明天我就陪你上医院去做了。”
陈嫣然却道:“高富帅又怎么啦,人家杰姆家是酋长。”
“切,非洲的酋长,又不是中东的土豪。”
“你可别小瞧非洲,杰姆家开金矿的。”
她们说话声音虽小,卫旋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微微皱眉。这刘阿姨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哪是给他介绍对象,是让他当接盘侠来了。不过他本来就想找个机会把这次相亲搅黄了,这下可好,理由都不用想了,现成的。
刘阿姨可听不见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已经热情地招呼道:“小陈老师,来,这边坐。”又替卫旋问道:“茶还是咖啡?”
陈嫣然满脸矜持地轻声说道:“咖啡吧。”
卫旋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说道:“还是白开水吧,对孩子有好处。”
两个女孩一听,脸色刷的就白了。陪陈嫣然同来的那个女孩兀自嘴硬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啦,我们嫣然还没答应和你处不处,怎么就扯到孩子上面来了。”
卫旋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淡淡地说道:“我是说陈老师肚里的孩子。另外,我劝陈老师有时间的话,去医院做个hiv检测。如果及早采取母婴阻断措施的话,传染给孩子的几率可以降低三成。”
刘阿姨终于听出些不对劲,吃惊道:“旋子,你说什么孩子?还检测什么hiv?”
卫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hiv是人类免疫缺陷病毒的英文缩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艾滋病。”
刘阿姨这回听明白了,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道:“艾、艾滋病,你说她得了艾滋病,那、那不是很容易传染。”
陈嫣然终于回过神来,指着卫旋大吼道:“你、你胡说八道!”
卫旋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至于病毒的问题,我想你自己应该有所感觉,因为你已经不是携带者那么简单了。刘阿姨,我们走吧。”
刘阿姨现在已经把陈嫣然当成了瘟神,巴不得早点离开,连声道:“对对对,我们走,我们走。”
旁边的女孩听卫旋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确定起来,小声问道:“嫣然,他、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陈嫣然怔了半天,忽然大哭道:“小悦,我、我们去医院。”
……
咖啡馆外,刘阿姨仍然心有余悸道:“旋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会传染给我吧?真是不敢相信。”
路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接茬道:“卫老师医术可神了,他说一个人有病,那个人就肯定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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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不由苦笑道:“怎么哪都有你啊。”
来人正是倪颖,她也不生气,声音轻柔道:“看见你车,我就走过来,没想到真遇到你了。对了,你们刚才说谁病了,还传染?”
刘阿姨狐疑地看了倪颖一眼,问道:“旋子,这位是?”
卫旋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倪颖,这是刘阿姨。”
倪颖立刻甜甜地唤了一声道:“刘阿姨好。”
“好,好。”刘阿姨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两句,又追问卫旋道,“旋子,你说我要不要紧,我昨天还和她握手来着。”
卫旋强忍住笑,说道:“放心吧,刘阿姨,您就是和她亲嘴都没事。”
“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和她亲什么嘴!”刘阿姨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被卫旋绕了进去,连忙挥手道,“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这位姑娘,你跟旋子是?”
倪颖低下头,一脸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们是好朋友。”
卫旋暗暗摇头,这丫头还真会演戏,明明刁蛮任性,此刻却扮起了乖乖女。但是卫旋也不好当面戳穿她,便催促道:“刘阿姨,上车吧,我送您回家。”
刘阿姨帮人做了一辈子的媒,没想到这回差点弄出大事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此时看到倪颖水灵灵的一闺女,又好像对卫旋有那么点意思,便存心撮合,于是也不上车,只管拉了倪颖的手,笑道:“我想起来了,旋子刚才说了,你是他的同事,那个倪、倪老师。听倪老师口音,不是我们苍山人吧。”
倪颖细声细语道:“我家在清河,放假了,想去大青山玩。”
刘阿姨顿时兴奋起来,连声道:“哎呀,原来是市里人,难怪这么水灵。旋子,你也真是的,不是阿姨说你,人家倪老师大老远地来苍山,你怎么也得请人家去家里坐坐吧。”
倪颖不说话,一双大眼睛只管忽闪忽闪地看着卫旋。
卫旋还能说什么,只好拉开车门道:“也是啊,一起上车吧。”
倪颖答应一声,欢欢喜喜地上了车。
……
一路上,刘阿姨拉着倪颖问这问那,搞得卫旋连倪颖家里养了一只小猫都清楚了。倪颖则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说话都没有高声。刘阿姨越看越是喜欢,铁了心要促成他们两个,下了车就直往楼上跑,边跑还边喊道:“桂兰,你们家来客人了!”
卫旋在后面看了一阵心惊,害怕她把老腰给闪了。
张桂兰看见卫旋身边的女孩,倒是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刘阿姨说的是陈嫣然,心里还有些不太高兴。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就往男方家里跑,那也太随便了点。来的不是陈嫣然,她反而放下心。
倪颖继续展示着她的乖巧,轻声道:“阿姨好,我叫倪颖,是卫旋的朋友。”
张桂兰见这个女孩长得还真俊,比陈嫣然漂亮多了,也眉开眼笑道:“姑娘好,姑娘好,来,进来坐,起来坐。”
刘阿姨却悄悄把她到一边,小声道:“桂兰,我跟你说件事。”
倪颖看到客厅里只剩下她和卫旋,立刻本性流露,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欢迎我?板着个死人脸!”
卫旋便拉长了声音道:“欢迎,欢迎。你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喝!”倪颖翘起二郎腿四下打量了几眼,忽然不满道,“你家房子挺旧的,你说你这个人,那么有钱,就不知道帮家里改善改善,光顾着自己享受。”
卫旋一愣,却也感觉她说的在理,自己的确只想着安置那些女人,却忽略了父母。但他嘴上却不肯承认,还找了个理由道:“这里是家属院,周围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老同事,时间久了都有感情,我就是买栋别墅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愿意搬家。”
“好像还真是这样啊。”倪颖居然也就相信了,点了点头,忽然指着电视柜上一只小相框问道,“你女朋友啊,挺亲热嘛。”
卫旋瞪眼道:“瞎说什么,那是我妹妹晓语。”
倪颖嘻嘻笑道:“你妹妹啊,比你漂亮多了。”
卫旋彻底无语了,漂亮这个词能用在他身上吗?
这时,张桂兰从屋外回来,责怪卫旋道:“有朋友来玩,也不事先说一声,妈买菜去。”
倪颖慌忙道:“阿姨,不用麻烦了。”
卫旋赫然发现,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矜持得好像大家闺秀。这份表演天赋,卫旋也不由暗暗佩服。
其实,张桂兰知道儿子今天回来,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听倪颖这样说,她也就顺着话道:“那我先看看家里还有什么。”
倪颖却站起身道:“阿姨,我来帮您。”
卫旋很吃惊,这丫头不是家中独女吗?竟然也会做家务?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厨房里很快传来张桂兰的赞叹声,连连夸奖倪颖能干。卫旋耳力太好,将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谈话全听得清清楚楚,倪颖甚至自称和卫旋已经处了个把月的朋友,搞的卫旋满脑子烟线。卫旋实在想像不出来,难道倪颖也是个拜金女?
真要说起来,最清楚卫旋经济状况的应该是李梅。不过,自从地下拍卖会那次以后,已经二十多天了,李梅和卫旋再没有过一次联系,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或许李梅才是不把金钱放在眼里的女孩。
正想到这里,卫旋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不由乐了。电话是李梅打来的,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卫旋按下接听键,笑道:“你这人,真是不经念叨。”
李梅奇怪道:“你念叨我做什么?”
卫旋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担心你不还钱。”
李梅大大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像那样的人吗?别说那么多了,你家在哪儿,我在苍山汽车站。”
卫旋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吃惊道:“你说你在哪?”
李梅说道:“激动什么,不就是苍山车站嘛。我去了你们学校,学校的人说你回家了,反正也没多远,我就过来了。你报个地址,我自己打车过去。”
“不用打车,你在那等着,我去接你,五分钟就到。”卫旋抹了抹嘴上的水渍,心中暗道,这下好玩了,他一定要和李梅演个双簧,看倪颖还怎么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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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卫旋冲着厨房喊道:“妈,今天多煮点饭,我女朋友来了,我去接她。”
张桂兰正和倪颖聊得起劲,听到卫旋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盘子没抓住,“咣”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倪颖反应倒是迅速,一边弯腰捡着碎瓷片,一边笑道:“阿姨,您别听他乱说,他就喜欢开玩笑。”
“对对,我自己儿子还不清楚吗,绝对不会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张桂兰讪讪地说道,“要不然,我饶不了他!”
张桂兰哪里知道,卫旋不仅仅是脚踩两只船的问题,而是在省城弄了整整一支“船队”。相比于张桂兰忐忑的心情,倪颖倒是神情淡定。她很清楚,卫旋只是在跟她斗气而已,因为她本来也是在演戏。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她和张桂兰都始料不及。十分钟以后,卫旋真的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
这一回,卫旋大大方方地介绍道:“妈,这是我女朋友李梅。”
李梅也很配合,恭恭敬敬地递过两只礼品盒,说道:“阿姨好,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张桂兰看看李梅,又看看倪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两个女孩老长得不错,一个乖巧能干,一个懂得礼数,可是婚姻法摆在那里,怪只怪自己这个儿子不省心,要么不找对象,要么就找俩。
倪颖却不慌不忙地伸出手,笑道:“你好,认识一下,我叫倪颖,也是卫旋的女朋友,要是搁在过去,我们就是姐妹了。我肯定比你大,你得叫我一声姐姐。”
一个“也”字,让屋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不过李梅是来配合卫旋演戏的,自然无所谓,也握了握倪颖的手,笑道:“那可不一定,谁做姐姐,还要看最后谁先进门。”
这番对话落在张桂兰耳朵里,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啊。好在张桂兰当年在车间也是个泼辣角色,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回过神来,朝着卫旋一瞪眼道:“既然都是朋友,那就先坐下吃饭。有什么话,等你爸晚上回来再说。”
倪颖和李梅本来都是在演戏,此时不知怎么竟似斗出了真火,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这才在卫旋左右坐下。
本来快快乐乐的一顿饭,因为卫旋弄出的这个插曲,气氛变得不那么融洽了。好在两个丫头还算克制,没有在饭桌上吵起来。不过,两个丫头也不肯安份,都争着帮卫旋夹菜。这个夹块肉,那个就非让卫旋多吃蔬菜。幸亏卫旋胃口好得很,他是来者不拒,有多少吃多少,也不怕撑着。
饭后,倪颖帮着张桂兰收拾碗筷,李梅却来到卫旋房间,取出一份材料,说道:“闹也闹够了,这是我的论文草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卫旋接过来一看,是关于景福宫灯的,不由笑道:“这方面你是行家,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想问一句,这个能发表吗?”
李梅点头道:“我把宫灯捐给了燕京博物院,只要最终鉴定结论是真品,应该没问题。你如果想署名的话,我可以让你做第一作者。”
卫旋摇头道:“我又不打算评职称,没那个必要。如果真发表了,到时候你把期刊送我一份就行。当然,对于万年公主的结局,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她肯定是被董卓给祸害了。你要是能把这句话加上,那就完美了。”
李梅脸色一红,啐道:“你这要求也真够变态的,不过,看在你捐献宫灯的份上,我试试吧。”
卫旋点了点头,道:“明天带倪颖去大青山玩,你也一起吧。”
李梅摇头道:“我可不当电灯泡。明天还要赶回学校,订了今晚的火车,你送我到长途车站吧。”
卫旋道:“我直接送你到火车站。”
李梅直接拒绝道:“用不着。”
卫旋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不喜欢粘人,更不喜欢欠人的,所以也没有坚持,只把她送到了县长途汽车站。卫旋难得回家一趟,又开着车在县城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家属院,却被张桂兰堵在了楼下。
张桂兰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拎回了车上,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究竟搞什么鬼!”
卫旋嬉皮笑脸道:“这不心疼老妈你想抱孙子,就弄两个回来让你挑挑,怎么样,还满意吧?”
张桂兰冷哼一声,道:“说正经的,到底哪个是?”
卫旋依旧敷衍道:“您老人家看谁是,谁就是啰。”
张桂兰倒认真起来,说道:“我看倪颖就不错,多勤快的姑娘,你都对人家那样了,人家还帮着你在收拾房间。”
卫旋慌忙道:“行啦,您老人家就别瞎操心了,刘阿姨介绍的那谁,教训还不深刻吗?妈,我的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张桂兰已经知道了相亲的一幕,也不禁暗暗后怕,连声道:“还真是险啊。”旋即又道:“不行!最多再给你半年时间,你得定下来。不然,你就别回这个家!”
……
就在张桂兰对卫旋放出狠话的时候,倪颖悄悄拿出手机,又拨通了上次那个号码,说道:“表哥,我把卫旋爸妈这边也翻遍了,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六角形玉佩,别是你记错了吧。再说了,玉佩我只听说过圆的方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六角形的。”
电话那头,仍然是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老板说了,他手上肯定有这块玉佩,六角形的,一面刻着幅星象图,你再仔细找找,应该就藏在他父母家。”
玄天大帝留下的玉佩只有一块,已经被络腮胡子一枪打碎,碎片同样被络腮胡子捡走了。倪颖的表哥为什么说还有一块呢?因为碎片拼好以后,上面没有了星图。他们又怎么想得到,所谓星图其实就是界门之钥,已经跑到了卫旋的脑海里。倪颖就算把卫旋家翻个底朝天,又哪里找得着呢?
倪颖终于经不住她表哥的再三恳求,便咬牙道:“说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要是答应,我就再帮你找找。”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张桂兰的声音:“小颖,和谁说悄悄话呢。要找什么东西,让旋子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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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兰当年也是个人精,再加上刚刚碰见过陈嫣然这种事,对现在可年轻人可不太放心,也就变得更加谨慎,未免对倪颖压低声音打的这通电话产生了怀疑。其实也难怪,连她亲手带大的儿子都学会脚踩两只船了,别人还信得过吗?
倪颖没注意张桂兰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被张桂兰听到了多少,心中还是有些慌乱。但她毕竟是老师,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笑道:“阿姨,您回来啦。是个学生家长,想让我帮她孩子找点复习资料。”
张桂兰将信将疑道:“你不是教三年级吗?才多大点孩子,就要找起复习资料了?”
倪颖笑道:“现在不是都说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吗?家长嘛,都望子成龙。”她害怕张桂兰继续追问下去,赶紧又说道:“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还没订房间呢。”
张桂兰却拉着她的手,道:“订什么房间啊,晓语又不在家,你就睡她屋里。”
倪颖为难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桂兰忽然明白了,说道,“怕人说闲话是吧,那就让旋子睡外面去!你一大闺女,人生地不熟的,阿姨可不放心。”
倪颖莫名地有些感动,小声道:“阿姨,您对我太好了。”
卫旋刚好停了车回来,便接茬道:“是啊,把亲生儿子往外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亲闺女。”
“臭小子,又胡说八道。你一大小伙子,就不能有点风度?”张桂兰作势要打,却也没真打下去,只是又道,“来,帮妈做饭。小颖,你自己收拾下床铺。”
倪颖答应一声,去了卫晓语的房间。
卫旋跟着张桂兰来到厨房,笑道:“妈,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行,还不算太笨。”张桂兰朝着卫晓语房间张望了两眼,小声道,“你可得盯紧了,刚才我看见她不知道跟谁打电话,神神秘秘的。”
卫旋哭笑不得道:“妈,谁还能没有点**啊,你可别像个老封建。再说了,你儿子眼睛毒着呢,就今天带回来这两个,绝对正宗的黄花闺女,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卫旋的父亲卫国涛打来的,说是晚上在厂里加班,不回家了。
卫旋不由嘀咕道:“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上什么班,在家歇息多好,儿子给你们养老。”
张桂兰道:“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闲不住的。他不回来也好,吃了晚饭你就赶紧滚蛋,自己找地方睡去,这里留给我们女人。”
……
晚饭后,张桂兰果然说到做到,把卫旋往外就赶。看到倪颖掩嘴偷笑的样子,卫旋便直挠头,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老娘?不过他也清楚,张桂兰的思想还些老旧,看不惯如今的小青年婚前就在一起滚床单,所以连儿子一起防了。当然,卫旋原本也没想和倪颖怎么着,因此便乖乖地下了楼。
刚到楼下,就见李东升带着几个小青年围过来,陪着笑脸道:“旋哥,正想着上去请您,又担心阿姨不高兴。可巧,您就下来了。”
卫旋没想到这几个家伙还真来了,不觉皱眉道:“要是我不下来,你们就一直在这守着?”
李东升讪笑道:“那倒不会。我已经让人去叫小华了。小华上去叫您,阿姨肯定没意见。”
“小华?”
“就是我妹妹。”李东升怕卫旋误会,慌忙解释道,“我妹妹不随我,她肯读书,今年刚刚考上了淮大。”
卫旋想了想,反正晚上也没地方可去,便点头道:“行,那就跟你们去转转。”
李东升大喜道:“旋哥,我坐您车。”
卫旋可不想让这帮家伙把他的新车弄得乌烟瘴气,直接挥手道:“屁大点县城,还坐毛的车!走着去!”
李东升本来就是想蹭着卫旋的豪车出去显摆,顿时大失所望。不过他见识过卫旋的厉害,还是有心巴结,便笑道:“对对对,旋哥说得对,县城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走着去,皇宫夜总会。”
……
皇宫夜总会是苍山县最为豪华的娱乐场所,不过对于在真正的皇宫住过一段日子的卫旋来说,这点豪华根本不值一提。李东升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卫旋反而无人注意。
看到这个情景,卫旋忽然心中一动。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三教九流交往的自然是三教九流的人物。卫旋想要找出那个络腮胡子,倒不如拜托给李东升之类,或许更容易些,毕竟警察办案往往也需要依靠几个线人。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其中最大的一个包厢,包厢里已经有十五六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候在那里,这些都是李东升事先订好的。为了讨好卫旋,他也是很费了一番心思。
李东升朝那些女孩招了招手,道:“都过来。”又道:“旋哥,都水嫩着呢,您先挑两个?”
这些女孩年纪大的十七八岁,年纪小的才十四五岁。卫旋的神识从她们身上扫过,便知道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不能再称作女孩了,只有一个略显青涩的女孩除外。对于这种场合,卫旋本来没有多大兴趣,但逢场作戏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便朝着那个女孩指了指,说道:“就她吧。”
女孩红着脸走到卫旋面前,小声道:“旋哥,我叫晶晶。”
因为卫旋只挑了一个,其他人原本还想左拥右抱,也只得作罢,各自挑了一个。这帮小青年就像许久没粘过腥的猫,很快就搂搂抱抱,包厢里音乐声、划拳声、嬉闹声响成一片。
“哦,晶晶,坐吧。”卫旋看了一眼还有些局促不安的女孩,朝身边拍了拍,转头对李东升道,“东升,问你个事,清河你熟不熟?”
李东升正愁和卫旋搭不上关系,顿时大喜,立刻拍着胸脯道:“熟,太熟了。旋哥您有什么事,交给我,肯定给您办得妥妥贴贴!今晚,您只管放开了玩。”又道:“晶晶,陪好旋哥,不然有你好看!”
晶晶慌忙道:“旋哥,我帮您点首歌吧。”
“唱什么歌啊。”李东升摆手道,“旋哥,别看咱们苍山是小地方,但这里什么服务都有,只要您提出来要求,绝对满足!”
卫旋玩味似地看着晶晶,笑道:“真的什么都能满足?”
晶晶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小声支吾道:“只、只要不是太变态就行。”
卫旋呵呵一笑,说道:“那好,你去找支铅笔,再拿几张白纸过来。”
旁边的女孩凑上前嗲声道:“旋哥,这是要玩什么花样?咱们晶晶是第一次出来做,您悠着点,可别把她弄坏了。”
李东升马上呵斥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去!”又瞪着晶晶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旋哥的话吗?还不快去!”
只要能让卫旋满意,哪怕闹出人命,李东升也豁出去了。别看他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口袋里没有几个钱。而当今这个社会,单靠打打杀杀讲义气已经不行了,没有钱连身边的小弟都留不住。卫旋随随便便就开上了百万豪车,显然是不差钱的主儿,指缝里漏出点来就够他快活一阵子了。原本他还想通过恐吓诈骗从卫旋身上捞点油水,偏偏卫旋的身手好得吓人,他也只好改玩软的。
过了好一阵,晶晶才拿了纸和笔回来。原来,夜总会里墨水笔倒是有,就是没有铅笔,她还是跑到苍山中学外面的文体店才买了两支,连削笔刀也一起买了回来。
卫旋瞥了晶晶一眼,发现这个略带青涩的女孩还是蛮有心的。此时,正在嬉闹的那些女孩和小青年也都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卫旋究竟做什么。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卫旋什么特别的举动都没有,只是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很快,白纸上便多了一个长满络腮胡子、面相凶恶的三十多岁男子。
李东升一看,立刻大拍马屁道:“神了!旋哥这画拿到展馆去,准获金奖!”
卫旋啐道:“获个屁的金奖,我是让你看看,见没见过这个人。”
晶晶这才知道,卫旋让她找来纸和笔,真的只是用来画画,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嗜好。松了一口气之后,晶晶也不由对卫旋好奇起来,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仅很帅,身上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他。正如刚才那个女孩所说,晶晶是第一次出来做,但是看看周围的情景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洁身自好,既然总有那么一天,倒不如把第一次交给这个男人。想到这里,晶晶的脸越发红了。好在包厢里灯光闪烁,倒也没有引人注意。
李东升却已经拿起那张纸看了半天,摇头道:“苍山道上肯定没有这号人物,清河地面上有点名气的我也都知道,没见过这个人。”想了想,又冲几个小弟招呼道:“都看看,有谁认识?”
几个小青年都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卫旋也没指望这么容易就能找出络腮胡子的下落,便拿起笔,再次在纸上涂画起来。当时他刚刚修出神胎,神识还不够强大,没有察觉出闯进出租屋的究竟有多少人,但有三个人他却记得清清楚楚,除了络腮胡子,还有一个小平头,一个大胖子。很快,这两个人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围观的几人当中,一个女孩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卫旋听得清楚,目光一凝,朝那个女孩招手道:“你过来。”
那个女孩赶紧挣脱身边小青年的怀抱,挨到卫旋旁边,娇声道:“旋哥,您叫人家?”
卫旋把两张纸往她面前一丢,问道:“这两个人你见过?”
女孩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见过。”
李东升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骂道:“敢在旋哥面前撒谎,信不信我把你从大青山上丢下去!”
卫旋却抬了抬手止住李东升,又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在那女孩眼前晃了晃,说道:“你说实话,这一千块就归你了。”
女孩一把抢过卫旋手中的钞票,指了指那个小平头,陪着笑脸道:“旋哥,人家哪敢在您跟前说假话,只是刚才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人家以前在淮州做过,见过这个人,听说是哪家大公司的特保。”
卫旋沉声道:“你确定不是为了骗我这一千块钱?”
女孩连声道:“确定,确定,他嘴角那颗黑痣,我记得清楚。”
画中的小平头嘴角的确有一颗黑痣,但是卫旋画得匆忙,如果不仔细辨认的话,很可能会误以为多点了一笔。这个女孩能够一眼就看出那颗黑痣,应该是认识小平头无疑。
卫旋盯着女孩看了一眼,已经施展嫁梦之术搜索了女孩的记忆,确信女孩并没有撒谎,她的确见过那个小平头。
女孩原来在淮州一家休闲会所做过,那个小平头光顾过她一次生意,前后也就做了十分钟的样子。不过小平头出手大方,给了她一千元,还吹嘘自己是大公司的特保。至于小平头叫什么,在哪家公司,女孩却毫不知情。如果不是碰上省城严打,女孩也不会跑到苍山来,这就是命运,也活该卫旋能找到线索。
李东升却犹豫起来,小声道:“特保啊。旋哥,这帮人不好惹。”
所谓特保是相对于普通保安而言,这些人要么有功夫在身,要么心狠手辣,有的是退役特种兵,有的手上沾着人命。能够用得起特保的,大多也是财力雄厚,背景不凡。李东升在道上混了这些年,多少也有所耳闻,未免有些犯怵。
卫旋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在道上混,最重要的就是个面子。几个小弟都在跟前,李东升更不能做软蛋,便拍着胸脯道:“怕?有旋哥在,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都不怕!”
“这不就结了吗。”卫旋把三张画像往李东升手里一塞,说道,“抽空带你的人去趟省城,帮我查查这几个人的下落。查出一个,我给二十万,先付一半定金。”
一半定金那也有三十万了,即使什么也查不到,都够他们在省城快活上个把月。李东升顿时大喜道:“旋哥,您就放心,保管不会让您失望,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女孩大喊道:“哥,救命啊!哥啊!”
“不好!是小华!”李东升脸色突变,从沙发上蹦起来就往外冲。他自己虽然没多大出息,却对那个妹妹宝贵得紧。他妹妹能够考上全国排名前十的淮江大学,也的确是他们老李家的骄傲。
然而,李东升只冲出去一分钟不到就又退了回来。一个剃着肉瘤头,脖子上系着粗金链子的家伙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李东升的脑门。和这个家伙一起进来的还有十几个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人。在中年人身后,又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一个十**岁的姑娘。姑娘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晶晶发出一声尖叫。旁边的另一个女孩慌忙小声提醒道:“别出声,是三爷来了。惹恼了三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卫旋也是苍山本地人,倒是听说过这个三爷的名字。三爷大名叫侯刚,在家中并不是排行老三,而是他觉得在苍山县,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侯刚是个多次进宫的角色,每进去一次都成为他炫耀的资本,手下也聚起了一帮混混,在苍山道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李东升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是。
不过,被挟持的是李东升的亲妹妹李东华,李东升也只好硬起头皮哀求道:“三爷,三爷,那是我妹子,给个面子吧。”
持枪的肉瘤头骂骂咧咧道:“是你妹子,又不是你马子,给三爷玩玩会死啊!三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份。你小子做了三爷的便宜大舅哥,以后在县城还不处横着走!”
“哈哈,哈哈”那群大汉都放肆地狂笑起来。
李东华满脸惊恐,哀声道:“哥,哥,救救我。”
李东升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就这样被**害了,只得咬了咬牙,继续求道:“三爷,她还是个孩子,刚考上大学,您就行行好,放她一马吧。您要想放松放松,这里妞儿多的是,您随便挑,全算我的。”
侯刚轻蔑地瞥了李东升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叫升子是吧,混纺织厂那块的?”
李东升一听有戏,连连点头道:“对对对,难为三爷您还记得我。去年您生日的时候,我还陪勇哥给你贺过寿。”
侯刚却已经转回头去,伸手挑起李东华的下巴,不紧不慢地说道:“原来还是个大学生,大学生又怎么了,三爷玩过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升子,跟你妹子说一声,让她乖乖陪三爷乐呵三天,就放她回去。否则,三爷就把她赏给弟兄们。”
李东华脸都白了,两腿抖个不停,只知道喃喃地喊她哥哥。
李东升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可是他再能打,被枪指着头,也是一点都不敢动弹。
侯刚取出香烟,悠闲地叨在嘴上。立刻有一名大汉掏出打火机,推了推李东华,命令道:“去,给三爷点上!”
李东华虽然柔弱,性格却十分倔强,拼命摇头,就是不肯接过打火机。那名大汉怒了,抬手便是一巴掌朝李东华脸上扇去。可是,他一只手扬到空中,却迟迟落不下去。
卫旋终于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走上前道:“三爷是吧,就别为难一个女孩子了。你要抽烟,我帮你点上就是。”
持枪的肉瘤头忽然将枪口转向卫旋,骂道:“你算哪根葱!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滚一边去!再上前一步,老子崩了你!”
卫旋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走到他面前,摘下他手中的枪,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说道:“年纪轻轻的,别学人家舞刀弄枪,一把玩具枪也吓不死人。”
侯刚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叨在嘴上的烟卷都掉了下来。这个肉瘤头是他最能打的一个手下,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做过的坏事都够枪毙三四回了,是个真敢开枪的主,哪知道就这么眼睁睁地让人把枪给卸下,还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听人训斥。他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想扇李东华耳光的大汉和这个持枪的肉瘤头其实是中了卫旋的定身之术。
卫旋却已经抢上一步,将侯刚掉下去的那根烟卷抄在手中,重新塞进侯刚嘴里,笑道:“三爷,我帮你点上。”
包厢里二三十号人,没有人看清卫旋是怎么做到。大家只看到卫旋的手指上忽然冒出一个小火苗。火苗接近侯刚嘴上的烟卷时,忽然轰的一下就腾了起来。可怜狠天狠地的侯三爷,转眼间就被大火吞没,发出痛苦的嚎叫。
不过,这火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持续了一两秒钟就熄灭了。众人再看侯刚,头发、眉毛都被烧掉大半,衣服上全是破洞,一张脸更是熏得焦黑,像个包公。
卫旋轻轻拍了拍侯刚的肩膀,说道:“不好意思啊,三爷,火弄大了点,要不重新帮你再点一回?”
每拍一下,侯刚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侯刚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拍散了架,即使如他这样的滚刀肉也不得不低头,求饶道:“这位朋友,算我侯刚有眼无珠,你就放我一马吧。”
至于侯刚带来的那些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谁也不敢乱动。
卫旋这才停了手,笑道:“既然三爷发了话,那都好说。还请三爷叫你的人高抬贵手,把那位姑娘先放了吧。”
侯刚哪敢不依,连忙挥手道:“放人!”
两个大汉松开手,李东华拔腿就跑,一直躲到李东升后面,看着卫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晓语的哥哥吧?我跟晓语是同学。”
卫旋回头冲她笑道:“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在上小学,梳了两只羊角辫,没想到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东升说你考上了淮大,不错,比晓语有出息。”
李东华惊喜道:“卫旋,你真的还记得我!”
李东升慌忙道:“要叫旋哥,别没大没了的!”
李东华不好意思地轻轻喊了一声:“旋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侯刚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打算脚底抹油。忽然,一个黑黝黝的东西飞了过来,直插入他两脚之间的地面。
卫旋冷冰冰地说道:“让你走了吗?”
侯刚大怒道:“小子,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这边十几个人,难道还真怕了你!”
话说出口,侯刚才觉得不对劲。如果放在以前,只要他发出狠话,手下早就摇旗呐喊了,可今天包厢里还是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两脚之间。他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在他两脚之间的地面上,赫然插着一枝手枪。
包厢的地面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坚硬的瓷砖,手枪也不是尖刀,和锋利毫不沾边,但就那样插了进去。这得多大的力气?这还是人类的力量吗?
“三爷,烟帮你点过了。可李东升是我兄弟,你欺负我兄弟的妹子,这笔账该怎么算?”卫旋再次看向他时,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意,声音中更透着几分冰寒。
侯刚咬牙道:“你要怎样?”
卫旋竖起两根指头道:“拿二十万出来,给我兄弟妹子压压惊,这事就算了。”
侯刚这些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利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插足建筑、矿山、水产、运输等行业,也积攒下上千万身家,二十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刚才想要跑路,已经在手下跟前丢了面子,现在回过神来,又露出光棍嘴脸,冷笑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三爷今天就站在这里,有种你来拿!”
李东升反倒打起了退堂鼓,劝道:“旋哥,算了吧,反正小华也没事。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东华也连连摆手道:“旋哥,这钱我不要。”
卫旋不置可否,反问道:“升子,你有多少钱?”
李东升不明白卫旋的意思,支吾道:“哥几个凑一下,一两万还是有的吧。”
卫旋冷哼一声道:“你们几个才凑一两万,人家三爷拔根汗毛都比你们的腰粗,谁是光脚谁穿鞋?就你这点出息,还混社会?”
他这番话明着是教训李东升,实际上却是说给侯刚听的。如果放在以前,侯刚的确是不要命的主儿,但现在不同了,钱给了他纸醉金迷的生活,也束缚了他的手脚。他忽然发现,和这帮愣头青以命换命,是件非常不合算的买卖。
侯刚终于选择了退让,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就以这家皇宫夜总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抵账。他也是好算计,只要开夜总会,就离不开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他总有机会找回这个场子,何况他在夜总会原本就是拿的干股。
卫旋这才知道,难怪闹腾了这么久,夜总会都没有人出面,直到侯刚要转让股份,那个肥头大耳的经理刘祥志才冒了出来,敢情侯刚和夜总会原来是一家的。对于夜总会,卫旋可没什么兴趣,便在股份转让协议上写了李东升的名字,说道:“夜总会这种场合,小华不适合,以后也不要到这里来。股份就由你这当哥的拿着,也算有个事做。不过,分红得算小华一份。”
李东华慌忙解释道:“旋哥,我、我不是到这里来的。”
原来,李东华新交了个男朋友,是高她两届的学长,叫陈逸凡。本来,陈逸凡约了李东华今晚去看电影,走到半路上听说李东升找她,只好又往回赶。可是到了家属院,才知道李东升已经去了夜总会,而且也没她什么事了。于是,两个人继续去看电影,走到夜总会附近时,却撞上了侯刚一行。侯刚看中了李东华,要拉她去陪酒。陈逸凡屁都没敢放一个,就丢下李东华自己跑了。李东华知道她哥在夜总会里面,这才跑了进来。如果不是遇见卫旋,那她等于是自投罗网。
李东升恨得牙齿发痒,连声道:“这小子,我饶不了他!”又担心道:“旋哥,您不在苍山坐镇,这股份我怕拿不稳。您看刘胖子那副嘴脸,根本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而且三爷最喜欢玩阴的,就连叔叔阿姨都得小心着点。”
卫旋不屑道:“什么三爷,就是个纸老虎而已。放心吧,过两天我找个人来带你们练练。以后,你的眼光也不要老放在苍山这个小地方,清河、淮州,大可去得!”
八年的黄梁美梦可不是白做的,卫旋对于人性有了更深的领悟。侯刚一个混混能够有今天的风光,其实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和背后的一两顶保护伞。今天侯刚服软认输,这股狠劲便没了。消息传出去,不要说社会上那些人,就侯刚的几个手下估计便要蠢蠢欲动。当然,卫旋可没耐心等他自己消亡,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伙人身上做了手脚。
李东升一听,顿时兴奋道:“太好了,旋哥,别的不学,我就想学您用手指头点火那一招,简直酷毙了,用来泡妞那是十拿九稳。”
“滚!”卫旋啐道,“就你那点智商,也想学这么高难度的魔术?”
李东华也红着脸,小声道:“哥,你就这点出息。”
李东升讪笑道:“我说着玩的,就是逗旋哥一乐。来来来,都把酒满上,陪旋哥走一个!”
卫旋却摇头道:“算了,时间不早了,送小华回去吧。”忽然想起自己是被张桂兰“赶”出家门的,卫旋又挠了挠头,问道:“升子,我也难得回来一趟,这县城里哪家宾馆还算不错?”
李东升一愣,马上心领神会道:“必须是苍山大酒店,绝对五星级!旋哥,我这就让他们去给您订个房间。”
皇宫夜总会的两成干股,真正的价值远远超过二十万,卫旋也就没跟他客气,点头道:“那行,我们先回去,你让他们把房卡直接送到家属院。”
之所以要亲自送李东华回家,是因为担心侯刚那伙人会纠缠不清。只要到了家属院,侯刚再狠,也不敢胡来。而过了今晚,侯刚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李东升的小弟办事还是挺麻利的,卫旋他们前脚刚到家属院,房卡后脚就送到了。可惜这帮家伙口袋里都没有几个钱,只订了个单人间,没敢订套房。卫旋也不能在这件事上和他们计较,拿了房卡便直奔酒店,刚刚进门,却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卫旋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只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不过,这家苍山大酒店虽然算不上真正的五星级,但是管理看上去还比较正规,环境也比较干净,应该不会犯发错房卡之类的低级错误。
正在卫旋犹豫着要不要施展隔垣洞见神通看一下洗手间里的情况时,水声却戛然而止。很快,门开了,一个女孩只裹了条大浴巾从里面出来,低着头小声道:“旋哥,我洗完了,您也去洗洗吧。”
卫旋一愣,皱眉道:“晶晶?你怎么在这里?”
晶晶顿时满脸羞红,声若蚊蝇道:“是升哥让我来陪您的。您放心,我这几天是安全期,不用戴套的。”
卫旋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可没让李东升给自己找女人,这家伙还真会自作主张。经过镜面时空那八年的锻炼,卫旋对于男女关系已经没有太多的道德束缚,而这个叫晶晶的女孩虽然沦落风尘,却还是处子之身,他倒也不是十分排斥,便点头道:“那行,你先看会电视。”
“旋哥,您等等。”晶晶忽然又冲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想必是她刚刚脱下来的内衣裤之类,怕被卫旋看见,所以赶紧收了起来。
卫旋不觉好笑,马上就要睡在一起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丫头还真有趣。他身边虽然不缺女人,但蔡琰她们都是来自镜面时空,而基准时空的女人他还一个都没有碰过,这让他隐隐间竟有了一些期待,所以卫旋只是随便冲了冲,便也裹了一条浴巾出来。当然,卫旋也想借机看看,晶晶身体里是不是也有那种特殊能量。
晶晶已经坐在了床上,双手抱在胸前,小声道:“旋哥,我、我把灯熄了吧。”
“不忙,”卫旋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这里毕竟不是镜面时空的东汉末年,如果晶晶的年龄太小,那可是一种犯罪行为,所以他要先弄弄清楚。
晶晶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十六。”
卫旋放心了,笑道:“十六啊,如果上学的话,应该高一了吧。”
晶晶一听,眼圈当时就红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再也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低声抽泣起来。
卫旋怔了怔,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别哭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是不会逼你的。”
晶晶却反身将卫旋一把抱住,大声道:“不!我愿意!我妈病了,我要钱,我不回学校了!”
原来,女孩本名叫赵莹,晶晶是她给自己起的花名,取晶莹的意思。赵莹来自一个单亲家庭,她母亲初中时偷尝禁果,十五岁就生下了她,先后找了三个男孩做亲子鉴定,最终也没能确定她的父亲是谁。她姥爷姥姥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离开了人世。
经过这件事以后,赵莹的母亲赵紫芋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愣是独自将赵莹抚养长大,直到三年前才因为经济上难以支撑,嫁了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虽然是继父,但那个男人对赵莹却像亲生女儿一样。赵莹也很争气,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今年更是以全县第三的优异成绩考取了省重点高中苍山中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星期前,赵莹的继父佟明生被车撞成重伤,颅内出血,虽经抢救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也花光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后续的治疗费用却还没有着落。赵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父爱的感觉,不想因此失去。她一狠心,就去了夜总会,想要出卖自己,给父亲挣点医药费,而李东升也答应事成之后给她三千元。
卫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段故事,自然不可能再和赵莹发生那种关系,便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丫头,去把衣服穿上,我陪你去趟医院,医药费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赵莹吃惊地看着卫旋,小声道:“旋哥,您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们还没做过……”
卫旋板起脸道:“你一个学生,做什么做,以后把杂念都收起来,好好读书!”
赵莹感动不已,哽咽道:“谢谢旋哥。”
就在两个人穿好衣服,准备前往医院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撞了开来,冲进几个身着警服的人。其中一人举起证件晃了晃,吼道:“都别动,警察查房!我怀疑你们在从事非法交易,全部带回所里去!”
赵莹慌忙道:“警察叔叔,我们没有做坏事。”
“晶晶,别怕,有我呢。”卫旋却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像苍山大酒店这样的场所,很少会有警察临检。这几个警察来得太突兀了,十有七八和侯刚有关,或许也有刘祥志的功劳,不然的话,时间节点不可能掌握得这么准确。也幸亏他和赵莹没有发生什么,否则岂不是要被人抓了现行?既然自己是清白的,卫旋倒要看看这几个警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辖区派出所离这里只有几分钟的车程,卫旋和赵莹很快就被带了进去,分别关进了不同的房间。不过,并没有人来给卫旋做笔录,而是把他晾在了一边。
卫旋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有些担心赵莹,便施展出隔垣洞见神通,找到了赵莹被关押的房间,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两个警察正在给赵莹做笔录,其中就有刚刚亮过证件的那个警察,好像是这伙人的头儿。笔录上有这两个人的签名,一个叫朱大亮,一个叫王志勇。
起初的讯问是例行公事,只是姓名、性别、家庭住址之类。很快,朱大亮便把脸一沉,厉声道:“老实交代,他给了你多少钱!”
赵莹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坚持道:“他没有给我钱!他为什么要给我钱?我们只是朋友,在一起聊天而已。”
朱大亮当了多年的警察,对付这种女孩子再轻松不过了。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你知道他叫什么、从事什么职业吗?提醒你一句,你想好了再回答!”
“他叫卫旋,职业……”赵莹很聪明,只听李东华喊过一次,就记住了卫旋的名字,但职业却答不上来了。
朱大亮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说!”
赵莹打了个哆嗦,忽然咬牙道:“我能证明,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
朱大亮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来证明!”
赵莹满脸通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抬起头,说道:“我和卫旋没有非法交易,我还是处女。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带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说出这番话确实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但赵莹知道,这是她和卫旋之间清白的最好证明。
其实,朱大亮可不仅仅要办卫旋一个*****还要把卫旋往强奸方面去引。但他很清楚,只要赵莹还是处女,他准备按在卫旋头上的一切罪名都不会成立。朱大亮可不甘心就这样不了了之,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说你还是处女,鬼才相信!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了,我就可以给你检查检查。”
赵莹发现不对,惊慌道:“你、你要干什么!”
朱大亮已经站了起来,脱去外套,一边解着皮带,一边说道:“你要真是处女的话,那我就先帮你破了处!”
正记着笔录的王志勇吓了一跳,慌忙道:“朱所,这样不妥吧。”
朱大亮笑道:“小王,你跟着我快三年了吧,我一直待你不薄吧。今天这事是三爷交代下来的,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过你瞧这妞儿,嫩得能掐出水来。一会我完事之后,也让你爽一下,咱们两个,有福同享!”
听到“三爷”两个字,王志勇不再坚持了,也站了起来,笑道:“我全听朱所的。”
看到这里,卫旋坐不住了。水灵灵的一棵嫩白菜,他自己都没舍得吃,难道还能叫这两头猪给拱了?他施展出五行大遁神通,那些手铐、墙壁自然困不住他。转眼间,他就站在了赵莹身后。
看到审讯室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裤子已经脱了一半的朱大亮吓得直哆嗦,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卫旋理都没理他,只是轻声对赵莹道:“晶晶,闭上眼睛,下面的节目有点少儿不宜。”
听到卫旋的声音,正在拼命挣扎,几乎陷入绝望的赵莹瞬间便安静下来,嘴角竟然还微微翘了起来。
卫旋帮她打开手铐,牵着她的手走出审讯室。而审讯室内,朱大亮和王志勇已经开始上演一出“同志”间的激情大戏。卫旋对嫁梦之术的运用已经越来越熟练,尤其对于像朱大亮之类的普通人,百分之百的有效,可以完全控制他们的行为,甚至抹除他们的记忆。
……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卫旋安抚了赵莹之后,仍然带着她去了县人民医院。佟明生躺在病床昏迷不醒,赵紫芋连日来心力交瘁,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
卫旋没有惊动他们,站在病房门口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知道佟明生虽然伤得不轻,但只要后续治疗跟得上,不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他也就没有动用医药之术给他治病的必要,便转头道:“走吧,先去把住院费补上。”
赵莹现在已经把卫旋当作自己的依靠,乖乖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进入病房,便跟在卫旋身后走了出去。
做完手术,佟明生已经欠下了三万多元,卫旋一次替他补交了十万,将来医保结算之后还能退回来不少,也算是给他们贴补家用。忙完这一切,卫旋才松了口气,说道:“送你回家吧。”
赵莹摇头道:“我住校的,我妈让我安心学习,不让我回家。旋哥,我还是陪您住宾馆吧。”
如果不是碰上卫旋,越莹最终将会迷失在夜总会那样的场所,还谈什么安心学习。从这一点来说,卫旋是她今生最大的恩人。只要卫旋提出来,不管让她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卫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出学校!”
“噢。”赵莹轻轻答应了一声,好像如释重负,又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第一次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到了学校门口,她终于鼓起勇气冲着卫旋喊道:“旋哥,我永远给你留着!”
说完,赵莹头也不回地朝着校园内跑去。虽然是国庆长假,但是面对高考的巨大压力,还是有不少学生选择继续留在学校里读书。实际上像苍山中学这样的重点高中,很多时候,学生的全年假期都不会超过九天。一些学生刚刚下了晚自习,正巧看到这一幕,顿时小声议论起来。卫旋也是毕业于苍山中学,这里还有许多他当年的老师,他可不想因为赵莹冲动间的一句话而引来什么误会,赶紧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校园里,赵莹回头看着卫旋的背影,眼眶渐渐湿润了。
……
第二天一早,卫旋驱车回家,载了倪颖前往大青山。一路上,倪颖都在摆弄着手机,忽然惊呼道:“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
卫旋皱眉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倪颖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晃了晃,说道:“厉害了,你们苍山的警察,居然在值班室里玩起了同性恋,还把视频发到网上。这一可好,整个清河市都要因为你们出名了。”
“别闹,开车啦。”卫旋抬手把她的手机推开,笑道,“再说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乡还有人争抢呢。”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卫旋搞出来。不过,视频上网却和卫旋无关,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少好事者。对于朱大亮和王志勇来说,脱掉警服或许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当然,这两个家伙竟然想通过对赵莹用强来栽赃给卫旋,也算是罪有应得。
一个小时以后,小车开进了青山镇。这里是清河市最偏僻的几个乡镇之一,经济条件比较落后,但是自然环境却保持得极好。很多时候,经济和环境就是一对矛盾体,要想做到协调发展其实很难。
倪颖看着绿树成荫的小镇,呼吸着周围清新的空气,惊讶道:“想不到清河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卫旋不屑道:“那是你孤陋寡闻,等到了大青山,你才知道咱们苍山那也是有好山好水的。”
倪颖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快开啊!”
卫旋却把车拐进了镇政府,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先找个向导。”
倪颖感觉卫旋这话一语双关,顿时撅起嘴道:“哼!你想吃谁的豆腐!”
说话间,前面已经走过来一个干部模样的年轻人,冲着小车使劲招手道:“卫旋,总算把你等来了!走,正好今天我要到长寿村去,咱们一路。”
卫旋下了车,和那个人用力握了握手,介绍道:“这是倪颖,我同事。”又道:“这是林大壮,我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青山镇副镇长,苍山县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林大壮哈哈笑道:“什么政坛新星,倪老师,你可别听他往我脸上贴金,我就是一山里人,从小生活在大青山里。别的地方不敢吹牛,只要不出这大青山,我就可以给你们做全程向导。”
倪颖也笑道:“听名字就知道,林镇长是地道的山里人,憨厚实在,哪像卫旋这家伙,又奸又滑。”
“哈哈,倪老师真是一语中的!”林大壮大笑起来,揽着卫旋的肩膀道,“行啊,你小子,难怪六七年没有消息,原来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卫旋赶紧纠正道:“是同事。”
“谁信你!”林大壮嗤了一声,道,“走吧,现在进山,还能赶到长寿村吃午饭。”
……
大青山位于苍山、朝阳两县之间,朝阳县那边有公路可以直达山顶,苍山县这边却只能抵达山脚下的青山镇。所以,大青山的旅游在朝阳县那边搞得热火朝天,苍山县这边却冷冷清清。
没有公路,一行人只得步行上山。除了卫旋他们三个,还有镇里的几个工作人员。考虑到倪颖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林大壮还特意叫上了镇团委书记周瑾。
大青山上多古树巨木、奇峰异石,风景十分秀丽。倪颖拿着手机不停地将沿路的景致发到朋友圈,显得格外兴奋,只是有些惋惜道:“这里真漂亮,可惜藏在深闺人不识。”
林大壮不无骄傲地说道:“大青山在苍山县的面积占到百分之七十,景点比朝阳那边多多了。最近几年,经常有驴友自发来这里游玩,名声已经渐渐传了出去,以后来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
倪颖却摇头道:“人家来旅游是想放松一下,这里吃住行一样条件都不具备,谁愿意来。”
林大壮笑道:“县里面已经决定在青山镇搞旅游开发,很快就会建设一批配套设施。对了,县里还打算搞一次旅游形象大使海选,倪老师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报名参加,权当支持一下老卫的家乡嘛。”
倪颖笑了笑,没有接话。
卫旋却问道:“老林,你刚才好像说要去什么长寿村?”
林大壮点头道:“就是周家坳,一百多户人家的小村子,百岁以上的老人就有二十七个,所以又叫做长寿村。县里搞旅游开发,初步的计划是以点带面,长寿村就是那个点,让我们镇里先拿个规划,这项工作就是由我来负责的。正好你今天来玩,就顺便去看看。”
卫旋掌握有医药之术,可以帮人解除病痛,挽救人的生命。然而,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即使不生病,也有衰老的那一天,除非像卫旋一样修习神功,并且达到一定的修为,才能使寿命得以延长。而一个小小的山村竟能号称长寿村,卫旋也不禁来了兴趣,说道:“那好,咱们第一站也去长寿村。”
……
周家坳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除了村里多几个百岁老人,在风景方面和大青山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大区别。尤其卫旋最为关心的灵气,这里同样稀薄。当然,影响长寿的因素很多,并不一定和灵气有关,这只是卫旋的猜测而已。
这时,周瑾递过两只瓢,说道:“卫老师,倪老师,你们尝尝,这里的水可甜了。”
倪颖喝了一口,连声赞道:“好喝!”
卫旋却精神一振,脱口问道:“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周瑾笑着朝村外的山坡上一指,说道:“看到没,那里有一眼山泉,周家坳的人洗衣做饭都是用的山泉水。”
卫旋已经从这瓢山泉水中感觉到一丝灵气的波动,尽管这丝波动十分微弱,却还是逃不脱卫旋的神识感知,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周书记,能带我去看看吗?”
周瑾笑道:“当然行,镇里还准备把那眼山泉作为一个景点呢。两位都是文化人,也帮我们想点主意包装包装。”
倪颖自嘲道:“我们两个就是一小学老师,算什么文化人。倒是你,名牌大学毕业生,能够甘心呆在这个小镇里,真不简单。我看你,和林镇长挺配!”
周瑾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快别瞎说,人家林镇长早就成家了。”
倪颖从周瑾的反应中感觉出一丝不正常的味道,赶紧嘻嘻哈哈道:“开个玩笑啦,你可不许较真啊。”
两个女孩说笑的时候,卫旋已经走到了那眼山泉跟前,忽然就有了发现。这眼山泉其实很普通,泉水从泉眼中涌出,慢慢积满了一个水潭,水潭很小,潭里的水永远只能积那么多。在水潭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枚灵石,而山泉水中的灵气便来自这枚灵石。
这是卫旋在基准时空的地球看到的第二枚灵石,上一次是在那个主办拍卖会的神秘女人身上,一枚下品灵石被拼接加工成了手镯,还刻上了阵法。而在自己的家乡竟然也发现了灵石,这让他有点小小的兴奋,他甚至让自己的分身潜入了地底,但是再也没有其他发现。
灵石有个特性,只要暴露在空气中,蕴含的灵气就会渐渐流失,直至殆尽。只有埋在地下,或者收贮在纳戒、乾坤袋之中才能保持灵气不散。那个神秘女人手镯上的阵法,作用就是减缓灵气的释放。现在卫旋才知道,原来灵石放在水中也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
呆在泉底的是一枚中品灵石,不知道在这眼山泉中躺了多少年,其中的灵气已经消散大半,使这眼山泉变成了一眼灵泉。当然,这眼山泉中的灵气太少,还称不上真正的灵泉,顶多算是灵石水。如果人们大量攫取这里的泉水,那枚灵石中的灵气只会流失得更快。
不过,这个发现还是给了卫旋不小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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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石中释放出的灵气,极大地改善了水质。卫旋有理由相信,周家坳之所以能够成为长寿村,和这里的人们长期饮用这眼山泉有很大关系。不管那枚灵石是怎样出现在泉底的,反正卫旋拥有大量灵石,完全可以人工制造出无数个这样的“灵泉”,让他的父母和女人们长期使用,也许同样可以起到延缓衰老的作用。
来大青山一趟,居然会有这么重大的收获,这让卫旋心情大好,也就痛痛快快地陪着倪颖在山里玩了两天才回到县城。回到县城之后,卫旋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安装了一台净水器。当然,这台净水器经过了卫旋的改装,核心部位藏着一枚灵石。这样使用灵石是一种浪费,但是卫旋对自己的家人从来不会吝啬。
……
张桂兰很喜欢倪颖,又留她在家多住了一天。卫国涛又去了厂里加班,卫旋也就不出意外地被再次赶出家门。不过,他在县城多了李东升这帮小弟,倒也不会闲着,仍然是那家皇宫夜总会,只是没有了赵莹和李东华,换了其他妖艳的女孩陪在卫旋身边。
几瓶啤酒下肚,李东升便兴奋起来,说道:“旋哥,这几天您光顾着陪嫂子,可不知道县城出了大事!”
卫旋不屑道:“现在是网络时代,有点风吹草动还不传得满城风雨?不就两个警察在值班的时候搞搞同性恋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东升得意道:“旋哥,这您就不知道了,那两个警察算个屁啊,我说的是三爷。噢,呸,什么三爷,他侯三根本不配称爷。您不知道,就在您去大青山的那天中午,侯三让东门的彪子给打了,十几个人,愣是没打得过彪子一个。”
卫旋笑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像侯三那种货色,不要说十几个,就是千儿八百过来,我一个人照样收拾了。”
李东升慌忙道:“那是您旋哥,别人比不了。可奇就奇在,彪子有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了,平时看到我都得绕着走,更不要说侯三他们。听说是侯三这伙人突然得了怪病,浑身使不上劲,医院也查不出原因。这侯三不知得罪过多少人,现在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否则还不知道被人揍成什么猪头样。”
卫旋当然不会告诉李东升,这是他动的手脚,只是笑道:“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另外再纠正一下,那不是你嫂子。”
李东升讪笑道:“对对,是小嫂子。”
卫旋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能随他怎么想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苍山道上从此再不会有侯三这号人物了,而在夜总会发生的事情也已经成为一个传奇。作为卫旋这位传奇人物的心腹小弟,李东升必将在苍山县混得风生水起。想不到他堂堂大楚皇帝回归现代社会后,却只能沦落到去组建地下势力。但这里是太平盛世,而不是东汉末年的乱世,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
第二天,卫旋告别父母,返回清河。因为陈嫣然的事,张桂兰也不再追着他相亲,全交给他自己作主。当然,这里面也有倪颖的因素,张桂兰只看到了倪颖勤快乖巧的一面,所以最是喜欢。
快出城的时候,忽然从路边冲出一个女孩,挡在车前。幸亏卫旋反应迅速,及时踩下刹车,才没将这个冒失的女孩撞飞。
倪颖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她正聚精会神地摆弄手机,猝不及防,脑袋磕在驾驶台上,疼得眼泪汪汪道:“卫旋,你想害死我啊。”
卫旋没理她,摇下车窗盯着前面那女孩看了两眼,皱眉道:“我记得你,你是陈嫣然的朋友。”
那个女孩看了一眼副驾驶位上正使劲揉着额头的倪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担心以后找不到你,性急了点,真是对不起。我叫田静,是县电视台的记者。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其实嫣然并不是个坏女孩,她只是被杰姆骗了。”
卫旋淡淡地说道:“这和我有关系吗?”
田静吃了个软钉子,却没有退缩,仍然坚持道:“你能不能先下车,我和你说几句话。”
“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的,陈嫣然能有你这个闺蜜,真是幸运。行,那我就听你说几句。”卫旋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顿时有了几分好感,便拉开车门,又转头对倪颖说道,“别乱揉了。等我几分钟,回来帮你治。”
“谁要你治,反正你也不会管我的死活!”倪颖哼了一声,却悄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他们究竟说些什么。对于他们提到的陈嫣然,倪颖还是非常好奇,而女人又往往会被好奇心所左右。
田静抱歉道:“不好意思,惹你女朋友生气了。”
卫旋也不解释,催促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赶时间。”
田静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嫣然真得了你说的那种病。”看到卫旋没有反应,田静咬了咬牙,又道:“你能一眼就看出她得了什么病,那一定有办法治好她,你就救救她吧!”
卫旋摇头道:“你自己上网搜搜看,这病能治愈吗?”
他不是不能治,而是不想治,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陈嫣然也不可能例外。何况陈嫣然异想天开地准备找他当接盘侠,这一点在他看来,是不可原谅的。
田静怔住了,无话可说。卫旋已经转身回到车上。车辆刚刚发动,田静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急切道:“那孩子到底要不要打掉?”
倪颖吃惊张大了嘴,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她满腹狐疑地看着卫旋,心道,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会是个始乱终弃的现代陈世美吧?
卫旋可没注意倪颖的表情,只是没好气地说道:“这事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陈嫣然。”想了想,又说道:“给你个建议,青山镇的周家坳有眼山泉,常喝那里的水,或许能有点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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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清河的路上,倪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卫旋,她说的孩子是什么回事?”
卫旋瞥了她一眼,不满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倪颖“切”了一声,道:“不说,那就是做贼心虚!哦,我明白了,肯定是你把人家姑娘肚子弄大了,现在又不认账。”
卫旋无奈道:“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像那么随便的人吗?”
倪颖哼了一声,道:“你不随便,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卫旋脚下一踩油门,说道:“行了,不和你吵,还疼不疼?”
“咦。”倪颖惊讶道,“还别说,让你推那两下,还真管用,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啊,连肿都消了。你这手医术真是神了!对了,我想起来,赵叔叔让我给你带个信,晚上去他那里吃饭。”
卫旋成功转移了话题,不由笑道:“行,是有点想念他的手艺了。”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提起陈嫣然,倒是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少儿科创中心已经筹建完毕,卫旋也答应将倪颖班上的几名学生吸收进来。但是好景不长,这次的焦点却是围绕着林大壮。
倪颖不屑道:“你那同学还国家干部呢,自己有家庭了,还勾引人家小姑娘。”
卫旋其实也看出林大壮和周瑾之间有暧昧,但他向来是帮亲不帮理,自然站在林大壮这边,说道:“感情的事只有自己知道,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倪颖冷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和女人吵架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卫旋便打起退堂鼓道:“行行,随你怎么说陈大壮,可别把我们所有男人一棍子打死。”
倪颖扭过头去,道:“哼,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这样吵吵闹闹,总算到了倪颖家小区门口。倪颖看着途锐越野车驶离了视线,这才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说道:“表哥,我有个发现。有个女人叫陈嫣然,怀了卫旋的孩子。你不是想找什么玉佩吗?也许可以从那个女人和孩子入手。不过,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许伤害那个女人和孩子,否则我就没你这个表哥!”
实际上,倪颖心地并没有那么坏,她只是感到好奇,想弄清楚卫旋、陈嫣然和陈嫣然肚里的孩子,这三者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所以想借她表哥的手而已。
……
卫旋回到出租屋美美地睡了一觉,起床后便来到那家无名餐馆。到了餐馆门口才发现那里冷冷清清,一辆车都没有。要知道,赵德贵的餐馆每天只做三桌席面,往往要提前半个月预订。他不觉奇怪道:“老赵,怎么今天生意这么差?”
赵德贵呵呵笑道:“知道你答应来吃饭,我就把他们全回了。今天,只有我们这一桌。”
“吃顿饭而已,没必要搞这么正式吧。”卫旋被赵德贵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回绝。他四下看了看,又说道:“倪颖这丫头真是拖拉,到现在都没来。”
赵德贵开了一瓶三十年陈的茅台,说道:“我知道你有些话不想让其他人听到,所以没叫她来。卫老师,我的病全好了,这第一杯我要好好敬敬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卫旋也不客气,和他碰了一杯,说道:“好酒!不过,你本来就没病,是医院误诊,不用谢我。”
赵德贵哈哈笑道:“你就不用再骗我了。我的身体经过省人医的专家会诊过三次,绝对是胃癌晚期,这个不会有错。我知道,你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一直烂在肚子里,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卫旋也笑道:“老赵,你是个明白人。不过,你再明白,我也不会承认。”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赵德贵又道:“小颖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看她有时候凶巴巴的,其实心地不坏。卫老师,你到现在还没有对象吧。怎么样,考虑考虑。”
卫旋原本就想通过赵德贵了解一下倪颖的情况,便顺势说道:“老赵,我和倪颖虽然是同事,其实并不熟悉,也是最近几天才认识的。”
赵德贵大声道:“我熟悉啊,我讲给你听。”
原来,倪颖出身于干部家庭,她父亲倪绍进是清河市常务副市长,分管炙手可热的城建工作,也是下一届市长的热门人选。倪绍进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女儿,所以倪颖从小被丢在姥姥家,而赵德贵和倪颖姥姥是多年的老邻居,当时在倪颖姥姥家的还有倪颖舅舅家的孩子沈俊生。因为赵德贵烧的一手好菜,两个孩子常到赵德贵家蹭饭吃。后来倪颖读了师范,分到清河小学做了老师。沈俊生更有出息,淮大毕业以后去了省城一家大公司,现在已经进入公司管理层了。
卫旋一听,顿时有些意外。以倪颖的家庭环境,应该不会和那个凶狠的络腮胡子有什么关联,看来倪颖把他送去医院,的确是个巧合。
……
晚饭之后,卫旋直接去了省城。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把分身和车都留了下来。
在省城,卫旋忙碌了好几天,给他置下的那些房子都安装了改造后的净水器,又让典韦前往苍山去当李东升等人的教练。而他也没有忘记去一趟水云天桑拿休闲中心,小平头就在那里出现过。但让他失望的是,从休闲中心的老板和服务员的记忆中,小平头只出现过一次,并不是那里的常客,这条线索又断了。
接下来,卫旋必须在省城布局了,通过掌控省城的地下势力来揪出络腮胡子和小平头一伙。不过,这些事需要等李东升他们先训练一段时间才能进行。想当过江龙,那也得有一定的实力。
趁着这段时间,卫旋决定去一趟精灵世界。他没有坐车,而是施展驾雾腾云神通和隐形之术,直接飞到了洛阳。一千多年沧海桑田的变化,洛阳早已经面目全非,但这并不防碍卫旋和界门之间的联系。他神识一闪,已经再次降临在迷雾森林。然而,周围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精灵世界发生了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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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森林是横亘在精灵王国和其他人类种族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只有双色翅膀以上的精灵才能够在其中自由行走,其他精灵或者人类种族都会在这里迷失方向。迷雾森林的树木水火不侵,并且有很强的再生能力,难以破坏。
界门的落点应该在迷雾森林的中心,而呈现在卫旋眼前的却是一片焦土。大片大片的森林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许多树木仍在熊熊燃烧当中。
卫旋神情一敛,赶紧驾起一团雾气,往精灵城堡方向飞去。飞了十多里之后,终于看到了残存的一片迷雾森林。卫旋记得很清楚,只要穿过这片森林,是精灵族的田地和牧场,再往海边,则是精灵城堡。
此刻在这片残存森林的外围,一群身着各色法袍的人每七个一队,组成一种奇怪的阵式,朝着森林发出各种魔法攻击。这群人最厉害的也只是高级魔法师,但是当他们组成阵式以后,攻击的威力竟然达到了圣级魔法师的水平。很显然,这是一种强大的魔法阵。
在这群人身后,还站着十几个气度不凡的中老年男子。卫旋的神识从这些中老年男子身上感觉到强烈的魔能波动,应该都达到了超级魔法师的水平。卫旋不知道自己的烟铁神胎境能不能敌得过超级魔法师,又挂念瑞伊母女的安危,便隐了身形,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当年骑着鹿马还需要走上四个时辰,如今施展神通,只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很快,卫旋就看到了灰色巨石砌成的雄伟城堡。隔了老远,便能感觉到整座城堡气氛紧张,如临大敌。卫旋顾不得探究原因,立刻加快了速度,直接来到了瑞伊的寝宫。
还没等卫旋现出身形,就听寝宫中的那张大床上传来一声惊呼:“主人的气息!是主人的气息!”
卫旋听出是瑞伊的声音,面色一沉。大白天的还躺在床上,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卫旋做过几天皇帝,心态也有了变化,最不能容忍女人对他的背叛,手一挥,便掀起了床边的帏帐,却见瑞伊刚刚撑起半个身子,面色憔悴,遍体鳞伤,不由吃惊道:“瑞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瑞伊激动得难以自持,连声道:“主人,真的是主人,咳,咳。”
卫旋上前一步,将她按住,说道:“别动,我先帮你疗伤!”
或许是愧疚于刚才差点错怪了瑞伊,卫旋将自身的源力毫不吝啬地输入瑞伊体内,瑞伊的伤势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便是瑞伊实在伤得太重,即便这样,也过了整整十分钟,才彻底复原。
瑞伊已经没有一点女王范儿,直接扑进卫旋怀里,抽泣道:“若是主人再不过来,我们精灵就要被那些人类灭族了。”
卫旋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有我在就没事了,再不济,我就把你们全部带回地球去。”
瑞伊惊问道:“主人已经回到基准时空了?”
卫旋笑着点了点头。
瑞伊欢喜道:“太好了,瑞伊给主人道喜了。”
卫旋笑道:“你知道的,我有乾坤袋在手,所以你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对了,温妮她们呢?”
瑞伊叹了口气,说道:“主人离去之后,温妮和伊妮德都怀上了主人的子嗣,一个月前各生下一个男孩,都生着七色翅膀。可是,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那些人类种族便结成联盟,大举进攻迷雾森林。我带着温妮、伊妮德姐妹前去抵抗。没想到,人类种族设计出一种魔法阵,十分厉害,将我们母女全部打伤了。也亏了我们已经晋升圣级魔法师,才侥幸逃脱,但也没有了再战之力。”
卫旋听说自己又有了两个儿子,顿时一阵激动,很想先看看这两个儿子是长得像他还是像精灵,不过温妮姐妹四个都受了伤,他还是按下这个心思,说道:“走吧,带我去给温妮她们疗伤。”
瑞伊伸手擦了擦卫旋额头上的汗水,小声道:“主人刚刚治好了瑞伊,应该很累,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卫旋摇头道:“你们都是我的女人,多耽搁一分钟,她们就要多承受一分钟的痛苦,我又怎么忍心?”
瑞伊听出卫旋是真没拿她们当奴婢看待,心情越发激动,将卫旋紧紧抱住,柔声道:“谢谢主人。”
……
救治了温妮姐妹四人,卫旋体内的源力几乎消耗一空,中间还吞服了两次七阳草。毕竟瑞伊母女五人都是被魔法伤了道基,不是普通病痛可比。好在精灵王宫中还有几棵七阳草,才让卫旋得以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温妮和伊妮德也把两个小小的婴儿抱了过来,除了多了一对七彩翅膀以外,这两个小家伙的面孔和普通人类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别,这也让卫旋放心不少,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
不过,卫旋还是有些疑问道:“人类是怀胎十月,精灵呢?”
瑞伊笑道:“主人,我们精灵也是人类,只不过是个特殊的人类种族而已,当然也要怀胎十月了。”
卫旋皱眉道:“这就奇怪了。我在镜面时空呆了整整八年,但基准时空才过了八个小时。精灵世界应该也是处于基准时空,那也应该才过了八个小时才对。”
瑞伊想了想,说道:“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也许从镜面时空的地球到基准时空的其他世界,时间上会出现偏差吧。”
卫旋也弄不明白这个现象,但他已经留了个心眼,等他再回地球的时候,会带走这两个小家伙的一些毛发,做个亲子鉴定,所以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然而,瑞伊等人虽然身体上的伤治好了,在那场大战中惨败的情景,却让她们仍然心有余悸。温妮担心道:“只怕再过三天,那些人类联盟就会攻破迷雾森林。”
赫蒂说道:“其实单打独斗,根本不怕他们,但他们的魔法阵实在是太厉害了。”
卫旋暗暗点头,他猜测的没错,那些群身着法袍的人果然使得是一种魔法阵。来自地球华夏的他深深明白知己知彼的道理,不由问道:“对这个魔法阵,你们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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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伊等人都连连摇头,只有姬玛说道:“当时母亲和姐姐们在前面挡着,我在后面却看出来一些。这个魔法阵就是由七名不同系魔法师各自施展魔法,七种不同属性的魔法组合在一起,威力倍增。”
伊妮德、赫蒂和姬玛都是瑞伊的外甥女,后来都成了卫旋的女人,瑞伊就把她们认为义女,所以姬玛也称呼瑞伊母亲。因为姬玛年龄最小,另外几个女人对她都比较爱护,让她留在后面,大战开始的时候,她便有点旁观者的意思,反而看得清楚。
卫旋其实也做过一些判断,他的看法和姬玛差不多。但是光知道没用,还需要有破解之法。可惜他的修为不高,如果到了黄金神胎境,估计翻手之间就能将那群人类魔法师全部覆灭了。
大家都无计可施,寝宫内的气氛便凝重起来。万不得已之下,她们也只能放弃精灵世界,避往地球了。赫蒂忽然叹息道:“要是我们也掌握那种魔法阵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卫旋一拍大腿,兴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赫蒂,你立功了,今晚我会好好奖赏你。”
赫蒂当然明白他的奖赏是什么,不由俏脸一红,却又迟疑道:“可是,那些人类魔法师怎么可能把魔法阵的秘密泄露出来呢?”
瑞伊已经笑了起来,说道:“你们都忘了,主人修习的是先天神功,只要吞噬了那些魔法师的灵魂,自然能够掌握魔法阵的秘密。”
……
相比于精灵,那些人类和卫旋才应该是同族。然而,不要说瑞伊她们已经是卫旋的女人,就说精灵族是卫旋绝对忠诚的奴仆,就注定了卫旋必然会站在精灵族一边。卫旋这时候自然抛弃了种族的界限,施展神通潜入魔法师联盟的营地。
整个营地有两千多名魔法师,其中不乏超级魔法师,卫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全部干掉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抓一两个活口,却没有多大困难。
很快,卫旋就带着两名人类中级魔法师回到了精灵城堡。其实卫旋本可以直接吞噬他们的灵魂,但这里毕竟不是镜面时空,他也不是在玩一场虚拟的电脑游戏,能不杀人,他还是决定尽量不开杀戒。
两个人类魔法师是在清醒状态下被卫旋收入乾坤袋中,自然被捆缚得结结实实,因此他们也都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俘虏。等到他们被卫旋从乾坤袋中丢出来,看到四周围了一群精灵士兵,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因为精灵族的女人有助于其他人类魔法师快速提升修为,所以她们就成了人类魔法师竞相掠夺的对象,精灵族和其他人类魔法师之间也就成了天然的敌人。现在,他们竟然活着落入敌人之手,等待他们的恐怕将是生不如死。
年长些的那个人类魔法师倒是果决,猛地蹿起来,朝着旁边的石柱就撞了过去。精灵的身体大多并不强壮,根本挡不住一心求死的人类魔法师。然而,他堪堪要碰到石柱时,却像泥塑木雕一样定在那里。
卫旋缓缓走上前道:“说出魔法阵的秘密,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大喊道:“休想!你这个人类的叛徒,居然帮着精灵族!等到大军攻破迷雾森林,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卫旋点了点头,又转向那个年轻些的人类魔法师,沉声道:“你说不说呢?”
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大喊道:“凯恩,不能说!想想你的妻子和女儿,只要你泄露了魔法阵的秘密,她们的下场会很惨!”
卫旋也不着急,淡淡地说道:“原来你叫凯恩,今年只有三十岁吧,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中级魔法师,如果就这样死掉,那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你死了,谁去保护你的妻子和女儿?到时候,妻子被人睡,女儿被人打,这样的结局,你很期待吗?”
凯恩便目光闪烁,神情犹豫起来。
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急了,大喝道:“凯恩,你不要受他蛊惑!我们如果死了,妻儿老小自然有魔法师公会照顾,不会受……”
“真是聒噪!”不等他的话说完,卫旋已经抬手将他彻底制住,说道,“你以为你们死了,我就没有办法得知魔法阵的秘密了吗?哼哼,那我就拿你开刀,试给凯恩看看!”
瑞伊会意,一记风系魔法丢出,击中了那个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风系魔法以辅助为主,可以大幅提高行动速度。但是瑞伊已经拥有了四色翅膀,她施展出来的风系魔法已经可以形成锋利的风刃,瞬间便将那个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的头颅切了下来。
那个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已经中了卫旋的定身之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身首异处。他的灵魂晃晃悠悠地离体而出,很快就将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但是卫旋在这里,不可能让他的灵魂消散,早施展出追魂之术,将他的灵魂抓在手中,然后一口吞下。
灵魂对于神胎来说就是一件补品,卫旋也不是第一次吞噬灵魂。他赫然发现,人类魔法师的灵魂功效比普通人的灵魂要好得多,和同等级的精灵相当。当初他能够突破到烟铁神胎境,就是因为吞噬了巴布克等人的灵魂。当然,他现在已经进入烟铁神胎境,一个中级魔法师的灵魂对修为的提升已经极其有限。
卫旋来不及深究神胎的变化,赶紧搜索那个年长些的人类魔法师残存记忆,终于知道了魔法阵的秘密。
要组建魔法阵,并不一定需要七个人,只要组阵的人可以按次序施展出七种不同属性的魔法即可。不过,组阵者施展出来的不同属性魔法必须处于同一个级别。七个不同属性的高级魔法组合在一起,产生的威力竟然可以达到圣级水平。
卫旋当着凯恩的面,将魔法阵的组阵方法和施法过程说了出来,呵呵笑道:“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赫蒂想到前段时间被魔法阵打成重伤,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道:“既然主人已经知道了魔法阵的秘密,那这个人就没有用了,请允许奴婢来处死他!”
凯恩慌忙喊道:“不,不要,我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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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旋冷笑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用。”
凯恩略微犹豫,忽然咬牙道:“魔法阵需要七系魔法师共同施展,而绝大多数的人类魔法师只能学会一系魔法,所以要七位魔法师才能组成一个魔法阵。而人类魔法师当中,雷系魔法师最为稀少。如果大人将雷系魔法师全部消灭,就没有办法再组织魔法阵了。”
卫旋明白了,这就像木桶理论,决定木桶贮量的是最短的那块木板长度,而决定魔法阵数量的则是雷系魔法师的多少。他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凯恩,你能知道魔法阵的这个弱点,一定来自某个强大的魔法师家族吧?”
凯恩慌忙道:“不,不,我只是一个平民,后来学会了魔法,魔法阵的这个弱点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卫旋透过他的眼神就能确定他没有说谎,不由笑了起来,又问道:“那你学的又是哪一系魔法?”
凯恩看到卫旋笑了,神情顿时一松,但是很快又低下头,小声道:“回大人,小的学了土系魔法。”
在七系魔法当中,土系魔法的攻击力最弱,很多时候,土系魔法师承担的只是建筑师的工作。在魔法师群体中,土系魔法师最没有地位。一个土系魔法师,哪怕出身再高贵,天赋再好,都不会得到重视。这和精灵不同,精灵的地位是由翅膀的颜色决定的,翅膀颜色越多,魔法等级就越高,地位也就越高,和魔法种类并没有太大关系。
卫旋掌握了三十六路神通和七十二般术法之后,和人对敌时已经不需要再依靠魔法了,各系魔法师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对凯恩倒没有这方面的歧视,只是沉声道:“既然你还有些用处,可以饶你不死。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留在城堡中做个囚徒,一条是彻底臣服于我。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无论是囚徒还是臣服,都可以保住性命。成为囚徒,凯恩将受到精灵们的奴役。而一旦臣服,魔法师联盟又不会放过他的亲属。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
然而,凯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跪倒在地,大声道:“小的愿意臣服大人,听凭大人驱使!”
……
人性是最为复杂的东西,有人英勇不屈,就有人贪生怕死,凯恩显然属于后者。卫旋在镜面时空接触过太多这类人,应付起来自然轻车熟路,无非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但这些人想获得重用是不可能的,对待凯恩也是如此。当晚,凯恩就被任命为有职无权的总教官,负责指导精灵们组建魔法阵。
精灵的魔法等级和翅膀的颜色有关,拥有四种颜色的翅膀就相当于圣级魔法师,而圣级魔法师又分为四阶。卫旋在精灵世界的两个儿子都拥有七色翅膀,相当于四阶圣级魔法师。可惜他们尚在襁褓之中,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否则即使没有魔法阵,也可以将那些人类魔法师联军轻松荡平。正是因为得知精灵族出了两个拥有七彩翅膀的小家伙,人类魔法师才不惜一切代价,大举进攻。
在上一次精灵城堡平乱过程中,精灵族的高级魔法师几乎被卫旋诛杀殆尽,剩下的初级、中级魔法师,即使借助魔法阵,最多也只能达到高级和超级魔法师的水平。好在瑞伊母女五人都已经拥有了四色翅膀,她们组成的魔法阵可以达到三阶圣级魔法师的水平。
人类魔法师联盟当中,虽然也拥有十几个超级魔法师,但是却没有一个雷系超级魔法师,所以真正起作用的只是那群高级魔法师。他们组成的魔法阵都可以达到一阶圣级魔法师的水平,足以对迷雾森林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好在人类魔法师联盟中的雷系高级魔法师也只有十五人,十五个一阶圣级魔法师在一个三阶圣级魔法师面前,那就是蝼蚁般的存在。
……
次日清晨,人类魔法师联盟重新集结,却发现少了两个人。找遍了营地内外,也没有这两个人的踪影。这两个人,一个是水系魔法师,一个是土系魔法师,他们在魔法阵中的位置很快就有其他人顶上。而且这两个都只是中级魔法师,对于摧毁迷雾森林作用不大。但是这两个人的失踪,还是引起了联盟长老堪德培的注意。
再有三天时间,他们就将攻破迷雾森林,进入精灵族的最后领地。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瓜分战利品的盛宴。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两个中级魔法师绝对不可能做出临阵脱逃的蠢事。结论只有一个,那两个中级魔法师遭到了精灵的偷袭。
损失两个中级魔法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泄露魔法阵的秘密。堪德培提出自己的疑问,却遭到另外几名长老的嘲笑:“你真是越活越胆小了,他们两个即使落入精灵手中,也不敢说出魔法阵的秘密。何况就算精灵族知道魔法阵的秘密又如何?精灵族最厉害的几个女人都受了重伤,没有三五个月恢复不过来。其他精灵最厉害不过中级魔法师,组成魔法阵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几名长老不顾堪德培的劝阻,组织大军继续攻打残存的那片迷雾森林。而堪德培却多了个心眼,借口寻找那两名中级魔法师的下落,悄悄脱离了大队。
很快,上百个魔法阵组建完毕,正准备对最后一片迷雾森林展开攻击,忽然从天边飞来五个精灵女人。人类魔法师联盟反应倒也迅速,原本准备攻击迷雾森林的魔法全部朝着那五个精灵女人招呼过去。因为他们都看得很清楚,这五个精灵女人都拥有四色翅膀,是真正的一阶圣经魔法师。如果等这五个精灵女人发动攻击,他们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这五个精灵女人自然就是瑞伊母女,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魔法攻击,她们并没有慌张,也是一连串的魔法丢了出去。两股魔法力量在半空中狠狠地碰撞在一起,然后便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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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整片空间都仿佛被定格在那一瞬间。然而,这种状况只持续了短短两息功夫,瑞伊母女发出的魔法攻击便朝着人类魔法师联盟席卷过去。而人类魔法师联盟发出的魔法攻击却像烈日下的雪人,迅速消融。
卫旋隐形在瑞伊母女的身后,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因为境界不够,于修行之道又是自学成才,卫旋很难判断出不同等级的魔法师究竟相当于修真者的哪一境界。不过他可以肯定,瑞伊母女联手发出的这一击,威力绝对不弱于他在天微世界挨的最后那一下。
人类魔法师联盟顿时被一片五颜六色的光芒所笼罩,强烈的能量冲击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才渐渐平息下来。地面上只残留着少许断肢残臂,卫旋也只抓到三个高级魔法师的灵魂,绝大多数人类魔法师都已经在这一击之下形神俱灭了。
卫旋这才明白,难怪精灵族只要有一个长着七彩翅膀的精灵王就足以称霸整个地雄世界,也难怪那些人类魔法师不惜代价要将他两个儿子扼杀在襁褓之中,不同等级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即使超级魔法师组成的魔法阵都无法抗衡。不过经此一役,其他人类种族中的雷系高级魔法师已经损失殆尽,再也不能对瑞伊母女形成威胁了。
只是看着手中困在源力结界中的三个灵魂,卫旋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惜。”
卫旋虽然不想对其他人类种族大开杀戒,但有现成的灵魂可以提升修为,他也不会傻到主动放弃。吞噬灵魂是提升修为的捷径,比辛辛苦苦地吸纳灵气要容易得多。这里有上千个人类魔法师,他们的灵魂抵得上卫旋在东汉末年那样的环境中八年苦修,足够让卫旋进入黑铁神胎境的中期。
只要卫旋不像上次那样贪多,将所有的灵魂一口吞下,就不会有太多的副作用。即使有副作用,他也可以通过和瑞伊母女做那件不可描述的事情,来将多余的能量转送出去,甚至还有可能让瑞伊母女的等级再次得到提升。可是随着这些人类魔法师形神俱灭,他的如意算盘也被打破了。
瑞伊笑道:“主人不必可惜,这些中高级魔法师的灵魂对主人功效有限,那边几个老家伙才是大补之物。”
几个老家伙指的就是那些超级魔法师,他们感知比普通魔法师要敏锐得多,当瑞伊母女的魔法攻击发出以后,他们便开始极速后退。所以,他们虽然也被攻击的余波所累,却没有太大损伤。
温妮、伊妮德姐妹几个对望一眼,心中会意,一齐扑动翅膀,朝着那群超级魔法师扑杀过去。
没有了魔法阵,在拥有四色翅膀的精灵面前,那些超级魔法师就是待宰的羔羊,全无一点反抗能力。即使他们全速逃走,也快不过精灵的翅膀。随着温妮姐妹一个个魔法丢出去,那些超级魔法师或被雷劈作两段,或被火烧为焦炭,或风刃撕成碎片,或被劲雨打作筛子。
卫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追魂之术接连使出,将一个个灵魂拘在手中,囚入源力结界之内。他数了数,皱眉道:“怎么少了一个?”
有了凯恩这个叛徒,卫旋对其他人类种族魔法界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知道他们共有十六位超级魔法师,而他只抓到十五个灵魂。
瑞伊劝道:“主人无须忧虑,人类魔法师精英尽丧,一条漏网之鱼翻不起多大风浪。”
……
这一战之后,精灵族必将重新获取对这方世界的统治权,而对其他人类种族展开反攻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卫旋和瑞伊她们再亲力亲为了。尽管掌握风雷两系魔法的精灵同样不多,各占百分之五左右,但这个比例仍然远远超过其他人类种族,因此也就可以组成更多的魔法阵。而其他人类种族中、高级魔法师几乎被一网打尽,即使那些没有生出翅膀的精灵组成魔法阵,照样可以横扫所有人类城市。
尽管精灵和其他人类种族很难和平共处,卫旋还是定下了一个规矩,只要其他人类种族愿意投降,可以免其一死,少造杀孽。不过从此以后,在整个地雄世界,所有的人类种族都必须以精灵族为尊,而整个地雄世界也会合并为一个王国。王国中的所有人将分为三等,精灵族为一等国民,精灵族和普通人类结合的后代为二等国民,普通人类则为三等国民。
同时规定,精灵族的男子可以娶普通人类女子为妻,但是精灵族的女子却不能嫁给普通人类男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持精灵族血统的纯净,毕竟精灵族是卫旋最忠诚的奴隶,谁知道他们和普通人类结合的后代还能不能保持这种忠诚度呢?
精灵族的女子生育率一直不高,卫旋记得他当时和瑞伊母女一起胡天黑地了半个月,结果只有温妮和伊妮德怀上了他的孩子,瑞伊、赫蒂和姬玛三人的肚子都没什么动静。生育率不高,也造成了精灵族人丁不旺。而让精灵族的男子娶普通人类女子为妻,可以增加二等国民的数量,避免普通人类组成的三等国民在数量上持续占据压倒性优势,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分化普通人类。这些都是卫旋在镜面时空学来的权谋手段。
剩下的事情,卫旋便不再过问,打算闭关修炼,看看能不能利用这十五个超级魔法师的灵魂突破到青铜神胎境。
可是看着这十五个灵魂,卫旋又犹豫起来。如果将这些灵魂一次性吞下,势必需要找一些精灵处子来中各那些狂暴的能量。然而他的思想又有些传统,凡是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他都想收在身边。这样一来,他必然会对这方世界有太多的牵挂,而他的根却在地球,不可能过多地关注这里。
如果不将这些灵魂一次性吞噬,源力结界又不可能让这些灵魂存在太长时间,这些灵魂终将逐渐消散,他突破境界的计划也将落空。
更重要的一点,卫旋的水淬法尚未修炼大成,而突破境界之后就将遭遇水劫,他还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安全渡劫,所以更不能将这些灵魂一口气全部吞噬。
瑞伊看出卫旋的犹豫,忽然说道:“主人,我们精灵族有一件镇族之宝,或许对主人有些帮助。”
严格说起来,整个精灵族都是属于卫旋这个主人所有,更不要说他们的镇族之宝了。不过,卫旋并没有把瑞伊当作奴婢,而是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女人之一。自己女人的宝物,他当然不会强夺。卫旋不由笑道:“既是你们的镇族之宝,你们收好便是。”
瑞伊却摇头道:“主人有所不知,这件镇族之宝叫做拘魂塔,已经在族中传了很多年,但从来没有人可以使用,因为即使生出七彩翅膀的精灵王者也不会捕捉灵魂,这件宝物就是专为主人定制的。”
卫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声道:“什么拘魂塔?拿来我看看。”
瑞伊却把温妮叫了进来,说道:“乖女儿,快把拘魂塔拿给主人。”
前几天,瑞伊她们被人类魔法师打败,担心守不住精灵城堡,就把一些珍贵的宝物都交给了温妮,因为温妮手中有一枚卫旋赠送的中品纳戒。其实精灵族原本有一枚中品纳戒,后来被跟随玄天大帝前往地球的那位精灵王带走了,从此下落不明。
温妮听说是卫旋要那件拘魂塔,自然不敢怠慢,意念一闪,手中已经多了一件漆黑的物件,双手呈到卫旋面前,娇声道:“献给主人。”
卫旋接过那物件一看,却是个金字塔形状的东西,大小和篮球相当,托在手上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炼制而成,但仔细看看,又找不到入口,不由问道:“这怎么用?”
瑞伊摇头道:“族中从来没有人用过,只听说可以收纳灵魂。”
卫旋想了想,手指一弹,飞出一滴鲜血落在拘魂塔上,这是他从使用纳戒和仙剑中获取的经验。果然,鲜血刚刚滴落,拘魂塔便出七彩光芒,原本黑色的塔体渐渐变得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塔内有一个个狭小的空间整齐地排列着,好像蜂巢一样。同时,卫旋脑海中的神胎和拘魂塔产生了某种联系,知道了拘魂塔如何使用,也看到了拘魂塔上的一段蝌蚪文字。
原来,拘魂塔也是玄天大帝一件法宝,用以拘禁灵魂。灵魂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这种能量有助于提升神胎的修为。玄天大帝与人对敌,每有斩获,常把灵魂拘于塔内,供其修习所用。玄天大帝每拘禁一个灵魂,都会在塔上留下记录,以展示他的战果。他所拘禁的灵魂,既有仙魂,也有兽魂、妖魂,光听那些名字就让人感觉十分强大。不知道什么原因,玄天大帝前往地球世界的时候,却把这件拘魂塔遗忘在了精灵族。
卫旋取出封印在源力结界中的那些灵魂,意念一动,那些灵魂便朝着拘魂塔飘去,很快就被吸入塔中。下一刻,那些灵魂便出现在一个个狭小的空间里。拘魂塔内的狭小空间共有一百零八个,就像一百零八个囚室,可以关押一百零八个灵魂。
灵魂本是无形之物,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但是,这些灵魂进入拘魂塔之后,立刻显露出形体,和他们生前一模一样。这些灵魂都有自己的意识,显露形体之后,立刻脸现怨毒之色,大声咒骂起来。
“聒噪!”卫旋冷笑一声,默念诀法。
拘魂塔的囚室内忽然飞出几条铁索,将那些灵魂牢牢缚住,又凭空出现几条长鞭,一下一下地拷打着那些灵魂。不管那些灵魂生前多么强大,离开了躯体,他们都变得极其脆弱,哪里经受得住,顿时惨叫连连,纷纷讨饶。
卫旋哼了一声,道:“你们乖乖呆在里面,也可少些痛苦。”
那些灵魂再不敢出声咒骂,看向卫旋的眼神也充满了畏惧。就连瑞伊和温妮这对母女在旁边看了,也是两股战战。拷问灵魂的刑罚,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
卫旋诧异道:“你们对我忠心不二,有什么好怕的。”
瑞伊和温妮慌忙道:“奴婢绝不敢背叛主人,只是有些糁得慌。”
其实也难怪,这还是她们每一次凭肉眼见不对劲灵魂,即使卫旋没有对那些灵魂施以刑罚,她们都会有本能的害怕,就像迷信的人真的看见鬼魂一样。
卫旋搂着二人各亲了一口,笑道:“好了,那我以后不让你们看就是了。从今天起,我就要去海中修炼,也许三五天出来一次,也许十天半月出来一次。你们不用担心,照顾好儿子,回来我给他们取名。”
……
选择潜入海中修炼,是因为卫旋要同时用水淬法练体。过去他用水淬法练体,还需要找些理由搪塞荀采她们,而瑞伊等人已经知道他修习了先天神功,反倒不用刻意隐瞒了。
这是卫旋有史以来最为专心致志的一次修炼,他在海中整整呆了一个半月。随着水淬法境界的提高,他也从最初的五十米,一路下潜到了八千米的深海,总算达到了水淬法第十二层境界的巅峰。
在修炼水淬法的同时,每隔三天,卫旋就会吞噬一个级魔法师的灵魂。级魔法师灵魂中蕴含的能量十分狂暴,只有经过三天时间,卫旋才能将其吸收完全。如果同时吞噬下两个灵魂,估计他就需要立刻找两个处女来中和这种狂暴能量了。
十五个级魔法师的灵魂吞噬下去,卫旋脑海里的神胎也渐渐生了一变化,原本黝黑的表面先是冒出一片片铜锈,直至覆盖全身。当这些铜锈又一片片脱落之后,神胎已经披上了一副青铜铠甲,他的境界也达到了黑铁神胎境的巅峰。不过,传说中的水劫并没有到来,他也没能突破到青铜神胎境。
卫旋甚至把最后三个高级魔法师的灵魂也一起吞噬了下去,却依然没有任何要突破迹象,而拘魂塔中的灵魂已经消耗殆尽。无奈之下,卫旋只得结束修炼,浮出海面。
就在卫旋刚刚从水中冒出头,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新鲜空气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你这个叛徒,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卫旋回头一看,就见不远处驶来一艘小船,船头站着一个身穿法袍、手持法杖的老者,正对着他怒目而视。卫旋吞噬了那十五个级魔法师的灵魂,同时也获取了他们的大量记忆,因此认得这个老者,不由皱眉道:“堪德培,你怎么在这里?”
“老夫在这里守了半个多月,就是为了取你这叛徒的狗命!”这老者正是漏网的那名长老堪德培。堪德培一边大骂,一边挥动法杖。顿时,凭空出现了近百件刀斧,一齐朝着卫旋砍去。
原来,堪德培是位金系级魔法师,这些刀斧都是他利用魔能施展出来的。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刀斧,威力却比真正的刀斧还要大得多。
卫旋没想到这老家伙脾气如此火爆,仓促间,施展出驾雾腾云神通便往一边避去。
然而,级魔法太快,而卫旋又只在黑铁神胎境巅峰,并不能真正挥出驾雾腾云神通的度,他拼尽全力也只避开十件刀斧,其余的魔法刀斧尽数砍在他身上。
堪德培见自己一击得手,顿时哈哈大笑。但是笑声未住,他便吃惊地现卫旋身上腾起一圈蓝光。那些魔法刀斧狠狠地和蓝光撞在一起,溅起无数火星。
危急关头,卫旋经过水淬法锤炼的肉身终于替他挡下了堪德培这致命一击。但是,级魔法的强大力量仍然撞得他连连倒退,最终还是“扑通”一声栽进了海里。卫旋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疼痛难当,一口鲜血憋不住,当场就喷了出来。这是他进入黑铁神胎境以后遭遇的最大一场危机。
堪德培是级魔法师,卫旋的定身之术很难将他定住。而隐形之术只是隐住身形,并不是真正的无形,堪德培已经现了卫旋的踪迹,知道了卫旋的落水之处,下一波攻击很快就将覆盖那里。
卫旋明白,越是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越不能退缩。既然逃无可逃,那就索性拼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卫旋顾不上疗伤,忍着剧痛,强行施展出翻江搅海神通。卫旋修为本来就不高,又受了重创,施展出的神通、术法也大打折扣。
好在这里是在海上,无风尚起三尺浪。卫旋这一招翻江搅海施展出来,倒也气势非凡,掀起的滔天巨浪直接扑翻了堪德培乘坐的小船。
堪德培的法杖刚刚举起,还没来得及施展魔法,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已经摔落水中,吓得他扔了法杖,拼命挥舞着双手,大喊道:“快来救我,我不会游泳!”
卫旋一听,顿时大喜,也忘了疼痛,一边奋力向堪德培游去,一边施展出掌握五雷神通。五雷者,即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和土雷。这里是在海上,卫旋释放出来的自然是水雷。雷的本质其实是电,海水中盐分较高,是极佳的导体,也使得水雷的威力倍增。
一道霹雳响过,堪德培身周电弧闪烁,凄声惨叫,再也挣扎不动,缓缓向海底沉去,一缕亡魂飘向空中。
这可是级魔法师的灵魂,对于仍处于黑铁神胎境的卫旋来说,是一件大补之物,他又岂可放过。尽管身负重伤,又接连施展了两路神通,卫旋体内的源力几乎消耗一空,他还是用力掷出拘魂塔,大喊一声:“收!”早将堪德培的灵魂吸入塔内。
拘禁了堪德培的灵魂,卫旋也彻底放松下来,身子一软便躺倒在海面上。他体内的源力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施展入水之术或者履水之术,只能以仰泳的姿势随着海浪上下起伏。其实,他的纳戒中还有两颗雾灵果,但是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而雾灵果蕴含的能量太多,吞食下雾灵果虽然可以迅补满源力,却也可能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就在这时,被翻江搅海神通掀了个底朝天的小船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那人二话不说,照着卫旋倒丢过来一记魔法,在卫旋身体上方形成了一堵土墙。土墙是防御类魔法,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卫旋现在是飘浮在海面上,这是要将卫旋压入海底的节奏。
眼看着土墙越来越近,卫旋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已经取出一颗雾灵果,准备拼着再受重伤也要放手一搏,忽然就听传来一声娇喝,只见天边飞来一个纤瘦玲珑的身影,一记风卷把土墙打散,余威竟将躲在小船旁边那人卷了起来。卫旋这才看清楚,偷袭他的人居然是凯恩。大局已定,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旋悠悠醒来,现自己已经躺在瑞伊的寝宫里,几个女人正满脸焦急地围在四周。看到卫旋睁开眼睛,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齐声唤道:“主人。”
在她们身后,姬玛怯怯地说道:“姬玛擅离职守,置主人于险境,罪该万死。姬玛愿上祭台受罚,绝无怨言。”
原来,几个女人见卫旋潜入海底练功,担心生什么意外,便轮流在海边值守。这天正好轮到姬玛,偏偏她一时内急,就找了个隐蔽处方便去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巧,恰好在这时候,卫旋结束了修炼。姬玛自觉有罪,便让瑞伊将她绑了,跪在卫旋的床前。而上了祭台就是祭品,意味着要把灵魂奉献给卫旋,供卫旋吸收炼化。对于精灵来说,这是最严厉的处罚。
虽然处于昏迷当中,但先天神功并没有停止运转,卫旋的源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伤势也好了大半。劫后余生,他现在特别想要泄,手一招,便让姬玛飞了起来,直接落进他怀里。
姬玛只以为必死无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眼角挂上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却听卫旋笑道:“你这丫头虽然自愿充作祭品,可我还舍不得呢。”
姬玛一愣,旋即惊喜道:“主人,您不治姬玛的罪了?”
卫旋冷哼一声,道:“你倒想得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我要狠狠地鞭挞你三次,方才罢休!”
姬玛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哪能不明白卫旋的意思,顿时“啊”的一声娇呼,紧紧依偎在卫旋怀里,颤声道:“姬玛甘愿受罚。”
瑞伊却柔声道:“主人,瑞伊调度无方,其实也有罪呢。”
赫蒂也红了脸道:“赫蒂本该陪着姬玛同去,只是一时贪睡,错过了时间,也请主人治罪。”
温妮和伊妮德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失望。她们两个生了孩子还未满三月,又经连番大战,更受过重伤,现在的确不堪卫旋的征伐,但是错过这次机会又实在可惜。
还是温妮机灵,眼珠一转,忽然说道:“主人,我们两个也有罪呢,只是还要照顾宝宝,能不能求主人宽恕,将这顿责罚暂时寄下,待日后再行补上。”
卫旋哈哈大笑道:“也罢,今天且饶过你们两个,下次可要加倍!”
这一晚,卫旋比往日更加疯狂,泄了整整四个时辰方才停歇。他有些怀疑,他今天之所以如此亢奋,还是吞噬了那么多灵魂所带来的后遗症。当然,经过这通泄之后,他已经神清气爽,伤势也都痊愈了。不过,未能突破到青铜神胎境,他还是有些遗憾。
瑞伊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软绵绵的不想动弹,但一双玉臂还是环在卫旋脖子上,轻声道:“瑞伊刚才探查了主人的修为,离突破只有一步之遥。瑞伊已经安排下去,为主人挑选几个祭品。”
她的身体虽然懒散,可是神识依然强大,甚至过了卫旋,所以对卫旋的状况比卫旋自己还要清楚。
卫旋听了,也开启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神胎,果然现自己的黑铁神胎并没有达到真正的巅峰,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你别忘了,堪德培的灵魂还在拘魂塔中,等我把它吞噬炼化,应该就差不多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祭品。”
瑞伊却坚持道:“主人突破之后,立刻会引来水劫,其间凶险无比,多挑几个祭品,可以有备无患。”
卫旋虽然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推辞,点头道:“你们好好休息,我再去闭关一次。”
精灵王宫中房舍众多,甚至在瑞伊寝宫隔壁就有玄天大帝当年练功的净室。卫旋也不愿太费事,直接进入了这间净室。
拘魂塔中,堪德培恶狠狠地瞪着卫旋,厉声道:“你这个人类的叛徒,竟然甘当精灵的走狗,将来死了,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你如果识相,就赶快把我放出来,帮我一起将精灵族诛杀干净!”
卫旋摇头道:“你搞错了一件事,我是精灵的主人,所有的精灵都是我的奴仆,精灵女王和公主们则是我的女人。你们欺负我的女人,还想将我儿子扼杀在襁褓之中,你说,我能饶过你们吗?”
堪德培目瞪口呆道:“这怎么可能!你顶多才是一名高级魔法师,精灵女王和公主都是圣级魔法师,怎么会臣服于你?”
卫旋笑道:“这是我和精灵族之间的秘密,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还是将心态放平和一点,乖乖地助我最后一臂之力吧。”
说完,卫旋一招,已经将堪德培的灵魂抓在手中,随后便一口吞下。很快,他脑海中的黑铁神胎便光芒大炽,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着他全身,在他经脉中四处乱窜,几乎要让他的躯体爆裂开来。此时,修练水淬法所得的那十二道蓝色光圈一齐显现出来,将他的身体紧紧箍住,与他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相互抗衡。
卫旋也不敢怠慢,赶紧运转先天神功,拼命吸收炼化那股力量。渐渐的,神胎外面的那件青铜铠甲越来越清晰,甚至上面的鳞片都变得灵动起来。而卫旋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神胎忽然之间就比过去强大了无数倍,或许这就是青铜神胎境和黑铁神胎境之间的差别。
正沾沾自喜之时,卫旋忽然现净室内充满了一股浓郁的水汽。这股水汽的腐蚀性十分霸道,沾在衣服上,立刻将他的衣服侵蚀出一个个的破洞。转眼间,他身上便寸缕不存,只有腰间的乾坤袋和手中的纳戒不受影响。
此时,那十二道蓝色光圈又再次显现出来,与水汽相抗。然而,水汽越来越浓,竟凝聚成滴,慢慢汇聚成流,在他身体上不停地冲刷。蓝色光圈也似乎承受不住,慢慢黯淡下去。
水劫!卫旋脑海中立刻闪现出这个名词,这就是让玄天大帝都为之闻风丧胆的四劫之一!只有渡过此劫,卫旋才能真正进入青铜神胎境,而一旦失败,那就是形神俱灭的结局。
卫旋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对抗越来越强大的水流。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那十二道蓝色光圈最终还是没能抵挡水流的侵蚀,寸寸崩断。没有了蓝色光圈的守护,流水直接冲刷起他的,一阵阵如针扎般的疼痛令他头皮麻,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才强忍着没有惨叫出声。
只几息的功夫,卫旋的皮肤就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溃烂,大颗大颗的鲜血渗出,很快又被水流冲走。可以看到,那股水流已经呈现出一种腥红之色。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水,但水劫实在是太恐怖了。卫旋原以为水劫只是让他淹没在水中,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而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强大的水劫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肌肉,他的手腕、脚踝等处甚至已经露出了白骨。
照这样下去,卫旋根本抗不住这个水劫,最终只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偏偏水劫是无根之水,卫旋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水汽是从何而至,而且他也无从回避,只要修为达到了突破的临界点,水劫就不请自来。难怪玄天大帝当年不敢去渡雷劫,宁可费尽心机设下那样一个精美的布局,以期让生命得以延续。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水劫侵蚀,最终化为一滩脓水?卫旋看着已经露出白骨的两条胳膊,心中充满了不甘。他不愿意这样被动承受,他要主动反击!
水是无形之物,抽刀断水水更流。水劫不仅无形,还似乎无解。卫旋把和水有关的神通、术法,像什么划江成6、翻江搅海,什么入水、履水、禁水、喝水,全部施展了出来,却依然无济于事,那股水流反而越来越猛烈。他低下头,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胸骨和内脏。
情急之下,卫旋想到了水淬法。
水淬法的实质就是利用水体的压力,引水流入体,最终洗涤自身,让躯体变得强壮。水劫之水侵蚀性极强,引入体内无异于自杀,但卫旋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任由这水劫侵蚀下去,很快也会伤及到他的内脏。运起水淬法,也就是一个由内而外,一个由外而内的差别。
然而,当那股水流被引入体内之后,想像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代之而起的竟是一股清流。那种清凉的感觉,让卫旋全身都变得轻松起来,已经被侵蚀掉的皮囊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复原。
这个发现让卫旋惊喜不已,但他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吸纳这股水流。渐渐的,水流变成了水雾,水雾又变成了水汽,所有的水汽又全部通过毛孔进入卫旋体内,净室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场恐怖的水劫根本没有在这里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卫旋清楚,这并不是在做梦,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不见了。此时,卫旋只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如果再碰到堪德培,他甚至不需要动用神通和术法,直接一拳就能将堪德培打爆。
可是,那股水流去了哪里?卫旋心念一动,已经被水劫侵蚀崩断的十二道蓝色光圈又重新显现在他身体表面,却变得比原先更加深邃了。此时,卫旋的神识也比原来强大了将近十倍。如此强大的神识探查下,他终于发现,在蓝色光圈之间,多了一些透明的无色光圈。
和蓝色光圈不同,这些无色光圈并不依赖于他的身体而存在,他意念一动,无色光圈就会汇集成水滴,落在他的掌心。这水神奇无比,小小的一滴既可以重逾千斤,又可以轻若无物,而且卫旋还从这水滴中感觉到无穷生机。
走出净室,卫旋才发现,他这一次修炼加上渡劫,竟然花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过,突破到了青铜神胎境,花费再多时间也值得。
瑞伊等人都已经晋入圣级魔法师,神识自然强大,都能感觉出卫旋境界的变化,纷纷向他道喜。瑞伊是精灵女王,知道很多秘辛,更是吃惊道:“主人,您身上有先天神水的味道!”
卫旋已经知道她所指的正是水劫所带来的那股水流,便还真不知道所谓的先天神水是为何物,不由问道:“你能不能说详细点?”
瑞伊也知道卫旋于修行一道是个门外汉,而且她也不敢对卫旋有所隐瞒,便说道:“相传在天地初开之时,有七种神物,即先天神金、先天神木、先天神水、先天神火、先天神土、先天神风和先天神雷。先天神金可以用来炼器,只需加入一粒,便可令兵器无往而不利。先天神木可以支撑天地。先天神水可以生发万物。先天神火可焚万物,可炼神丹。先天神土可以种植各种灵药。先天神风可以吹散世间一切。先天神雷则可以代天施罚。”
卫旋点头道:“你能闻出先天神水,莫非见过这七件神物?”
瑞伊笑道:“瑞伊哪有这种福份,不要说瑞伊了,就连玄天大帝恐怕都没有见全这七件神物。不过,玄天大帝当年渡过水劫之后,曾经侥幸得到五滴先天神水,他将一滴先天神水留在了精灵族中。主人您也知道,精灵族一直人丁不旺,借助了先天神水之力,才得以繁衍至今。瑞伊年轻的时候,就有幸喝过先天神水所化神露。”
卫旋诧异道:“原来精灵族中就藏有先天神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瑞伊慌忙道:“非是瑞伊有意瞒着主人,实是在瑞伊年轻时,这先天神水就已经消耗殆尽。若非瑞伊喝了神露,借助其生发之力,当年也怀不上温妮。”
卫旋当然知道瑞伊不会在他面前说谎,手掌一翻,已经多了一个水滴,问道:“你说的先天神水可是此物?”
瑞伊面露喜色,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当年瑞伊并没有见到真正的先天神水,只是喝过先天神水所化的神泉,但味道应该不差。这滴水如果是主人渡劫时所获,应该就是了。据说,荒天大帝和悲天大帝渡劫时都没能获得先天神水,只有玄天大帝获得五滴。主人能够获得一滴,也算玄天大帝之下第一人了。”
卫旋知道精灵嗅觉敏锐,即使他现在进入了青铜神胎境,仍然多有不如。他闻不出先天神水有什么味道,但瑞伊可以闻得出。既然瑞伊说这是先天神水,那就不会有错。卫旋顿时心情大好,哈哈笑道:“我可不止获得了一滴,一共是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滴。”
瑞伊吃惊道:“主人不是在逗瑞伊吧。”
卫旋笑而不答,他能获得这么多先天神水,可不是因为他的天赋比玄天大帝更加厉害,而是借助了水淬法。
赫蒂却兴奋道:“主人,能不能赐给赫蒂一滴先天神水,赫蒂也想给主人生个孩子。”
姬玛也雀跃道:“主人,姬玛也想喝一滴先天神水。”
瑞伊呵斥道:“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这先天神水虽然可以生发万物,也可以侵蚀万物。要是喝下一滴,立刻就会形神俱灭!”说完,又道:“只有将先天神水贮于玉瓶之中,每日可在玉瓶外收集到一滴神露。这滴神露便为先天神水的精髓所化,服食一滴,便可见效。瑞伊斗胆,求主人赐下一滴先天神水吧。”
卫旋这才明白,先天神水还有这个妙用,可以治好女人的不孕不育症。精灵一族是他最为忠诚的奴仆,他当然希望精灵一族人丁兴旺才好,不由笑道:“一滴哪够,我就赐你们三十三滴,如何?”
瑞伊大喜,连声道:“多谢主人,瑞伊这就让人准备玉瓶。”
她心里有个小九九,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利用职权之便,先服食一滴神露,好替卫旋诞下一名子嗣。她却不知道,卫旋已经暗暗打定主意,赫蒂、姬玛可以生孩子,瑞伊却不行。
上一次在精灵世界,卫旋是在迷失自我的情况下才做出那种荒唐事。现在完全清醒,他当然要有所收敛。尽管精灵族有精灵族的风俗,但卫旋毕竟来自地球上的文明社会。别的不说,要是瑞伊也为他生个孩子,这称呼就得乱了套。
当然,精灵族的生育率是必须提高的,因为精灵对卫旋绝对忠诚,所以要保证这一族群能够继续敷衍生息,而且越壮大越好。为此,卫旋也不会去吝啬几十滴先天神水,尽管先天神水非常珍贵。
精灵王宫中没有准备那么多玉瓶,卫旋暂时只留下了八滴先天神水。即便如此,也已经让瑞伊她们激动得难以自持。同时,她们也为缺少玉瓶而感到惋惜。
卫旋见状,不由笑道:“放心吧,答应你们的就不会少。现在,还是先把凯恩带过来。”
吞噬了堪德培的灵魂,卫旋也就知道了堪德培为什么会守在那片海域,都是凯恩泄露了他的行踪。卫旋当然不会把自己去海底修炼的事情告诉凯恩,但凯恩是他任命的总教官,而精灵又大多性情单纯,所以也就信任了凯恩,无意间就让凯恩知道了卫旋的秘密,并险些置卫旋于死地。
凯恩果然贪生怕死,见到卫旋便匍伏在地,把头磕得咚咚作响,连声道:“大人,是堪德培逼小人说的,他抓了小人的妻子和女儿,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
卫旋淡淡道:“哦,这么说,你很爱你的女儿了?”
凯恩连连点头道:“爱,非常爱!”
卫旋挥手道:“这就好办了。以后,你的妻子和女儿就留在精灵城堡,一辈子替精灵生孩子吧。”
凯恩大惊道:“大人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错了!”
卫旋忽然冷笑道:“你如果不在最后想用土墙压死我,我或许还会考虑放你一马。现在,我让人把你带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求饶,更不可能赦免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会将你变成一块顽石,永远镇压在茅厕里!”
凯恩吓得惨叫一声,当场就尿了裤子。
卫旋原本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是为了让精灵族能够顺利统治这方世界,让其他人类种族不敢生出异心,他就必须杀一儆百。至于凯恩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朝他扔一记土墙,卫旋已经懒得去追究。
要稳固精灵族的统治,最终还是要依靠绝对的实力,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只有精灵掌握魔法,其他人类种族只能任其奴役。不过,魔法的秘密既然已经泄露出去,那就再难保守,卫旋不可能阻止他们偷偷修炼,但卫旋还有其他办法。
经过迷雾森林那一战之后,其他人类种族的高级和超级魔法师已经死伤殆尽,中级魔法师也所剩无几。而精灵族却是天生的魔法师,虽然大多数只是初级魔法师,但在数量上已经占据着绝对优势。能够对精灵形成威胁的,也只有人类的魔法阵了。
凯恩说过,魔法阵的弱点就在于雷系魔法师太少。而从那些人类魔法师的记忆中,卫旋也知道了有一种叫做觉醒石的东西。哪怕只是初生的婴儿,只要把手按在觉醒石上,就能知道适合不适合修炼魔法,以及适合哪一系或者哪几系的魔法。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只要盯着那些适合修炼雷系魔法的人就可以控制住人类的魔法阵了。
即便如此,卫旋还是不放心,他又施展驾雾腾云神通,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飞遍了整个精灵世界。毕竟他还有两个儿子在这个世界,在这两个长有七彩翅膀的小家伙成长起来之前,他必须保证小家伙们的绝对安全。
说来也惭愧,两个小家伙一旦成年,就可以达到四阶圣级魔法师的水平,这已经是魔法界的最高境界了,而卫旋这个当爹的才不过相当于超级魔法师的境界。更叫人无语的是,这两个小家伙根本无须修炼,他们的魔法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当然了,两个小家伙是卫旋自己的血脉延续,他们越强大,卫旋只会越感欣慰。
所谓世界,其实就是一座星球。在这座星球上,同样有海洋和大陆。和地球不同,这里的大陆只有两片,其中一片已经被精灵族完全控制,这个控制的过程当然也充满了血腥和杀戮。另一片大陆仍处于蛮荒时代,大陆上分布着几百个原始部落。那些原始人类虽然十分强壮,寿命却极短,很多时候还在和饥饿抗争,对精灵族形不成一点威胁。而精灵族人丁不旺,暂时也腾不出力量去征服那片大陆。
除了为精灵族消除隐患,卫旋也在借机寻找修行的资源。在地球上都能发现灵石的踪影,这里的灵气更加浓郁,也许会有更大的发现。然而结果却让卫旋十分失望,他的神识几乎寻遍了整座星球,最终只收获了几棵雾灵果和七阳草。矿产虽然不少,甚至钻石、宝石矿都有几座,但那些东西对卫旋的意义已经不大。
转眼间又是十天过去,卫旋这次来到精灵世界已经整整两个月。他给温妮的儿子取名卫华,伊妮德的儿子取名卫夏,再次留下二十五滴先天神水。又从精灵族中挑选了一百名美貌少女,准备带回地球世界。这些少女没有长出翅膀,全是初级魔法师,但是相对于地球上的普通人而言,那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派去保护他的女人们绰绰有余。
听说卫旋要回地球,几个女人都吵着要一起去。卫旋想了想,说道:“瑞伊是精灵女王,温妮和伊妮德需要照顾孩子,都不能轻易离开。这一次,我就带赫蒂和姬玛出去见见世面吧。”
赫蒂和姬玛自然满心欢喜,瑞伊却小声道:“主人,瑞伊愿意现在就将王位传给温妮,让瑞伊陪主人一起去地球吧。”
卫旋故意板起脸道:“哼!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瑞伊吓得魂不附体,当即跪倒,拼命亲吻着卫旋的脚背,连声道:“主人饶恕瑞伊吧,瑞伊再也不敢了。”
旁边温妮姐妹四人也是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帮瑞伊说。
卫旋不由苦笑,绝对忠诚也有弊端,连句玩笑都开不起。他只得伸手将瑞伊拉起来安抚道:“好啦,精灵世界是我第二个家,我会常来,也会轮流把你们带去地球,你就安心守好这个家,我也该去界门了。”
刚刚想到界门,卫旋就发现界门起了变化。
当年玄天大帝设下一百零八座界门,其中一百零七座沟通着镜面时空的地球和基准时空的其他一百零七方世界,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则连接着基准时空的地球和镜面时空的地球。
随着卫旋回归现代社会,那一百零七座界门在镜面时空的落点也都回到了基准时空。而第一百零八座界门在基准时空这边的落点,则会随着卫旋在地球上的位置而不断变动。这些落点都是玄天大帝设置的,卫旋一直也没想过去改变它们。而就在刚才,卫旋忽然发现,他可以影响界门的落点了。
界门也是一件法宝,和乾坤袋、纳戒、拘魂塔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想利用界门在两个不同世界之间构建通道,至少要达到黄金神胎境。不过进入青铜神胎境后,卫旋已经可以移动界门的落点了。这是从界门之钥上传递过来的信息,也是界门的一个重大变化。
既然可以移动界门的落点,卫旋当然不会让落点继续留在迷雾森林,而是将落点直接移进了精灵王宫,就设置在瑞伊寝殿旁边的那间净室里。然后,卫旋就将赫蒂、姬玛和一百名精灵少女收入乾坤袋中,回到了地球世界。
……
地球世界这边的落点仍在洛阳。卫旋找了个僻静无人、监控摄不到的地方,这才显出身形。突破境界以后,他如果再施展潜渊缩地或者驾雾腾云这两路神通,已经能够瞬息十里。不过在地球世界,他还是习惯像一个现代人那样生活。
当然,像现代人那样生活并不等于要和过来完全一样,卫旋现在有的是钱,自然不需要委屈自己。过去出门坐火车,现在直接选择飞机,而且是公务舱。公务舱宽敞舒适,空姐也更加养眼。飞机起飞之后,卫旋就闭上眼睛假寐,思考着修行的问题。
自从踏上了修行之路,卫旋就不可能真正像现代人一样生活。修行没有止境,更加强大的力量将是他毕生的追求。他从灰布神胎境突破到黑铁神胎境,又从黑铁神胎境突破到青铜神胎境,都有取巧的成份,都是借助于吞噬魔法师的灵魂。所谓人无横财不发,马无夜草不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卫旋进入青铜神胎境以后,普通魔法师的灵魂对他修为的提升已经作用不大,除非是圣级魔法师的灵魂。而精灵世界的圣级魔法师只有五个,都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可能去吞噬自己女人的灵魂。如果单纯依靠苦修,即使是东汉末年那样的灵气环境,也需要整整两百五十年的漫长岁月,卫旋可没有那个耐心。
要想快速提升修为,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借助丹药。卫旋掌握有弄丸之术,也可以炼丹。不过,他的修为太低,炼不出太高级的丹药。而且炼丹所需的很多材料,在地球世界和精灵世界都找不到,这条路暂时也行不通。
看来,要想在修为上再有突破,卫旋还需要继续探索其他世界。
正想着这些事情,机舱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叫。
卫旋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和他隔了两排座位的前方,一位身材高挑的空姐双手捂着脸,连声惨叫。旁边,一名年轻男子则狠狠地将手中的空咖啡杯掼在地上。
飞机上配有安全员,立刻就控制住了那名年轻男子。但那名年轻男子却满不在乎,朝着那名空姐放肆地大笑道:“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停飞,除非你来求我!噢,不,你现在最好照照镜子,人不人,鬼不鬼,求我也没用了!哈哈,哈哈!”
机上的乘客纷纷出言指责这名男子,这名男子却回以凶狠的眼神,威胁道:“谁再叫,等到了淮州,一个个有你们好看!”
很快,机舱里的声音小了下来,变成了窃窃私语。卫旋耳力超常,已经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名年轻男子叫做沈海平,是淮江省副省长沈飞的独生子,淮州市有名的花花大少。沈海平看上了这位空姐,直接约人家下了飞机以后去开房,自然被空姐拒绝。沈海平恼羞成怒,竟将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到了空姐脸上。
沈海平就是个典型的坑爹货,在大庭广众下闹出这种举动,如果被人捅出去,连沈飞的仕途都会受他拖累。实际上,沈飞也知道自己宝贝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可又管不住他,只能把他送到国外留学,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偷偷跑到洛阳,结果坐了这趟航班。
不过,乘坐公务舱的不是事业有成的商人就是政府工作人员,谁也不愿意开罪沈飞,纷纷选择了沉默。当然,也不排除有人会在私下里把这件事散播出去,甚至供给沈飞政治上的对手利用。
卫旋本来也不想多事,但是考虑到那位空姐可能会因此而毁容,便起身朝休息舱走去。毕竟吃空姐这碗饭,很多时候靠的就是这张脸,而且空姐这份职业并不是想像中那么风光,同样饱含艰辛和委屈。
空姐的休息舱是不允许乘客进入的,一位年轻的空姐堵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卫旋,脸上却挂着职业般的微笑,问道:“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卫旋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刚才那位姑娘。”
空姐很礼貌地拒绝道:“谢谢,她很好。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回到您的座位上去。”
休息舱就是空姐的闺房,卫旋也不好硬闯,只得取出一个小瓷瓶子,说道:“这是我祖传的烫伤膏,效果很好,基本不会留下什么疤痕,麻烦你交给那位姑娘。”
药品不是其他东西,卫旋这个小瓶子既没有商标,也没有批号,一般人恐怕还真不敢随便使用。不过卫旋有自信,他配制出来的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烫伤药。当然,如果那位空姐不敢使用以致脸上留下疤痕的话,那也只能说她命该如此了。
……
一个小时以后,飞机降落在淮州机场,卫旋装模作样地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他的车还留在清河,只能坐出租车回家了。他掏出手机,正在翻找打车软件,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先生,您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
卫旋回头一看,是位个子高高的陌生姑娘,身上还穿着空姐制服,手里拖着一只大拉杆箱。卫旋已经猜到这位空姐是谁,不由笑道:“怎么样,药还有效吧?”
空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先生,这次真的要谢谢您,不然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活下去。您等着,我去取车,我要请您吃饭。”
其实,这还是卫旋第二次坐飞机。过去他虽然经常出行,但是由于经济拮据,只能尽量选择更加便宜的交通工具。他现在有了钱,情况自然不同,他甚至考虑买一架私人飞机,将来可以带着蔡琰她们一起飞上蓝天。所以对于航空,卫旋也很感兴趣,就想听听这位空姐说说她们的故事,便答应下来,和她一起来到停车场。
一路攀谈,卫旋吃惊地现,这位叫田甜的空姐竟然还是他的老乡,也是清河市苍山县人,那个电视台记者田静就是她堂姐。要不怎么说,这世界很大,同时又很小呢。田甜和田静一点都不像。田静娇小玲珑,其貌不扬。田甜青春靓丽,身高更是过一米七五,穿上高跟鞋,把卫旋都给比了下去。如果不是田甜自己说起,卫旋还真不会把她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
得知卫旋是老乡,田甜显得格外兴奋,直接驱车去了九洲大酒店。九洲大酒店也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位于省城东郊的风景区内,环境十分幽静,是情人约会的选之地。不过这里离机场最近,卫旋倒还不至于想歪了。
田甜刚把她的迷你宝马停好,旁边就凑过来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
保时捷车窗摇下,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探出头,招呼道:“田甜,这么巧。”
田甜惊喜道:“温馨姐,你也来吃饭。”
那个叫温馨的女子朝卫旋看了一眼,小声道:“新钓的凯子?”
田甜翻了白眼道:“去,瞎说什么,这是我老乡,今天正好碰上,我请他吃饭。怎么样?有没有约?要是没有的话,就一起吧。”
温馨格格笑道:“得了吧,我可不喜欢做电灯泡,更不喜欢吃软饭的男人。这年头骗财骗色的男人多了去,甜甜,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
最后一句话,温馨说得很大声,显然是故意说给卫旋听的。卫旋看着温馨夸张地扭着腰胯朝前走去,不禁暗暗摇头,自己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人,整个华夏都找不出第二个,怎么就变成吃软饭的了。不过温馨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年头假冒富二代专骗女人的新闻还真不在少数,给田甜提个醒也好。
田甜却把手伸到卫旋面前使劲晃了晃,瞪着他道:“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走啦!”
卫旋笑道:“你朋友?挺有意思的。”
田甜说道:“是我同事,以前住一个宿舍。说话直了点,人还不错,你别往心里去。对了,你是吃西餐还是中餐?”
卫旋也没跟她客气,说道:“中餐吧,西餐吃不惯,牛肉里还带血丝,跟个野人似的。”
田甜吃吃笑道:“你小声点啦,叫别人听见,当你是土包子。”
两个人说笑着也进了九洲大酒店。虽然只有两个人,田甜还是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七八道菜,又问道:“卫先生,你喝白酒还是红酒?”
卫旋对酒精完全免疫,因为脑海中源力总会自动地帮他化解酒力。过去他修为有限,源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偶然还能感觉到一点酒意。如今他进入了青铜神胎境,恐怕已经万杯不醉了。喝酒其实找的就是那股感觉,找不到感觉,让卫旋的生活少了一种乐趣,连带着他对喝酒也就没有多少兴趣,便婉拒道:“谢谢,我不喝酒。”
田甜好像有些遗憾,小声道:“这样啊,那我自己来一瓶拉菲。”
女人要么不喝酒,喝起酒来,酒量往往比男人还大,所以卫旋也没有在意,就点了一杯果汁,和田甜边吃边聊。
原来,田甜从小就向往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感觉,大学就报了空乘专业,并如愿以偿成了淮江航空的一名空姐。起初是小飞机,夏天才换到了大飞机。大飞机和小飞机的待遇是不同的,大飞机上有专门的休息舱,可以睡觉,小飞机却只能坐着。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公务舱值班,没想到就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还盼望有朝一日可以飞国际航班,现在看来,肯定要泡汤了。
田甜懊恼道:“早知道那家伙就是臭名昭著的沈少,我就不来公务舱了。”
卫旋笑道:“我还以为你想说,早知道那是沈少,就从了他呢。”
田甜生气道:“瞎说,我有那么贱吗?不提了,干杯!”
卫旋和她碰了一下,说道:“丫头,挺能喝的嘛,这一瓶都见底了。”
田甜晃了晃酒瓶说道:“还真见底了,那就再来一瓶,我今天要一醉解千愁。”
卫旋刚想劝她少喝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一听,他不由奇怪道:“田静?有事吗?”
电话正是苍山电视台的女记者田静打来的。电话那头,田静非常焦急地说道:“哎呀,总算通了。嫣然失踪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卫旋一愣,赶紧安慰道:“不好意思,我刚下飞机,还真没听说。她也许是一时想不开,躲起来不肯见人罢了,你不用太担心。你如果找到她就告诉她,她的毛病我能治。”
陈嫣然得了那个毛病,或许有她自己行为不检点的过错,但是卫旋能够治好她却没有伸出援手,如果陈嫣然因此而寻了短见,卫旋还是会有些不安,所以也就决定不再计较她想找卫旋当接盘侠的事了。
田甜看卫旋挂了电话,满脸八卦地问道:“是我堂姐?你怎么不跟她说,你跟我在一起?噢,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堂姐生气。听说我堂姐前段时间相亲去了,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卫旋听田甜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甚至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硬是把他和田静扯到了一起,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丫头,你喝的是酒还是醋啊?怎么感觉酸溜溜的。”
田甜哼了一声,道:“去你的,你才吃醋呢。不信你闻闻,是酒还是醋。嘻嘻,我就不给你闻,我自己喝!”
说完,田甜一仰脖子,干了杯中酒。卫旋这才现,就在他接电话的功夫,田甜当真又叫了一瓶红酒,并且已经喝下去大半。他刚想夸一声好酒量,就见田甜整个人像泥鳅一样,哧溜一声,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桌子底下,手中的高脚杯也掉了,咣当摔得粉碎。
卫旋看得目瞪口呆,这丫头怎么说醉就醉,一点先兆都没有。如果不是卫旋感知敏锐,肯定会怀疑她在装醉。说好了她请客,现在还得卫旋来买单,这算什么事啊。最关键的,卫旋不知道她住哪,想把她送回去都不行,又不能丢下她不管。
好在这里是大酒店,有的是客房。卫旋叫来服务员帮忙照顾着田甜,自己去前台开房。卫旋还给了服务员一百元小费,才让服务员收回充满怀疑的目光。其实也难怪,男人把女人灌醉,能安什么好心?结果等卫旋办好入住手续回来,田甜已经吐了一身,却还没醒。
女服务员幸灾乐祸地瞧着卫旋,那意思,这姑娘一身酸臭,看你怎么下得去手。
卫旋浑不在意,数了一千元丢在那个女服务员面前,说道:“帮我把她弄干净了,这些钱全归你。”
女服务员眼睛一亮,但是看到田甜一米七五的身高,又犹豫起来,说道:“我怕弄不动她。”
卫旋不耐烦道:“那你不会找人帮忙吗?”
女服务员慌忙冲出包厢喊道:“小刘,来搭把手。”又压低声音道:“这里有一百元,我们两个平分。”
……
第二天清晨,田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头疼。”忽然又惊觉道:“这是在哪里?我的衣服呢?”
正欣赏着窗外风景的卫旋回过头来,笑道:“你醒啦。昨天你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只好住在酒店了。”
“那、那谁给我脱的衣服?”这才是田甜关心的重点。
“当然是我了,你衣服全脏了,不脱掉怎么行。我还帮你洗了个澡,要不然你现在能够香喷喷的?”卫旋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居然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便想逗逗她。
“那、那你一直呆在这个房间?”这并不是重点,田甜只是想通过这个问题侧面确定一下昨晚究竟生过什么。
卫旋偏偏使坏,继续吓唬她道:“我可不像你们空姐有钱,昨天一顿饭已经把我掏空了,剩下的钱只够开一间房,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那你睡哪?”
“废话,这里只有一张床,当然跟你睡一起。被窝里还有我的味道,你难道闻不见?”
田甜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卫旋故意瞪大了眼睛,说道:“丫头,你不会真忘了吧!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叫那么大声,还在我肩膀上留下了两排牙印。”
田甜懵了,怔了半天,忽然把头埋进被子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卫旋最见不得女人哭,只好举手认输,说道:“丫头,别哭了,逗你玩的。衣服是服务员帮你脱的,澡也是她们帮你洗了,我可没碰你。我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这腿都麻了,你也不说帮我捶捶。”
田甜这才探出头来,仍把被子紧紧掖住,眼泪汪汪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卫旋没好气道:“什么真的假的,做没做过,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会没有感觉!”
田甜已经信了,但还是小声嘟囔道:“人家又没做过,人家怎么知道应该是什么感觉。”
卫旋终于被她打败了,只得说道:“行了,衣服已经帮你洗干净熨好,赶紧换上,出去吃早饭了。”
田甜却道:“头疼,起不来。”
卫旋无奈,伸手在她额头上按了两下,说道:“好点了吧。”
田甜惊奇道:“咦,一点都不疼了。啊,你撒谎。”
“我怎么又撒谎了?”
“你不是教师,你是医生。”
卫旋现和女人讲道理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便狠道:“你再赖在床上,我就把被子掀掉。”
田甜这才红着脸道:“女生穿衣服,你先出去啦。”
“谁稀罕看。”卫旋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间。他说的倒是大实话,如果他真有偷窥的嗜好,只要施展隔垣洞见神通,田甜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洗澡、上厕所,在卫旋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
女人出门总是很麻烦,只是去餐厅吃个早饭而已,卫旋就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看到田甜姗姗出来。五星级酒店的自助早餐很丰盛,品种非常齐全。卫旋帮田甜盛了一碗小米粥,说道:“先喝点这个养养胃,别忙着吃其他东西。”
田甜真把卫旋当成了医生,自然要听他的话,赶紧道了声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了小米粥。
忽听有人嗲声道:“哟,卫先生,挺知道疼人的嘛。我们甜甜可单纯了,你可别欺骗了她。”
田甜抬头一看,慌忙站起来道:“温馨姐,你别误会。”
温馨胳膊挽着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老头,娇笑道:“嘻嘻,误会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
卫旋却皱眉道:“温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卫?”
温馨满脸堆笑道:“卫先生,飞机上的事我都听她们说了。您那个烫伤膏,能不能也送一瓶给我?”
卫旋奇怪道:“你也烫伤了?”
“没有,没有,就是身上有点疤痕,想……”
“那是烫伤膏,又不是祛痕霜。”
“可是甜甜她……”
卫旋诧异地看向田甜。
田甜慌忙解释道:“我脸上原来有一小块浅浅的疤痕,抹了你的烫伤膏以后,不仅烫伤好了,连那块旧伤疤都没有了。她们见了,都说你这药真神,都想跟你要点呢。”
卫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摇头道:“真不好意思,那药膏是祖传的,只剩下那一小瓶。再想要,没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个老头忽然掏出一本支票拍在卫旋面前,神情倨傲地说道:“你想要多少钱,报个数!”
卫旋面色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你很有钱吗?”
那老头一愣,面孔都抽搐起来。田甜见状,捂着嘴吃吃偷笑。温馨慌忙拉了拉那老头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火。那老头面皮紫涨,好不容易才忍住,挤出一丝比哭还难听的笑容,说道:“年轻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的钱,多得你难以想像。”
温馨害怕再闹出什么不愉快,赶紧介绍道:“卫先生,这位是凌云集团的董事长凌威凌先生。其实你们可以合作,卫先生提供配方,凌先生出钱,生产出的化妆品一定可以风靡全球。当然,卫先生得先证明产品的功效,我啦,可是自愿来当这个试验品的哦。”
听到凌云集团四个字,田甜不敢笑了,还轻轻踩了卫旋一脚,示意他小心。对于这个凌云集团,卫旋也有所耳闻,是淮州市本地企业,产业涉及矿业、地产、酒店等多个行业,它的家也有些不光彩的历史,介于黑白之间。当然,不管它是黑是白,卫旋都不会在乎。
卫旋倒是对温馨刮目相看,没想到一个空姐也能有这样的经济头脑,能够从他给田甜的烫伤膏中现一点商机,而且不忘给自己也捞点好处。可惜对于一名修仙者来说,钱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卫旋自然不会和凌云集团搞什么合作,只管耸了耸肩,道:“药膏只有那一瓶,他就是联合国秘书长也没用。”
凌威冷哼一声,扭头就走。温馨跺了跺脚,连忙追了上去。
卫旋看着这对男女的背影,不屑道:“难怪能开了好车,裤腰带松一松,还真什么都来了。”
田甜不满道:“我的车是自己攒下工资买的。”
卫旋笑道:“我又没说你,你可别多心。”
田甜叹了口气,说道:“温馨姐原来可不是这样的。我刚工作那会,她对我可照顾了,后来为情所伤,才变得自暴自弃。你要是还有那种烫伤药,就给她一瓶呗,我知道她想用来干什么。”
卫旋道:“你以为那是店里卖的烫伤药,满大街都是?都说了没有,那就是真没有了。另外,你可不许学她。”
田甜撅起嘴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卫旋振振有词道:“你的脸是我治好的,你要靠这张脸在外面招摇撞骗,当然要先经我同意。”
“谁靠这张脸招摇撞骗了!”
“不是有张漂亮的脸蛋,凌威会看上温馨?”
田甜竟答不上来,只好气呼呼道:“不和你说了。”
当然,这丫头性情很好,生气也只是一会的功夫,很快又和卫旋有说有笑了。
……
吃完早饭,卫旋退了房,让田甜把他一直送到鑫悦家园。下车的时候,田甜招手道:“我跟你说句话。”
卫旋不明所以,问道:“说什么?”
田甜忽然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卫旋摸了摸脸,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彪悍,居然强吻了他。
正呆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问道:“老公,刚才的女孩是谁啊?”
卫旋回头一看,却是蔡琰和荀采,不由笑道:“大老婆、二老婆,你们怎么在这儿?”
蔡琰说道:“我们刚从幼儿园回来,就看见你和那个女孩在说话,她不会是你给我们找的新姐妹吧?”
卫旋这才知道蔡琰并没有看清田甜亲他的一幕,便随口敷衍道:“她呀,就是一开黑车的,跟我讨价还价呢。走,咱们回家,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们姐妹了,还怪想的。”
蔡琰和荀采相视一笑,便一左一右挽起卫旋的胳膊,朝着小区内走去。如果是在东汉末年,她们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看来她们已经很好地融入了这个社会,卫旋深感欣慰。
小区门口的保安却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能同时挽着两个绝顶漂亮的女人,还能相处融洽,这才叫男人,偶像啊!他要是知道卫旋家中可不止两个女人,估计会羡慕得撞墙。
……
刚刚回到家中,卫旋就听到书房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噪音,不由皱眉道:“什么声音?”
荀采笑道:“老公,想不到现代社会还有麻将机这种东西,姐姐就买了一台回来,以后姐妹们可省的砌牌了。”
听到卫旋的说话声,貂蝉、祝融、黄月英和吴婉都从书房里涌了出来。貂蝉三人一齐叫了声老公,黄月英喊了声卫家哥哥。祝融黑着脸,看样子又输了钱。黄月英神采飞扬,显然收获不小。
卫旋笑道:“行,继续玩你们的吧。”
几个女人却都站着不动,只管盯着卫旋看个不停,看得卫旋头皮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时,就听蔡琰柔声问道:“老公,婵娟是谁啊?”
卫旋有些莫名其妙,说道:“婵娟?不认识啊。”
黄月英哼了一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昭姬。当时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可把月英感动坏了。”
貂蝉笑道:“可我们在网上却看到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卫旋支吾道:“网?什么网?渔网?”
祝融冷笑道:“当然是互联网了。老公,你不会告诉我们,你没有上过网吧。”
荀采指了指书房,说道:“老公,除了麻将机,我们每个人家里还添了一台电脑。”
吴婉接着道:“原来老公买给我们的手机也可以上网,我刚办了个套餐,每个月有五个g的流量呢。”
卫旋脑袋越来越大,赶紧点头道:“好,好,上网好,可以多了解外面精彩的世界。”
蔡琰却不让他打岔,说道:“老公,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卫旋干咳两声道:“巧合,纯属巧合。”
祝融输了钱,心情不好,说话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再次冷笑道:“还真是巧合啊,一曲水调歌头,只差了两个字不同。”
貂蝉非常应景地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她本来就是歌舞双绝,这段时间又从电视上学了不少流行音乐,声音越柔美,有如天籁之音。
卫旋连忙鼓掌道:“好听,唱得太好听了。貂蝉,要不要我给你举办一场音乐会?”
貂蝉笑着摇头道:“老公,音乐会就算了,你还是把姐姐的疑问解释清楚吧。”
面对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卫旋索性耍起了无赖,沉下脸道:“都说了纯属巧合,你们还想要什么解释!”
对自己的女人,卫旋向来宽容,几乎从不火。现在突然起火,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只有蔡琰是卫旋的正妻,还算镇定,小声道:“老公,网上不只有水调歌头,还有许多小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你从平行时空带回来的。”
卫旋心道,只有镜面时空,哪有什么平行时空。不过,既然女人们已经了解了平行时空的概念,那他正好顺着这层意思去解释,便叹了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学到了一部仙法,但在练功时出了岔子,结果穿越到了东汉末年。接下来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现在,把她们都叫过来吧,我有话要说。”
看到卫旋一脸的郑重其事,几个女人都不敢怠慢,纷纷拿出手机。
……
当初把房子都买在附近是非常明智的做法,短短半个小时以后,女人们从各个小区赶了过来。让卫旋惊奇的是,这些女人,有的步行,有的竟然骑着自行车和电动车,而且一个个打扮入时,她们对现代社会的适应能力完全出了卫旋的想像。
等人都到齐了,卫旋才说道:“我也不瞒着你们,你们都是我从平行时空带回来的。如果你们后悔跟着我,或者不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想办法送你们回去。你们想清楚了,一个个回答我。”
卫旋虽然给她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其实并不可能把她们送回过去。即使哪个女人执意离开卫旋,卫旋也不会把她们送到镜面时空。因为到时候会生什么,卫旋也不能确定。毕竟一日夫妻百是恩,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涉险。当然,卫旋也不会强迫这些女人留下。卫旋已经考虑好了,会用嫁梦之术洗去她们的部分记忆,然后还她们自由。
蔡琰第一个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会继续跟在你身边。再说了,历史上的我年轻守寡,又被匈奴人掳走糟蹋,即使后来被朝廷赎回,已经人老珠黄,不受人待见。相比之下,现在的结局堪称完美,有什么好后悔的。”
荀采自嘲道:“阴家要把我的瓶儿卖入倡门,我却傻乎乎地为阴家自杀,还留下尸还阴三个字,真是可笑。这里挺好,我不回去。”
貂蝉神情坚定地说道:“我没见过董卓,也没见过吕布,更不相信有什么平行时空,我只知道跟着老公就行。何况,何况……”
卫旋奇怪道:“何况什么?”
蔡琰笑道:“何况你又要当爹了。”
其实以卫旋目前的修为,看一眼就能知道女人有没有怀上孩子,回归现代社会以后,卫旋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活下来,也就不用再刻意避孕。但他和每个女人都只做过一晚,所以没有朝那方面想,却不料就是那一次,貂蝉便怀上了。历史上,貂蝉并没有生过孩子,现在即将成为一位母亲,她的喜悦都写在脸上。
卫旋欢喜道:“好,好,太好了。让我看看,还有谁怀上了。”
女人们脸上的神情都精彩起来,有人喜悦,有人遗憾,有人害羞,还有人看向貂蝉的眼神竟然隐含着妒嫉。而卫旋这一看不要紧,有孕在身的女人还不止貂蝉一个,蔡琼、大乔、祝融、卞玉儿、邹容、何莲六人也都已珠胎暗结。
卫旋立刻展现出他霸道的一面,说道:“你们几个,我是不会放你们走回去的。就是要回去,那也得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蔡琼说道:“我当然不回去,回去难道送给于禁那个狗贼砍头吗?”
大乔、小乔姐妹也连连摇头,她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所谓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传说而已,她们的真实身份只是孙策和周瑜的战利品,是地位低下的小妾。既然在哪里都是给人做妾,又有什么分别呢。
刘芸则把一本杂志丢到卫旋面前,气哼哼地说道:“老公,你快看看,这是考古学家写的论文,关于我的。我反正不回去了,我可不想送给董卓那个死胖子欺负!”
甄宓、冯香奴、甘梅、曹卉、糜贞、邹容、何莲、唐妍、伏寿、董娴这几个女人在历史上的结局都不算完美,甚至还很凄惨,自然也不愿意回到过去,纷纷表示愿意留在卫旋身边。
祝融却轻抚小腹,嘟起嘴道:“老公,我是不想回去,可她们把我的钱都赢走了,将来连小宝宝喝的奶粉都买不起,我能怎么办呢。”
卫旋听出她在哭穷,不由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谁让你沉迷其中的。我这个当家人,自然要一碗水端平。你要是实在没钱了,我可以先借给你,从你下个月的零花钱里扣。”
祝融是个只顾眼前的性子,顿时兴奋起来,连声道:“好啊,好啊,我也不回去了。先借我五万,噢,不,十万。”
现在只剩下吴婕、卞玉儿、吴婉和杜素娥四个人没有表态,卫旋看向她们,问道:“你们怎么说?”
吴婕低下头,小声道:“历史上我是皇后。”
何莲不屑道:“得了吧,刘备的皇后有什么意思,我还当过大汉的太后呢。跟着老公,有什么不好。”
杜素娥说道:“我也觉得这里挺好,比东汉那会强多了。”
吴婕扭捏道:“我也没说这里不好,就是她们都有了孩子,我……”
卫旋哈哈笑道:“这个还不容易。放心吧,你们都会怀上的,一次不行,那咱们就做两次,两次不行就做三次。”
几句话,说得那些没怀上孩子的女人脸都红了起来。
吴婉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挺矛盾的。历史上,我得以善终,几个儿女也都有出息。不过,你既然把天下都留给了策儿,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厚着脸皮侍候你,再为你生个一儿半女了。”
一个女人如果想给哪个男人生孩子,那就表明她全身心都系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很显然,不过吴婕、吴婉在历史上的结局如何,她们现在对卫旋都已经死心塌地了。
卫旋点了点头,盯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卞玉儿问道:“玉儿,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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