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建文元年间“靖难之役”的第二年初春。

    天黑下来的时候，坐落在后山腰的尼姑庵里，姐姐傲梅和妹妹傲雪泪水涟涟相互看着对方，两个人身体同时缩了缩，回头看着从破旧的木窗棂里灌进来的冷风，这间只有一个土炕的房间是尼姑庵里最破旧的房间，长久不住人窗户纸已经破损了大半，山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

    姐妹俩望着天上清冷的月光，伤心不已。她们是下午天快要黑的时候，才被爹爹送到这里的。

    想到姊妹俩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得了重病，由于家境贫穷，无钱给母亲医治，眼看着母亲不治身亡，从此后姐妹俩只好和老爹相依为命。

    每当想起老婆躺在床上那可怜巴巴被病痛折磨的样子，马老爹不止一次地边流泪边和两个女儿伤心地提及往事，说自己的无能：连老婆得病也没钱抓药医治。让老婆撇下两个三岁的孩子离去。特别是老婆临死前那恋恋不舍的眼光，马老爹想起来就就捶手顿足，同时痛恨可恶的地主大马蜂，每年都把地租提高，让包括马老爹在内的很多佃户都交不起地租，别说有钱治病了，就是一家人填饱肚子都是问题。

    马老爹在困苦中拉扯着孩子，看到自己这对双胞胎的女儿，虽然日子艰辛但长得如花似玉，马老爹心里还是乐滋滋的，用现在的话来说马老爹看到女儿最大的优点是颜值高。两个女儿今年都十六岁了，他盘算着等媒人上门提亲，这两个宝贝女儿一定找个好婆家，到那时候不用再跟着自己受罪了，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马老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两个女儿还是被淫贼大马蜂看上了，马老爹知道大马蜂的心狠手辣，哪家的闺女要是被他看上了，可就倒霉了。听到大马蜂要强行要把两个女儿纳为小妾，马老爹激愤万分，大马蜂是远近闻名的地主大户，自己和他抗争简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看到无法保护女儿，马老爹最后痛下决心，把女儿送到后山的尼姑庵里。

    “姐！不知道爹爹在家吃饭了没有？”

    妹妹傲雪看到这破烂不堪的尼姑庵，想家了，她抬起泪眼看着傲梅问道。

    傲梅怎么也是当姐的，出生的时候比妹妹早了半个时辰，所以她从心理上就感觉到保护妹妹是自己的职责，于是起身走到土炕的另一头，搂着妹妹的肩膀安慰道：

    “别想爹爹了，等天亮的时候，爹爹就会来看咱们！”

    妹妹听到姐姐的安慰，含泪点了下头。她伸出双手顺势抱住姐姐的腰，此时她有点害怕，她不知道明天那个眼光邪恶的庵主把姐姐和她的头发剃掉后两人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姊妹俩的这两头黑发就不见了，想到那情景，傲雪趁机抬手摸了下姐姐如瀑布般的黑发一下，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傲梅也想到了妹妹那一头秀发，她凄凉地对妹妹说：

    “我们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能够活下来看到爹爹，即使没有了这满头黑发又何惋惜的呢？”

    傲梅说着，抬起手抚摸着妹妹光滑细腻的皮肤。姐妹俩是远近闻名的姊妹花，她们的美貌家喻户晓，想到自己和妹妹以后的命运，傲梅悲从中来。透过窗外射进来清冷的月光，傲梅凝视妹妹明亮的大眼睛，悠长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命这么苦？从小失去娘亲疼爱，现在又被逼到尼姑庵里当尼姑。本来姊妹俩商定　等两人长大后，让老爹好好地享几年清福，可是想不到竟然被大马蜂盯上了，逼得爹爹不得不把两人送到了这孤灯清佛的尼姑庵里。

    感觉到傲雪在自己的怀里发抖，傲梅对妹妹说：

    “这里山高风冷，我们还是把拿来的衣服挑出一件来挡住窗户的风寒，躺下来休息吧！”

    妹妹听从了姐姐的建议，同时也感觉到一阵阵的乏意向自己袭来，于是把白天收拾到包袱里的一件夹袄拿了出来，两个人系到了窗棂上，然后依偎着躺倒了土炕上，一会儿冰冷的炕上想起了两个人细微的鼾声。

    “碰碰！碰碰！！”

    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傲梅紧张地翻身坐起，看到天微微亮了起来，随后推醒了熟睡中的妹妹。

    “妹妹你醒醒！”

    等傲雪醒来的时候，两个人又听到了房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忙问道：

    “谁啊？”

    “快开门啊！”

    傲梅听到是一个小尼姑的声音，马上拖拉着鞋下了土炕，来到了房门前，把门打开，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小尼姑站在门外，气虚喘喘地说道：

    “你们快逃走吧，庵主沟通了大马蜂，今天要让你们俩和大马蜂在庵里成亲！”

    傲梅听到这句话，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怨不得傲雪观察着庵主看人的眼光不怀好意，原来她真的把姐妹俩给卖了。傲梅一边感谢着小尼姑的报信，一边催促妹妹赶快收拾包袱离开这里。

    小尼姑离开后，傲梅和傲雪把窗子上的那件夹袄取下尽快地包好，然后从破旧的庵房里跑了出来。

    出了门的姐妹俩，紧张地朝庵主房门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向山后奔去。就在两个人走出了不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吵吵闹闹的呐喊声，同时还不停地传来“别跑！”的威胁声。两个人回头一望，看到身后是一伙穿着黑衣的家丁，　正在朝姊妹俩的方向赶来，傲梅傲雪看到后，只好拼命地向前奔跑着，她们知道一旦让这些家丁抓回去，等待她们的是大马蜂的花轿。

    就在姊妹俩边回头边奔跑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姐妹俩傻了眼，原来前面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眼看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傲梅拉着傲雪的手说：

    “妹妹，看来老天给我们只留了这一条路，我们只能跳下去了！”

    妹妹看到姐姐临危不惧的样子，心里也很坦然，最后看着姐姐的眼睛说道：

    “姐姐！来生我还要和你同生同死！！”

    傲梅听到妹妹这句话，坚定地点了下头，最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牵着手勇敢地跳了下去。

    原来这尼姑庵的庵主也不是个善类之人，她本来就和大马蜂狼狈为奸，平时来到庵里有姿色的女子，都被庵主卖给了大马蜂，当大马蜂玩腻了的时候，不是卖到妓院，就是被大马蜂留了下来当了自己的丫鬟，天天跟在他的身边受尽了百般折磨和**。

    昨天马老爹把女儿送来的时候，庵主已经通风报信给了大马蜂，大马蜂听到姊妹俩竟然躲到尼姑庵里，第二天早上就找到马老爹说道：

    “尼姑庵是个好地方啊！你把闺女送到那里难道就想逃脱了吗？孙悟空七十二变都逃脱不了如来佛的手掌，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大马蜂的眼线，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我和你的两个女儿是怎么成亲的！”

    说完，他号召家丁押着马老爹强行向山上的尼姑庵走去。

    当庵主高接远迎地站在山门上等着大马蜂的到来时，一个小尼姑跑来告诉大家：

    “不好了，马家姐妹跳崖自杀了！”

    大马蜂和庵主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马老爹听到两个女儿已经死去，大笑了了两声说道：

    “哈哈！佛门境地，佛祖保佑，这世间哪有我们穷人的活路，女儿！等着爹爹！！”

    说完马老爹当场碰死在菩萨面前的香炉上。

    后来，在姊妹俩跳崖的地方，长出了两棵翠松，它们挽手相携，历经岁月的风霜雪雨郁郁葱葱，从那亭亭玉立的卓越风姿中，人们看到了姐妹俩临危不惧的模样。

    这就是泰山傲徕峰下的姊妹松。

    六百年的沧桑让姊妹松越长越茂密，在岁月的轮回中，当年跳崖的姊妹俩经过了九世轮回，再一次携手来到了人间，她们身为孪生姐妹，在一个初秋的早晨，两姐妹降临在高密一个农民家中。

    农家院的偏房里传来了产妇临产前的挣扎声，堂屋里坐着产妇的公公婆婆，产妇的丈夫正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因为老婆怀着是双胞胎，所以他非常紧张，任凭老婆怎么嚎叫，看着产婆不慌不忙地样子，让男人非常揪心。不一会儿，产妇的声音听不到了，正在男人紧张地憋住呼吸的时候，孩子的啼哭声响起，堂屋里的公婆还有院子里的男人都松了口气，凑到了偏房的门前。产婆在屋里大喊：

    “生了！是个千金！！”

    一个可爱的女婴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一家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另一个男孩出生，半个小时后接生婆抱着另一个女婴来到房门口说道：

    “你们做的b超不准，生了两个女孩！”

    孩子的爷爷奶奶顿时傻眼了，明明听到儿子回来说媳妇在大医院里做b超是龙凤胎，可是却是两个女儿，对当时的农村来说，如果一胎是个女孩还能再生二胎，可是如果是双胞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能再生了。

    孩子的爸爸听到两个女儿也非常喜欢，不停地搓着手说道：

    “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孩子的爷爷奶奶听到是两个女孩不高兴了，本来媳妇怀着双胞胎要去大医院生的，听到医生说媳妇的胎位正常，老两口决定让媳妇在家生，因为听别人说，大医院里有生了孩子被掉包的可能，他们怕生了孙子被别人抱走了。所以冒险让媳妇在家里生。

    刚才听到是生了两个女孩后，封建的老两口脸上都没有光彩，还没等老两口面面相视的惆怅完，房间里的接生婆喊道：

    “不好！你家媳妇大出血，快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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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院子中的男人听到产房里产婆的惊呼声，吓得脸都白了，他马上找到自己那部老式手机拨打了120救护车，男人慌慌张张中想到媳妇需要补血，于是哆嗦着声音对医生说道：

    “我媳妇是产后大出血，你们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着血浆，我媳妇的血型是o性！”

    他最后的这几句话救了他老婆的命，当120救护车呼啸着来到这个离县城不远的村庄时，房间里的产婆已经把床上的被单扯成一块块长布条，狠劲地勒紧产妇的腰部和手腕脚腕处，等120　救护车来到后，产妇被从产房里抬到了救护车上，医生马上对产妇进行了止血措施，看着奄奄一息的产妇接着进行了输血。

    看到媳妇被救护车载走，老两口傻了眼，本来儿子是主张让媳妇去医院生的，可是老太太对村里这个干了三十多年的产婆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个村里有一家两代人都是这个产婆接世的，她认为医院里的医生也没有这个产婆放心。

    前几天老太太托了娘家一个亲戚，让儿子带媳妇去县城做b超，做完b超医生悄悄地告诉他们怀的是龙凤胎，并且胎位很正，还说顺产一定没问题，老太太听到儿子和媳妇回来说完这些，就决定让媳妇在家生孩子。

    今天看到媳妇被救护车带走，老两口心里倒抽了口凉气，今天要不是救护车来的及时，媳妇就没命了。

    老太太一个人垂头丧气地来到产房，看到产婆正在为两个女婴做着脐带护理。

    看到老太太走进房门，产婆忙说道：

    “我接了这些年的孩子，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你看看她们的眼睛像黑葡萄，小嘴巴粉嘟嘟的，太可爱了，她们姐妹俩活脱脱的就是两个美人坯子，你快来抱抱她们！”

    老太天懊恼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其中一个看到她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老太太此时哪有心情抱孩子，瞥了一眼，嘴里嘟囔着说道：

    “两个丫头片子，都是赔钱的货！”

    产婆似乎看惯了有很多农村老太太这种封建的思想，她也没有拿老太太这句话当回事，产婆接了这些年的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也许是见惯不怪了，看到老太太是重男轻女，随后把话打住，继续侍弄着床上的两个孩子，嘴里不停地夸奖着两个孩子长得好。

    等产婆把孩子都包好放在床上后，提醒老太太：

    “一会儿孩子饿了，你给她们喂点代乳粉，我先回去了！”

    由于接生出了这档子事，产婆也没有心情在这家人家吃饭，要按平时的风俗，产婆给谁家接生，主人家都要扯上几尺布料，包上二斤点心，如果孩子生的合了大人的意，还要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今天，产婆看到老太太填了两个孙女十分的不乐意，又看到产妇大出血被送到了医院，看来自己这半天是白忙活了，她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等产婆离开后，老太太看着床上并排放着的两个婴孩，禁不住走到床前盘算起来，也许是孩子出生后没有妈妈陪着，肚子饿了的缘故，看到伸到姐妹俩面前这个满脸不友好、老态龙钟的奶奶，其中一个孩子哭声大了起来，另一个好像是有了感应，也大哭不止。老太太听到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心里乱糟糟的，她撇下孩子走出偏房门，喊着堂屋里的老头子：

    “老头子，你去代销点给孩子买袋奶粉去！”

    这家的老头子叫杨常贵，儿子叫杨代模，今天生孩子的是杨代模的媳妇水韵莲，刚才的老太太叫张铁梅，是远近几个村庄有名的“辣婆婆”，她生有三个女儿都已经嫁人了，杨代模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小的孩子。

    水韵莲和杨代模两口子是高中同学，杨代模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在南方城市里的大姐夫给他找了份仓库保管员的工作，而水韵莲则命运是不幸的，在考大学的那年，父母双双出事故，不幸身亡，水韵莲只好放弃上大学的梦想，也跟着姐姐去了南方打工，巧的是水韵莲和杨代模同在一个工厂，两个人的再次相见让在外地的他们非常惊喜，不久两人就产生了爱的火花，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别说是家庭的种种原因不能阻隔，就是刀山火海也挡不住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自然而谈的两个人一起回家见了杨家父母，杨代模也在水韵莲的姐姐家里露了脸，水韵莲的姐姐水韵叶看到杨代模也是个脚踏实地的小伙子，于是长姐为母替水韵莲做了主，欣然接受了杨代模的求婚。

    杨长贵也是个精打细算的庄稼人，加上老婆鸡蛋里算出骨头来，看到儿子白白的领回来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老两口当然是百分之百的满意，听说水韵莲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正合了两个人的心意，两个人感觉到这样的儿媳妇即驾驭，有不用送彩礼，很快就督促儿子杨代模和水韵莲领结婚证。

    婚后两个人曾回到原单位工作了段时间，半年后水韵莲因为怀孕不能继续上班，杨代模就把水韵莲送回老家待产，回来后的水韵莲经过接触感觉到杨家老两口在这个家的强势，可是为了杨代模她都忍了，想不到今天生孩子也得婆婆说了算。

    医院里的水韵莲经过了及时的抢救，从死亡线上走了回来，当水韵莲睁开眼第一句就问丈夫：

    “孩子怎么样了？”

    杨代模当时只是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就跟随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现在妻子问及孩子的事，杨代模只好安慰她说：

    “孩子好的狠，在家里有奶奶爷爷照顾着，你就放心吧！”

    水韵莲合上了疲惫的眼睛，十月怀胎，自己够辛苦的了，可是在生产的时候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想起婆婆极力要求她在家生产的表情，水韵莲冤屈的想掉眼泪。杨代模看到妻子的样子，忙替她擦干了眼泪，安稳到：

    “孩子好好的，你也脱离了危险，应该高兴才对，你为什么哭了？”

    此时的水韵莲不知道怎么和丈夫说起自己内心的委屈，从水韵莲回家待产后，婆婆的强势，公公的严肃让水韵莲感觉到家庭的压力，加上生孩子的事也是他们说了算，今天自己生下来的是两个女儿，婆婆不止一次的在自己面前提起生孙子的事，她不知道现在在家的两个幼小的女儿在家怎么样了？水韵莲的担心没有说给丈夫听，只是挂着孩子。

    杨代模不知道妻子心里五味杂全的滋味，只知道妻子为家里生了双胞胎是个有功之臣，他哪里知道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一直在自己的母亲身上生个发芽，甚至根深蒂固！

    家里的张铁梅此时正在喂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孙女发呆，上一代她为了生一个儿子，不受婆婆的白眼，把生下来的老四老五偷偷地送给了别人，为了不让婆婆看到自己只是生闺女的肚子，孩子生下来后就说是夭折了。

    看着眼前这对小人了，张铁梅也有点舍不得，可是如果等媳妇从医院里回来，看到孩子必定是舍不得送人，如果不送人，儿子就不能再要二胎了，正在张铁梅犹豫不定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家里有人吗？”

    张铁梅知道家里经常来一些讨要东西的人，来到家里什么都想拿走，她听到声音从偏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光头和尚，一身卡其色的和尚服，脚蹬蓝色的云靴，这年头这身打扮的人格外的扎眼，猛不冷丁来到院子里，张铁梅感到吃惊：

    “你是从哪里来的和尚？是来化缘的吗？”

    和尚站在院子当中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

    “贫僧是来为建筑庙宇化缘的，求施主舍得钱财有助佛门！”

    现在这样的和尚很少见了，只是从电视里、电影上看到过，今天找上门来，张铁梅还真是有些茫然。

    要说家里不是很富裕，可是也有一些余钱，只是今天媳妇被救护车拉着去了医院要花多少钱，自己心里也没有个数，现在和尚又来化缘，她心里有点烦躁。

    “我媳妇刚才被救护车拉走去了医院，住院费要花很多钱，我哪有多余的钱捐给你修庙呢？”

    这个时候，偏房里响起了两个孩子的哭声，和尚扫视了院子里晾晒着的东西说道：

    “施主，今天我也不是单纯来你这里化缘的，只是有一事相告，如果施主想听的话贫僧就实言相告，施主不想听我也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张铁梅听到和尚这模棱两可的话，产生了怀疑，今天家里添丁按说这是喜事，可是媳妇却生病住院，她很想听听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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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铁梅把和尚请到了屋里的时候，看到屋里的杨长贵不在，于是她把和尚让到屋里的太师椅上。

    只见和尚看了这个房间里一眼，随后说道：

    “贫僧闻得你家有孩啼之声，我今天化缘路过你家大门时，看到你家有扫帚星降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家里今天有一对双生胎女婴出生。”

    张铁梅闻言，大惊失色，这个和尚明明是刚到家里，怎么知道她家的情况？难道这两个孩子有个说法，于是脸露惊慌之色，问和尚：

    “这两个孩子是福是祸？”

    和尚低头掐指一算，煞有介事地说道：

    “如果留下一个是福，两个都留下就是祸了。”

    和尚的这句话正应了张铁梅的心意，正巧这个时候杨长贵从外面的茅厕回来，看到屋里的和尚也略感吃惊。张铁梅看到丈夫回到屋里，忙喊道：

    “老头子，你快来听听这位大师是怎么说的？他说我们家今天填丁的这两个丫头，必须留下一个，两个都留下就是祸根！”

    杨长贵看了和尚一眼，明显的对他的说话心存怀疑，然后不满意地看了媳妇一眼，和尚从杨长贵的这一眼上看出了他的态度，随后起身给杨长贵施了一礼，说道：

    “施主不要认为贫僧的话是无稽之谈，如果这两个女孩同时抚养的话会给你家带来灾难，如果分开的话富贵会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

    杨长贵本来不信这些游僧的忽悠，可是听到和尚说的头头是道，他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说我家的娃有灾气？”

    和尚踌躇了一下说道：

    “这本是天机不可泄露，但为了拯救你们家人，我还是道出其中的一些玄机吧，你们家今天生的这两个娃本是山上两株仙树，为了前世的恩怨来到世上。”

    和尚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座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屋门，张铁梅拉开抽屉，把一个红包攥在手里，追到院子里，塞到了和尚的手里。和尚头没有抬头只是举手在胸，施了一个礼匆匆离开了杨家。

    等张铁梅回到屋里，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杨长贵正在蹙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张铁梅也不敢问老头子是因为自己听信了和尚的话，把钱给了和尚，还是因为家里生了这两个孩子的原因，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头子，你看怎么办？是不是趁着儿子和媳妇还没有回来，我们把孩子送走一个？如果他们从医院里回来就舍不得送人了！”

    杨长贵本来对妻子给和尚钱就有些不满，现在又听到妻子要把刚刚出生的婴儿送走，杨长贵没好气的说道：

    “你把孩子送到哪里？才刚出生的孩子，如果出现了意外怎么办？”

    “那也比让这两个孩子弄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好！”

    张铁梅本来在家就是跋扈了些，这个时候有和尚的几句话，她壮了胆子，大声和丈夫争辩起来。杨长贵虽然平时听信妻子的话，在这件事上他认为要思量好了再说，天气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再过几天天就要冷了，如果孩子送走出现了意外怎么办？

    这个时候张铁梅不得不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老头子，你想让我们代模绝后吗？你不想想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如果我们同时把两个孩子养着，代模就没有儿子　可生了，如果我们按和尚说的话把孩子送走一个，我们家还免除了灾难，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再生个孙子！”

    本来杨长贵对妻子的做法就很不赞同，可是听到妻子后来说出的这个理由，让杨长贵动摇了，他把点上的一根劣质香烟在脚底下捻灭，抬起头看着妻子说道：

    “你去偏房里看看孩子，给她喂点吃得，我出去打听个靠谱的人家，等天黑了的时候把孩子抱走！”

    杨长贵虽然是个大男人，从年轻耳朵根子就软，老婆让他把自己的闺女送人他就送人，虽然心里也有舍不得，可是老婆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什么事不按着她的思路来日子都过不安宁。

    张铁梅来到偏房，看到两个孩子吃了奶粉都睡了，她想自己看看哪个孩子有福气相，就留下哪个孩子，可是看了半天两个孩子都长得一模一样，粉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怨不得产婆包着孩子的时候夸个不停，仔细看这两个孩子确实长得好看。

    可是想到刚才和尚的话压在心上，还有自己要孙子的决心，张铁梅解开包着孩子的包裹，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腋下有一颗黑痣，张铁梅狠了狠心对熟睡的孩子说：

    “别恨奶奶！就是你了。”

    张铁梅在包孩子的时候，特意在包裹上打了一个结，然后关上房门离开了偏房，她只等老头子找到人家，天黑的时候把孩子尽快地送出去。

    秋天的夜晚已经冷的让人必须多加一件厚衣服才能出门，张铁梅给孩子喂饱了奶粉，抱出来交给等在院子里的杨长贵说道：

    “快走！趁着孩子还在睡着，要不一会儿哭闹，让邻居家听到就不好了。”

    杨长贵披着一件外衣，迟疑了一下把孩子接了过来，从孩子出生他都没有好好看她一眼，当产婆告诉他生的是两个女孩的时候，杨长贵心里盼孙子的念头破灭后，他也对两个孙女生了嫌弃之心，现在看着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杨长贵忍不住低头注视着这个才出生了一天的孩子，孩子在杨长贵的怀里睡得正香，小嘴不时的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妈妈的奶头，杨长贵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孩子的身上，然后大踏步地离开了院子。

    出了村子，杨长贵看到了那片空地，平时的时候谁家晒个粮食都是在这里，透过隐隐约约的月光，杨长贵看到有两个人影等在那里，走近后，杨长贵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向杨长贵的这边翘首企盼。

    “你们是城里来的韩老板吗？”

    中午的时候，杨长贵找到村头的刘二嫂，把要给孩子找个人家的想法告诉了她，刘二嫂是个社交面光的人，听到杨长贵要给孩子找个家庭好点的人家，她沉思了好久说道：

    “前段时间我外甥女的邻居，两口子是在县城干买卖的，结婚十几年了没有个一男半女，不知道他们家要不要女孩，如果要的话你们家孙女就有福享了！”

    刘二嫂滔滔不绝地说那家人家是如何如何的有钱，两口子过得是不一般的生活之类的话，让杨长贵感觉到这样的人家也对得住自己这刚出世的孙女了。杨长贵对今天和尚的话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儿子能不能还能再生一个孙子。

    面前的两口子看到杨长贵怀里抱着的孩子，马上从一个包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照着孩子的脸，手电筒的白光刺激着孩子的眼睛，她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等两口子看到眼前这个粉嫩白净的女孩时，脸上露出了一脸惊喜，接着女的不管天气的寒冷就要掀掉杨长贵的衣服，打开包裹看看孩子有没有缺陷，杨长贵看到她的动作，生气地把孩子从女人的怀里抢了过来说道：

    “这孩子不给你们了，是不是不相信我老杨的话？认为这个孩子是个残疾？告诉你们我的这个孙女是个健康的孩子，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这孩子就不要带走了！”

    因为刚才手电筒照到孩子的脸上，杨长贵确确实实看到孩子长得惹人喜爱，他现在甚至不想要什么孙子了，只想把孩子抱回家。

    面前的男女看到杨长贵反悔了，心里着急起来，男的对着女的呵斥到：

    “你干什么啊？难道杨大哥还骗我们不成？”

    随后推搡着女的说道：

    “赶紧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杨大哥！”

    女的马上醒悟过来，把包里准备好的一沓子钱拿出来交给了杨长贵说道：

    “这是给孩子她妈的营养费！”

    杨长贵本来不想接这个钱，可是想到老婆在家里叮嘱自己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钱接了过来。抱着孩子的两口子看到杨长贵接过了手里的钱，脸马上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我们抱走的这孩子，就按我们事先说好的，从此这孩子姓韩，不再与你杨家有任何的关系。”

    杨长贵知道这些条件自己都是事先答应好的，现在人家把孩子抱走后什么时候也不能去看孩子，也等于这孩子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家里一样。杨长贵对两口子提的这个条件只好无条件的答应。

    看到孩子被姓韩的夫妻二人抱走，杨长贵在原地站了半天，此时他眼前总是出现孩子那粉嫩的小脸，还有儿媳妇看不到孩子时的痛苦表情。

    可是想到儿子还可以再生，如果这件事能够按妻子说的隐瞒下来，说不定自己还真的抱上孙子了，想到这里杨长贵转身离开了广场，回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杨长贵听到张铁梅正在偏房里抱着那个啼哭不止的孩子，杨长贵来到房门前问道：

    “孩子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再给她充点奶粉？”

    张铁梅听到丈夫回来，忙把抱着的孩子放到床上，来到房门外问道：

    “孩子抱走了？我要的东西拿回来了吗？”

    杨长贵看到妻子财迷心窍的样子，气的“哼”了一声回到了堂屋。张铁梅不顾屋里哭着的孩子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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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水韵莲在县城医院里住了一周，身体逐渐好起来，看到每天杨代莫都要和家里打电话提起交医药费的事，水韵莲对丈夫说道：

    “代模，我感觉身体没有大碍了，我想今天出院回家！”

    杨代模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没有医生的允许他不可能让妻子回家，听到妻子这么说，他劝到：

    “医生没有让回家，我们还是再住上两天吧，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回去！”

    水韵莲这个时候心里惦记的是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住了这几天的医院，每天她都吃不下睡不安慰，梦中都是两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特别是从昨天开始，水韵莲突然心里揪得紧紧的，好像感觉到其中一个孩子生病了，催着丈夫打电话问家里的婆婆家里孩子的情况的同时，水韵莲要求和婆婆通话：

    “妈！两个孩子还好吗？”

    电话那边的张铁梅马上说：

    “你放心好了，孩子能吃能睡的，你就好好把身体养着，等身体好了再回家！”

    虽然听到婆婆这么说，水韵莲还是放不下心来，她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回家，她实在是不放心家里的孩子。杨代模看到妻子住在这里也不安心，只好去医生办公室征求妻子出院的事，医生查看了水韵莲的恢复情况后，对杨代模说：

    “产妇还是身体虚弱，抵抗力差，如果回家的话需要安心修养，并要保持好一个安静的环境，要不然很容易引起身体里面隐藏的毛病出现！”

    杨代模不停地点头答应着医生的要求，出了医生办公室他尽快地回到病房把出院的消息告诉了妻子，水韵莲听到医生答应自己出院，心里也非常高兴，归心似箭的心情让水韵莲恨不得立刻到家。这一周里，水韵莲也没闲着，每天都在和丈夫商量着为两个孩子取名的事，名字取了一大摞框，水韵莲和杨代模最后确定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姐姐叫杨柳，妹妹叫杨洋，可是两个人来的医院匆忙，到底是哪个孩子先出生已经弄不明白了，只好回家再说。

    杨代模从医院门口找了辆出租，载着水韵莲回家了。

    回家的事，杨代模没有告诉爸妈，当两个人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张铁梅紧张的迎了上来：

    “媳妇儿！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身体好了没有？”

    婆婆的关心让水韵莲有点不太适应，水韵莲脑海里想着可能是自己刚生了孩子的缘故，所以受到婆婆特意的照顾，从结婚到现在，水韵莲从来没有感觉到婆婆对自己这么好过。

    “妈！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再说在医院里天天的医药费让人吃不消，医生让回家来调养。”

    水韵莲说着这句话张铁梅没有听得多么仔细，她脑子里在迅速地考虑着那个抱走的孩子怎样和儿媳妇交代，水韵莲说完这句话，一刻也不停地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张铁梅嘴里虽然答应着，儿媳妇说的啥她都没有听到心里去”。

    看到水韵莲急急忙忙地向偏房里走，张铁梅忙说：

    “媳妇儿，还是到堂屋里坐会吧，妈给你做了好吃的，吃完饭再回你房间休息吧？”

    “我想孩子了，我要看看孩子！”

    说到这里，水韵莲想起这几天自己病了多亏了婆婆照料着孩子，马上转身对婆婆说道：

    “妈！这几天麻烦你了，孩子一定是不太听话是不是？有没有白天晚上的哭？”

    听到儿媳妇问起孩子，张铁梅脸上的表情显得尴尬起来，她没有回答水韵莲的话，而是跟在水韵莲的后面一起来到了偏房里。

    进屋后的水韵莲眼睛首先是观望着床上的孩子，可是水韵莲只看到了一个孩子在床上，她紧张地转头向床的另一边寻找另一个孩子，可是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明显只有一个孩子在，另一个不见踪影了，水韵莲回头紧张地问张铁梅：

    “妈！孩子呢？”

    张铁梅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她看着水韵莲假装抹着眼睛说道：

    “韵莲啊！妈对不起你，两个孩子只活下了一个！”

    “什么？”

    没等张铁梅说下去，水韵莲脑子里一片晕眩，七天前她明明生下的是两个健康的孩子，在她昏迷之前也是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哭声，为什么现在就剩下一个了？水韵莲踉踉跄跄地来到床边，再一次证明床上只有一个孩子躺倒包裹里，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院子里刚从出租车里收拾完东西回来的杨代模听到妻子的哭声，马上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了屋里，看到水韵莲的样子，紧张地问道：

    “媳妇怎么了？”

    水韵莲无法表达此时的悲痛，只是手指颤抖地指着床说不出话来，张铁梅看到后对儿子说道：

    “儿子，你和韵莲不在家的这几天，有一个孩子生病死了！”

    “什么？”

    杨代模的表情和刚才的妻子一样吃惊，电话里张铁梅明明说两个孩子都好好的，还说能吃能睡的，可是才几天的时间，妈妈又说是有一个孩子生病死了，杨代模马上问张铁梅：

    “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不知道，在我喂两个孩子喝奶的时候，其中一个无缘无故地全身抽搐，当我喊来你爸爸的时候，孩子就没气了！”

    杨代模听到妈妈这轻描淡写的话，马上大声对着张铁梅吼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得病的事，孩子病了应该去医院啊！”

    杨代模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和妈妈大声说过话，今天当着媳妇的面他竟然对张铁梅大声嚎叫，这让张铁梅无法接受，她恼怒地看着儿子说道：

    “带孩子你以为是容易的事吗？何况是刚出生的孩子。她是自己生病死的，也不是我这个当奶奶的掐死的！”

    事到如今，水韵莲只能怨自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自己在医院的时候，就应该让丈夫回家来看看孩子，或者是把孩子带到自己身边照看，想到自己把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仍在家里，七天没有照看，她心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听到丈夫因为这件事和婆婆翻了脸，水韵莲再也不能说什么，她强撑着身体抬起头问站在一边生气的婆婆：

    “孩子埋在哪里了？我要去看看她！”

    张铁梅早就料到儿媳妇会这样说，他提前把这个谎撒圆了，并且交代杨长贵一定不要和儿媳妇说实话，就说孩子埋在村子南边的土岗上了。为了让水韵莲死心，她要杨长贵扛着铁锨，在村南的土岗山堆起了一个不大的土包，要是儿子和媳妇非要看的话，就让他们看到情况后死心。

    水韵莲不顾丈夫的劝告，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村南边的土岗上，果然看到一个不大的土堆，新翻的土让水韵莲似乎看到下面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水韵莲爬倒在土堆上，一声“儿啊！”喊出来，就昏厥过去。

    杨代模看到这个土堆，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想想孩子才来到世上几天，还没吃上妈妈的一口奶，还没有看自己的爸爸妈妈一眼，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这让杨代模也悲痛万分，当看到妻子一时心急攻心，昏死过去，马上把妻子抱在怀里，掐着妻子的人中，并为妻子用手顺着心口的那个地方劝稳说：

    “韵莲，你不要难过，孩子和我们只有匆匆一面的缘分，这都是命！你刚刚从鬼门关上回来，我求求你为了另外一个孩子，就不要再难过了！”

    丈夫的话，刺激着水韵莲的神经，是的！家里还有一个孩子等着自己回去，如果就这样随着这个孩子死去，家里的那个孩子怎么办？

    水韵莲强忍着自己的难过和悲痛，看着土堆问丈夫：

    “天冷了，她躺在这里会不会冻坏了，代模我要把孩子的坟上填上厚厚的土。”

    说完这句话，水韵莲也不顾地上的土是凉的，用手扒拉着土堆到土堆上。

    杨代模看到后，也可怜这个孩子一个人埋在这里，家乡的习俗是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杨代模和妻子用手捧起一把把土，堆在坟墓上。张铁梅站在一边，假装着抹着眼泪，不时的还抽泣上几声，她看到儿子和媳妇都相信了孩子埋在这里，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来。

    看到水韵莲的手被土染成灰色的时候，杨铁梅走过去对儿媳妇说道：

    “韵莲啊，都是妈不好，没有夺回孩子的命，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生！”

    水韵莲挣脱了婆婆的搀扶，一个人站了起来，步伐蹒跚地向回家的路走去。杨代模在一边照顾着妻子，生怕她随时都会倒下去。

    等儿子和媳妇走远了的时候，张铁梅看了下刚才的土堆，嘴角牵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

    她知道，虽然儿子和媳妇对自己有怨恨，但过段时间，这件事就会平息下来，想到能抱上孙子，张铁梅认为自己受点气也是值得的。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喜欢彩石的文文记着收藏，打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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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家中的水润莲就病倒了，本来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加上生孩子消耗的体力，让水润莲一病不起，这下可急坏了杨代模，看到妻子整日躺在床上以泪洗面，身边还有嗷嗷待哺的另一个孩子，杨代模抱上孩子，找到出租车再一次把水润莲送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的水润莲让医生非常头疼，因为这次的病是心病，医院能治疗她身体上的病却治不了她心里的病，于是主张杨代模给水润莲找个心理医生，当心理医生来到水润莲的病房时，她的表情让医生诊断为轻微的抑郁。

    问及水润莲心里是不是有苦说不出来？水润莲无法回答医生提出的疑问，杨代模只好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心理医生时，医生听到后，对水润莲说：

    “你的那个孩子已经夭折了，难道这个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吗？”

    水润莲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医生，点了点头。

    “如果你感觉到愧对你的那个女儿，应该把全部的爱给你这个孩子，有句话：珍惜眼前人。难道你还要让你身边这个孩子失去母爱，过得不幸福吗？”

    心理医生的话，让水润莲泪流满面。她把心里的委屈，和对婆婆的不满，当着杨代模的面都告诉了心理医生，她的委屈像绝提的河水，滔滔不绝。杨代模站在病床一边听着，妻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自己的责任，要是这次不听信妈妈的话，让妻子去医院生孩子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水润莲不会产后出血，孩子也不会夭折，杨代模了解妻子是个遇事能忍的人，孩子没了让妻子接受不了。

    “媳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信妈的话，让你在家生产，孩子没了是我这个当爸爸的错！”

    听到杨代模这样说，水润莲哭的更加伤心了，杨代模抱着她抖动的肩膀说道：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日子要继续，你看我们还有这个宝宝。”

    杨代模把水润莲的肩膀扶起来，看着身边的孩子说道：

    “你看，她在你身边睡的多香啊！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水润莲看着身边的孩子，她小嘴吧嗒着，好像在睡梦中吸允着自己的奶水一样，水润莲低头看着自己的**，催促杨代模：

    “你快给我做点好吃的，等有奶水了我要给孩子喂奶！”

    “哎！”

    杨代模听到妻子的话，高兴地站了起来，床边站着的心理医生看到这样的情况，点头离开了病房。

    杨代模走出医院，来到外面的街面上，走进一家饭店，一般来这里的都是病人的家属，老板看到后忙打招呼：

    “想自己吃点什么？还是为病人做点什么？”

    “我媳妇刚生完孩子，可是没有奶水，老板你看她吃点什么奶水下的快？”

    杨代模看到老板正在用计算机算着账目，忙凑上去问道。

    “你坐一会，我让厨房里给你媳妇熬点粥，然后炖上个猪蹄，我这猪蹄都是前蹄，一般下奶是没有问题的。”

    老板看到杨代模坐了下来，接着给他介绍猪蹄的前蹄和后踢的作用，要不是老板解释清楚，杨代模还真的不知道吃个猪蹄还有讲究。

    等了一会，厨房里就做好了稀饭和炖好了猪蹄，杨代模付钱后提着回到了医院。

    吃了猪蹄只有半天的时间，水润莲的**就涨的上，水润莲掀起衣服看着鼓鼓囊囊的**发愁了，虽然上面来水了，可是　**陷在里面，孩子吸不出水来，杨代模看了看临床的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家属身上，他把嘴伸到妻子**上吸允起来。

    杨代模的吸乳让水润莲感到一阵快意，接着她感觉得奶水想疏通的水管一样流了出来。

    “行了！再吃就给孩子吃没了。”

    水润莲不好意思地推开杨代模，把身边的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的吸允让水润莲感觉到母子连心，看着怀里可爱的女儿，水润莲对杨代模说道：

    “这个孩子就叫杨柳吧！”

    她用手轻轻地触碰着孩子娇嫩的脸蛋，然后轻声地说：

    “你是姐姐杨柳，你的妹妹杨洋生气离开我们了，妈妈再也见不到她了，以后你要健康地长大，再也不要离开妈妈半步！”

    孩子在她的怀里吃着奶，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嘴唇停止了一下，然后继续吸允着蜂拥而出的奶水，不一会儿就含着奶头睡着了。

    当水润莲带着孩子回到家的时候，张铁梅好像做了错事没有得到原谅的孩子一样，不停地和水润莲陪着笑脸，水润莲是个心肠软的人，经不起婆婆对自己这般的讨好，渐渐地就原谅了张铁梅。

    杨代模看到妻子和妈妈化解了矛盾，心里非常踏实地回到了工作单位。

    三年后，水润莲入了婆婆的心愿，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名叫东东。对于张铁梅来说，这功劳好像都是她一个人的，每　当屋里只有她和杨长贵的时候，她就会挤鼻子弄眼的对丈夫说：

    “怎么样？要不是我杨家就断后了！”

    每当这个时候，杨长贵就想起那个被抱走的孩子，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心里想：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县城的韩家，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跟在韩金元的身后，韩金元在一个黄金地段开了家五金店，这几年盖楼盖房的多了起来，他的生意也红火起来，这不买卖忙不过来，还雇了个小姑娘小霞帮忙，妻子孙红却是看着孩子忙着做饭，刚才孙红把　孩子抱到韩金元这里嘱咐道：

    “别光顾着招揽生意，看着孩子点我去做饭了！”

    韩金元答应着，因为这个女儿的到来，生意一年比一年红火，这让韩金元夫妻认为家里的财路是女儿带来的。

    “咪咪！到爸爸这边来！！”

    韩金元看到小咪咪向店门口走去，忙喊了起来。咪咪听到爸爸的喊声，迈动着小脚拐了回来。

    “爸爸！爸爸！！”

    看到女儿小嘴甜甜地喊着自己，韩金元心里乐开了花。他走到女儿的身边伸出胳膊把小咪咪抱了起来。

    “韩老板，又在抱你的宝贝闺女？”

    进来的是建筑商张磊，他这段时间承包了一个工程，听说工程完了后他要挣几千万，平时韩金元进的货都是从正规厂家进的，质量从来都没有马虎过，所以深受一些用户的信赖。可是今天张磊来却是终止买卖的。

    “老韩！本来用了你好几年货了，和你说终止买卖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你这里的价格却是比别人的高出不少，你知道我干的这工程，光人就雇了一大帮，如果不精打细算着点，工钱都要开不出来了。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给我进点便宜点的货行不行？”

    韩金元一听就知道这张磊要偷工减料，忙说道：

    “张老板，楼上的东西是马虎不得的，百年大计，质量为先，你要劣质的东西我韩某进不来，即使有货源我也不会上那种货的，你要的话我这里没有！”

    张磊看着忙活着的小霞，虽然和韩金元说着话，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小霞年轻的脸蛋。他听到韩金元这样说，走到小霞的身后，不经意地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小霞回头看着他呵斥道：

    “你干嘛？手长成猪爪了！”

    张磊看到小霞生气了，“嘿嘿”笑了一声，转回头走到韩金元的面前说：

    “老韩，那你就不要怪我不照顾你买卖了！”

    “没事，百货中百客，只不过张磊我可提醒你，盖楼这事一定要谨慎，这是关系到人身安全的事。”

    没等韩金元说完，张磊就回头看了小霞一眼离开了这家五金店。

    “咪咪，快和爸爸来吃午饭了！”

    妻子喊叫女儿的声音，韩金元对小霞说道：

    “这个张磊，以后离他远点。我看不定哪一天就会出事！”

    听到小霞答应着，又说道：

    “你和咪咪先去吃饭，让你孙姨来照看着店！”

    小霞是个来自农村的姑娘，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爸爸在外打工出了工伤事故，小霞初中毕业就辍学来到这里打工，韩金元看到这个孩子机灵，勤快，拿着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今天看到张磊看小霞的眼光，韩金元就像嘱咐小霞几句，可是自己是个大男人不好开口，他想等妻子来到后，把这事和妻子说说，让妻子提醒小霞几句不要和张磊这样的人来往。

    等小霞抱着咪咪走后，韩金元看到孙红来到跟前，忙把刚才看到张磊对小霞的样子告诉了妻子，孙红答应晚上的时候好好和小霞说说。

    孙红看到丈夫离开，忙想起一件事提醒他：

    “明天就是咪咪三岁的生日了，你看为孩子买点什么！”

    想起三年前，抱来孩子的情景，韩金元就感到这都是老天的赏赐。他决定明天带着全家去下个馆子，买个生日蛋糕为孩子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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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小咪咪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床头上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她用带着童真的目光看着，于是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赤着脚抱着毛茸茸的熊猫来到了客厅里，客厅和卧室是在门头房的里面，此时孙红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饭，看到赤着脚的咪咪忙喊道：

    “宝贝，快去穿鞋去！”

    咪咪似乎也感觉到脚下的水泥地是凉的，在这深秋的季节，赤着脚的咪咪卷缩着小脚丫，听到妈妈的提示，抱着毛绒熊地回到了卧室，找到自己的鞋子穿在了脚上，可是脚上穿的鞋子总不是妈妈穿的舒服，只好左右颠倒地穿在了脚上再一次来到了厨房，孙红看到女儿穿反的鞋很滑稽，“噗嗤”一声笑了：

    “咪咪，鞋子应该这样穿才对。”

    她放下手里的工作，把孩子抱在蹲着的腿上，左右脚上的鞋子换了过来。当把女儿放下来的时候，看到女儿抱着毛绒熊紧紧的，就知道她很喜欢这个玩具，于是说道：

    “知道这是谁送咪咪的生日礼物吗？”

    小咪咪眼睛专注地看着玩具，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是妈妈！”

    孙红把手指头轻轻地戳向咪咪漂亮的眉头说道：

    “小嘴挺甜的！这是爸爸买给咪咪的生日礼物。”

    咪咪听到孙红这么说，她突然想起应该去找爸爸了，然后抱着小熊向院子里跑去，身后传来孙红的叮嘱声：

    “慢点跑！看你这孩子。”

    小咪咪从院子里穿过，来到了门头房看到韩金元正在招呼着客人，肖霞看到咪咪，走到墙上挂着的书包旁，拿出一个蝴蝶结的发卡，在咪咪的眼前一晃，问道：

    “喜欢姐姐送的礼物吗？”

    咪咪这个年龄的孩子，看到新鲜的事物都感兴趣，特别是漂亮的服饰和玩具，来者不拒。

    “喜欢！”

    看到咪咪抬着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肖霞手里的发卡，韩金元站在一边笑了：

    “还不谢谢姐姐！”

    当肖霞把发卡戴到咪咪的头上时，咪咪高兴地说了声：

    “谢谢姐姐！”

    咪咪是这个家里宠儿，从三年前把咪咪抱回来的那刻起，韩金元两口子就拿着当做宝贝一样呵护着，特别是咪咪长得越来越可爱的模样，让走进店门的客人都喜欢和孩子玩上一会再走。

    因为肖霞的家境比较困难，韩金元在发工资的时候总是多发给她几百块钱，这让肖霞对韩金元非常的感激，昨天，当韩金元当着肖霞的面说今天是咪咪生日的时候，肖霞提前为咪咪买了这个小礼物，韩金元心里过意不去，对肖霞说：

    “晚上的时候，你孙姨要为咪咪庆祝生日，还定制了生日蛋糕，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饭店吃饭。”

    由于肖霞的家在农村，一般天好的时候，肖霞下午骑着电瓶车回家，可是下雨阴天的时候，她就住在韩金元家的一个储藏室里，韩金元家的房子不是多么宽敞，一个放置杂物的小房间里放了一张床，肖霞住下来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

    韩金元已经在幸福苑小区支了首付买了房子，这几年楼房不停地在涨价，他想等咪咪大了也不能一家人挤在这个小房子里，等家搬到楼上后后，他想把这里当做仓库放东西。

    当肖霞听到韩金元邀请自己晚上去吃饭的时候，还是客气地拒绝着，可是韩金元是个说话不虚假的人，诚恳的表情只好让肖霞答应韩金元的邀请。

    秋天的太阳落得比较迅速，当韩金元关了店门，带着老婆孩子还有肖霞来到“君如意”饭店的时候，老板热情地接待了老韩一家。因为大家都是街面上的商户，彼此都脸熟，看到老韩全家的到来，饭店老板特意为老韩找了个僻静的雅座。

    小咪咪看到孙红提着的蛋糕，早就忍耐不住了，嚷嚷着要吃蛋糕，孙红怕女儿吃了蛋糕，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没有了胃口，催促着肖霞说：

    “肖霞，带咪咪出去玩玩！”

    孙红平时就看不惯丈夫对肖霞那么照顾和热心，今天看到丈夫连肖霞也带来了，心里虽然很不乐意，但也说不出口来。她也知道家里的生意多亏了肖霞，有很多脏活累活肖霞都是抢着干，孙红自己带着孩子店里也只是帮帮忙而已，并且一有空闲孙红就把咪咪推给小霞看管，对于做事谨慎的肖霞，孙红是一百个放心，今天看到咪咪要求先吃蛋糕，孙红让肖霞带着咪咪出去玩。

    肖霞是喜欢咪咪的，不只是因为咪咪长得讨人喜欢，更重要的是韩老板平时待自己像家人一样看待，老板的宝贝女儿肖霞当然会倍加喜欢。

    比起同龄人来，肖霞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已经发育的完全成熟，灵活的大眼睛，黝黑的马尾辫让这个姑娘走起路来显得特别有个性，加上肖霞胸部发育的特别圆满，每走到一个地方都吸引一些年轻人的眼球，这也是孙红有点不喜欢肖霞的原因。

    女人无论年龄的大小，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具备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孙红也有这个毛病，可是因为店里有了肖霞，生意越来越红火，曾听到邻居说，她家店面对过就有一家五金店想挖肖霞过去，并扬言说去了后工资也比在老韩家多出好多，可是肖霞虽然家里穷，可是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孩子，因为韩金元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是发自内心，所以再大的诱惑也没有让肖霞动摇离开韩金元家。

    当肖霞领着咪咪来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张磊带着几个建筑工头来饭店吃饭，张磊看到肖霞今天穿着一件米黄的紧身毛衫，下身是一件高弹性的黑裤子，轮廓分明的三围让张磊看傻了眼，几个工头看到张磊的样子，嬉笑着打趣说：

    “张老板，被女孩子迷住了，小心电流打了你的眼！”

    当肖霞看到张磊盯着自己的眼神时，肖霞忙躲开，领着咪咪走到了饭店里的另一边，张磊看到肖霞的身影，对几个同行说道：

    “你们先进去，我定的雅座是112，今天晚上我请客，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好了！”

    说完这些，张磊也没有理睬大家的嬉笑，撇下几个人去找肖霞。

    “肖霞！今天这么漂亮？”

    肖霞看到是张磊，忙抱起咪咪想上雅间里走去，张磊忙挡在了肖霞的面前说道：

    “干嘛这样！我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肖霞满脸的不悦说道：

    “我不喜欢和你说话，你现在也不是我们店里的客户了，以后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张磊眼睛看着肖霞，举手逗弄着咪咪的小手说道：

    “想不到老韩还抱养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你说什么？”

    肖霞看着张磊非常生气，毕竟咪咪已经三岁了，如果记忆好的话今天的话她会记在心里的，看到张磊这样，肖霞扭转头就想离开他。

    “哎！慢点！！”

    张磊伸手拦着了欲走的肖霞说：

    “我还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我看你就不要在那个铁锈味十足的五金店里跟着老韩干了，你去我那里，我会专门为你安排个办公室，你来当我的秘书，我一个月给你的工资是老韩的五倍怎么样？”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肖霞也不是一个傻子，再说张磊的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他的图谋不轨，肖霞当然不会答应张磊的，于是大声喊道：

    “韩叔，咪咪找你了！”

    张磊听到肖霞的喊声，看到从饭店门口走进来的客人，忙离开了肖霞到112雅座找他的同伴去了，不过他在心里发誓：

    一定要把这小妮子弄到手，不论用什么办法。

    张磊是个房地产开发商，这几年由于城市建筑面积的扩大，张磊成了暴发户，人一旦有了钞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想据为己有，看到肖霞迷人的身材，可爱的模样，再想想家里结婚才十年就变成黄脸婆的妻子，特别是妻子这几年从家里有钱了后，已经从原来的97斤剧增到150多斤，张磊每天回家看到妻子不是吃东西，就是和邻居家几个女人打麻将。

    因为早些年张磊的家庭是一贫二穷，是岳父家帮着张磊成就了今天的房地产事业，所以一开始对于妻子他是听之任之，时间长了，张磊的话在妻子那里就失去功效了，不论张磊怎样说，妻子都不卖他的账，轻则吵架重则砸东西，这让张磊回到家就头疼。

    老婆现在是家里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就连上初中的儿子也不管不问，儿子现在是中午饭在外面吃，晚自习后才回家，往往回家的时候，妈妈的麻将局还没有散，这些让张磊对妻子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只等儿子上了高中，就让他住校离开他妈，他自己也不想回家。

    肖霞回到雅座，还在为刚才张磊的样子生气，韩金元看到肖霞的表情，很想问问，可是妻子的小心眼他也不是看不到眼里，所以还是装作没有看到，招呼肖霞坐下来吃饭。

    饭菜上来了，韩金元为咪咪夹了一些菜，然后又为肖霞夹到盘子里菜说道：

    “肖霞，这几年韩叔的生意多亏了你帮忙，你对我们家的支持韩叔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韩金元的话让肖霞感到刚才受得委屈都不算什么，起码自己的老板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现在这社会有这么好的老板不多。孙红看到这个样子，想到邻居悄悄告诉她的话，也说了一些客气话，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三岁的咪咪一句话让孙红震惊不已。

    “我是爸爸妈妈保养的孩子，抱养得孩子可漂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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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孙红听到咪咪说出这句话，随后把锋利的目光看向肖霞，肖霞迎着孙红刀子般的眼光忙小心地说道：

    “不是我告诉咪咪的，刚才在门口的时候看到张磊了！”

    肖霞说完这句话，眼睛转向了韩金元，她知道自己带咪咪出去这么一会，回来咪咪就说出这句话，换做谁都认为是肖霞告诉她的。

    韩金元看着孙红愤怒的表情，他知道妻子平时最在乎这件事，孩子小的时候，隔三差五的都要嘱咐韩金元一次，让他保守这个秘密，她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妈妈。

    因为孙红的不能生育，韩金元和她结婚八年也没有一男半女，起初孙红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总以为是丈夫韩金元的原因，陪着丈夫各大医院里都跑遍了，检查结果是韩金元没有任何毛病，这才把目标转向了孙红，当看到病历上写的孙红先天性输卵管闭塞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这意味着什么，是丈夫的细心劝导和宽宏大量才让孙红从痛苦中走出来，最后两人商量要抱养一个孩子，当咪咪从杨家抱回来后，孙红视如己出，不断地提醒丈夫任何时候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孩子，如果让孩子知道了她绝不原谅他。

    孙红的个性韩金元是了解的，她就是太要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可是一次无意中，孙红当着肖霞的面还是把咪咪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件事说漏了嘴。

    “老韩，今天咪咪会喊妈妈了，我真高兴！虽然女儿不是我生的，当喊我妈妈的时候我心里激动的都哭了！”

    由于激动，孙红忘记了站在货架旁边的肖霞，那年肖霞十六岁，刚来到韩金元家不到一个月，对于韩金元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地上怕摔了的宝贝女儿，肖霞怎么也不相信她是韩金元俩口中抱养的，她用惊异的眼光看着由于高兴疯癫了的孙红。

    孙红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猛然醒悟，不该当着肖霞的面说这件事关重大的事，但既然说了，话也收不回来了，看着肖霞，当时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韩金元看到这种情况忙解围说：

    “肖霞既然来到咱家，就是咱家的一份子，这件事肖霞知道了也没关系，只要不对外说出去就好！”

    肖霞是个精灵的女孩，看到这紧张的场面忙保证：

    “孙姨，你放心好了，我年纪虽然小，但我知道事情的孰轻孰重，这件事绝对不会从我的嘴里说出去的。”

    当时的孙红也只能相信肖霞的话了，事实证明这几年肖霞在外面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事，这也是让韩金元对这个女孩另眼相看的原因。

    今天在咪咪三岁生日的这天，她竟然说出了让爸爸妈妈感到震惊的话。

    “孙姨，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张磊，这件事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孙红绝对不会去问张磊的，一则她怕张磊把这件事嚷嚷大了，二则她不想亲口听到别人说出她一直认为隐瞒的周密的这件事。

    韩金元本来对这件事不像孙红那么敏感，他甚至想等有一天孩子长大了的时候，把真想告诉她，因为每个人都有知道自己出生的权利。今天看着孙红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肖霞的身上，忙劝妻子：

    “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你不要这样情绪化好不好？再说肖霞既然答应我们不说出去，一定不是她告诉咪咪的！”

    听到韩金元还在为肖霞讲情，孙红不高兴了，她生气的站起来抱起咪咪说道：

    “这顿饭没法吃了，咪咪我们回家！”

    咪咪看着桌子上的菜和那个蛋糕，哭着不想离开，嘴里一直嚷嚷着“我要吃蛋糕！”

    韩金元看到菜都端上了桌，孙红却执意要走，他非常生气地对肖霞说：

    “她愿意走就走吧，我们吃！”

    肖霞看着咪咪哭闹着的样子，站起来想拉住孙红，孙红甩开肖霞个胳膊说道：

    “好！我们娘俩走，给你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韩金元听到孙红这句话，站起身来气急败环地说道：

    “你这么大年纪了，说话没个遮拦！”

    这个时候，服务员上菜来到这里，看到孙红离开的身影，小声问道：

    “菜上齐了，还要喝点什么？”

    面对着满桌子的菜，韩金元对服务员说道：

    “来瓶白酒！”

    肖霞看到这样的情况，忙对韩金元说道：

    “韩叔，酒你别喝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韩金元今天对妻子不明事理的做法很是生气，他对肖霞说道：

    “你陪叔喝一杯吧！这些年叔心里的苦没人知道，今天晚上我就想和你说说，你十八了是个大人了，很多话也能够听明白了，叔只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吃完这顿饭！“

    肖霞了解韩金元的为人，她知道他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平时该忍得也忍了，可是今天是咪咪的生日，张磊的话让一家人不欢而散，她决定留下来陪着韩金元，她怕自己走后，韩金元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于是她说：

    “韩叔，我留下来陪你，但是你不能喝太多的酒！”

    韩金元听到肖霞愿意留下来陪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启开酒瓶子把酒倒到了面前的杯子里，肖霞坐在那里，看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肖霞，动筷啊！”

    当张磊从雅座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肖霞扶着略有醉意的韩金元走了出来，张磊撇下同伙来到韩金元的身边，醉意十足地说道：

    “肖霞，我请你去我那儿你不去，我都不知道你守着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莫非你看上他了？”

    韩金元看到张磊，心里所有的怒气都蜂拥而出，一会儿是他偷工减料盖着豆腐渣工程，一会儿又是咪咪哭着嚷着要吃蛋糕，加上看到他对肖霞垂涎三尺的丑态，韩金元的愤怒爆发了，正巧这个时候，服务员盘子里端着一把切东西的小刀走了过来，韩金元看到后，顺手拿起来对着张磊想也没想就插过去。

    这突然起来的动作让张磊措手不及，他意识里也没有躲避一下，因为平时这韩金元是个谨慎稳重的人，五金店里给人的印象是和气生财，今天他的动作实在是让张磊大为惊叹，他一声“你敢”没说出口，刀子已经进了他的腹部，站在一边的肖霞吓得“啊！”了一声，整个人呆立在那里。

    服务员对韩金元这个举动也是吓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动作是大喊：

    “杀人了！”

    张磊顺着血液倒在地上，这时候韩金元也从醉酒中醒了过来，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嘴里喃喃地说：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这时候，饭店里的客人都围拢过来，有的人已经拨打了110，肖霞看着地上卷缩着的张磊尽快地拨打了120，打完电话，肖霞站在那里大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最敬重的韩叔这回是摊上事了。

    120救护车先来到饭店，把奄奄一息的张磊抬到了车上，肖霞看着韩金元哭着问道：

    “韩叔，我们怎么办？”

    这个时候，饭店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竟然猜疑是不是韩金元和张磊因为这个女孩才大打出手？不一会110随后赶到，看着地上的血迹问道：

    “谁是凶手？”

    “我杀了人。”

    这个时候，韩金元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杀了人，接下来的一切都理不出头绪，肖霞看到警察来到，哭着说　韩金元和张磊都喝醉了，他们因为一件事吵起来，所以韩金元才拿起匕首的。

    警察看到手里还提着蛋糕的肖霞说道：

    “你是目击者，应该跟我们派出所一趟！”

    肖霞把蛋糕放到地上，她知道自己现在最要紧做的就是跟着韩金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韩金元讲情，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救护车带着张磊离开了现场，接着是110带着韩金元和肖霞也离开了饭店，在车上肖霞想给孙红打个电话，这时候韩金元清醒了许多：

    “暂时不要告诉你孙姨，今天是咪咪的生日，让她娘俩再安静一会吧！”

    这个时候了，韩金元还是想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肖霞感动了，她答应韩金元等自己回家再把事情的经过慢慢告诉孙红，并安稳韩金元说：

    “韩叔，你放心好了，家里的事我会帮着孙姨的，我们等你没事了回家！”

    这个时候只是祈求老天保佑，别让张磊死去，如果张磊死了，两个家庭都会完了。肖霞这个时候真的期盼着神仙的显灵，帮帮韩金元。

    也许是肖霞的祈祷起了作用，扎进张磊肚子里的匕首，就差几毫米没有伤及到心脏，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手术，韩磊活了过来。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把韩金元怎么送进监狱，他要把肖霞从他的店里弄到自己的身边，带着这样的心理，韩磊咬着牙心里发狠：

    “韩金元，你给我的这一刀我要还你一百刀，一千刀，刀刀让你不死也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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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韩金元由于酒后误伤了张磊，被判刑六年。

    自从韩金元被抓走后，家里的五金店也关了门，肖霞一直在韩家没有离开，虽然她每天面对着是孙红的闲言碎语，和无尽的抱怨，但肖霞还是想帮孙红把店面支撑下去，等着韩金元出狱回家。

    孙红起初看到肖霞就怒气冲冲，可是当想到韩金元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幼小的女儿时，孙红还是把脾气压了下来，她考虑到现在咪咪只有三岁，等韩金元出来的时候，咪咪就九岁了，这几年如果坐吃山空的话，等到丈夫出狱，恐怕连老本都吃光了，看着长相出众的肖霞，孙红心生一计。

    何不利用肖霞的姿色招揽生意呢？

    丈夫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孙红感到都是肖霞造成的，那天要不是肖霞陪着他喝酒，他也不会醉酒伤人，再说要不是肖霞长得这样显眼，张磊那个家伙也不会对韩金元出言不逊，然后惹怒丈夫，这一切的一切让孙红感觉到肖霞是罪魁祸首。看到肖霞傻傻的黏在这里等韩金元出狱，孙红决定利用肖霞的善良来为自己的店铺赚钱。

    “肖霞，难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孩子，我们老韩没有白帮你，既然你现在想帮孙姨的忙，也就是帮了你韩叔的忙，孙姨代表韩叔谢谢你了！”

    孙红一改从韩金元出事以来的冷酷表情，脸上呈现出微笑说道：

    “你韩叔虽然被关起来了，我们还有很多客户，既然你不想离开我们家，我们俩就开张营业，等挣了大钱孙姨少不了你那一份。”

    肖霞只是想坚持到韩金元出狱，至于挣不挣钱还很难说，因为韩金元以前的人脉关系，是不是还留得住？知道内情的人了解韩金元坐牢的原因，不知道的还以为韩金元是做了什么违法买卖被判刑的，但无论如何肖霞都要试试，帮韩金元坚持下去。

    孙红把咪咪送进了附近的幼儿园，专心和肖霞经营起店里的生意。要说做生意孙红一窍不通，以前都是肖霞和丈夫经营店面，自己带孩子顺带着做做饭，现在换做是自己经营生意，只有依靠肖霞“顶大梁”了。

    “肖霞，这个插销多少钱一个？这个窗罩多少钱？······”

    每天都是孙红问肖霞的声音，肖霞看着韩金元记的账本，一一做着回答，她现在是一个人忙成了俩，孙红有时候卖出去的东西别人拿着回来找差价，这让肖霞忙上加忙。

    往往一天下来，肖霞累的都不想动弹了。

    最让肖霞感到困难的是，韩金元进的货缺了很多，再要不进货的话，两个人就只能干瞪眼，看着许多顾客因为在店里买不到东西去了别家，最后肖霞下决心自己去联系货源。

    孙红知道这样肖霞就掌握了店里的经济，但也没办法，自己识字不多，出门就是个睁眼瞎，别说去进货，就是走远了也会迷路的，她只好把嘴巴变得甜一点，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来讨好肖霞。

    肖霞也看出孙红的心思，但当初自己答应韩金元的话一定要办到，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孙红的甜言蜜语，肖霞都装作看不出来。

    张磊被韩金元捅了一刀，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天就出院了，等身体完全好起来的时候，他照样带着包工头去饭店喝酒吃饭，还隔三差五地去韩金元的店里找肖霞买东西。每次去肖霞挺讨厌他的，可是生意的惨淡让肖霞知道不能拒绝张磊的光顾，慢慢的张磊工程上用的东西有一部分都是从肖霞那里买的，晚上肖霞和孙红结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张磊是在帮她们。

    可是，每次孙红看到张磊的时候，心里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脸上还要装的很热情：

    “张老板，上次我们家老韩的事不能怨你，都怪我们老韩这个人一根筋，守着你这么一个大财神不好好供着，还砸了你的香炉，我们老韩真是不识财神爷的脸，在这里我替我们家老韩给你道歉了！”

    为了博得肖霞的待见，张磊也装的很宽宏大度，他哈哈一笑说：

    “那都是些误会，我知道韩大哥当时是喝醉了，我不怪他，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张磊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你看我不但没有和你家结仇，我还要不断地来照顾你家的买卖，这说明我张磊是个真正的大丈夫行为。”

    孙红脸上的表情笑成了一朵花，而在心里早就把张磊骂了无数遍：

    “你这个挨千刀的，都是因为你这个色狼才害得我们家这个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肖霞总是悄悄地离开，她知道这两个口是心非的人走到一块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张磊看到肖霞离开，忙凑到孙红的面前悄声问道：

    “孙姐，我想托你办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孙红看到张磊凑过来的嘴脸，忙向后折了下身子问道：

    “什么事？”

    此时孙红知道张磊心里想的什么？她知道肖霞是不能轻易让张磊得到的，如果张磊得到了肖霞，会断了自己的财路。

    “你看，我不是相中你们家的肖霞了吗？我想让你给我牵牵线如何？”

    此时孙红想起了前天看的水浒传里的西门庆和潘金莲，狼狈为奸都是王婆从中撮合，最后王婆落得了很惨的下场，想到这里，孙红装作吃惊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也三十四五的人了吧，你家里有老婆孩子，这个媒我怎么给你当，如果让你老婆知道了，也会把我杀了的！”

    张磊听到孙红这么说，满脸的不自然说道：

    “你不知道我家里那位，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离婚是迟早的事。我就是相中了你家肖霞了，等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我以后工程上用的货都从你家里买怎样？”

    听到张磊说出的这个条件很诱人，他要是从自家进货的话，就是对外不卖出一件，也比现在忙活一天挣得多，想到这里，孙红沉思了一下说：

    “我尽量努力吧，你也知道肖霞是个个性要强的女孩，这件事需要慢慢来，如果太急了会把肖霞逼走的，到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好处！”

    孙红就是想稳住张磊，一方面让张磊从此多从自己家里买货，另一方面也想让肖霞继续留在自己的店里，为她挣钱。

    张磊听到孙红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就是想把韩金元家的所有归为己有，特别是肖霞他志在必得。

    “谢谢孙姐，既然这样我就和你定下个协议，如果你让我得到肖霞，我就给你一笔操心费，如果你是在敷衍我张磊，不出两年你的宝贝女儿就不是你的了！”

    听到张磊拿咪咪威胁自己，她睁着大眼打量着张磊，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看在你照顾我买卖的份上我会帮你忙的，至于我的女儿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说完这句话，孙红的表情让张磊多少年后还记着，那是怎样的一个表情，眼睛里喷射出的是燃烧着的怒光，牙齿在牙　床上的撞击声让张磊感到一个女人原来也这么可怕！

    张磊看到孙红最在乎的还是她抱养的这个女儿，女儿是她的最后底线，他目光稍微退缩了一下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相信孙姐你也是个痛快人，不会为了一个肖霞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毁灭吧！”

    孙红此时想起了监狱里的丈夫，能够用勇气把刀子扎进张磊的腹部，她心里对他很佩服。

    当肖霞来到店里的时候，两个人脸上恢复了原有的表情，对于眼前这个姑娘是两个人斗争的砝码，张磊看到肖霞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干笑了两声说道：

    “肖霞，我走了，今天我和你订的不锈钢浴盆，你尽快地给我弄到货，到时候我让人来拉走！”

    肖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张磊知道沉默就是答应，他还知道他要的货肖霞会想尽办法上货的、，自从韩金元进　了监狱，这个店里明显是肖霞在支撑着，这也是他喜欢这个女孩的原因。

    想得到肖霞的心日益剧增，折磨着张磊被浴火燃烧起来的心智。

    肖霞找到了韩金元进货的单据，次日就出发了。她要尽快地把张磊要的货进到，让店里的情景好起来。

    “孙姨，我走了！”

    看到肖霞收拾好行李包走出了店门，孙红拨通了张磊的手机号码：

    “肖霞去浙江了，这次能不能成功那是你的事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电话那边的张磊，是兴奋的语气：

    “谢谢孙姐，我马上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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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孙红给张磊打完电话后，心里升起了一种罪责感和紧张，此时她最想做的就是告诉肖霞，路上要提防张磊，可是如果自己打电话告诉她，事情就非常明了，不但在张磊那里得不到信任，还要被肖霞怪责，正在自己想得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时，店里走进来一位客人，孙红马上笑脸相迎：

    “你好！你需要点什么？”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边走进店门一边打着电话，好像是有关家里盖房子用的原料问题，孙红看到男子打完电话，忙说道：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我手机今天早上让我掉在水里不能用了，我想借你的电话用用，给我的女儿发个短信，她去外地进货去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我急需要交代她一声，你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看到男子有些犹豫，孙红忙接着说道：

    “用你的话费，今天你买东西的时候，我给你算出来，我真的是急用！”

    男子看到孙红是这家店里的主人，不像上的骗子，于是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孙红说道：

    “你尽管用就是了！”

    孙红接过电话，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闺女去了浙江，如果打电话的话就是长途，我还是发个短息提醒她一下就行！”

    男子看着她，点了下头说道：

    “你随便！”

    孙红接着在手机短信栏里编辑了一行字：

    “小心张磊跟着你去了浙江。”

    然后看着记事本上肖霞的手机号，点了发送。

    当这一切做完后，孙红删掉了短息，把手机还给了男子，笑着说了声“谢谢！”。

    男子看到孙红这人还是比较实在的，本来是长途电话，为了省电话费改成了短息，忙回答说：

    “不客气！”

    果然，当男子买完要用的东西后，结账的时候，孙红少要了剩下的零头，男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孙红的店里。

    男子走后，孙红考虑到肖霞看不到短信，今天的心就白费了，于是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肖霞发了个短信：

    “走到哪里了？”

    一会儿，肖霞电话打了过来，说自己在火车上了，孙红忙问了到：

    “短息看到了吗？”

    肖霞说看到了，并告诉孙红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告诉自己张磊跟着她。

    孙红听到肖霞这样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忙叮嘱肖霞在火车上要当心，去了浙江晚上住宿的时候，不要怕花钱，一定要住安全的宾馆。

    肖霞听到孙红的话，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孙红，于是想帮孙红的决心更足了。

    张磊追到了浙江，也没有单独的机会和肖霞待在一起，他跟在肖霞的身后，看到肖霞时时处处提防着陌生人的搭讪，张磊晚上买了一大束玫瑰，托人送到酒店，肖霞也拒收了。

    等肖霞找到韩金元原来的进货的地方，厂家的领导听到肖霞代韩金元来的时候，他们非常感动，给肖霞提供了一切方便，在资金还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就已经把货装到集装箱里，让司机师傅跟着肖霞一起回到了高密。

    张磊没有单独和肖霞碰面，一个人只好悻悻地回到了高密。一路上他曾经怀疑孙红是不是两边都通风报喜了，电话打给孙红求证的时候，孙红说愿意等他回来去移动公司，打出自己的通话记录和短息消息让张磊看个明白。

    张磊回头又进行了认真的反思，最后他感觉到肖霞是个不简单的女孩，自己原以为轻而易举地就能把她弄到手，可是却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容易。

    张磊得不到肖霞，心里急的像猫抓了似的，饥渴难耐。回到高密后他想好了还是要从孙红的身上下手。

    当农村的杨柳享受着母爱的时候，咪咪在县城的幼儿园里受到了小朋友的欺负。因为自己的一件玩具，被叫一个叫王帅的小朋友推到在地，咪咪哭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去夺自己的玩具，因为来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就说过，不能被小朋友欺负，谁要欺负她，不能让着他。

    王帅看到咪咪跑过来想夺回玩具，对着气势汹汹的咪咪说道：

    “你爸爸杀人进监狱了，是个坏人！”

    一直咪咪都不知道爸爸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问妈妈的时候孙红就告诉她去外面进货了，咪咪知道每次爸爸去外面进货都要好几天的时间，想不到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她爸爸进了监狱，是个坏人。

    听到这里，咪咪大声辩解着：

    “我爸爸去外面进货了，我爸爸不是坏人，他是好人！”

    咪咪也是从小被孙红和韩金元娇生惯养着长着，现在有人贬低疼爱她的爸爸，咪咪不干了，她跑到王帅的面前，对着王帅抱着玩具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王帅被咬后，把玩具丢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哭起来，幼儿园的老师闻讯忙跑了过来，看到王帅胳膊上的牙印教训起咪咪来，说咪咪咬人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听到老师严厉的训斥声，咪咪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大门此时是开着的，咪咪一个人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大门的师傅不在，老师在后面的喊叫声也没有让咪咪停止脚步，等老师出了大门的时候，却没了咪咪的影子，这个时候老师急了，忙给咪咪的妈妈孙红打电话，告诉她咪咪跑到外面不见了。

    此时家里的肖霞刚刚从浙江进货回来，外面集装箱车里的货才卸了一半，听到孙红接完幼儿园老师的电话，着急地说咪咪不见了的时候，肖霞也忙停下手里的工作，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孙红丢下了一句：咪咪从幼儿园里跑出去了。就跑出店门就向幼儿园的方向赶去。

    肖霞看着卸了一半的货，只好让孙红一个人去，自己继续搬运东西。

    原来，咪咪出来的时候，张磊正好路过幼儿园，看到从幼儿园里跑出来的咪咪，张磊心生一计抱起了咪咪：

    “叔叔抱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这个时候，咪咪正想一个人回家问问妈妈，爸爸到底是不是去外面进货了？此刻，听到张磊说带自己去找爸爸，当场就答应了，张磊抱着咪咪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咪咪来到了自己的工地。

    此时幼儿园里的孙红正在大发雷霆，听到咪咪是因为受到老师的呵斥跑出去的，不停地威胁着老师：

    “要是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把你们整个幼儿园都烧掉！”

    幼儿园的院长和老师这个时候都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孙红是把孩子送到这里跑出去的，责任都在幼儿园的老师身上，听到孙红这么说，老师也理解，不停地安慰着孙红，准备拨打110报警。

    这个时候，孙红的手机响了，是张磊打过来的：

    “孙姐，你家孩子现在在我这里，你过来把她接回家吧！”

    孙红听到咪咪被张磊接了过去，心里“咯噔”一声，莫非张磊没有办成自己的事把怨气都出在咪咪的身上，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张磊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没多考虑，孙红马上去了张磊的工地。

    工地上工人正在热乎朝天的盖楼，孙红问道张磊的办公室，进门看到咪咪在张磊的沙发上坐着，正在抽泣着要找爸爸，孙红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抱起了咪咪问道：

    “咪咪，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不知道妈妈多担心你吗？”

    咪咪看到妈妈，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王帅说我爸爸杀了人进了监狱，他还说我爸爸是个坏人！”

    此时的孙红看着坐在桌子旁的张磊，张磊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这母女俩，孙红知道张磊这次去浙江没有得手，正窝着一肚子火，听到咪咪因为这件事从幼儿园里跑了出来，张磊正想听听孙红怎么和咪咪解释韩金元的事？

    “你爸爸没有进监狱，他只是出去进货了，咪咪不要相信别人乱说的话！”

    还没等咪咪反应过来，张磊发话了：

    “你这样瞒着孩子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要瞒她六年吗？你应该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她，让她知道韩金元是坐牢了，一时半会不能回家，你还要告诉她你们不是她的亲生爸妈，她是抱养的！”

    没等张磊说完，孙红就扑了过去：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你我们家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是吗？我挨了你家老韩的刀子，现在的疤还在呢？你怎么说是我的错？你们家老韩无缘无故的给了我一刀子，判他六年是轻的，我到希望判他个终身监禁！”

    张磊这个时候也上火了，看着孙红想到这次的浙江之行，他心里就懊恼地很。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孩子的？”

    现在孙红怀疑是张磊绑架了咪咪，拿着咪咪要挟自己。转念想了想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把咪咪藏起来，　勒索自己和她要钱，再说张磊也不是个傻子，绑架人是犯法的，最主要的是张磊不缺钱，绑架咪咪是不成立的。想到这里孙红问张磊：

    “你把我女儿抱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张磊想也没想就说到：

    “我不抱走你的女儿，说不定这个时候早被人贩子抱走了，你看你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我抱她来的目的很明了的，就是想告诉她你不是她的亲妈妈！”

    果然，张磊还是不放过自己，在他得不到肖霞的时候，他会一直要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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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孙红听到张磊拿着咪咪的身世秘密要挟自己，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张磊的卑鄙行为孙红看的明明白白。韩金元现在不在自己的身边，家里的事只有靠自己做主。虽然肖霞一心一意的想帮他们这个家，因为这件事关系到肖霞，所以也　不能让肖霞了解内情，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和张磊周旋。

    “张老板，这件事我都答应你了，只是条件不成熟，等条件成熟了的时候，自然会水到渠成的。”

    孙红也不敢和张磊来硬的，看来咪咪的身世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到底张磊怎么知道的，孙红现在也不想问，即使问张磊也不会说的，孙红现在害怕的是咪咪现在一天比一天懂事，如果张磊哪天把咪咪的亲生爸妈带到这里，咪咪还会一句一个妈的喊自己吗？

    张磊看到孙红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动着心思，他知道孙红这个女人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可是肖霞现在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距自己于千里之外，根本不给自己靠近的机会，张磊知道这件事除了孙红帮忙，别无它法。即使孙红现在在敷衍自己，也不能把事情做绝。

    可是要他放弃肖霞，张磊又不甘心。

    “孙姐，我知道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们是先小人后君子，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你帮忙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如果是糊弄我，欺骗我，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孙红听到张磊连威胁带恐吓的，心里恨得咬牙启齿，可是嘴上不敢得罪他，只好客气地说：

    “我哪敢糊弄你，这次的事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电话我也给你打了，你靠不上边我有什么办法？你如果认为我也　给肖霞透露了风声，你现在就可以去移动公司查我的通话记录。”

    张磊用目光盯了孙红足有二分钟，他就是想从孙红的眼光里看到她是不是在撒谎，可是孙红看着他的目光是坚决的，这让张磊再没有话说。回头他看到咪咪正在桌子边拿着自己刚才给她卖的玩具，正玩得开心，他抬头示意了孙红一下说：

    “不要怀疑我是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做了细细的调查，小女孩她的亲生妈妈正在因为失去这个女儿而痛苦不堪，当初你们把孩子抱来的时候，她亲妈差点得了抑郁症，如果我现在告诉她，她的女儿没有死，是被你们抱养了，你说这件事会是怎样的结果？”

    此时站在孙红面前的张磊，胖胖的圆脸上，那闪着寒光的大眼，让孙红想起了动物园里凶恶的狮子，就是被关在笼子里它也给人一种威慑力。此时张磊就是那个还未暴怒的狮子，一旦谁触犯了他，他会一口吞掉自己的。

    想到这里，孙红感觉到自己没有多大力量和他抗争下去，可是如果自己失去肖霞的帮助，她的五金店是无法经营下去，可是自己这辈子就咪咪这个孩子，如果失去了她自己自己的下半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二者取一，孙红决定舍弃肖霞保住咪咪。

    “你放心，如果下一次再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在我丈夫没有从监狱里出来之前，我的女儿出了任何的差错，我都会找你张磊拼命！”

    张磊听到孙红提出的这个条件看似繁琐，可是在这个街面上还没有他张磊办不了的事情，于是答应：

    “好啊！如果你帮我把肖霞弄到手，以后在这个街面上我张磊就是你们娘俩的保护伞。”

    虽然答应张磊，孙红感觉到良心上受到谴责，但在这个物欲横飞的社会里要想占有一席之地，必须要狠下心来，这样的想法让相貌平平的孙红决定了以后要走的道路。

    这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孙红知道一旦走上去，将无回头路。

    这个时候的咪咪早就忘了幼儿园里的不愉快，一个人拿着刚才张磊给她买的玩具，在手上摆弄着，那是一个长着大嘴的猕猴，在孙红看来，它随时都会把咪咪吞进肚子中去的。

    “咪咪，放下手里的玩具，我们回家！”

    孙红很讨厌张磊给咪咪买的这个玩具，她想让咪咪尽快地扔掉，可是咪咪爱不释手地拿着说：

    “妈妈！我要把它带回家。”

    张磊似乎看出来孙红不喜欢自己买给咪咪的这个玩具，笑了一下说道：

    “何必呢？一个玩具能代表什么？你还是让孩子拿回家吧，你看她多么喜欢它！”

    孙红听到张磊的话，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

    “我不是排斥你的这个玩具，我要让孩子知道外人的东西不能要！”

    “奥！教育孩子呢，不过这个玩具是我送给孩子的，你就不要想其它的，孩子喜欢就收下吧！”

    张磊的话让孙红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抱起孩子拿着玩具离开了这让孙红窒息的办公室。

    晚上的时候，孙红做了一个噩梦，咪咪抱着的那个猕猴变成了一个巨型动物，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自己，孙红尖叫了一声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咪咪虽然睡了手里还抱着的玩具，她拿过来扔出去了很远。

    孙红在战战兢兢中等待着给张磊找到一个接触肖霞的机会，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天已经进入了寒冷的季节，孙红店里的货在张磊的帮助下，销量剧增，这给肖霞去联系货源填了麻烦，这天孙红拿着手里的一沓子钱对肖霞说：

    “肖霞，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每个月的盈利是多少，肖霞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前几个月孙红没有提给肖霞涨工资的事，这会肖霞看到厚度上多了一大多半的钱说：

    “孙姨，干么要给我这么多？”

    孙红笑着说道：

    “上个月由于进货缺资金，没有给你涨上工资，这个月补上。”

    孙红说着把手里的钱递给肖霞，肖霞忙推辞：

    “不用孙姨，我还是要我以前定好了的工资！”

    肖霞当初答应韩金元就是要留下来帮他撑着这个店，自己根本就没有想从韩家多拿走钱，至于店里挣多少钱，肖霞虽然知道但不眼红。

    “我知道你是个守信用、讲义气的女孩，可是当初我也说好了，等挣了大钱也不会让你吃亏的，既然这个店挣钱了，你的功劳是最大的，给你这些钱我认为都不够。”

    说到这里，孙红指着货架说道：

    “这不货也短缺了，还要麻烦你去浙江厂家再填一些新货，这跑前跑后的都是你的，要说你为这个店付出的，孙姨给你这些工资也不多，你就别客气拿着吧！”

    说着，孙红把钱硬塞到肖霞的手里，孙红的诚心让肖霞无法拒绝，她接过钱来对孙红说：

    “孙姨既然这么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孙姨对我的信任！”

    孙红把钱放到墙上挂着的包里，转过头对孙红说：

    “今天下午我回家给爸爸送钱让他去医院看病，他最近的身体不是很乐观，等明天回来后我就去浙江进货。”

    孙红听到肖霞这么说，高兴地答应着。并出了店门来到一家超市给肖霞的爸爸买了一些补品，送给肖霞说：

    “回家的时候给你爸爸带上，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会肖霞没有拒绝，她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帮助韩家，让韩家的生意红火起来。

    她哪里知道在生意红火的路上，张磊正伙同孙红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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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霞坐在去浙江的车上，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了，这条路线自己也熟悉了些，甚至在车上还能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大妹子，我能坐在你身边的这个位上吗？”

    一个长的肥胖的女人来到了肖霞的身边问道。

    “大姐你坐下吧，这里没人，我也是一个人！”

    能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女的和自己同位，肖霞心里很乐意，因为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车，吃饭睡觉上厕所，挨着一个女的比男的方便。

    胖女人把肖霞的包往里挪了挪，放下了肥胖的屁股，本来座位很宽松，这个女人一坐下，整个地方没有了半点空隙，甚至肖霞还能感觉到胖女人身上有弹性的脂肪，在自己身上摩擦着感觉。

    起初肖霞闭着眼睛，因为早上起得早，昨晚回家睡得晚，她眼睛在打架。

    “大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肖霞听到胖女人的问话，眼睛睁了半睁又合上了，她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不能透露自己的信息还有要去的方向。

    胖女人看到肖霞对自己有提防，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把自己的包放在了上面的货架上。肖霞不停地收缩身子，她不想和这个女人靠的这么近，这个女人碰撞到自己身上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肖霞也越来越不习惯，女人倒没有对肖霞的动作产生反应，也许是脂肪厚离神经部位远的原因吧。

    “有没有要盒饭的？还有馒头!蒸包！!”

    听到车上的服务员的叫卖声，肖霞突然感觉到饥肠辘辘地，她对眼服务员说道：

    “给我来两个馒头！”

    肖霞出门在外没有因为花的是韩家的钱就随便乱买，每次都是馒头合着咸菜，最多要一份青菜，平时在家节俭惯了，昨天晚上回家和爸妈还谈着等自己挣了钱，就为家里添置一个新型的家电，爸爸妈妈看着肖霞在外面经历了这些年，长大了，明白了一些是非，每次看着女儿回家都有说不完的话。

    “来两份盒饭还有几块把子肉！”

    胖女人坐在肖霞的身边，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钱夹，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售货员，售货员很快就找了几张零钱给她，最后热情地赠给了胖女人两双一次性的筷子。

    胖女人把面前的一份盒饭推到肖霞的面前一份，并把几块把子肉也夹到了肖霞面前的盒饭上说道：

    “大妹子，出门在外不要亏待了自己，你只是吃馒头怎么能行呢？这是我为你买的一份盒饭，就算是我们出门在外有这个相遇的缘分。”

    说完这些的时候，胖女人把盒饭推给肖霞，肖霞看到后忙推了回来说道：

    “大姐，我不喜欢吃盒饭。”

    不是肖霞不想吃盒饭，只是她不想欠这个女人的这份情。

    “你不吃怎么行？我一个人吃不下的。要不这样吧，你是不是不愿意吃这些肥肉，我给你夹掉！”

    胖女人把盒饭上面的把子肉夹到自己那里，然后对肖霞说道：

    “就算帮帮忙了！我一个人吃不了是要馊掉的。”

    肖霞看到胖女人一片诚心，只好把手里的馒头给了她一个说：

    “馒头我们一人一个，这盒饭我吃了！”

    胖女人听到后马上高兴地接过过来。

    等两个人吃完饭的时候，感觉上已经非常熟悉了很多，肖霞听胖女人介绍说自己是去浙江进茶叶的，肖霞也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胖女人。

    当听到肖霞也是去浙江后，胖女人油亮的脸上劲头更加十足了，并不停地说：

    “大妹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通过刚才的交流，肖霞认为这个健谈的女人并无恶意，甚至能感觉到人与人身上的那种真诚，于是两个人开始拉起呱来：

    “和你坐在一起真好，上次我一个人在车上打了一路子盹，你说把我那个憋闷的啊！”

    稍微停顿了一下胖女人继续说道：

    “这次幸亏遇到了你！”

    一边说着，胖女人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两罐饮料，把其中的一罐递给肖霞说道：

    “说了这么多话，我感觉到口渴了，来！这是我带的饮料，我们一人一罐解解渴。”

    胖女人把手里的那罐启开，“噗嗤！”一声，饮料瓶子的压力得到释放，出现了很大的声音，就连邻座的人都回过头来看胖女人，胖女人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尽情喝着，喝完几口对肖霞说道：

    “这饮料还真是痛快！”

    看到这个热情地胖大姐，肖霞还真像对她说：

    “你发胖的原因就是因为饮用了这些东西！”

    可是踌躇了一下，肖霞还是没有把这“善意的谎言”告诉眼前的胖女人。

    看到肖霞脸上出现的笑容，胖女人接着说：

    “出门在外，遇到的都是朋友，大姐我在这条路上行走了十几年了，靠的就是朋友！”

    说到这里，她大度地拍着自己的胖肚子说道：

    “我这人大大咧咧的，说出的话让你见笑了！”

    肖霞笑了笑说道：

    “没有！”

    不一会儿，肖霞的头开始晕晕的，肖霞以为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强行把打着架的眼睛睁了睁。可是意识里没有半点的感觉然后爬到桌子上睡了过去。

    这时候胖女人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张老板，搞定了！你在下一站等我们。”

    此时张磊正开着私家车等在下一站的路口，等车到了的时候，张磊来到了车上，把睡着的肖霞抱了起来。

    看到张磊抱着肖霞走在前面，胖女人拿着肖霞的包紧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埋怨：

    “你看我说不让她来，她就是不听，这不在路上就犯病了！”

    在大家关心加好奇地目光中，张磊抱着肖霞离开了动车，下了车胖女人已经拉开了车门，张磊把肖霞一低头放到车的后座上。

    “张老板，你看我这次是不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张磊对胖女人的动作很是满意，等回到驾驶座上的时候，从身边的座位上拿起一个包，抽出几张钞票递到了胖女人的手上说道：

    “何姐，我从来没有怀疑你做事的能力，要不这些年一直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着，为的就是解决燃眉之急！”

    胖女人看到张磊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忙笑着打诨：

    “走吧，洞房花烛夜，今晚你可要悠着点，别闪了自己的腰！”

    眼前的胖女人不光是思想邪恶，嘴上也没留口德。

    张磊挥手和胖女人打了个再见的招呼，然后开着车回到了高密。此时他真想看看肖霞在身下的感受如何？于是加大了油门。

    肖霞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塞进了一袋棉花里，棉花在自己的身上的感觉让自己窒息，她拼命地挣扎着，恍惚中感觉到自己深陷在一圈又一圈可怕的漩涡里，自己就这样被悬着进去又出来。她努力睁开眼，可是头痛欲裂的感觉让肖霞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灌了药，到底是什么药？肖霞反正就是感觉到自己身上软绵绵的，自己随时都会变成一堆棉花。在抗争中，肖霞意识里想起了列车上那个“热心”的胖女人，一会儿是她肉嘟嘟的圆脸。一会儿又是有问题的饮料，肖霞努力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车的后面，看来自己是被人下了药绑架了，那绑架自己的这个人是谁？难道是看到自己有几分姿色，想把自己卖到一个偏远的山庄，挣上几万块钱，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完了！

    想到这里，肖霞在后面勉强睁开眼，想抬起头，可是却是无能为力，只好把头靠在座位上，观察着眼前的动静，电视上从魔窟里挣脱的女人不都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吗？

    可是，等前面的司机回头的时候，肖霞大吃一惊，原来是张磊。

    肖霞忙把眼睛闭上，她在心里暗暗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车上的胖女人是张磊派来的对肖霞下药的人，为了博取　自己的信任，这个女人还装作和自己一样都是去浙江进货的。

    肖霞努力抬起自己软弱无力的胳膊，她想找到自己身边包里的手机，可是包却是无影无踪，肖霞只好打消报警的念头，她　知道这次张磊是豁上了，一直以来自己对他的态度很明了，原本以为他碰到钉子后，会自己主动地放弃，想不到　他这一年来，去韩金元的五金店里都是为了找机会靠近自己！

    肖霞躺在那里由原来的着急变得愤怒起来：

    “张磊你这个王八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肖霞面对着不时回头看望的张磊，她假装一直没有醒来，只等着一个好的机会，然后成功逃脱，她现在身上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自己发出声音的话，张磊随时都会对自己下手，到时候自己没有半点反抗都没有，吃亏的就是自己。

    肖霞躺在那里思考着怎样从车里逃脱的计划，不一会车慢了下来，肖霞合着眼睛，心里紧张地“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张磊看了后面一眼，下了车好像围着车转了一圈，然后回到了车上，嘴里懊丧的说道：

    “见鬼！来的时候怎么忘记加油了呢？”

    肖霞听到张磊说这句话，心里有了主意，她要等张磊去加油站的时候，从车里跑出来，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试着活动了下自己手脚和四肢，到时候别还是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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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张磊的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接着肖霞听到张磊开车门的声音，她赶紧睁开眼，看到前面驾驶座上的张磊已经下车了，她慢慢地推了一下车门，车门被张磊从外面锁上了，这时候听到车外张磊催促加油站服务员的声音：

    “我要97号的的油，快给我加上！”

    接着是一个女服务员的声音：

    “好嘞！请稍等片刻。”

    车外大约在向油箱里加着油。肖霞听到加油机发出“嗡嗡”的声音，这个时候肖霞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现在在车里喊叫，张磊一定会解释说自己有神经病，到时候能不能摆脱张磊还很难说。现在她不想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听到加油机停止的声音，肖霞想孤注一掷，等张磊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自己冲出去，成败在此一举，肖霞紧张地不敢喘气。

    果然，张磊加满了油，用遥控钥匙打开了车门，前面车门打开的时候，肖霞尽快的推开后面的车门，拖着疲乏的身体滚了出去。

    冷不丁车里出来一个姑娘，加油的服务员也吃了一惊。她向前扶起躺在地上的肖霞忙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

    “我被张磊绑架了，请快打110！”

    面前的服务员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从她脸上的沉稳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她看着肖霞，脸上虽然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这时候，张磊从车上下来，走到肖霞的身边说道：

    “老婆，我知道你病的不轻，但不能在这里撒泼啊！”

    张磊一边说着一边欲抱起肖霞，服务员见状忙停下了手里要拨打的电话问道：

    “她是你的妻子？”

    张磊忙解释道　：

    “我妻子有精神分裂症，病情时好时坏的，这不我想带她去大城市里看看，半路上出了这种事。”

    张磊现出一种无奈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又要靠近肖霞，肖霞见状大声说道：

    “谁是你的妻子，我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呢，怎么会和你这个年龄的人结婚？我就是被你半路上灌了**劫持来的！

    肖霞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同时引来了这个加油站的两个男工作人员，张磊看到事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忙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上，一溜烟开着车逃走了。

    回到高密市的肖霞在五金店里接待了公安局的调查，孙红假装头疼，吓得一下午没有露面，肖霞把自己在车上怎样认识的那个胖女人，然后两个人又是如何吃得饭，喝的胖女人的饮料，还有肖霞晕倒后失去知觉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　躺在张磊的车后座上，都一一告诉了公安局的人。最后肖霞把如何在加油站下车，张磊如何逃脱的事都告诉了公安局的人。

    公安局的人走后，孙红从后面的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肖霞对自己没有其任何怀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问肖霞：

    “刚才公安局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哎！你去浙江进的货呢？”

    肖霞把刚才公安局的人来调查张磊的事都细致地告诉了孙红，孙红听到张磊这次暴露，心里起了嘀咕：如果张磊被公安局的人逮捕的话，会不会供出自己帮他通风报信？

    孙红整个下午恍恍惚惚的，卖出去了两样东西都找错了钱，让客户怀疑孙红是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由于白天的事给自己的打击太大，晚上肖霞没有回家，她在孙红的家住了下来，一个晚上孙红和肖霞都各有心事，两个人都心神不宁地吃了顿晚饭，吃完饭孙红就哄着咪咪睡了。

    肖霞躺在床上，白天的事让肖霞感觉到韩金元不在，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自己思想里在斗争着：放弃了还是继续下去？如果放弃了就失信于韩金元，如果继续下去，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经营这个店，还要去厂家经常调货，在家的日子还说的过去，可是出门在外就不容易，就像今天要不是张磊的车里没了油，自己这一劫在所难逃。可是又想到韩金元平时对自己的照顾和生活上的帮助，肖霞还是想咬牙留下来，即使再艰难她也等到韩金元回家，　想到这里肖霞在紧张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她看到公安局的人把张磊带走了，张磊临走的时候，还回头望了她一眼，好像在说：

    “你等着，我出来后绝饶不了你！”

    肖霞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张磊的眼光还完完全全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现实和梦似乎是相反的，公安局那边过去了两个月了还没有张磊被逮捕的肖霞，这两个月里肖霞每隔几天都要去当地的派出所问问，可是派出所的人总是说案件在调差当中，让肖霞回家等消息。

    这两个月，五金店里的生意惨淡经营，一来到了冬天盖房子的少了，用料就少了，二来张磊的工地听说也停工了，这段　时间张磊再也没有来过五金店一次，确切地说肖霞再也没有受到张磊的骚扰，卖的东西少了，去浙江进货的机会就少了，整个冬天肖霞就去了一次，其它的时间都在店里守着，每到月底，孙红的脸就没有原来笑的那么灿烂，只是和肖霞说：

    “保底的工资就是借也不能亏了你的，我们等着明年开春的时候再好好地挣钱！”

    对于孙红的谅解，对生意的理解，让肖霞对她也有了更好的印象。腊月到了，孙红领着咪咪出去买新衣服，回来后面色凝重地对肖霞说：

    “今天我看到张磊了，好像他现在没事了，看见我还问起你，说那次的事只是个误会，他有时间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肖霞听到孙红这么说，气的脸都变了颜色说道：

    “他张磊挺有能耐的，犯了法也能够逃脱，那次的事他不用解释，我肖霞也不是个傻子，他明明就是雇佣了坐车的　那个胖女人给我喝了带有安眠药的饮料，怎么还不承认呢？”

    孙红看到肖霞这件事说的这么坚决，忙在中间打着圆场说道：

    “张磊和我说起这件事，我也很生气质问他怎么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他说是偶尔遇上两个人把昏睡的你想抱到车上，是他看见后把你从两个人的手里抢了过来，至于你说他绑架了你，都是些误会，好像这件事他说的也有道理，事情是不是闹误会了？”

    任凭张磊怎么说，肖霞就是不相信他，她去浙江进货的事只有孙红一个人知道，张磊怎么会在半路上遇到她，这明明就是他事先知道自己去了浙江，然后等着劫持自己。想到这里，肖霞对孙红说道：

    “他不用和我解释，直接去公安局解释就行了！”

    时间到了年关的时候，肖霞和孙红关门放假了，也没有听到张磊的任何消息。这件事对于肖霞来说是个打击，而对于孙红来说，有喜也有忧，一方面她希望张磊被公安局逮捕，要是坐上十年八年的牢就好了，那样她们家就能过上几年安静的日子，另一方面她又怕张磊逮捕后把自己拱出来，她心里纠结又无奈。

    年底的时候，孙红带着咪咪去青州监狱看韩金元，当把为韩金元带去的许多吃的东西放下的时候，韩金元担忧地问孙红：

    “是不是生意不好做？”

    孙红想也没想就说道：

    “你在的时候每年的冬天不也是淡季吗？”

    “可是我看到你脸上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韩金元还是担心妻子，带着个孩子，虽然有肖霞的帮忙，也是够辛苦的，要是妻子有什么好歹，他们这个家就完了。

    从进门咪咪就喊着“爸爸”，经过狱警的同意，韩金元一直抱着咪咪，眼睛是湿润的，他并不断地叮嘱咪咪：

    “你要听妈妈的话，爸爸不在家的日子，你也帮爸爸照顾妈妈。听说我们的咪咪上幼儿园了，咪咪一定会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对不对？”

    咪咪听到韩金元的话，使劲的点着头：

    “爸爸，你不在家咪咪可听妈妈的话了，小朋友说爸爸坐牢了，妈妈说爸爸不是坐牢，是出发，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和妈妈可想你了！”

    听到孩子这么说，韩金元和孙红两个人都泪水涟涟，咪咪看到爸爸哭了，忙用小手替韩金元擦着眼泪说道：

    “爸爸不哭，哭鼻子不是个好孩子！”

    韩金元被孩子的天真感动了，他抽搐了下鼻子说道：

    “爸爸不如咪咪听话，爸爸不是个好孩子，咪咪是个好孩子。”

    时间到了的时候，韩金元被带走了，接待室里留下了孙红和小咪咪，小咪咪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你别走”，这个时候她好像领悟到了爸爸不是在外“出发”，而是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孙红从监狱里回家后就病倒了，躺在床上看到大家都忙忙活活的准备着过年，再看看咪咪一个人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家里的冷清让孙红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爸爸说让我照顾你，你不要哭，我给你倒水去！”

    望着女儿的身影，孙红突然感到自己应该振作起来，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下床给女儿做上一个年糕，这是高密过年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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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年过后，肖霞第一天来上班看到孙红病歪歪的样子，问道：

    “孙姨，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孙红看到肖霞来到后，脸上呈现出一丝疲惫的微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感觉到浑身乏力，每天勉强给咪咪做好饭就是躺在床上，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睡觉，看到肖霞来到，忙说道：

    “今天暂不开业了，中午的时候你做点好吃的，我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这句话，孙红又躺倒在床。肖霞看到孙红的样子，忙关切地说：

    “孙姨，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孙红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好好地待在家里，等丈夫出狱回来。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总以为是夜梦太多，担忧的事情让自己最近睡不安慰，她想等自己睡足了觉就会好起来。

    “没事，我休息好了就没事了！”

    肖霞听到孙红这样说，也没再执意要带她去医院，放下手里的包，她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边，今天开门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年前的时候，店里的东西随意乱放，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才能开店门。

    等干完这一切的时候，肖霞回到屋里，看到咪咪抱着个大狗熊正看着自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

    “姐姐，我饿了！”

    肖霞抬头看到墙上的石英钟，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是该做饭的时候了，于是肖霞来到冰箱边，打开冰箱拿出一些冰冻的肉化在盆里，她看到年前孙红买的菜基本上没有动，于是想多炒个菜，她打算炒一个豆角炒肉，外加一条清蒸鲤鱼，最后还做了一个美味的蘑菇汤，等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已给小时后了，肖霞对咪咪说道：

    “咪咪，喊妈妈起来吃饭了！”

    孙红睡了一个中午，精神好多了，来到客厅看到肖霞做好的几样菜，心情大悦说：

    “肖霞，你的手艺不错啊！看这清蒸鲤鱼，真鲜嫩，看着就想吃！”

    说着招呼着咪咪坐在自己的身边，对忙活着的肖霞说：

    “别忙活了，坐下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庆祝新年生意兴隆！”

    肖霞这个时候已经把厨房里收拾停当了，坐了下来对孙红说：

    “孙姨，看到你冰箱里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动，是不是韩叔不在家也懒得动弹？”

    提前韩金元，孙红的心里就不是滋味，过年本来是全家团聚的日子，可是韩金元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孙红怎么有心情过好这个年？

    “肖霞，自从你走后我每天都是凑合着过，年前去看你了韩叔一趟，他见到咪咪那个亲热啊！回来后我就好几个晚上睡不好，夜里总是想一些事情，感觉到身体想累垮了一样，是咪咪每天给我端水递药，要是没有这个女儿，孙姨我哪有心情过年啊！”

    听到孙红这么说，肖霞心里不是滋味，毕竟韩金元不在家，家里只有娘俩，冷冷清清的，家不成家的样子让肖霞也深感同受。

    “孙姨，你放心，再苦再累我也要帮你撑着这个店面，等韩叔回来！”

    本来肖霞想劝孙红几句，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显得苍白无力，肖霞知道，只有给孙红一定的生活信心才能让她支撑下去。

    果然，孙红听到肖霞这么说，孙红眼圈都红了。她对肖霞说道：

    “肖霞啊，过去孙姨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对不起你啊！”

    肖霞以为孙红说的韩金元刚进监狱的那段时间，孙红对自己的态度，肖霞笑着说道：

    “孙姨！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记恨你呢？人都有顺与不顺的时候，也就是有心情好和坏的时候，你的心情肖霞理解，我不会生你的气！”

    “真的？”

    孙红为什么会病倒了呢？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因为张磊绑架肖霞的事，孙红有万分的自责，想想如果肖霞要有个好歹，她的父母怎么办？肖霞这么好的姑娘就毁在自己的手里。

    孙红在心里发狠：

    只要肖霞在的一天，她都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在受到任何的伤害，以弥补过去对肖霞所犯下的错。

    张磊的案子在无声无息中平息了，肖霞和孙红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知道坏人犯了法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她们怎么会知道在中国，人情可以拖住法律的后腿，让法律在事实面前寸步难行。

    虽然张磊这次的事吓得够呛，东求菩萨西告佛的，监察院、公安局不知道下了多少礼，请了多少客，这件事才被一些挂着羊皮卖狗肉的执法人员结了案。当张磊听到结案的消息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同时在心里取消了对肖霞的侵犯。

    这段时间孙红从他的手里挣了不少钱，虽然孙红店里的货，货真价实，和自己廉价买到的便宜货相比，价格多了一半还有余，也就是说张磊半年来少挣了一百多万，加上自己犯了事花在检察院和公安局的钱，张磊都算在了孙红的身上，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让孙红白占了自己的便宜。

    肖霞和孙红诚心经营着五金店，虽然挣钱少点，可是肖霞认为挣得都是些良心钱，不少顾客用了她们店里的货，介绍亲戚朋友都来买，肖霞和孙红看到后，心里很受感动。

    ——————————————

    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肖霞有原来十八岁的大姑娘变得亭亭玉立，转眼到了该找对象的时候了，肖霞就是没有看上眼的，孙红也曾热心的托亲戚朋友为肖霞做媒，可是见面谈不上几句，肖霞就感觉到没有缘分。一晃过去了四年，肖霞还是单独一个人，每天忙里忙外的帮着孙红经营着店。小咪咪也已经成了一年级的学生了，春天又一次来到的时候，孙红和肖霞还有咪咪去了青州监狱，看望韩金元，见到韩金元的时候，韩金元高兴地告诉她们，由于自己在监狱里表现优秀，再有半年自己就可以出狱了，肖霞和孙红听到后，都为韩金元高兴，咪咪似乎已经知道爸爸确实像小朋友说的那样，做了坏事进了监狱。临走的时候咪咪躲在远处不愿意和爸爸告别，她认为有这样的爸爸，让自己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咪咪，爸爸要进去了，快来和爸爸说再见！”

    在咪咪的心里，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下次一定不会跟着妈妈来这种地方，在她心里认为这里关的都是些受到刑法的人，包括爸爸。当孙红喊咪咪的时候，她假装没有听见，一直站在远处等爸爸随着预警进了后面的门才走了出来。

    “咪咪，为什么不和爸爸告别，你知道爸爸有多想你吗？”

    孙红看着咪咪，脸上出现了一片失落。

    “我不想要这样的爸爸！”

    咪咪一个人走在前面，生气地说道。

    “你？你知道爸爸从小有多么疼爱你吗？”

    “可是我就是不想要进了监狱的爸爸，他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次竞选班干部，我就是因为有个进了监狱的爸爸，而被同学们看不起的，所以落选了！”

    咪咪的话句句像刺一样扎在孙红的心上，想不到孩子会这样排斥自己的家庭和爸爸,想想韩金元为了她和孩子吃得苦受的罪，孙红当着肖霞的面，头一回打了咪咪一巴掌。

    咪咪看到妈妈生气打她，伤心的哭了起来，肖霞压根也没有想到咪咪长大懂事了，是用这种眼光看韩金元的，她心里虽然替韩金元伤心，但还是劝着孙红说道：

    “孙姨，你别生气了，咪咪还小，在她记忆里韩叔一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等她长大了就知道父母对孩子的心！”

    肖霞的劝解让孙红心里稍微轻松了些，是的！在咪咪懂事起，韩金元就在监狱里，小时候每次来的时候，韩金元都会抱着咪咪依依不舍的不想离开，渐渐地咪咪有了自己的思想，产生了虚荣心，她知道韩金元是犯了法才被关进监狱的，心里对这个爸爸有了隔阂。

    回到家，咪咪一个人躺在床上，任肖霞和孙红怎么喊也只是蒙着头不理人，孙红内心里的打击在顷刻间涌现出来，她站在咪咪的床前，感觉到天旋地转，当肖霞听不到动静的时候，走出来发现她已经晕倒在地。

    “咪咪！快来看看孙姨是怎么了？”

    肖霞的叫声让被子里的咪咪一咕噜爬起来，她看到孙红躺在地上的样子，吓得哭了起来：

    “妈妈，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肖霞赶紧拨打了120救护车，车来到后医生把孙红抬到了车上，肖霞索性把店面关了，拉着咪咪随着救护车来到医院。

    急救室外，咪咪一直在哭，肖霞搂着她颤抖的肩膀安慰她，肖霞也担心孙红的身体，如果孙红病了这个家怎么办？想到这些的时候，医生走了出来，肖霞见到忙丢下咪咪跑了过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

    肖霞紧张地问道。

    “她是你什么人？”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肖霞的话，而是问了她这么一句。

    “我是在她家店里干活的，这是她的女儿！”

    肖霞指着抽泣不止的咪咪说道。

    “你让她家大人来吧！”

    肖霞听到这句话，从头凉到了脚底，也就是说孙红的病比较麻烦，可是韩金元现在在监狱，他们的老家不是这个地方的，所以两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其它的亲人，肖霞看着医生的眼光充满了请求，她对医生说：

    “她家里的情况特殊，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

    医生看了咪咪一眼，悄声对肖霞说：

    “她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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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霞听到医生说出这句话，整个人都蒙了，这可怎么办？看着只有七岁的小咪咪，同情心油然而生，咪咪的命怎么这么苦？亲生母亲把她送给了别人，现在养母得了绝症，爸爸进了监狱，以后的日子她怎么生活？

    医生看到肖霞的表情，提醒着：

    “最好让她尽快地住院，要不她的时间不长了！”

    医生离开后，肖霞走到咪咪的身边，不自觉地搂着咪咪，嗓子哽咽了。她和孙红虽无亲无故，自己只是她家里的工人，可是五年了对这家人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想到这里肖霞决定留下来帮助这一家人，肖霞拉着咪咪来到了门口的椅子上坐下，说道：

    “咪咪是个坚强的孩子，现在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你妈得病了，如果不住院的话会很危险，姐姐只能问问你，我们是不是把家里的店关了先给妈妈治病要紧？”

    七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需要住院的病到底有多严重？但医生让妈妈住院，妈妈一定要住院的，咪咪抬起头，大眼睛里是一种无助，她看着肖霞说道：

    “姐姐，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从记忆里肖霞就是家里的一员，帮着妈妈卖东西，进货做饭，在咪咪的心里肖霞真的很能干，这个姐姐虽然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深得爸妈的喜欢，所以咪咪对她很依赖。

    听到咪咪这么说，肖霞决定把全部的身心用在给孙红治病上，于是她擦了下咪咪脸上的泪迹说道：

    “咪咪长大了，以后在妈妈面前不要再任性了，等一会妈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你跟随妈妈去病房，我回家为妈妈拿一些住院用的东西。”

    话没说完，孙红从病房里推了出来，肖霞和咪咪见到后急忙向孙红走去。此时孙红躺在病床上看到咪咪和孙红问道：

    “我怎么无缘无故的晕倒了？医生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肖霞忙说：

    “刚才我问医生了，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需要住段时间的院调养调养！”

    孙红听到肖霞这么说，忙拒绝说：

    “那样可不行，店马上就要开业，我怎么还能住在医院？要是我住院店里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看到孙红病成这样了还想着挣钱，肖霞眼圈一红，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她很想告诉这个女人，失去了生命什么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开店挣钱？

    可是想到孙红得的是不治之症，如果告诉她了，心里的压力会把她压垮的，现在还是瞒着她，等韩金元回家后再说。

    “孙姨！钱随时都能挣，身体是最重要的，你看如果你身体不好，怎么照顾咪咪，还有店里的生意？”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对肖霞说：

    “我推她去077病房，你去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孙红听到护士这句话，想说不想住院，可是肖霞已经转身去办手续了，看看身边美丽可爱的女儿，孙红也想尽快地把身体养好，将来看着女儿长大结婚嫁人，于是也默认了。

    咪咪一直攥着妈妈的手，护士推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此时孙红早把中午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握着女儿的手是满满的幸福。

    进了病房，孙红被护士安排到病床上，孙红问护士自己晕倒的原因，可是护士只是含糊地说她营养不良引起的，因为这些都是医院的规定。在不经过家人同意的情况下，癌症患者的病情不能透露给本人。

    肖霞办完住院手续后，来到77号病房，看到孙红已经和咪咪在谈论着咪咪学校里的一些趣事，肖霞心里放松了一下，她来到孙红的床前说：

    “孙姨，我有个想法想告诉你，我们暂不营业，等你从医院里回家后再开门营业好吗？”

    孙红想也没想就说道：

    “如果只是住上几天还可以，如果住久了我们的生意会黄了的，刚才我问护士了，我就是营养不良、休息不好引起的。你看咪咪还要上学，我住在这里谁来照顾咪咪上学？”

    这个时候，面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肖霞想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她，她来到孙红的面前说：

    “孙姨，虽然我们没有任何亲情，可是我在你家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感情胜过一切，咪咪上学你就不要操心了，不　开门营业不代表我想离开你们，我要照顾你住院，照顾咪咪上学，直到韩叔出来！”

    孙红看着眼前这个从内到外美得让自己惊艳的女孩，她泪水涟涟，想起过去自己对她做的一切，孙红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嘴巴。

    孙红从肖霞的身上知道了什么叫以怨报德。

    孙红在医院里住了下来，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病情的真相后，她内心如溃提的河流，顷刻提溃河塌，内心失去了了活下去的勇气。当她和临床的病友谈起房间里的病人时，她说道：

    “这个病房里住的都是病情严重的患者，一般都是癌症患者！”

    当孙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躺在床上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从种种的迹象表明，自己就属于这类病的人。

    可是屋漏偏遇连夜雨，一天放学后，咪咪回到医院就哭着问孙红：

    “妈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今天我遇到一个叔叔他说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是妈妈抱养得！”

    孙红不用问就知道是张磊告诉咪咪的，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想看到女儿长大嫁人是一种奢望，可是咪咪虽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她的命运已经与自己的命运紧紧相连，自己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一直到丈夫出狱回家。

    “咪咪，别人的话你不要相信，你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和妈妈血脉相连，没有你妈妈是活不下去的，至于别人怎么说，以后都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咪咪知道妈妈爱她，胜过爱自己，这样的爱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想到这里她笑着搂着妈妈的脖子说道：

    “妈妈，以后谁说我不是你生的我也不信，我就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在孙红的劝解下咪咪相信了她是孙红亲生的女儿，这样张磊天天想着怎么报复孙红的计谋没有得逞，可是张磊目的达不到他是善罢甘休的，他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给孙红和韩金元一个致命的打击。

    住院的这段时间，肖霞忙的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每天送咪咪上学、放学，然后做完饭再去医院守着孙红，家里的支出孙红已经全权交给了她，她把韩家的钱总数记录下来，每天花多少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她想等有一天自己离开的时候要算的清清楚楚。

    孙红把钱交给肖霞的那天，就是听到同病房病友告诉她实情的那天，孙红现在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肖霞，五年的了解让孙红对肖霞有了一种从内到外的敬重。

    她虽然知道自己得的这个病治不好，但她还是对这世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让她认识了肖霞。等她躺在床上数着手指头，盼着丈夫回家的时候，她内心里也在为咪咪将来找一个疼爱她的妈妈而费心。

    肖霞从孙红的表情上已经看出，孙红大约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可是她还是不想说出来，孙红索性也装作不知道，因为这样不仅是让自己心安，更重要的是让照顾自己的肖霞心安。

    在医院里打了一段时间的针，最后医生还是要孙红放疗，因为孙红的癌细胞已经蔓延，身上开始疼痛起来，有淋巴结的地方都长满了癌瘤。

    “孙姨，到现在我也不想瞒你了，你的这个病必须要放疗，你要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才能好起来！”

    出乎肖霞意料之外的是孙红笑着答应了：

    “肖霞，我不好好治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答应做放疗！”

    接下来的日子，肖霞和孙红医院家里来回的跑，店里开不了门，只能关着。一天，肖霞和孙红从医院里回家，张磊竟然找到家里要孙红把店盘给他。

    “孙姐，听说你得了绝症，我看你也急需要钱，你不如把店给我好了？”

    孙红看到张磊，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可怕，她用冰冷的眼光望着张磊说道：

    “张磊，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把店给你的，即使我没有钱治病死去，我也不会把店盘给你。”

    也许是孙红的表情让张磊心生胆怯，他站在孙红的面前只有半分钟，就想离开。

    “你回来，我还有事要警告你，关于我女儿咪咪的身世你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你再在我女儿面前乱说一起，我死也拉着你一起走！”

    张磊没有说什么，还是转身要走的样子，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已经判了死刑，万一她孤注一掷，她丈夫没有把自己弄死她却动手了，自己犯不上。刚走了两步孙红又叫住了他：

    “你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给我听好了，关于肖霞你再也别打她的注意，就是我到了阴曹地府知道你对肖霞做了什么，化作厉鬼我也会来找你算账的！”

    张磊听到孙红现在的话句句带着拼命的意思，心里很鄙视孙红。当初孙红为了得到利益，不也是把肖霞去浙江的事提前通知了自己吗？现在还在这里装清纯。

    我张磊也不是吃素的，想恐吓我，没门！

    “看来你还没有把你当初和我合作的事告诉肖霞吧？”

    听到张磊的话，孙红的表情变得坦然起来，随后对张磊说：

    “我会求得肖霞的原谅的，你这样的人还想得到肖霞，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张磊可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他有钱，什么都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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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化疗，孙红的头发开始脱落，起初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看到枕头上的落发心里十分的感伤，后来咪咪看到妈妈头上出现的斑秃问她：

    “妈！怎么你的头发掉了这么多，你看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

    看到孙红坐在沙发上，咪咪来到她的面前指着她头顶的部位问道。

    早上的时候，孙红自己照着镜子看到了，听到女儿的惊呼，她淡然一笑说：

    “妈妈正因为这头上的头发心烦呢，一会儿咪咪陪着妈妈去理发店，我要把它全部理掉。”

    这时候，肖霞端着饭走进来，听到孙红和咪咪说头发的事，她这几天也观察到了，孙红的头发在大把大把的掉，肖霞走进来说道：

    “咪咪有没有看到电视上有个女孩为了表现自己的个性，理了一个大光头，因为这个还上了电视呢！”

    咪咪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看到妈妈最近日渐消瘦的模样，还有这脱落的头发，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饭桌前，把筷子摆好，对孙红说道：

    “妈！这段时间你都瘦多了，你看肖霞姐姐给你熬好的鸡汤，你快过来喝吧！”

    让孙红心里难过的是咪咪近来很少说话，有很多时候都是做完作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肖霞说好像听到咪咪哭泣的声音。

    很长时间没有去青州监狱里去看韩金元了，本来孙红打算最多两个月去一次，给韩金元带点吃得，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已经有四个多月没有去青州了，在韩金元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孙红总是夸张地说家里怎么怎么忙。

    当孙红坐到饭桌旁的时候，咪咪跑到卧室拿出自己的试卷对妈妈说：

    “妈妈，我这次考试得了全班第一，老师在班会上还特意表扬了我！”

    孙红看着咪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她扎着羊尾辨的头发，宽慰地说道：

    “咪咪好好学习，长大了考上理想的大学，好让爸爸妈妈，还有疼你的肖霞姐姐高兴高兴！”

    肖霞听到咪咪的成绩这么好，心里想起自己小时候，在班上的成绩也是前几名的学生，可是因为爸爸生病，妈妈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自己的大学梦就黄了，今天听到孙红这样说，肖霞马上说：

    “姐姐小时候也很想考大学，可是因为家里没人干活只能终止学业，咪咪你一定要努力，等将来考上了大学，有了好工作好让孙姨跟着你享享清福！”

    孙红知道这是肖霞安稳她的话，但也是一份真诚的祝福，她笑着随声附和着说;

    “是啊！咪咪听到姐姐说的话了吗？我们都看好你！”

    这顿饭孙红吃得很有胃口，由于化疗近段时间吐得厉害，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肖霞看到后，心里很佩服孙红，因为她看到孙红在和病魔做着顽强的斗争。

    正在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孙红听到铃声问肖霞：

    “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天！今天咪咪不是歇周末吗？”

    孙红这才想起又到了韩金元向家里打电话的日子了，肖霞看到后马上把茶几子上孙红的手机拿了过来：

    “韩叔的电话！”

    然后递给了孙红。

    “咪咪妈！最近怎样？家里都还好吧？咪咪上学还努力吗？”

    听到丈夫一连串的问候，孙红清理了一下嗓子，每当自己接到丈夫电话的时候，心里的委屈就上升到嗓子眼上。她把声音调整的到原来的语音，说道：

    “家里都好，你放心吧！最近店里忙，这不从春上盖房子的多，这里走不开，没有去看你，你一定多想了吧？”

    电话里好像是韩金元说自己很担心家里的情况，所以打电话问问。孙红拿着电话接着说：

    “我们娘仨在吃饭，这不刚才咪咪还说这次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名，我们都高兴着呢，你吃饭了吗？没事的话我们接着吃饭了！”

    孙红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和韩金元聊了，要不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要流出来了，那样的话韩金元会听出自己的声音，会影响到他在监狱里的情绪。不管怎么说，韩金元再有一个多月就回家了，只要他回来，自己身上的担子就能卸下来了。

    孙红结束了和韩金元的通话，把手机放在饭桌的一边招呼肖霞坐下继续吃饭。肖霞站在一边看着孙红打完电话，她真怕这个时候，孙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得病的事告诉韩金元。可是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孙红宁愿自己承担这份病痛也不让丈夫知道内情。

    正是韩金元对孙红的爱，才让孙红自韩金元走后，一点一滴的忆起来，她知道丈夫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是唯一疼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有这么一个好男人爱着自己，就是现在死去了也值了。

    孙红喝了两碗鸡汤，放下碗筷对肖霞和咪咪说道：

    “你们两个把菜都吃掉，我去沙发那边坐着！”

    坐在沙发上，孙红看着青春靓丽的肖霞，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在想：

    要是肖霞再长上几岁就好了，自己走后她能和韩金元走在一起该有多好！想想肖霞今年才二十四岁，韩金元已经三十六了，整整比肖霞大了十二岁，就是肖霞愿意她的父母也不会愿意，想到这里孙红自己摇头否认刚才的错误想法，这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人家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一个坐过牢的老男人？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咪咪这么喜欢肖霞，换做别人咪咪这娇生惯养的脾气，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想到这里孙红决定等韩金元回来后，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肖霞，就是肖霞拒绝了，自己也死心了。

    这个想法确定后，孙红对肖霞更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知心，说也奇怪，以前韩金元在家的时候，只要对肖霞特别照顾和关心，自己就醋意大发，现在自己竟然当起丈夫和肖霞的媒人来了，孙红知道自己不是个糊涂人，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病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自己在等丈夫回来，能够看到韩金元刑满回家，女儿有了依靠她才能合上眼。

    “孙姨，碗筷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刚才不是说去理发吗？前几天我看到不远处一个假发店里有卖假发的，等你把头发理了的时候，买个漂亮的假发戴着出门也是不错的。”

    肖霞站在了孙红的跟前，打断了孙红的思考。

    “好啊！喊着咪咪我们一起出去。”

    咪咪只要不去学校，孙红都想分分秒秒和女儿在一起，因为这辈子她们母女的缘分很短，她想好好珍惜。

    咪咪已经去了卧室，听到妈妈喊自己的声音，忙跑了出来。由于最近孙红的状态不是很好，就是咪咪也看的出妈妈有病了，最近变得很乖、很听妈妈的话。

    当三个人一起出门，来到理发店的时候，理发店里星期天很忙，有几个小男孩在等着理发，肖霞扶孙红在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

    “咪咪！在这里陪孙姨等着，姐姐去那边买样东西！”

    咪咪答应着，站在理发店里看着墙面上的图画，各种各样的发型都有，咪咪在想等妈妈的头发长长了，要妈妈也烫一个时髦的发型。孙红则坐在一边看着那个打扮俏丽的女理发师在忙活着，她不时地还回头和孙红搭上一句话，说道：

    “今天忙了点，等忙完了这几个就给你理！”

    孙红知道她这是在招揽生意，所有的理发师都知道，小孩子的头发理起来简单，理发价格也不高，如果大人要是烫头的话，就是个大价钱了，招呼孙红不走就是留下了个大客户。

    孙红也没想走，现在她是离了肖霞哪里也去不了，刚才来的时候，还是肖霞用车子推着她来的，看着理发师的动作，孙红说：

    “你忙就是了，我等一会！”

    肖霞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是几个男孩理完发付钱的时候，肖霞忙把孙红扶到椅子上，理发师忙完走过来问道：

    “烫还是理？”

    还没等肖霞开口，孙红就简单地说：

    “全推了！”

    理发师好像没有听明白，站在那里发呆，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理个光头，难道？

    还没等理发师思考明白，孙红就说道：

    “我在做化疗，头发掉的烦人，推干净了就不掉了！”

    这些理发师明白了，可是看到孙红虽然瘦弱，从心态上没有看出她是个得了癌症的人。心里不由得对她起了怜悯之心，人一旦得了癌症就意味着判了死刑。

    理发师调整好推头发的电动剃刀，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推了起来，孙红直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肖霞则站在她的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稀疏的头发从孙红披着的隔离衣上纷纷滑落，

    当孙红看到镜子里光着头的自己时，苦笑着说：

    “咪咪，妈妈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咪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她知道妈妈以前很爱她的头发，总是不停地变换着发型，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况，小姑娘心里很难过。看到咪咪的表情，肖霞忙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烫的很得体的假发，戴在孙红的头上，顷刻镜子里的孙红又恢复了女人的特征。

    现在孙红心里还有个疑虑，就是等韩金元回家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吓一跳？带着这样的心情，她们一起走出了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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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时间在肖霞忙忙碌碌的期盼中到了秋天，也就是韩金元出狱的日子到了，孙红的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又恢复了以前自己搬货的劲头，坏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具体哪个部位疼痛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天天掰着手指算韩金元出狱的那天。

    这天一大清早的，孙红就精神头十足，早早地起床，等肖霞起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孙红竟然已经做好了早饭，看到肖霞走进客厅忙说：

    “喊咪咪起来吃早饭了，等一会把咪咪送到学校后，我们就去接老韩回家！”

    肖霞知道韩金元今天回来，这是孙红从上次知道韩金元期满的日子，天天念叨的事。

    听到孙红的招呼肖霞马上去了卧室，小姑娘也许是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哭过了，枕巾揉成了一个团，走进房门全看不到人躺在枕头上，走近才看到原来人在被子里面，于是掀开被子，看到咪咪的眼睛虽然合着，可是却肿成了水仙桃。

    “咪咪！起床了！”

    肖霞轻声呼唤，看到她这个样子，肖霞鼻子一酸也想掉眼泪。她昨晚临睡的时候，一定偷偷哭过了，最近咪咪学习非常用功，一年级的功课自己提前完成了，遇到不明白的题还问过肖霞。看到咪咪性格的要强，肖霞不知道以后是好事还是坏事？好歹韩金元就要回来了，家里有了顶梁柱，不论是孙红的病还是成长中的咪咪肖霞都放心多了。

    咪咪睁开又红又肿的眼睛，看到肖霞站在自己的床边，忙问道：

    “妈妈昨天晚上没有疼痛吧？”

    没等肖霞回答自己，咪咪又问道：

    “姐姐你告诉我，我妈妈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即使肖霞不告诉咪咪，咪咪也已经猜到孙红的病不像自己以前感冒了那样，吃点药打个针就能好的，这个时候肖霞也想给咪咪心里打上预防针，因为孙红的病没有盼望的那样，化疗没能克制住癌细胞的滋长。于是肖霞边给咪咪拿校服，边说道：

    “咪咪！孙姨的病很严重，到底什么时候治好我也说不准！”

    对于一个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的孩子肖霞说出这些，感到自己太残酷。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不给咪咪一点思想准备，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肖霞说道：

    “起来赶快去洗漱间用凉水敷敷眼睛，你这样孙姨看了会难过的！”

    听到肖霞说自己的眼睛，咪咪才感觉到早上起来皱巴巴的不舒服。她把校服穿上，自己向洗漱间跑去。因为她看到妈　妈已经坐在客厅里的饭桌上等着自己吃早饭，如果让妈妈看到这个样子，定会把自己问个明白才善罢甘休。

    “咪咪！跑什么？小心摔倒了！”

    孙红看到咪咪向洗漱间的身影，忙提醒。

    肖霞为咪咪叠好被子走了出来，听到孙红的声音说：

    “刚才咪咪说急着小便！”

    可是等肖霞也坐下了，两个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咪咪出来，肖霞知道咪咪在里面干什么，可孙红却不知道，只是不停地提醒：

    “咪咪！怎么这么慢？进了洗漱间半天了还不出来，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咪咪在洗漱间不停地回答：

    “就好了！”

    咪咪在洗漱间对着镜子，不停地用毛巾冷敷着红肿的眼睛，听到妈妈的催促，她洗了把脸来到了客厅的餐桌上，低着头对孙红说：

    “妈！我得快点，上学的时间到了！”

    孙红没有在意咪咪的眼睛，只是不停地提醒她：

    “慢点吃！当心噎着。”

    稀饭加馒头片，外加一个鸡蛋是妈妈要求自己的早饭，咪咪很听话的吃完馒头片喝掉稀饭，拿起桌子上的鸡蛋对肖霞说：

    “姐姐！我到点了。”

    肖霞忙放下手里的饭碗，对孙红说道：

    “孙姨，我去送咪咪上学了！”

    看着一大一小走出了房门，孙红心里那个念头又开始出现在脑海里。今天韩金元就要回家了，抽时间好好问问肖霞，　可是想到肖霞如花似玉的年龄，孙红感到自己自私的不能再自私了。

    等肖霞送咪咪去学校回来，看到孙红拿着镜子站在门外仔细端详着自己，自从她把头发全部剃掉后，家里的镜子也只有洗涮间留有一个，其它的都收了起来。此时肖霞看到孙红把抽屉里的镜子拿出来，对着早晨的阳光看的仔细，好像要把自己脸上的汗毛数清楚一样，早晨七八点的阳光照在她的光头上，还有颧骨突出的脸上，让肖霞有种树枯叶落的感觉，她走过去把镜子从孙红的手里拿出来说：

    “不用看了，你在韩叔的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没等孙红感慨完，肖霞又说：

    “时间到了，我从街面上找了一辆出租车，这会我们不用坐公共汽车去了！”

    平时出门肖霞很少奢侈过，就是和孙红去医院的时候也是自己用电瓶车带着她去，今天韩金元出狱了，是个大喜的日子，加上孙红的身体坐公共汽车时间长了吃不消。所以肖霞没和孙红商量就叫了辆出租车。

    听着肖霞说出租车在外面等着，孙红一反常态自己竟然健步如飞地向院子里走去，肖霞从身后看到，心里很惊讶，是　韩金元的出狱给了孙红精神和力量。想起韩金元今天就可以回家了，肖霞心里有个顾虑，刚才送咪咪上学的路上，肖霞问起她昨晚为什么哭的时候，咪咪的回答竟然让肖霞难过。

    “姐姐！我担心妈妈的身体，她会不会丢下我死去？”

    肖霞听到后，嗓子有点堵，可是她还是安稳咪咪：

    “咪咪是个勇敢的孩子，你现在长大了，孙姨的病虽然很严重，但是你爸爸回来也许就好了！”

    听到咪咪在身后抽泣的声音，肖霞劝到：

    “别哭了，再哭你怎么进教室上课？同学们会看你笑话的。”

    听到肖霞这么说，咪咪果然停止了哭声，她从小就要面子，在同学的面前从不服输。可是咪咪接下来的问话，让肖霞无言以对。

    “姐姐！这几天我听妈妈唠叨，爸爸是不是今天从监狱里回家？”

    “是啊！韩叔就要回来了，咪咪应该高兴才对啊！”

    没等肖霞思想里设定好他们全家团圆的镜头，咪咪就说道：

    “我不想让爸爸回家！”

    肖霞听到咪咪这句话吃了一惊，马上问道：

    “咪咪为什么不希望韩叔回家？你知道这些年韩叔在外面是怎么过得吗？”

    咪咪的沉默让肖霞了解了她此刻的心情，春天去监狱看望韩金元的一幕在肖霞的面前呈现，看来咪咪一直对自己爸爸坐牢这件事很排斥，此时沉默代表着咪咪内心的世界，她为有这个爸爸感到抬不起头来。

    学校到了的时候，肖霞望着咪咪走入校门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惆怅。

    “肖霞！你看看我这假发戴的是不是很自然？”

    出租车里孙红的声音打破了肖霞的遐想，她忙歪头看到孙红在对着前面车上的镜子，梳理着没有感觉的头发，这个假发是孙红今天见到韩金元希望。肖霞看到后帮孙红掖了一下耳朵边那根不顺溜的发丝说：

    “挺好的！韩叔看到你，一定会认为你和年轻时候一样漂亮。”

    让肖霞吃惊的是，孙红听到这句话轻佻拍打了肖霞的肩部一下，五年来头一次和肖霞开起了玩笑：

    “我年轻的时候没有你漂亮，也不丑。那时候你韩叔那个追啊，生怕一不小心我就嫁给了别人！”

    看到孙红这个表情，肖霞在心里想：

    今天她是不是高兴出头了？

    孙红打断她的思考，继续标榜自己还在监狱里的韩金元：

    “肖霞你不知道你韩叔年轻的时候，那个英俊，用现在的词来说就是‘帅呆了’，他脾气好，会来事，当时他高中毕业回到村里，那个一表人才啊！附近村里的大姑娘哪个没有打过他的主意！”

    肖霞听到孙红当着她和司机的面夸奖自己的丈夫，有点王婆卖瓜的意思，可是看到孙红眼睛里释放的光彩，她愿意听到孙红和韩金元年轻时的一些事，不知道为什么，在肖霞的心中年轻时候的韩金元一定是男人当中的极品。

    从孙红的回忆中，肖霞了解到韩金元年轻的时候是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小伙子，也是，现在的韩金元虽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可是一米八的个子，挺直的身板给人一种英气逼人成熟的魅力，如果生活中没有这么多磨难，韩金元换上成功人士的头衔，一定会是一个让人仰视的exo形象。

    韩金元男子汉的形象曾经让肖霞折服。她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共度一生该有多么幸福啊！

    司机是个遵守职业道德的人，肖霞每天送咪咪看到很多顾客都愿意找他出门，见面后看到他确实是个稳重踏实的司机，今天找到他肖霞认为找对了。不论孙红怎样说，司机只是听着，从没有言语过，专心开着自己的车，向肖霞指定的地点驶去。

    看到出租车拐到了去青州监狱的那条路上，肖霞对精神焕发的孙红说道：

    “孙姨，马上就到了，韩叔现在一定站在外面等着我们呢？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韩叔说收拾好了在外面等我们。”

    孙红的表情很激动，肖霞看到后牵着她有点颤抖的手，生怕她一时高兴心脏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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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租车里，透过车窗肖霞已经感觉到高墙下的威严，弥漫在周围的天空上。车慢了下来，司机说出了上路以来的第二句话：

    “把车开到大门口吗？”

    肖霞记着第一句话是在高密城的时候，只有简单地三个字：

    “去哪里？”

    两百里路的路程，司机师傅只有一个动作，眼睛目视前方，左右手调换着方向盘，右手不时地挂挡、拉挡，然后是踩刹车。

    肖霞思想里出现了韩金元走出大门外的表情，一定像电影里一样，被秋后的阳光迷失了方向，颔首不断地向车来的方向张望，孙红现在是什么主意也没有，啥事都是听肖霞的，也许是这个年龄出门，有种被时代冷落的感觉，也许因为自己病着任何事都有肖霞替自己想着，半年来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有事就问肖霞怎么办？听到司机的问话她看了肖霞一眼说：

    “车停在哪里合适？”

    肖霞观望离监狱大门已经不远了，门口站岗的军人身上背着枪已经看的很仔细了，如果把车开到大门口，肯定是不合适，于是对司机说道：

    “就停在这里吧，一会儿我们过来找你！”

    肖霞下了车，回头想扶着孙红下车，可是孙红却说：

    “我自己能行，不用扶我！”

    肖霞马上把手缩了回去，只是不停地观望着孙红的表情。监狱门口到了，出乎肖霞意料之外的是没有看到韩金元，这个时候孙红的脸色变得异常紧张，她心里甚至起了疑心：

    “难道韩金元没有被提前释放，或者又因为某些原因加刑了？”

    肖霞看到孙红的表情，走过去拥住孙红说道：

    “别急，我们等等看看！”

    时间分分秒秒地煎熬着孙红的心，只有一刻钟的功夫，铁大门开了，韩金元和送他出来的狱警握手告别，从后影上　肖霞看到韩金元理过的光头长出了黑黑的头发，像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寸头，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肖霞看到他身上的监狱服换了下来，换上了上次她和孙红去的时候带去的一件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裤用腰带扎住衬衣的下摆，整个人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从监狱里出来的感觉，这时候孙红沉不住气大声喊了起来：

    “老韩！我们来接你了。”

    韩金元顺着声音向两个人这边观望，距离近了，肖霞看到韩金元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激动起来，激动中还添加着阵阵的羞涩，这样的感觉肖霞始料未及，她越想在韩金元面前表现的大方一点，越是拘谨不安。索性她停止脚步让孙红一个人踉跄着走过去。

    起初韩金元看到孙红和肖霞也很激动，毕竟是四年多的时间了，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这两个女人，她们用羸弱的肩膀帮自己扛起了家的重担，特别是肖霞——一个外人，自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她却是和孙红一起撑起了那片天空。

    看到孙红的一刹那间，韩金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孙红消瘦的变了形的模样上，他紧张地问道：

    “老婆，你怎么了？”

    放下手里提的包裹，韩金元一个健步走到了孙红的身边，两只手抓住孙红的双臂，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孙红的样子，还没等孙红回答，两个人的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痛苦、委屈和担心，在家人面前蜂拥而出，哭声淹没了孙红的话语，韩金元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她说到：

    “你······再不出来，就······就见不到我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打电话的时候不告诉我你过得不好？”

    从韩金元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因为孙红听到了韩金元这个大男人嚎啕大哭的惨状。她抬起手，拭去丈夫脸上的泪水说：

    “好了，不要哭了，一个大男人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这几个月瘦成这个样子？”

    韩金元此时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他抬手把孙红的假发伸手摘掉，看到她头上光秃秃的，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这个时候孙红忙夺过丈夫手里的假发，以尽快的速度戴在头上，此时她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般的难受，她知道不告诉丈夫是不可能的了，于是说道：

    “我得了淋巴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韩金元听到这句话，嘴唇咬的快要出血了，被自己咬过的地方一片泛白，哭声没有可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孙红头上的假发。

    “老婆，我们回家，就是去阴曹地府我也要去问阎王爷，为什么给你这个短的时间？”

    看到丈夫后的孙红，整个精神意志力溃塌，她在韩金元的身边，像被秋风吹落的树叶飘飘忽忽，一阵秋风吹来，肖霞看到就要飘走的样子。韩金元见状，弯腰抱起自己的妻子，踏着男人坚定的步伐向孙红手指的方向走去。

    肖霞站在一边早就泪流满面了，她知道韩金元回来了，孙红的等待也结束了，也就意味着她对这个世界放弃了责任，不知道回家后咪咪能不能对韩金元转变态度？看到韩金元只是望了自己一眼，无暇顾及她刚才的害羞状，只是抱着病重的妻子向车的方向走去。肖霞看到韩金元胳膊上拖着的包说：

    “韩叔！把包给我吧！”

    接过韩金元从监狱里带出来的双肩包，肖霞仔细审视起来，这个墨绿色包是那种帆布做成的，上面还有青州监狱的字样，一般的只要出了监狱门，都会把这些东西扔的远远的，他们都会认为那是晦气的东西，可是韩金元竟然带着出来了，这让肖霞感觉到韩金元的不拘小节、与众不同的个性，肖霞心里对韩金元更加欣赏，跟着他的步伐进了走进的车里。

    躺在丈夫怀抱里的孙红，双手搂着韩金元的脖子，从谈恋爱开始，自己都没有这份勇气和韩金元在外面亲热。有时候，看到现在的年轻人搂搂抱抱，孙红都感到不好意思。今天自己也当着别人的面靠在丈夫的身上，此时能够感觉到韩金元鼻孔里喘出来的气，还有他身上久违了的男人味道，让孙红感受到就是这样死去也是幸福的。

    一种幸福不需要一辈子拥有，只是片刻就一生不忘。

    来到出租车旁，不言语的司机已经下车为韩金元打开了车门，肖霞想也许刚才的一幕感动了他，看到韩金元抱着自己病重的妻子，他也想帮下忙。

    “韩叔！还认识我吗？”

    进入车里，木讷的司机竟然认识韩金元，肖霞总认为这个年轻的司机不善言谈，可是听到他这么称呼韩金元三个人都吃了一惊，看到韩金元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道：

    “我进来四年多了，不记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了！”

    “我小时候和人打架，被打伤了鼻梁骨，是你路上遇到把我送到了医院，为我支付了医疗费，还在医院里陪我做完了手术，等我跟着你走出医院的时候，路上你告诉我：拳头不能征服别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用自己高尚的品质征服别人。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从一个街面上的小混混，成了一名热心助人的出租车司机。”

    听到面前这个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韩金元说话的小伙子，韩金元终于想起来了，于是惊喜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被打的小男孩？”

    年轻司机说道：

    “正是！去年我从机场接了一个回国旅游的华人，半路上突然得病，我及时的把他从到医院，像你帮助我一样在医院里陪他治病，想不到这个华人是新闻界的，回美国后在新闻界报道了我，通过国际交流市里找到了我，就在去年我很荣幸地评为本市的“最美出租车”司机，参加了市里的表彰大会。”

    司机发动了车，车缓缓地启动起来，他继续说：

    “这几年我一直想去找你，不忙的时候和你好好喝上几杯，可是我天天电话不断，后来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心里更像见到你，这不今天来这里，我事先推了三个长途，为的就是能给你帮上这小忙。”

    韩金元想不到今天头一天出来，就遇到两样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他对小伙子说道：

    “我老婆病重，我们现在回家吧，等有机会我们爷俩好好聊聊！”

    小伙子答应着，调车向回来的路上驶去。孙红坐在后座上，依偎在肖霞的身上，在韩金元看来孙红是体力不支了，肖霞攥着她的手把最舒适的姿势给她，韩金元坐在副驾座上，边走边和小伙子说着监狱里的见闻，并告诉小伙子：

    “那种地方千万不能去，但是韩叔去了这一次也没有白去，知道了自己过去有许多做地不对的地方，以前没有好好审视自己的人生，这四年在监狱里我们天天学文化、接受教育，特别是传统文化是必修之课，这次回来我要立足社会，大干一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肖霞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前面副驾座上的韩金元，一般从监狱里走出来的人都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自暴自弃，重新犯罪，认为这个社会不会接纳自己，韩金元却不这样认为，他走到那里都是闪光点。肖霞终于明白了韩金元为什么带着　这个印有“青州监狱”字样的包出来，因为它是一面镜子，时刻照射出自己阳光下的姿态，督促自己奋发向上，努力进取。

    肖霞观望着韩金元，眼里是一片崇拜。

    韩金元没有觉察到肖霞特殊的目光，他只知道后面的这个女孩是独一无二的美丽善良，回家后他要好好地报答她，拿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爱护。

    这些是韩金元在监狱里想了无数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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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高密市的韩金元，附近城市的各个医院都为妻子咨询了个遍，躺在床上的孙红现在有两种症状，要么嗜睡，要么疼痛，白天和黑夜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区分，晚上的时候，自己咬着眼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但不自觉的**声还是传到韩金元的耳中。

    “老婆！你是不是很难受，要是难受你就喊出来吧。”

    韩金元从医生那里知道这种病对患者的折磨，韩金元知道妻子怕打扰自己晚上休息，咬着牙坚持着。

    从韩金元回家后肖霞明显的轻松了些，起码心里的压力已经消除了一半。咪咪每天还是要肖霞接送，因为孙红的病韩金元也没有精力顾及女儿，咪咪还算听话，第一天回家见到韩金元后，被孙红喊到面前叫了声“爸爸”，当韩金元看到咪咪长得越来越可爱的时候，禁不住摸着咪咪的头发说：

    “看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这几年多亏你和肖霞姐姐照顾妈妈，爸爸说声‘谢谢你！’。

    “爸！我去写作业了，今天老师布置了好多的作业！”

    咪咪不想和韩金元继续交流，她找了个理由离开。韩金元听到女儿这么积极上进，忙说道：

    “快去吧！写完作业我们一起吃饭！”

    此时肖霞正在厨房里做饭，因为自从韩金元回家后，一直没有机会坐下来吃个饭，今天，肖霞去了菜市场买了只鸡，还有一条大鲤鱼，肖霞想好好忙活忙活，给韩金元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因为今天晚上她有事要告诉大家。

    肖霞虽然在忙活，但外面客厅里的谈话肖霞还是听到了。她知道咪咪还是排斥韩金元，找个借口离开，这个精灵的小姑娘不想让妈妈生气才敷衍着爸爸。

    鸡在燃气灶上小火炖着，里面加了出租车司机送给韩金元的一条人参，说是为孙红补身体用的，肖霞按孙红的指点找到了蘑菇，一起放到锅上炖着，肖霞给鱼开膛，仔仔细细地侍弄着那条大鲤鱼，这是肖霞的拿手好菜，今天能为韩金元露一手，肖霞很高兴。

    鲤鱼放在蒸锅上了，肖霞倒了点醋在手上洗了一些，手上的鱼腥味消除了，肖霞来到咪咪的卧室里，看到咪咪一个人正坐在书桌前托着个腮发呆，小姑娘的心事肖霞理解，她走到咪咪的身边说道：

    “咪咪！爸爸回家了，以后我们就不用担心妈妈没人照顾了，以前的时候不光是姐姐担心你妈妈的病情，咪咪是不是也很担心？”

    咪咪看着肖霞，点了点头。

    “你知道爸爸当年是怎么坐的牢吗？他不是做了坏事，他是误伤了人，并且那个人是个坏人，所有的经过姐姐都看得仔细，姐姐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有离开你和孙姨吗？”

    咪咪睁着个大眼睛看着肖霞，期待着肖霞说出理由。

    “因为我了解你爸爸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你爸爸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姐姐刚来的时候，也得到过你爸爸的帮助，所以姐姐想帮助你爸爸的家人，还有你爸爸！”

    到底是帮她的家人还是帮韩金元？肖霞也说不清楚，但出发点都是为了韩金元。

    肖霞说道这里的时候，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抚摸着咪咪漂亮的马尾辫说：

    “姐姐就是想告诉你，好好爱你的爸爸，他是值得你骄傲的父亲！”

    肖霞离开了咪咪的卧室，她担心着炉灶上的那条鱼会被蒸干了锅，穿过客厅看到韩金元正在为孙红按摩着后背，她悄悄地离开。

    看到这个情景，肖霞心里不只是感动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肖霞是你该离开的时候了”

    肖霞回到厨房，心里的念头就是这样。拿了根筷子肖霞插到蒸着的鱼身上，筷子很轻松透进去，肖霞熄了火，然后准备葱姜之类的调料，等一会从锅里端出鱼，倒上熬好的料汁就可以上桌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就非常好学，因为自己的学历不高，肖霞遇到书就买，不论是何等高难的书籍，肖霞都想尝试，有时候虽然一知半解，但这些年她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

    现在她自己就认为自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时代女性，至于打过打不过色狼那是靠智慧，就像对待张磊，根本不给色狼靠近的机会。

    韩金元回来了，没有提到店里开门的事，肖霞认为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毕竟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以前照顾这个家都是因为韩金元不在，现在韩金元回来了，自己应该离开了。

    去哪里呢？

    偌大的世界，一定有我肖霞的立锥之地。这些年在韩金元的店里自己也学到了一些做买卖的本事，要不要回家自己开个店，尝试一下自己的能力？

    望着满桌子的菜，孙红眼睛也有了精神，她喊着咪咪来吃饭的声音：

    “咪咪，快来吃饭了，你霞姨做好了晚饭，好香啊！”

    霞姨？这个称呼让肖霞感觉到有点不适应，为什么从姐姐的称呼变成了姨呢？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也是，再过几天就二十五岁了！

    韩金元刚从外面走进客厅，没有听到孙红的称呼，不过眼睛注视着满桌子的菜，整个房间里菜香弥漫，韩金元径直走到桌子前，看着一盘盘色香俱全的菜走到橱柜里拿出了一瓶陈酿老窖说道：

    “今晚不喝一杯辜负了这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肖霞听到韩金元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这一下午的工作没有白干，能够得到韩金元的夸奖，她比吃了这桌子菜还高兴，刚才“姐”与“姨”的称呼也就不重要了。

    咪咪也走出来，闻到香味手也没洗就像拿筷子，孙红催促她：

    “洗手去！以后吃饭要先洗手，要不吃到肚子里的东西被手上的细菌沾上了就闹肚子。”

    咪咪听到妈妈这句话，忙跑向洗漱间，不一会就洗完跑了出来，孙红看到继续叮嘱道：

    “记住妈妈的话了吗？”

    孙红嘴上问着，眼睛却是非常认真仔细地看着咪咪，她的专注让肖霞笑了：

    “孙姨！你看你对咪咪多么关心！”

    “你不是也很关心她吗？每天送她上学放学，照顾她吃饭，我这个妈妈也没有你的功劳大，这就是我让咪咪改口喊你姨的原因，我让她喊你姨才是表达对你的尊重。”

    孙红的话是真诚的，要是搁在以前肖霞认为这是孙红旁敲侧击地鞭策自己，可是今天孙红的话一本认真，外加盛情难却。

    等大家坐下来的时候，孙红招呼肖霞坐在自己的身边，把肖霞面前的菜盘夹了很多菜，当看到韩金元把自己的酒杯子倒满了酒的时候，孙红说：

    “给我也倒上一杯，还有肖霞！”

    肖霞吃惊地看着孙红，五年了记忆力孙红没有喝过一滴酒，可是今天是不是高兴过头了？自己病着还要喝酒，孙红理解肖霞和韩金元的心思，笑着说道：

    “酒能杀菌！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喝一点就行，这不今天高兴吗！”

    韩金元想了一下，把孙红的酒杯倒上了一小口说道：

    “就这些了！”

    然后为肖霞到了半杯说道：

    “今天韩叔要敬你一杯！”

    韩金元还是称自己为“叔”，肖霞马上说：

    “我不会喝酒！”

    这个时候，韩金元端起酒杯对肖霞说道：

    “这一杯酒你必须要喝，韩叔感谢你，这五年来替我照顾着这个家，照顾着店面！”

    韩金元说完，饮了半杯放下酒杯说道：

    “今天大家都多吃点，看到这桌子菜就有食欲。”

    说完为咪咪夹了筷子鱼放在咪咪的盘子里，说：

    “咪咪多吃点，好好吃饭才能尽快地长大！”

    咪咪低着头，对韩金元夹过来鱼置若罔闻，孙红看到后，马上提醒咪咪：

    “快谢谢爸爸！”

    这个时候，咪咪把盘子里的鱼又夹到孙红的盘子里说：

    “我不太喜欢吃鱼！”

    这怎么回呢？上次咪咪生日的时候，肖霞做的那条鱼基本上都被她“消灭”了，孙红听到这句话，张嘴想说什么，肖霞　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碰了她一下，孙红欲言又止。

    这时候，肖霞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

    “韩叔，肖霞敬你，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既然你回来了，孙姨有人照顾了，我该离开这里了！”

    “这怎么能行？”

    反应最快最激烈的是孙红，她拉着肖霞的胳膊，让站着的肖霞坐下来说道：

    “你不能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照顾咪咪，你要留下来照顾咪咪！”

    转回头对着为难的韩金元说道：

    “我们的店你尽快地收拾一下开门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肖霞照顾的可好了。”

    韩金元听到肖霞要离开，随感意外，但仔细想想，孙红的病这样，自己一时半会也开不了店，听孙红说这几个月给肖霞的钱她都没有拿回家，可能都花在孙红的身上了，如果自己硬要肖霞留下来，这对肖霞是不公平的。

    “肖霞，你执意要走韩叔也不强留你，不瞒你说我近段时间不能开店，我要去别处的大医院为你孙姨问问，如果你　孙姨的身体状况可行的话，我想带她去京城著名的肿瘤医院看看！”

    韩金元的话完全在肖霞的意料之中，她放下手里的酒杯走到客厅拐角处挂着的一个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韩金元说：

    “这是四年来店里的账目，还有今年春天孙姨交给我家里钱的数目，还有孙姨治病花的钱数，包括吃的用的，一切花销都在上面，韩叔你过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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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肖霞拿出自己的那个账本的时候，孙红把站着的肖霞拉到了座位上，并把账本一把夺过来，放到了一边说道：

    “不用看，五年前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姐姐我小心眼，错怪了你这么好的姑娘，并且我还嫉妒你，还对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今天我想请你原谅姐姐我！”

    肖霞听到孙红这么说，并且还一口一个妹妹的叫，让肖霞有点受宠若惊。

    “我没有怪你，过去韩叔对我的照顾，对我的信任，值得我来报答你们！”

    听到肖霞这么说，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当着丈夫的面说出来，她很想把憋在心里的话一次说清楚，求得肖霞对自己的原谅。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又怕肖霞不能接受自己的道歉，一气之下离开了这里，听到肖霞对他们夫妻俩只有感激，心里　更加惭愧，看到咪咪在场睁着大眼看着桌子边的三个大人，好像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她只有一句话：

    “姐姐不要走！”

    韩金元看到这样的情况，劝孙红说：

    “老婆，既然肖霞想要离开，我们也不便强留，我们也不能总拖着肖霞在我们家帮我们的忙，这样我们就太自私了，我看还是按肖霞的意思办吧。”

    听到丈夫这么说，孙红别无它法，只有默认了。此时气氛有欢乐变得紧张，有紧张又变得凝重，毕竟是肖霞与他们家患难与共了五年，特别是孙红对肖霞有种扯不断的情缘，今天肖霞说要离去，她心里的情绪马上低落。

    反过来想想韩金元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年肖霞没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许就是他们家拖累了她。本来孙红有心想撮合肖霞和丈夫在一起，可是看到肖霞要离开，心里的失落显而易见。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自己都要把心里的话都对肖霞说出来，如果肖霞拒绝，自己也不留遗憾。

    晚饭后，孙红对收拾碗筷的肖霞招手说：

    “肖霞，不要忙活了，坐到姐这边来！”

    看到孙红喊自己，肖霞放下手里的碗筷来到孙红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韩金元和咪咪已经被孙红支开了，看到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孙红拉着肖霞的手说道：

    “你听姐把这件事说完，要走要留姐都随你！”

    肖霞坐了下来，她觉得既然自己想离开了，今晚是最后一晚，自己也有点舍不得大家，再看看眼前这个就要油枯灯灭的人，被孙红攥着的手如枯枝般的感觉，眼里不由得泛起了泪花，孙红看到忙说：

    “不哭，姐把心里的话说完就没有遗憾了。”

    她用塌陷在眼眶里的眼睛看着肖霞，让肖霞有种难分难离的感觉。

    “我想告诉你两家事，第一件就是求得你的原谅，那次去深圳进货的事，是我把你去深圳的时间告诉了张磊。”

    “什么？”

    肖霞不止一次地听孙红说一些对不起自己的话，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孙红对自己做出的竟是这样的事，想想自己为了这个店，受的颠簸流离，为这个家能省一毛绝不省九分，可是想不到孙红竟伙同他人算计自己。

    看到肖霞眼里的失落，孙红羞愧地抬起头看着肖霞说道：

    “你听我说，本来张磊找了我好几次，起初以帮助我为目的，后来看到我不与他合作，就打探到了咪咪亲妈的消息，拿着咪咪来威胁我，肖霞！是我不够坚强，只为了自己家的事差点害了你！”

    此时肖霞心里五味杂全，她感觉到自己傻的可爱，被别人卖了还在这里帮着别人数钱。

    看到肖霞脸上的愤怒，孙红知道肖霞对自己失望透顶，忙从沙发上滑到地上，跪了下来：

    “肖霞，姐想让你原谅我，也有一件事姐必须求你！”

    肖霞看到孙红一半跪着一半瘫痪在地，她忙走过去对孙红说道：

    “你起来说，我不想让韩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孙红听到肖霞还没有答应原谅自己，抬着头用一种凄凉的语气说道：

    “‘鸟将死，其鸣也哀；人将死，其言也善！’，肖霞我日子不多了，就是想在临走之前说出心里的话。”

    肖霞看到孙红悔恨不已的样子，想到这段时间来孙红对自己的信任，证明了她过去是一时糊涂，她自己也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原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何况孙红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于是她伸出双手把孙红搀扶起来：

    “过去的一切就不要提了，那件事虽然没有达到我的满意，但也让张磊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况且当时的情景是他拿　咪咪来逼着你答应，我知道你对咪咪的感情，咪咪就是你全部的希望！”

    听到肖霞这么说，孙红眼里的光亮剧增：

    “你原谅我了！”

    肖霞点头。孙红喜极而泣。这是搁在她心里一千多个日子的煎熬。

    “你别哭，看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哭？”

    肖霞确实不忍心看到孙红这个样子，拿了一块抽纸为她擦去眼泪说道。

    “好！我不哭，还有一件事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什么都行，姐想问问你，能不能嫁给我们家韩金元？”

    “这······？”

    虽然自己心里非常喜欢韩金元，可是真要让自己嫁给韩金元，孙红的问话让肖霞措手不及。

    “我知道我们家老韩年龄大你十二岁，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老韩的为人，虽然他进过监狱，可是你是知道内情的，这些年你在这里帮我们，我心里非常感激，我知道你对我们老韩是有感情的，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成为咪咪的妈？”

    孙红的话充满了自私的霸道，虽然她喜欢韩金元不假，可是咪咪会不会是个大难题？

    “孙姨，这件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孙红看着她，眼里是渴望和祈求，这样的眼光让肖霞产生反感，我为什么就事事都听你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于是想也没想就说到：

    “明天我还是要离开！”

    孙红的眼光顷刻变得暗淡无光，她靠在沙发背上，气息微弱地说：

    “姐不强求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感激你！”

    说完这句话，她的头开始从沙发扶手上滑落，肖霞见状，大声地喊道：

    “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孙红嘴边出现了舒展的微笑，脸上凝聚着的情绪都开始变淡，肖霞从她嘴里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替我·······照······顾这······个家·······”

    肖霞看着孙红的样子，马上拿出手机拨打了韩金元的电话：

    “韩叔你快回家！孙姨不行了！！”

    十分钟后，韩金元带着咪咪冲进了房间，看到孙红的样子，忙拨打了120，咪咪把头抵在孙红的胸前，大声喊着“妈妈！”。

    救护车来到的时候，医生翻看了孙红的眼睛说道：

    “她已经无生命迹象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冬的足迹，肖霞从衣柜里为咪咪找到一件黑色的卫衣，看到衣柜里孙红叠的板板整整的衣服，肖霞喉咙堵塞，哽咽了的难受让肖霞想大哭一场，也许人相逢是一种幸福，而失去将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刚才肖霞把咪咪哄睡了，看到小姑娘这两天不吃不喝，只是不停地喊着妈妈，晚上肖霞怕她一个人因为想孙红，哭个不停，就和咪咪一个床睡，夜里咪咪哭醒了好几次，肖霞哄了好久才睡着。

    韩金元则是整个人像垮了一样，坐在一个地方只是发呆，肖霞做好了饭劝很多次，也不见韩金元动筷，急的肖霞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霞拿出咪咪的衣服放在了床头上，明天孙红的骨灰就要回家安葬，肖霞想为咪咪找好衣服，再看看韩金元要穿的衣服，孙红放在了哪里？

    来到孙红和韩金元的卧室，肖霞看到韩金元对着两个人的结婚照发呆，肖霞敲了下门走了进去说：

    “韩叔，天冷了，明天回家要带件厚衣服，我想帮你找件合适的！”

    韩金元看到肖霞，想起这几天家里家外都是她在帮着照料，眼里是感激的目光说道：

    “谢谢你！这几年如果没有你在这个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韩叔，你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肖霞心甘情愿的，当初我爸爸住院的时候，你给我爸爸交的住院费，还帮我为弟弟交学费，这一切肖霞都没有忘记，为你做这一切都是肖霞愿意的！”

    韩金元看到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这些年把时间都浪费在照顾自己家上，到现在也没有找个对象，于是说道：

    “肖霞！这几年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韩叔等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就为你张罗个男朋友！”

    肖霞看了韩金元一眼，说道：

    “不急，我爱的跑不了，不爱的来到眼前也是陌生人！”

    看到肖霞打开衣柜的门，一个细微的动作像极了孙红，就是每当孙红拿衣服的时候，都是左手拉着衣柜的门，右手找衣服。韩金元恍恍惚惚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孩，有种亲切感。他急忙把目光移开，说道：

    “你有了心仪的男朋友就告诉我，我好为你帮忙！”

    对韩金元来说，肖霞是除了孙红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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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霞随韩金元去了河南老家安葬孙红的骨灰。

    那天早上走的时候，高密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可是到了河南的时候，已经是天高云淡。一路上咪咪躺在肖霞的怀里，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无法接受妈妈离去的噩耗，整个人黏在了肖霞的身边，现在似乎离开肖霞就无法活了，这让肖霞既担心又着急，本来肖霞想从河南回来后离开韩家的，可是她这个样子让肖霞怎么安心离开？。

    那天和他们一块回去的就是去监狱接韩金元的年轻司机，听到孙红去世的消息，他推了手里的工作，一直开着自己的车帮韩金元直到料理完孙红的后事。

    一路上，韩金元抱着孙红的骨灰坐在副驾座上，整个人神态凝重，车后面的座位上是肖霞和半躺着的咪咪，车里非常的肃静，大家的心情都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特别是韩金元的样子，让肖霞看了心疼：他一路上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骨灰盒，好像孙红睡着了一样，生怕一丁点的动作都吵醒了她一样，一路上就这样呆板地抱着。

    经过了三四个小时的路程，最后终于到了韩金元的老家——河南省大河镇平子村，车停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山村边，当韩金元告诉大家到了的时候，老家的人都已经等在村外，看到车停下来大家都围了上来，韩金元看到后对家里的亲属说道：

    “直接去墓地吧！”

    这里有个风俗就是在外面死去的人，骨灰运回家直接进墓地，不需要再进家门。听到韩金元的话，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韩金元称他为二叔人说：

    “好吧，墓地我们已经修好了，让侄媳妇安息去吧！”

    韩金元一路上抱着骨灰盒，眼里是强压了好几天的泪水，来到一座安静的山脚下，肖霞看到虽然现在的高密树叶已经被秋风吹黄，可是这里还是绿树成荫。葱绿的山给了这里的人们以安逸和温暖。孙红的骨灰安放在青山绿水下的黄土坡上，在场的人轮流为孙红填了一把新鲜的黄土，接下来是韩金元起掀，五六个小伙子帮着填土，一会儿地上就起了一个新鲜的土堆，韩金元走到咪咪的面前，牵着咪咪的手说道：

    “为你妈妈的墓前栽上一颗遮阳树吧，夏天的时候让你妈妈乘凉，冬天的时候抵御风寒！”

    此时的咪咪大眼睛里一片茫然，随从韩金元来到了妈妈的坟前。韩金元把事先准备好的一颗小柏树，递到了咪咪的手里，韩金元脸上的忧伤触痛了肖霞的心，他拿着铁锨，咪咪扶着那颗树苗，为孙红的墓前栽下了一颗长青树。

    秋风带着凉意从远处吹过来，肖霞走过去替咪咪带上了卫衣上的帽子。

    “好了！让你的妈妈在这里安睡吧。明年清明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她！”

    韩金元拉着咪咪，看到咪咪睁着的大眼睛里只有无助和惊慌，韩金元轻轻地把她的头揽到自己的胸前，任泪水顺着面颊滑下来。

    咪咪被动的被韩金元抱住，就像是个失去思维的小机器人，她现在除了哭着找妈妈，就是一个人发呆。此刻，她知道了妈妈就留在这里了，不能和他们一起回家了，以后放学后进门喊声妈妈的时候，她也听不见了，看到这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爸爸，他怎么也代替不了妈妈。

    就在大家劝着韩金元和咪咪离开墓地的时候，咪咪走过去两米，突然转回头，向着妈妈的坟墓跑去，肖霞一直守候在咪咪的身边，只是刚才韩金元把她牵走，她才放手，当她回头看的时候，咪咪已经抱住那个新起的黄土堆，匍匐着趴在上面大哭起来：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你把我也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咪咪凄惨的哭声，让大家都垂泪不止，肖霞看到忙跑了回去，拉起咪咪说道：

    “咪咪，不要这样，你虽然没有了妈妈，可是你还有霞姨！”

    这个时候返身回到两个人身边的韩金元听到肖霞的这句话，满脸的震惊，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这几天的悲痛，他用感激的眼光看了肖霞一眼问道：

    “肖霞，你答应留下来照顾咪咪？”

    肖霞看着这一老一小，自己的情感无法从两个人身上移走，与其走是一种无休止的牵挂，不如随心留下来，这个时候她回头望了眼那堆黄土，她在心里答应着孙红最后对自己的请求。

    回到高密后，肖霞做了晚饭，等待着韩金元从卧室里出来，咪咪已经睡着了，肖霞为她锅里留了饭，这个孩子这几天太累了，所有的打击让她几乎难以承受，是肖霞轻轻地呵护、细心的照料，回来后才让这个小姑娘安静的睡去。

    “咚咚！”肖霞敲响了韩金元卧室里的门。

    “韩大哥，我是肖霞！”

    没等韩金元应声肖霞推开门走了进去。

    韩金元正在把墙上他和孙红的结婚照摘了下来，看到肖霞走进门说：

    “当时照这张结婚照的时候，是肖霞卖了她妈妈留给她的一件首饰照的，想想现在孙红随她妈妈去了，去了那边她妈妈问起那件首饰的时候，不知道孙红怎么回答？”

    韩金元完全沉浸在一种失去孙红的痛苦之中，对于他来说这个家里每一件物品，都是他和孙红的回忆，不知怎么了？肖霞心里莫名的嫉妒起死去的孙红来，虽然她离开了人世，可是有爱着她的人为她这样伤心，九泉之下也是幸福的。

    “韩大哥，我做了晚饭，你多少吃一点，好几天了，你就这样不吃不喝的，身体会垮的！”

    韩金元把镜框用一张大大的纸袋装起来，边装边说：

    “我不饿，你和咪咪去吃吧！”

    看到韩金元完全把心思都放在死去的妻子身上了，就连咪咪睡着了都不知道，她喃喃地说：

    “咪咪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想让她好好地睡一觉，这几天晚上都是睡着睡着就做梦哭醒了！”

    听到肖霞这么说，韩金元才知道自己光顾着伤心了，咪咪都是肖霞照顾的，怨不得女儿对他都生分了，是自己光顾着自己的情绪了，忽略了女儿。现在咪咪睡了，肖霞肯定是不会一个人单独去吃饭，于是他轻轻地把包好的镜框放到橱柜上，然后对肖霞说：

    “我们去吃饭吧！”

    饭桌上，肖霞吵了两个菜——西红柿鸡蛋、洋葱鱿鱼，没等韩金元说要喝酒，她就为他到了一杯，她曾听爸爸说过，去墓地的人身上都有湿气，回家喝上一杯酒就把湿气赶走了。

    “还有酒？”

    “你稍微喝一点，暖暖身体吧！”

    这次出乎韩金元意料之外的是肖霞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肖霞端起酒杯说道：

    “就这一杯，边喝边吃！”

    肖霞抿了一口，可是从没有喝过酒的肖霞还是被辣的列开下嘴，韩金元看到后，竟然笑了，刚才还愁云密布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肖霞看着韩金元，韩金元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韩金元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说：

    “从没有见过女孩子喝酒的样子，原来是这个样子？”

    肖霞听到这句话，知道韩金元笑她刚才的样子，眼里是怪责羞愧的目光，看着韩金元说道：

    “你笑人家干吗？我这是头一次喝酒，原来这白酒这么辣？”

    韩金元看到肖霞低下头，羞答答的样子，想起徐志摩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现在的肖霞正是此情此景，看着肖霞的样子，韩金元忙调整好情绪问道：

    “你想好了，真的想留下来照顾咪咪？”

    肖霞用低着头眼睛里的余光看了韩金元一眼,羞答答地说道：

    “我不止是想照顾咪咪，也想照顾你！”

    这个时候，韩金元明白了肖霞的意思，惊慌地站起来说道：

    “肖霞，这可不行，我们俩是不合适的，我大你这么多，我们之间都有代沟了！”

    看着韩金元的样子，肖霞笑着说道：

    “鸿沟都可以逾越，何况是代沟？”

    “不行！不行！！”

    韩金元的慌忙解释说：

    “我不能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得到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的青睐，你看我这大把年龄了，再说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拿出门的好条件没有一样，拿不出门的坏名声倒是一样不少！”

    听到韩金元这么说，肖霞有点伤心了，自己从来也没有在乎他的钱还是身份地位？她要的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她放下手里的筷子，若无其事地对韩金元说：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锅里还有给咪咪留着的呢！”

    说完这句话，肖霞离开了饭桌，一个人来到自己住的小房子里，坐在床上肖霞心里的委屈都涌了出来，这几年来，肖霞为了帮韩金元守住这个店，去深圳下江南，经历的风风雨雨自己都忍了过来，当自己真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她已经离不开这个家了，离不开等了五年的这个大叔样的男人了。

    正在肖霞苦思冥想的时候，咪咪透过卧室里哭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妈，我要妈妈！”

    肖霞忙翻身下床，快步来到咪咪的卧室，推开门看到韩金元已经在咪咪的床前哄着咪咪，咪咪大声地说道：

    “我不要你这个坐过监狱的爸爸，我要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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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咪咪大喊着不要韩金元靠近，让走进房间里的肖霞为韩金元难受，她走到床边抱住咪咪说：

    “咪咪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梦到妈妈了？”

    咪咪看到肖霞来到自己的面前，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抱住肖霞说道：

    “姐姐！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

    肖霞抱住咪咪，回头看到韩金元已经悄然离开了咪咪的房间，从他秃废的表情上肖霞知道他心里的痛苦，于是轻轻地拍着咪咪的后背说道：

    “咪咪不哭，姐姐为你做好了饭菜，等着咪咪起来吃饭!”

    说完这句话，肖霞弯腰捡起咪咪床下的鞋穿在咪咪的脚上，领着咪咪来到了客厅。客厅里韩金元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无奈暴露无遗，看到咪咪和肖霞走出来，肖霞让咪咪坐在沙发上说：

    “我去给你盛饭，你就坐在这个地方吃好吧？”

    咪咪点头，看到爸爸坐在沙发的一边，她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眼里露出胆怯的目光，也许是刚才的话让她了解到伤害了爸爸，所以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韩金元，韩金元看到后抬起目光对女儿说道：

    “咪咪好好吃饭，能吃饭才能长得快！”

    然后起身离开了客厅，一个人来到了卧室。

    肖霞为咪咪端来饭菜，看着咪咪说道：

    “咪咪去洗手吃饭，吃完饭去做作业，明天应该去学校了！”

    咪咪很听肖霞的话，起身看了爸爸的卧室一眼，然后去了洗手间。等从洗漱间里出来后，咪咪拿起肖霞放到茶几上面的饭吃了起来。

    肖霞眉头紧促坐在一边，对于咪咪排斥韩金元的事，她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毕竟韩金元和咪咪五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再说咪咪在学校里受到同学们歧视，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做过牢的爸爸，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把咪咪心节打开，让她知道韩金元有多么爱她。

    等咪咪吃完饭去自己的房间写作业的时候，肖霞收拾好碗筷来到了韩金元的卧室，看着韩金元一个人正在看一本相册，听到肖霞走进门，韩金元抬起头说：

    “你看这是咪咪小时候的照片！”

    肖霞看了韩金元一眼默默接过相册，她的目光没有全部集中在相册上，而是看着装的不在乎的韩金元脸上，她知道韩金元对自己这个女儿的疼爱，今天却是这样的情况，于是劝稳韩金元：

    “韩哥！咪咪还小，她说的话如果伤害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让肖霞宽慰的是，韩金元竟然淡淡一笑说：

    “我怎么会生自己孩子的气？再说咪咪现在失去了妈妈心里很难过。不过你放心，我会让咪咪接纳我，将来有一天会为有我这个爸爸而骄傲的！”

    正是女儿的这句话，让韩金元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走出失去孙红的阴影中，开始沿着自己的目标奋斗下去。

    韩金元的话像一缕春风，让肖霞听了舒心。他等着韩金元这句话好长时间了，一个人要想站起来，不是靠别人扶着，而是自己有站着的根基。

    韩金元终于意识到对活着人要有个交代，特别是肖霞既然她想留下来帮助自己，自己就要给肖霞一个有前途的希望，他决定从明天开始收拾店面，准备营业开张！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肖霞的时候，肖霞说道：

    “韩哥，你能够重新开始我非常高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跟着你干！”

    韩金元听到肖霞这么说，沉稳地点了下头，信心百倍地说：

    “我不光要干，还想扩大经营项目，我要让我们的五金店将来有一天成为高密最大的材料市场，经营综合型的器材，下一步我还有扩大经营范围，不光是建筑器材，还有运动器械，保健用品，甚至百货商场！”

    肖霞漂亮的大眼睛闪动着明亮的光芒，她就喜欢这样的韩金元，在困难面前不屈不挠，面临再大的暴风雨，都挺直脊梁，绝不退缩！

    “韩哥，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

    听到肖霞这句话韩金元犹豫不决，看看自己人到中年的模样，还只是纸上谈兵的抱负，再看看肖霞这青春靓丽的模样，即使肖霞选择了自己，她的父母未必同意。

    可是，自己以后的路真的需要肖霞帮忙，因为通过这几年的了解，再也没有比肖霞更好的姑娘了。如果能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韩金元感觉到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面前的诱惑力，让韩金元不想把肖霞拒之门外，他想了一下说：

    “肖霞，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韩金元感觉配不上你，这件事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做生意上的伙伴，如果有一天　我韩金元有出息了，我再去你家向你的父母求婚！”

    “好啊！”

    肖霞听到韩金元提的这个要求不难，因为她坚信韩金元一定能得到父母的喜欢。能够和韩金元一起创业，肖霞是一百个满意。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们就算是合伙做生意，等将来有一天我们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哥我分你一半！”

    肖霞听到这句话忙说：

    “那可不行，五金店里的本都是你的，我只不过就是个打工的，我可不想和你平分江山！”

    韩金元走出卧室的门从外面拿进肖霞交给他的那个账本，翻看说道：

    “从春天开始，孙红交给你的工资都花在给孙红治病上，所以五金店里的货也有你的一份。”

    “韩哥，我真的没有想要你家的任何东西！”

    韩金元是了解肖霞的，他看到肖霞不想接受自己馈赠，于是用了一种激将法说道：

    “成功与失败都还未定，也许生意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盈利，也许出现亏本，你都和我担着风险，这样我心里就有底气；再说我还有一个要求是，将来有一天我真的达到娶你的条件，那样不就是二合为一了，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韩金元赚大发了，既娶了貌美的你，又霸占了你的财产，到时候我不就是人财双收了吗？”

    是啊！自己的目的不就是留下来，有一天嫁给韩金元吗？

    肖霞想到这里，对韩金元点头答应：

    “好啊！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创业。”

    ······

    时间在两个人共同努力下，走过了两个春秋，转眼肖霞已经到了二十七岁的年龄了，她成熟的如垂涎欲滴的樱桃，让高密这个城市里了解的小伙子都慕名而来，韩金元主动地让出给肖霞结交男朋友的机会，肖霞到是谈了几个，最终还是好说好散，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韩金元这个成熟的男人占满了，相个亲结交朋友，都是肖霞看到韩金元无动于衷，想刺激一下韩金元。可是韩金元像个局外人一样装聋作哑，每天除了联系客户，就是外出联系业务。

    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肖霞，店里的账目结算，咪咪的上学吃饭都是肖霞一人在忙里忙外，她就不信，这韩金元的心不是肉长的，看着自己老去却无动于衷？

    三年后，五金店变成了百货商店，由原来的三间平房变成了三层楼房，店里的工人已经有二十多个，肖霞只负责签字提货，有一天韩金元召集店里的员工开了个会公布了肖霞的职务：

    “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大家有事找肖经理就行！”

    看着面前服装统一的年轻男女员工，肖霞用钦佩的目光看了韩金元一眼。他真的做到了！

    看着肖霞含情闷闷的目光，韩金元终于有了向肖霞表白的勇气和信心了。

    现在的韩金元走到哪里都很气派，市里的公益活动他每次都参加，并且还为某电视台代言了公益频道的宣传，因为他长得有点像某个电影明星，能够请到韩金元也是电视台三顾茅庐的效益。

    “韩经理，如果你能为电视台做好这个公益宣传，我们会为你的百货商场做一个月的免费报道！”

    本来韩金元不想冒充什么明星大腕，可是电视台给出的诱惑力也太大了，这让韩金元不能拒绝，为了自己的商场，冒充一次也是值得的。于是电视广告上，韩金元经过精心的化妆，一副明星的派头出现了。

    自从韩金元上了电视，百货商店里可是热闹起来了，特别是一些打着买衣服为幌子的美女少妇，自动地找到韩金元的办公室，想和韩金元照相作纪念。

    这些肖霞不干了，天天忙着管理商场，还要观察着韩金元的“繁忙景象”，时间久了，肖霞心生怨言，甚至当着韩金元的面训斥前来找他的女人。

    这样的心情让肖霞不能正常的工作，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韩金元看到肖霞的样子，晚上约好在西餐厅吃饭，想找她好好谈谈。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一间优雅的餐厅，肖霞走进门的时候，韩金元非常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自己坐在了肖霞的对面，虽然两个人天天见面，可是面对面单独吃饭还是头一次，西式餐具，面前是两份牛排，外加沙拉番茄，韩金元吃西餐的动作已经很娴熟，看着肖霞坐下，他主动的为肖霞切了块牛肉，举到肖霞的面前说：

    “不知道这个味道是不是适合你？”

    肖霞本来不想张嘴，因为白天的事还困扰着自己，可是韩金元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肖霞心甘情愿地张开了嘴。韩金元像个居家大丈夫一样说：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会经常陪你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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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一晚，肖霞也喝了不少红酒，因为铺着特色花纹的桌布上，别具一格的香烛，让整个空间的气氛显现浪漫优雅，萨克斯的轻音乐使整个空间弥漫在一片祥和气氛中。肖霞目视着面前这个若即若离的男士，这些年所有压抑的情感都通过今晚的气氛牵引出来，唤醒搁置在心灵深处那份爱的旋律，她如炬的目光燃烧着对面的韩金元，韩金元躲闪不了她的眼神只好举起酒杯说：

    “肖霞！来！！”

    对面的男人举起酒杯对眼睛迷离的女孩说道：

    “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和女儿不离不弃的关心和照顾！”

    不知道酒杯里的酒是怎么喝到嘴里去的，只感到带着甜蜜的涩味，和眼前男人惑魅的感染力，迅速温遍了全身。

    对面的人又举起了酒杯：

    “还要感谢你替我照顾女儿、照顾这个家！”

    酒杯里的酒，酌饮到被酒精侵蚀了的红唇里。这个平时从不用口红的女孩，由于喝了红酒的原因，红唇鲜艳欲滴，让坚持了三年的那个男人终于眼睛放亮，注意力被黏住一样，再也移不开。

    “韩哥！”一句醉眼朦胧的呼唤，让韩金元全身麻酥酥的。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我爱了你八年，一个女孩子的青春有几个八年，你能告诉我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面前的肖霞可怜楚楚，让人有种涌入怀里的冲动。

    就在韩金元无法回答，心生愧疚的时候，肖霞把面前酒杯子剩余的酒一口气倒进嘴里，她半低着头，眼光微翘，用一种撩人的目光看着韩金元说道：

    “你这个老男人，是不是总认为我肖霞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韩金元看着肖霞，理解她这些年对自己的怨言，任凭她把心里的苦今晚都倒个干净，自己只是不断地提醒她：

    “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

    可是酒这东西，似乎就是和高兴、忧伤绑在一起的，人高兴地时喜欢喝的痛快，忧伤的时需要借酒消愁，肖霞醉眼朦胧地看着韩金元说：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说着举起了酒杯说：“干！”

    一口气喝掉了高脚杯里的半杯酒，然后自己拿起酒瓶的时候发现是空的，于是抬头喊道：

    “再来一瓶！”

    当应代生来到两个人的桌前，谦顺地问道：

    “两位再来一瓶红酒吗？”

    肖霞不假思索地挥手招呼到：

    “再来一瓶！”

    韩金元忙说：“不要了，今晚她喝多了，买单！”

    不等肖霞开口，韩金元吩咐应待生算账，当英代生接过韩金元手里的钱后，韩金元说了声：

    “不用找了！”

    然后走到肖霞的面前，用一种温和细腻的声音，像劝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那样劝着肖霞：

    “我们回家好吗？”

    肖霞还欲挣扎，可是没等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韩金元上前抱起了她。

    一切思维都停止不前，这些年来的委屈，和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冷漠，都在这温暖的臂弯里化作无声的偿还，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不！这样还不够，伸出白皙的双臂勾住韩金元的脖子，今晚就让酒精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吧。

    来到外面的车里，春末夏初的夜晚吹来凉风习习，可是却平静不了今晚被酒精侵蚀了的女人心。

    “韩哥，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淡？如果不喜欢我你就明说，好让我死心，不要让我总是在希望中等待！”

    韩金元好像听到后面那个女孩抽泣了两声，让韩金元心里一痛，接着又听到了让韩金元舒心的抱怨。

    车里肖霞喋喋不休的说着心里的委屈，前面的韩金元专心地开着车，虽然目光看着远方，可是后面的那个女孩，刚才在餐厅里的妩媚，让韩金元在这个春意浓浓的夜晚心潮澎湃。甚至他都不敢回头看一眼她现在的眼神，生怕迷失了开车的方向。

    好不容易到家了，咪咪上兴趣班还没有回家，韩金元停下车打开后车门，看到刚才还半醉半醒的肖霞已经完全睡着了，他低下头从车里抱起肖霞，来到了刚搬进来不久的新房子门前，他摸索到挂在腰间的钥匙，找到锁孔，“咔”门应声而开，韩金元抱着肖霞来到了房间。

    打开装饰灯的一刹那，韩金元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怀里这个女孩的脸上，她今晚面若桃花，嘴唇红色晶莹剔透，让韩金元再也忍不住了，把她抱到卧室里，轻轻地放在松软的床上，嘴唇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她诱人的红唇。

    身下的女人身体动了动，似乎嘴唇上盖了东西有点喘不过起来，睁开眼，透过醉眼迷离的眼神看到身上的男人，这似乎是无数次梦境里一般，可是又感觉到身下松软的大床，好像这就是真实的存在。

    韩金元看到她醒了，忙移开嘴唇，双手撑起附在她身上，近距离地脸对着脸看着她问道：

    “你醒了？”

    只是点头。看来还等着下面的精彩继续，韩金元不想趁着她醉酒侵犯她，身体从床上站到床下，看着肖霞说：

    “明天我就和你去你的父母那里求婚，经过了这些年我还是没办法放你离开！”

    今晚的女孩好像所有的话都在车里说尽，没有说话，还是点头。

    看着她的大眼睛，和脸上升起的红晕，韩金元无奈地抬起头，因为今晚他注定过不了这美人关。他索性把佐纳利休闲男装脱下来挂到衣架上，身上是一件括挺的白色衬衣，肖霞的眼睛亮了，这样的男人浑身透着成熟的魅力，让肖霞怎能不迷恋？

    等肖霞再睁开眼的时候，韩金元已经露出**裸的胸部，肖霞满意地合着眼，因为她醉了。

    接下来的是脱掉衣服的韩金元温柔地拉开她衣裙上的拉锁，每一个动作都让肖霞微微在颤抖，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下面上演的是少儿不宜的镜头，等两个人气虚喘喘地做完该做的事情，肖霞迷迷糊糊地在韩金元的床上睡着了。

    正在韩金元用手抚摸着睡姿安然的肖霞时，挂在衣架上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忙下床打开看到是咪咪同学的爸爸打开的，忙接：

    “韩咪咪同学我给你稍回来了，你们开门看看她是不是走到楼道了？”

    韩金元忙把肖霞身边的红色用被子盖住，他不想咪咪找不到肖霞的时候看到这一幕。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韩金元忙打开防盗门，看到咪咪已经站在了门口，满脸的不高兴说：

    “你们为什么不去接我？我不想坐‘小迷糊’爸爸的车！”

    “小迷糊”是咪咪给同班同学起的外号，因为这个韩金元教训过她好几次了，可是咪咪就是不听，总认为“小迷糊”学习马虎大意，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倒数，这也是咪咪这个尖子生不愿意和他一起走的原因。

    “咪咪！和你说了好几次了，要团结同学，帮助同学，对于比自己学习差的同学更要关心帮助！”

    听到韩金元又在教训自己，咪咪撅着嘴甩上门去了自己的卧室，没有顾及到今晚肖霞到底是回家了还是干什么？这让韩金元心里稍安些，要是咪咪问起肖霞，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这孩子再也不能宠着她了，找个机会我得好好和她谈谈！”

    韩金元翻身回到卧室，看到呼吸均匀的肖霞睡得正想，也许是今晚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刚才“狂风暴雨”的作用，肖霞看样子已经很累。这个年纪的韩金元正当壮年，三年没有靠近女人的他，今晚得到了补偿。他躺回肖霞的身边把肖霞涌入怀里，他心里痛惜夹杂着愉悦，看着这个把第一次给了他的女孩，此时像一朵含苞怒放的鲜花，禁不住把她抱得更紧了。

    低头寻找着她的香唇：

    “亲爱的，你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部分，从此我要倍加呵护你，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韩金元在心里发誓，要好好爱这个小女人。

    第二天早上肖霞起来的时候，韩金元还在睡梦中，肖霞看到自己睡在韩金元的床上，再看看床上的“地图”，脸上的红晕泛起，一看，到了给咪咪做早饭的时间，悄悄地推开门，看到客厅里静悄悄的，于是放心地来到了厨房。

    吃过早饭，韩金元安排好手里的工作，两个人开着车去见了肖霞的老家，当肖霞的爸妈看到女儿经常提起的恩人时，再看到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两位老人心里明白了，女儿这些年不嫁人的真正原因。

    坐下来，韩金元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诚恳地告诉了老人，并在两位老人面前保证：好好保护肖霞，给肖霞幸福。

    韩金元受到了两位老人热情地招待，吃过饭两个人回到了高密。

    肖霞父母那边不是问题，可是当咪咪听到爸爸要和肖霞姐结婚的时候，小姑娘不说原因就是不接受。

    “咪咪，这些年你妈妈去世后，都是肖霞阿姨在照顾着你，你难道不希望肖霞阿姨成为你的妈妈，照顾你一辈子？”

    那是一天中午，咪咪放学回家，吃完中午饭后，韩金元来到女儿的房间。虽然这些年咪咪不再排斥自己，可是总不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粘着爸爸，心里总对韩金元有隔阂，韩金元想把和肖霞结婚的事和女儿说说。

    “你不是一直都说这一辈子爱的只有我的妈妈一个人吗？那你为什么还有和别的女人结婚？”

    “别的女人？她可是照顾了你三年有余啊！你的衣食住行，你上学下学都是这个未结婚的阿姨在照顾你，难道这些都没有感动你吗？”

    “反正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两个人的对话让外面的肖霞听得明明白白，她的心顷刻跌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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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让肖霞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咪咪这么多年，还没有换来她的认可，当韩金元从咪咪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肖霞沮丧的表情，知道她的心受到了打击。反过来是韩金元劝她的时候了：

    “她还是个孩子，看在我的面上能不能原谅她的不懂事？”

    肖霞这才感觉到咪咪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有不一样的心智，她自私的程度远远超过肖霞的想象，看来孙红给她的爱根深蒂固，自己不论怎么做都代替不了孙红在她心中的位置。

    肖霞被韩金元牵着手拉到卧室，坐在床上委屈的想流泪，韩金元看到抚摸着她的头发，想对待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说道：

    “是不是很委屈？感到委屈就哭吧！”

    肖霞忍不住趴在韩金元的怀里哭了起来。在她的心里总认为自己这些年尽心尽力，总认为与咪咪建立了不能分离的感情，可是竟然是这样······，想到自己和韩金元将来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这个小姑娘不接纳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疑问，肖霞心里开始犯愁了。

    这时候韩金元轻轻拍着肖霞的后背，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对咪咪的教育跟不上是有两个原因的，第一，她从小被孙红娇惯的性情暴烈，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总是狠不下心管她；第二，因为我进过监狱，一直是咪咪心里的耻辱，每当对她讲一些道理的时候，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不服，有时候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总告诉自己她长大就好了，不知道我的这个愿望是不是会实现？可是不管怎样，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

    是的！不管咪咪接不接受自己，她都下定决心和韩金元结婚。

    “霞啊！妈可提醒你，韩金元人大点不要紧，可是他还有一个十岁多的孩子，你可知道自古以来后妈难当啊！”

    听到妈妈的话，肖霞当时没加思索就说道：

    “咪咪这些年一直跟着我，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会认我这个妈的！”

    所有的一切都应验了妈妈说的话，原来和有孩子的男人结婚真的很麻烦！

    等自己哭够了，韩金元用手纸细心地为她擦着脸上的泪迹说：

    “别哭了，一个孩子的话你也放在心上，你也看到我们的感情太脆弱了吧？”

    肖霞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冰释前嫌。说也怪，这些年只要有韩金元在，任何事都不是事，只要望着他坚定的目光，就信心百倍。

    ······

    “咪咪，吃饭了！”

    肖霞喊着在书房里做作业的咪咪，可是半天了也没有答应，肖霞只好来到书房，看到书房里咪咪正在拿着妈妈的照片流泪，肖霞见状，忙走过去想抽出咪咪手里的照片，这个时候坐着的咪咪站起来大声地说道：

    “你不要动我妈妈的照片！”

    肖霞听到这句话，心里被戳疼了一下，她本来不想和咪咪公开这件事，但现在必须要和她谈谈：

    “咪咪，这些年肖霞姨对你怎么样？”

    咪咪看着肖霞温怒的表情，眼睛躲闪着。她虽然不说但自己心里明白，肖霞对她真的很好，转念一想，就是这样也不能让她和爸爸结婚。虽然爸爸坐过牢，可是爸爸这些年挣了很多钱，肖霞是不是看着爸爸的钱要求结婚的？

    “能够留下来照顾你，这也是你妈妈的心愿！”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咪咪声音洪亮地说：

    “我不行！”

    “你信与不信，我告诉你，你爸爸不会永远这样单身下去的，他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你不会就这样让他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吧？”

    说到这些的时候，肖霞索性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今天她想推心置腹地和咪咪谈谈。

    “将来有一天你长大了，你会嫁人离开这个家的，到时候留下你爸爸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难道你会安心吗？”

    “可是我接受不了你和我爸爸在一起，和我爸爸在一起的应该是我妈妈！”

    肖霞走到咪咪的面前，声音严厉地说道：

    “你醒醒吧，你的妈妈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肖霞的语气让咪咪听了伤心，可是妈妈死去是事实，但是如果肖霞和爸爸结婚了，妈妈在这个家的位置就没有了，咪咪想到这里大声对肖霞说：

    “我就是不喜欢你当我的妈妈！”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咪咪的脸上，咪咪吓呆了，可是反应过来的咪咪像个小狼崽一样，撕扯着肖霞的衣服，　肖霞气急败坏地一把把咪咪推到在沙发上。然后留下了嚎啕大哭的咪咪，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从门外进门的韩金元听到咪咪的哭声，急忙向有哭声的写字间走去。没等韩金元问一句话，咪咪就扑倒韩金元的怀里，哭着说：

    “肖霞阿姨她打我！”

    韩金元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肖霞真的对咪咪动手了，于是问道：

    “她为什么打你？”

    “她问我要和你结婚的事，我不同意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打我！”

    在韩金元的心里，肖霞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看到咪咪哭的这样伤心，自己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这孩子从小没了妈妈，她小的时候自己在监狱里待了好几年，也没有好好照顾她，现在生活好了，本来韩金元想好好给女儿补偿，可是他和　肖霞的婚事却让女儿不能接受。想到这里韩金元安慰了咪咪一会，小姑娘是个精灵古怪的人，看到爸爸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心痛不已，于是见风使舵地停止了哭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韩金元来到卧室，看到肖霞正暗自流泪，他走进肖霞问道：

    “刚才你动手打咪咪了？”

    肖霞一听就知道咪咪在韩金元的面前告了状，心里不想狡辩，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韩金元对咪咪的放纵，于是说道：

    “是的，我打了你的女儿，因为她不知道尊重别人，不知道替他人着想，她的自私早晚有一天会害了她的！”

    韩金元听到肖霞真的对咪咪动手了，心存不悦。可是他也不主张肖霞还没有进门，就有了当后妈的狠劲，于是他把领带解掉，脱下外套对肖霞说道：

    “我告诉你她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慢慢对她说吗？非要动手不可！”

    肖霞看到韩金元还护犊，他明知道咪咪现在已经是娇惯的不成样子了，还站在她的一边说话，于是气呼呼地站起来说道：

    “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女儿，护着你的女儿，我看这婚我们也不要结了！”

    肖霞说完这句话，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来到客厅里拿起包离开了房间。

    本来韩金元是想拦住肖霞的，可是肖霞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自己扣帽子，让韩金元很生气，看到肖霞离开了客厅，　韩金元也没有放在心上，总以为她生气了出去走走，最多去商场逛逛就会回来的。可是这一次肖霞却是离开了高密，一个人回到了老家。

    左右等不来肖霞的消息，韩金元就给商场的会计打电话，问肖霞是不是在商场，会计出去看了一圈，包括肖霞的办公室，回来告诉韩金元，肖霞不在商场，于是韩金元急了，给肖霞打电话，电话还是关机。

    客厅里的动静被屋里写作业的小姑娘听得明明白白，她心里一阵窃喜，原来爸爸是站在自己这边，把肖霞训斥走了。

    于是自己乖乖的写完作业，一个人来到了饭桌前，看到做好的饭，吃了起来。

    韩金元看到咪咪今晚的样子，更加确定肖霞对咪咪是严厉了些。于是也来到餐桌前和咪咪吃起饭。

    出门后的肖霞，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等她上车后，出租司机问她去哪里？肖霞看了黑屏的手机一眼说：

    “去井镇！”

    井镇是肖霞的老家，家里有翘首企盼的父母，有周末等着自己回家的弟弟，现在自己能疗伤的地方也就只有井镇了。

    韩金元吃完饭，拨打了肖霞的手机还是关机，他眉头凝聚成一个大大的结，抬头发现咪咪一个人在洗碗，这是韩金元从没有见过的事，于是韩金元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和身体未发育成熟相反的是心智比较早熟，他明白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起身拿起外套离开了房门，他要去把肖霞找回来，向她道歉。

    咪咪看到爸爸离开了房门，把手里的刷碗布一扔，然后离开了厨房，一个人回到了卧室。

    韩金元找到井镇的时候，肖霞正在家里收拾自己的房间，也许她想长久的住下来，韩金元看到后，走过去挡在了肖霞的面前说：

    “你收拾这些干吗？我们要尽快地回去！”

    肖霞的爸爸妈妈看到一前一后回来的两个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坐在一边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任凭两个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个走一个挡，实在走不动了，肖霞把手里拿着的枕头抛在了韩金元的脸上说：

    “干吗来找我？回家和你的宝贝女儿过日子吧!”

    韩金元知道不给肖霞一个交代，今天的肖霞是不肯跟自己回去，于是说道：

    “下半年咪咪就要上初中了，我打算让她在学校里寄读，一来让她体验一下学校的生活，二来让她吃点苦，磨练一下!”

    肖霞听到韩金元能狠下心里教育孩子了，心里的气也随着他的软磨硬泡消得差不多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我现在肚子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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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婚礼没有因为咪咪的不接受而推迟，四十天后肖霞感觉到身上有了异样，每月如期而至的“大姨妈”没有来报道，韩金元在惊喜的同时也感到惊慌，因为第一次感觉到种子散在土壤里孕育幼苗的成就感，咪咪抱来的时候已经三天来，已经是一个喂饱奶粉就呼呼大睡的小人儿，肖霞肚子里的这个让韩金元感觉到第一次的惊慌。

    婚礼如期而至，百货公司的韩经理结婚的消息，震惊了高密大街小巷，当新郎新娘一出现的时候，大家惊呼一片。　穿着新郎装的韩金元走进女儿的房间对低沉着小脸的咪咪交代：

    “咪咪，今天交代你个任务，你必须给爸爸看好了！”

    咪咪虽然不乐意参加爸爸和肖霞的婚礼，可是她也不想让爸爸对自己失望。

    “什么任务，你说吧！’

    “知道吗？你肖霞阿姨肚子里有了宝宝，今天你就替爸爸看着，不许任何人顶撞到肖霞阿姨。”

    对于喊不喊妈妈，两个人商定随小姑娘的心意。

    “怀孕了？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咪咪脸上的变化没有让遇到喜事精神倍爽的韩金元关注，他今天是经过化妆师特意化好的新郎妆，新作的发型，高档西装，穿在这个有模有型的男人身上，恰到好处。

    高富帅让韩金元占足了，今天他是焦点。咪咪看着今天帅的连自己都想多看一眼的爸爸，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让他们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我让你们结婚，我让你们生孩子!”

    咪咪在心里痛恨这场婚礼，痛恨这个大自己十五岁，即将成为自己后妈的女人，咪咪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肖霞艳压群芳，精致的装束，美丽的大眼睛微微向上翘的睫毛，每当迎接客人的时候，明目顾盼神飞；满月般的脸上呈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今天的她让所有的来宾陶醉。

    结婚旋律响起来的时候，特别是客人带来孩子们欢呼雀跃，他们跑来跑去，在人缝里穿梭，跟随的大人笑着呵斥两句，更加助长了孩子们的活跃劲头，望着这群孩子，咪咪有了一个主意。

    她把韩金元准备好的进口巧克力糖，据韩金元说是从澳大利亚买回来的，咪咪偷偷地吃过一颗确实好吃，她把孩子们汇集到一起，对一个大点的男孩耳语了几句，男孩听到后，眼睛一亮，说道：

    “澳大利亚的巧克力，我喜欢！”

    咪咪悄声吩咐着召集到自己面前的孩子们说：

    “等一会，新娘拜堂的时候，她身边会有很多巧克力，到时候你们想吃就拼命的抢，谁靠近新娘谁得到的多。”

    小孩子们听到这句话，都瞪大了眼睛等着新郎新娘开始拜堂。

    婚礼按中式婚礼进行的，换上唐装的新郎新娘，完全一对郎才女貌的模样。两个人这边按司仪的号召低头拜堂，另　一边是如雨珠般的巧克力从新娘的头上滑落。接着是孩子们疯了一样哄抢，新娘在这群孩子的推搡中跌倒在地，其中有个孩子，从倒在地上的新娘身上，爬过去抢她身下的一个紫色包装的巧克力。

    一边的韩金元始料未及现在的状况，当看到肖霞倒地捂着肚子的时候，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一个箭步冲到肖霞的身边，肖霞已经肚子疼的站不起来了，接着红色的绣花裤子中涌出了一股鲜血。看到这样的情况，韩　金元抛下错乱惊慌的人群，抱起肖霞向婚车的方向跑去。

    望着两个红色的身影奔跑的样子，咪咪在人群中偷偷笑了。

    婚礼不得不结束仪式，因为新娘在医院里需要流产手术。

    手术室外，是满脸焦虑的韩金元，他在焦心地等着妻子的手术，低头看到胸前的新郎胸花还完好无损戴着，于是摘下里放到坐着的椅子边。

    手术室门上方的灯亮了，韩金元紧张地站了起来，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出手术室的门，韩金元马上迎了上去。

    “孕妇的手术非常顺利，希望你回家后好好劝劝她，她情绪比较激动！’

    韩金元点头答应，当看到肖霞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他急忙奔走过去，看着妻子眼里是痛楚和悔恨，望着脸色变得泛白的肖霞问道：

    “老婆，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肖霞没有回答韩金元的问话，眼睛是空洞的，继而是大颗的泪珠滑落。

    “你别哭了，都是我考虑不周，要是知道这样我们就不举办这个婚礼了。”

    韩金元举起手掌，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望着韩金元脸上的手指印，肖霞心疼地说：

    “你别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

    然后抬起带着婚戒的手抓住了韩金元的手，两颗婚戒闪着温和的光让肖霞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你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韩金元捧着肖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看到美丽出众的妻子，他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地把一个吻盖在了她的眉头上。

    参加婚礼的孩子们被大人悄悄带回了家，恶作剧成功的咪咪回到家后，拿出孙红的照片，哭着说道：

    “妈妈，其实我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不想被爸爸抛弃！”

    婚礼不欢而散，对于肖霞来说，什么也比不了肚子里无故夭折的孩子让她心痛。

    这件事韩金元不问也知道有咪咪的推波助澜，也只有咪咪能号召这群孩子们，可是这样的结果让韩金元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既然孩子没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引起肖霞对咪咪怀恨在心。

    等回家为肖霞拿换洗衣服的时候，韩金元终于忍耐不住，来到咪咪的面前严厉地问：

    “这一切是不是是你指示的？”

    咪咪瞪着不畏惧的大眼睛，坚决否定是自己的主谋，她甚至用死来威胁韩金元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韩金元看到咪咪已经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长叹了口气说：

    “下学期你就进入市实验中学了，我看你还是住校吧······”

    没等韩金元说完，咪咪就不干了，她大声说：

    “我不住校，我住校了这个家里便宜了你和那个女儿！”

    “还说今天的事不是你干的？你小小的年纪就不怀好意，长大了那还了得，咪咪我劝你不光是学习优秀，最重要的是思想品德优秀才是做人最基本的！”

    韩金元看着眼前的咪咪，大眼睛里不光是智慧，还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

    咪咪伤心地看着韩金元，眼里的愤怒正在燃烧，她咬着银牙，问韩金元：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小时候同学说的话她都不记得了，今天的话是无意中提起。听到咪咪这样说，韩金元考虑到她虽然性格孤僻，可是毕竟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于是眉头凝立说：

    “你当然是我亲生的！”

    韩金元在心里告诉自己，淡定！淡定！！终于还是没把咪咪的身世告诉她。

    经过韩金元一系列的大道理，最后咪咪答应暂且住校，以来她怕肖霞知道内情对自己不利，二来她要争取到韩金元对自己的同情，即使肖霞怀疑自己，有韩金元罩着，这件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肖霞出院后，咪咪的行为收敛了不少，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着住校后，吃得住的怎样让韩金元为自己安排好。

    肖霞曾经问过韩金元，结婚的早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那些孩子推到？韩金元为了平息这件事，只好说程序都是按婚庆安排的来进行，怪就怪自己从澳大利亚买什么巧克力糖，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看到他自责的样子，还有因为这件事身上掉了几斤肉的韩金元，肖霞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她也相信自己年轻，要孩子的机会会有的。

    秋天到了，咪咪要进新学校了，这几天她在家表现的特别乖，主动地帮肖霞干家务，对肖霞的态度也有了大转变，肖霞心里庆幸：孩子会慢慢长大的！

    入学的第一天，肖霞和韩金元开车帮着咪咪带铺盖入学，并为咪咪交了学费，最后韩金元把手里的钱都给了咪咪：

    “咪咪，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了爸爸再给你！”

    肖霞虽然看到韩金元这样做不对，可是近几天咪咪好像懂事多了，肖霞也没有说什么。送下咪咪，肖霞和韩金元走出校门的时候，后面是一双充满敌意的目光望着他们。

    回到家后，肖霞进门感到一种不习惯的宁静，毕竟一家三口这些年没有分开过，韩金元看到后，坐到沙发上，抱住妻子说：

    “怎么？还有点失落是不是？”

    肖霞点头。韩金元心里宽慰的是，肖霞是个好女人，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相比起学校里的那个女孩，韩金元还在担心，她的自私会不会殃及到同宿舍的同学？

    二人世界的温馨，很快代替了咪咪走后的失落感。韩金元像一个大哥哥，确切地说像个长辈一样呵护着肖霞，让晓霞感觉到整个室内弥漫着满满的幸福。

    “霞！吃饭了！！”

    这是二人世界里的自由，要是当着那个精灵刁钻的咪咪面，韩金元是不好意思这样喊的。

    “老公，就来了！”

    肖霞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今天是一身藏蓝色的职业装，韩金元看到后对肖霞说：

    “我老婆要是选美，绝对没问题!”

    日子在两个人的甜言蜜语里度过，当肖霞再次怀孕的时候，韩金元拒绝了咪咪周末回家，理由是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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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校园里林荫小道上，身背帆布包，手拉拉杆箱的女孩，脸上的平静和好奇同时出现，她抬头看到路边粗壮的法国梧桐，还有精心修剪过了的绿化带，她想起家乡山上的柿子树，这个季节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落光叶子的树上挂着红灯笼一样的柿子。想起柿子，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廉价的行李箱里，里面就有妈妈为她从树上摘下的柿子。

    “小柳！这柿子带到大学里让新同学尝尝。”

    妈妈在她只有一半衣服的行李箱里，塞上了一瓶自家腌制好的辣菜，然后是几个红柿子。

    家里的情况杨柳是了解的，爸爸在外打工挣的钱都为爷爷奶奶治病花光了，还有现在上着高中的弟弟，杨柳上大学的学费，有一部分还是自己在镇上超市里打工挣的。

    从身边走过的学生，有的也是新生入校，大部分都由爸爸妈妈送来，看上去大部分都是从城市里来的，她们入时的打扮，还有身后昂贵的行李箱，身份一目了然。

    看到别人身边的父母，杨柳舒了口气，在家的时候，妈妈纠结了好几晚上，要不要让在外打工的爸爸回家送杨柳入校？因为家里有生病的爷爷奶奶需要照料，妈妈走不开。

    杨柳大包大揽地对小心的妈妈说;

    “妈！你女儿我现在整个一女教头，在外打工的时候，有几个男生都是跟在我身后喊我‘杨教头’，别说是上海，就是横穿世界也没有人敢靠近我身边！”

    水润莲听到女儿吹着大话，笑着伸手敲了一些她的头说道：

    “小妮子别天天口没遮掩的，我看你不是‘杨教头’是‘杨吹牛’！”

    最终还是依了杨柳，不让爸妈来送，因为爸爸回家不光是耽误了上班挣钱，还有就是来回的车费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前面已经看到有上一届同学在自动组织迎接新同学的活动，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传达室的保安以为她是打工妹，拦住她告诉她这里是大学，杨柳抬头凝目，一番认真地说：

    “我找的就是这所大学！”

    然后把背着包里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向他面前一晃说。

    偌大的学校，找到宿舍和教室没有学长的帮助，看来是困难的。于是趋步上前，来到了一群少男少女的面前问道：

    “同学！金融学院怎么走？”

    从学校简介上杨柳看到，这所著名的大学有几十公里的面积，里面包含二十多个学院，它有百年历史的称号，考到这所大学在高中班级里没有前三名是不用想象的。杨柳曾是班里的尖子生，来到这所学校，杨柳才知道高中的高材生一钱不值。

    “请问同学，金融学院在哪里报道？”　身后是一个中年男子稳重的声音。

    “和自己一个学院的？”杨柳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问话的人，这人四十多岁，身着考究，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司或单位的上层，他身边站着从杨柳这个角度看打扮靓丽，长发及腰，不论是从装束还是气质上，都让路人驻足欣赏的“美景”。

    可能是习惯了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女孩走路都是抬着头，一副不足为奇的样子。她的表情和身边男子的身份特征，让搞迎接活动的学姐学长窃窃私语：

    “看！来了个白富美！”

    “这是谁的菜？”

    “当然是高大川，天天给a院的美女打标准分，面前这个是不是一百分？”

    其中一个女生听到几个男生在讨论着面前傲慢的女孩，轻蔑地看了一眼:

    “你看她这范，高大川未必看得上？”

    当大家把注意力关注着女孩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惊讶地低声对身边的人说：

    “有没有发现？这个高傲女和后面的那个学妹长得很像！”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才看到刚才问路的同学和这个女孩虽然装束上悬殊很大，可是从脸模样上——鼻子、眼睛、嘴巴包括五官都一模一样。

    正在几个人眼睛睁得最大，嘴巴成o型的时候，杨柳也看到了转身的女孩，她顿时大脑里断片，思维出现了短路，这个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对！镜子里的自己。

    只不过女孩皮肤比自己白净了些，杨柳知道自己虽然脸上被山风吹得微红，可是衣服里面的肤色和面前的女孩一般无二。这个时候，女孩也歪头望了杨柳一眼，脸上是一阵惊慌。

    “这个乡下妹子在哪里见过？好像是自己的亲戚。这样的感觉让高傲的女孩禁不住多看了杨柳一眼，可是她马上又抬起头对自己说：

    “这种乡下的妹子怎么会和自己是亲戚？”

    一种生在大城市里的优越感，让长发美女看着短发的杨柳，鄙夷的一撇而过。

    “叔叔，请跟我来！”

    其中一个好像是班干部样式的学生对着长发美女身边的男士说，接着又笑着对杨柳和长发美女打招呼：

    “我带你们去那边报道！”

    杨柳跟在这对父女的身后，前面是学长去报道的地方。杨柳拿着自己的入学通知书，礼貌的等着长发美女先办手续，这时候，中年男子也发现了杨柳和自己女儿的相似度，他微笑着对杨柳说：

    “姑娘如果放心的话，把你的行李箱放在这里，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一起去办手续！”

    杨柳正因为自己的行李牵绊着麻烦，忙对中年男子致谢。然后放下行李箱跟着长发美女到了报到处。

    杨柳在后面留心看着女孩的名字，当报到处的人喊出“韩咪咪”的时候，杨柳才知道女孩姓韩名叫咪咪。轮到自己了，　女孩挺足迟疑了一下，她好像也想知道这个跟自己长的极其相像女孩的名字，当听到杨柳的时候，她转身离开。

    回到中年男子的身边，杨柳表示致谢的同时，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姑娘是哪里人？”

    “山东高密！”

    “啊！这么巧，我们也是。”

    杨柳瞪着大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杨柳想问问女孩在那个宿舍区的时候，叫咪咪的女孩甩动长发对男子说道：

    “爸！你干嘛对一个乡下人感兴趣？我们走！”

    中年男子还想说什么，看到女孩眼里的不耐烦，想到自己和女儿就要分开了，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打住了，因为他还有很多话要交代女儿。这次本来肖霞想同来，可是儿子韩广臣发烧感冒，所以只有韩金元一个人陪咪咪来报道，这也是咪咪子最最想要的结果。咪咪每当放假在家时，听到那个稚嫩的男孩喊自己姐姐的时候，心里就烦。

    这次韩广臣生病，让咪咪想起五年前婚礼现场那个夭折在肖霞肚子里的孩子。

    当咪咪听说肖霞又怀孕的时候，她知道这次不能阻止韩金元和肖霞的又一个孩子的出生，她心里很焦虑，当听到韩金元让她周末住校的时候，她心里明白了韩金元是提防自己，当听到肖霞生了个男孩的时候，咪咪在学校里哭了一个晚上，同宿舍的同学都知道韩咪咪的脾气，大家都不敢相劝，因为劝了反而惹来咪咪的反感。

    从此咪咪就一直住校，假期里也尽量不回家，因为这些，韩金元尽量满足她在钱方面的需求，高中三年，咪咪花的钱是全班的加起来的和，这些韩金元都默默认了。

    因为生意兴隆，儿子的诞生给了韩金元动力，他现在已经是高密市最有实力的企业家了。提到韩金元，谁人不知，哪家不晓？

    家庭的雄厚势力给了咪咪十足的自信，她知道，只有自己考上名牌大学，才是王牌之道。在“丰衣足食”的条件下，韩咪咪学习上刻苦努力，最终如愿以偿。

    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有高傲的资本。

    送下女儿的韩金元，本来想在上海住上几日，顺便了解一下中午见到的女孩，可是商场打来电话，市里有重大活动需要他参加，韩金元带着疑问，离开上海，回到高密。

    来到宿舍的杨柳，还是没有把行李箱里的柿子拿出来分给大家，因为她看到同宿舍的同学从包里或者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杨柳没有见过的，别说是吃过。

    晚上拿出那部妈妈陪着自己去镇上，狠了狠心买的几百元的手机，来到宿舍外楼梯口给妈妈打电话：

    “妈！我到了宿舍，都收拾停当了，你给我带的柿子，同学们都说很甜！”

    家乡那边传来妈妈安心的话语，并叮嘱女儿给杨代模打电话报平安，因为这是杨代模特别交代过的。

    “爸爸，我到学校了，你在外面注意身体，不要总想着为我挣学费，等有机会，我会勤工俭学，上海这地方挣钱容易。”

    杨代模听到自己的女儿懂事善良，随后想起了十八年前那个夭折了的孩子，如果现在活着的话，是不是也和杨柳一样？

    杨柳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同屋里其它几个同学都拿出手机上网看视频，杨柳把自己的那部手机放在枕头的一边，对自己满意地说：

    “虽然不能上网，可是辐射最小的就是我的这部老爷机了！”

    睡在上铺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梦想，梦里梦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发女孩高傲的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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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怎么会梦到她呢？奇怪！”

    早上醒来的时候，韩咪咪起身从床上坐起来，早上的梦还清清楚楚，那个乡下女孩微笑着让自己喊她姐姐，咪咪看着她眼睛里是十足的讽刺，然后生气地说：

    “即使我想让这所学校里任何一个人为姐姐，也不会认你！”自己轻蔑的眼光还在心里闪烁。

    起来准备拿出脸盆打洗脸水，可是看到上铺穿的一双没有牌子的旅游鞋，压在自己的耐克鞋上，这双耐克可是自己盯了爸爸好几天，才要求到的。

    咪咪抬脚把上铺的鞋踢飞，整了整自己的那双耐克，然后趿拉着拖鞋拿起脸盆去了洗漱间。

    从洗漱间回来走到门口，韩咪咪就听到上铺找鞋的声音：

    “我鞋呢？谁看到我的鞋呢？”

    咪咪走进房门看到六个人已经起床了五个，上铺下床欠着一只脚在寻找着自己的鞋，大家可能都是被她的喊声惊醒的，都在懒洋洋的穿着衣服，没人顾及她的鞋子到底哪去了？看到咪咪进屋，上铺忙问咪咪：

    “美女！看到我鞋了吗？”

    咪咪看了眼她脸上那几颗黑色的斑雀，淡漠地回答：

    “没见！”

    这个时候，一个同学下床看到远处的鞋说道：

    “在这里！”

    然后走过去，把那双旅游鞋递给了找鞋的同学。同学说了声：“谢谢！”，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哎！应了我妈说我的话，我本来就是个‘大马哈’，昨晚把鞋踢飞了还不知道！”

    韩咪咪听到这句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原来自己的这个上铺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不是仇富的那种。

    有个操着四川话的同学起床后，拿出行李箱里的吃食，号召大家：

    “大家都来吃东西了，今天第一天都自我报名认识一下！”

    听到她的喊话，除了韩咪咪，其余五个人都凑了过去，看到带着辣椒末的锅巴，所有人都捏起了一个。接着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杨冉，来自河南！”，“我叫张帅，来自湖北！”，“我叫胡小燕，来自山西！”“我叫张小杰来自邢台！”，“我叫徐凤来自四川！”

    最后是那个拿出锅巴的女孩，她来自四川，她的四川话听起来有点别扭，最后她把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韩咪咪：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看来这是必须回答的问题，以后四年都在一起，如果自己成了“众叛亲离”，宿舍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于是说：

    “我叫韩咪咪，来自山东高密！”

    “山东高密？拍《红高粱》的地方？”

    问话的还是上铺的胡小燕。看来她不光是脾气大马哈，性格也是大大咧咧。

    韩咪咪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把手里的耳机戴到了耳朵上，一副“请勿打扰”的姿态。其它的四位姑娘看到韩咪咪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不知是给傲慢的咪咪还是给多嘴的胡小燕？

    “长得美就了不起了？”

    “姐长得的美就是任性，你们管的着吗？”

    “·······”

    宿舍里的气氛还没有尘埃落定，当大家进入教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得大呼小叫，原来杨柳和韩咪咪同时分到了金融系26班。

    “哇！世界奇闻，我们班里来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女！”

    班里的马晓龙是个见面熟，见到任何人都是这句话，第一天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其它活动上，都在杨柳和韩咪咪的身上。

    韩咪咪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与其大家在上课的时候，交头接耳，不如现在议论个够。

    韩咪咪今天一身拖地长裙，橘红色的身影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是美的，班里的男生顾不得相互熟悉了，都把目光注意到韩咪咪的身上。而杨柳坐在后排上，看到韩咪咪进入教室，也睁大了眼睛，她今天一身运动装束，精炼的发型，漂亮的大眼睛，不加任何修饰的瓷面脸容，当大家回过头去的时候，她才看到走进教室的韩咪咪。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韩咪咪拖着长裙，穿着白色的高跟凉鞋，目不斜视地走到中间的座位上坐下。在大家还没有惊呼完的时候，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黑白条纹的t恤，白色的裤子，特别是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脸上的时候，竟然发现天造之美，棱角分明的五官，光滑的额头下是一双带有问号的眼神，只要有人看到禁不住都多想看一眼，他进门后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把优美的肩膀倚在门上，右脚搭在左脚前面，摆出t台上一个亮眼的poss，其中班里的那个叫马晓龙的同学，回头凑到附近位置上几个男生的面前说道：

    “哎！大家知道吗？这个就是上一级，闻名a校的情歌王子高大川。”

    “高大川？”

    杨柳在昨天刚入校的时候，听到搞接待的那个女学姐提起过，他是上一届，今天来这个教室里干嘛？难道是听说26班来了个美女，冲着韩咪咪来的？

    果然，高大川把目光锁定在韩咪咪的位置上，然后直起身一个帅气的左转离开了教室。这时候，全班女同学的目光都想要是能拐弯有多好，目送着高大川那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子里看不见为之，全部女同学都花痴了。

    而唯一没有站起身来到窗子和门口的是韩咪咪和杨柳，因为杨柳正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前面座位上韩咪咪的身上，而韩咪咪正目不斜视地摆弄着自己的课桌。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欣赏别人的习惯，都是被别人欣赏的习惯。

    等大家议论纷纷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余味未消，马上又围着马晓龙打听起高大川的家世问题，特别是几个女生，本　来对马晓龙这好八卦的样子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却是想从他的嘴里淘到更多关于高大川的信息。

    “你们不知道，我听上一级我老乡说，这个高大川家里住着别墅洋房，家里光健身房就有好几个；还有他爸爸是上海金融界的头面人物，谁要是和他攀上关系，将来毕业后······哈哈！工作那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等大家还在唏嘘不定的时候，马晓龙接着说：

    “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了吗？都不是横竖撇捺组成的商标，那可是限量版的国外的衣服！”

    导师进门后，马晓龙马上停止了对高大川的吹嘘，乖乖地坐到座位上。

    焦点又落到导师的身上，可是26班女生的心中，始终没放下“金融界、别墅洋房还有那个入目三分的情歌王子高大川。

    韩咪咪虽然眼睛直视着前方，可是脑子里却是刚才马晓龙描述的情景，看到那个高大川一定和自己一样，倨傲不羁，刚才注释自己的样子，足以让她自信这是她韩咪咪的菜。

    放学后，杨柳和长得有点胖乎乎的同位李娟一起走出了教室，当杨柳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来自农村的李娟，坐在教室的后面，杨柳毫不犹豫地来到了李娟的身旁坐了下来。几节课下来两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就成了好朋友。

    因为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质朴”二字。

    “现在吃饭还是去校园里随便逛逛？”

    李娟提议两个人去校园里走走，杨柳答应。

    整个校园里，人文气氛优雅，每一个地方，包括每一棵树上，都传承着莘莘学子求知和追求，看着校园里和外面突飞猛进的城市发展相比，似乎是快与慢、静与动的映衬。这里的文化氛围浓厚，一百多年来，这里走出过无数的有志之士，他们遍布欧洲、亚洲等各个国家。

    杨柳和李娟按着指示牌来到图书楼的时候，远处看到几个男男女女正聚集在一起，李娟虽然是个农村走出来的姑娘，对好奇的东西喜欢看个究竟，她拉着杨柳向那个热闹的地方走去。

    杨柳本来不想去，可是走了几步闻道薄荷香的味道，原来这香味来自前面一群兴致盎然的人群。

    “你叫什么？是不是韩咪咪？”

    几个男生围观的是26班的韩咪咪，韩咪咪这个时候像被众星围月般的围在里面，周围是几个理着时尚头，穿戴名牌的男孩子。杨柳走近一看是早上去她们班的高大川。

    她以为韩咪咪被欺负了，马上冲到这群男孩子的面前说：

    “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想人多势众耍流氓？”

    李娟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柳就冲到了里面，意欲拉起韩咪咪离开，可是韩咪咪正在享受着被暖男们宠着的感觉，看到冲进人群拉着自己手的杨柳，狠劲把她的手甩掉，说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完这句话，甩头气呼呼的走开。

    杨柳看到自己一番好意，却换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呆立在那里。这个时候，人群里响起了几声讥笑声，让杨柳羞了个大红脸。而此时的薄荷香离自己越来越浓，高大川走到杨柳的面前说：

    “这里不是乡下的玉米地里！”

    然后朝着杨柳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离开了现场。这时候李娟看到杨柳的样子，哭笑不得，正在两个人尴尬的时候，后面响起了一个磁性的声音：

    “以后把好心用在合适的人身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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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柳和李娟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大眼睛的男孩正在望着她们。和刚才那伙人相比，这个男孩稳和谦逊了许多。

    听到男孩劝解自己，杨柳只是报以微笑。杨柳知道，自己没有娇气到受不起几句话的打压，不过还是感激身后这个热心的男孩。

    把目光专注到身后，杨柳看到男孩好似在某个杂志封面上见过，李娟已经眼神迷离，近乎于痴呆状态。杨柳在通过他的身着预测着他的家庭状况，这是她来到这所大学，不经意具备的一门新技艺。

    此人的父亲也不亚于高大川的爸爸，一定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仔细看看他脸上的皮肤，不可能作了美白粉妆吧？弹指可破的皮肤，如果长在女孩子的脸上，甚为合适，而长在他的脸上男子汉的气概损了几份。再看他修长的腿上是泛白的牛仔裤，搭配着黑色的t恤上衣，更显示出一份少有的洒脱。

    “同学，你是那个系的？”

    男孩开口，稳稳的低中音，给他的秀丽形象提高了几份阳刚之气，杨柳在回答他之前，得先把李娟的花痴唤醒，悄悄掐了一下李娟的胳膊一下，李娟“啊！”的一声，回头问杨柳：

    “干嘛掐我？”

    “我们该回去了！”

    然后拽着李娟离开玉兰花般的男孩，走出去两步，杨柳回头回答：

    “我们是金融系26班的！”

    李娟被杨柳拽着，随后好奇地问：

    “怎么这所学校都是f4级的人物？”

    杨柳这才知道自己的同桌最大的特点是喜欢犯花痴。

    “哎！杨柳同学，你说我们还会遇到那个美男吗？”

    “不知道！”

    半天了李娟还在痴迷中没有醒过来。

    “我妈妈说了，在这所大学里学习是一方面，要是能找到一个情商高、智商高要是再多金的男孩才是最要的。你不知道当年我小姑姑在北大毕业，毕业五年了连一个像样的男朋友都没有找到，你说这不是名牌大学的悲哀吗？”

    杨柳理解李娟对美男的注重了，原来是有前车之鉴。

    杨柳现在可不考虑这些，她考虑的是等学校里安排好了课程，自己出去找份工作，至于其它的，等先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绵绵细雨，虽然是立秋的季节了，对于上海来说还没有脱离梅雨季节。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杨柳看着天空焦急地等待着雨停的日子。

    看着自己交了学费剩下的几张钱，杨柳考虑如果再有一项交钱的项目，自己这个简易的钱夹就无利用价值了。想想家里的情况，临来的时候，妈妈背着奶奶卖了家里几只鸡才凑够了学费，要是没钱了接着向妈妈要，一定难为妈妈的。虽然临来的时候妈妈一再交代，没钱了一定告诉他，她会想办法，可是妈妈守着家里两位有病的老人，她会有什么办法呢？

    不行，自己应该尽快地找份工作，雨不停地话，明天打着伞也要出去。

    由于下雨，同宿舍的人都在，她们凑在一起，议论着网上的一件衣服，到底是正牌子还是假牌子？而杨柳却在筹划着明天怎样去找工作。

    周末的早晨没课，宿舍里的同学都在补昨晚熬夜的觉，杨柳睁开眼睛听到静赖的空气中响着均匀的鼾声，悄悄下床，拿着脸盆的动作都是蹑手蹑脚，来到洗漱间，把水龙头拧到最小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每次站在镜子边时间最短的就是她，因为她省略了化妆的时间。

    换上上次去服装店里买的那件小衫，杨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月白色的小衫从肩部的位置向下是蕾丝的。领口露的恰到好处，美丽的锁骨，白的碧玉无瑕，虽然是素颜，杨柳看到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黑葡萄般的眼睛镶嵌在毛茸茸的睫毛下，挺直小巧的鼻子，让杨柳自己都感觉秀气。收拾停当，杨柳出门，先通过楼道的窗户观望着外面的天气，哎！竟然雨停了，心里一阵窃喜，于是把钱夹里仅有的几张零花钱带在身上，掩上宿舍门走了出去。

    出门买了一份简易的早点，勉强填饱肚子，上海这地方东西贵的吓人，这份早餐费，在老家，是杨柳三天的早饭钱。

    从小吃摊出来，杨柳迷失了方向，应该先从哪个方向下手？回头望着路上的路标，她怕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学校的位置。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公园，里面好像放着音乐，这个点正是大妈们锻炼的时间，她就随着音乐声决定到人多的地方问问。

    来到公园里，杨柳看到冬青树上的雨水还挂着露珠，清凉的早晨给了这个城市一个崭新的面貌，杨柳背着那个米黄色的帆布包，上面是绣着一个傣族姑娘在舞蹈的图案，下面是朱色的流苏，去年杨柳的生日，是爸爸特意从南方买回来送杨柳的，杨柳一直没舍得用，到上学的时候才拿出来。

    “大爷，你知道哪里有介绍工作的地方？我是新来的学生，对这里不熟悉！”

    老人听到杨柳诚恳的话语，再看看她的打扮，他抬手指着前面的地方说：

    “那边有个人才市场，你去看看吧！”

    来到指定的地点，杨柳看到一大清早这里就人头簇拥，一些农民工正在翘首企盼着用户的到来。杨柳走过去后，从一个中年妇女的口中打听到，这里的工作都是临时的，基本上一天完成，第二天还有来这里等着，杨柳感觉不适合自己，于是走开。

    北上广是全国人口最多的城市，走出校园的杨柳相信了这句话。

    “哎！同学你在干吗？”

    白玉兰样的男孩出现在杨柳的身边，在这找不到头绪的地方见到他，杨柳眼里是喜溢的目光。

    “我······我出来逛逛！”

    男孩白色的运动短装，被清晨雨后的气息沐浴着，更加白净透彻，杨柳看到男孩口不择言地说道。男孩没在意，伸展了一下骨骼优美的臂膀说道：

    “我正准备晨练呢，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我还有事。”

    本来说是早上逛逛，现在又说有事，男孩挑眉问道：

    “什么事这么大清早的？不会是出来找兼职的吧？”

    杨柳温怒了一下，她不太喜欢刨根问底的男孩。

    但转念一想男孩说的也没错，既然被猜到了，索性点头承认：

    “是的！”

    男孩感觉到她的坦率，于是语气放低了很多说：

    “其实来到这所城市，兼职找工作是很普通的事！”

    杨柳对这个男孩有点感激，因为每次遇到尴尬的人尴尬的事，他都能解围。想起那天在校园里，男孩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暖着杨柳被别人奚落后冰冷的心。

    想到这里抬起头，杨柳直接了当的对男孩解释：

    “我家住在农村，家里的情况是，一大家子人靠着爸爸一个人在外打工，爷爷奶奶还有病，我想找份工作赚学费，来减轻家里的负担！”

    这样的解释没有引起男孩的惊奇，如星朗般的明眸里是一种尊重，他回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看着杨柳认真地说：

    “正好，我妈妈的好朋友魏阿姨家，她女儿上初中，前段时间想找个辅导老师，我问问你能不能去？”

    没等杨柳表态，男孩伸出白皙的右手，从运动短裤里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杨柳以为他是打给他所谓的魏阿姨，结果竟是打给他妈的：

    “妈！你现在就给魏阿姨打个电话，就说我同学要找个家教干，问问我魏阿姨现在还需不需要？”

    男孩关闭手机，没有直接装到原来的地方，而是看着杨柳再看看手机，杨柳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包里的老式手机好像在蠢蠢欲动。

    等待电话的这段时间，杨柳躲开男孩的视线，看着街面上闪烁的红绿灯，红变绿、绿变红有定律地变换，杨柳知道这样的家教老师a城各个大学里一抓一大把，好事不会等着自己，就在自己失去信心准备对男孩致谢的时候，男孩的手机铃声美妙的响起，他用修长的手指划了一下接通。

    “我魏阿姨答应了！”

    看到男孩赏心悦目的脸，杨柳心跳加速。

    通话结束，男孩专注地看着杨柳刚才还月白的脸此时泛红，男孩突然心里有了主意：

    “我魏阿姨想见见你！”

    这句话是面试的意思还是未下结论？杨柳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男孩，男孩明眸一亮说：

    “魏阿姨答应了，要我陪你去看看！”

    “现在？”

    “我还没有开始晨练，这样吧，把你号码给我，一会儿我约你！”

    杨柳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只是对男孩说：

    “你存我的号码，······。”

    接着包里的电话响起来，一定是男孩打过来的，果然，男孩说：

    “看来是打通了，保存我的手机号随时和你联系，我的名字是‘欧阳俊逸’。”

    看着男孩潇洒地转身跑开，杨柳拿出了包里的手机，存上了“欧阳俊逸”四个字。

    正在杨柳百无闲聊地看着手机时，“欧阳俊逸”四个字后面是来电旋律：

    “原地等我，半个小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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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半个小时后，一辆白色的越野欧蓝德停在杨柳的身边：

    “上车！”

    车窗摇下，白玉兰般的脸庞出现在杨柳的面前。

    刚才还说去晨练，原来是去开车。杨柳看着那双闪着星光的眸子，好像有种车模在自己面前推销车的感觉。可是看看眼前不着边的地方，杨柳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不是说还没有晨练吗？是不是我占用了你的时间？”

    抬起目光注视着驾驶座上面的后视镜，杨柳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事！和你去办事比什么都重要。”

    “重要”这个关键词听起来有点弱，可是杨柳明明还是听到了。自己和男孩只有一面之交，他在哪个系哪个班都不知道，名字还是刚刚才存到手机上，自己对他的重要性，来自哪里？

    “还没有问你在a校上的什么专业？”

    到底是一次问清还是慢慢了解？杨柳想知道男孩在a校的具体情况。欧阳俊逸听到杨柳的问话，脸色庄重说：

    “终于等到你对我产生兴趣的时候了！”没容杨柳多想，欧阳接着说出了自己在a校的具体情况。

    “我是西班牙语系的，在9班！”

    回答简单明了，让杨柳感觉自己小题大做。

    车里的男孩有意无意地透过后视镜，观察杨柳的表情，然后直截了当地解除疑虑：

    “你在怀疑我为什么总是搭讪你，而不是其它人对吗？”

    杨柳瞪大了眼睛，自己心里想的啥他都能猜出来，看来自己感官表情太丰富了。

    “你知道吗？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是在校园里你帮着别人，却被别人奚落的那次，我想到了一个人——我的表妹若曦，从小到大她很粘我的，不过后来······”

    杨柳很想听听这个关于若曦的故事，可是他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本来杨柳想知道她哪个地方长得像他的表妹？是长相还是神态？可是这似乎是他一段不想提起的往事，车里短暂的宁静被欧阳打破：

    “到了！魏阿姨家就在这个院子里。”

    杨柳下了车，欧阳俊逸把车停在暂时的车位上，两个人走出了越野车，抬头观望着一眼望不到顶的楼层，这个时候，欧阳发现杨柳背着的包有点别扭，于是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温柔的提醒：

    “你肩上背的包，系翻了！你自己把它正过来吧，这样看着不舒服。”

    本来他想替她把带子正过来，可是感觉不妥，所以只好提醒她一下。果然，杨柳把肩上的带子翻过来，肩上就舒服多了。

    “谢谢！”

    “不客气！”

    接下来两个人安静地走在环境优美的院子里，到楼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提醒杨柳：

    “你能不能不这么紧张？”

    紧张吗？杨柳闪烁着大眼睛询问。也许，两个人只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虽然这次是帮着自己找工作，心里感激归感激，可是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一起走路，能不紧张吗？

    正在杨柳心里想着尽量把气氛调整到随和一点的时候，电梯口出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看到欧阳俊逸惊呼道：

    “哎呦！小逸，阿姨可把你给盼来了！”

    “魏阿姨你好！这是我同学······”

    一个转身把杨柳拉到了电梯口的一边问道：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这是我多大的疏忽大意！”

    “我叫杨柳！”

    话没说完，欧阳一个转身对电梯口瞪着眼的“魏阿姨”继续介绍：

    “这是我同学杨柳！”

    当中年妇女把眼光转向杨柳的时候，眼里的惊喜马上变得淡漠了许多。

    “魏阿姨好！”

    杨柳到底怎样称呼上面的女人，措辞想了一遍，感觉还是要和眼前的女人套套近乎，随后跟着欧阳俊逸喊了声“魏阿姨”。

    随着女主人进入电梯，来到一套复式楼层里，开门进入设施豪华的房间内，楼下看上去大约有100多平米，客厅角落里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正在魏阿姨热情地招待欧阳和杨柳坐下的时候，楼梯口出现了一个比杨柳小了几岁的女孩，看到欧阳的到来，她睡眼朦胧地从楼梯上喊道：

    “欧阳，这是今年我见到你的第三次，你是不是有意躲着我！”

    欧阳俊逸听到小女孩直呼自己“欧阳”，收敛起自己原有的温和，一副认真的表情说：

    “欢欢，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个老师，你下来认识一下吧！”

    “你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来帮我辅导呢？”

    说完这句话，眼睛斜了一下杨柳，微翘着嘴唇带着一抹嘲讽，当再次打量着杨柳的时候说：

    “还要给我找个老师？”

    魏阿姨看到女儿下楼来，忙招呼说：

    “天天念叨小逸哥哥，这不是来了吗？你小逸哥当年念中学的时候，是何等的勤奋？哪像你一样，拿着学习不当回事，门门功课也没见个优的！”

    杨柳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好像芒刺一般，看来这个叫欧阳俊逸的人不该带自己来这种地方，这家人需要的是欧阳自己，而不是一个为她女儿辅导的老师。

    杨柳站起身来，对屋里的人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想离开。欧阳随即也站起来说：

    “魏阿姨，既然欢欢不需要辅导老师，那我们就走了！”

    中年妇女白了女儿一眼，把注意力转移到杨柳的身上，笑的牵强，但很专业：

    “你和小逸认识多久了？”

    就在杨柳想张口回答中年妇女的时候，欧阳走到她的身边，拉起杨柳的手：

    “我们走吧！”

    中年妇女看到欧阳的举动由热情变得严肃起来，忙陪着笑脸说：

    “小逸，欢欢确实需要个辅导老师，只是长时间不见你，她有点激动！”

    边说便来到两个人面前，拉起杨柳的手，顷刻间温度有负数上升到正数：

    “来来！姑娘坐下，这样吧，以后给欢欢辅导你和小逸一起来好吗？”

    没等欧阳做回答，魏阿姨又说道：

    “欢欢这孩子，就是听小逸的话，如果小逸没有时间就你一个人来，两个人的辅导费我照付不误！”

    这是什么辅导课，一个学生需要两个老师，现在这情景让杨柳找不到头绪，好像欧阳是辅导老师，自己只是个陪着的，看到杨柳眉头紧促，魏阿姨忙解释：

    “小逸主要是起到督促作用！”

    这下杨柳明白了，意思是让欧阳督促着欢欢学习。这就不是杨柳管辖的范畴之内，于是做沉默状。

    杨柳这边倒是没什么，可是欧阳从来也没说自己要来这里陪读，出乎杨柳意料之外的是，欧阳竟然答应：

    “好啊！我陪着也行，魏阿姨咱把话挑明了，我的辅导费要和杨柳的一样多！”

    杨柳心里起了鄙夷之心，瞧你这中间人做的多么划算，只是陪着就有一份辅导费，你这不是利欲熏心吗？

    贪财的帽子还没给他戴上，就听到欧阳俊逸说道：

    “我的那份辅导费也给杨柳吧！”

    杨柳惊讶地看着欧阳的同时，魏阿姨听了脸色冷了许多，接着提醒欧阳：

    “每周两天，我必须见到你一次，最好是每次都陪着你同学来！”

    陪读？这个词在古代皇室里听说过，现在还真的没有听说花钱请陪读的？可见这家人的财大气粗。欧阳听到魏阿姨的话没有反抗，只是来到了杨柳的身边说：

    “我们走吧！”

    这会没有牵到杨柳的手，因为杨柳早把手放到了身后。

    望了他那俊逸脸庞一眼，杨柳站起身欲走，可是价钱还没有谈妥，自己不想就这一样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价格谈妥，目光寻找欧阳的时候，他已经去了欢欢的身边，只听他语气沉稳地说：

    “我只是陪着辅导老师来的，到时候你要听话规矩一点！”

    接着又对中年妇女说道：

    “魏阿姨给我同学的辅导费是多少？能不能现在先支付一些？”

    中年妇女听到，马上去玄关口拿起一个包，随便从里面抽出一沓钱计，计算着天数：

    “周六周日，一个月是八天，这样先付给你两个月的工资。”说着数了几分钟把一沓子钱递给杨柳说：

    “这是一万，你们两个人的工资，你数数看！”

    杨柳听到这个数目，眼睛瞪着很大意思是说：

    “这么多钱！”　看到杨柳的表情，欧阳一个健步走过去搂住杨柳的肩部说：

    “我们走吧！”

    杨柳只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跟着欧阳离开了那套豪宅，身后留下来满脸不高兴的母女俩。

    杨柳感到包里的那沓钱沉甸甸的，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月的辅导费竟是五千，这样一学期下来，自己就不用愁学费了，包括平时零花钱都有了。

    来到大门外的车里，杨柳把一万元分成两份，递给欧阳一半说道：

    “谢谢你给我找了这份工作，这是你的五千块钱！”

    欧阳瞟了一眼杨柳手上的钱说：

    “我不要，这本来就是你的劳动成果！我只不过就是多和她要了一份工资罢了。”

    杨柳还是不能理解欧阳的想法，这时候欧阳提醒她：

    “接下来你该考虑好怎样对付一个野蛮的女中学生吧！”

    听到杨柳没了声音，以为刚才的话把她吓到了，忙劝解到：

    “不过，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困难的！”

    杨柳心里考虑着这个辅导老师，还不知道有多难做，自己也别高兴。可是欧阳为何帮自己？这是杨柳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表妹？拿着手里的钱，杨柳若有所思。

    “这样吧，我现在和你去商店买几身衣服，也算是你领到薪水为自己庆祝一下！”

    没等杨柳做何回答，欧阳已经把车停到了银座商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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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杨柳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买衣服的时候，欧阳伸手已经就把她拽进了商场。

    一切都是被动的！

    正在杨柳努着嘴，心里抗议的时候，欧阳眨着他那星朗般的目光，脸上是一份调皮：

    “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效果马上体现！”

    “你把我看做是灰姑娘？”

    杨柳眼里是一片不屑，一起行走着的欧阳马上解释：

    “我要的是穿上水晶鞋的效果！”

    杨柳本身就是假装生气，听到欧阳这么说，大眼睛翻了两次吓得某人马上道歉：

    “眼前的灰姑娘是高学历的灰姑娘，与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天壤之别。”

    杨柳听到他笨拙的解释，“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从早上见到欧阳她脸上展露的最完整的笑。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调节气氛的玩笑上，等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线内的时候，已经躲闪不急了。

    高跟鞋的敲打声，牵引着商场里大部分年轻人的视线，星期天的上海，大街小巷都以年轻人为主线，往往美女最吸引眼球。

    对面女孩及腰的长发，覆盖着脸部两侧的三分之一，和杨柳一样的大眼睛，放射着冷傲的光，与此时嬉笑着的杨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傲慢女孩身着那身酱红色的长裙，给人一种走t台的感觉，正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她身边少了点什么的时候，高大川从收银台边走了过来。

    四个人目光相撞，看来是躲不及了，韩咪咪看到杨柳身边的欧阳，眼睛亮了一下，高大川则是嬉笑着来到了杨柳的身边，把高出杨柳一头的头低下来悄声说道：

    “看上这个小白脸子了？小心被骗！”

    什么意思？难道韩咪咪和他在一起就注定喜结良缘？杨柳有意靠近了欧阳一点，明显是做给高大川看。

    看到韩咪咪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服装袋，这大约就是高大川刚才去收银台付账为他买的衣服，想一下自从开学才只有一周的时间，韩咪咪就有买单的跟在后面，杨柳真替她捏了一把汗。

    “两位早！”

    杨柳认为在这里遇见同学不打招呼的话，显得太没同学情面。

    韩咪咪看了杨柳一眼，马上把目光转移到欧阳身上，对着欧阳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而这个时候高大川脸上露出一丝痞笑，看着杨柳和欧阳说道：

    “两位早啊！欧阳，前段时间听说你去英国了，难道是个传言？”

    “没有啊！我一直没有出国的心，倒是你去月球也有消费不完的资金！”

    这句话让高大川听了，既有讽刺也有羡慕。在a校，敢和他高大川唱对台戏的也就是欧阳俊逸了。高大川和欧阳俊逸是高中时的同学，现在同时进了一所大学，只不过欧阳俊逸来到学的是外语专业，而高大川学的是金融专业。

    看到两个人认识，杨柳和韩咪咪都略有吃惊，估摸到两个女孩的心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

    “我们是高中的同学！”

    听到欧阳也这么说，高大川主动地说：

    “有时间约一下，找个地方喝一杯？”

    “那要看我有没有和你喝酒的心情！”

    相比起高大川来，欧阳的表情有几份高傲冷漠。

    高大川没有因为欧阳的话生气，他收敛起一本正经的表情，把目光转向杨柳，当着欧阳的面做了个挑逗的眼神说：

    “哪天带上这对姐妹花！”

    四个人朝两个方向行走，走出去几米，欧阳俊逸提醒杨柳：

    “远离这个花花公子！”

    杨柳没有注意到欧阳俊逸脸上的表情，还在独自琢磨着韩咪咪和那个高大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听到欧阳这句话，杨柳才怀疑欧阳和高大川之间有什么过节。

    “你和这个高大川熟悉吗？”

    “我不光和他熟悉，还和他有点私人恩怨呢！”

    怨不得刚才看到高大川，欧阳脸上出现的那份高傲和冷酷，原来两个人有仇？

    “你能给我介绍一下高大川这个人的家庭背景好吗？”

    欧阳看到杨柳对高大川感兴趣，一股子醋意迎面而来：

    “难道所有的女孩都对高大川这种人有兴致？”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担心他对韩咪咪心怀不轨！”

    想到韩咪咪看到杨柳淡漠无视的样子，眼前这个女孩还为她一片担心，这个女孩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为什么对韩咪咪这样关心？从上次我看到的就是她的高傲冷漠和对你的不理不睬，除了你们两个人长相有点相似外，你没有任何理由帮助她？难道你还以为她是你走失了多年的妹妹？”

    提起妹妹，杨柳想起妈妈好多次对自己提过，自己的一个双胞胎妹妹在出生后就夭折了，如果现在活着的话，也一定　长得和韩咪咪一样漂亮可爱。也许是造物主的安排，杨柳对韩咪咪有一种独特的感情，是不是因为她像自己的妹妹？杨柳也说不清楚。也许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老乡的原因。虽然从韩咪咪的嘴里很难听到标准的山东话，可是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韩咪咪爸爸标准的山东口音，让杨柳记在心里，回想起来暖暖的。

    前面是服装区，欧阳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一款夏装，紫色的低，嵌着淡白色的花，穿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一定飘逸美丽，没等杨柳看到，欧阳就指着前面的裙子问道：

    “喜不喜欢这件裙装？”

    这时候杨柳也看到了那件脱颖而出的衣服，眼睛里是一片痴迷，是的！自己做梦都想成为紫罗兰仙子，紫色是杨柳的最爱，因为春天的时候，家乡的后山上，紫色的小花漫山遍野，花的气息随风飘荡，杨柳总是喜欢站在花海里逗留片刻，迷上眼睛，享受一下色与味的缠绵。

    可是当服务小姐拿下那件衣服的时候，杨柳傻眼了：1980元。

    杨柳笑着把衣服递还给服务小姐，第一次主动拉起欧阳离开了那个地方。

    当欧阳看到杨柳搭在自己手上的手，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他有心为她买下那件裙装，可是又眷恋着杨柳放在自己手上的温度。只好默默享受着片刻的温馨。

    秋天到了，杨柳想到自己那几件不起眼的衣服，于是狠了狠心买了一件针织小衫，和一条牛仔裤，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杨柳穿着搭配好了的衣服，让欧阳眼前一亮，他不得不承认，所有的衣服穿在杨柳身上的效果几乎都打一百分。

    悄然的换装，让欧阳恍惚了一下，想起那个柔弱的若曦，正是这么美这么让人心疼的一个女孩，却因为爱上一个男孩而自杀。

    “嗨！怎么样？”

    杨柳看着发呆的欧阳，调皮的走过来有意跺了一下脚。半天的时间，两个人已经消除了原有的生疏感。

    “好啊！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包括刚才的那件紫色的裙子。”

    还提那件裙子，想起那件裙子杨柳就有种贫穷的折磨感。

    衣服买下来了，欧阳主动接过服务小姐手里的衣服，看了下牌子，然后交给了杨柳。

    “我还有个建议，不知道美女是否采纳？”

    杨柳只做了一个扬眉的动作，代替了嘴上的表达。

    “你要不要做个发型，这样穿起衣服来更有女孩子的味道？”

    杨柳摸了一下自己需要修理的头发，也有这个想法，于是点头答应：

    “为什么我想的都被你猜到了？”

    “因为我对你做了细致的研究！”

    杨柳脸红了一下，装作没听到。有时候对一些敏感的话语，既然不能反驳，就当做被空气吹走好了。

    离开银座商城，两个人来到附近的理发店，年轻的理发师对杨柳的发型做了简单的介绍，杨柳感觉挺适合自己，于是理发师开始给杨柳的头发做烫染，杨柳听到做头发这个过程需要一个小时以上，她对着镜子中的欧阳说：

    “今天耽误了你大半天了，你有事的话先走好了，等我做完头发，一个人回学校！”

    欧阳走到杨柳做头发的对面，跟着理发师的动作一起观赏着杨柳此时的模样：

    “那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送你去学校！”

    杨柳感觉到总是麻烦他不好意思，还想说些表示谢意话的时候，从镜中看到欧阳已经潇洒地推门走了。

    “做事干脆”是杨柳通过这半天的时间，给欧阳的定义。

    就在杨柳头发做到最后的步骤，理发师在整形的时候，欧阳手里提着一个服装袋回到了理发店。看着镜子中的杨柳，欧阳的眼睛直了，这是新版的杨柳：

    齐眉的刘海，微微内扣的头发，不长不短地搭在美丽的锁骨上面，有黑变成墨红的头发，给杨柳增添了一份朝气和妩媚。

    “哇！好美啊！！”

    他的赞叹得到了理发师的赞同。

    “这是我今天最成功的作品，小姐能不能给我留下一张照片？作为我宣传的资料。”

    “不行！”

    还没等杨柳表态，欧阳已经投反对票。

    “这位先生，我知道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女朋友存有私心，可是美得东西需要得到大家的赞同！”

    在欧阳极力反对下，理发师最后给出的条件是：

    免除杨柳做头发的钱，这个条件让杨柳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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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张老头票对于杨柳来说，够一个月的生活费，现在自己既做了头发，又省了钱，何乐而不为呢？

    看到杨柳为了省钱，答应了理发师的请求，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主人自己愿意当这个廉价的模特呢？

    但在欧阳的心中已经拿定了注意，决不让自己喜欢的女孩摆在这里天天让别人观赏。来到车里欧阳把手里提着的衣服交给杨柳：

    “这款衣服是最新的款式，只有最美丽的女孩才配穿上它。”

    杨柳睁大了眼睛，想到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衣服的瞬间，欧阳看了一下牌子，原来是注意上面的码号。拿着手里那件紫罗兰的裙子，杨柳不知道收下还是拒绝。

    “你不用顾虑，就算我们朋友一场，我送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这见面礼也忒贵重了，让杨柳感觉到自己和刚才的韩咪咪没有什么两样。

    “收下吧！我不会轻易为一个女孩送东西的，只因为这件裙子它很适合你！”

    正在杨柳难为情的时候，欧阳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希望把若曦的故事讲给你听，不知道你愿意替我分担心里的伤痛吗？”

    看到欧阳眼里浮现出的忧伤，像带锯的小刀猛地划了杨柳心脏一下，她愿意为欧阳分担心中的痛苦。原来短暂的相识，已篆刻在乎。

    第二天，欧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在晨练的路上，说晚上一起吃饭，并相约去教室的路上橡树底下见。

    新做的头发，换上紫罗兰裙子的杨柳，让同宿舍的人惊叹不已，丑小鸭变美天鹅的脱变，在周一的早晨上演。走在校园里的杨柳成了众目睽睽下的传奇色彩，越过无数个关注的目光，杨柳看到远处橡树底下那个俊秀少年，墨绿的树叶下衬托着他干净的皮肤，像一幅清晨的油画。紫罗仙子般的杨柳，渐渐地走进了他的世界。

    欧阳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孩带着丘比特的神剑一剑贯穿了心脏，不容回环。只是望着，没有听到该回复杨柳热情的“早上好”！

    等意识恢复，上前情不自禁地拉住杨柳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杨柳想抽已经来不及了，被攥牢牢的手就这么被一双修长的手指禁锢，怎么也挣脱不开，抬头是火热的眼球烤的杨柳忙躲闪不及。

    “欧阳俊逸，放手！别人都看着呢。”

    低声轻叹，欧阳的手终于松开了。没等欧阳的魂魄归位，身后走来了另一个被关注的焦点，韩咪咪身着白底红花，和杨柳一个款式的裙子从校园里走过，身后是被橡树底下的杨柳惊呆了的高大川，韩咪咪的冷漠，和身上的裙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起初她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橡树下怎么会是那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丫头？可是顺着高大川一直没挪开的目光，韩咪咪看到和自己撞衫的杨柳，她转身离开目瞪口呆的高大川，一个人向宿舍背去。这时候杨柳用眼神示意欧阳，欧阳才回过头，看到的是韩咪咪一贯气急败环的情绪，和身上那件带着嘲笑味道的裙子。

    她转身向宿舍里跑去，进门把裙子从身上撕扯下来，狠狠地摔在床上。等她换上衣服进教室的时候，高大川已经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她：

    “为什么把裙子换掉？这件裙子可是昨天你喜欢的！”

    “我现在又不喜欢她了，怎么样？”

    高大川看着被怒气点燃的韩咪咪，又看了一眼静静地坐在教室后面的杨柳，抬起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扭头离开26班。

    整节课，韩咪咪都好像听到同学们在议论着杨柳的裙子，和新做的发型，甚至还有同学打听做头发的位置，杨柳在做着细致的回答，特别是同桌李娟，整节课眼睛都没有离开杨柳，恨不得把头放在杨柳的课本上，非要缠着杨柳放学后陪她去做头发。

    课间的时候，杨柳听到自己手机短信的提示，下课悄悄地打开看到是欧阳写给她的诗：

    “穿越千年，你带着一份我追随的惊喜

    来到身边

    曾经梦里无数遍，寻你的芳踪

    在一个美丽的日子里终于出现

    你带着一缕春风

    把我渲染

    从此我的世界里有了

    明媚的春天

    ······”

    杨柳看着这首表达心声的诗，想到那个如白玉兰般清澈透明的男孩，和他朗朗星眸中的热情，杨柳终于开启了心中那扇封闭着的大门。

    晚上，初晴的夜空，星星围绕着明月，撒发着柔和的光，杨柳和欧阳牵着手，步行在林荫道上，不远处的座椅干净明亮，欧阳走过去擦拭了一下示意杨柳坐下，那个若曦的故事让杨柳进一步了解了眼前的男孩。

    “若曦是我姑姑的女儿，也是姑姑唯一的女儿。那年十六岁的若曦暑假里来到我家，这是她盼望已久的假期，因为每个暑期，姑姑都答应让若曦来住上几日，那时候我也放假在家。因为工作的关系，爸爸住在单位很少回家，妈妈也因为出差经常北京上海的来回跑，我和若曦作伴，竟然学会了做饭，若曦吃着我做的饭，满足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欧阳说着的时候，嗓子是干涩的，不难相信他心里的痛苦正随着他的叙述，慢慢醒来。

    “可是有一天，我的同学高大川来到了我们家，因为高大川的爸爸和我爸爸有工作上的结交，高大川的爸爸费尽心思让他的儿子靠近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爸爸是政府部门的人。”

    对于欧阳的身世杨柳不想刨根问底，他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似乎与她喜欢欧阳无关，听到欧阳说自己的爸爸是政府的人，她才断定欧阳的爸爸妈妈一定是上海有影响力的人物。

    “高大川的爸爸是银行家，家里的财富不用我来描述也可想而知，高大川大约也不明白他爸爸的具体用意，只是因为我们是同学的关系，他也乐意来我们家。那天，正好我表妹也在，初次的相识，让若曦就喜欢上了高大川，可是那时　候表妹是高一的学生，学习的压力让她学会了逃避，只有到了我家，她的妈妈才给她短暂的自由。”

    欧阳黑色的眸子有了闪亮的东西，杨柳的心也开始揪紧。

    “高大川的幽默、诙谐把若曦心中的压力驱赶的荡然无存，那天中午高大川在我们家吃的饭，当高大川离开后，若曦逼我要了高大川的手机号码，我曾犹豫，想到了望女成凤的姑姑，和一门心思要求若曦出国的姑父，可是青春萌动的若曦还是跌入了早恋的海河。

    当我考虑再三后，还是把这件事委婉地告诉了姑姑，因为若曦还小，我怕她坠进去无法自拔。姑姑知道了若曦的事，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监督若曦，甚至偷偷找到了高大川的爸爸，因为姑父和高大川爸爸也是世交，在若曦还没有向高大川表白的时候，姑父把上高一的若曦转到了法国，当时姑父在法国住大使馆工作。”

    欧阳的眼里分不清是自责还是痛楚，那张白玉兰样的面孔被伤心烧灼，变得痛苦不堪。

    “那天，去大使馆里的姑父接到了法国一所高中的电话，说若曦在学校里自杀了！她临出家门的时候，喝下了超剂量的药，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口吐白沫不行了。”

    欧阳眼里的泪水还是肆无忌惮地滑了下来，杨柳站起身来把他抽动的肩膀搂在怀里，轻轻地说：

    “难过就不要强撑着，还是哭出来好受些！”

    一个大男孩在初秋的夜晚哽咽了，他在尽情释放着对若曦的愧疚和惋惜。等他平息下来的时候，杨柳发现那件紫罗兰的裙子起了小小的皱褶，就像自己平静的心河里，起了涟漪一样。

    “其实这件事，没有高大川的过错，他一直不知道在法国有一个女孩曾为他殉情！”

    听到欧阳这样解释，杨柳心里宽慰了许多，她一直担心着欧阳和高大川有放不下的仇恨，因为活在仇恨里的人永远不会幸福。

    夜晚的风带来了一丝凉意，把杨柳心里对若曦的惋惜加重，若曦！若曦！！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孩，长得像欧阳一样的肤色，热情的大眼睛，和对某些事物的执着。

    杨柳心里一个若曦的影子出现了。

    “俊逸！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是若曦的爱情来的不是时候。你是姑姑的亲侄子，也是若曦的表哥，你做的没错！”

    欧阳听到杨柳耳边的软言细语，像一剂带有云南白药的创可贴，把心里最疼的地方覆盖，药效通过伤口愈合着两年来不被人知的疼痛。

    还有五分钟就要关校门的时候，杨柳和欧阳在校门口告别，因为欧阳一直没住校，开半个小时的车就能到家，看着挣脱了自己手束缚的杨柳走进校园，欧阳感觉到心里释放后的轻松，和离开杨柳的失落。看着那个若即若离的身影消失在校园里，欧阳理解了若曦当初爱上一个人的无奈。

    “回去吧，路上小心！”

    手机短息提示，划开看到是杨柳初次发给自己的关心。

    回转身向不远处的车里走去，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他现在要去理发店把杨柳的那张照片讨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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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一年，杨柳十九岁，她与欧阳俊逸相恋了。

    直到有一天高大川找到杨柳，杨柳在高大川的冷风热潮中了解到了欧阳家人的情况。

    欧阳俊逸的爸爸是g市的副市长，妈妈是某财团的政要人物，当高大川发现杨柳竟然不了解这一切的时候，脸上没有惊奇，可是当自己把欧阳家的势力告诉她时，杨柳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让高大川震惊。

    “杨柳同学，既然你不是为了欧阳家的权势，为什么偏偏爱上的是欧阳俊逸？”

    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杨柳去图书室的路上遇到了等在路上的高大川。他长长的头发，覆盖着光洁的额头，搭在　左眼上的头发被秋风吹起，露出了整张俊美的脸，今天的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痞色，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爱的是欧阳这个人，与他的家庭无关！”

    “难道他的家庭真的没有左右你的思想？”

    “······”

    “那我就放心了！”

    对于杨柳来说，回答他这个重复的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爱与不爱好像与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这句“放心了”更让杨柳感到无从说起。

    望着高大川潇洒地转身离开，杨柳对着那个修长的身影说了句：不可理喻！

    周六的早晨，杨柳早早起床，因为今天是去魏阿姨家给欢欢辅导功课的日子，听欧阳说他这个周末要陪姥姥去北京旅游，要杨柳去的时候顺便告诉魏阿姨一声，自己下周去解释。

    因为需要坐公交，杨柳吃过早饭就走出校门，她要赶着早上第一趟公交来到，收了魏阿姨的辅导费，自己就要对欢欢的学习负责。

    “杨柳！去哪里？我送你！”一辆红色的跑车噶然而止停在了杨柳的身旁，要不是高大川喊她，车的噪音很小，杨柳　也不会发现悠然自乐的高大川，和他程亮的跑车。

    “不用，我去坐公交！”对于高大川的提问杨柳不想过多的解释，简单地打过招呼就行。要不是因为他和韩咪咪走的近，这点机会杨柳也不想给他。

    杨柳说完这句话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这个时候高大川驾驶着他的爱车，一个旋转把方向盘打了过来，跟在杨柳的身边，杨柳走多快他就开多快，前面有一个拐角，高大川看到机会后把车拐过去，完完全全把杨柳堵在了里面。

    “你干嘛？高大川！”杨柳看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倚在墙上严厉的目光注释这个“花花公子”。

    “没干嘛，就是发现我的车就配你这样的美女！”看着杨柳无路可走的样子，他脸上是十足的满意。

    “你走开，再不走我喊人了！”

    杨柳睁着大眼，那个表情像受惊的小猫。被人逮到笼子里的感觉，看着她的样子，高大川更来兴趣了：

    “你喊吧！你喊有色狼来了，非礼了！”

    面对着高大川肆无忌惮的喊声，杨柳没辙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到杨柳说话的声音有了妥协，高大川一本正经地说：

    “我就是想送你去要去的地方！”

    高大川把胳膊横在方向盘上，换了一个认真听取意见的姿势，问杨柳：

    “两种选择，一种是让我送你去辅导的地方，另一种是今天你就待在里面！”

    “你无赖！”

    看到时间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做公交已经赶不上点了，想到魏阿姨和她女儿欢欢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杨柳只好对高大川说：

    “你送我去幸福区！”

    上车后，高大川对着生气的杨柳伸手做了一个ok的姿势，然后熟练地把车汇入车流当中。

    “你怎么知道我给人当辅导老师？”

    “美女香车”这当然很拉风，杨柳坐在上面，被秋风吹拂的头发飘逸秀丽。偷偷地看着高大川优美的颧骨，和有型的脸侧，杨柳想起了那个暗恋着他的女孩若曦，如果若曦还活着，他们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高大川目视着前方，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

    “我还知道每次去都有欧阳陪着。”

    后面的这句话，高大川的语气有点怪异，让杨柳听起来他像个私人侦探。

    “高大川我到了！你停下。”

    看到魏阿姨住的幸福区到了，杨柳忙提醒高大川把车停在大门外，可是高大川却是径直把跑车开到了门口，对着小区的保安打了个响指，说也奇怪，小区的保安竟然为他升起了栏杆，他开着那辆红的耀眼的跑车进入小区内。

    杨柳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保安也是势利眼。

    不用杨柳指示，高大川把车停在了魏阿姨家的高层下面，对着目瞪口呆的杨柳说：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下来！”

    “你疯了，我要至少两个小时。”

    对这个跟踪过自己的高大川，杨柳气的杏眼圆睁。

    高大川无视杨柳现在的表情，他靠在车座背上，脱下鞋把穿着雪白色袜子的脚搭在方向盘上，拿出耳机享受车上的轻柔音乐。看到这样，杨柳换上商议的口气说：

    “你回去吧，我真的需要时间！”

    高大川耳朵上戴着耳机，对杨柳做了一个潇洒的耸肩动作：

    “你请便！”

    杨柳看到他稳如泰山般的坐在车里，由于辅导的时间到了，杨柳只好撇下他进入电梯间。

    开门的是魏阿姨，杨柳把欧阳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她，魏阿姨那句“嗯”答应的很弱，但杨柳听到了。可是当欢欢看到只有杨柳一个人的时候，转身向二楼的楼梯走去。

    一般辅导都在书房，这次看到欢欢上了二楼，杨柳问道：

    “欢欢，我们到时间了！”

    “你到二楼的书房来吧！”

    通过楼梯，传来欢欢淡漠的声音。去二楼合适吗？想到楼下那个高大川，不知道他现在走了没有？

    原来二楼也有一个书房，只不过比一楼小了些，书桌，椅子应由具有，看来这是欢欢晚上学习的地方，杨柳拿出准备好的课本，想给欢欢从头开始补过来，欢欢看着杨柳认真的样子，黑色的眼球一转想出了个主意：

    “你来我家不就是为了钱吗？今天我和你商量个事，如果你答应了我让我妈妈每天再给你加一百块钱。”

    “答应你什么？”

    “我要先玩一个小时的游戏，然后再学习！”

    杨柳听到欢欢这要求，马上反对说：“我不能答应你这个条件，因为我拿了你家的钱，就要好好地帮助你学习！”

    欢欢听到杨柳不让自己玩游戏，小脸一沉说道：

    “那我今天让你赔给我妈妈一百块钱你信不信？”

    杨柳根本不想和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孩再说一些废话，于是翻着课本说：

    “我们从基础开始，请你打开数学的第一章：二元一次方程式。”

    欢欢看着她，没有说什么，嘴上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慢吞吞地把课本打开，眼睛没有离开杨柳认真地表情，突然她转身把身后书橱上的花瓶推到在地上，然后对着杨柳大声说：

    “你这么不小心！怎么把我家的花瓶推到了，你知道这花瓶是我爸爸从西域带回来的，它很珍贵哎？”

    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杨柳吓了一跳，当看到地上的碎片时，听到欢欢颠倒黑白的胡说，心里非常气愤，她看着欢欢说：

    “花瓶明明是你推到地下的，你为什么赖在别人的头上？”

    杨柳真的不相信一个中学生，竟然这样心机重重。明明刚才自己拒绝她玩游戏，她才想出这招来诬陷自己，欢欢看到杨柳真的生气了，马上对着楼下喊道：

    “妈！你来看啊，杨姐姐把花瓶打碎了！”

    闻声上来的欢欢妈，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脸色马上变得冰冷，看着杨柳问道：

    “你知道这个花瓶的意义吗？为什么偏偏打的是这个花瓶？”

    杨柳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欢欢的真正目的，就是让自己陪给她妈妈一百元钱，于是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钱放在桌子上，拿起课本离开了二楼，身后是欢欢劝着妈妈的话语：

    “行了！这花瓶不就是一百元钱买的吗？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她可是你给我请来的老师，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杨柳从来没有感到自己这么失败过，可是却是栽在了小女孩的手里。

    今天的课上不下去了，她只好把时间留给欢欢玩游戏，她走进电梯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欢欢确实是个刁蛮的女学生。

    走出楼道口，看到高大川在跑车里悠闲自在的听着音乐，他真的没走，在这里等着杨柳出来。看到杨柳从楼道口出来，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美女，这么快，是不是心疼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所以提前结束了课程来陪我？”

    看到高大川的痞性又来了，杨柳懒得和他解释，只是打开车门说了声：

    “送我回学校！”

    当耀眼的跑车从楼下经过的时候，楼上窗子里欢欢和她的妈妈睁大了眼睛。心里是一片惊喜：

    “原来这个杨柳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个富家弟子，这样欧阳俊逸就没人和我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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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柳的心情被欢欢破坏的一塌糊涂，此时坐在高大川的车上，轻柔的音乐好似一剂稳定剂，慢慢稳抚着杨柳起伏不平的心，高大川似乎也看出杨柳在上面受了委屈，开着车少有的沉默。

    杨柳头靠在后背，合着眼，大大的眼球在眼皮中停止滚动，尖尖的下巴上透露着清晰的经络图纹。高大川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抬起来，试图想抚摸一下女孩优美的下巴，可是这时候，女孩猛地睁开了眼，他笑着马上把手缩回去，做了个轻撩秀发的姿势。

    “今天为什么下来的这么快？是不是没有欧阳陪着上课也没精神？”

    杨柳白了他一眼，心里的委屈还没处发泄，他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

    “哎！说说原因。”杨柳记忆里，从认识高大川，他都是用“哎”来当做第一人称。

    “我被人诬陷了！”眼睛合着，继续躺着朱齿轻启。

    猛的来了个急刹车，吓得杨柳差点弹跳起来。

    “你干嘛？”坐直身子，眼睛里一片惊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望着高大川。

    “我回去找她们！”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车已经拐到了十字路口一侧。

    “你疯了！”此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马路当做了他家的操场。

    果然，交警口含指挥哨走了过来：

    “闯红灯，到那边交罚款！”交警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低头特意看了一下高大川的车牌。意思是开着个跑车就不把交通秩序当回事了？

    这个时候，高大川痞性又来了，忙在跑车里敬礼打了个招呼：“对不起，我色盲！”

    不管怎么说，罚款是要交的，这丝毫没有减轻某人的兴致，交上付款的高大川，吹着口哨开始上路了。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高大川把车停了下来，看着车里沉默不语的杨柳，微微一笑：

    “怎么没声音了？是不是被警察叔叔吓到了？”

    杨柳根本不想和高大川解释什么，万一自己又说话不小心，刺激着他不正常的大脑神经线，说不定又来个闯红灯的举动。

    “说说吧！那家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看到杨柳还是沉默，他拉开车门，边走边说：

    “我现在就去她们家，闹她个鸡犬不宁！”

    杨柳知道这人有根筋连着冲动线，一不合适就容易来真格的。忙用左手拉着他质感堪忧的t恤说道：

    “你别去，我告诉你好了！”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倾诉对象，杨柳还是把在魏阿姨家受欢欢的气告诉了高大川。并央求高大川给自己留一个养家糊口的余地，千万不要去找魏阿姨她们的麻烦。

    高大川看到杨柳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自己，脸上不经意地出现了一丝怜惜。当杨柳回头的时候，高大川马上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到原来那德行。

    “晚上吃个饭怎样？”这人的要求也太过分了，趁着欧阳不在家就见缝插针。最让杨柳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周末没和韩咪咪在一起？

    “我晚上还要备课，明天去欢欢家把今天的功课补上？”意思就是没空和高大川吃饭。

    高大川知道这是杨柳找的借口，要是欧阳俊逸相约的话，她一定不会拒绝。

    “韩咪咪呢？”尽管杨柳不想管高大川的事，但还是沉不住起问了一句韩咪咪的情况。

    “不知道啊！她又不是我的未婚妻，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她在干什么？大约是在宿舍里练习着怎样傲慢地走t台步呢？”

    “你们······？”杨柳说出这两个字，感觉到不妥，然后用眼睛给高大川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们是朋友，确切的说，前几天是朋友！”意思是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

    杨柳自己也不明白，干吗这个时候关心起两个人在不在一起呢？

    “我在这里下车好了，剩下的路不远了，我走着回去！”杨柳想尽快地从这个引人眼球的跑车上下去，她感觉到路人　不光是关注高大川拉风的跑车，还在猜疑着车上的人到底是何身份？

    “晚上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一起出来吃饭，你不出来的话我会等到你明天早上，直到看见你为之！”看到杨柳下车，高大川忙加上了一句。此人霸道难缠，丢给杨柳一句不容拒绝的请求，然后自得其乐的回到车上。

    今晚说什么杨柳也不会和他去外面吃饭，因为欧阳说今晚会从北京会打电话给自己。

    晚饭吃的很仓促，杨柳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住宅区后面的操场上，拿出手机等着欧阳的电话。杨柳看到再过两分钟就是两人约好的时间了，望着手机，那两分钟的漫长，足以让杨柳感觉到好像等了两个小时。

    两分钟后，手机响起，杨柳忙打开，里面传来欧阳磁性的男中音：

    “亲爱的，想我了吗？我在这里陪着姥姥却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才分开了一天，两个人就有种牵肠挂肚的思念。

    “想了！”听到欧阳的长途，杨柳心里非常渴望，此时她只想简单明了地告诉欧阳，她也在上海想他，特别是今天遇到委屈的时候更加想念他。

    听到电话那边的欧阳，重重地舒了口气，杨柳紧张地问道：

    “你还好吗？现在在哪里？”听到杨柳主动关心自己，欧阳在电话里语气明朗起来：

    “放心，这里一切都好，我们现在是住在妈妈驻北京办事处的定点酒店里，姥姥正在洗澡，你知道吗，她可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杨柳很羡慕欧阳有一个姥姥，自己却没有。

    欧阳站在窗前，眺望着不远处霓虹灯下鸟巢的轮廓，他对杨柳说：

    “你还没有来过北京吧？等假期的时候，我们一起来北京，顺便观赏一下这里的名胜古迹，八达岭、故宫都蕴藏着中国文化的精髓，今天要是有你在身边，该有多好啊！”

    想起那个美丽大方的女孩，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让欧阳痴迷的感觉，第一次看到杨柳的时候，自己就有一种想拥她入怀，好好保护她的想法。

    上海这边，杨柳虽然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还是想尽快地结束通话，因为在北京和上海之间煲电话粥，话费吃不消。

    “俊逸！我们现在是长途，有话回来后再说好吗？”

    说完这句话，杨柳突然想起，还是有必要把今天高大川接送自己的事，告诉欧阳一声：

    “俊逸，今天去给欢欢上辅导课，是高大川送我的！”

    电话那边是片刻的宁静，杨柳听不到高大川的声音，心里急了，忙解释说：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高大川开车路过，本来我想坐公交的，他执意要送我去魏阿姨家！”

    解释就到这里吧，关于欢欢给自己造成的不愉快，还有高大川死乞白赖的相缠，杨柳现在不想告诉欧阳，她怕破坏欧阳的好心情。

    此时，站在北京某个酒店九楼上窗子前的欧阳，拨通了蔡晓霞的电话：

    “妈！很抱歉，明天学校有活动，姥姥就交给你了！”

    因为正好妈妈在北京，把姥姥交给妈妈他才是最放心的。

    “不行，明天我有一个外宾签约会议，是你把姥姥带来的，你必须负责把她带回去！”

    “我的好妈妈！你儿子我明天确实有重要的事，怎么着你也要尽地主之谊、尽儿女孝心。！”

    还没等蔡晓霞回绝，欧阳俊逸忙说：

    “今天晚上我已经从网上订了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

    “你······？”

    蔡晓霞是欧阳俊逸的妈妈，她的工作是上海金融投资办公室的主任，另外兼驻北京办事处的副处长。

    还没等蔡晓霞说出个所以然来，欧阳就隔着电话给了妈妈一连串的飞吻。

    这是欧阳俊逸降服蔡晓霞的绝招，蔡晓霞和丈夫欧阳黎明都是政治层面的人物，两个人平时交谈都是会议桌上的气氛，只有儿子在的时候才有家的温情，这个儿子，链接着两人感情的纽带，儿子的软实力是征服女强人蔡晓霞的好办法。

    蔡晓霞没办法，只要明天出门接待客人的时候，带上自己的老妈。蔡晓霞的老妈，是个旅游狂，只要家人谁闲着，她必定要缠着天南海北的到处旅游。

    老太太独身一人，蔡晓霞的父亲去世多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名震上海实力派的京剧演员，现在还是上海某戏剧学院的荣誉校长，她最大的兴趣就是让欧阳俊逸带着她去全国各地去旅游。

    早晨醒来的时候，没有听到外孙的动静，老太太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到外孙的留言：

    “姥姥，学校有十万火急的任务，小怡我先飞上海了，接下来的故宫游，就有你的女儿、我的妈妈来陪你了！”

    “这个龟孙子，竟然敢撇下姥姥自己走了，看我回上海怎么收拾你！”老太太生气归生气，现在抱怨也没作用了，只好给女儿打电话。因为在北京这个地方她出门就迷乱方向。

    今天，蔡晓霞正好有一个外国财团来故宫旅游，她想了想只好带上老妈一起去了。于是答应一个小时后去酒店接她。

    “先生，你的票请拿好，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请带好你的东西去那边等候！”

    顺着空姐的指引，欧阳走向去飞机出口的位置，再有几个小时飞机就会飞回上海了，他要给杨柳一个惊喜。

    而此时，在上海a校园的杨柳，走出校门就被门口的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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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大川你别告诉我你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

    当杨柳来到大门外，看到高大川一脸的疲惫，她吃惊这个人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没走？

    “我说过，看不到你出来绝不离开。”

    “你······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昨晚连饭也没吃，一直在这里？”

    杨柳的眼里是一种无奈，她就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爱的是欧阳，他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高大川用请求的眼神看了杨柳一眼，把他那因为睡姿不正确弄得凌乱的头发，向后捋了一下说道：

    “如果对我感到歉意的话，现在陪我去吃早餐！”

    正在杨柳为高大川这个请求犯愁的时候，韩咪咪那身白底红花的裙子飘摇而至:

    “高大川！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有意躲着我？”

    高大川看到韩咪咪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眼睛里更多的是不屑一顾，和他的痞性比起来，杨柳更不想看到他此时的模样。等韩咪咪走近，他嘴角露出讥讽一笑问道：

    “今天好早！不会是夜游了吧？”

    高大川的痞子样，韩咪咪来不及细看，这时候她看到的是一边油亮的跑车，眼睛里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再次看向高大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抱怨，故作娇态状问高大川：

    “是不是不接电话想给我一个惊喜？”

    此时站在一边的杨柳看到这个情景，正是自己脱身的时候，在高大川应付着韩咪咪的时候，她悄然离去。

    来到欢欢家，开门的是欢欢本人，杨柳在欢欢惊奇的目光中径直走进客厅。

    “今天是在一楼还是二楼？”

    欢欢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歪头不信任地看着杨柳说：

    “你还挺执着的！”

    “是的！我们家乡山上有一种野花叫金盏菊，面临暴风雨的时候，人们都会惋惜她的娇弱，可是当大雨过后，第一时间人们还是看到了她的灿烂绽放。我要学习那些金盏菊，面对风吹雨打，绝不低头！”

    杨柳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把书本从包里掏出来，在欢欢的眼前一晃说：

    “今天我们少休息一会，把昨天的课程补上！”

    此时欢欢脑子里正在想着今天怎么给杨柳一个下马威？趁着欧阳不在，她要好好地惩治一下杨柳。早上，妈妈出门的时候，欢欢就给她吃了定心丸：

    “你去吧，那个杨柳今天必定是不会来了，除非有小逸哥哥陪着。”

    想到楼下那辆跑车，魏阿姨临出门的时候告诉女儿：

    “今天欧阳俊逸要来的话，马上给妈打电话！”

    走到玄关的时候，又回头叮嘱着欢欢：“你必须好好学习，如果考不上大学，欧阳家的人不会让你进他们的家门！”

    看着早早就来到这里的杨柳，欢欢还真有点佩服她的恒心。

    “我们还是去二楼吧，那里比较安静！”

    二楼好像就是专门埋伏机关的地方，今天杨柳来的时候，包里装好了二百元钱，她在为欢欢今天想出的另一个计谋做好了准备。

    照例是数学课本，杨柳用纤细的手指翻着课本上的示范题和公式，耐心地给欢欢讲解着应该记住的公式和重点，此时的欢欢眼睛虽然看着杨柳，可是心早就飞的无影无踪了。

    “欢欢！欢欢！！”

    两声提醒，把欢欢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这是上课还是叫魂？”

    面对着心不在焉的欢欢，杨柳的头一个变得两个大。

    “欢欢，我不认为你是一个被放弃了的学生？”

    “你什么意思？我老师还没有把话说得这么绝，你凭什么说我？”

    霸道刁蛮一起来了，杨柳只好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打压你的意思，只是让你意识到你这个年龄学习的重要性？”

    “是吗？杨柳老师，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赔上两百元钱？”

    欢欢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杨柳什么也没说，起身拿起自己的帆布包，从里面抽出两百元钱放在桌子上，一副诚恳的表情说道：

    “我现在就把钱放在这里，你不用费心思和我打这个赌了！”

    欢欢没有想到杨柳会来这一套，气呼呼地坐到座位上。可是看着杨柳的时候，脸上却是一片少有的笑容：

    “杨柳老师，昨天那辆跑车很拉风，不知道小逸哥哥看到车上的主人会是什么感受？”

    这句话给了杨柳错闪不及的思想准备，她看着欢欢非常认真地说：

    “昨天只是朋友······是同学。”她马上改了对高大川的称呼，确切地说作为朋友也是高大川一厢情愿。“买了新车，正巧遇上，就顺便把我捎过来了！”

    “想不到你还有脚踏两只船的喜好！”

    “程佳欢！”杨柳一声严厉的呵斥，让欢欢感到吃惊，自从杨柳来到后，这是第一次喊出自己的姓和名。

    “怎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趁着我小逸哥哥去北京的机会，偷偷约他人，你不是脚踏两只船是什么？”沉吟了一下接着说：

    “不过，昨天那个男的也不错，看着挺有范的！”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不要乱说好吗？”

    “不承认是吗？那就等小逸哥哥回来后，你好好跟他解释。”

    欢欢眨巴着欢快的眸子，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对杨柳说：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不是只爱着小逸哥一个人！”

    “我爱不爱欧阳俊逸和你有关系吗？”

    欢欢看着杨柳，脸上是超出年龄的成熟：

    “因为我长大要嫁给小逸哥的。”

    欢欢的这句话像秋后的狂风，把杨柳心里仅存的那点温暖吹散的无影无踪。

    “你让我来给你辅导就是想见到欧阳俊逸？是不是你这个请求早就被欧阳拒绝过多次？”

    欢欢逞一时嘴快，把她和妈妈心里的秘密都泄露给了杨柳。此时的杨柳拿起桌子上的包，离开了二楼，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家。

    来到楼下，杨柳第一眼看到的是，高大川停在院子里的红色跑车，她扭转头以最快的速度向大门外跑去。身后是高大川发动车的微弱声音，当杨柳来到大门口的时候，高大川的车也到了门口，当栏杆升起来高大川顺利通过的时候，门外是一身白衣装站在白色越野车旁的欧阳俊逸。

    “欧阳俊逸！你回来了？”杨柳眼里是一片惊喜，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欧阳会站在这里等自己。

    欧阳此时也看到了跑车里的高大川，眼里的温柔变得十分冷酷，看到高大川的车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他伸出胳膊搂住杨柳，走近高大川问道：

    “高大川！你要干什么？”

    “我在替你保护杨柳同学！”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你在跟踪我们？”

    高大川的脸上又出现了痞色，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说跟踪就过分了，我是寻着美女芳踪而来。”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此时的欧阳脸色更加的冷酷，看着高大川情绪激动起来。

    “在你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之前，我有理由追求她！”

    “高大川，你就是个无赖！”

    说着欧阳俊逸向前就给了高大川一拳，高大川胸口被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当欧阳的第二拳砸下的时候，高大川一拳挥在欧阳的脸上，这个时候杨柳大声地制止着：

    “够了！你们都住手！！”

    高大川攥了攥自己的右手说：“用拳头能争取的你永远都不是我高大川的对方！”

    说完这句话，嘴角带着微笑，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杨柳看着欧阳白净的脸上流下了一片血迹，有一滴已经滴在白色的西装上，晕染成一朵红色的腊梅，点缀成一幅图画。杨柳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一层薄薄的纸巾，试图想把欧阳嘴角的血迹擦掉，可是刚触碰到他的嘴，欧阳就疼的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杨柳不知道是为刚才触动了他的伤口而说，还是因为自己给欧阳带来的麻烦而说。

    可是明明看到杨柳刚才是跑着出来的，她在躲避着高大川的纠缠。当欧阳走过来把杨柳的肩膀拦住的时候，杨柳问道：

    “为什么这么冲动？这一拳是不是想了多年，不光是为我，也为了若曦？”

    欧阳听到杨柳的提问，愣住了，刚才就是想狠狠地揍高大川一顿，也许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吧！

    “看的出来，你不擅长动武，这一次也许是你压抑了很久！”

    欧阳看着杨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是瞒不过她。只好无语地来到车门前，帮杨柳拉开了车门，然后他拐到驾驶座上，并未发动车子，只是看着杨柳说：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

    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举动。杨柳看到后主动要求：

    “请我吃饭！”

    欧阳嘴角带着血的痕色，笑的很好看，也笑的让杨柳心疼。

    “先陪我回家换衣服！”

    说完就发动了车子，载着杨柳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车来车往，杨柳偷偷地看着全身心开车的欧阳，悄悄地把左手放在了他挂档的右手上，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马上移开，车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上，欧阳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捉住了杨柳的手，就这一样摸索着，从左手指尖到骨节，然后到细腻的手掌，直到到了一座别墅前，欧阳才把手放下。

    “到家了！今天我一个人在家。”

    他什么意思，不会是想的太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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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欧阳俊逸和杨柳来到了蔡家园。

    蔡家园是欧阳家的住处，当阿姨来开门的时候，看到欧阳身边的女孩，再看看欧阳嘴角的淤血，脸上是一片惊讶。

    “梅姨，我回家来换身衣服，马上出去！”拥着杨柳走了两步，回头又叮嘱身后的老人：

    “今天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姥姥，ok？”

    梅姨很少说话，她曾是欧阳姥姥在京剧团里的化妆师，自从老太太退休后，梅姨也跟着退了下来，梅姨从年轻就是孤身一身，到老了也没有个一男半女，所以拿欧阳俊逸当做自己的孙子来疼，看到欧阳嘴角上的伤，她有点怀疑：

    这孩子从小到大，从不打架，为什么今天受伤了？莫非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孩？

    走进蔡家园，杨柳惊叹在这个惜土如金的上海，竟然还存在着这样一座别墅，走进拱形的院门，里面是一片紫藤缠绕着带有欧式风格的回廊，红瓦灰墙，精工雕刻的支柱让整个院子，古色古香。

    杨柳扯了一下欧阳的衣服，眼里是询问的目光。欧阳看到杨柳大眼睛里的疑惑，低声说道：

    “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我妈妈成长的地方，它的名字叫蔡家庄园。也就是我外公在的时候，倾尽余力为自己建造的一所庄园。”

    杨柳像走进一个故事里一样，看着欧阳家的一切依稀清楚，曾近在影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住处，她以为那是专门为拍摄影片特意ps的，想不到在这里还真的看到了这样的住处，也不知道欧阳的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来！我带你见一个人！”

    哎？刚来的时候不是说家里就他一个人吗？现在除了阿姨，还有带自己去见一个人，那是谁呢？

    欧阳牵着杨柳的手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欧阳指着墙上的一副巨大的画像，杨柳看到那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画师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画的一张坐着的图像。画纸的颜色证明这张画已经有历史了，欧阳介绍到：

    “这就是我的外公蔡孝琳，他的这幅图画，是法国著名画家巴比松在我外公六十三岁的时候，为他画的画像。当时我外公正好在法国参加一个土木工程研讨会，巴比松就为他画了这幅画。

    杨柳看到画像中欧阳的外公身着深色的西装，打着领结，精神硕健，气势宣扬的表情，让杨柳一看就了解是一个敏锐的老人。

    没等杨柳欣赏完，欧阳就拉着杨柳走来出来：

    “有时间我再带你慢慢看！我现在需要马上把衣服换掉，以防我爸爸回家看到就麻烦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我和人打架。”

    欧阳带着杨柳来到了客厅，名贵的实木家具，摆放的错落有致，经过梅姨每天精心的收拾，房间里的家具温馨整洁。欧阳拉着杨柳来到二楼的楼梯口，看到跟随着走进来的梅姨，杨柳犹豫了一下对欧阳说道：

    “我还是在客厅里等着你吧？”

    欧阳没有回答杨柳的问话，而是手臂上用了点力，拉着杨柳径直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红色的回廊柱子，雕刻着一些精致的山水画，整个二楼安静素雅，欧阳悄声对杨柳说：

    “梅姨从不上二楼，她的卧室在一楼的客房旁，你就放松一些吧！”

    杨柳把手从欧阳的手里抽回，用右手抚摸着自己胸部的地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欧阳，你家好大！”

    杨柳还是不忘回头观赏着蔡家园的每一个地方，包括那被青藤缠绕着的后院，在二楼这个位置正好看到后院里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游泳池，水纹泛着银光，折射到二楼的墙壁上。

    “我外公曾经是建国时期的建筑师，当时他的设计技术是闻名中外的设计师，一些中西方国家的建筑能够合二为一，取其重点都有我外公的一份功劳。外公的父亲是民国时期注明的建筑学家，外公传承了他父亲的基业，所以欧美法国都留下了外公的足迹，外公六十七岁的时候，查出自己得了重病，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用尽平生积蓄，打造了这座蔡家园。”

    说着这话的时候，两个人拐到了二楼的西面，这个面朝繁华街面的地方，走廊边是雕刻的水泥护栏，经过风风雨雨已经长了青苔，就像绘画师有意留下的油墨一样，自然雅气。杨柳看到面朝西的是四个房门，依稀用红色的油漆点缀着青砖壁瓦，欧阳指着第一个门说道：

    “这是我的书房！”

    然后又走到第二个门口伸出修长的胳膊推开说：“我的卧室！”，然后又指着其它的门说：

    “衣帽间，洗漱间！”

    杨柳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跟着欧阳走了进去：

    室里的光线较暗，杨柳看到原来窗子的窗帘都拉着，杨柳习惯性地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够懒得！”

    打开窗帘后的杨柳站立在窗边，凝神静气地观望着楼下的情景，从欧阳的这个角度观望，杨柳在光线下透明纤细，好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欧阳悄悄地走近杨柳的身后，伸出修长的双臂环住那精美的轮廓，还没等杨柳回头，脖子里已经有嘘嘘鼻息声，缠绕着杨柳温热发痒，杨柳欲转身把欧阳推开，可是下一刻她凝固住，她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欧阳张口含住，带着一股淡淡洗发水味的头发，伏在杨柳的锁骨前。

    全身酥麻燥热，大脑不听使唤地回头接住了欧阳嘴唇的摩挲，当那张感性的嘴唇再次来袭的时候，杨柳没有了半点抵抗力，迎接着欧阳火舌突袭，起初的轻微缠绵最后化作两股碰撞力的爆发，杨柳已经气喘吁吁，欧阳还没打算放过，正在两个人沉迷于缠绵之中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逸，先生回来了！”

    杨柳听到敲门声，猛然把欧阳推开，理智回复过来。

    “爸爸？他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好像是开会路过，回来拿点东西！”

    欧阳俊逸听到欧阳黎明回来了，感到吃惊。想到从不登二楼的梅姨，欧阳答应道：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听到脚步声在走廊里消失，欧阳回身捧着杨柳月光般的脸，轻声呢喃：

    “今生非你不娶！你答应非我不嫁！！”

    “我答应你！”

    抚摸着欧阳放在自己脸上骨干清晰的手，杨柳知道自己已经心有所属。

    拉开衣帽间的门，欧阳匆匆换上一身质地优良的西裤休闲装，整个人洒脱帅气，杨柳看到满脸的惊叹，世间唯独欧阳美貌精美。

    走到楼下的时候，欧阳黎明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仔细阅读着，看到杨柳，他没有太多的吃惊，这也许是梅姨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也可能是他认为儿子应该到了交女朋友的年龄，看到杨柳款款从楼梯下来，他移开眼前的文件，看了杨柳一眼说：

    “小逸，这是你同学吗？”

    欧阳俊逸有意把杨柳的手牵着，来到欧阳黎明的面前说道：

    “爸爸，我恋爱了！”

    突如其来的宣布恋爱，让欧阳黎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他抬头看着儿子说道：

    “你妈妈知道吗？”

    “妈妈会知道的，但爸爸我首先想得到你的支持！”

    欧阳黎明没有太多的表态，而是看着杨柳沉稳地点了下头。

    “叔叔好！”

    欧阳黎明手机不失时机的响起来了，欧阳黎明借机接起了电话，走到了一楼的书房。

    欧阳俊逸看到爸爸很忙，拉着杨柳从梅姨的身边走过，顺便说一声：

    “干洗店来取衣服的时候，告诉他们我那套衣服要尽快地洗完送过来！”

    刚才杨柳明明看到衣帽间的衣服，挂的像高档服装店一样，他为什么专属那件白色的西装，难道他对白色情有独钟？

    看到大门外的白色越野车，杨柳好像找到了答案。

    “俊逸，我想把魏阿姨的辅导费退给她！”欧阳开着车的时候，神情是专注的，杨柳只好把憋在心里的话告诉了欧阳。

    “为什么？”脸色庄重，杨柳知道他在等待自己解释的机会。

    “因为欢欢需要的不是一个辅导学习的老师！”

    欧阳歪头看了杨柳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是什么？”

    “因为······因为欢欢可能是爱上了你！”

    欧阳脸上是一脸不屑，笑着说：“她还是个孩子！”

    “可是她的成熟力你我都想象不到！”杨柳想起欢欢，就想告诉欧阳，远离这个小姑娘。

    “她还是个孩子！有空我要好好和她谈谈。”眼睛还是看着前方，只是从没有把杨柳这句话当真。

    西餐厅里，欧阳看到杨柳很沉默，知道杨柳心里还在考虑着欢欢的事情，忙问道：

    “告诉我，欢欢是怎样把你气的跑出来的？”

    正在杨柳要把欢欢的事都告诉欧阳的时候，欧阳接到了欢欢的电话：

    “小逸哥哥，你和杨柳姐姐不会丢下我不管了吧？”

    通过电话，欧阳听到了欢欢可怜楚楚的求助，他看了对面的杨柳一眼，马上说：

    “我和杨柳姐姐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下午见！”

    杨柳听到欧阳和欢欢的通话，心里在捉摸着下午见到欢欢后，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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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光荏苒，转眼杨柳已经为欢欢辅导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次欧阳陪着的时候，欢欢的妈妈都对杨柳热情相待，而欢欢那次恶作剧后，也变的听话乖巧，当着欧阳的面竟然对杨柳“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没完。杨柳在庆幸的同时心里也在怀疑欢欢是不是变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也稳重踏实多了。

    关于继续给欢欢辅导的事，杨柳想和欧阳商量一下，毕竟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想摆脱欢欢的轻松感。

    “魏阿姨是妈妈的好朋友，再说她家里的实力状况你也看的出来，我们再换一个人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本来欧阳俊逸不想让杨柳再找什么家教，可是杨柳就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完成学业。欧阳习惯了周末时间陪同杨柳一起去给欢欢辅导，假如换一个人家，未必有这样合适的条件。

    韩咪咪和高大川好像闹掰了，有好几次杨柳看到高大川的跑车里坐着21班的一个丹凤眼的女孩子，韩咪咪见到杨柳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有好几次杨柳都想先和韩咪咪打个招呼，可是即使韩咪咪听到也装作听不到，当杨柳为空气。

    班里开始选班干部了，大家无记名投票，让杨柳意想不到的是最后她和韩咪咪一样多的票数，班长是票数最多的周琦，再其次是付传伟当选了课代表，最后剩下杨柳和韩咪咪竞争团支书的空缺，杨柳本来也没有想当什么团支书，可是同学们都一直推荐性格温和，助人为乐的杨柳。论学习刻苦努力，杨柳不是韩咪咪的对手，韩咪咪曾扬言自己下一个目标是美国哈弗的博士学位，面对这样的学霸，有的同学还是主张让韩咪咪来当这个团支部书记。

    以李娟为首的几个同学开始为杨柳拉票，本来班里是不允许这样做的，可是李娟还是等不到候选的结果，悄悄地和一个叫周思琪的同学说：

    “杨柳要是当了团支书，以后你入党啥的就不成问题了。”

    这句话还是被周思琪告诉了韩咪咪，因为周思琪平时和韩咪咪关系比较铁。周思琪很会利用韩咪咪傲慢的性格，为自己争取利益。

    当班主任要求两个人发表演讲的时候，韩咪咪还是把周思琪告诉她的话公布于众。这样杨柳犯规，就被取消当选团支部书记的资格。

    李娟因为这件事，总是感觉到对不起杨柳，每次提起杨柳都是笑笑，对满脸愧疚的李娟说：

    “我真的没有想当这个团支部书记！”

    因为这事，周思琪和韩咪咪成了死党，李娟每次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那胖胖的小手都会自然而然地攥成拳头，恨不得把周思琪揍了。

    有一天杨柳和李娟相约去图书楼，在门口看到韩咪咪和周思琪，还没等李娟开口，周思琪就主动挑衅：

    “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本来就土的掉渣，还想在a校领导大家，咪咪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周思琪你说谁呢？上次要不是上了你的圈套，这个团支书一定是杨柳的。”还没等杨柳张口，李娟就想起上次为杨　柳帮倒忙的事，马上讥讽地说道。

    “杨柳！本来我不想找你麻烦，可是我所有的麻烦都似乎离不开你，你有什么能耐榜着欧阳俊逸，还勾引着高大川？”

    杨柳听到韩咪咪这样说自己，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说了声：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本来上次的团支书竞争演讲，杨柳就对韩咪咪的告状有些鄙视，现在看到韩咪咪主动找自己的麻烦，想尽快地离开。

    韩咪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杨柳的面前，傲慢地挡在杨柳的面前，抬起她那双犀利的眼说：

    “你知道吗？高大川就是因为你才离开我的！”

    当她银牙咬着，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思琪也来到了杨柳的身边，在一边旁敲侧击地说：

    “天天就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别人同情，我就不明白欧阳俊逸会怎么看上你的？”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气氛严肃起来，周围的同学都围拢了过来，其中一个女孩子问身边的人：

    “欧阳俊逸是不是那个长得号称‘潘安’的男孩，他不是很少和女孩子说话吗？他怎么会轻易看上这个女孩？”

    “据说他家很有势力！”

    “有势力怎么样？怎么也比不上高大川家里有钱吧？”

    议论声在杨柳的耳边此起彼伏，杨柳想尽快地离开这里，再没有去图书楼的意思，而是转过弯来向来的路走去。这时候，韩咪咪和周思琪耳语了几声，随着杨柳和李娟一起离开。

    “杨柳，你有能耐随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好好算清这笔账！”

    不由分说，韩咪咪攥住杨柳的胳膊来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杨柳本来也没想撒手，就随着韩咪咪一起来到操场，她也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李娟看到韩咪咪身边牛高马大的周思琪，她本来是体育系的，是调系调到这里来的，因为她身体出了点状况，以后不能练体育了，所以才来到金融系。李娟看到这局势马上跑去找人。

    “韩咪咪，本来这件事你不找我我也想和你说清楚，我一直喜欢的是欧阳，高大川的事与我无关！”杨柳不吭不亢，　看着韩咪咪在周思琪的簇拥下，一副开架的样式。

    “是吗？你知道高大川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她说韩咪咪等你什么时候，和杨柳一样让我着迷的时候，再来找我？”韩咪咪眼里是恨，恨不得把杨柳大卸八块。

    “要不是你勾引高大川，他怎么知道你是他要的那款货？”

    “别来和她啰嗦，今天我就收拾她！”周思琪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听到杨柳抢了韩咪咪的男朋友，抡起拳头砸在杨柳的胸前，杨柳倒退了几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住手！周思琪，你再动动手信不信我把你打残！”

    原来是李娟走出不远看到了高大川，她语无伦次地把杨柳被拉倒操场去的事告诉了高大川，高大川马上赶了过来。在a校没有经过高大川点头就下手的还真是少有，又听说是挨揍的是杨柳，高大川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周思琪看到高大川，半年的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高大川家在上海的实力，特别是金融系的学生，要想在上海立足，没有高大川的点头，那是比登天还难。

    周思琪因为打了杨柳一拳，被高大川上去两脚踹到在地，本来这个动手的计划是有周思琪来实施，因为韩咪咪刚竞选了团支书，她不想把自己的“官位”弄丢了。

    “高大川！你知道杨柳爱的是谁吗？不是你，是欧阳俊逸！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杨柳看着高大川因为韩咪咪的刺激，由愤怒变得冷酷的脸。同来自一个城市，在这里相互伤害，让杨柳感觉到有种“煮豆燃豆萁”的感觉。

    高大川走近韩咪咪，脸上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嬉笑着说道：

    “想和我上床吗？收起你的傲慢和銮驾不羁，那样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一次机会！”说完这些的时候，他竟然托起韩咪咪美丽冷酷的脸，用玩世不恭的表情瞪视着她。此时韩咪咪心里冰冷到底。

    天上下着小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让韩咪咪看到了高大川的无情。杨柳看到站在一边的李娟说：

    “我们走！”

    周思琪看到杨柳堂而皇之地离开，就想走过去拦下，高大川把那被头发遮住了一半的脸转过来，慢条斯文地说：

    “周思琪，你就是一个野猪，小心我把你烤了吃了！”

    周思琪听到这句威严的话，让开一条道两个人离开了操场。

    看到杨柳走了，韩咪咪问高大川：

    “你做这一切她有没有对你有半点感激之心？”

    “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不许你欺负杨柳，因为她是我心中的女神！”

    “你······！”

    说完这句话的高大川，潇洒地摔了一下过长的头发，离开了韩咪咪和周思琪。

    “咪咪！下次再遇到她们，我一定让杨柳难堪！”

    “不用了！这个女人真幸运，有势力这么强的两个人罩着，我不想惹麻烦。”韩咪咪眼里是仇恨的目光，看着高大川的背影，她想起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高大川、欧阳俊逸！你们不是都喜欢这个乡下丫头吗？我让你们去争，最好是争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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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元旦。

    欧阳的班里要举办联谊会，舞伴可以从自己班里选，也可以从其它班里选。

    欧阳班里的女生都眼睛盯着欧阳死死的，心里的渴望和期待通过眼神爆发出来，班里至少有一半的女生都期待着欧阳的邀请，欧阳如视无睹，他只想把杨柳介绍给大家。

    “柳儿，元旦要开联谊会，提前告诉你一声要做我的舞伴！”

    杨柳听到欧阳让自己做他的舞伴，忙推辞：

    “我哪里会跳舞啊？平时连个广场舞都跳不好，你别让我在你同学面前出丑了！”

    接下来杨柳说出了另一个不去的理由：

    “欢欢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安排的课程还有两节就要完了，我把元旦晚上也安排进去了。”

    欧阳听到杨柳不答应，想了一下只有欢欢能帮自己这个忙，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欢欢，欧阳有把握欢欢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按耐不住的，不会坐在家里安分守己的学习。

    果然，元旦的晚上，欢欢看到只有杨柳走进家门，马上问道：

    “杨柳姐姐！怎么小逸哥没来？”

    这是欧阳叮嘱好欢欢，不要把自己的想法提前告诉杨柳。

    杨柳在玄关处脱下外套，换下拖鞋，顷刻被房间里的暖流包围着，今年的元旦，出奇的冷，因为节气的提前，春节前就立春了，所以这几天是整个冬天最冷的时候。

    “他今晚有个派对会，来不了了，还有几天你就考试了，我想把你不会的题再给你讲解一边。”

    欢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明显的不悦，可是转念又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说道：

    “杨柳姐，你带我去小逸哥哥开party会的地方好吗？”

    “这怎么能行，我都告诉他不去了，他一定找了舞伴了！”

    “没关系啊！我们俩可以组成一对，你不知道我的舞姿是超级的棒！”

    欢欢一脸的自豪感，想到自己从小学舞蹈，能够在大学那堆帅哥群里一展舞姿，欢欢想想到飘飘热，特别是能和欧阳俊逸跳舞，欢欢心早就飞到a校去了。

    “杨柳姐，如果你这次带我去的话，接下来我会好好努力、复习功课，争取年底给你争口气，考个好成绩，我妈妈　那边就没的说了！”

    在欢欢的软磨硬泡之下，杨柳举手投降了。

    “可是我没有礼服，穿着这身不好吧？”杨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牛仔裤说道。

    欢欢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个头长得和杨柳差不多高，已经形成少女的模样了，为了让杨柳答应自己去欧阳那里参加派对会，她打开自己的衣橱，逐个比试着适合杨柳的衣裳。

    “欢欢，我们还是不去了吧？你看还有功课没有完成。”杨柳站在那里任欢欢比量着，嘴里还是劝着欢欢。

    “放心吧，回来我会加倍补上！”欢欢今晚最大的心愿就是去欧阳大学里跳舞。

    最后锁定在前段时间欢欢的在法国的二姨，为欢欢从国外买进来的一身衣服上，时尚的吊带裙，内搭一件蓝色的镂空毛衣，在欢欢的“强行包装”下，杨柳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欢欢看着她惊呆了二分钟，然后自己找出那件亚麻不规格裙，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成熟了不少，回头对杨柳说：

    “今晚咱俩的打扮，我猜想大家一定认为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怎样的打扮杨柳都无可厚非，只是自己曾答应欧阳不去参加舞会了，现在又去，让欧阳感觉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可是，眼前的小姑娘，情绪高昂，看来今晚不去的话，光这个欢欢杨柳就受不了，想到欢欢刚才的保证，杨柳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经过传达的时候，欢欢的打扮真的没有让传达认为这是一个还在上着初三的学生，顺利通过后，杨柳给欧阳打电话：

    “俊逸！我们现在走进校园来了，欢欢也来了！”

    对面是欧阳惊喜的语气：

    “我马上出去迎接你们！”

    欢欢听到杨柳说欧阳马上就来接她们，突然有个问题想问杨柳：

    “杨柳姐姐，你去过小逸哥哥的教室吗？我可是去过！”

    杨柳大吃一惊，虽然和欧阳谈恋爱有一段时间了，欧阳的外语系杨柳还真的没有去过，倒是杨柳的教室欧阳经常来光顾，弄得杨柳班的女生都犯花痴。

    “没有！”杨柳再回头看欢欢的时候，起初的感觉又来了。她总认为欢欢有别出心裁的目的。

    欧阳来到两个人面前的时候，被眼前杨柳的打扮惊呆了，打底裤外加吊带裙，把镂空小衫束缚的贴身，加上杨柳如清溪般的眼睛，好似三月春风吹拂下的倒柳，婀娜轻盈、纯真自然。

    要不是当着欢欢的面他真想亲她一口。

    欢欢看到欧阳的目光痴痴盯着杨柳，自己今晚的目的不是白费了吗？一个健步走到欧阳的面前：

    “小逸哥哥，我今天去你们班，你说你同学会不会猜到我才十四岁？”

    欧阳回头看着欢欢脸上的期待，再看到她今天一身不规格裙装，透着一股超前的时尚。

    “欢欢长成大姑娘了！”欧阳的无心之说，让欢欢高兴地跑过去当着杨柳的面亲了欧阳一口。

    欢欢这不自觉的举动，让杨柳感觉到很不自在，欧阳看到杨柳脸上的变化忙走到杨柳的身边，搂着杨柳的肩膀笑着说：

    “疯丫头一个！”

    欢欢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过分，忙对杨柳做了一个鬼脸说：“杨柳姐，小逸哥夸我了，我太高兴了！”

    看到欢欢这不知道是装出来的纯情，还是这个年龄的应该具备的纯情，杨柳无语。

    等欧阳把欢欢和杨柳介绍个大家的时候，班里的男生开始起哄，尖锐的口哨声，带动了欢欢蠢蠢欲动地高涨情绪，舞会开始的时候，欢欢第一个舞就要和欧阳俊逸跳，欧阳被缠的脱不了身，只能带着她旋转进人群里。杨柳看到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坐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因为自己舞步太差，她怕有男生过来邀请自己跳舞。果然，杨柳刚刚坐下，一个男生朝着杨柳走了过来：

    “美丽的杨同学，能赏光跳个舞吗？”想到刚才欧阳当着大家的面介绍自己是他女朋友，杨柳的心里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这个时候，杨柳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朵纯净的水莲，娇羞美丽。男孩没有因为杨柳的拒绝而放弃，他在杨柳的身边坐了下来，能和眼前的女孩聊上几句话，心情也是不错的。

    “你在哪个班？”男孩的眼里是探寻的目光。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生，稳重中透着一份温文雅尔，杨柳看着舞池中的欧阳，正在和欢欢博得大家的掌声，欢欢的舞今晚技压群芳，加上欧阳帅气出众，舞姿流畅，大家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的身上。

    “我在金融系，大一26班。”杨柳的看着舞池中的两人，回答男孩。

    “为什么把欧阳让给面前的女孩？”男孩的眼里是怀疑的目光。

    杨柳笑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她还是个孩子！”

    灯光迷离，打在杨柳失落的脸上，在她装作很大方的同时，其实很在乎欧阳和欢欢相拥着的表情。

    今晚的灯光是借用婚庆公司的，随着音乐的开始，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灯光随着音乐忽明忽暗，令人眼花缭。

    此时的欢欢刚和欧阳跳完一支伦巴，又要跳下一支舞曲。杨柳看着身边的男孩，露齿一笑问道：

    “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初学的舞者，我想和你跳下一支舞曲！”

    男孩听到后站起身来，弯腰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对杨柳说：

    “很高兴邀请到你，接下来我会配合你跳好每一支舞曲。”

    男孩说道做到，带着杨柳，手放在杨柳纤细的腰肢上，眼睛看着杨柳，慢慢地教杨柳走好每一步。

    杨柳在男孩的带动下，不一会儿舞步娴熟，已经能够配合的很好。这个时候，欧阳抬头看到杨柳坐的位置是空的，忙对欢欢说：

    “杨柳呢？会不会自己走了？”

    欢欢听到欧阳这句话，手上加足了劲，她知道欧阳下一步就是告诉自己他去找杨柳，可是欢欢手上的劲道怎么能束缚住欧阳，欧阳挣脱开她的手说：

    “对不起，我去找杨柳！”

    这个时候，欢欢还是发现了舞池中的杨柳，正由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带着跳舞，欢欢脸上出现了一抹诡秘的笑容。

    跟随欧阳来到外面，欢欢突然跑过去从后面抱住欧阳，嘴里喃喃地说：

    “小逸哥哥，你要等我长大，不要和杨柳结婚！”

    欧阳这个时候猛然惊醒，想起杨柳提醒自己的话，他回身把欢欢的手掰开，对着这个心智和年龄不一致的女孩说道：

    “我们去那边好好谈谈！”

    欢欢听到欧阳竟然主动约自己聊天，心里想吃了蜜一样甜，马上点头答应欧阳的请求，两个人向学校假山那边走去。

    杨柳没有看到舞池中两个人的身影，对男舞伴说了声对不起，在男孩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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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韩咪咪听说高大川和21班的一个女生在一起，心里把a校的美女都恨了个遍。元旦晚上周思琪来告诉她外语系举办元旦舞会，约韩咪咪去现场钓个“金龟婿”，以解高大川对她的薄情寡义之恨，韩咪咪听到有舞会，对着“大块头”周思琪说：

    “走！今晚搞定一个。”

    当韩咪咪来到学校花园假山旁的时候，正巧看到欧阳和欢欢向假山那边走去。关于欧阳和杨柳谈恋爱的事，在26班人人皆知，今天看到欧阳和另一个女孩在这里约会，韩咪咪眼里放着光彩，她拽了下周思琪的运动装说：

    “今天有好戏看了，看那边······！”

    周思琪顺着韩咪咪指的方向，看到欧阳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在一起，马上惊呼：

    “欧阳俊逸！”

    “嘘！”韩咪咪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低声对周思琪说：

    “今晚杨柳一定也在这里，我在这里看着两个人，你去舞会现场把杨柳约出来，今晚我要看到杨柳伤心欲绝的样子！”

    周思琪人高马大，但思维不是很笨拙，她领会韩咪咪的意思，对韩咪咪做了一个ok的姿势，然后去舞会现场找杨柳。

    “欢欢！今天把你约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不是因为你年龄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心里除了杨柳，已经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欧阳看着欢欢虽然打扮入时，可是脸上的稚气是化妆也掩盖不了的。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欧阳不想伤及到她的自尊心，只想平心静气地和她谈谈，让她知道在她这个年龄正是学习的好时机，不要把心思用错了地方，到头来后悔晚矣。

    “我不管，小逸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从我跟妈妈第一次去你们家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从欢欢嘴里说出这个“爱”字，让欧阳感觉有点好别扭甚至好笑。

    “爱什么爱！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爱吗？”欧阳一直把欢欢当做小孩子看待，当听到欢欢煞有介事地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敲了欢欢的头一下：

    “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就被爱情伤着了？”

    欧阳的无所谓让欢欢听了伤心，她知道欧阳对她只是小妹妹般的爱护，但这种爱护要是能支撑到欢欢长大改有多好啊！欢欢计算着自己和欧阳的年龄相差，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欧阳二十七岁，如果欧阳能等到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欢欢一定会倾尽全力嫁给他。可是偏偏有一个杨柳这么优秀，占据着欧阳的心，自己天天看着两个人眉目传情，　欢欢心都要碎了，要不是为了能有机会和欧阳接触，尽量拖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欢欢才不答应自己的情敌来给自己当辅导老师。更不会这么下功夫，赢取欧阳和杨柳的信任。

    今天有机会和欧阳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把心里要说的话表达出来。关于将来嫁给欧阳的打算，欢欢的妈妈并不反对，可是欧阳偏偏就认为自己是小孩子在玩家家，不理解自己已经为他长大成熟了的心。

    “小逸哥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允许别人爱上你，包括杨柳！”

    欧阳听到欢欢还是固执已见，禁不住扶住欢欢瘦弱的肩膀，白净的面容变得一脸严肃说：

    “欢欢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l了解你这个年龄思维还不成熟，等你长大了，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再去恋爱，如果你一意孤行，以后小逸哥就不再理你了！”

    看到欧阳生气，说从此不见自己，欢欢脸上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小逸哥哥，我就是喜欢你，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要嫁给你，才努力学习，我怕我学历低蔡姨不会接受我，所以我努力，拼命地努力学习，为的就是能配上你！”

    小姑娘开始抽泣起来。

    此时假山后面的韩咪咪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知道欧阳不是背叛杨柳，而是为了杨柳在拒绝这个小姑娘，看来这个叫欢欢的小姑娘和欧阳两家是世交，小姑娘从小就喜欢欧阳俊逸，是杨柳的出现让小姑娘失去了理智，所以今天才来到这里向欧阳表白。

    周思琪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杨柳从里面走出来，她想杨柳一定是去找欧阳俊逸。于是走过去主动打招呼：

    “杨柳同学，关于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看到周思琪，杨柳也感到意外，上次周思琪动手打人的事让班里知道，虽然杨柳没有告状，但同学们都指责周思琪的不对，今天听到周思琪主动和自己道歉，想到天天在一个班里碰面，何况周思琪已经道歉了，这件事瞒着欧阳已经好长时间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阔达地一笑说：

    “没事，过去的事不要提了。”

    继而杨柳才想起周思琪来这里的原因，看着周思琪因为高大变得笨拙的身躯问道：

    “你来这里是参加舞会的吗？”问完这句话，杨柳又感到是个讽刺，就周思琪这身段的人，男生是没有人邀请的，只有陪着女生跳男步还可以。

    只听周思琪说道：

    “我是偶尔路过，不过刚才看到欧阳和一个女的去了假山后面，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干什么？想到你和欧阳的关系，　我还是好心来提醒你一下，别到时候被人家甩了再闹什么自杀什么的。”

    杨柳明白了周思琪来找自己的用意，如果自己没猜错了的话，韩咪咪一定也在假山那边，关于欧阳和其它女孩，杨柳一猜就知道是欢欢，不过她还是想知道欧阳是怎样拒绝欢欢死缠烂打的求爱。于是她随周思琪来到了校园的假山旁。

    韩咪咪看到杨柳跟随周思琪来到自己这边，那边的两个人现在也解释的差不多了，她怕杨柳看不到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在假山这边咳嗽了一声。

    欢欢看到远处的杨柳已经找到这里，趁着欧阳回头的时候她紧紧地包住了欧阳的腰：

    “小逸哥哥，我是爱你的，如果你不爱我的话，我只好去死！”

    走近的杨柳听了个完完全全，她惊呆欧阳被欢欢抱着竟然没有推开她，杨柳眼里带着十分的失望，掉转头离开了现场。

    欧阳看到杨柳生气走了，才想起欢欢还像一个小袋鼠一样抱着自己，忙推开欢欢生气地说：

    “如果你再这样不听话，从此后我就不要找我！”欧阳推开欢欢，向杨柳去的方向追去。

    韩咪咪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看到站在那里心满意足地欢欢，她心里倒抽了口凉气，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韩咪咪感觉到面前的小女孩比自己还要一阴暗，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听说你叫欢欢是吗？”韩咪咪从一边走过来，看着这个打扮时尚的小姑娘问道。

    “我叫什么有必要告诉你吗？”关于韩咪咪躲在别处偷听她的谈话，欢欢很是生气。

    韩咪咪没有因为欢欢对自己不礼貌而生气，而是仔细地看着欢欢今晚的表情说：

    “你不是恨杨柳夺了你的男朋友吗？其实我恨杨柳的程度不亚于你，要不要我们联盟，一起想办法来对付杨柳怎么样？”

    欢欢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和杨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心里犯了嘀咕：

    “这个女的怎么和杨柳长得这么像？难道她们有血缘关系？”

    看到欢欢这么认真的看着自己，心里想她也在怀疑自己和杨柳的长相，于是说道：

    “我和杨柳没有任何的关系，就是我们是那全世界十万分之一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很讨厌和那个土包子一个相貌，虽然这样，也改变不了我对那个女孩的恨，就像你恨她一样！”

    韩咪咪抬起她那高傲的脸，看着此时沉默不语的欢欢。

    “如果你能和我合作，把杨柳的和欧阳俊逸的行踪随时告诉我，我保证让欧阳回到你的身边，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对着周思琪，韩咪咪说道：

    “看见了吗？我身边的人很能打的，上一次一拳就把杨柳打的喘不上气来，只要你能和我们合作，以后你有麻烦，我们都会帮你。”

    欢欢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被韩咪咪和周思琪这么一忽悠，她竟然相信了韩咪咪的话，于是拿出自己新换的一款手机记下了韩咪咪的电话号码，能够有人帮自己整治杨柳，她很乐意。

    看到欢欢的手机壳虽然卡通，可是韩咪咪还是认出欢欢用的是最新一款国外进口的手机，大约价格在六千块钱以上，再打量今天缓缓身上穿着这件衣服，好像也是进口的牌子，一定价格不菲，韩咪咪断定欢欢家庭富有，在家里一定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想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韩咪咪就嫉妒的要死。

    看到欢欢记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转身离去，韩咪咪在心里欢呼雀跃：

    “杨柳，我要让你尝尝被人抢走心上人的滋味！”

    欢欢走出去几十米，回头想问问刚才和杨柳长得一模一样漂亮女孩叫什么名字的时候，韩咪咪和周思琪已经走远了，她忙向欧阳走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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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欧阳在去杨柳宿舍的那条小路上，追到了杨柳，小路两边的冬青顽强的泛着冬天的碧绿，由于前几天晚上下过一阵小雪，碧绿的冬青叶子上残留着一些未化尽的雪花，欧阳追过的想拉杨柳的手时，被杨柳甩了一下，把冬青上的雪花振落了一片。

    “柳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把她带出去和她说明白一些道理。”

    欧阳看着杨柳生气的样子，脸上憋得发红，急剧想解释清楚刚才和欢欢之间的谈话内容。

    “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你抱着她了，你明知道她对你的感情不纯洁，你为什么还给她机会？”

    杨柳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宿管门口，如果杨柳进入宿舍，欧阳一定会被宿管阿姨挡在外面，这是学校的规定。男生不可以随便进入女生宿舍。

    “柳儿，你听我解释好吗？”欧阳再一次想拉住杨柳手的时候，宿管阿姨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欧阳只好看着杨柳赌气进入宿舍楼。

    等杨柳回到宿舍，心里的委屈才完全爆发，想起假山旁的情景，杨柳就胸闷。她具体的不知道欧阳家和欢欢家到底是什么交情，但却知道欧阳很关心欢欢。

    躺倒床上，马上看到欧阳打来的电话。拒接！

    可是电话接二连三地响着，让同宿舍的刘欣沉不住气了：

    “干吗？和谁这么大的火气，不会是欧阳吧？”刘欣正躺在床上看一本服装杂志，看着闷闷不乐走进门躺倒床上的杨柳说道。

    听到刘欣这样说，杨柳拿起手机来不及关机，直接把电池扣了出来，心里气呼呼地在说：

    “我让你打！”

    带着一肚子怒气，杨柳强迫自己拿起身边的书看了起来，这本书是上星期和李娟去图书室借的，再有三个星期就到了归还的日期了，自己才翻了几页。

    曹雪芹写的《红楼梦》半文言半白话，翻到上次看的地方，看到林黛玉刚进贾府的情景，书上描写林黛玉进贾府的心情：她今至其家，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唯恐别人耻笑他去。读到这里，杨柳想到了蔡家庄园，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走进去，是不是也有林黛玉一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中杨柳看着书睡着了，是下铺的张婷婷回来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摸过身侧的手机一看关机，这才想起因为欧阳给自己不停地打电话，才生气关机的。她忙打开手机，看到已经晚上十一点十分了，可是手机显示有二十个未接来电，短信提示有十九条，也就是说欧阳整个晚上都在不停地打电话、发短信。

    打开短信，很多是欧阳向杨柳道歉的短信，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竟然是：

    “杨柳，如果你不生气了，就下来！我在你宿舍外面等你！！”

    大大的感叹号，诉说着欧阳的无奈。杨柳心里一热，这大冷的天，欧阳会不会一直站在外面冻坏了？于是翻身下床，　穿上外套，蹬上棉靴向楼下跑去。夜晚楼道很静，杨柳的脚步声显得很急、很匆忙。

    寒月下，一个身影在宿舍楼前，来回的踱着步子，微缩着肩膀，不时地用双手抱一下肩膀，杨柳冲出去，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伸开双臂紧紧地抱紧了他。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这么冷还在这里等？你是不是傻到家了？”

    杨柳的泪水蜂拥而出，欧阳闻讯回身抱住从楼上冲下来的杨柳，欧阳用冻得冰冷的手试图扑捉杨柳流泪的脸，可是手　放在她的脸上马上又松开，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杨柳打了下寒战。

    接下来是杨柳主动扑捉那双冰冷的双手，试图用自己温暖的小手传递给他温暖，欧阳笑笑说道：

    “没事，我是男子汉，这点冷不怕！”

    然后抬起手把杨柳拉进自己的怀里，就像怀抱一个温暖的希望，下颌抵在杨柳的头发上，怀中女孩的体温瞬间让欧阳感觉到幸福，一种真实的幸福。

    “以后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好吗？”想到两个小时前被自己送走的欢欢，欧阳低头在杨柳的耳边呓语般的说道：

    “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无论经历什么样的风雨我们都在一起好吗？”

    耳边是欧阳哈出来的热气，萦绕在杨柳的耳边，让她有种酥麻的感觉。就这样合着眼睛，静静地与心爱的人相互拥抱，即使明天的太阳找不到，都是一种幸福。

    这时候欧阳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杨柳惊醒：他待在这寒冷的夜晚有三、四个小时了吧？一定是冻感冒了，于是强行从他温暖的怀中挣脱出来，心疼地对欧阳说道：

    “你快回家吧，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要不你会感冒的！”虽然是夜晚，欧阳依稀感觉到她那大眼睛里的疼爱，通过黑夜微弱的光线，温暖着欧阳俊逸。

    “不生气了？”

    “嗯！”

    “相信我，欢欢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

    此时握着欧阳的手无言，因为面前的人说什么都是一种承诺，她不需要半点质疑。就像他在这寒冷的夜晚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一样，她相信他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

    “你快回去吧！天都大半夜了。”杨柳的叮嘱欧阳听了点头。只听欧阳说道：

    “我看着你回宿舍，然后我再离开！”

    看着欧阳眼里的执着，杨柳点头答应：

    “好吧！”

    杨柳走出了几步，欧阳在后面轻声喊道：

    “柳儿！”

    杨柳转回头，一个纤细的身影再一次投进欧阳的怀抱。此时情义缠绵，让欧阳忘记了时间。扑捉到她温暖的嘴唇，伸进舌尖，舔舐着杨柳的滑润的舌头，接着是吞咽滑到嗓子眼上贪婪的唾液，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

    杨柳推开欧阳，侍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娇羞的模样依稀可见。低声对欧阳说道：

    “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欧阳恋恋不舍地看着杨柳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带着些许的余味，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宿舍的杨柳，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刚才的温情让她情绪还未平静下来，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被稳过的嘴唇，感觉到欧阳的余热尚存，她偷偷地笑了！

    时间总是在幸福中悄悄滑过，转眼寒假临近。

    再有一周的时间杨柳就要放假回家了，这个学期她没有和爸爸妈妈要过一分钱，从那次元旦舞会后，杨柳从欢欢家辞职，欧阳也不再去欢欢家了，弄得欢欢每次打电话就是哭诉，没办法欧阳只好找到欢欢的妈妈，把自己和杨柳的关系告诉了她。

    这天，欧阳刚从教室里出来，接到了蔡晓霞的电话：

    “小逸，我听说你在外面谈了个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欧阳还想寒假里让杨柳去见蔡晓霞，听到妈妈这么说，欧阳忙答应：

    “是啊！我想等假期里的时候，把她带回去见您！”

    欧阳是满怀期望，他认为自己喜欢的妈妈一定喜欢，所以答应的很干脆。

    “不必了，我个人认为你这个年龄还不适合谈恋爱，小逸，你是知道的，妈妈的愿望是你以后去国外深造，如果在国内有了感情的牵绊，会影响你的前途！”

    蔡晓霞的语气斩钉截铁，就像她平时的工作作风，不带一点泥水，干脆利索。欧阳俊逸听到后，明显地带着一份抗议说：

    “我的事业和爱情为什么是冲突的？它就不能在人生的同一个起跑线上前进？”

    “这是人生的阅历，不是你理想中那么简单，如果你在大学里谈恋爱了，结婚是生活的前提，你哪有那么多精力来拓展自己的事业？”

    蔡晓霞讲话的威严，是多年历练出来的，每次在会议桌上，她能够讲一个小时还有新词语，这样的蔡晓霞不是欧阳一句两句就能够说服了的。

    “我能！即使不能，两者取一，我宁可把爱情放在第一位，因为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愿！我想要什么我自己知道！！”

    两个人电话里的气氛，透着一股子火药味，蔡晓霞感觉到，欧阳俊逸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是那个事事都会问：“妈妈这样做对不对？”

    如果自己不尽快地制止，下一步也许会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

    “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蔡晓霞采取了软弱措施，她知道如果强硬的态度，会把儿子逼得离家。她的迂回方式也是工作上的一种管理方法，今天不得不用到儿子的身上。

    “无论怎样，我都要和杨柳在一起！”

    欧阳下定决心回家争取这段爱情，面临着寒假将至，欧阳想尽快地回家找蔡晓霞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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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欧阳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来开门的梅阿姨说：

    “大小姐回来了！’

    欧阳走进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蔡晓霞正在安静地看着手里的杂志，听到儿子进门，忙回头说道：

    “小逸，期末考试考完了吗？”

    欧阳在玄关换上拖鞋，目光专注地看着妈妈，用探寻的目光说：

    “蔡大处长，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在家坐着？平常这个时间你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或者是在某大会议室里，慷慨激昂地做着工作部署，今天可是空闲啊！”

    “欧阳俊逸！你在消弱妈妈的意志力是不是？”

    “我哪敢？一般我对女强人都是很尊敬的！”

    看到欧阳嬉皮笑脸的样子，蔡晓霞知道欧阳心里对自己有意见，记得每次欧阳对某件事有个人看法的时候，都会旁敲侧击地表达下自己的不满。

    欧阳来到沙发旁，白净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看着蔡晓霞端坐在沙发上，新理的短发让她更加干练睿智，整个房间里因为母子二人相互的注释显得肃静异常。

    “小逸，坐下来和妈妈谈谈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蔡晓霞主动打破这紧张地气氛，她知道儿子从小就非常照顾自己的心情，包括家里每个人他都尊重，今天就儿子前途的问题，蔡晓霞想和他细致的谈谈。

    “好吧！我希望妈妈也尊重儿子的想法和意见，不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儿子的身上！”

    欧阳坐在蔡晓霞的对面，懒散的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整个人洒脱自立，让蔡晓霞感觉到儿子已经做好了和自己抗衡到底的准备。蔡晓霞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和他谈话的内容要深思酌虑，不再那么随意自如。

    “女孩叫什么名字？哪天有时间的话约她见见妈妈······怎样？”

    蔡晓霞还是用试探的口气和儿子说起关于见杨柳的事，关于这件事，蔡晓霞认为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急则乱，这是蔡晓霞在未见到儿子之前，告诫了自己多次才稳住的情绪。

    “她叫杨柳！”欧阳只回答妈妈前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自己还要考虑一下，在什么样的前提下才能让杨柳见到妈妈。

    “这样吧，等你爸爸回来后，约她来家吃个饭，顺便也让姥姥为你参谋一下！”

    听到蔡晓霞的口气，好像有点同意他和杨柳的交往。并且还把姥姥的意见也纳为参考项目，当然姥姥代表着这个家部分权威，做好姥姥的工作，也是他和杨柳在一起的前提。

    “说我干什么？奥！小逸回来了？”

    欧阳的姥姥卜金华走进了客厅，这个时尚又活跃的老人，是欧阳俊逸的铁杆粉丝，对欧阳这个外孙她可是十分崇拜，因为欧阳是她生活中所有的乐趣，去哪里跳舞欧阳去接，去哪里参加演出需要欧阳在微信圈里点赞，还有一样老太太认欧阳为老师，就是玩游戏，是老太太的最爱，怎样冲游戏币，怎么进行双打，所有新增的游戏项目老太太都想尝试个遍，这样欧阳成了老太太必不可缺少的连盟。

    “姥姥！好像天天在家陪你的不是我，是你一个月见不到几面的女儿蔡大处长？”

    这句话说到老太太的软肋上，偌大的院子平时除了梅姨陪着，就是欧阳俊逸陪着自己，女儿女婿一个月见不到几面，　女婿大部分时间住在单位，女儿北京上海的来回跑，所以她最好的朋友就是外孙欧阳。

    能够玩得痛快是老太太最关心的事，能不能在工作上见成效是女儿女婿的事。这个家基本的定局就是这样，欧阳现在极力想把老太太拉到自己这边来，看到卜金花他脸色变得温暖了许多。

    “小逸，你的观点就是姥姥的观点，听说你在大学里谈了个不错的女朋友，哪天领回家让姥姥看看，姥姥全力支持你！”

    “妈！你不要这样宠着小逸！”

    蔡晓霞看到卜金花一来就添乱，忙制止老太太帮着儿子说话。

    “你知道如果小逸在国内发展的话，局限量有限，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他适合去国外发展！”

    蔡晓霞提到国外，卜金华就很排斥，正是国外的一下洋东西把国内的戏剧从年轻人的思想中一步步瓦解了。虽然老太太思想开放接纳新事物，并不代表着不爱自己祖国。

    “崇洋媚外！”卜金花听到女儿提国外的事，她的情绪就有点激动。

    “妈！”关键时候，蔡晓霞的话对妈妈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老太太一看，忙打圆场：

    “啊，那个小逸，我今天有个老年舞蹈会，我先去了，你们谈！”

    老太太知道，待在这里只能是夹板内的老鼠——两头受气。于是对外孙做了一个鬼脸，拿起舞蹈服离开了房间。

    欧阳知道姥姥这个眼神是告诉自己，是必须支持自己，于是笑笑叮嘱道：

    “姥姥练完了的时候，我去接您！”

    蔡晓霞看到欧阳和卜金花之间的默契，对自己今天的谈话很不利，于是赶紧提醒卜金花说：

    “您快走吧！时间到了。”

    客厅里只剩下欧阳俊逸和他妈妈的时候，欧阳打破了严肃的气氛对蔡晓霞说：

    “妈妈，你儿子我有了自己爱的人，我曾对她承诺今生我们相依，绝不负约。”

    蔡晓霞听到儿子这么说，端起梅姨递上来的茶，左手拿盖，右手端杯，很优雅地用茶杯盖把杯子里的茶叶，拨到一边，押了一口茶水，慢慢放下，欧阳头一次看到妈妈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有很多时候，欧阳俊逸都在想象年轻时的蔡晓霞，是不是也带着一份纯真，非常在乎周围人的看法，不像现在做事一意孤行，当机立断，看上去很无情的样子！

    “小逸，你恋爱我不反对，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妈妈希望你能够走出国门，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历练一下你的人生！”

    欧阳对于妈妈为自己铺好的人生道路，很是反感，他俊眉拧立，一种叛逆的心理产生。蔡晓霞看到欧阳俊逸的样子，心里很是吃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开始和自己背道而驰了？蔡晓霞很快调整了心理的不适应，用做出让步的语气说：

    “好！只要这个女孩能让我儿子有积极进取心，我答应你们交往。再就是我有一个条件，她必须和你一样优秀，我才能考虑你们一起出国！”

    欧阳听到事情好像有了逆转，脸上僵持的表情有了缓和，他站起来向二楼的方向望了一眼说：

    “我先去二楼换个衣服，等一会聊！”

    等欧阳俊逸走上二楼的时候，他忘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蔡晓霞走过去拿起来看到是杨柳的名字，于是接了起来：

    “喂！我是小逸的妈妈，小逸去二楼了，有事需要我转达吗？”

    对面的女孩好像说没事。

    蔡晓霞想了一下说：“我听说你在和我的儿子谈恋爱？我想和你约个时间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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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期末考试都顺利通过，杨柳正在准备着行李，学校已经下了放假的通知，再过两天杨柳就想从上海坐车回家。拿出枕头底下羞涩的钱包，杨柳看到车费是没有问题，本来这次回去想给妈妈买一条围巾，可是买了围巾路上吃饭就成问题。犹豫再三，还是放弃这份孝心，只能等下一次回家的时候再补上。

    “柳儿！是我。”

    这个人是怎么了？手机上明明显示他的名字还要多此一举，还有这亲昵的称呼，不用说杨柳也知道他是唯一。

    “我妈让你今天来我们家吃饭！”

    欣喜若狂的声音，改变了平时留在杨柳心中的那份稳重。看来她和欧阳恋爱的事，能够得到家里人的支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也不知道欧阳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才得到今天的许可。不管怎么样欧阳的妈妈能邀请自己去蔡家庄园，也　就意味着她和欧阳的交往得到了家人的支持。

    “嗯······好吧！”

    杨柳怎么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想法。接下来是欧阳让她等在宿舍，半个小时后过来接她。

    杨柳拿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只有上次在商场买的那身衣服能让自己穿在身上像个城里人。想到这里她换上那身衣服，特意来到洗漱间，仔仔细细洗了个脸，最后找出临来上海前买的那套化妆盒，杨柳看到还没有拆封，于是拆开，按照舍友平时的步骤，为自己化了一个淡妆。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杨柳还是感觉很满意。略施淡粉带着青春光泽的脸，大大的眼睛，在黑色的睫毛下闪动着希翼的目光，这目光让杨柳看到了隐藏在心里的希望。最后是往嘴唇上涂上了一层无色的唇膏，让美观的嘴唇看起来增添了一份性感。

    听到床铺上的手机响起，接起来是欧阳等在外面的消息，她收拾停当，然后穿上外套走出了房间。

    看到欧阳的车停在大门口，杨柳忙走了过去。车里欧阳正在驾驶座上打着电话，看到杨柳走进，忙推开副驾座边的门，等杨柳进入车里，欧阳这才看到杨柳经过精心打扮后的惊艳模样，欧阳看着她满意地笑了，并随手捉住杨柳的小手，低头啄了一下，然后满意的放下，手握方向盘，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走到路上的时候，杨柳突然想起是不是该买点水果拎着，在老家第一次去婆家都是不空手的，这是一种礼节。

    “俊逸，到前面的水果店停下来，我是不是买点东西拎着？这样感觉好些！”

    欧阳俊逸不明白这里面的事理，不过给姥姥带点水果，也是让她给杨柳打高分的贿赂。停下车来，欧阳随杨柳进了店里，买了一兜水果。

    欧阳本来想替杨柳支付这个钱，可是他知道杨柳做事很讲原则性，就打消了替她付钱的想法，只是默默地提着水果在一边看着。欧阳不知道，这些水果花光了杨柳回家的饭钱。

    两个人来到大门的时候，隔着外面的铁篱笆，杨柳看到还是上次的那个梅姨来开门，杨柳努力想从梅姨的表情上看到点什么，可是梅姨一直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欧阳揽着杨柳的肩膀来到了房门前，推开门看到竟是爸妈都在，欧阳黎明难得这个时间有空在家，蔡晓霞端坐在沙发上，唯独不见欧阳的姥姥卜金花，进门杨柳把水果递给了欧阳，站在欧阳俊逸的爸爸妈妈面前恭敬地喊了声：

    “叔叔!阿姨！！”

    欧阳黎明见过杨柳一次，自然是认识杨柳的，蔡晓霞看到杨柳的时候，眼里是阅人无数的表情，看到杨柳确实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有心计，只是看到了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村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站起身来，表示客气地对杨柳说：

    “小逸天天在我们面前提到你，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杨柳不知道她这句“放心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他儿子谈恋爱得到她的认可？还是杨柳表现让她放心了？欧阳黎明　也站起来对杨柳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杨柳顺着他的意思坐在蔡晓霞的对面，欧阳俊逸在杨柳的身边坐了下来。

    “姥姥呢？”

    欧阳俊逸很怀疑姥姥当着自己面的时候，天天要唠叨见杨柳，杨柳真的来了，她却避而不见。

    “姥姥有个活动出去了，本来是想在家等着你们的，可是外面的同伙催得紧，所以只好和他们一起走了！”

    听到蔡晓霞这样解释，欧阳俊逸的心里已经有了数了，今天请杨柳来也许就是一个鸿门宴。果然听到蔡晓霞直截了当地对杨柳说道：

    “在吃饭之前，阿姨有一个想法要告诉你，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杨柳毕竟不太明白欧阳家的内部状况，只知道在老家只要婆家的人邀请，这门亲事就差不多了。对于姥姥在不在家，　总认为她确实是有事出去了，可是听到蔡晓霞这样说，杨柳马上谦虚地说：

    “阿姨，有什么需要杨柳做的你就直接说吧！”

    “好！是个识大体的姑娘，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阿姨我是个办事果断的人，知道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我今天就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你！”

    杨柳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对着蔡晓霞一直是笑脸相送。

    “我的意思是，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但一些话小逸无法说，我就替他说了。小逸将来大学毕业是要出国留学的，至于将来回不回国，还在考虑之中，如果你爱小逸的话，就和阿姨一样，全身心的支持他将来的前途发展。我不希望你们这么年轻就沉溺在恩恩爱爱、唧唧喔喔中，这样挺浪费青春的······”

    “好了！你不要说了！！”正在杨柳为蔡晓霞的话感到无法应对的时候，欧阳俊逸“嚯”地站了起来，对着蔡晓霞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想想刚才欧阳俊逸给自己打电话的表情，和现在的表情断然不同，明显的是欧阳也不知道蔡晓霞今天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你敢用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蔡晓霞第一次看到儿子在外人面前对自己大声说话，蔡晓霞是上海政界知名度很高的人，哪个了解她实力的人不是七分尊敬，三分仰慕，今天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孩对她这样大呼小叫的，让蔡晓霞无法接受。

    欧阳黎明也看着儿子的样子，厉声说道：

    “怎么对你妈妈说话？”

    杨柳也紧跟欧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到这尴尬的场面，知道自己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可是今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蔡晓霞是当着欧阳父子俩的面和自己说这件事，杨柳想到这也许是蔡晓霞的处事方法，曾听欧阳俊逸说过她妈妈是个办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人，今天看到她对儿子未来的规划，杨柳相信了，她说了声“对不起！”，向玄关走去。

    身后是欧阳喊着自己的名字也追到了门口。

    走出房门后，杨柳回头对欧阳俊逸说道：

    “你回去吧，不要因为这件事惹你妈妈生气，她都是为了你好！”

    “柳儿，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也许这句承诺在刚才蔡晓霞的强势下，显得苍白无力，但杨柳还是相信欧阳对她是一片真心。

    就像蔡晓霞说的那样，如果是为了欧阳，就应该支持他的事业，包括放弃自己的爱！

    “欧阳，后天我就放假回老家了，有什么事等开学后再说吧！”

    看着杨柳离开了蔡家庄园，欧阳想送杨柳回学校，顺便和杨柳解释一下自己面前的处境，和未来的打算，这个时候，梅姨来到了大门外对欧阳说道：

    “大小姐让你回去！”

    “我不回去！你回去告诉我妈，我要送杨柳回学校！！”

    杨柳看到欧阳已经和家里起了冲突，她马上说：

    “我自己打车回去，你还是回家吧！”

    欧阳看到杨柳杨柳眼里的拒绝，心里非常难受，他默默地站在门口说道：

    “等我柳儿，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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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杨柳坐在出租车上，用手摸着胸部那个疼痛的部位，她深刻地认识到有钱人和自己的差别。想到欧阳家坐在豪华客厅里的欧阳黎明夫妇，和自己在外打工的爸爸和在家一年四季都在为生机奔波的妈妈，杨柳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

    手机铃声的响起，让杨柳从低沉的情绪中惊醒，看到是欧阳俊逸的电话，杨柳马上想到那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男孩，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安静地坐在爸妈的身边，听着爸妈为他上的第一堂人生感情课？

    “喂！俊逸。”话已出口，杨柳的嗓子干干的，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你现在到哪里了？我想你！”欧阳的声音也是乖乖的，让杨柳听了心疼。为了让欧阳宽心，杨柳干咳了一声说道：

    “我马上就到学校了，你不要挂念我！”

    一千种理由，也难以掩盖此时杨柳沮丧的心情，欧阳还是听到了杨柳哽咽的话语。

    “柳儿，我现在出不去，明天我去找你，我有话要当面和你说明白！”

    想到欧阳妈妈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还有那深不可测的蔡家庄园，杨柳知道必须和欧阳分开一段时间，她沉吟了一下用另一种语气对欧阳说：

    “明天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来的时候也许我不在，我看你还是不要过来了！”说完这句话，没等到欧阳的反映和回答，马上把手机关掉，结束了通话内容。

    明天她真的要出去找工作，她要趁着这两天找到一份工作，哪怕是小时工也行，因为杨柳已经没有了回家的路费。

    理顺了一下心里的纠结，擦干了悄悄落到脸腮的泪水，杨柳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走进了校门。

    “哎！那不是杨柳吗？脚步匆匆的，好像有事的样子！”

    周思琪的个子高，看物件看的远，她和韩咪咪刚从商场回来，两个人手里提着几个大小不已的手提袋，看到杨柳周思琪提醒韩咪咪。

    “对啊！今天怎么没有欧阳跟着，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

    在韩咪咪的心里，每天都期盼着杨柳和欧阳分道扬镳，因为每当看到杨柳那幸福的表情，韩咪咪羡慕、嫉妒、恨一起从心里涌起。

    “好像是，刚才好像看到她从出租车里出来的，欧阳没有来送她，看来是闹掰了！”

    周思琪看着韩咪咪对杨柳感兴趣的眼神说道。

    两个人在杨柳的后面幸灾乐祸的追着，等快到宿舍的时候才追上杨柳：

    “杨柳！今天怎么没有帅哥陪着？是不是被人家给甩了？”

    韩咪咪对着杨柳的背影喊了一句，杨柳回头，看到这个时刻最不想见到的俩人站在自己的背后，她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一句话，掉转头继续往宿舍楼里走去。

    “哎！你看她那高傲的样，你问她问题她竟敢不答，看我怎么收拾她？”

    周思琪挽起她那四肢发达的胳膊，看到杨柳的不理不睬，她又要上前动粗。韩咪咪看到宿管阿姨瞪着眼睛已经往这边观望，马上扯了一下周思琪说道：

    “算了，我有办法知道她们俩的消息！”

    周思琪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咪咪，在她的心里韩咪咪就是当代的“女诸葛”，她停住脚步，和韩咪咪一起进了自己的宿舍楼。

    杨柳回到宿舍查看着钱夹里支付了出租车尽剩下的几十元钱，然后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去哪里找份工作？想到上一次去的劳务市场，杨柳打定主意明天天不亮就出校门，因为早的话就碰不到熟悉的人。

    躺在床上，肚子在做着强烈的抗议，这个时间中午饭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杨柳只好起床去买一桶泡面，来安慰空空的五脏庙。

    买来泡面，把开水倒在捅了，杨柳的心里又回到了蔡家庄园。

    “不是不想他吗？干吗脑子总是开小差？”

    用叉子挑起几根泡面放到嘴里，竟然感觉到难以下咽，杨柳索性不吃，推到了一边，眼里的泪水顺着脸庞留下来，欧阳的笑容幻自幻觉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满腹的忧伤让杨柳感受到失去心上人的痛苦。

    “欧阳俊逸！你现在在干什么？”

    感情像勒紧脖子的绳索，让杨柳有种窒息的感觉。恍恍惚惚中杨柳眼前出现的是欧阳深沉的表情，和蔡晓霞严厉的眼神。

    “小逸将来有一天是要出国深造的，回不回来还不一定！”

    欧阳妈妈这句话明显的就是告诉杨柳，欧阳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带着对欧阳的思念，杨柳什么时候睡着的完全不知，直到第二天早上自己手机里的闹钟响起，杨柳才惊醒。马上起来洗脸准备出去找工作，生活的艰辛不会因为杨柳糟糕的心情，而分外施舍。

    天还在朦朦胧胧中，杨柳就走出校门，她想去上次那个劳务市场找份工作，因为她只有两天的时间必须挣到回家的路费。

    走过前面的公园，虽然天气寒冷，没有阻止大妈们持之以恒的广场舞。杨柳来到这个二十米的房间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比上次还有多，因为马上就到年关的原因。杨柳站在这人群中，显得很扎眼，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牵着一条名贵犬来到劳务市场，所有的人都把热切的目光投注在女人的身上，有几个人甚至向中年妇女开始靠拢过去。

    中年妇女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里的求职者，最后把眼光落在杨柳的脸上，杨柳像个被面试的考生一样，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小姑娘，你是学生吧？”

    “是的！”杨柳还是脸上有种羞涩感，毕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种给名校蒙羞的感觉。

    “我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以前有个阿姨，最近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辞职回家了。我现在需要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人，不知道这工作适不适合你？”

    杨柳听到中年妇女说的这工作，正是自己需要的短期工作，于是点头答应：

    “阿姨！我再有两天就要放寒假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我一定把您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

    中年妇女好像对杨柳的承诺沉思了一下，马上换上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对杨柳说：

    “好吧！如果你两天把我房间都打扫完的话，我会付给你两个工人的钱。”

    杨柳跟着中年妇女，还有她的狗来到了新兴路254号，一栋美丽的别墅门前，进门后的杨柳惊呆了，她曾以为蔡家庄园面积够大，可是这里是蔡家庄园的两倍还要大，这座别墅一共有三层，光一楼的面积就要二三百平方米，如果杨柳一个人干的话，至少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可是既然自己答应了中年妇女，自己就要接下这份工作。

    中年妇女带着杨柳从一楼看到三楼，要打扫的房间至少有二十几间，从这家人的设施来看，这家主人一定是上海名流世家，从走进院子里，名贵的灌木已经昭示着这家人的不平凡，房间里的各色琉璃灯，高档的木地板，从一楼贯穿到三楼，就连楼梯的扶手都是镀金的，并且大部分的客厅卧室里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中年妇女最后带杨柳来到一间房子的门口，特意嘱咐道：

    “这是我儿子的房间，这件房子就不要打扫了，你记住他不太喜欢有人进他的房间，包括我们！”

    杨柳仔细看着这间房的位置，从窗子上垂挂的窗帘就可以看出，这间房子里一定更加奢华。杨柳怕记错了位置，于是从东头开始数到这个位置，正好是第七间。等确定了以后，杨柳对中年妇女说：

    “阿姨，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等中年妇女离开后，杨柳开始按中年妇女的吩咐，到洗刷间拿抹布，和清洁剂，认真地开始从一楼擦拭起来。

    因为每个房间里的地毯不是杨柳打扫的范围，杨柳尽量躲着，不把地毯弄脏，这样工作起来就慢了一些，杨柳想好了如果两天干不完，自己就推迟一天回家的时间。

    虽然杨柳是农村出来的姑娘，没有城里人的娇气，但不停的劳动一会儿就汗水淋漓。

    中午的时间到了，杨柳还在默默地赶着手中的活，她想如果能早一天回家，对自己也是心理上的解脱，因为她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欧阳俊逸，杨柳想，如果回到家也许思念就减轻一些。

    正在杨柳把对欧阳的思念尽量转化在劳动上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房间门口响起来：

    “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中年妇女闻声，来到房门前说道：

    “阿姨没来，我今天请了个打扫卫生的劳务工，哪有时间给你做饭，前段时间我在国外的时候，你不是没有喝西北风吗？等一会叫外卖好了！”

    正在专心擦拭着博古架上一件文物的杨柳，回头无意识地看了门口一眼，这一眼让杨柳触目惊心，手里的文物差点掉在地上，忙转身把身子背对着进来的人。

    因为门口进来的正是高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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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大川进门没有注意到博古架下的杨柳，只是低头换上拖鞋，杨柳瞄了一眼，正巧看到他前额的头发盖住眼睛的视线，换完拖鞋，他松散地倒在沙发上，杨柳听到弹性极强的沙发在高大川坐下后发出轻微的弹跳声，杨柳不敢回头，只是低着头，默默擦着博古架上的东西，就连挪动一下脚步，都非常小心，尽量把背部转到沙发的位置。

    背后的高大川果然没有注意到穿着一身高中学生服的杨柳，他掏出手机给酒店外卖部打了电话：

    “十二点十分送一份海鲜套餐到新兴路254号，高家别墅！”

    杨柳凭着自己的第六感官感觉高大川看了自己一眼，他站起身来，杨柳紧张地憋住呼吸，可是高大川却转身向楼梯口走去，杨柳满心都在期盼：这厮快出去，最好是两天不回家，那样自己就能够把这里的工作完全做完。

    杨柳用眼睛斜看到高大川那帅气的身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二楼，正在心里松口气的时候，高大川的妈妈站在房门对杨柳喊道：

    “博古架上的瓷器，不能用抹布，要用鹿皮擦！”

    杨柳不自觉的一回头，看到了高大川正用深邃的一双大眼看着自己，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杨柳？”

    “完了！完了！！”

    杨柳回头干笑了一下，对高大川做了一个点头打招呼的动作，然后答应着高大川的妈妈：

    “阿姨，知道了！”

    高大川走到楼梯上面的脚步又一次返回到客厅，走到杨柳的面前，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表情看着杨柳：

    “你怎么在我家？”探寻的口气上下打量着杨柳今天的装束，完全一副高中生的模样，从杨柳的打扮上，高大川似乎看到了高中时期的杨柳，放学回家勤快地帮爸妈干着家里和田里的农活，那扛着锄头拎着猪草的样子，让高大川感到真实亲切。

    “我想趁着考完试这两天出来干点活，挣到回家的路费，因为我把回家的路费花光了！”

    杨柳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状况，因为撒谎对于杨柳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

    “杨柳同学，你天天和欧阳俊逸在一起，还用的着干这些吗？你知道欧阳的爸爸是干什么的，他妈妈又是干什么的？他们家可是上海界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的家庭。”

    问完这些，高大川把他那搭在眼前的头发潇洒地往后一甩继续问道：

    “欧阳知不知道你干这些？”

    “我从昨晚就关机，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深思了一下杨柳接着说：

    “我不认为干劳务工就是不光彩的事！如果欧阳在乎我也没办法。”

    从昨天晚上没有开机，也就是说欧阳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她，她却躲在这里干起劳务工来。

    “难道你们吵架了？”高大川突然有种想理解两个人关系进展的想法，可是问完后，又感到后悔了，杨柳绝对不会对自己说出她和欧阳的一些事。

    博古架的第三层杨柳就够不到了，踮起脚也没用，高大川站在一边，伸手把上面那三层的东西都拿了下来，一件件摆在地毯上，轻声问杨柳：

    “还没有吃中午饭吧！”

    杨柳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看到的是高大川平时没有的温柔一面，杨柳擦着一件瓷器点了下头。

    高大川又一次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刚才的电话：

    “新兴路254号的外卖多加一份，尽快地送来！”

    低头看到杨柳蹲在地上，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东西，然后找了个抹布也帮杨柳擦拭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就是了！”杨柳知道作为高家的大公子，从小一定没干过这样的粗活，今天能够帮自己把高处的东西拿下来，已经不错了。

    高大川没有听从杨柳的话，每当杨柳擦完一件，他就放到博古架上一件，后来杨柳擦完后直接递到他的手里，免除了放到地上的功夫，看到高大川小心翼翼的样子，杨柳突然对高大川有了些改观。

    外卖来到的时候，高大川的妈妈也来到了客厅，看到儿子正帮着杨柳干活，嘴张着半天没有合拢。

    “大川，你怎么帮她干起活来了？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高大川的妈妈毫不掩饰对儿子的夸张表情。

    “妈！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在你的佛龛前烧了香出去的？你知道吗？这个女孩可是我们a校的校花啊！”

    “你们竟然是一个学校的？”高大川的妈妈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换上一身校服的杨柳，不论从容貌还是气质上，是个出众的姑娘，如果换上一身好行头，绝对是美丽惊艳！

    看着高大川妈妈这样的目光，杨柳笑着说：

    “阿姨！别听高大川夸张的说法。”

    吃着饭的时候，杨柳很想把关着的手机打开，可是忍了忍还是放下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引起了高大川的兴趣：

    “干吗不理欧阳？我想你应该让他知道你很安全。”

    正在杨柳考虑这高大川这句话很有道理的时候，高大川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韩咪咪？好久不见，这几天又去哪里展现才华去了？”

    杨柳听到高大川当着自己的面和韩咪咪聊天，自己主动地拿着手机离开了客厅，来到走廊里看到高大川的妈妈正在为躺在阳光下的狗狗梳理着身上雪白的毛，小狗懒散地躺在地上，伸开四肢，享受着主人的宠爱。杨柳的脚步声让高大川的妈妈抬头看了一眼，一副较有兴趣的表情看着杨柳问道：

    “我们大川在学校里是不是很调皮？”

    正在杨柳为高妈妈这句话想好措辞的时候，打开的手机屏幕出现了欧阳俊逸的名字：

    “柳儿！你在哪里？”杨柳接起来，听到欧阳沙哑的声音，深深地触及到杨柳最薄弱的部位。

    “我在外面打工！因为我需要回家的路费。”

    “在哪个位置？我现在去找你！”不容半点的思考，欧阳脱口而出。

    “不用了！我开机就是想告诉你，我没事，你也别再为我担心！”

    听到杨柳说完这句话，欧阳马上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求你别关机，你知道我面对你关机的提示都快要发疯了！”

    “好的！我现在需要干活了，要不然的话我两天的时间不够！”停顿了一下杨柳接着说道：

    “晚上我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当杨柳和欧阳匆匆结束了通话，回头看到走廊的通道口，高大川正默默地站在那里，中午的阳光把这个大男孩照的像神话城堡里的人物，特别是他安静注释杨柳的样子，让杨柳恍恍惚惚。

    “打完电话了？”

    从高大川让自己开机的那刻起，杨柳就感到这个男孩不想他表面显示的一样，其实他挺有同情心的。

    “打完了！”

    “你直接告诉欧阳，以后不和他约会了，你和我高大川谈恋爱得了！”

    某人的痞性又回来了。杨柳无语，因为高太太还在回廊低下，她不知道高大川刚才的话她是否听见？如果听见了一定认为自己勾引着她的儿子。

    下午的工作，杨柳加大了力度，她想尽快地干完活离开高家，如果起初想拖延一天，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家里有个高大川。

    让杨柳轻松的是下午高大川竟然出门了，杨柳想他一定是去和韩咪咪约会了。下午把房间物件擦拭完，明天来的时候就是上下三层的客厅和衣帽间，杨柳想有时间的话连高太太没有安排的洗漱间都清理干净。

    一天下来，杨柳已经腰酸背痛，当告别那个养尊处优的高太太时，杨柳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说话了。

    走出大门，不远处是那辆火红的跑车正在向这个方向驶来。

    “上车！我送你回学校。”

    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高大川命令杨柳。

    “不用，我还是走到那个地方搭公交吧！”

    跑车里的男孩下车，来到杨柳的身边，做出了拦腰抱起的准备，吓得杨柳自己乖乖地坐了进去。

    霸道永远是高富帅男孩的资本。

    坐在高大川的车里，舒适的座位是高大川专门为她放好的靠椅，杨柳强迫自己不要合眼，可是精疲力尽的杨柳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睁开眼的时候，猛然发现幽暗的天空中，银白的路灯光通过玻璃照射到她的身上，跑车的上蓬已近升起来，完全成了一辆密封完好的带蓬车，身上盖得是高大川的外套，低头闻着带有淡淡的薄荷味的衣服，让杨柳想起第一次和李娟追寻这味道的情景。

    “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杨柳忙慌不择言地解释道。

    男孩深邃的目光里是一种看不透的东西，只是说话的嗓子有点沙哑：

    “明天不要再干了，这样你会累病的！”

    答非所问，杨柳突然对高大川的关心有点紧张。忙提醒高大川：

    “我要尽快地赶回去，欧阳还等着我的电话！”

    “欧阳已经答应我请你吃完饭了！”对于高大川这句话，杨柳百分之百的不相信，以前和欧阳在一起，他对高大川的印象是一塌糊涂，今天晚上高大川竟然说欧阳答应他们一起吃饭，让她怎能相信？

    “刚才我已经和欧阳通过电话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让我照顾好你，好像他现在有事来不了！”

    带着对欧阳的质疑，杨柳和高大川一起走进了附近的餐厅，因为她确实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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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昨天晚上杨柳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安迪还是抢先告诉她：

    “杨柳，你去哪里了？中午的时候欧阳来找过你，还给你留了便条！”

    杨柳看到床上的枕头边，果然有一个a4纸折起来写下的几行字：

    “柳儿，你去了哪儿？我从早上就到处找你，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还是对我的家人很失望？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分分秒秒盼着见到你的俊逸！”

    杨柳拿出手机鼓起勇气拨通了欧阳的电话，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语音提示无人接听。

    想起刚才回来的路上，高大川对自己说欧阳有事不能来，难道他病了还是被他妈妈囚禁了？当杨柳第二次拨打欧阳电话的时候，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想起那个带有欧洲风格的蔡家大院，在杨柳的心里变得高深莫测、无法探究。带着对欧阳的牵挂，杨柳在筋疲力尽中进入梦想。

    第二天，天蒙蒙亮杨柳就来到了高大川的家，她摁响大门外门铃的时候，高大川的妈妈着一身睡装走了出来：

    “这么早！看来你是想今天把所有的活都干完了？”

    杨柳因为很早打扰，心存不安，忙客气地说：

    “阿姨，不瞒你说，我想今天干完后，明天放假后回家！”

    高太太虽然家庭富有，但不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甚至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多么的娇惯，从昨天中午饭杨柳看到，饭点的时候只能高大川自己想办法。比起欧阳来，高大川虽是个多金的家庭，但没有欧阳家庭条件的优越。

    杨柳来到高家，马上换上工作服，也就是那身高中学生装，准备动手干活。楼下已经基本上收拾完了，接下来是二楼和三楼，如果今天打扫完的话，自己就可以回老家，甚至可以逃避这里所有的不痛快，包括欧阳的失踪，高大川的纠缠。至于她和欧阳的关系，杨柳感到还是当断则断、即使短暂的痛苦，也比将来伤的遍体鳞伤要好的多。

    满脑子的欧阳俊逸，让杨柳纠结难安，本来她想用劳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来是做不到。她现在很想见到高大川，因为昨天高大川说给欧阳打过电话，看来欧阳的情况高大川知道一些。可是看到二楼那个拉着窗帘的房间，安安静静地紧闭着，杨柳根本不知道高大川是没有起床还是已经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杨柳还是忍不住过去敲了高大川的房间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正在杨柳对这个神出鬼没的高大川产生怀疑的时候，高太太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经过精心化过妆的脸上已经变得和昨天不一样，非常鄙夷地看着杨柳说道：

    “不用敲了，他很早就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高太太就下楼了，杨柳呆立在那间房门的外面，满脸的羞耻感，让杨柳后悔刚才的举动。她本来想下去和高太太解释清楚，为什么敲响她儿子的门？可是考虑了一下还是停止了脚步，她想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只有尽快地把手里的工作干完，离开这个看起来大度，其实暗地里监视着自己的高太太，为万全之策。

    在杨柳的心里，高太太一定怀疑她今天早上来早的原因：是为了见到她的儿子。

    杨柳错落复杂的心里，扰乱了杨柳一个中午的时间，打扫卫生的时候差被地毯绊倒。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有高大川从外面回来的声音：

    “妈！今天那个丫头没来吗？”

    站在二楼的任何一个房间里，都能听到从回廊里向上飘起的声音。

    “在二楼打扫卫生呢！”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听到高太太的话语，在杨柳的心里，高太太的高深莫测，今天才让杨柳略知一二。与其说昨天对高太太是一片尊敬，今天却是让自己汗颜。

    楼梯口响起了高大川上楼的声音，杨柳不知道是期待还是紧张，也许两者都有，让杨柳等待的心里砰砰跳起来。

    进门的时候，杨柳正在打扫着二楼的客厅，这个客厅比起一楼来，简单了些，只需要把沙发擦拭干净，还有一个放着东西的博古架，与其说是博古架不如说是一个放置东西的架子，因为上面摆放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飞机模型，杨柳小心地一件件的擦好放下。

    “看到我的这些宝贝了吗？”门口是穿着一身皮卡壳服的高大川，从杨柳的这个角度看，透过门口洒在他身上的阳光，高大川像一个刚下飞船的宇航员。

    “这些都是你的？是你自己做的？”杨柳把目光转回到博古架上，看着一些成型的还有半成型的大小各异的飞机，问高大川。

    “这个是我高中时候做的，它还曾获得过上海市青少年发明创造一等奖呢！”

    高大川从房门走进博古架旁，指着那个完整的飞机模型对杨柳解释到，同时眼里露出了一抹回忆的成就感。

    在杨柳的眼里，高大川除了比社会上的痞子多了一个a校的学生证外，没有多大的差别，想不到在他棱型的外表下，还有光环鲜艳的梦想。

    杨柳从过去那个阳光少年身上看到了高大川的可爱，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欧阳俊逸，他少年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纯情少年，对自己的未来也充满着理想，于是看着还在会议中的高大川问道：

    “高大川，你告诉我昨天你给欧阳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杨柳眼里的焦虑让高大川不忍心看下去，也许是带着对欧阳的一种嫉妒还有对这个女孩的一份关爱，高大川隐瞒了今天中午去见欧阳的真实情景。

    “杨柳，欧阳他没事，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只是说今天他出趟远门，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言外之音就是告诉她欧阳已经对自己放弃了，不再像昨天中午那样因为见不到自己而分分秒秒的痛苦，人也许随着环境的改变，会慢慢放下心里的一切，包括真心爱着的人。杨柳打定主意，即使欧阳不再联系自己，只要能得知他生活安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因为对欧阳俊逸她只能做到这些。

    心里的痛，还在一点点吞噬着杨柳思念的心，她想到自己和欧阳那刚刚孕育就夭折了的爱情，她为此而哭泣，此时心里下着冰冷的雨，湿透了她孤独寂寞的心田。

    突然胸口的那个部位疼痛加剧，让杨柳不得不蹲在地上，把头蜷缩在双臂之间，因为手上的污渍不容自己用手抚摸那个部位，慢慢地蹲在地上泪水悄悄地滴在地毯上。高大川看到忙紧张地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无法回答，只能强烈摇头，哽咽的喉咙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高大川终于忍不住了，过去强行拉起杨柳，看到她满面的泪水已经蜂拥而出，不可阻止。

    “有委屈哭出来好了！何必一个人强行忍着？”

    不等杨柳说出一句话，他已经怜惜地把她涌进怀里。

    此时高大川的肩膀成了杨柳避风的港湾，满腹的委屈和伤心，让杨柳此刻梨花带雨。等情绪平静下来的时候，杨柳挣脱出高大川的怀抱，看到高大川的皮衣上留下的斑斑泪痕，杨柳不好意思起来，忙对高大川连说“对不起！”。

    等杨柳想起应该找块毛巾为高大川擦拭一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门口一个身影悄然离去，杨柳感觉到自己这次是彻底的让高太太误会了，对背靠着门口的高大川说道：

    “我要干活了，谢谢你给了我疗伤的肩膀！”

    “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提供！”高大川脸上的痞性又出现了。

    也许他想用一点幽默感来转移杨柳心里的痛苦，看着杨柳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谢谢！我想你应该争取你妈妈的意见，欧阳就是在开始的时候没有考虑他妈妈的思想，所以谈了一场还没有开始就面临结束的恋爱。”

    杨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和高大川说这些，只不过刚才借他肩膀用了一下，哭湿了他的衣服，作为对他的愧疚才说出的这些话。自己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地干完这里的工作，在学校放假后，悄然离开这座不属于自己的城市。

    隐隐约约中杨柳感到这座城市是属于欧阳俊逸和高大川这些时代宠儿，甚至是才来到这里不久的韩咪咪和周思琪，自己就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四年之后走向哪里还未确定，所以杨柳在这里是孤独的，只有家乡才能为自己疗伤。

    “我要工作了，你还是出去吧！”

    强行把高大川推出房门，自己拿起抹布开始了没有结束的工作。高大川走出房间又突然转回来，对着杨柳说道：

    “欧阳俊逸昨天出车祸了，他现在在医院里，今天中午我已经去看过他了！”

    说出这句话，高大川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让杨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高大川纠结了一中午才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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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杨柳坐在高大川的车上，满脸的焦虑显而易见。高大川开着车，不时地转头看一眼身边的杨柳，他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孩，此时也难能抵挡心上人受伤的打击。

    只是默默地坐着，没有哭天抹地的泪水。看着身边一闪而过的车辆，杨柳在心里猜测欧阳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像高大川说的那样轻松：

    “没事的！只是腿和胳膊被车撞得骨折了，最主要的是脑袋没事，脸还是白白净净、貌似潘安！”

    这两天，杨柳已经习惯了高大川关键时刻略带点幽默的语言，这样给人以安慰感。

    “高大川，你说欧阳是在去学校的路上被车撞到的是吗？”杨柳已经问这个问题问了两遍，高大川只能再次答应　“是”。

    想象当时那危险的情景，杨柳后背都嗖嗖出凉气。这是万幸了，万一欧阳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自己一死也难敌犯下的过错。想想昨天关什么手机？如果手机能打通电话，欧阳也不会担心自己，到处找自己，都是可恨的自尊心在作祟，　总认为欧阳妈妈对她的排斥是对自己的不尊敬，当时自己就是想立刻脱离她的儿子，不给他儿子任何解释的机会。杨柳懊恼地低头用手撑住自己的太阳穴，心里对欧阳的愧疚之心逐渐上升。

    “高大川，欧阳这次受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时的高大川成了欧阳倾诉的对象，对于杨柳的自责，高大川没有多余的劝说，现在这个情景，他怎么劝解也不能让杨柳平静。只是对杨柳说着两个字“没事”。

    医院到了，高大川停住车的一刹那间，杨柳急速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没等高大川停好车，杨柳已经向医院会诊楼跑去，她心里的担心和焦急，让她失去了理智。

    “等等我！你一个人很难找到房间的。”

    后面的高大川只能对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喊道。

    等高大川放好车，来到医院向导台前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职业地为她介绍着外科的位置，杨柳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耐心，一脸焦急等着护士的指引。

    高大川走到她的身后，柔声说道：

    “看你急的？告诉你欧阳没事，你跟我来好了！”

    无意识地拉住杨柳的手，就这样牵着走了五十米，等杨柳恢复意识，才感觉到两个人这个动作太过于亲昵，于是把手从高大川的手里抽出来。默默地跟着高大川向后面11号外科楼走去。

    韩咪咪和周思琪从后面走过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正好看到了高大川和杨柳手牵着手的举动，周思琪提醒韩咪咪：

    “快看！那不是高大川和杨柳吗？”

    韩咪咪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急匆匆地从自己的一边走过，可是没有注意人群中的她和周思琪。今天韩咪咪是陪着　周思琪来医院复查的，以前周思琪练体育的时候把身上的大跨跌碎，做手术的时候用钢钉固定着，今天是来医院查看取钢钉的具体日子。巧的是，正好看到高大川和杨柳这亲昵的一幕。

    “走！看看这两个人去干什么？不会是背着欧阳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吧？”

    韩咪咪扯了一下周思琪的衣服，示意她和自己一起朝着两个人的位置追去。

    好奇心让两个人跟随着杨柳和高大川穿过门诊楼，注释着两个人进入了外科楼，韩咪咪本来以为两个人会去妇科楼，可是竟然是进了外科楼，心里的好奇心减弱了大半，可是还是没有停止探究虚实的心。

    “难道是来看病号的？”，韩咪咪想。看到两个人恢复了原状，韩咪咪还是把刚才的一幕用手机从两人的身后拍了下来。

    高大川怎么也不会想到后面有两个“尾巴”盯梢，走到电梯门口，他抬起修长的手摁下了28楼向上的箭头。韩咪咪看到后，马上拉着周思琪进入旁边的另一道电梯，也摁亮了上28层的按键。

    走到欧阳住的病房门口的时候，杨柳把手放在心跳的部位，深深地喘了口气，等高大川推开门后，两个人走了进去。

    透过门口的玻璃，韩咪咪看到欧阳躺在病床上，脚打着石膏，高高吊起，右胳膊也绑着放在身体的一侧，脸上的纱布被额头上浸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块，韩咪咪看到杨柳崩溃了的表情，当着高大川的面附在欧阳的身上正在哭的一塌糊涂。

    欧阳的表情是疼痛中的幸福感，对着杨柳艰难地说着一些话，不时地抬起那只伤的不太严重的左手，安慰着杨柳。高大川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不只是感动还有一份韩咪咪说不出来的表情，过后韩咪咪才明白那是怜惜的眼神和疼爱神态。

    韩咪咪注意到这是一件贵宾病房，里面只有欧阳一个病人，设施完全，环境尤佳，是一般病人享受不到的待遇。正在韩咪咪和周思琪关注着里面的情景时，高大川向门口这边忘了一眼，韩咪咪马上拉住周思琪把头从玻璃上低了下来。

    只听到里面的高大川说道：

    “俊逸，你妈妈不想让杨柳知道你住院的事，她会不会这个时间突然来到？”

    原来是欧阳的妈妈反对杨柳和她的儿子在一起。韩咪咪听到，忙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谈话听得更加清楚：

    “不要紧，她这个时间正在准备一个接待外宾的会议，她不会来的。”这是欧阳因为受伤变得沙哑的声音。

    杨柳哭的肩膀剧烈颤动，着实让人有种怜香惜玉的感受。只不过让韩咪咪感到反感。

    “杨柳，不要哭了，趁这个时间你们好好聊聊，我出去一会！”

    高大川的声音吓得韩咪咪和周思琪起身向走廊一侧跑去。等两个人拐过弯去后，韩咪咪脸上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对一边的周思琪说道：

    “原来两个人是偷着幽会，看我怎么让欧阳的妈妈来逮个正着？”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欢欢的电话。

    打完电话，韩咪咪对满脸欣赏自己的周思琪说道：

    “我们走！”然后两个人离开了环境幽静的28层楼。整个过程让周思琪崇拜的睁着不大的小眼，对韩咪咪只有“好好”称是的份，关键时刻，周思琪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高级雌性动物，而韩咪咪充满了满肚子的智慧。

    等高大川走出病房后，杨柳抬起手抚摸着欧阳受伤的部位问道：

    “一定很疼是不是？”然后眼圈又马上红起来，哽咽着声音埋怨到：

    “谁让你到处跑着找我？你怎么这么傻？”

    看到杨柳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从大眼睛里滚落，欧阳脸上的表情笑的幸福。

    “我怕你想不开，自己一个人躲在一边痛苦，就是不想让你太伤心了！”欧阳试图想翻个身，面朝一边的杨柳，可是稍稍用劲，就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

    “你躺好，谁让你动的？”杨柳马上吓得附在欧阳的身上叮嘱到。

    “你知道吗？从你离开我们家开始，我就想被人剜走了心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追到你还是待在家里受心灵的折磨？”

    欧阳费劲地解释到当时自己的心情，杨柳的眼泪只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在欧阳的病号服上。

    “柳儿，不要离开我好吗？如果没有了你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样活下去？”

    杨柳只是点头，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此时她只知道一个痴情的男孩为了追到自己，被车撞出去五十米。

    另一边走出病房的高大川，离开房门一百米似乎还是听到房内一对人儿的缠绵，然后是走廊的尽头，还是能感觉到心里的不舒服，索性离开28楼从电梯里走下去。本来欧阳不想让自己把他出车祸的消息告诉杨柳，可是看到杨柳眼睛里的担忧，和她痛苦的表情，高大川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把欧阳俊逸出车祸的事说了出来，因为他不想看到这个纯情的女孩痛苦的表情，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心里为她泛起了爱的涟绮，看着杨柳痛苦他就难耐。

    病房内正在欧阳为杨柳解释着那天自己伤后，被妈妈控制了手机的时候，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了蔡晓霞的身影，杨柳明明听到欧阳说蔡晓霞正在开会，怎么会突然袭击？杨柳看到蔡晓霞像看到天上的王母娘娘来到凡间一样，忙惊慌地站起来说道：

    “阿姨！请你允许我在这里照顾小逸好吗？”

    蔡晓霞的脸上的表情冰冷，看着杨柳非常生气地说道：

    “小逸这次受伤，差点丢了性命，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我知道是我不好，让小逸受了这么大的罪，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杨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和那天去蔡家庄园完全两个形象，与其说在蔡家庄园蔡晓霞的印象里杨柳是个刚强的女孩，而这个时候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求得自己的同情。

    正在蔡晓霞开口拒绝的时候，欧阳说道：

    “妈！如果你想要我这个儿子，就不要为难杨柳，一切都是儿子的错，她是无辜的！”

    儿子的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蔡晓霞，要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随意被人威胁的女人，包括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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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在蔡晓霞要大发雷霆的时候，看着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情景，她突然有了护犊之情，可是看到欧阳身边的杨柳时，蔡晓霞突然有了注意，她一改刚才的恼羞成怒，脸上变得很平静，她知道对付已经视恋人为生命的人，不能意气用事，特别是自己的儿子，现在还伤的这么严重，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希望儿子幸福，就要成全他们，可是一旦有了恻隐之心，稍稍放松，两个人就再也分不开了，到时候，自己对儿子的期盼，都将付诸东流，儿子是她这辈子的希望，是站在自己这个角度能超越所有人的资本，自己不可能让他随性丧失意志。

    “杨柳，别怪阿姨心狠，作为母亲我有资格要求我的儿子优秀突出！”

    蔡晓霞就是蔡晓霞，遇事沉稳干练，做事雷厉风行，她对杨柳提的这个条件，让杨柳不敢有半点的争议，毕竟欧阳是她养大的，杨柳没有任何理由和她争辩。

    “阿姨，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欧阳能尽快地康复！”

    杨柳的无助让欧阳看了心疼，他知道只要想和蔡晓霞做交易，任何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她不会给任何人和她竞争的机会。

    “杨柳，我没事！你回去吧！”

    欧阳看着杨柳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蔡晓霞，他躺在床上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不想让杨柳处在这尴尬难过的境界，他也了解蔡晓霞是不会答应杨柳今晚留下来的。

    杨柳看到蔡晓霞一直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只是眼睛犀利地看着床上的欧阳俊逸，听到欧阳这句话，杨柳只能悻悻地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向病房门口走去。

    “柳儿！明天就要放假了，我希望明天早上见到你！”

    欧阳的请求让杨柳心里一喜，只要欧阳要求自己来陪他，蔡晓霞没有理由拒绝。她忙回头，轻快地答应：

    “好的！明天早上我会买来早点来看你。”

    蔡晓霞站在一边，听到儿子这样说，果然没有说什么，欧阳毕竟是个病人，他的要求并不过分。望着杨柳走出病房的身影，她把手里的资料夹放在茶几子上，脱下身上的卡其色驼绒大衣，在病床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现在一身毛料套裙，显得雍容大方。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蔡晓霞白净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瑕疵，只是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这也是她经常不爱笑的缘故。适中的身材让蔡晓霞看起来有着非凡的气质，在统领着公司里众多女员工的同时，蔡晓霞成为周围中年女性的偶像，就连年轻的女孩看到蔡晓霞也忍不住问道：

    “蔡主任，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得，简直是逆天啊！”

    每当这个时候，是蔡晓霞最高兴的时候。事业成功是蔡晓霞的骄傲，外表优雅出众是蔡晓霞最卖萌的表现，自己的丈夫欧阳黎明，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单独对蔡晓霞情有独钟，只不过对她的强势略微有一些保留的意见。

    此时蔡晓霞望着床上的儿子，她痛下决心，绝不让欧阳俊逸和杨柳纠缠下去。看着赌气合着眼睛假装睡觉的儿子，蔡晓霞说道：

    “你爸爸为你联系了上海具有权威的骨科医生，下午的时候我准备带你去会诊!”

    欧阳俊逸只想尽快地好起来，假期里带杨柳去北京旅游。听到蔡晓霞说为自己找了好医生，关于这件事上他很愿意和蔡晓霞合作。

    蔡晓霞拿出包里的手机，用一幅优雅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拨通了电话：

    “张院长，我儿子在华侨医院里住院，上次听说你医院里从美国回来一位高学位的骨科大夫，我想麻烦你给联系一下，我带儿子去你那里治疗!”

    “不是说爸爸已经联系好了吗？这不是才打电话联系？”欧阳很想问问蔡晓霞，可是还是没有多费口舌。欧阳看到蔡晓霞对自己的不尊敬，心里很是反感，自己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在蔡晓霞的眼里，永远是一个好哄骗的小孩子，关于这些，欧阳对蔡晓霞更多的不满。

    可是为了自己能尽快地好起来，和杨柳在一起，欧阳还是强压住心里的满腹牢骚，默默等待着蔡晓霞联系好医院，然后再想办法通知杨柳医院的具体位置。

    医院联系好了，等那家医院的救护车来到华侨医院的时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副折叠担架来到了欧阳的病房，欧阳像被绑架了一样，被几个人从担架上抬到了门外的车里。车虽然是120急救车，但是一路上没有开急救信号，欧阳躺在车上看着带着口罩的几个大夫还有坐在副驾座上的妈妈，欧阳心里有种被秘密转移的感觉。

    “你们这是带我去哪里？”对于在上海能呼风唤雨的蔡晓霞来说，她想干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

    车上的人都没有反映，看来是串通好了的。欧阳想：难不成把我囚禁起来？要是那样的话，杨柳找不到自己是不是会非常难过？欧阳对着前面的蔡晓霞问道：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不去别的医院，你们还是把我送回华侨！”

    欧阳的强烈抗议无效。前面坐着的蔡晓霞看了欧阳一眼，没有发话。

    车继续向前行驶，欧阳躺在上面动弹不得，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心理状态让欧阳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要回家，我要见姥姥！”欧阳在车上大声喊道。

    “我会让姥姥去看你，这个你放心！”蔡晓霞终于说话了，面对着这个状况，蔡晓霞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里对妈妈的恨又增加了几份。

    没办法，只好躺在车上随他们去了，自己现在是连翻身也不能，更不用说是离开了。

    120车终于在一个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当欧阳想看清楚这里是那家医院的时候，蔡晓霞正好在担架前面挡住医院的标志，上海的医院这么多，让欧阳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等担架来到医院走廊里的时候，一个女护士走了过来，对着蔡晓霞温柔地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牵引的指示，然后带着抬着欧阳的担架来到了一间电梯里。这个时候蔡晓霞还是很合适地把电梯的楼层号挡了个严严实实，欧阳侧着头也没有看到要去的楼层。

    这时候，欧阳俊逸明白了蔡晓霞的真正目的，她是想把他从那家医院里转移出来，明天早晨杨柳去的时候，找不到自己。

    自己成了妈妈的傀儡，欧阳无奈地合着眼睛，任蔡晓霞和医生抬着自己进了一套高档病房。

    病房里舒适奢华，比华侨医院里那间病房还有高档，进入病房就好像进了一间高档的酒店住所，温馨漂亮的印花窗帘，套着蕾丝纱帘，墙壁上的液晶电视，超大并且图像清晰，上面正在播放着青春偶像剧《爱！为了什么？》，就连室内的沙发下都是松软的地毯，欧阳想这样的病房是不是专门为国外来宾准备的？

    抬欧阳的担架直接放在病床上，原来担架中间是可以分开收起来的，这样大大地减轻了抬起伤者的时候，触及到伤者的伤口，等欧阳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时，才想到蔡晓霞为了躲开杨柳，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当然这对于欧阳家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让自己的儿子按自己的意愿远离那个纠缠他的姑娘，蔡晓霞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一切就绪，所有的人都离开病房，只有指引着自己来的那位美丽的女护士还在，她始终如一的笑容，让欧阳心里增添了一丝温暖。

    “我有办法联系到杨柳的！”欧阳看了蔡晓霞一眼，现在他和妈妈之间是斗智斗勇的时候了，作为蔡晓霞的儿子，欧阳想再也不会坐以待毙了！

    等蔡晓霞交代了完了几句话后，穿上驼绒大衣离开了病房。欧阳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对于一个失去自由，又没有行走能力的他来说，沉默是最好的抗议。

    “手机？”等蔡晓霞走后，欧阳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放在原来的病房上没有拿，等自己左右环视着周围后，发现手机成了自己最大的失误。

    “你好！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手机放在哪里了？”对着漂亮女护士，欧阳忙客气地说。

    女护士没有搭理自己的话？继续在一边准备着输液的药水，欧阳大声地说：

    “我的手机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女护士还是没有理睬欧阳，那专注的表情简直让欧阳想砸东西。等女护士兑好药，抬起头看着欧阳，做了一个要打针的手势，欧阳这才恍然大悟：

    “妈妈！你真狠，连给我安排的护士都是个哑巴。”一种被制裁的压迫感让欧阳喘不过气来，头一次对生在欧阳家，有蔡晓霞这样的妈妈而感到悲哀。

    整个晚上，欧阳都在看着输液的瓶子发呆，他不知道下一步蔡晓霞会怎么安排自己？长夜难眠，跌断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欧阳面对着那个孜孜不倦的漂亮护士，只是木讷。

    第二天早上，杨柳早早地起床，和班长请了有事不能开班会的假，一个人来到学校外，向左拐进那天街上，有一家做早点的地方，这是昨天杨柳回来的时候，特意找到的，她想为欧阳买份披萨和参粥，带给医院里的欧阳。

    走过去老板客气地说了声“早！”，然后问杨柳要什么早点，这家的早点很全面，杨柳指着披萨饼说道：

    “两份披萨和两件参粥！”

    杨柳按昨天看好的路程，轻而易举地坐上了通往华侨医院的第一班公交。

    来到医院大门口，看到这里已经人来人往了，杨柳从昨天来的路程来到了外科楼，坐上了通往28号楼的电梯。

    来到中间那个带着g字标志的房门前，看着门竟然锁上了，杨柳通过门口的玻璃看到，床上空荡荡的，雪白的床单和被褥整齐地叠放在那里，看来欧阳离开了这里。杨柳急匆匆往护士站跑去，她要打听到欧阳到底去了哪里？

    刚走到楼道口，看到蔡晓霞一副威严的样子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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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面前的桌子上，两杯咖啡里的热气，优雅地萦绕在杨柳和蔡晓霞的面前，杨柳的心里有着和这个环境不一样的形态，这里坐着的人大都是神情坦然、笑然自若，而此时杨柳的心里被刀搅般的难受，刚才蔡晓霞的话像一击重剑，刺疼了杨柳的心：

    “别以为自己长得有点姿色，就学电视剧里的攀富女，我们欧阳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不是一个a校女大学生就能够随意踏进的！”

    蔡晓霞眼里的轻蔑，试图把杨柳看她的目光秒杀的无影无踪。此时的杨柳想起了家乡后山上的常青藤，虽然没有花的名贵，但冬去春来，都顽强地和大自然中的狂风暴雨、山石瓦砾做着斗争，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它们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给予了辛劳的人们以顽强的毅力。看到眼前的蔡晓霞，杨柳说道：

    “我没有想攀你们家的福门，我只是真心地爱欧阳。阿姨！你是结过婚的人，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吗？”

    “别在我面前谈什么爱情，你小小的年纪，知道爱情是有基础的吗？”

    蔡晓霞脸上的冷霜，比早上绿化带上的那层霜还要厚。让杨柳对这个身为大财团的领导人，有了彻底的看法。

    “和你我无法交谈，但我想告诉你我爱的是你的儿子，不是你们家的财产！”

    把“您”字在半个小时中改成了“你”字，可见杨柳心里对眼前的这个蔡晓霞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尊重，她在心里想：就是找遍整个上海的医院我也要把欧阳俊逸找到，让他当着他妈妈的面说：我们的未来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蔡晓霞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柳，她真的不敢相信杨柳会对这样对自己说话，看到她破釜沉舟的样子，让这个走南闯北，阅历无数的女人对杨柳有了怯意。从杨柳的眼睛里蔡晓霞看到一种不屈不挠，她害怕了、胆怯了，此时心里的防范，在一步步瓦解。

    经过了神情上的调整，蔡晓霞改变了对杨柳的说话态度，她看着杨柳变得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意思是打算继续和小逸发展下去了？”

    她的措辞变得委婉起来，不像刚才那么锋利，她被眼前这个姑娘的顽强精神击溃了。

    “是的！就是找遍整个上海我也要把欧阳俊逸找到！”

    眼前的女孩在挑衅自己的意志力，蔡晓霞改变了刚才的处理方式，她知道如果一个人一旦下定了决心，移山填海都是有可能的，眼前这个从农村来的姑娘，她身上就具备这种毅力。

    蔡晓霞优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左手端杯右手用勺子轻轻地调制着杯子里的咖啡，等这些就绪，她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温柔：

    “你叫杨柳是吗？”对于蔡晓霞来说,女孩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有一个敢和自己抗争的女孩。

    “是的！”杨柳把目光专注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成功的女性，她在上海界不论是政界，还是商界都是佼佼者，但是唯独对别人缺乏了应有的尊重。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和小逸断绝来往，这四年的大学费用阿姨都包了！”

    当蔡晓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柳眼里是一种愤怒，她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人，包括侮辱自己儿子的感情？

    “你认为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是吗？包括你儿子的幸福？”

    让杨柳意想不到的是蔡晓霞在处理这件事上，也和其他世俗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用金钱来做交易。

    没等蔡晓霞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杨柳接着说：

    “我不会答应你的这个请求，我再和你说一遍，我爱的是你的儿子，不是你家的钱！”

    “你的意思是爱情至上了？”

    “你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爱情是神圣的，当年你们的爱情不会是建立在权和钱的基础上吧？”

    “住口！你······你太过分了！！”

    杨柳的话彻底地激怒了眼前这个强势跋扈的女人，在整个上海界还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眼前的这个女孩简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她从身边的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深深地看了杨柳一眼，最后丢下一句话：

    “看看我们谁是最后的赢家？”

    当蔡晓霞踩着均匀的步子，带着她那超越一切的目光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杨柳沮丧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桌子上的百元大钞带着一副讽刺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在说：

    “没有我，你看能办成什么事？”

    当服务生带着满脸的疑问，来到杨柳的面前，看着桌子上那杯五十元一杯的咖啡，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的时候，小心地问道：

    “小姐，这咖啡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杨柳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在服务生怀疑的目光中离开了咖啡厅。

    杨柳再次来到华侨医院，可是欧阳的消息杳无音讯。就连当初照顾欧阳的那个护士也说不知道欧阳到底去了哪里？

    杨柳走出医院的大门，背靠在大门外的宣传栏上，眼里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杨柳抬起头，强忍住没有哭出声来。抬头看到宣传栏上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和在和一个叫高山河的金融总裁合影，看到简介是高山河为医院的建筑设施，投资的事迹。

    “高山河？金融系统？难道是高大川的爸爸？”

    想起第一天开学的时候，班里的马晓龙曾经说过高大川的爸爸是上海金融界的总裁，看来这个高山河就是高大川的爸爸了。

    想起高大川，杨柳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高大川，我现在在华侨医院门口，你能过来吗？”

    杨柳接着把欧阳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高大川，　电话里的高大川用诧异的语气说道：

    “欧阳不在医院吗？昨天我出来的时候，正好有同学有事找我，离开的时候给欧阳打过电话，欧阳没说转院的事！”

    “昨天你走后，欧阳的妈妈接着就出现在医院，我想这次转院是她特意安排的。”

    电话里的高大川更加不明白了，当时欧阳不是说他妈妈正在接待外宾吗？怎么消息这么灵通？杨柳到了她马上就到，难道她在暗地里监视着自己的儿子？

    一大堆不可能的理由，让高大川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吧，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华侨医院门口找你，我帮你想办法找到欧阳。”

    这个时候，高大川是自己唯一的力量，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欧阳可依赖的就是高大川。

    等高大川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杨柳正蹲在宣传栏下，泪水涟涟。高大川忙走过去问道：

    “怎么了？有欧阳的消息吗？”杨柳把头低下，拼命地摇了下头。

    “那你也不要哭啊！我们会找到欧阳的。”高大川只要看到杨柳流泪，心里就慌。

    “不只是找不到欧阳的原因，是我必须马上回家，我妈打电话来说我奶奶病重，这一去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欧阳。”

    原来是这么回事。高大川看到杨柳急成这个样子，忙劝道：

    “你先回家吧，我在这里会想办法找到欧阳的，一旦有了欧阳的消息我第一时间会告诉你！”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杨柳只有把满怀的希望寄托在高大川的身上。看着高大川一改往日的不正经模样，脸上的表情凝重，杨柳知道他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谢谢你！”杨柳第一次对高大川致谢，让高大川感觉到心里的幸福。因为在杨柳的心里他高大川终于不是一个只知道犯浑的人了。

    “我去车站送你！”

    没等杨柳说什么，高大川已经拉起地上的杨柳向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送走杨柳，高大川正在通过各方面的关系，打听欧阳住院的消息，每天给那个关机的电话，存无数次的希望，最后还是无数次的失望。

    欧阳俊逸就这样失踪了，带着对杨柳的嘱托，高大川一家一家医院地找，可是所有的医院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欧阳俊逸的消息。

    ·······

    回到山东老家的杨柳，刚一下车就接到妈妈的电话：

    “杨柳，你尽快的打车回家，你奶奶不行了！”

    坐在车里的杨柳，不停地催着司机师傅，乡间的公路上，杨柳归心似箭。

    回到家，把行李箱放在院子里，杨柳就向奶奶的房间跑去。看到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脱离原型的张铁梅，杨柳喊了声“奶奶”就泣不成声了。

    “柳儿！你······可回来了，奶奶······等着你······，我想······见到你，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们！”

    看到杨柳能回来，　张铁梅浑浊的眼里有了光芒，说话也有了力气。首先望着床边打工回来的儿子，和孝敬的媳妇，最后把目光转向孙女孙子，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老头子······在那边·······叫我，可是·····我要话要······说：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死，她被·····别人·······抱走了！”

    说完这句话，在全家人的惊呆中张铁梅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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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望着躺在床上安详地睡去的张铁梅，杨代模想起两年前心脏病发作而去的父亲，在生命垂危的时刻，曾经指着妻子有话要说的样子，当时杨代模就问张铁梅：

    “妈！爸爸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交代？”

    张铁梅因为突然得到丈夫病危的消息，心里的压力承受不了，听到儿子这样问自己，焦急加悲痛，让张铁梅失去了知觉，当医生及时地把张铁梅抢救过来的时候，张铁梅看着儿子，嘴长了好几次，都被儿子劝住了：

    “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安心躺着，把身体养好。”

    杨代模不想失去父亲，母亲再有什么意外。什么事比不上母亲的身体健康重要。

    等张铁梅身体恢复好了的时候，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杨长贵临死想要告诉儿子的秘密说出来。

    杨代模想到当时的情景，现在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跪在一边的水润莲是个善良的女人，虽然婆婆当初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了别人，可是看着已经逝去的亡者，她还是原谅了张铁梅，只等婆婆入土为安后，自己再想办法找自己的女儿。

    当杨柳听到张铁梅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心里也非常吃惊。自己的妹妹到底在哪里？看到父母因为奶奶的去世，变得伤心不已的样子，杨柳很心疼自己的父母。

    张铁梅的丧事办完后，杨代模看着杨柳，想起了自己那个从小就不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柳儿一样考上了大学？水润莲更是心急如焚地到处打听孩子的下落，因为张铁梅说出这个秘密后体力极限，没有说出孩子到底是谁抱走了？所以她很想知道孩子的状况。

    而杨柳这边还在天天看着手机等着高大川的信息，因为一周的时间，高大川还没有找到欧阳，要不是年关将至，杨柳真的想马上回到上海，去打探欧阳的下落。

    “杨柳，对不起！欧阳我没有替你找到。”

    两周后，高大川不得不把这个事实告诉杨柳。因为整个上海的医院他都找遍了，最后还去了欧阳俊逸的家里，证实欧阳却是没有被蔡晓霞藏在家里，这才把这个消息告诉杨柳。

    “欧阳你到底在哪里？”

    杨柳的思绪飞到了那个白玉兰般的欧阳俊逸身上，她知道如果蔡晓霞不想让欧阳见到自己，对欧阳来说也是痛苦的。　杨柳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欧阳的伤到底怎么样了，骨头跌断的地方是不是还疼？想起这些杨柳又后悔自己不该和蔡晓霞赌气，自己应该跪在地上求得蔡晓霞的同情和原谅，让自己有机会见到欧阳。可是想想蔡晓霞的强势，不是自己答应她的请求她就对点头。此时的杨柳寝食难安，加上家里因为找妹妹的事，爸妈也心事重重的，这个年一家人过得心事重重。

    终于等到春节过后，杨柳想在开学之前，自己去一趟上海，去欧阳的家里找蔡晓霞好好谈谈，她愿意放弃欧阳，但求蔡晓霞能够让自己见到欧阳一面。

    当杨柳把回上海的想法告诉爸妈的时候，杨代模和水润莲这才想起，杨柳整个寒假的情绪有点不对，水润莲看着日渐消瘦的杨柳问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整个假期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瞒着妈妈？”

    杨柳本来就是个有担当的姑娘，她不会让自己的父母跟着自己担心，更不会把自己在外面受的委屈告诉爸妈，杨柳苦笑了一下说道：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在上海见到了一个姑娘，她长得和我很像······”

    当杨柳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韩咪咪，本来这句话杨柳是想找个去上海的理由，可是无心的一句话让她猛然想起韩咪咪，她马上对父母说出了大学里的奇遇。

    “什么？竟然是和你考到一个大学里？你们还在一个班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杨柳来不及回答，只是换了件衣服拉上父母说：

    “我带你们去找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

    当杨柳和父母坐上了去县城的车，才后悔自己根本不知道韩咪咪到底住在哪里？只从上学第一天见到韩咪咪的爸爸，才知道他们家住在县城，从韩咪咪爸爸的装束上杨柳断定：

    韩咪咪的爸爸一定是高密县城的大老板或者是某个公司的总经理。

    想到这里，杨柳有了主意，她要先带着爸爸妈妈去户口所在地看看，能不能查到韩咪咪的家庭住址？

    来到公安局户籍科，看到一个穿着女警服的女孩坐在办公桌前，杨柳和爸妈走进去后，客气地说：

    “麻烦你，能不能给我查查一个叫韩咪咪的女孩，她住在哪里？”

    女警察抬眼看了杨柳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头低下说：

    “你们是干什么的？查这个人干什么？”

    没等杨柳回答，水润莲说道：

    “我们想找我们丢失了十九年的女儿，麻烦你了，你给我们查查好吗？”

    水润莲的话说完，女警察马上沉下脸来说：

    “丢了女儿去备案，不能直接来这里找！”

    看着女警察根本不想给他们查韩咪咪的下落，杨代模在一边沉不住气了，头一次当着杨柳的面对着外人失态：

    “你们算什么警察？只是查查这个人的住址，你们都爱答不理，什么狗屁有难事找警察，你们简直给警察丢人！”

    坐在里面的女孩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严厉的对杨代模说：

    “你说谁爱答不理？你说谁是狗屁警察？你信不信我拘了你？”

    杨柳看到这个女孩的样子，来到杨代模的面前，扯着爸爸的衣服说道：

    “爸！何必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女警察听到杨柳这句话，把手里的文件夹一甩，对着杨柳和杨代模说：

    “我看你们是来闹事的，当心我把你们全家都铐起来！”

    “铐起来，你拷谁？正因为你是警察就随便滥用职权，告诉你今天你不把我拷了我就不走了！”

    杨代模索性找了个自动的转椅坐了下来，杨柳眼里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只有水润莲在一边小心劝着父女俩，离开这里。

    眼前的情景让女警察没了辙，正在怒气冲冲而又无计可施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警察，当问明白眼前这一家人的目的时，忙对杨代模赔礼道歉：

    “对不起，同志，今天是小李同志值班，她情绪有点失控，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接下来我派人查好了打电话告诉你们，因为这关系到人家的**，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听到男警察这么说，杨代模肚子里的怨气都没有了，对着男警察说道：

    “我们把电话号码留下，等你找到后尽快通知我们！”

    男警察忙答应一定很快告诉他们，于是杨代模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带着妻子女儿离开了公安局。

    走出门后，小李女警察看着男警察问道：

    “王叔，你看这事，我们真的查了通知他们吗？”

    中年男警察接过小李警察手里的电话号码，撕了个粉碎说道：

    “这家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还敢对着公安局李局长的千金小姐大喊大叫！”

    小李警察听到这句话，一屁股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继续打她的游戏。

    杨柳随爸妈离开公安局，向家的方向走去，杨代模教训自己的女儿：

    “以后在社会上不论干什么工作，都要谦虚热情，不要像那个女警察一样，要学那个老警察，待人热情和气。”

    杨柳答应着爸爸，搀扶着妈妈下了公交车，因为还要走半个小时的路才能回到家，一路上她想把学校里有趣的事和爸爸妈妈聊聊，来缓解爸爸刚才在公安局受的气。

    一家人边走边说，这时候水润莲看着杨柳说道：

    “你回到学校的时候，要好好和那个韩咪咪谈谈，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妹妹，你就告诉她妈妈想见她一面，并告诉她　妈妈没有丢弃她，这些年做梦也在心里想着她。”

    看着水润莲眼里的潮红，杨柳抱住水润莲的肩膀说：

    “妈！你放心，如果她是我的妹妹我一定告诉她，你很想她，放假的时候让她来见你！”

    水润莲听到杨柳这样说，攥在女儿的手，眼圈红红地说：

    “如果你妹妹像你一样懂事，妈妈就放心了！”

    一边的杨代模看到娘俩这个样子，心里也热乎乎的。他看着娘俩说：

    “明天也许就能有警察打给我们的电话，到时候我们一定去看个究竟。”

    不知怎么回事,水润莲心里总是忐忐忑忑的，她不知道女儿会不会怨恨自己，这些年把她丢弃在外。而杨柳想到韩咪咪的样子，心里也没有把握，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姐姐？

    杨柳想起了韩咪咪，想起了高大川，还有现在没有了音信的欧阳，上海成了她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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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杨柳本来想回上海找蔡晓霞问清楚欧阳的下落，可是开学之前杨柳打工的那家超市，要杨柳去超市帮忙，正在杨柳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高大川打来的电话，因为杨柳想问问高大川韩咪咪的电话号码，早上的电话高大川没有接，正在杨柳胡思乱想的时候，高大川的电话打个过来：

    “杨柳，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把电话落在家里了！”

    打通电话高大川先解释早上没接电话的原因。接着问杨柳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问欧阳的下落，杨柳静静地听着，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让高大川为自己做什么。

    “欧阳这边，等开学后我们见面再谈！”

    看来关于欧阳俊逸这件事上还是没有杨柳想要的结果，找蔡晓霞问欧阳的下落，未必能问的出来，杨柳只好对高大川说道：

    “我想问问你韩咪咪的电话号码？”

    “你问韩咪咪的电话干什么？欧阳这件事我敢保证她不会帮上你任何的忙。”

    “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杨柳知道高大川顾及到自己和韩咪咪打交道，只有吃亏的份，他不希望自己和韩咪咪有任何的接触。

    “杨柳，你太单纯，韩咪咪却心机重重，有些事你还是要考虑周密再做打算。”

    电话里的高大川一改往日说话的痛快，在杨柳面前变得斟字酌句起来。杨柳知道高大川别看外表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是细腻的，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让杨柳对高大川有了改观。

    “高大川，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爸爸妈妈正在四处找她，我想了解一下韩咪咪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杨柳的坦诚相告，让高大川心动，他答应杨柳把韩咪咪的电话号码发给杨柳，同时在上海那边的高大川猜想着韩咪咪和杨柳如果是双胞胎姐妹的话，这件事就是一个传奇。

    杨柳取消了提前去上海的打算，她想到欧阳现在的腿还未必痊愈，所以上海他是不可能离开的。一切只能等到自己开学后回到学校再说。

    杨柳看着韩咪咪的电话号码，踌躇了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韩咪咪！我是杨柳。”

    当韩咪咪看着这个当地的号码，想也没想就接起来了。听到是杨柳打给自己的，她心里也吃了一惊。

    “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欧阳俊逸把你给甩了吧？”

    杨柳听到韩咪咪的话，刻薄刁钻，心里虽然有很多不舒服，但想到妈妈那为了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彻夜难眠的情景，于是把声音尽量的变得平静一点，问韩咪咪：

    “我想问问你，你的出生日期？”

    “怎么查户口啊？”

    韩咪咪对杨柳从来就是不屑一顾的语气，今天早上她正被韩广臣那个小家伙气得够呛，因为韩广臣把自己屋里的摆件弄了个乱七八糟，所以正无处发泄的时候，杨柳给她打来了电话。

    停顿了片刻韩咪咪突然想起什么，问杨柳：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问了这句话，她马上醒悟：

    “是不是高大川这个混蛋告诉你的？”

    身为同学，杨柳在心里真的希望和韩咪咪交个朋友，不只是因为两个人长像相似，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地方的，如果韩咪咪能够接纳自己，不再排斥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是我和高大川索要的，这件事你不要怪高大川！”

    “呵呵！竟然还替高大川讲起情来了，杨柳你知道吗？”

    韩咪咪的话语里带着一副憎恨的语气，她咬牙切齿地对杨柳说：

    “我就讨厌你在男生面前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就是用这种伎俩获得欧阳和高大川的同情，你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说完这句话，韩咪咪结束了通话。杨柳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四个字，想了想第二次拨通了韩咪咪的电话。

    还没等杨柳说一句话，韩咪咪在电话里就大声嚎叫起来：

    “杨柳，你有病啊？你知道我最不想接的电话就是你的电话！”

    这个时候，杨柳不想和韩咪咪有任何的争议，听到对面的韩咪咪暴跳如雷，杨柳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想找你谈谈！”

    “找我谈什么？有什么话你在电话里说好了！”

    这个时候韩咪咪只想尽快地结束和杨柳的谈话，因为自己那个后妈肖霞早上出门的时候，交代自己给同父异母的弟弟韩广臣补习功课，如果自己连这点也做不到的话，开学后，自己在上海的花销就会大打折扣。为了让韩金元和肖霞对自己有个好印象，就是陪韩广臣玩也要挡挡他们的面子。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看来自己不告诉她生日的事，杨柳是没完没了了，她用戏弄的口气对杨柳说道：

    “怎么？等我生日的时候，是不是想给我买生日礼物？”

    “这个没问题！”

    听到杨柳竟然答应自己，韩咪咪冷笑着说道：

    “这个就免了吧，你看你上学的费用还得自己打工挣，我怎么会要你买的廉价的生日礼物。如果我收下了，会一年没有好运的！”

    韩咪咪的尖酸刻薄，没有打击到杨柳想找到妹妹的决心，她最后鼓足勇气说道：

    “你生日是不是九月十三？”

    电话那边的韩咪咪没有了声音，就在杨柳想说自己的生日也是九月十三的时候，韩咪咪突然对着手机说道：

    “我的生日不是九月十三！”

    手机关机后，韩咪咪沉默了，自己和杨柳长得想像度，还有自己的生日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杨柳怎么会知道？韩咪咪躺在床上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难道我不是孙红的亲生女儿？”韩咪咪在一阵迷茫中呆坐在床上。

    放下手机的杨柳，心里彻底失望了，既然韩咪咪不是九月十三生的，也就是说她不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朵双色玫瑰花，杨柳落入了沉思。

    打工的日子让杨柳心里稍稍放下了心里对欧阳的思念，超市生意红火，老板的守信誉杨柳的热情，迎来超市每天都门庭如市，看到这情景，姓张的老板娘对杨柳说：

    “等你放暑假的时候，一定要来我们这里帮忙，张姨我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张家的买卖红火，杨柳突然心里有了个想法，她想回家和爸爸商量一下，以后爸爸的年纪也大了，不要离乡背井的出去打工了，爸爸妈妈何不自己在家开个超市？只是本金的事，杨柳还要好好考虑，这笔资金从那里来？

    想好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杨柳干活的劲头更足了，老板娘看着长得俊俏的杨柳心里就美滋滋的，她在捉摸着自己娘家的侄子在北京清华大学读研究生，将来两个年轻人要是走到一块该有多好啊！

    杨柳回到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爸妈，杨代模因为母亲这次的去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要不是杨柳自己在外打工挣自己的生活费，家里生活早就捉襟见肘了,杨代模听到杨柳的建议高兴地答应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懂事，杨代模和水润莲还是天天念叨那个被抱走的孩子。当杨柳那天把给韩咪咪打电话的结果告诉爸妈的时候，水润莲竟然不死心，还是期待着公安局户籍科那个微弱的希望，可是消息却从此杳无音信。杨代模曾去县城的时候问过一次，去的时候正巧接待他的还是那个中年男警察，看到杨代模客气地要杨代模回家等消息。

    杨代模只是想知道那个和杨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到底那家人抱养的还是亲生的？在这份等待中杨柳到了开学的日子。

    当杨柳拖着行李箱踏上去上海的火车时，心里百感交集，她真的想一下火车就看到那个阳光的男孩，带着白玉兰般的形象来到自己的身边，可是手机的安静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遐想。

    “上海！这个既年轻又古老的城市我来了。”杨柳带着对未来充满的梦想，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城市。

    一下火车，杨柳跟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走出车站的一刹那间，杨柳看到了那辆红色的跑车已经等在外面，高大川一身帅气的皮卡克服站在一边，看到杨柳迎了上去：

    “杨柳！怎么一个月的时间瘦了这么多？”

    脸上是满满的关心和疼爱，继而是痛楚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杨柳眼睛眨也不眨。

    “瘦了吗？瘦了好，省得减肥！”

    “你还减肥？再减就只剩骨头了！”

    杨柳面对高大川的目光，心里是一份感激夹杂着一份潜意识的距离。等杨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马上用紧张的语气问高大川：

    “有没有欧阳的信息？”

    看着杨柳眼里的焦急，高大川笑了笑说道：

    “欧阳在这一个多月里就是躲在山洞里修炼，明天到了开学的日子，他也会破洞而出的！”

    杨柳听到高大川诙谐地说着欧阳的事，认为也很对，无论蔡晓霞怎么隔离她和欧阳的接触，明天开学的时候，欧阳也会出现在a校里面。带着这份渴望的期待，杨柳跟着高大川来到了他那辆拉风的跑车旁。

    “明天见到欧阳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克制，因为欧阳还是一个没有完全康复的病人。”

    杨柳心里这么想着，一种久别的喜悦竟然在心里开始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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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杨柳和高大川来到学校的时候，正巧韩咪咪从出租车里下来，拖着行李箱的韩咪咪看到杨柳从高大川耀眼的车l里推开车门出来，她心里的妒忌之火，蹭地冒了出来。

    “这个女人，还假惺惺的给自己打电话，如果她不勾引高大川的话，此时坐在车里的就是自己。”

    看着杨柳在众人的目光中，像一个走红地毯的明星，所有看到的女孩眼里出现的是羡慕、嫉妒，而男孩眼里除了这两个成分外，还有“恨”。羡慕高大川的高富帅，恨爹娘没有把自己生成富家子弟。

    杨柳急匆匆的越过众人的目光，她只想尽快地回到学校，去欧阳的教室里看看欧阳的情况。欧阳的腿是否完全好了？这段时间是胖了还是瘦了？眼里是否还是原来的温情？

    很多很多的渴望让杨柳加快了步伐，无暇顾忌身边人的目光。

    来到宿舍，宿舍里大部分同学已经来了，杨柳简单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放下手里的行李走出了宿舍楼。欧阳的外语系座落在a校的西南方向，这座学校的最美的公园就在那个方向。寻着有假山的地方，杨柳向欧阳的教学楼走去。

    欧阳的教室在四楼，杨柳顺着楼梯口急匆匆走了上去，楼梯上有很多刚从家里回校的学生，一边走着一边和随行的同学讲着在家的趣事，杨柳走过去后，竟然有同学在身后认出了杨柳：

    “哎！那不是潘安的女朋友吗？”

    “还真是！元旦的舞会见过她一次，是个文静的女孩！”

    身后的两个女生，悄声议论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杨柳。杨柳没有心思估计这些，只是脚步不停地向欧阳的教室方向走去。

    “哎！学长，知道欧阳俊逸在那个教室吗？”

    看着一样的门和窗，杨柳不能确定欧阳到底在那个班级，于是问一个走过来的男生。男生看了杨柳一样，回头指着杨柳前面的那个教室门说道：

    “就是那个教室！”没等男孩说完，杨柳致谢向教室里奔去。

    门是敞开着的，里面已经聚集了大量返校的同学，杨柳走进教室，大家的目光一起向杨柳看来：

    “请问欧阳在吗？”杨柳看着眼前扎堆的同学，问道。

    “欧阳？”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看向欧阳的座位，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欧阳还没有来到教室，一个女生指着欧阳的座位说道：

    “这个是欧阳的座位，他现在还没有来！”

    杨柳看着空空的座位，一路上的失落感，显而易见地出现在脸上。她劝稳自己：

    “欧阳一定是在来学校的路上！”

    怀着这样的心情，杨柳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站在玻璃窗下，等待着欧阳的到来。从杨柳这个位置正好俯视楼下的情景，一个个陌生的身影走过，就是没有欧阳的影子。

    教室里很多同学已经在窃窃私语，他们猜测着欧阳是不是和这个女孩出了什么问题，到现在也没有看到欧阳来到教室上课，这好像不是欧阳的风格。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身后教室里的同学都陆续进入，唯独没有看到欧阳。杨柳心里在一阵阵地发紧，难道欧阳不来这里上学了？

    正在杨柳心急如焚的时候，楼下出现了高大川的身影，不一会儿，高大川从楼梯口来到了杨柳的身边：

    “我们先回去吧！欧阳今天是不会来了！”

    杨柳眼里是空洞的，高大川的声音是缥缈的。她整个人站在窗子前，像一个千年的化石，几乎没有了思想。直到外语系的教授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高大川才拉着杨柳离开了那里。

    “杨柳，你要有心里准备，刚才我动用了老爷子才打听到了欧阳的下落，原来他已经去了美国，以前的手机号不用了！”

    杨柳一切都明白了，这是欧阳妈妈对欧阳采取的措施，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她在一起。杨柳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像被抽空了一样，找不到自己站着的根基，只是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跟着高大川来到了楼前的公园里。

    “高大川，我真的只是想见欧阳一面，仅仅只是一面而已！”

    杨柳脸上的无助让高大川心疼。回头看着她凄楚的大眼睛里是注满了忧伤，高大川只好把她扶着坐在了面前的摇椅上。

    杨柳面无表情地坐到摇椅上，摇椅是静止的，高大川站在摇椅的旁边，用手控制着摇椅扶手，他怕摇椅晃起来，杨柳会跌落在地。

    “杨柳，我坚信欧阳是爱你的，无论走到哪里他心里都会牵挂着你，他一定不希望你痛苦，他如果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一定会难过的！”

    年前短短的一面，想不到成了两个人遥遥无期的分离。回想欧阳躺在病床上望着自己的眼神，杨柳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淌了下来。

    “高大川，我心里很难受！”

    随后用滑落的右手扶住胸部的位置，高大川的心一片慌张。

    眼前的杨柳被欧阳离开的消息击溃的没有了意识，只是剩下一个瘦弱的躯体，在残忍地忍受着失去爱人的折磨。高大川放开手把杨柳拥进怀里，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他只想给杨柳一点力量，他好像对杨柳说：

    “这个世界上不只欧阳爱着你，我高大川也愿意为你分担忧伤。”

    高大川没有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只是就这样让怀里的女孩尽情的把泪水释放出来，以减轻她心里的压力。

    “高大川，你们在干什么？”

    当杨柳抬起泪眼婆娑的面部时，看到韩咪咪正站在自己和高大川的旁边，此时高大川正抱着杨柳，眼里几乎全是疼爱和怜惜。本来韩咪咪想开学后，不再难为杨柳，因为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两个人的亲情，她只想把自己对高大川的爱表达出来，放下行李后，听同学说高大川来个这个方向，她就寻着过来了，想不到在这里看到这样的场面。

    “这里是学校，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对别人的尊重？”

    韩咪咪此时看着杨柳再生讨厌，看着杨柳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她那惯用的鄙夷眼光看着杨柳说道：

    “收起你的狐媚样，开学第一天你就在这里勾引他，不知道欧阳知不知道你的无耻？”

    韩咪咪的突然造访，让杨柳从高大川的怀抱中挣脱，推开高大川起身向宿舍里跑去。

    回到宿舍，所有的同学都去了教室，杨柳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哭了个痛快。

    公园里的高大川看到韩咪咪的样子，恨得的一拳把她打的满地找牙，可是自己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走到韩咪咪的身边，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看着韩咪咪说：

    “欧阳去美国了，你知道杨柳有多么伤心吗？”

    丢下这句话，高大川转头离开了韩咪咪，因为他不想在韩咪咪的面前多待一分钟。

    “去美国了？欧阳不是腿受伤了吗？”

    韩咪咪对高大川这句话听得模糊不清，欧阳为什么去美国，难道是他家里为了阻止他和杨柳的交往？

    “高大川，你等等，你还没有把话讲明白！”

    高大川回头用犀利的眼光看了韩咪咪一眼，那深邃的眼睛里除了冷酷就是蔑视，让韩咪咪心里不住地打颤。

    上午的课是自修课，高大川整个心思都在杨柳的身上，他不知道伤心欲绝的杨柳现在怎么样了？

    28班里的同学都在打听韩咪咪：

    “早上的时候明明看到杨柳走进校园的，为什么没来教室？”

    第一天上课，大家都在相互祝福着新年后的开始，可是没看到杨柳，大家把质疑的目光集中在韩咪咪的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哪里知道人家现在是在欧阳的怀里还是高大川的肩膀上？”

    大家听到韩咪咪尖酸刻薄的话，都默不作声，只有杨柳的同桌李娟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韩咪咪的眼前厉声说道：

    “不许在被人背后侮辱杨柳！”

    韩咪咪抬起她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目光看着李娟说道：

    “你不去杨柳的宿舍看看，她现在是不是被抛弃后正在闹自杀？”

    “什么？你说杨柳失恋了？”

    李娟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人离开教室向杨柳的宿舍跑去。

    等李娟和宿管阿姨磨破了嘴皮，才让李娟进去。进门后的李娟看到杨柳刚刚洗漱完，站在镜子边梳头，完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看到李娟杨柳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我看到你没有去教室，就想来看看你来了没有？”

    说着这些的时候，李娟仔细看着杨柳的表情，虽然没有平时那么开朗活泼，可是也没有韩咪咪说的那样想自杀的样子。

    杨柳看着李娟，笑了笑说道：

    “一个多月没见你，还真的有点想你！”

    李娟听到杨柳挺煽情的，忙点头答应着“嗯嗯！我也是。”

    等杨柳收拾完后，对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李娟说道：

    “我们去教室吧，今天开学第一天应该是自习课吧！”

    李娟看着杨柳，还是那句“嗯嗯”，点头答应着杨柳。

    杨柳看到李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看你这眼神，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杨柳，你看我过年又胖了，你却是又瘦了，你能告诉我瘦身的秘方吗？”

    杨柳看到李娟的可爱，真羡慕她不被爱所困的样子。

    随后拉着李娟向教室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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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杨柳来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柳，虽然杨柳的眼睛有点发红，可是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悲伤欲绝的样子。杨柳经过韩咪咪的座位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走在后面的李娟对着韩咪咪，伸出双手在脸上做了一个大花脸的表情，让韩咪咪同桌林辉诧异的是，今天韩咪咪竟然没有发脾气。

    看到杨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韩咪咪回头看了一眼，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杨柳明明是哭着离开公园的。

    一整天杨柳都在认真学习，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发誓将来有一天自己一定去美国找欧阳。现在自己就是伤心死了，也无法见到心上的人。欧阳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杨柳向往的那个国度。

    “杨柳！有人给你送东西了。”

    中午的时候，杨柳没有去餐厅，李娟陪着她吃的泡面。当杨柳抬起头来的时候，李娟已经帮她接过了邻班同学手里拿的东西。

    放在桌子上的是一个精美的礼盒，杨柳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想要看的人，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桌子上的礼盒。

    一个可爱的工仔，正双手掐腰，前脚压在后脚上，用调皮的眼神看着杨柳，杨柳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礼物，笑了笑放回了包装盒里。

    “好漂亮的工仔，杨柳是谁送你的？”

    李娟重新拿起那个工仔，放在桌子上欣赏，杨柳头也没抬地说道：

    “不知道！”

    “反正不是欧阳俊逸的，那又是谁的呢？”

    无心的李娟仰着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杨柳看到李娟这个样子，深情淡漠地说道：

    “不要猜测了，如果你喜欢，拿去就是了！”

    “真的？”

    李娟就是这样的人，平时说话不经过大脑，没有顾忌到杨柳此时的心情。听到杨柳的话，她马上把礼物包起来放到自己的包里。然后对着杨柳做了一个咧嘴的笑。

    杨柳知道这个玩具一定是高大川送给自己的，因为在这所学校里，除了高大川没有别人关心自己。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同寝室的同学相约出去逛街，杨柳拒绝了大家的邀请，一个人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聆听一下自己内心的挣扎，那种撕扯般的痛苦，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展现出来。

    枕边的手机响了，杨柳拿起来看到是高大川的，想了想还是接了：

    “杨柳，你能下来吗？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我已经睡了！”

    听到杨柳沙哑的声音，高大川咽了口吐沫，着急地说道：

    “我没有趁虚而入的想法，只是作为朋友，我想看到你振作起来。”

    想一想，在欧阳这件事上，高大川帮了自己很多忙，包括去每个医院找寻，最后还央求自己的爸爸打听欧阳的下落，　在这件事上高大川是尽心尽力了，于情于理杨柳都应该好好谢谢高大川对自己的帮助，包括今天中午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自己都不应该躲起来不见他。

    “你等我！收拾一下就下来。”

    杨柳起床简单地洗了个脸，然后简单地施了淡妆，因为自己的脸看起来憔悴消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了些许改观，杨柳下楼去找高大川。

    初春的夜晚，夜色明朗，寒冷之中已经有了阵阵温暖的春风，杨柳看到楼下的高大川，身影在月光中拉的很长，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等着杨柳的到来。

    看到楼梯口的杨柳走了出来，高大川几步迎了过去：

    “你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我们一起出去吃夜宵？”

    看着黑夜中，眼前单薄的身影，高大川温柔地问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大川在杨柳面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痞性十足，变得稳重起来。

    “不了，我们还是去外面走走吧！”

    看到走在路上的杨柳主动和自己拉开一定的距离，高大川笑了笑，脸上掠过了一丝孤寂。他看着低头不语的杨柳问道：

    “中午送你的小礼物，喜欢吗？”

    “被李娟抢了去了！”

    高大川想不到自己精心为杨柳挑选的礼物，竟然被她的同桌拿了去，眼里少有的失落。可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对杨柳说：

    “你喜欢什么？我想送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礼物给你！”

    “纪念什么？纪念我离开欧阳的日子？”

    高大川的一句话，勾起杨柳对欧阳俊逸的思念，听到杨柳这样说，高大川意识到自己的话触及到了欧阳流血的伤口，马上歉意地相对杨柳解释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看着杨柳问道：

    “难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讨厌吗？”最终高大川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其实我应该好好谢谢你，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杨柳抬起头，看着这个昔日嘻嘻哈哈，毫无正经的高大川，今天变得拘谨不展的样子，感觉到自己应该和他解释明白。

    “高大川！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可是······可是我心里只有欧阳！”

    看着眼前这个痴情的女孩，此时的欧阳在大洋彼岸，不知道心里感受到她的爱吗？如果杨柳心里放不下欧阳，他能等，等到她接受自己的一天。

    想到这里，高大川转变了话题，问起了前几天杨柳给自己打电话，关于韩咪咪是不是自己亲姐妹的事，杨柳顺着他的思路，想起了家乡的水润莲正在翘首期待着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的回归。

    “本来以为韩咪咪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可是她否认自己的生日和我的是一天！”

    “原来是这样！”

    高大川劝稳杨柳，找人的事慢慢来，只要有这个人在，总有找到的一天。

    一路同行，高大川沉稳的语言，深邃的眼神让杨柳感觉到他深沉的一面。正在两个人各怀心事行走在公路上的时候，面前的一辆车灯光强烈，突然来了个急转弯，眼看着杨柳被车撞倒，高大川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杨柳推开，车上的人看到　一个瘦长身影在车前一慌，忙来个急刹车，车子戛然而止，高大川已经紧贴在车头上，司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马上下车问道：

    “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有看到眼前有人！”

    高大川只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一阵疼痛，其它地方没有什么感觉，忙对司机提醒说：

    “以后开车要小心一点，我没事，你走吧！”

    司机连声道歉，离开了高大川和杨柳。等车子离开后，杨柳忙扶着高大川问道：

    “你真的没事？”

    “好像是胳膊这个地方受了点伤！”

    等高大川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通过手机的灯光，看到胳膊已经被擦破了皮，血丝正隐隐地浸湿着高大川雪白的衬衣。

    “我们快去医院吧！’

    没等高大川说什么，杨柳招手一辆出租停在了两人的面前，扶着高大川上了出租，向附近的医院驶去。

    出租车上，高大川没有因为自己的胳膊受伤，疼痛不忍，而是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意，他心里一直在想：

    刚才从杨柳的眼里看到的是焦急和关心，看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不是那么讨厌。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高大川握紧了杨柳放在身边的手，内心告诉自己，这个女孩真的对他很重要，当时自己就想不顾一切地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被高大川攥着的杨柳，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后怕，要不是高大川把自己推开，很难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歪头看了高大川一眼，轻声问道：

    “是不是很疼？”

    “不疼！”

    他答应的很干脆，就像刚才撞得不是他一样。

    医院到了，高大川的伤口很快让医生做了处理，杨柳担心问医生：

    “骨头有没有受伤？”

    医生让高大川抬起胳膊试了几次，然后说道：

    “你男朋友的胳膊只是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要注意一下，不要感染了就好！”

    高大川听到医生这样对杨柳说，心里早就喜滋滋欣然接受，而杨柳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做出狡辩，只是看了高大川一眼，用大眼睛使劲瞪了他一下，好像在说：

    “看你臭美的！占人便宜还这么高兴？”

    高大川装做没理解杨柳的意思，只是站起来的时候，看到杨柳不再扶着自己，忙“哎呀，哎呀！”叫了两声，吓得杨柳忙来到他的身边问道：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扶着点，我是病号！”

    看着高大川无赖的样子，杨柳没办法只好扶着高大川外出找出租。

    “谁让人家刚才救了自己呢！”

    回家后高大川马上上楼，免得妈妈看到自己的伤口大惊小怪。回到房间的他，躺在床上，回味着今天晚上的事，没有感觉到胳膊上的伤，只认为自己有了艳遇。回味着杨柳扶着自己的感受，高大川很满足，不一会儿就甜蜜地入睡。

    回到宿舍的杨柳，临睡前照例拨打了欧阳俊逸的电话，这是一个多月来她临睡前的习惯。电话里里的盲音告诉她：这个人已经彻底的失去音信。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蔡家别墅门前站着早早来到这里的杨柳，梅姨听到铃声，忙走过去，看到是杨柳只简单地说了声：

    “小逸去了美国！”

    “我知道，我找蔡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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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当杨柳随着梅姨走进蔡家别墅的时候，心里的感受完全没有上次来时的轻松，此时她只感觉到这座院子里的冷漠和无情正在蔓延。越过那条欧式的走廊，来到客厅里，杨柳看到蔡晓霞穿着一身端庄的睡衣，坐在沙发上，严肃的脸上是对杨柳的挑衅，甚至让杨柳感觉到有一种胜利者的嘲弄。

    “坐吧！”蔡晓霞用眼睛瞟了一下对面的沙发，算是对“客人”的尊重。

    既然来了，杨柳就想在蔡晓霞这里探到个究竟。她坐下来平静地目视着蔡晓霞，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畏缩：

    “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教阿姨，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让欧阳离开a校去的美国？甚至还换了他的电话号码？”

    蔡晓霞听完杨柳说的这句话，身体躺倒在沙发后背上，左腿压在右腿上，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平淡的让杨柳心颤，她上下打量着杨柳，用一种势在必得的口气对杨柳说：

    “本来小逸终归要去国外发展的，这样只不过让他早去几年，也许对他的人生是个帮助！”

    这时候，梅姨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对着蔡晓霞说道：

    “太太起床了，什么时候开始早餐？”

    “等一会吧，这里还有客人！”

    也许蔡晓霞习惯了梅姨的表情，她对梅姨的冷漠习以为常，没抬头直接回答。看到梅姨离开，蔡晓霞继续说道：

    “杨小姐，关于我儿子将来结婚的事，我提前告诉你，他不可能和你结婚，也许我这句话对你是个打击，但我这个人喜欢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法，所以对于我儿子，你还是彻底的放弃！”

    杨柳没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对于蔡晓霞说的这个结果，她还是感觉到像根鱼刺刺在自己的喉咙里，她抬起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蔡晓霞问道：

    “你这样对待你的儿子，没有感觉到太过分吗？”

    “没有，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对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蔡晓霞没有因为杨柳的质问而丧失理智，她一直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杨柳说道。

    “我想知道欧阳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腿是不是完全好了？如果你还爱你的儿子，就听听他的心声！”

    说完这些，杨柳嗓子沙哑，眼睛不争气地潮湿了，此时她几乎是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蔡晓霞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他过得好不好？即使你让我放弃欧阳，我也会答应！”

    蔡晓霞看到杨柳最终还是求自己，她脸上最终还是露出了微笑，抬着头，看着杨柳说道：

    “既然不想继续，何必多此一举？”

    看到自己最简单的请求也得到拒绝，杨柳最后倔强地站起来，把就要流出来的泪水收了回去，她最后看了蔡晓霞一眼，离开了这个即冷酷又无情的大厅。

    身后是梅姨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杨柳头也没回离开了这座别致的精美建筑，穿过正在萌发春芽的灌木层，来到了紧致的门外。

    “杨小姐，放弃小逸吧！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梅姨开口了，这是杨柳两次见到她，她唯一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杨柳回头追寻这个淡漠的声音，看到的是梅姨手里拿着的一张纸条，在杨柳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她悄悄地塞到了她的手里，柳柳明白，急忙对梅姨报以感恩的一瞥。

    走出蔡家庄园几十米，杨柳回头看了看那个油亮的铁栅栏大门已经关闭，然后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梅姨塞给自己的纸条。

    上面漂亮的工笔字，来自欧阳的笔下，看着这个纸条，杨柳感受到了欧阳白皙修长的手，落在纸上的感觉：

    “柳儿，等着我，我会回来的！”下面是一组优美的阿拉伯数字，是杨柳梦寐以求的电话号码。

    杨柳把纸条贴在自己心脏的部位，感受到欧阳俊逸通过身上输送到手上，然后传递到纸上的温暖。再一次展开，把纸条放在自己的鼻尖上，她试图想嗅到欧阳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小逸，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抬头看着天上被早霞染红了的天空，欧阳流下了一行清泪，是应该释放一下的时候了，杨柳坐在一个围墙角落里，把头埋在两腿的膝盖中，抽泣起来。

    “姑娘，需要帮忙吗？”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一个晨练的中年人来到杨柳的面前，看着她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杨柳抬起头，看着中年人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那个好心人的视线。

    来到学校，杨柳首先想回到宿舍把这张纸条放好，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看到高大川一身运动t恤站在那里，翘首观望者杨柳宿舍的位置。

    “高大川，这么早！”

    猛然回头，感觉到这是杨柳从开学以来最欢快的语言。难道，有欧阳的消息了？

    没等高大川问，杨柳高兴地说：

    “我有欧阳的联系方式了！”

    “真的？”

    高大川的惊讶，不外乎奇迹出现。杨柳知道高大川作为欧阳的朋友，和自己一样想得到欧阳的消息，随即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高大川。

    高大川看着纸条上的字，脸上的表情一沉，但马上拿出手机记下了欧阳的电话号码。

    “杨柳，恭喜你，终于联系上欧阳了！”

    高大川虽然看到欧阳写给杨柳的那句话有点失落，但想到杨柳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得到这张纸条，他看到了杨柳对欧阳的执着。

    因为看到伊人憔悴，高大川心里难过。

    带着一种失落和祝福，高大川离开了兴高采烈地的杨柳，他的转身充满了无奈，但也毫不犹豫。

    回到宿舍的杨柳，算算现在美国的时差，这个时间正是美国晚上九点的时刻，她激动的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欧阳，是我！”

    没等对面电话里的人说话，杨柳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

    “柳儿，你还好吗？”

    听到这个带有磁性的声音，杨柳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无声地流下来。

    “我还好！你的腿怎么样了？”

    “我每天下午都去做康复，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关于上学的事怎么安排的？”

    杨柳想珍惜这宝贵的时间，她知道跨国的漫游费，时间长了自己吃不消，她只能压抑住哽咽的声音，把这两个月来对欧阳的近况了解个清楚。

    “我现在在哥伦比亚大学外语系！”

    “还适应国外的生活吗？”

    “还行！只是学校里没有一个叫杨柳的女孩，是我的遗憾。”

    停顿了一下，欧阳接着说：

    “年前的时候，我是被妈妈骗到这里的，说是为我治疗腿伤的事，当时我也是急于求成想尽快的好起来，脱离妈妈的管制，就相信了妈妈的话，可是等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妈妈已经为了办理好了所有手续。柳儿！由于走得匆忙，没办法给你留下联系方式，你一定在担心着我吧？那张纸条是我临走之前交给姥姥的。柳儿！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两人相距这么远，杨柳知道欧阳安好自己就放心了，至于欧阳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身边，现在还不敢奢望。接着，杨柳提醒欧阳：

    “你不要总是牵挂着我，我很好的，你在那边安心养伤，等你能回来的时候告诉我！”

    美国那边的欧阳俊逸相信杨柳不会放弃自己，写下了这个纸条交给了姥姥，他也相信姥姥会帮自己转交给杨柳的。果然不负所托，姥姥还是背着妈妈让梅姨把纸条交给了杨柳。

    听到杨柳喜极而泣的声音，欧阳心里感慨万千，杨柳是爱自己的，当时欧阳俊逸就想，如果杨柳能得到这张纸条，就证明自己和杨柳的爱是根深蒂固。果然，杨柳为了爱不畏艰难地找到了蔡家庄园，终于拿到了那张纸条。

    美国这个时候是秋高气爽的夜晚，欧阳来到窗子前，看着那轮明月，想起上海的那位姑娘，眼里是思乡的目光。因为腿不能长时间地站着，他索性爬到窗子上，俯视着纽约麦哈顿的夜晚思绪万千······。

    下课的时候，杨柳走出教室，和李娟一起向餐厅的方向走去，看到高大川等在路上，正在杨柳想向高大川走去的时候，看到前面的韩咪咪跑到了高大川的身边，两个人低着头说着什么，一起向餐厅的方向走去。

    李娟看到这样的情况，气的指着高大川的背影对杨柳说：

    “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他怎么一天换几个也不嫌烦？是不是想把a校的美女都惦记个遍？”

    杨柳知道李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李娟也知道欧阳俊逸已经离开了杨柳，接下来李娟盼望高大川能够和杨柳在一起，可是想不到今天看到的是高大川又回到了韩咪咪的身边。

    “他们本来就是很般配的一对！”

    杨柳知道，韩咪咪一直喜欢高大川，现在两个人又言归于好，心里替他们高兴。

    “般配个啥？你看那韩咪咪，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就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李娟！”

    潜意识里杨柳潜感觉到韩咪咪这个女孩牵动着自己的心，不论是亲姐妹也好，不是也好，杨柳都希望韩咪咪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从和高大川接触的这段日子里，杨柳感觉到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男孩。

    来到餐厅，正在杨柳和李娟买好饭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来的时候，高大川和韩咪咪端着餐盘来到了两个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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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等高大川和韩咪咪坐下来的时候，李娟早就沉不住气了，她端着自己的餐盘“哼”了一声就要离开。韩咪咪一改往日锋利的眼神，讨好地看着李娟问道：

    “干嘛走了？大川特意买的红烧肉，一起来吃吧！”

    “大川，大川的！叫的还挺亲切。”

    没等杨柳说什么，李娟已经听不下去了。不是前几天看到高大川和杨柳在一起的时候，韩咪咪眼里的嫉妒之火，恨不得把杨柳烧个精光。今天在杨柳和李娟面前，装的像个小猫一样温柔，让李娟感到餐盘的饭实在吃不下了。

    杨柳看着桌子上的红烧肉，对高大川和韩咪咪说道：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一种当电灯泡的感觉让杨柳感觉到现在离开正是时候，追着李娟的背影，杨柳走了过去。

    看到杨柳盘子里剩下的米饭，韩咪咪低着头，满眼的鄙夷之色，心里在想：

    还想让我回去认亲妈？看看杨柳吃的这些东西就知道她家里穷的有多可怜，自己是绝对不能回去认那个亲妈、亲爸的。

    韩咪咪想起临开学的时候，当着韩金元的面，曾经证实过自己的出生日期。

    “爸！我真的是阴历九月十三那天生的吗？”

    “是的！那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来到了我和你妈妈的身边。”

    韩咪咪紧张地听着韩金元的叙说，她确实没有听到韩金元说自己是在哪家医院里生的？只是说自己那一天来到了韩金元和孙红的身边。想起孙红对自己的爱，没有半点的虚假，如果不是她生的，很难想象一个养母的恩情如此之重。

    想想这些年韩金元对自己也是倾尽了全力，虽然自己小时候韩金元坐过牢，出来后，韩咪咪曾经以他为耻，甚至当着他的面说过不要这样的爸爸的话。无论自己怎样排斥他，韩金元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甚至疼爱有加。这样的养父母是天底下很难找到的，想想离开杨家，也是自己的幸运，如果在杨家长大的话，韩咪咪不知道自己遭多少罪、吃多少苦？

    “在想什么？难道是想自己和杨柳之间的差别吗？”

    这个高大川对自己说话从来就是直来直去，从不顾忌自己的心情。不过韩咪咪就是喜欢他这种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的形象。韩咪咪想：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嫁给高大川，整个上海的金融系统，自己可以随便挑选。上海意味着什么？中国最先进的城市之一，北上广全中国那个年轻人不向往？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多金男，不论是颜值还是情商，那都是高人一等的，所以她下决定从杨柳的手里把高大川抢过来。

    “大川，我知道在别人的眼里，我没有杨柳装的那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去讨人同情，但我就是一个事事都要求完美的女孩，特别是我喜欢你的心，是从不会改变的！”

    一顿红烧肉都让韩咪咪以身相许，在高大川的心里，韩咪咪的虚荣随处可见，今天要不是为了实验一下自己在杨柳心里的地位，他高大川说什么也不会和这个自私女坐在一起吃饭。

    在高大川的心里，杨柳的真实就像是春风里婆娑在河岸上，给人以楚楚动人的杨柳，而韩咪咪虽然也有出众的外貌，但做事争强好胜，天天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样子，让身边所有的人都敬而远之。

    从刚才杨柳离开的表情上高大川看出，杨柳对于他和韩咪咪在一起，没有丝毫的妒忌之心，看来欧阳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整个空间。高大川还是不死心，他拿出手机，看着欧阳的手机号码，心里在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大川！吃饭啊。你看你瘦的不成样子，还吃得这样少！”

    高大川最讨厌韩咪咪睁着大眼说瞎话，虽然自己不是那种虎背熊腰的男孩，可是不至于瘦的像她说的那样可怜。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韩咪咪反应过来，高大川丢下餐桌前，做着白日梦的韩咪咪离开了餐厅。

    因为高大川的到来，整个餐厅里把注意力聚集在两个人的身上，此时看到高大川离开，大家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韩咪咪这边。

    “好像高大川生气走了！'

    “好像不是，高大川看着手机走的，一定是有重要的电话要接！”

    “我敢打赌他不会再回来了！”

    韩咪咪的右侧，有几个女生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韩咪咪这边的情况在窃窃私语。

    果然，高大川走后，韩咪咪也赌气放下手里的筷子，满脸的沮丧离开了餐厅。

    走出餐厅的韩咪咪发誓：得不到高大川她决不善罢甘休！

    高大川来到餐厅外，心里舒了口气，他中午一般都是开着车回家吃饭，要是不回家，就是和同学去了饭店，那也一定是自己做东，因为高大川一直以来是同学们揩油的好对象。

    顺着林荫小道，高大川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道，想到欧阳在美国这个点正在睡梦之中，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在欧阳那边证实一件事。

    电话拨通，　让高大川惊喜的是，不到十秒的时间，对方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欧阳。”

    “我是高大川！”

    能够在异国他乡听到高大川的声音，欧阳心里很激动。

    “怎么知道我的这个号码？”

    “当然是杨柳了！”

    说完这句话，高大川故意把话题停顿一下，对面果然是沉思不语的状况。

    “杨柳还好吗？”

    电话那边的问话小心翼翼，让高大川心里一沉。

    “很好啊！只不过······”

    高大川说完这句话，故意停顿了一下，对面的欧阳呼吸紧张起来，接着焦急地问道：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不在的日子，杨柳好像不太快乐！”

    此时的欧阳在心里舒了口气，欧阳理解杨柳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在遥远的国度，欧阳由于思念心上的人有时候整夜难眠，听到高大川叙说着杨柳的情况，欧阳的心里十分理解，他头一次求高大川一件事：

    “你我是多年的老同学了，看在我们同学的份上，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我听着！”

    高大川好像知道欧阳要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欧阳的下文。

    “请你帮我照顾好杨柳，杨柳是个正直善良的姑娘，在上海那个地方，她人生地不熟，希望你替我照顾好她！”

    “这个······你放心，我会尽自己的力量来帮助杨柳！”

    高大川对于欧阳的嘱托，充满了期待。因为杨柳在他的心里就是一汪流淌的清泉，明亮的大眼睛里对朋友充满了真情，这样的姑娘正好和韩咪咪性格相反。

    帮助杨柳不光是欧阳的嘱托，更是自己的心愿。

    “大川！我可找到你了。”

    正在高大川因为欧阳的话沾沾自喜的时候，身后是韩咪咪气虚喘喘的声音，高大川回头一看，韩咪咪正跑的脸色发红，看来是把整个校园找了个遍，才找到这里。

    “刚才给欧阳打电话了！”

    “欧阳？欧阳不是去了美国了吗？”

    对于韩咪咪来说，欧阳的离开，杨柳的装作若无其事，隐藏不了她内心的痛苦，这一切让韩咪咪窃喜：杨柳！你终于有今天。

    想到欧阳和高大川跟随杨柳左右的日子，身后的自己曾用满眼的落寂，看着杨柳被两个优秀的男孩包围，她心里都要嫉妒疯了。自从元旦那次舞会认识欢欢后，韩咪咪了解到欧阳妈妈反对欧阳和杨柳交往的时候，韩咪咪心里马上欢呼雀跃，两次给欢欢打电话，透露杨柳和欧阳私下约会的地点，让欧阳的妈妈都准确无误地逮了个正着。

    今天看到欧阳离开了杨柳，高大川似乎也在对自己抛出橄榄枝，风水轮流转，看来该是杨柳一无所有的时候了。想到这里韩咪咪走过去跨上高大川的胳膊，抬起眼睛的时候，眼里是过去没有的温柔：

    “大川！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高大川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满不在乎，恢复了原有的痞性：

    “除了说爱我以外，其它的都行！”

    韩咪咪抬手打了高大川一下，满脸的娇责对高大川说：

    “人家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对于韩咪咪来说，为了得到高大川的爱，她可以放低自认为高傲的身份，为了高大川她可以改变自己清冷的性格，为了得到这位a校女生都仰视的高富帅，韩咪咪可谓大费苦心。

    “韩咪咪，你想做朋友的话可以，其它的就免开尊口。”

    不管怎么样，高大川都给韩咪咪留足了面子，回头看到韩咪咪脸上带着谦顺的笑容，其实她早在心里骂了高大川无数个遍。

    “好！什么都依你。只是咪咪有一个请求，就是你想找女朋友的时候，能不能把咪咪列在第一位？咪咪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改变，你知道这都是死心塌地的爱一个人的表现！”

    韩咪咪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高大川也不好再说什么，有句话：抬手不打笑脸人。韩咪咪为了讨得自己的欢喜，真的改变了很多。

    可是想到欧阳刚才的电话，高大川还是没有给韩咪咪一个痛快地答复，因为在他的心里杨柳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想到这些高大川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杨柳，刚才欧阳托付我给杨柳捎个话语。”

    甩下气急败坏的韩咪咪，高大川向杨柳的宿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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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纽约麦哈顿，一座面积不大，但很别致的别墅花园里。

    夕阳西下，天边多变的云朵，装饰着这个花园里墨绿色的植物，虽然是到了深秋，但院子里的紫蔷薇还是郁郁葱葱，缠绕着别墅的台柱。花园后面的游泳池刚才被菲佣打扫干净、换了净水，欧阳非要去游泳不可，这是蔡晓霞不同意，但也说服不了的事了。自从儿子来到美国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显地和自己疏远了很多，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有很多学校里的事当着蔡晓霞的面，谈的津津有味。但现在，面对半年没有见面的蔡晓霞，却只是简单地几句问候，问起国内的事最多的就是姥姥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天天去老年培训班上课之类的话。这样的谈话让蔡晓霞认为儿子是在敷衍自己，面前的欧阳，再也没有小时候对妈妈的依赖了。

    虽然这样，蔡晓霞还是希望儿子一个人能够适应国外的生活，因为她希望儿子放下在中国的一起。

    记得小时候，欧阳每看到一个新鲜的事物，都会跟在蔡晓霞的身后，没完没了的追问个清楚，三十岁到四十岁正是蔡晓霞事业拓展的重要阶段，对于这个儿子，她有时候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把孩子推给母亲，所以欧阳待在姥姥身边的时间胜过待在自己的身边要多的多。

    去年的时候，因为欧阳俊逸的到来，蔡晓霞动用了美国在上海的合作伙伴，为欧阳俊逸在这里买下了这座建筑。这座三层的别墅，有一层是地下室，其余的两层，特别是窗子和厨房，建造的很合乎蔡晓霞的要求，大大的窗子，半开的厨房里，有德式的综合厨台，特别是三楼的楼顶，有一个小型的花园，里面是欧阳俊逸在中国的时候，最喜欢的绿色植物。

    二楼朝西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阳台，特别适合喝下午茶。每次欧阳黎明和蔡晓霞来的时候，都会坐在上面观望着夕阳，讨论一些关于欧阳以后的生活安排。虽然欧阳黎明不太干涉蔡晓霞为儿子安排在国外发展这件事，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这个儿子回到中国，美国是现在发达，但从中国现在的发展程度来看，超过美国是朝夕的事。

    欧阳黎明的建议，蔡晓霞也不是不采纳，只是中国上海那个女孩再有两年才毕业，儿子回不回国，只能两年以后再说。

    今天蔡晓霞和儿子是坐在楼下的花园里赏景，看着就要被秋天染墨了的植物，观赏着美丽的夕阳西下的情景，蔡晓霞很想儿子小时候，缠绕在自己的膝下，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可是儿子也长大了，自己也老了，再也左右不了儿子的思想了。

    “艾美维拉？”

    蔡晓霞用流利的英语，喊着菲佣的名字，这个菲律宾佣人是经过专业的培训，才来到美国做佣的，蔡晓霞因为上次来美国的时候，看到儿子比在中国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圈，所以才为他专门找了这个菲佣。

    蔡晓霞再有两年就从政务上退下来了，她打算和澳大利亚的一个友人合伙做餐饮生意，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来到儿子的这边，蔡晓霞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一定好好照顾儿子，还上这些年欠缺儿子的母爱。

    艾美维拉来到蔡晓霞的身边，恭敬地问道：

    “太太，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你去后面的泳池里看看小逸，这个时间应该是可以了，你告诉他水太凉了，不适合再继续游了。”

    之所以让菲佣过去阻止儿子，是因为欧阳现在是明显的和自己背道而驰。如果现在蔡晓霞过去制止，不能想象的结果是欧阳俊逸走到池边会再次下去。

    菲佣来到了别墅后面的游泳池边，看着欧阳俊逸正在池子里站着，冰冷的池水也没有让他感觉到秋天的凉意，只是就这样看着池边一颗几乎落下一半的倒柳树发呆。

    听到菲佣的提醒，欧阳回头看了她一下，面部俊朗地一笑，穿着泳裤抖露身上的水珠上了岸。对于这个菲佣，欧阳还是满意的，她几乎不太和欧阳说话，只是把自己要做的事情，仔仔细细做完，很恰当到位地提醒着欧阳的时间安排问题，欧阳对她这样很满意。

    欧阳没有回到蔡晓霞的身边，而是来到房间里换衣服，二楼是欧阳俊逸的卧室和衣帽间，走进房间后，欧阳才感觉到房子里的温暖，在水里被凉水刺激的发红的腿部已经在开始慢慢变成正常颜色。换上衣服后，欧阳来到花园里蔡晓霞的身边，看着桌子上自己的手机随手拿了起来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国？”

    “大约是明天下午，因为明天中午还有一个财团研讨会！”

    蔡晓霞这个时候，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顺便瞟了他手里的手机一眼。欧阳拿着手机，面无任何表情地对蔡晓霞说道：

    “明天下午我就不送你了，我有个郊外秋游课！”

    “好啊！我没任何意见。”

    蔡晓霞还是多看了欧阳手里的手机一眼，当欧阳看向她的时候，她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儿子了一个舒心的微笑。

    原来刚才欧阳在游泳的时候，儿子的手机来了条短信，看着圆形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蔡晓霞才看到是欧阳手机里有条短信，蔡晓霞知道儿子有个习惯就是手机从来就不上锁，不论是图案锁还是面部锁，他都不喜欢，因为他喜欢对手机像对待朋友那样简单明了。

    蔡晓霞拿起手机的时候，心里吃了一惊，原来这条短息是杨柳从中国发过来的，从里面的内容里看到他们已经联系了好长时间，杨柳说，她现在正在努力考研的准备，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会在毕业后来美国找他，并说了自己最近是如何如何想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想他，最后的一句话几乎让蔡晓霞崩溃：

    “你妈妈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失去联系！”

    蔡晓霞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怒火蹭蹭上升。看着从儿子手机里记下来的那个号码，蔡晓霞冷峻的脸上充满了从不言败的表情，心里冷冷地说：

    “杨柳，你等着，我绝不让你和我的儿子在一起！”

    当菲佣把晚饭端到餐桌上的时候，蔡晓霞一改往日的威严，对儿子说道：

    “儿子！本来妈妈不希望你这么早就谈恋爱，可是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在美国这个年龄是应该有女朋友的时候了，如果在这里遇到你喜欢的姑娘，你可以试着谈谈看！”

    欧阳俊逸睁大了眼睛，看着蔡晓霞这大赦的口令，她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妈妈一直以来很循规守矩的，在国内的时候，就是怕自己和杨柳谈恋爱，才费尽心思让他来到这里的。

    难道是妈妈已经有了目标？

    果然蔡晓霞对低着头喝汤的儿子说道：

    “和你舅舅在一起的王勃议员，他有个在哈佛大学上学的女儿，听到你舅舅提起你的时候，王勃很感兴趣。小逸！如果在这里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中国姑娘，妈妈支持你！”

    欧阳俊逸对蔡晓霞已经忍了很久了，听到蔡晓霞这句话他很反感，虽然是自己的妈妈，可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凭什么　对自己的未来指手画脚？还是中国封建社会吗？婚姻还有父母包办？

    心里的抗议让欧阳再也忍无可忍了，他放下手里的餐具，对蔡晓霞说道：

    “你这样的行为在美国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对于你给我安排的婚姻，我彻底拒绝，我宁可终身丁克，也不会让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晚餐不欢而散，欧阳俊逸摔下手里的餐巾，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躺在床上欧阳看着杨柳来的短信，心里的憋屈在杨柳的关心中云消雾散，他现在很想看到杨柳，可是杨柳在那边不能视频，欧阳想下一步最想为杨柳做的就是给杨柳买一部手提电脑，到时候两个人可以面对面说话了。

    给杨柳回复了短信，欧阳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看着短信，好像看到了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就在自己的身边，爱让欧阳心情愉悦起来。

    客厅了蔡晓霞坐在沙发上，心里很是郁闷，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让杨柳在欧阳的身上彻底死心。

    第二天蔡晓霞见到查理德的时候，很委婉地要求他为自己找个网络高手，查理德很高兴地答应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个陌生女孩的电话打给自己。正在蔡晓霞想到要不要接的时候，查理德走过来说：

    “米斯特蔡，这就是我给你找的网络高手！”

    蔡晓霞听到查理德这么说，马上和电话里的人约定了见面时间。

    中午的时候，一间意大利餐厅里，蔡晓霞面前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当蔡晓霞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要求告诉那位叫珍妮的姑娘后，并把自己手里，儿子的照片，包括邮箱号码，还有杨柳的电话号码统统告诉珍妮后，那个姑娘做出了要报酬的示意。蔡晓霞看到后，马上笑着从包里拿出几张美元说道：

    "我要求这件事做得万无一失，并且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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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期天的早晨，杨柳照例起的很早，前几天，杨柳陪李娟去她表姐的烘培店，看到店里的生意非常红火，杨柳就问能不能周末的时间，去她的店里帮忙？正好这段时间店里的工人有事请假，听到杨柳的自荐，加上李娟在一边大力称赞，李娟表姐很痛快地答应让杨柳的要求。

    杨柳起床后，给李娟一次次地打电话，最后李娟还是在被窝里接的：

    “干嘛杨柳，大周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看来李娟早把前今天相约去烘培店里帮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点给她打电话简直是自讨没趣。

    “快起床吧！我们不是要去你表姐的店里帮忙吗？”

    李娟好像记起来了，可是想了一下接着说：

    “杨柳，我看这样吧，去我表姐店里帮忙的事，还是你一个人去吧！周末我有睡懒觉的习惯。”

    “李娟······”

    没等杨柳把话说完，李娟已经结束了通话。杨柳看着手机摇了揺头，在杨柳看来，她一定是接着会周公去了。杨柳认为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办到，要不然会失信于人，想到这里，她一个人顶着早晨的寒冷，走出了校门口。

    天还有点暗，深秋的早晨寒风来袭，看到手机里提示近几天就要降温了，杨柳把卫衣上的帽子戴上，以提防突如其来的寒冷。公路上的树叶已经落了一地，附近一个环卫工人正在努力地扫着不断飘下的落叶，看到一夜之间，绿色已经告别了树枝，杨柳感觉到冬天真的要来了。行走在路上，头顶上有一片法国梧桐树叶，正飘飘摇摇地落到杨柳的脚下，看着那片发黄的叶子，杨柳捡起来拿着，叶子的绿色纹络清晰可见，已经泛黄的叶子，记载着一岁一枯荣的春秋交替，杨柳想起在美国的欧阳俊逸，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感觉到严寒的冬天就要来临？

    “叮咚！”杨柳手机短信的声音。杨柳低头看到是欧阳的号码，她惊喜地打开手机，看到手机写道：

    “杨柳，我用邮箱给你发过去一些信息，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到我的邮箱里查看，我的邮箱是163@······，密码是你的生日日期。”

    杨柳看到这条信息，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欧阳多此一举，有什么事直接用短信通知就行，还发到邮箱里？想想邮箱密码是自己的生日，杨柳确信欧阳一定是有重要的东西要给自己，于是她环视了四周，趁着天早想找一个网吧上网看看，带着一颗好奇的心，杨柳四处观摩着网吧的位置。

    前面过来了一个中年人，杨柳迎了上去：

    “大叔，请问近处哪里有网吧？”

    中年人看了杨柳一眼，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杨柳跟在后面说：

    “国外的一个朋友给我发了个东西，我想看看！”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找网吧打游戏，现在的孩子都被这网吧坑苦了。”

    说完这句话，中年人指着前方说道：

    “一直往前走，过去后右拐就有一家通宵网吧！”

    “谢谢！”

    杨柳忙对中年人的帮忙表示感谢。特别是中年人对年轻人的关怀，让杨柳感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杨柳感觉到这个威严的人具有父亲般的关怀。

    杨柳来到网吧，里面有很多整夜泡在网吧里不回家的人，看到一个陌生的美女走过去，很多男孩都抬起了倦怠的眼神看着她。进门后，杨柳在门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了欧阳的邮箱号码，输上密码，里面是几个相册。看着看着里面的内容，杨柳惊呆了。

    邮箱里是欧阳的三个相册，每个相册里有很多照片，每张照片基本上都是欧阳和一个女孩照的，看着无数风景下精彩的镜头，欧阳搂着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孩，在各个景点合影留念。各种各样的镜头告诉杨柳，这不是欧阳一次就拍下的照片。照片里欧阳的深沉帅气，女孩的笑容灿烂，不论是正面照还是侧面照，都美的动人。当杨柳点到第三个相册的时候，有几张是在深夜照的，露天台上，那一定是欧阳在手机说的别墅天台，上面栽满了绿色的植物，有的花儿在星光下眨着眼睛，像为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点缀。

    杨柳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她不想再继续往下点下去，如果再看下去，她会在这间网吧里失控大哭的，马上点了关闭退出电脑。

    “欧阳，你如果想离开我何必用这样的方式？你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动的离去，不会打扰你以后的生活！”

    杨柳再也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关闭电脑后一个人跑了出去。身后是一个关注的目光看着杨柳，也尾随而去。

    找到一个僻静的公园，杨柳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座位的冰冷通过杨柳的衣服渗到皮肤上，杨柳顾不得这些，捂着脸哭了起来。

    肩膀在剧烈地抖动，此时的杨柳从座位上滑下来，因为她感觉到这个城市、这个季节，让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寒冷正在袭击着她逐渐进入严寒的心。

    突然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一件带着阳光味道的衣服，给了杨柳顷刻的温暖。杨柳警惕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站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用一种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回头再看看身上的衣服，杨柳不好意思站起来，一边把衣服脱下来一边说：

    “我不冷，谢谢你的关心！”

    看着杨柳眼角里的泪，男人说：

    “你不用害怕，我是从网吧里跟着你来的，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难题，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杨柳看着眼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国字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特别是他的嘴薄薄的，让人看到后感觉随时都在微笑似得，从这个人的外表上，杨柳看到了这个人的真诚。

    “你去网吧干什么？不会是通宵在上网消磨时间吧？或者是一个宅男，在家没工作，在网吧里打发时间？”

    杨柳的警惕神代替了刚才在邮箱里看到的悲伤内容，对杨柳看说，先支走眼前这个无业游民再说。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网吧里就是去找资料，因为在家我会打扰到我妻子和孩子睡觉，你也知道在上海有个二十平米的房子已经不错了，我就是那种二十平米的有房人！”

    原来是这样，正在杨柳想问问这个人干的是什么工作的时候，男人自报家门说道：

    “我叫周兆林，是d公司的建筑绘图员，今天三十三岁，领导答应我等我三十四岁的时候，给我升职加薪，我天天盼着自己的生日到来，那样我升职了工资就比以前的高一倍，到时候我也可以买大房子，不再去网吧里查资料，也不怕我把老婆孩子吵醒了！”

    还没等杨柳问一句话，面前的人已经全部把自己的情况说的明明白白，想到他刚才说话流利的表情，杨柳禁不住“噗”的一声笑了。

    看到杨柳终于破涕为笑，周兆林停止了自己的演说，看着杨柳突然拘谨起来。

    原来住着二十平米的房子，深夜蹭网吧的人还这么乐观。想到这里杨柳站了起来，对周兆林说道：

    “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安慰和开导，我现在知道自己怎样做了！”

    说完这些，用感激的眼光看了周兆林一眼，离开了公园，向李娟表姐打工的地方走去。

    李娟表姐叫程琳，她来自山西太原，最早的时候是来上海打工，后来认识了自己的丈夫，在上海建筑公司包工程，两个人结婚后，程琳也留了下来，丈夫在拮据中出资让程琳在上海这个人流聚集的的地方，买下了一间西式烘焙房，从此程琳就成了这里的老板，两个人在上海不算是有钱人，但也算奔向小康的人。

    当杨柳来到程琳烘焙房里的时候，程琳在收拾着卫生，她抬头看着走进房间里的杨柳，心里很吃惊，想不到等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杨柳。

    “小娟是不是根本就没起床？”杨柳笑了笑，算是对程琳的回答。

    看到杨柳脸上的表情，程琳问道：“好像看到你哭过了？”

    杨柳忙掩盖着说：“是秋风把我的眼睛吹进了沙子！”

    程琳看着杨柳，再也没有继续追问。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杨柳比李娟要靠谱的多，李娟的爸爸妈妈也就是程琳的舅舅舅妈都是教师，李娟是家里的独生子，这样的家庭当然不需要李娟出来打工。可是眼前的杨柳确实很需要这份工作。

    收拾卫生是杨柳最在行的事，杨柳接过程琳手里的拖把，一会儿就把房间里打扫干净。程琳看着杨柳，心里很满意。

    “以后只要是周末，你愿意来这里就来吧，看到你是个干活勤快的姑娘！”

    程琳知道在上海这个地方，有些从外地来的女孩子，打着是打工的牌子，但天天直着腰做事不想弯下身子，做商场的前台可以，可是脚踏实地干活，都很难做到。

    “谢谢姐！”

    杨柳也很喜欢程琳的直来直去，有些老板说一套做一套，眼前的程琳没有老板的架子。也许有李娟的原因，杨柳对程琳很满意，在程琳这里打工心里很踏实。

    “老婆，快点给我来份早点，我上班的时间到了！”

    随着声音，进门的是杨柳早上碰到的周兆林，他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当抬起头看到房间里的杨柳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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