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弥落
一个人居高临下的俯瞰,却想不明白自己寻找的到底是什么,这夜色朦胧,这前路渺茫,这一刻真的不知道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我的手指轻捏着高脚杯,力度并非很大,好像我轻轻松开,杯子就会掉落在地破碎成渣。
虽然红色的液体让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但我并没有不清醒到将被子扔在地上,因为我清醒的知道这杯中的酒是82年的拉菲,而这杯子更是了不得,是一位我所有不知道的大师生前的最后一件佳作。
当然,他现在并不出名,可是谁有能保证他不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呢,毕竟是金子总是会发光发热!
但令人可惜的事情是所有的艺术家都等不到这一天便与世长辞了,我不知道该将这样的事情理解为天妒英才,又或者是天不睁眼!
我坐在高楼的落地窗上肆无忌惮的发呆,本以为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任何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伴随着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我才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白日做梦,虽然现在已经是夜晚。
“Corrine,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面对Gabriel半洋半土的中国话以及他有些上火的脸庞,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嘴角微微勾起,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我的双手轻晃着高脚杯,等这杯中的液体不再沉淀以后,轻抿了一小口后对Gabriel说道:“每次听你说中文,我总是忍不住想笑!”
Gabriel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因为我对他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善意,我讨厌他,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虽然讨厌,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的办法摆脱他,明面上他是我的私人管家,照顾我的一切衣食住行,但实际上我比谁都明白,他只不过是那个人派来监视我的。
“Corrine,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被你逼着说这硬生生的中文也就罢了,这些年你还一直自残来折磨我,你就是魔鬼!”他的面颊因为愤怒变得绯红,但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情,依旧是说话冷嘲热讽。
“魔鬼?折磨?Gabriel,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来和我说话,因为你只不过是我的仆人。”我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只有我自己深刻的明白,这是给Gabriel最致命的一击。
“OK!我是你的仆人,那为什么我刚才在门外疯狂敲门的时候,你明明在里面,却不回应我?”用东方人的审美来观察西方人,Gabriel的五官可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可是偏偏哪怕是这么精致的一张脸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依旧是无动于衷,并非是我坐怀不乱放着这样的一个大帅哥在身边也从未心动过。
我的心动摇过,可是只要我一动摇,我就会想起那个人的那张脸,这让我万分痛苦,让我恨到无法自拔。
“Gabriel,你有我房间的钥匙不是吗?你自己开门走进来就是了,又何必麻烦我再去跑上那么一趟,你知道的,我很懒。”我不急不躁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他,而我自己则继续喝着昂贵的红酒,并且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Corrine,我是男人,所以我劝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这很危险!”他的眼神很认真,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属于男人的欲望,这是兽类捕获猎物时的眼神,我清浅一笑扭头不再看他。
若是现在有人问我这个世间是否还有坐怀不乱的男人,我会迅速的回答他:“有的!”
并且这个人现在就在我的眼前,Gabriel!
我虽然经常从Gabriel的眼中看到他对我的欲望,但其实我比谁都更加明白他对我的隐忍,他是我的仆人,但是那也改变不了他高贵的出生,他拥有英国的皇室血统,他是伯爵,是真正的骑士。
他之所以低声下气的成为我的仆人,也只不过是因为欠了我死去的父亲一个人情,他之所以监视我,我也明白那是他怕我想不开寻短见,因为我在被送到英国之前就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他对我的爱护和照顾才会比别人多一些吧。
外面早已不知在何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雨,我可以依稀听见雨滴掉落在柏油马路上的滴答声,参差不齐的声音犹如交响乐一般,让我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我不再盯着玻璃窗中自己的影子,而是转身看了一眼Gabriel,他不会轻易来打扰我,可每次他的打扰总是会让我有些不悦。
可不管我的心情再差再烂,该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如期而至。
“说吧,这次过来又是什么事情?”我问。
Gabriel愣了愣,我在他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这是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而我更是震惊不已,因为我在他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失落和悲伤。
若非出了大事Gabriel不会这样,可我却打心眼里有些幸灾乐祸,他如此,那便证明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他的双手伸进西装裤的侧兜内,随后抬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的脸上依旧是展露着嬉笑的表情,为了表示我的满不在乎。
Gabriel深叹一口气后将侧兜内的东西掏了出来递给我,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见那是一张闪着光的卡片,外形酷似银行卡。
我踩着细高的鞋子,上前走了两步将它一把从Gabriel的手中夺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中将它夺了过来,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我怒目圆睁的瞪着Gabriel,我也特别想要质问Gabriel我手中的卡片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卡片的正面明晃晃的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而背面是我的照片,出生年月,以及出生地上海还有一串陌生的数字。
Gabriel望着我怒发冲冠的神情苦笑道:“Corrine,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这样的你并不美丽!”
“为什么偏偏是中国,为什么偏偏是上海?”我有太多的为什么在心中蓄势待发,而如今最想问Gabriel的却只有这两个。
“你忘了吗?你来英国的时候就说过,落叶总是要归根的。”这一句“落叶总是要归根的”让我顿时语塞,这是我自己说过的话,我自然是记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为当时Gabriel根本不懂中文,更别说是俗语了,而我当时说这句话只是为了羞辱他罢了。
我停顿了一会,但是并没有接受着突如其来的“惊喜”,终于我找到了反驳的理由:“我很庆幸你明白了落叶归根的意思,但是Gabriel,我是香港人,我为什么要拿大陆的身份证,你明明知道我是香港人的不是吗!”
我越是激动Gabriel就越是平静,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看客,与刚才判若两人,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似得。
“我知道你是香港人,但是你说过香港是属于中国的,Corrine,我知道现在的这一切都让你觉得想要反抗,但是你必须学会接受。”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像毒药一般,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安稳了下来。
虽然一切都来的很突然,但是这绝非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意外,我的左手紧紧的攥着那张身份证,照片上的我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幸福极了,连我自己都有一些羡慕。
丁芯蕾,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才是我的本名,我的爹地姓丁,是五年前香港那一片的黑帮老大,而他的帮派叫红帮。
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母亲的样子,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也更不关心。
我从小同爹地相依为命,爹地虽然是一个很粗犷的男人,但他却从来不疏忽对我的照顾,我可以感受到爹地对我的爱,所以我也知道他非常爱我的妈咪,据说我的妈咪很漂亮,像罂粟花一样的女人,美丽而危险。
所有的一切都很平淡无奇,直至那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我爱他却更恨他。
“什么时候的机票,让我回去?”我问。
Gabriel上前端走了我手中的红酒杯,在我喝过的地方浅尝一口后伸出双手揉捏着我的头发。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我就这样含笑望着Gabriel,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因为酒精的关系,现在的我看上去很妩媚。
大红色的露背裙,将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我的头发是栗色的大波浪,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这也让原本个子就不矮的我一下子就能够和Gabriel肩膀并齐。
不得不承认,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妈咪将所有的美好都遗传给了我。
今天的灯光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忽明忽暗,外面的雨自然也是越下越大,现在的气氛,也显得越来越暧昧。
不知是什么因素让我鼓起了勇气上前抱住了Gabriel,抱一下也就罢了,我大可将它强行解释为外国人之间的礼仪,但是我没有办法解释为何我会踮起自己的双脚亲吻着Gabriel的唇。
我的双手紧紧地勾住Gabriel的脖子,我火热的双唇紧贴着Gabriel有些冰冷的唇,我用尽全力的允食着,但Gabriel的不为所动就像冷水一样扑灭了我的热情。
我停下自己所有的动作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Gabriel:“你喜欢我的不是吗?”
“但是我更愿意尊重你。”Gabriel说。
我将像八爪鱼似得的双手从Gabriel的身上抽离出来,身子也不自觉的向后仰,退了两步后坐到了飘窗上满不在乎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窗户上的水珠一颗颗滑落下来,犹如人鱼的眼泪,但我知道这并非是人鱼的眼泪,童话中人鱼的眼泪是钻石,这不值钱的雨水更像是我的泪水,比比皆是。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对于Gabriel而言,我的眼泪就像是沙漠中的水,无比珍贵。
因为我没有接Gabriel的话,四周很安静也显得很尴尬,我不知道Gabriel怎么想,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他的皮鞋和地板摩擦发出“呲呲”声,我觉得这个声音很刺耳便愤青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蜷缩的膝盖内。
但是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件重物覆盖了下来,它是温热的,我知道那是Gabriel的西装外套。
这个行为让我羞愧万分,我为自己的暴躁而感到羞愧,更因为自己像一个贱货一样的倒贴而感到不适应,明明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可我却从来不爱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落幕,无时无刻都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以前是,现在更是。
但我的性子并不像当然那样的浮躁了,那一年父亲死了,凌皓泽不见了,19岁的我像疯子一样找遍了香港的大街小巷,我觉得当时的自己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因为我完全忘记了凌皓泽不是香港人,他是从大陆偷渡来到香港的。
沉思片刻之后,我不再像一个死人一样不为所动,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抬头望着还未被我惊走的Gabriel说道:“什么时候的飞机,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送我走。”
见到Gabriel依旧沉默,我停顿片刻口,转口说道:“又或者说,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这张明晃晃的身份证被我捏着手心,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上面已经沾染了我的汗渍,它对我重要吗?我在心中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午夜梦寐,我曾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场景,但是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给我的却不是一张身份证,而是一张大陆的结婚证,上面贴的照片是一张红底照。
里面的我穿着红色的裙子,而他只是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简单的着装倒是显得他那张脸更加的俊朗,这是一张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拒绝的脸。
“明早的飞机,所以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一些累。”Gabriel对我说,表情依旧严肃。
我充满阴郁的脸开始冷笑:“以你的能力,不是应该派一架直升飞机送我回去吗?你怎么舍得我和那些垃圾挤在一起?”
或许是我喋喋不休的话语让Gabriel有些烦躁,他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这样默默的走了。
门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拧开把手就可以永远摆脱我这个Devil。
但是他却在这最后一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对我说道:“Corrine,你所说的本是我打算的,但是你的叔叔告诉我,太张扬会让你很危险,所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Corrine,NO,应该叫你丁芯蕾,一路顺风。”这是我在英国时Gabriel当面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他是用中文对我说的,他还叫了我的中文名字,并且让我一路顺风,我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觉得明天在机场我们还是会再见面。
以往所有的磨难我都当做是上帝同我开了一个玩笑,但是当我打着伞一个人无助的站在伦敦街口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才觉得它的玩笑开大了。
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我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大大咧咧的咒骂着,正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Gabriel打过来的。
因为愤怒,我在犹豫要不要接他的电话,可要如果我不接,岂不是要一直站在这大雨之中受尽冷风吹。
我接了,问道:“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送我去机场?”
这样的话听在外人口中都像是女朋友指责男朋友的不体贴与不照顾,但是我却丝毫不这样觉得,或许是因为习惯了这些年来Gabriel的照顾,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以后的路,你总是要一个人走的。”那么决绝的回答,让我有些目瞪口呆,若是换成以往,Gabriel会立刻开口问我在哪里,并亲自开车来接我。
不管在什么偏僻的乡村部落,我也相信他总是能够找到我。
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哑口无言,不准备再继续去追问他这是为何,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单刀直入,直接问他:“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的司机直接将我丢在了一个十字路口,我应该朝那个方向走才能到机场?”
电话里没有丝毫的停顿:“你现在的位置距离机场还有一段距离,你需要打taxi到机场!”
“呵~Gabriel,你这次玩笑开大了,你知道这五年来我的生活状态,没有你我基本上就是寸步难行,寸步难行的意思是那里也去不了,所以,你看着办!”我冲着手机里大喊大叫,没有丝毫的淑女风范,路过的英国佬都扭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毕竟这里是绅士之都。
我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悻悻而去,而我不知道的是这张照片被英国的一个媒体给拍下来,明天报纸的头条就是“中国女土豪街口发飙”。
“Corrine,你的钱包里有钱,拿着钱坐车你应该知道的,站牌在你的右手边,你走两步就到了。”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让我在这虽然呆了很多年的异国他乡,又多了几分安心感。
我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希望能够在人群中找到Gabriel的身影,路人们纷纷扬扬,一波接着一波,但是都没有他的身影,我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对着电话里命令道:“不准挂!”
Gabriel很听话,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真的就没有挂断我的电话。
我一个人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往站牌走去,那里恰好有一辆taxi停在那里,就好像在那里等我一样,我二话没说一把掀开了taxi的后车盖迅速的将行李塞了进去,丝毫不给司机拒绝我的机会。
“机场。”我打开车门快速地坐了进去,只简单地对司机说了两个中文大字,司机便踩上油门带我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殊不知,我忽略了一个细节,并不是所有的英国人都懂中文。
现在的雨已经不再下,我打开车窗望着窗外的风景和随处可见的街头艺人,第一次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与美好。
车子开了许久,我的终点站是伦敦机场,司机不辱使命的将我平安送到机场后快速的踩着油门离开,像是避开了我这个瘟神一般。
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行李箱还在他车上的时候,他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拿起手机对Gabriel说道:“Gabriel,你还在不在?”
“我在!”Gabriel说。
“哈哈哈~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下车急,行李箱忘记拿下来了,让taxi司机带走了。”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对Gabriel说,我就是那种能给他出奇不易惊喜的人。
Gabriel就站在我的不远处,他是一路尾随而来的,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一副漆黑的墨镜,派头十足的样子十分惹眼,但是我只顾着玩笑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他站在原地,望着我一身白衣嬉皮笑脸和他打电话的模样有些无奈。
行李的问题不可能不解决,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先进去,飞机要赶不上了,行李我去帮你找回来。”
若是现在换成常人对我说这样的话,那我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神经病,但现在是Gabriel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没有办法提问,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能力,他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
“算了,行李不要了,你给我的卡没有偷偷拿回去吧,我到时候买新的就是了!”哪怕是当年跟着我爹地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可事实是那一行李的东西对于常人来说,有些人或许需要奋斗一辈子。
但对于Gabriel来说,这点小钱,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对于我这种不把钱当钱的荒诞态度,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这称之为浪费,但是Gabriel却是隔着电话对我说:“嗯,你开心就好,给你的那张卡我没有拿回来,你的钱包里还有一张中国银行的卡,我在里面预先给你存了一百万英镑,如果不够你再打电话联系我,我会让人给你汇过去。”
一百万英镑他却说的云淡风轻、毫不在乎,这足以让人唏嘘,更何况Gabriel还对我说不够用再联系他,这对所有女人来说都是具有百分百的杀伤力。
有一句话叫做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也没有故作清高拒绝Gabriel的好意。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机场里安安静静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打开自己的钱包确定里面有Gabriel说的东西才安心,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心细的人,里面不仅仅有英镑,还有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这是我下飞机之后需要使用的货币。
“登机的机票也在你的包里,你别再粗心大意,像行李那样弄丢了。”Gabriel紧接而来的话语让我对他短暂消失的厌恶又回旋而至。
“不用你提醒,你该不会是怕我赖在这里吧!你放心,这绝对不会!”我信誓旦旦地诉说着我的誓言,一副这辈子都不会再迈入英国半步的豪迈气势,这一举动让我自己都在心中替自己拍手叫好。
“嗯,那你快登机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听到他驱赶的话语,我自然也是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虽然我很排斥那个地方,却又有非要回去的理由。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旧事重提,但是我明确的知道,这件事件于我而言非常重要。
“Gabriel,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你,但是来的那天你答应过我的,会帮我寻找我的孩子”这话说的心虚,因为是我有求于Gabriel,这与其他事情不一样,所以我现在说话的语气难免有些低声下气。
趾高气扬的态度会让我永远不知道我那个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未见过面的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Gabriel站在远处望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我,他很想冲上来紧紧抱住我,给我所需要的温暖,但是他忍住了自己心中的冲动,因为他明确的知道我的心城之中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凌皓泽。
“不用担心,我一直让我的手下帮你在寻找,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听到Gabriel的说辞让我有些大失所望,但是实在找不到责备他的理由,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找到,五年前不就找到了吗?
又,怎么会等到现在依旧是了无音讯
无言沉默一瞬后我迅速地挂断了同Gabriel的电话,双肩放松倚在椅子的脊背上,我的脑袋仰首望天盯着天花板,眼皮不听地眨动着,生怕自己的泪水会夺眶而出泪流如河。
“孩子,我的宝贝,你到底在哪里?妈咪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呢喃细语,所有的悲伤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
但是Gabriel如同鹰眼般尖锐的眼睛却从未放过我。
我的快乐和悲伤他都悉受心中,望着我的悲伤,他总是会紧紧地将眉头蹙起;望着我的快乐,他总是会轻轻地将嘴角扬起,然而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我带着所有的错过坐上了伦敦飞往上海的飞机。
没有理由,我被送往了英国,没有理由,我被送回了中国,一切事情都没有任何理由。
当我到达机场的时候,电话如期而至,我没有一丝的惊讶,因为他们一向如此。
“芯蕾,到中国了吧,叔叔的人在门口接你。”接通电话之后没有任何的寒暄,所有话题直接单刀直入。
没有理由的期待让我回头丧气。毕竟他不是我的爹地,自然是不会对我嘘寒问暖,我将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心底,随后对电话里冷漠地说道:“知道了,叔叔。”
电话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因为丁玉已经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将手机从耳畔旁拿了下来,却开始不自觉的冷笑。
人总说落叶要归根,家才是那个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港湾,一开始到英国总想着回家,现在回来了,才深刻的明白。家,我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失去了。
深吸一口气,踩着恨天高开始往外走,表面毫不在乎,心中却是不断地安慰自己:“Corrine,丁芯蕾,你在哪里都一样!”
司机果真在门口等我,没有一丝丝的惊喜,他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我,上前就是一问:“大小姐,你的行李呢?”
若非是他提问,我倒是彻底忘记行李这码子事情了,我将我的下巴高高抬起,随后用不屑一顾的语气反问他:“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对我的问题应对自如,就像是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丁老爷子给我看过您的照片。”
看他年纪轻轻便对我用“您”这个尊称,我有些不习惯,但是我是明白人,红帮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红帮,里面的人早已被丁玉治的服服帖帖。
那句“江湖人,不玩俗的”也无法再从老爹口中听到,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去天堂,那个美丽的地方。
远处,有一个男子望着我的身影发愣。
其中一个男子推了推身旁另外一个男子说道:“皓泽,你在看什么呢?”,这个人是凌皓泽最好的朋友之一,申河。
“那个女人的背影,看上去好像芯蕾”他对申河诉说着自己心中不可思议的想法,热烈的眼神却从未在我身上飘离过。
凌皓泽望着我的背影发呆,看着我的身影越走越远,身下的脚步也开始随着我的离去而缓缓挪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申河及时地抓住了凌皓泽的胳膊,他冷眉勾蹙有些担忧地望着凌皓泽说道:“泽,你自己也已经说过了,那个叫做丁芯蕾的女人已经死在,死在了五年前香港的那场大火里不是吗?”
面对申河的提问凌皓泽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而过去的丁芯蕾确实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但是他并不知道在红帮发生大火之前,我已经在丁玉的阴谋之下提前离去,带着他的孩子。
申河本以为自己的话语足以让凌皓泽心平静气,而凌皓泽并没有因为申河的一句话而放弃对我的寻找,这五年来,反反复复,他从未放弃过对我的寻觅,哪怕他时常告诉自己,我,丁芯蕾,已经死了。
当然,哪怕他现在追了出来,依旧是找不到我,因为我已经坐上了丁玉安排的车离开了机场。
申河敏捷地追了出来,他看见凌皓泽一人独自蹲在机场出口不知所措的模样有些心疼。
只好上前轻轻地将凌皓泽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习惯性地递了一根烟给凌皓泽,这夜多浓我不知道,这思念多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凌皓泽的恨数不胜数、灿若繁星。
“还是没有追上吧,这都多少次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叫我去查查看这个女人是谁?”申河毫不在意一提,却又在凌皓泽的心口补上了一刀,而这一刀,足以使他血流成河。
“申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凌皓泽对申河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好似申河是一个隐形人一样。
等申河反应过来的时候凌皓泽早已经走远。
他被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却依旧不死心步伐矫健地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凌皓泽,这次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是谁啊?哎~哪怕你有大长腿也不要走那么快啊!!”
“不用!”远方传来凌皓泽萧条的声音。
我不知道申河到底是属于厚脸皮还是不要脸,他继续追问皓泽:“那你说不要就证明要摒弃过去重新开始咯,那我问你啊,准备什么时候接受我妹妹申敏,她可是告诉了爷爷,非君不嫁呢!”
听到申河的话语,凌皓泽骤然停下了自己健步如飞的双腿,开始站在原地等待申河过来。
等到申河大步流星地跑到凌皓泽的身旁,凌皓泽却冷不丁地给了申河迅猛的一脚,申河躺在地上抽搐,嘴里最游刃有余地叫唤着:“哎呦喂~杀人了,凌皓泽杀人啦!”
哪怕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却依旧引来了围观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不要命的人拿出手机来拍摄这一幕,悲哀的是,这一幕恰巧被凌皓一览无余,他箭步上前,也因为个子高的优势所以轻松地将手机从那人手中夺了过来。
只见凌皓泽眼睛未眨一下,便将那部iPhone7扔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机主自然是暴跳如雷,因为这部手机是他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钱买下来的宝贝,这不还未来得及和狐朋狗友炫耀,便化为了碎片。
“凶手,你这个凶手,你赔我手机!”那个人上蹿下跳怒斥着凌皓泽的残暴行为。
凌皓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为所动,好像地上的碎片都和他毫无关系似得,申河见状赶紧从地上一溜烟的爬了起来,他机智地挡在了两人的中间,企图阻止两人之间的战火,可奈何凌皓泽的个头比他高,他未能挡住凌皓泽的王之蔑视。
只见凌皓泽慢悠悠地推开申河,然后开口对那个路人说道:“赔?我没有听错吧,你这破烂能值多少钱?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分文不值的破烂,你要我赔,真是可笑。”
说完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申河一人在空气中凌乱,申河见状赶紧掏出一根烟递给那名男子,男子接过烟后开始仔细端倪,发现这根烟是黄鹤楼1916,这可是好东西,他的瞳孔被贪婪包围,问申河这个大金主:“你说这件事情我们怎么解决吧!”
“赔,我哥们砸坏了你的东西自然是要赔,小哥你消消气,我这哥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生平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拍照,我刚才看见你可不仅仅是拍照,好像是在录像,这也难怪他会生气,出来混大家都要互相理解嘛!”申河振振有词地劝导着。
但是那人根本不为所动,他的心已经被欲望所吞噬,竟对申河狮子大开口:“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给我这件事情就算了,你要是不给我的话,那么就公安局见。”
听到那人的话语,申河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殆尽,他面无表情地说:“十万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大钱,但是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他将双手放到了那人的肩膀上,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人却像榆木脑袋一样,并没有一点就通,他的脸上挂着无餍的笑容,十万人民币对于申河而言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对于他这种既没钱又没权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汪洋大海,得到这笔钱的话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一些时日,日子也不至于过的紧巴巴。
“哥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抽那么好的烟,我自然知道这些钱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当然,我的手机要不了那么多钱,这钱就当是你替你兄弟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吧,破财消灾你懂得!”路人说的理直气壮,申河却是笑着冷眼旁观。
若是刚才这人别这么贪得无厌,那么该给他的自然是一分不会少,但现在这个人居然在威胁他,那么这件事情就该另当别论了。
“精神损失费?可笑,那你去报警好啦,看看警察帮谁!”申河冷着脸准备转身离去,现在的人果然都一样,一个个都是得陇望蜀的主。
眼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要飞走,那个人又怎么还忍得住,他上前紧紧地拽住申河的胳膊,有些无赖地说道:“你不许走,今夜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这光天化日,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申河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无奈,他用力地将那个人的双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来,并且有些骚气地拍了拍那人触碰过的地方。
他从自己的西装内衬掏出一张洁白的卡片甩在了那人的脸上便扬长而去,只见那个人迅速地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卡片细细端倪,瞧见上面赫然写着:“浦申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申河。”
那人坐在地上屏气敛息,心想幸亏刚才自己没有再穷追猛打,不然若是申河真的生气,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传闻申河和浩鑫集团的CEO关系甚好,暂且不说申河在上海名流圈的身份地位,就光光是凌皓泽的身份,就足以让他在自己的工作上载无数个大跟头。
这样一想,莫非刚才和申河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光是这些猜测就足以让他不寒而栗。
申河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辆等待的兰博基尼Aventador,上面的车牌是沪A888888,他拉开车门,想都未想,便一屁股坐了进去。
“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凌皓泽问。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申河埋天怨地职责凌皓泽,凌皓泽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对于这些事情申河早已游刃有余,所以凌皓泽只是浅浅一问:“这次花了多少钱?”
这些事情在凌皓泽看来都是无比正常的事情,方才他也不是故意摔坏那人的手机来泄愤,只是他从未对外界公开过自己的形象,他也不怎么去公司,所以在公司里除了高管和他的秘书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申河对着凌皓泽的脸紧紧地攥了一个拳头,一副“我要揍你的”表情,凌皓泽看着好笑,但是并没有直接笑出来,他忍俊不禁挑眉好奇地问申河:“你想揍我吗?”
面对凌皓泽的提问,申河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倒是很想打你,但是前提是我必须打的过你,可现在的情况是我根本打不过你,我又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风险给自己找罪受,我就是让你猜猜看这件事情我到底花了多少钱摆平!”
申河说的得意洋洋,但凌皓泽却漠不关心,本来他还有一点兴趣猜测申河这次是如何解决的,但是申河的行为让他很失望,他有些嗤之以鼻地说:“幼稚!”
“什么幼稚!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给你省了多少钱!”满满的骄傲写在申河的脸上,可是车内却是一阵冷寂,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小骄傲。
凌皓泽发动车子,车子行驶在回城的路上,风呼呼地刮在两个人的脸上,他带着一副墨镜,这墨镜俨然就是一副防风镜,所以这狂风于他而言没有丝毫的影响。
但申河就不同了,没有丝毫防备的他早已被狂风挂到脸部畸形,眼睛本就是小眼如缝的他现在更是急的瞪圆双眼,凌皓泽可以清楚地瞧见申河的嘴巴上下摆动着,但是根本听不清申河在讲什么。
风太大,跑车奔驰的声音太响,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乱流的尘土之中。
其实申河是在咒骂凌皓泽:“王八蛋,开那么快干什么,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好在这些话凌皓泽并没有听见,不然他一定会把申河揍得鼻青脸肿。
司机的车子快速的行驶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上面赫然写着商阳小区四个大字,也在我到达门口的同一时刻,我的手机铃声响再次想起,上面显示着丁玉给我发来的短信,里面的内容是:“商阳小区八单元8楼808,进门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大致地看了一下短信,然后问那名年纪轻轻的司机:“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我的提问司机波澜不惊:“易凡尘,容易的易,凡人的凡,尘土的尘,大小姐叫我小易就好了。”
我点点头表示知晓,片刻之后又接着问道:“你现在几岁了?”
面对这个问题,易凡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忤逆我的意思,他淡淡地回答:“24岁。”
我心想,年纪却是很小,比我小一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担当大任,我低着脑袋睫毛下垂挡住了眼帘,易凡尘根本看不清我的神色,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问他:“你跟着丁叔几年了?”
“还差一月便四年!”易凡尘继续淡然地回答我。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但是依旧在犹豫不决,我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很是心知肚明,我现在很需要属于自己的人手,而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还不错,于是我下定决心开口问他:“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人,唯我马首是瞻,丁玉给你多少, 我都可以给你更多。”
不知道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原因还是因为长大后饱经风霜,我总是觉得钱能摆平一切,自然也能收买人心,在我看来,人心才是这世间最脆弱的东西,只要你给的利益到位,它便可随时见风使舵。
“大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因为从一开始我便是大小姐的人,不管大小姐信不信,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地得到丁玉的信任,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大小姐的身边保护小姐。”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望着坐在车后的我,我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这令我有些震惊。
“这我不明白你话中的意思,毕竟我们素不相识,今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样对我大表忠心,我难免会有防备之心,希望你能对我解释清楚。”相对于Gabriel而言,我觉得我对易凡尘的态度已经太好,至少肯定是和颜悦色的。
“我小的时候被丁红,也就是您的父亲救过性命,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加入了红帮在内地的势力,希望能将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是红帮却已经改头换面了,我费尽心机打听到了大小姐的去处,后来知道小姐去了英国我便决心留下来,因为我相信大小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您总是会有需要我的时候。”他诚惶诚恐地对我解释着。
虽然所有的事情听上去都像是一个谎言编织的巨网,但是我仍旧相信这是我爹地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他救人从来不问缘由,也不问他们的出生,凌皓泽是,Gabriel也是,那么易凡尘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例外。
从前我常常追问爹地为什么爱做这样的事情,爹地总是眉开眼笑地对我解释:“芯蕾,你相信因果报应吗?你爹地我这一生造了太多的孽,所以想要做一些好事为我的女儿积福。”这句话我一直记得,我也知道父亲之所以无私的付出,万般皆是为了我。
望着发呆的我,易凡尘显得有些惶恐不安,他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是猜不透我的心思。再加上我的面部表情阴晴不定,他对我捉摸不透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是大小姐依旧对我心存疑虑,那么就请打开车窗看看外面。”易凡尘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本来我已经决定相信他了,但是听他此话的意思,好像是外面有什么更有趣的证据。
可以看的出来他是有备而来,毕竟有备无患。
我这人生平有一大爱好,就是对有趣的事情乐此不疲,我当真如他所言,将车窗迅速地放了下来。
一瞬间,外面的寒风瑟瑟迅猛地袭击我的身体盘上我的心尖,这刺骨的冷让我有些哆嗦,脑子也跟着瞬间清醒过来,不再浑浑噩噩,亦能吕端大事不糊涂,我的眼神风驰云卷地找寻着易凡尘说的东西。
可外面除了昏暗的灯光之外,别无其他东西!我开始怀疑他是否在愚弄我,便将脑袋伸回了车内,用锐利的眼神瞅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迷惑与猜测,我的意思他自然是心中有数。
“不要着急,再看看。”他依旧是要我再望望,却没有直接告诉我要看什么,我也是迷糊,想不明白他神神秘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因为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妙趣横生的东西。
但是我却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而是继而将脑袋再次伸到了车窗外,既然不知道看些什么,那就看风景吧,黑夜下霓虹的灯光倒也是一番别致的风景,更何况这里会成为我长久居住的地方,先看看环境,再看看地理位置。
我的眼珠子上下打转着,四处张望,企图将一席之地盯出一个大洞,但也在这一瞬间,我有些惊慌失措,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迅速地将车窗放了上来,然后一脸严肃地望着易凡尘,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怎么样的事情,才能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
他看着我神情严肃,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便猜想了大概:“大小姐应该是看到了我说的东西,大小姐不必惊慌,凡尘不会害你。”
“我是欣赏到了你特意安排的风景,你车停的这个位置正好是监控盲区,这个理由足以说服我,并让我相信你,但是更令我好奇的是你的经历故事,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怎么可能心思缜密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心细如尘。”咄咄逼人的话语,按理说是会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的。
但是易凡尘只是对我浅颦轻笑:“我说过,您的父亲救过我,想必,您的父亲救过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吧,您对您父亲的性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救得又怎么会是一些普通人。”
他给我的答案竟然让我找不到理由去反驳,我面红耳赤、欲辩无词心中自是不甘示弱。只是强按牛头低喝水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换位思考才是我要做的事情,若是现在有人追问我的过去,我也会选择缄口莫言。
毕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这个世界大家都能做到这种境界,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那我就不再追问你的身世,可是你怎么知道丁玉会监视我,我以为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开始对他毫不防备,吐露自己的心事。
“因为他派我来您的身边,就是为了监视你,明面上对红帮里的人说让我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实际上是要我掌握你的动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看他斯文的长相,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加入黑社会。
“呵~自从我爹地死后他对我的监视就没有放松过,我知道他是怕我回来夺了他的权,可实际上我对这些东西根本毫无兴趣。”
“爹地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也让我彻底的厌恶了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次丁玉为什么要我回来,但是我这次回来只有两个原因。”我的眼神冷酷无情,看上去像极了修罗地狱逃出来的魅鬼。
“丁玉为何要大小姐回来我也不清楚,只是在我看来,在国内总比在国外好,天高老子远,当初丁玉把大小姐哄出去打的不就是这个算盘,至于如今为何要大小姐回来就不得而知了。”他说的这些缘由我自然是知晓,但是我也很好奇丁玉为什么要把我找回来。
难道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觉得我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所以才决定把我找回来吗?
但是我心中有个声音很快地否定了这个答案,如果他真的是那么有良知的人,那么他当初又何苦狠下心将我漂洋过海送到英国,交给Gabriel。
回来才一天不到,我不想再继续这么严肃的话题,我打趣地对易凡尘说道:“你怎么对我说话老是您,您,您的,我们岁数差不多,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芯蕾就好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他叫我大小姐,或者是用“您”来称呼我,这样会无时无刻提醒着我自己的身份,以及我身上所肩负的血海深仇,人生本就已经如此不易,我又何苦让自己活得更累。
“好,那我就叫你芯蕾,你以后叫我小易就好了。”他随性的回答我,也让我觉得自在多了。
“丁玉给我发短信了,我住在里面,你呢?”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已经和易凡尘成为朋友,那么自然也不能就这样只顾自己而弃他于不顾。
他摸摸后脑勺,笑容可掬:“既然我是来监视你的,那我怎么可能住的离你太远,丁玉把我安排在你的隔壁,你住在808,我住在809。”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除了红帮以外我对丁玉而言还有什么作用,他这样大费周章的把我从英国找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脸上还是挂着青涩笑容的易凡尘,我决定暂时先不思考这些,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快开进去吧,我现在特别想睡觉,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累了。”说道累字我就瞌睡连连,易凡尘的嘴巴动了几下,看样子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但是听到我说疲惫想要睡觉之后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笑盈盈地说:“好。”
凌皓泽的兰博基尼在道路上行驶着,虽然手上捏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但是他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也俨然忘记了申河还坐在他的车上。
就这样,车速一直往上飙,开到200码的时候他都没有丝毫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开20码兜风似得。
申河早已吓得心惊肉跳,凌皓泽是不要命的人,他可是珍惜生命的人,就算放着家中那些钱可以不花,但是上海滩可还是有很多妹子等着他去相约。
想到这里,他就狠狠地拍了拍凌皓泽的肩膀,随后义正言辞地叫唤着:“凌皓泽,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丁芯蕾你还找不找!”
所有的话对凌皓泽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但是当申河提到丁芯蕾这三个字的时候,凌皓泽立马狠狠地踩下了自己脚下的刹车。
他眼神呆滞,有些迷茫地望着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是高速公路,而自己正在不知去向何处的路上,他摘下墨镜狠狠地甩在了后座上。
“为什么刚才不提醒我,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横眉怒目,一副要把申河生吞活剥了的气势,申河吓得咽了咽口水,因为凌皓泽每次看到酷似丁芯蕾的人都会发疯。
申河的眼睛水汪汪,一副“宝宝委屈,宝宝不说的神态”,凌皓泽总是习惯做出一些让人战战兢兢的事情,就比如现在,把车开到一条不知名的路上。
“不是我,不是啊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说的机会啊要不是我提起丁芯蕾这车子,你怕是要开到天边去了。”申河每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拘小节说出什么话,会激怒凌皓泽。
以凌皓泽的性子,很有可能直接把他丢在高速公路上,这长夜漫漫,他可不想走上一夜回到城中。
他不理会申河,只是用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口中咒骂着:“丁芯蕾,你到底死哪里去了!”
此时的我正待在丁玉安排的房子中,享受着这最后的美好时光,我打了一个喷嚏,碎碎念说:“谁在骂我!”但是因为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没有人回应我,我也就只好惺惺作罢。
“她去哪里了,你去问她啊,你怎么拿我的生命开玩笑,话说我们今晚是为什么去机场啊?”平时临危不乱的申河也在此时迷失了方向,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去机场,怪不得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凌皓泽因为我的原因,心不在焉,只是冷淡地对申河说:“去接申敏。”
他这么一说,申河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家的大小姐还在机场呢!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你知不知道申敏回头会杀了我的!”申河咋咋呼呼,他没有办法想象申敏气急败坏的样子,纵使这件事情是他和凌皓泽一起干出来的,但是以申敏对凌皓泽的崇拜态度,这黑锅肯定又是他背。
凌皓泽依旧是在思考我的事情,并没有理会申河,申河欲哭无泪,若是现在他有强壮的体格,他一定把凌皓泽踹下车去,然后再自己开车去接申敏。
但是过去的28年他一直都在读书,死读书,除了读书以外,他什么事情都不会。
“凌大少,求求你了,回去吧,不然我妹一定会杀了我的,你也不想看我死吧,我死了你一个人多寂寞啊。”他右手握成一个拳头,左手包在右手上面,冲着凌皓泽做出了一个请求的动作。
凌皓泽冷眼看他:“就算现在开回去也来不及了,我们都不知道开出来多久了。”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申河想了想,快速的掏出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就在这关键时刻却发生了一个很狗血的事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在这只有他和凌皓泽的环境里,他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他现在一共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凌皓泽开回去,然后被申敏骂个狗血淋头,二是问凌皓泽借手机,然后打电话给申敏告诉她今夜发生的离谱事情。
若是一定要二选一,他选择死亡。
凌皓泽除了不爱拍照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癖好,就是极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手机,申河自然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和凌皓泽待久了,也就知道了他这个习惯。
车子停在高速上是犯法的,所以凌皓泽在恢复平静之后便开始发动车子继续行驶,因为他们总不能在高速公路上过夜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往前开,然后找到分叉口回去。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申河早已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凌皓泽斜眼看到申河这幅模样,有些关心的问道:“吹了一晚上的风,你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宝宝就是有点心塞,我就等死吧,每次我都被你害死!”申河撅着嘴巴,双眼怒瞪凌皓泽,满嘴牢骚。
“怎么等死了,你不是说给申敏打电话吗,告诉她是我的问题就行了。”凌皓泽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说着。
“我倒是想打啊,可是我的手机没电了!没电了你知道吗!”他扯着嗓子同凌皓泽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凌皓泽放松了脚下的油门,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手机没电了怎么不告诉我,问我借就好了。”申河死也没有想到自己能从凌皓泽的嘴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曾天真的以为这种事情,除非世界末日,不然凌皓泽都不会轻易那么说。
申河露出了一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神情,凌皓泽虽然嘴上说的满不在乎,但还是用半信半疑的眼神望着申河,好像申河在对他插圈弄套一般。
申河可怜巴巴、提心吊胆地对凌皓泽说道:“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的手机真的没电了。”说着说着他将自己的手机再次掏了出来,来回的在凌皓泽面前按来按去。
凌皓泽认真地看了看他的屏幕,确定是真的没电后板着脸说道:“那就当你是真的吧,手机在我裤兜里,你自己拿。”
得到凌皓泽的允许之后,申河满面春风地向着凌皓泽的下身而去,他弯下腰贴近凌皓泽的下半身,天色太黑,又加上凌皓泽是坐着的,手机在左边的裤兜还是右边的裤兜申河不知道,所以他决定先从左边开始,毕竟左边比较远。
申河就这样双手伸过去在凌皓泽的身上摸来摸去,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凌皓泽一个急刹车,申河的双手放在了凌皓泽的裤裆上。
凌皓泽觉得自己含垢忍辱,先是开始忍俊不禁地冷笑,随后便是横眉怒目:“申河,你找死吗!”
这“胯下之辱”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申河的。
申河尴尬抚掌大笑,因为现在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凌皓泽,他确实是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还因为急刹车,用力的捏了那么一下,这也难怪凌皓泽会勃然大怒,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误会,兄弟这绝对是误会,我的性取向你是知道的,绝对不是故意的!”看着凌皓泽的神色,申河瞬时觉得毛骨悚然,他呆若木鸡的傻笑,企图能够化解这一丝尴尬。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个,什么误会!”凌皓泽咬牙切齿的追问申河。
申河委屈,若非是因为刚才他的一个急刹车,他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摸到那个部位,他抬头六神无主的望向凌皓泽,随后喃喃自语:“要不是你急刹车,我怎么会摸到那个地方,我只是想拿手机,又不是想搞基”
令人觉得可惜的事情是,哪怕申河说的再小声这话还是被凌皓泽听见了,凌皓泽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刚才看到了一只野兔从眼前跑过去,我就停下了车子。”
听到凌皓泽的解释,申河有些受宠若惊,今夜的凌皓泽有些奇怪,先是借他手机,现在又和他解释,他捧腹大笑:“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仁慈,现在居然对一只兔子这么好,凌皓泽,难怪别人说你是疯子。”
申河有些得意忘形,可凌皓泽偏偏要让他怅然若失。见到申河嬉皮笑脸的模样,他面若冰霜地问道:“怎么,手机不想要了对吗?”
申河听到这充满威胁性的话语,立马乖乖闭嘴,刚才左边的口袋他已经翻找过了,所以手机一定在右边,他准备弯下身子再次去寻找他的宝贝。
凌皓泽开着车,看到了申河又低下身子向着自己的下体而来,他有些防备,警告申河:“你小心点,老子还没有传宗接代。”
申河把手伸进凌皓泽的右口袋,从里面将手机掏了出来,然后笑逐颜开地说着:“谁知道你有没有传宗接代过,你在外面留个种我也不知道啊,我就不信你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
面对申河突如其来的反驳,凌皓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申河,真正的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多年过来了,他真正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丁芯蕾。
申河打开了凌皓泽的手机,眼前却出现了怵目惊心的一幕,凌皓泽的桌面是一张用手机拍摄的有些发黄的老照片。
上面的他和一个女孩子相拥在一起,都是成年人,凌皓泽抱着一个女人这并非是什么什么大事。
真正令申河感到震惊的事情是,照片里的凌皓泽笑容满面,而里面的女孩则是笑靥如花,照片上的他们看上去是如此般配,又如此幸福。
申河不敢开口问凌皓泽这个女孩子是谁,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与肩并齐,从照片里可以看出来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两颗洁白的牙齿都已经露在了外面。
按照时间来推算,那这个人正是传闻中的丁芯蕾,虽然申河和凌皓泽认识那么多年,但是今夜却是第一次见到丁芯蕾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明媚的女子,却是让人很难忘怀。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支持凌皓泽活在过去,过去终究是回不来了,而人更应该活在当下,至少要代替死者将生活过的更漂亮。
凌皓泽看到了申河的沉默,从他决定把手机借给申河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到了申河的表情,他动一动嘴角冲着申河淡淡一笑:“芯蕾她,很漂亮吧。”
申河听到凌皓泽同自己说话,先是发呆一愣,随后连忙回答他:“确实很漂亮。”
听到申河肯定的回答,他的笑意更浓了,他从来不爱将自己的过去与别人分享,因为他的过去是虐迹斑斑、路途忐忑。
而他最幸福的那三年就是和丁芯蕾在一起的三年,这些话他从来不曾告诉过别人,我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申河快速地拨打了申敏的电话,因为总是会有一些突发状况,加上自家妹子又是那么难以伺候,久而久之他就习惯性地将申敏的号码背了下来。
电话迅速地被接通,还未等申河开口,电话里便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皓泽哥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可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好神奇啊,我怎么感觉一切都在做梦!”
听到申敏这么说话,申河觉得颜面无存,自家的妹子对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热情过,但是却对凌皓泽无比热情,他故作冷漠地说道:“申敏,你这个傻子,是我,你老哥!”
申河本以为自己现在的架子摆的足足的,但是事实证明哪怕他现在坐着凌皓泽的跑车,用着凌皓泽的手机,他也不可能变成凌皓泽。
“申河,怎么是你!”手机里传来申敏无比嫌弃的话语声。
他顿时感觉生无可恋,这可是自家的妹子,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申敏还没嫁出去,就变成了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作为哥哥,他要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点的颜面,他振振有词地问道:“申敏,我是你哥哥,叫哥哥!再说了,是我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现在人在那里?”
“哦,我现在还在巴黎呢,怎么了?皓泽哥哥呢,你让他接电话啊!”这句话让申河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以为申敏现在还在机场等他们,但是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回来,而他居然不要命的拉着凌皓泽出来兜风了,他偷偷地撇了一眼凌皓泽,发现他并没有异样后,继续开口追问申敏。
“不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吗,我可是到机场接你了,你居然不给我回来,回来你就死定了,你给我看着办,我要打烂你的屁股。”
申河心想反正申敏都还没有回来,那就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的傻妹妹,因为凌皓泽会打他,但是却不会打申敏啊!
但是申敏并没有给申河推卸责任的机会,她直接破口大骂:“神经吧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今晚的飞机,我明明是后天晚上的飞机。”
“申河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还说要打烂我的屁股,我回家就告诉爷爷,让你用屁股坐榴莲!”申敏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家哥哥蠢哭了,想不明白他除了打官司睡女人之外还会点什么。
因为现在是开着扩音和申敏打的电话,所以凌皓泽听到这些话后立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申河,申河傻兮兮一笑,然后快速地摁断了同申敏的电话,立马开口对凌皓泽解释。
“兄弟,我可能记错了,呵呵呵呵”
“记错了吗?我倒是觉得可能申敏说的没错,你这些年读书已经读傻了。”凌皓泽开口说道。
申河手里捏着凌皓泽的手机,只是不知为何一个人痴痴的傻笑,只是他不明白凌皓泽为什么时不时地看向自己,终于,他憋不住了:“凌皓泽,你开车就开车,为什么老是扭头看着我,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喜欢我。”
“呵!”凌皓泽突然冷笑起来,眼疾手快强势地一把摁下了申河的脑袋,可怜的申河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凌皓泽发疯失控。
“凌皓泽,你干嘛,不喜欢我就喜不喜欢我,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的,这样很、危、险的!”申河咬牙切齿全力反驳,但没有丝毫的成效,他依旧没有松开双手的意思。
“如果你再不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不介意做出一些更危险的事情,比如”他话还未说完,申河就已经看脸色地将手机麻利地还给了他。
本已经天下太平,申河却穷极无聊想找个人聊天,他八卦地开口说道:“皓泽,虽然丁芯蕾确实很漂亮,这我不否认啊,但是你也不应该在一颗树上吊死啊,如果你觉得敏敏不行,那雨晴也不错!”
风掠过凌皓泽的脸颊,他的双瞳依旧是注视前方,但是却滔滔不绝地开口同申河说道:“蓝雨晴?算了吧,要是我真的喜欢,那我当年干嘛还要逃婚,逃到香港,这么一说我倒是应该谢谢她,当年若非是她,我也不会遇见芯蕾。”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申河却是觉得他丧心病狂,往常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一开口却是出口成章、妙语连珠。
“雨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能文能舞,是上海名流圈的名媛,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多好啊,你小子居然还不知足!”申河一边叹气一边碎碎念,好像凌皓泽就是分文不值的样子。
凌皓泽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开口一针见血:“你要是喜欢,你娶。”
老大都说出这样的话了,申河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往下提,不然下一刻他就不在凌皓泽的车上了,而在高速公路上进行马拉松。
“呵呵呵,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反正回去也睡了不了几个时辰了,不然我们去酒吧喝两杯?”申河表面上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像个正人君子,但是确实一个沉迷夜店的浪荡子。
“你想去夜店?算了吧,你自己去吧,如果想跟我一起喝酒,那就跟我回家。”凌皓泽看上去痞痞坏坏的,但是他却从来不爱流连夜店。
或许是因为那些年他已经玩够了,香港那边的兰桂坊他也没有少去过,但是现在的他却为了自己当时的年轻、冲动、爱玩而感到后悔不已。
18、9岁是最年轻,最爱玩爱闹的年纪,可偏偏在这样的年纪里他遇见了丁芯蕾,也就是我,以前的我们总是吵吵闹闹,自然也经常因为他去酒吧去夜店的事情而争吵不休,只差大打出手。
凌皓泽回到大陆后时常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常常后悔自己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伴我,才让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如此惨淡,如此空洞。
“你才几岁啊,怎么就像个老头一样,现在不玩,以后想玩也玩不动咯。”申河企图勾引凌皓泽和他一起去犯罪,可是凌皓泽却是立场坚定。
“那你去吧,我玩够了,玩腻了,现在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家。”他说的宠辱不惊,却惹得申河捧腹大笑。
“哈哈哈,想要一个家还不简单,你要是随随便便答应一家杂志社或者上个娱乐封面,这中国的女孩子还不得排着队要嫁给你,对了对了,你再去开一个微博,没准你微博下面会比王思聪更加壮观,一个个萌妹赶着队叫你老公,哈哈哈!”申河笑言。
明明现在的气氛应该是轻松愉悦的,但是凌皓泽却依旧是板着一张脸,好像申河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他没有办法开口接上申河的这个笑话。
“你知道的,我说的家不是随随便便的家,我想要一个有温度的家,而这个家,只有她可以给我。”申河记不清那夜的风到底有多大,大到彻底堵住了他的嘴,他没有办法嬉皮笑脸去反击凌皓泽的话,更没有办法再拿这件事情来取笑凌皓泽。
若深情是负担,那么凌皓泽的深情该有谁来背负,是他往后黑白画面般的人生,还是那个被世人所遗忘已经死去的我。
“回去吧,回你家去,今夜我们不风流,只谈心,这一夜,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很了解你。”申河不再吊儿郎当,他并非是不了解凌皓泽,只是凌皓泽从上海离开这几年改变了太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无法靠近,变得陌生。
而这消失的时间就像是拼图丢掉的碎片,永远找不回来,所以拼图自然是无法拼凑完整。
现在已经是2016年的十月,上海的天气开始急速降温,时常保持在20摄氏度以上,天气多呈阴雨,让人觉得有些烦闷。
凌皓泽的车子终于开到了小区门口,商阳小区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我不知道,原来我们离得那么近,可是我们的心却分开的那么远。
车子在别墅区停了下来,凌皓泽直接将车子开到了车库内,车库内安装了一个电梯,是直接到楼上去的,申河紧跟在凌皓泽的身后。
“哎呀,皓泽,我这是第几次来这里了?两次,三次?记不清了记不清了,虽然你这里没有美女,但是有好酒。”他不着调地打趣着凌皓泽,这是凌皓泽的私人领域,很少有人能够进来,就连他的血亲们都不曾来过。
他总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因为他总是说自己找不到当年那种安稳的感觉,哪怕他现在事业有成得名得利,却依旧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申河坐在了客厅里,凌皓泽浩浩荡荡地走到了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葡萄酒满不在乎的放置到申河的面前。
申河拿起来一看,目瞪口呆:“皓泽,家里藏着这么好的酒居然不告诉我,Chateau Margaux,Margaux,France(玛歌酒庄干红葡萄酒)1787年,市场售价225000美元,美国总统托马斯.杰斐逊同款,好家伙!”
“喜欢同款?不然我给你换一瓶,我给你换一瓶百利生,雍正同款,药酒更适合你呢,毕竟你夜夜忙于房事,确实需要补补。”说着说着凌皓泽就上前准备去夺走申河怀中的酒。
申河连忙求饶:“好兄弟,是不是好兄弟!这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要回去的理由,再说了,朕就算夜夜笙歌,那也是为了姑娘们好,毕竟要雨露均沾呀!”
他抱着自己怀中的酒爱不释手,都舍不得喝,毕竟这可是拍卖会上都见不到的珍藏,而如今凌皓泽却是心胸宽阔地拿出来给他品尝,就足以可见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凌皓泽也是腹黑毒舌的主,他怎么会让申河快活:“雨露均沾,用现在的话说,你这不就是渣男吗,怎么样,之前那个嫩模还有没有缠着你?”
申河专心致志地盯着瓶中的酒,哪有时间腾心思出来回答凌皓泽的问题,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什么渣男,妹子们不就喜欢我这种渣男,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在一棵树上吊。”
“你说的嫩模是那个啊,Alina?已经摆平了。”
Alina是申河这段时间的新欢,是一个新型杂志社的热手嫩模,他们两个人因为杂志社的一场官司而认识,当天夜里就去上海浦东丽思卡顿尔酒店开了房,也是一夜春宵。
可是申河拿Alina当炮友,Alina却以为自己在和申河谈恋爱,两人私底下约过几次后Alina便缠上了申河,那段时间申河差点求凌皓泽找人背地里把她做了然后弃尸荒野!
好在申老爷子出面花钱摆平了这件事情,用申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要见血。”
因为这件事情申河也没少受到老爷子的指责,更被逼得相了无数次亲,可是没有办法啊,谁让他做了让申家颜面扫地的事情,好在他风流事迹早已在名流圈传开,没有一家的姑娘愿意看的上他。
“你也老大不小,准备什么时候收收心,申爷爷也挺着急的吧。”凌皓泽这一说算是说到了申河的心坎上,申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爷爷让我去相亲,我也去了,可你知道我花花公子的名声,没有一家的漂亮姑娘愿意嫁给我,我有什么办法”他说的委屈,或许别人会上了他的当,但是凌皓泽不会。
凌皓泽一把将红酒瓶从申河的怀中拔了出来,拿出起瓶器打开了红酒的瓶盖,两个玻璃杯发出“叮当”的抨击声,申河知道这漫漫长夜,是回不去了,皓泽说:“找那么多借口,还不是因为没有玩够。”
他专业地倒了两杯酒,动作干净利索,赏心悦目。
浅尝一口后便一干而尽,申河心疼啊,便吹毛求疵地说:“凌皓泽,好酒得慢慢喝,得用品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俗气!”
说着说着申河又依依不舍地浅尝了一口,凌皓泽喝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杯中的酒已经一滴不剩,他无意一笑:“在香港一杯干习惯了,总是改不过来,丁老大是这样,芯蕾也是这样,倒是忘了这酒应该像茶一样慢慢品。”
申河看着凌皓泽沉醉迷离的样子,只是静静的喝酒,凌皓泽心中苦闷,他又何尝不是,他从未尝试过爱的滋味,越是听凌皓泽这般诉说,心中越是蠢蠢欲动,想要找个人刻骨铭心地爱一场。
想要体会一下凌皓泽口中那让人欲罢不能的爱情。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后,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的清梦,就像在纽约时一样。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有,衣服、化妆品、食物、书籍,样样俱全,完全不像是刚刚有人搬进来住的样子。
丁玉就是这样细腻的人,撇开一切利益不说,他确实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不像我的爹地一样,五大三粗。
那时候我刚生完孩子坐月子,他给我请了一个月嫂,不过凡事还是喜欢亲力亲为,除了那些隐私性的事情以外,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让我见我的宝宝。
可惜我那刚满月的孩子却这样消失不见了,像是她从未出现过一样,但是我知道她真实存在过,是我和凌皓泽的结晶,这也是我痛恨丁玉的原因之一,若非是他的阻拦,我怎么会连我的孩子一眼都没有见过。
随后我拿了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看着,本以为初到上海会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亲力亲为,也曾为自己将行李落在伦敦而感到懊悔不已,但是真的埋进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
房间内响起了“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我是香港人所以在上海根本没有朋友,况且知道我回来的只有Gabriel和丁玉,难道门外的人会是丁玉?我猜测着。
虽然我在伦敦的时候丁玉也时常过来看我,代表他自己,代表红帮来慰问我,不过现在会不会是他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不能错过一丝丝的机会,于是我没穿鞋子快速跑了两步到门口打开了门。
易凡尘提着一袋东西在出现在我面前,后来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门口站着的人并非是丁玉以后冲他嫣然一笑。
“小易,你来了。”平淡无奇的话语却让他无地自厝,因为此时的我只穿了一件Ralph Lauren的白色绸面衬衣,下半身的内裤若隐若现。
我看他脸色绯红有些不对劲,便开口关心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作势我还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探了探说道:“没事啊,没有发烧啊。”
“芯芯蕾,你怎么没有穿裤子,我我先出去好了。”易凡尘结结巴巴的话语让我笑的前仰后翻,因为我以前在伦敦一直都是这样糟糕的生活状态,倒是完全忘记眼前的人不是Gabriel。
我把他拉了进来,迅速地把门关上,这里是中国,要是被那些左岭有舍看到了确实不好。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先去换一身衣服再出来。”我双手指了指屋内的沙发,随后没有等他回答我便小跑回到房内准备换身衣物,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裤子之后,我确实也有些哭笑不得。
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面前衣衫不整,若是让有心之人瞧了去还指不定会掀起什么滔天巨浪。
可我却还要在他面前装作一副毫不在意、若无其事的模样,倒也不是故意,只是总是这样折磨Gabriel,所有的表情和行为都已经成了习惯,成了保护自己的隐形衣。
时间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习惯性化妆见人,因为妆面可以改变一个人所有的形象,我想要浪荡一些便浪荡一些,我想要青春一些便青春一些。
突然回想起Gabriel曾在英国带我出席过几场晚宴,可我总是很不给他面子,基本上是能穿多暴露就穿多暴露,尽心尽力地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妓女,让别人都有嘀笑皆非的眼神看着Gabriel。
我并不觉得自己丢人,反而有些小小的成就感,总觉得自己能在关键的时候折磨到Gabriel很痛快,可他却不削一顾,在我闹够了折腾够了的时候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架在我的肩膀上,关心地对我说:“你可以折磨我,但是别用糟蹋自己的方式。”
每每我都那么做了,每每他都那么说了,可我总是屡教不改,并且在最后关头后悔不已。
我换了一身Salvatore Ferragamo的白色喇叭袖高领毛衣和拉链半裙外加一件Hogan的黑色皮,并用Louis Vuitton的金属流苏长耳坠和刻字戒指进行点缀。
走出房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易凡尘眼中闪着的异样光芒,我轻轻浅浅一笑:“怎么了,你给我带什么了。”
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说道:“你今天的样子,很好看。”却完全忽视了我问他的问题。
我被他夸得有些害羞,虽然Gabriel经常这样夸赞我,但是Gabriel爱用美丽来形容我,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看,倒是让我觉得有些防不胜防。
“谢谢,你手中提的是什么?”我难以为情地回答了他,尽量将话题偏转开,他的手中提着一袋东西,我很好奇,便再次问了。
“哦,这是我给你买的早餐,虽然现在都应该喝下午茶了。”易凡尘从进门开始便没有坐下来过,手中一直提着那袋东西不肯放下,我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想到这只是他给我准备的早餐。
我眼力见地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然后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我将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着易凡尘说道:“为什么总是站着,坐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24岁的男孩子却乖得像个小孩,我让他进来便进来,我让他坐便坐,很有趣。
“这个点怎么还有三明治和咖啡,你去哪里买的,有心了。”这话听上去很客套,但是却是我发自内心的感谢,虽然中国才是我的故土,可是它却异常的陌生。
在这个时候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我很欣慰。
他却没有回应我,只是看着袋子里的三明治和咖啡发呆,我感受到了这股异常,半响、后便开口问他:“怎么了,你要是饿了就拿去吃吧”
我知道说这样的话会让两个人都尴尬,毕竟这些东西是他为我准备的,但是我看他的眼神总是直勾勾地盯着食物,我觉得他一定是饿了。
“我不饿,只是我觉得你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可能吃不惯国内的东西,所以特别给你准备了三明治和咖啡,但是我感觉你并不是很有胃口,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给你买别的。”他勤勤恳恳的样子确实像我的管家。
若是现在的情况换做是Gabriel我一定会告诉他我不喜欢,赶快拿去扔掉。
但是面对易凡尘,我并没有那么任性,我当着他的面将三明治从纸袋子里拿了出面,然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开始将那块三明治狼吞虎咽来表示我的决心。
他见我这样,有些急了:“你别这样啊,慢慢吃,都怪我没有早点来,我以为你要多睡一会,便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敲门,看时间差不多我才敲得门,你一定很饿了。”
易凡尘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好咬了一口三明治愣在原地,怪不得这三明治都是冷的,怪不得这咖啡也是冷的,该说他细心还是粗心大意呢,为了关照我睡眠而特意在门口等了许久,却忘记了三明治和咖啡也是会冷的。
“咳咳咳”我一边思考问题一边吃着东西噎到也是正常,这个傻小子上前拍着我的背,然后说:“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就在昨天晚上我还觉得这小子挺机灵,可怎么这天一亮就显得有些虎头虎脑,我怀疑是自己做梦,准备再去睡一觉。
可是他用力地在我背部一拍将我的剧烈咳嗽给拍好了,也将我从美梦中拍醒了,我,没有在做梦,他是真的虎。
“你喝点咖啡,真的噎到了可是要去医院的。”他好意的提醒,而我却表现的冷面霜眉。
医院这是我最讨厌的两个字,我的爹地在医院里死去,我的女儿在医院里丢失,而我在医院里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心里障碍,医院是我的噩梦,过去的五年哪怕是生病我也从来不去医院,好在Gabriel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我的面色苍白无力,易凡尘自然是不知道说错了那句话而让我变成这样,他有些担忧地问我:“芯蕾,你怎么了”
我不再发愣,将手中的三明治和咖啡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对他尴尬一笑问他:“等下我们去干什么,呆在这里很无聊。”
他有些腼腆,然后问我:“你来过上海吗?这里可是被称之为魔都,要不我带你去逛逛。”其实他说完这些话就有些追悔莫及,我确实没有来过上海,但我却刚从伦敦回来的。
地上有些凉,我赤着脚丫走到了玻璃窗旁向外俯视,对面可以清晰地看见上海的标志,东方明珠。
但是我对这种景观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里面很拥挤,而拥挤会让我感到窒息。
“随便走走吧,我想去一些风景好的地方逛逛,感受一下自由的呼吸。”伴随着自己的话语,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觉得摆脱了Gabriel真好。
“好,那你先穿上鞋子。”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羞怯地对我说,也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都没有穿鞋子。
我飞快地跑到衣帽间,他紧随其后,我当着他的面提起了一双Jimmy Choo的金色高跟鞋正准备套上,他却连忙上前阻止我:“这鞋子太高了,你说出去逛逛的话,那穿这样的鞋子会很累而且可能会磨脚,你换一双穿吧。”
因为他的提醒,我将我自己拿在手中的金色高跟鞋放了回去,随后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你否认了我的鞋子,那你现在需要给我一个意见,我穿那一双好?”
琳琅满目的鞋子摆放在鞋架上,直癌男对于鞋子的概念就是高跟鞋和平底鞋,就像是口红的颜色,他们只分是想吻的还是不想吻的,根本不知道口红还分玫瑰色调、暗红色调和莲藕暗灰紫色调。
他盯着我的鞋子上下揣摩着,最后从架子的最后一排拿了一双Hogan的金色球鞋给我,以前我总以为裙子应该配高跟鞋,能和运动鞋般配的只有运动鞋,但是当我穿上那双金色的球鞋以后。
才明白,原来不般配的东西搭在一起会这样超凡脱俗惊艳非凡,我已经完全被易凡尘的眼光给惊羡到了。
“很好看,你是怎么想到拿球鞋配裙子的,即舒适又好看。”我从来不吝啬对别人的赞美,他做得好,我自然是要夸赞。
他看着我,不知为何笑了起来:“这不是我想到的,是从韩国哪里流行过来的,这两年国内的姑娘们都那么穿,所以我就顺手给你拿了这双。”
“韩国流传过来的吗?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在伦敦从来没有那么穿过,这种风格很跳啊。”一双鞋子足以让我高兴一整天,但是这种高兴是波澜不惊的。
“跳跃的风格有时候能让死气沉沉的打扮变得更加新颖,主要是芯蕾你长得好看,所以不管穿什么都好看。”我相信每一个女孩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我自然也因为易凡尘的夸赞而笑的格外灿烂。
“既然那么好看,那自然是要到街上溜一溜,让大家都看见漂亮的我!”都说自信的女孩最美丽,对于我自己的长相我从来都没有自卑过,在长相和身材上我一直都保持着目中无人的骄傲。
但其实我的内心既自卑又敏感,因为我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小的时候上幼稚园,同学们总叫我“没有妈咪的小孩、野种”,说实话我特别讨厌野种这两个字。
都说我没有妈咪,难道我是从爹地的肚子里出来的吗?
每次当他们喊我野种的时候我总是会这样有利地反击他们,香港不像内地,在香港性教育从启蒙时期就开始了。
或许是因为老爹是混社会的,我在幼稚园自然也是像个小老大,打架什么的从来不输男孩子,我长着一张漂亮女生的脸,却爱做顽皮男孩的事,大眼睛长头发的女生多半温柔,但是在我身上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次打架闹事总少不了我,因为爹地的关系,我从幼稚园到高中一直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女混混,大家轻易不敢得罪我,学校里时常流传着一句话:“宁可绕道走原路,不要直面丁芯蕾。”
我知道,红帮发生事情之后肯定有许多人在背地里嘲笑我,但我问心无愧,虽然我有女老大的名号,但我从来不爱和别的女生拉帮结派去霸凌其他女生,我有这个能力但是根本不屑这样做,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真正的黑老大不应该是坏事干尽,而应该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身边在乎的人。
我站在镜子前来回照来照去,确定妆面、着装都舒服以后我扭头对易凡尘说道:“Sir,一切准备完毕,我们现在出发去哪里?”
“你可以告诉我现在你比较想做的事情,比如最想去的地方或者最想吃的东西。”易凡尘好像给了我两个选择,最想去的地方和最想吃的东西。
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因为我对上海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因为食之无味。
但是如果二者非要选一,那我一定会选择去出东西,因为吃饱了就会有好心情。
“去你觉得比较美味的餐厅吧,我想去尝尝好吃的东西,不是有一句话很火吗,叫做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从我听到这句话开始我便开始细细品味,觉得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可对于爱,我早已经麻木,因为那个人在当时杀了我的父亲,丢下我跑了,这样的恩怨,又叫我怎么原谅。
所以我便将一切情绪寄托在美食上,好东西我吃过不少,但是好吃的东西真的不多,在伦敦不管我去哪里,Gabriel都会尾随其后,一直被他监视着,又怎么会有好心情将心思放在美食上。
若是一定要我说出一样我觉得最好美味的东西,那就是6年前在香港喝的那杯奶茶,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幸福,一杯奶茶我和凌皓泽两个人喝,不是因为没钱,只是因为现在所说的情调。
“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小吃货。”这句话听上去怎么都像是暖男对女友的宠溺,我觉得他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来同我说话,这语气并不适用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再者我根本不知道吃货是什么意思。
“吃货,吃货是什么意思?”我不懂这些网络术语、不懂现在最流行的装扮,这都让易凡尘感到很新奇,就算我特立独行,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并且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远古时期的山顶洞人,这样我觉得有些难以习惯,还有些猝不及防。
从前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和社会有必不可脱的关系,过去的五年,我在学习,在生活,可从来不爱社交。
我没有关系要好的朋友,没有自己在乎的人,没有自己喜欢或者想要做的事情,我的生活过的浑浑噩噩,像极了一个傀儡。
听易凡尘诉说这些有趣的事情,我才盎然发现过去的几年我错的有多么离谱,就算我不愿让Gabriel称心如意,我也不应该拿自己的生活做赌注去和他开于他而言无关痛痒的玩笑。
纵使爹地离我而去,纵使凌皓泽一声不响的消失不见,纵使我的孩子在还没满月的时候就了无音讯。
那我也不该自暴自弃,我应该去寻找,去等候,上帝是公平的,它不会亏待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想开之后我冲着易凡尘豁然一笑:“过去几年我总是很任性,为了和Gabriel作对,我总是拿自己的生活开玩笑,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朋友。”
待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我看到了易凡尘眼中的错愕,但是我可以理解,没有谁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独体,人活着多多少少总是会有在乎的人。
我接着说道:“回到中国,我想把过去的生活遗忘,开始过不一样的生活,我想工作,想交朋友,想让自己尽量过的幸福一些,所以,你可以做我的人生导师吗?”
此话一出,他的错愕瞬间转化为堂皇结舌,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回答我的问题。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逝,我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两分钟,我只知道当阳光的余晖挥洒在他肩膀之上,他满脸笑意的告诉我:“我不是上帝,我没有办法指引你去走对的路和做对的事,但是只要我在,那我不会再让你对前路感到黑暗和迷茫。”
“行了行了,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吃货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新颖的词汇让我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的欲望。
他用手机打开百度搜索了吃货两个字,我清晰地看见上面写着:吃货,指贪吃的人。多指喜欢吃各类美食的人,并对美食有一种独特的向往、追求,有品位的美食爱好者、美食客、美食家。对食品情有独钟,看到美食就有很大的食欲。
“嗷~你说的吃货不就是Gabriel说的Glutton,也就是贪吃鬼的意思,以前凌”当我差点说出凌皓泽名字的时候却赫然止住。
从前凌皓泽和我在香港的时候总爱叫我贪吃鬼,因为我是真的贪吃,看到好吃的不管吃不吃得完总是先买再说,当我咬一口后觉得难吃的东西总会叫他帮我吃掉。
他总是喜笑颜开地看着我说:“吃不完你还买那么多,每次我都要吃你吃剩下的。”语气有多么嫌弃我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他总是会心满意足的吃完。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一直不知道一件事情,凌皓泽从来不爱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而我,哪怕是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实情,我就是他不幸的的源泉和唯一的意外。
易凡尘没有抓住我的尾巴不放,他像是明白什么一样马山转移话题:“吃货这个词汇就是贪吃鬼的意思,这个词也是网络上最近这两年才流行起来的,专门形容爱吃美食的女生,听上去是不是很呆萌?”
“嚯嚯嚯呆萌又是什么意思?”我笑的花枝乱颤,追问他呆萌的意思。
“呆萌啊,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呆呆的很萌很可爱。”我已经记不清易凡尘那天夸赞了我几次,用他的话来形容,我就是他心目的女神。
我点点头向他示意自己已经了然于心,毫不懈怠,追问道:“那我这个吃货的第一站应该去哪里呢?”
“你等等,我打开微博看看看看里面大家都推荐吃什么!”他一本正经地打开手机的一个app然后在里面输入了“上海美食攻略”进行搜索。
我觉得很神奇,和他脸贴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手机,或许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我总觉得易凡尘很亲切,我对他毫无防备,愿意将自己的心事与他分享。
触屏手机上下滑动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每一条信息,我觉得挺不错的东西就被他直接否认,我兴致已去,坐在沙发上等他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芯蕾,我们加个微信吧,这样我下次过来找你就可以提前和你打招呼了,你也可以提前穿上衣服,避免尴尬!”他说着说着脸就开始渐渐发热,这股热流并非是在我身上乱窜,我自然无从知晓。
“微信?微信又是什么,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极了二愣子进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不会。
“打电话也可以,不过你该不会没有微信吧,不行,微信你必须得有,这可是当下最火的社交软件,连大妈大叔都会用!”他对我说。
“以前联系不都是用QQ吗,现在都不用QQ了吗?都改用微信了吗?那腾讯是不是要倒闭了。”这让我很吃惊,QQ可是腾讯的主打招牌,没想到终究是被微信所取代了。
原来所有的东西都在改变,社交软件在改变,流行用语在改变,人在长大,社会在进步。
“说什么呢你,马化腾倒是不至于像你说的这样,微信也是腾讯旗下的APP,你先不要关心别人,先管管你自己吧,你要是想融入这个社会,就必须先从这些开始。”易凡尘说的很有道理,想要融入一座城,你就必须先了解这城中人。
“哎呀,太复杂了,我觉得我还需要买一个新手机,毕竟在这里生活用英国的号码太麻烦了,我需要一个新号码,新手机。”易凡尘没有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把英国的号码扔掉换一个新的,我也没有解释。
这个号码我还需要留着和Gabriel联系用,因为他早上还发短信问我是否习惯中国的生活。
我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回复他,但是我知道,我可以不回复他,可以不理他,可以当他是空气,但是只要我一关机Gabriel哪里立马就会知道,随后他就会满世界找我。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管家做的很出色,但是我并不喜欢,我想要自由。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选择不关机,换一个手机就是了。
“可以,我也觉得你需要一个新号码,不然国际漫游确实有些贵”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易凡尘的年纪和我不差上下,就算我不缺钱花,并不代表他也可以毫不在乎。
看着他一脸窘迫的模样,我不经笑出了声,他低着脑袋追问我:“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呢,你等等我,我去拿点东西。”我飞快地跑回房间把我的钱包了出来,随后从里面拿出一叠人民币把它全部都塞在了易凡尘的手中。
易凡尘拿着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我意欲何为,他没有问,只是用迷惑不解地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拿去花,今天不是要带我出去溜溜吗,就花这钱。”我并不是故作大方,而是觉得这些钱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而且就算易凡尘要带我出去,也不能花他的钱。
他手中紧紧地捏着红红的人民币,还我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只好为难地说:“芯蕾,你的生活花费丁玉都会给我,你这样是干什么。”
“我有钱啊,有好多好多钱,额,虽然也不是自己的钱,但是总比花他的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告诉易凡尘我有很多钱,我也觉得自己疯了。
这钱,可都是Gabriel的,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都不分你我了!
我不知道他是攒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下我的买身钱,我只知道他在窗帘半遮半掩的房间中告诉我:“走吧,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一刻我觉得我疯了,我像魔怔一样就这样慢悠悠地跟着他走,他带我到地下车库开车,我上车下车都像是丢了魂魄,只因为他哪一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时光倒流,回到五年前。
“丁芯蕾,你到底想去哪里?”凌皓泽有些不耐烦地对我说。
我牵着他的手,无比满足,却丝毫没有在意到他的情绪,他不满我却笑得开怀。
“这都走了多远,到底要走多久才能到,累死我了,红军长征也不过如此吧,我不走了!”他冲着我撒娇,我不依,他就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不走了。
他不胖也不瘦,但是我力大如牛,上前就是用力一拖,将他的屁股在地上拉了差不多一米后他终于受不了爆发了:“你是疯子吗?你不知道这样很痛!”
我一脸无辜:“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是想和你去迪士尼玩,你不依我,我只好拖着你走咯。”
他满脸怒气,想冲我发脾气却找不到理由,看着我一脸无辜又一本正经的脸哭笑不得,瞬间化怒为喜向我求饶:“老婆,我们不去游乐园好不好!”
从小到大我就有个公主梦,穿着我最爱的裙子,带着我最爱的王子在游乐园乐不彼此的玩,我没有妈咪带我去游乐园,爹地虽然体贴,可他总觉得他这样的汉子不适合玩这些过家家的东西。
直到我遇见凌皓泽,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他是我生命中的王子,而我要带他去我梦想中的游、乐、园!
“不好,老公,我就要去,你陪我去。”我粗心并未发现他的额头早已泛起了密密的细汗。
他看着我闪着光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期待所以就没有再拒绝我,他伸出双手擦掉了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双手伸到我的腰肢后面将我用力地抱入了他的怀中。
我到现在依旧记得他亲昵地趴在我耳畔对我说:“我带你去,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那一天他被我闹得上吐下泻,我还嘲笑他:“凌皓泽,你真没用,玩个过山车、海盗船都玩成这样,你有什么用啊,以后没准还要我来保护你!”
他不服气,反驳到:“我就是有点恐高,又没有别的,你说你想要来,我这不是舍命陪美女,你还这样说我,下次,不,绝对没有下次了!”
我看着他气鼓鼓的脸,笑的前仰后翻,那天的夕阳很美,而他生气的样子,用易凡尘的词汇来形容,就是很好看。
合格女朋友是什么标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并不算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凌皓泽生气了我知道怎么安慰,凌皓泽难过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气了许久,因为我的不领情,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好,就在他的背后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凌皓泽!”
他转过身,准备回应我,但是我却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因为我已经将我自己的唇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唇。
那时候已经是夜晚,路灯昏暗的光映射在我们的脸颊上,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我迅速地将自己的唇贴着他的唇,我还清晰地记得他的唇是冰凉的,而我的脸颊是火热的。
我没有给他抓住我继续的机会,拎着我的裙子就是一阵狂奔,他在后面面含笑意地对我说着:“芯蕾,你慢点,别摔倒了,跑那么快干嘛!”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汇形容我当时的囧样,我只能说是无地自容,那时的我脸红的都快要滴血,又不好意思开口告诉凌皓泽我是因为害羞,毕竟在他的眼中我是那么的爷们。
“我要赶快回家,不敢爹地要找我了!”就这样,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快速溜走了,完全忘记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地方,他看着我小碎步跑路的样子暗暗偷笑却一直紧随其后。
“芯蕾,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易凡尘对我提出疑问,此时的我们已经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上海的一家甜品店,Farine,微博热推。
我怔怔地盯着易凡尘的脸看了几秒,确定他不是凌皓泽后才从美梦中挣脱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在想过去的事情。”
他望着我傻兮兮的脸别有深意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总是会过去,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记,而是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我琢磨着他说的话,开始质问自己,重新开始,我是否能够做到。他没有给我回答自己的时间,紧接着像是没有说过这句话似得问我:“要吃那个?”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糕点,甜食是我的最爱,奶油就是我亲妈,看着一块块精致美味的糕点,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指着一块又一块蛋糕对服务员说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要!”服务员看着我莽撞的行为目瞪口呆,因为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平常不都是严格控制自己的身材吗。
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当着一位男士的面,她没有办法理解我这样的行为,心中偷偷怒斥着:“长得漂亮就可以这么任性吗?身材好就可以那么放肆吗?男朋友长得帅就可以那么乱来吗?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但因为我是顾客,做饮食行业的自然不能对自己的上帝说这些话,她笑眯眯地望着我说:“美女,你这样点有点多哦,这样会很浪费,山区里很多小朋友都还吃不上饭呢,我觉得一块草莓塔就够你吃了呢!”
很感谢她的好意,但是我依旧都想吃!绝对不放过任何一次品尝美食的机会。
我转眼望着易凡尘,心中有些许失落,若是现在陪在自己的身边人是凌皓泽,那我就可以全部都点上一遍,然后把所有东西都咬上一口,剩下的都给他吃。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易凡尘后面说出的话让我有些难为情,他笑咧咧地对服务员说道:“她想吃就让她都点吧,吃不完等下我来吃就行了。”
这句话感动天感动地却独独没有感动我,如果我每样东西都吃一口,那上面岂不是都沾上了我的口水,我和易凡尘只是认识一天的关系,我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啊!
最让人无地自容的是服务员还对我说到:“美女,你真幸福,你男朋友真的是超级暖男的,这样的男朋友很少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根本不想理她,有些东西并非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我笑盈盈对她说道:“Strawberrq Tart(草莓挞)在这里吃,Flan(传统蛋奶布丁),Lemon Passion Tart(柠檬百香果挞),Apple tart(苹果挞)打包带走。”
之所以用英文念这些食物的名字我也不是为了装逼,只是想告诉她,易凡尘纵使很优秀,我也不差,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的爱人是星辰大海,我的爱人是耀眼星光,而和他有关的所有回忆都留在了五年前。
服务员没有理会我,直接瞧向易凡尘一脸错愕,易凡尘只是宠溺一笑,然后掏出自己的钱夹准备付款。
而我早就已经忘记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将这块草莓挞吃掉,料很足,口感还是很润滑的,口齿之间回味无穷,但是这么一块小小的挞真的是给我塞牙缝都不够,错不在我牙缝大,都怪它太小。
草草了事后我才发现易凡尘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点,我一脸呆滞地望着他:“你怎么什么都没点,这,我也吃完了,不然我把打包的分你一块”
“你开心就好,我不爱吃甜食,你吃吧。”男生不喜欢吃甜点正常,有许多男生就不喜欢吃甜点,就比如凌皓泽。
“凌皓泽,这个蛋糕你必须给我吃完,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给你买的!”我曾强势的要求凌皓泽吃完一整个蛋糕,根本不管不顾那个蛋糕有多么大多么腻。
他垂死反抗:“老婆,这根本没办法吃,这蛋糕比你脸都大,我怎么可能吃的完!不然意思意思一下,吃一口好不好?”他坐在凳子上拉着我的手死命地求饶。
“谁是你老婆!还有我的脸很大吗?你居然拿我的脸来举例子,你想死吗!”我怒气冲冲对他大喊大叫,心是好的,但是行为太过强势鲁莽。
他被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只好耷拉着脑袋一口一口地吃着奶油蛋糕,奶油蛋糕就这样一点一点在我眼前被他蚕食。
看着他毫无埋怨地吃着我给他准备的蛋糕,我自是满心欢喜,我将这样的行为叫做好,对我好就必须吃掉我为他准备的奶油蛋糕。
我像一个花痴一样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吃了许多奶油后猛地拧开身旁的一瓶矿泉水喝下,下一瞬,便开始做呕吐的动作。
都吃吐了,我哪里还坐得住,我连忙起身狂拍他的后背,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咳咳老婆,咳咳咳我够意思吧!”
“快别说了,多喝几口水吧,早知道就不要你吃那么多的,这吃成残废了我岂不是要做寡妇!”我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
可奈何我就是一个表达废,明明可以好好的跟他说:“老公,你慢点吃,吃不完我们就不要了,不是一定要吃完的呢!”
明明说些好听的话,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我偏偏逆天而行对他说了一句:“吃残废了我岂不是要做寡妇”
凌皓泽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黑,我知道他这是要爆发的节奏,明明是讨好我,却被我一顿数落,换谁都不会高兴。
“呵呵呵,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赏月,赏月!”我边说变溜,心想自己可不要沦为他的枪把子。
他从身后一把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对我说道:“丁芯蕾,今天下雨,你去赏哪门子月?”
是啊,下雨天,我去看什么月亮,我嬉皮笑脸的对他说:“赏不了月,我去看星星,呵呵呵~”
强忍许久后他怒喝:“你是傻子吗!”
已经忘记当初是怎么从他的手掌心逃脱,或许他根本就舍不得骂我,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无疾而终。
和易凡尘在一起的这一天我不知道发了多少次呆,这就是我的病,抑郁症,无法完全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情,时常思绪飘远回到从前,然后一个人开始痴痴地傻笑。
若是有人在这一刻打搅我,或是我突然从美梦中惊醒,我都会无情翻脸,变得严肃不已,脸色难看。
好在易凡尘从来不打断我发呆,或许也因为他不知道我有这个心理疾病,我相信纵使他是丁玉信任的人,丁玉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我之所以讨厌Gabriel也是因为他总是在我缅怀过去的时候打扰我,他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时常把我叫醒,让我无法呼吸感觉自己无法再做梦。
现实社会对于别人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它对我而言就像是中药一样是苦的、涩的。
时常想,若是自己死在过去那该多好。
正当我吃完糕点准备离开这家甜品店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人穿着一身纯白色中长款衣服,下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凉鞋,头发扎成高马尾的女人走进来。
吸引我的自然不是她的装扮,而是她让我觉得有些愚蠢的话语,我站起来的时候她恰好就站在我刚才点单的地方对服务员说:“你这里有零脂肪的甜品吗?”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这里没有零脂肪的甜品,你可以尝尝甜甜的食物,能够让你拥有一天的好心情哦。”服务员耐心的跟她讲解,但是不得不说她就是一个奇葩。
“可是我就是想吃零脂肪的甜品,你给我推荐一下。”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服务员正在忙别的顾客,并没有注意到她。
“喂~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啊,在哪里点单啊,为什么都没有人理我啊!”我不羁的白了她一眼,点单机器就放在她的左边,她居然没看见,我瞬时怀疑现在的人出门是不带眼睛还是不带脑子。
“你是没脑子还是没眼睛,这里是甜品店,你说吃零脂肪的甜品就算了,居然还要问点单台在哪里,你脑子没病吧?”不管三七二十一,这服务员姑娘看上去嫩嫩的,像是刚出社会的模样。
我见不得这个女人仗势欺人,人和人本就是互相尊重的关系,而她根本不尊重别人却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要我说,这种人就是欠骂。
“你,你是谁啊!我在这里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要在这里吃零脂肪的甜品,你有什么意见吗?”她对我叫嚣,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怕这种不讲理的人。
老爹经常告诉我,遇见讲道理的人我们就要心平气和的和她讲道理,遇见耍流氓的人,我们就要表现的比他们更流氓,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小傻逼,不好意思啊,这里的甜品,所有,我今天都包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金钱于我而言只是粪土,而我觉得一个人最不能玷污的就是尊严。
“小美女,这些东西我吃不完,你帮我打包起来送到最近的福利院吧。”我望着保鲜柜内各色各样的甜品思考了片刻,于是做下了这个决定。
有时候你看上去毫不在乎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我希望我的宝宝丢失后依旧会被好心的人收留,所以我在英国的时候也经常去慈善机构陪伴小朋友。
她用仰慕的眼神望着我,然后说道:“美女,请留下你的电话和姓名,方便我们联系你。”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联系我,但是我依旧是大大方方的告诉了她。
“我姓丁,号码的话我现在还没有。”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去买手机和号码所以无法将自己的号码留给她。
我扭头望着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易凡尘:“小易,把你的号码先留给她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在服务员崇拜的目光下扬长而去,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个人愤恨的眼神。
她在我的后面冲着我的背影叫嚣:“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欺人太甚吗!”
当我听到她说到这两句话的时候瞬间停下我自己的脚步又扭头走了回去:“我今天就告诉你,有钱就是了不起,但是我不是欺人太甚,我是打抱不平!”
像风一样来,像浪一样去,我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是帅呆了,外加有皮衣的加持,气场足足的,殊不知,这样的场景已经被旁边的一个妹子用手机拍了下来,毕竟现在已经是互联网时代。
易凡尘上前对服务员小妹说道:“我的号码是183xxxxxx23,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我,不用打扰我家大小姐。”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确实心思如丝,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又或者是无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解释,会觉得如释负重,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凌皓泽的故土吗?
不,我淡然地否认了这个答案,我爱的人早在他杀死我父亲,丢下我和宝宝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彻底从我心中死去了。
而我之所以如此坦然,自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于我而言,友谊就是友谊,我不想让它再掺杂任何一点点其他的因素。
我走的春风得意,风骚无比,但是耳朵而是朝后想听听那个人的反应,只听她对服务员抱怨:“你们这里今天还会不会出别的甜品,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尝尝微博上的热推,现在都没有了!”
服务员小妹对她粲然一笑:“不要意思,女士,今天的所有甜品都已经被刚才哪位丁小姐买光了,如果你想吃甜品,那么出门右转,不送!”
听到她底气十足的回答,我也就放心多了,人可以为了钱放弃许多东西,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为一些你在乎的人,或者你在意的事而放弃利益这种东西。
我大闹了一场,心中自是心情愉悦,易凡尘看着我走在路上笑的浮夸模样对我说道:“芯蕾,估计刚才那个人能被你气死!”
“气死她吗?好像很有成就感的样子,按你这么说的话,我刚才就不应该大发慈心拍拍屁股走人,而是应该当着她的面把所有的甜品都吃完,然后告诉她什么叫做好身材是天生的吗?”这话说的有多欠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说完这席话的时候,易凡尘的下巴都几乎要掉在地上了。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你太狠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话,足够让中国多少女孩子骂得你狗血淋头!”
网络暴力有多可怕我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收起自己的笑容,然后说教他:“人活着这一辈子很短,真的很短,如果总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下,那会活的很累,更多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做自己,别人爱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情,我总不能拿胶布去把他们的嘴巴都粘上吧。”
他镇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双手插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阳光透过树荫将斑驳细碎的光芒照射在我们的脸上,清风偷偷拂过我们的脸颊,像是亲昵的吻痕。
“自是如此,那么你下一站准备去哪里呢,去找一群人斗嘴寻开心还是想去做什么呢?”他神采奕奕,开始打趣我。
“刚才那个女孩子倒是提醒我应该买一个手机和换一个号码了,你有什么推荐吗?”我避开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开始新的主题。
“iPhone7?不是新出来吗,你准备再买一个吗?”我现在使用的手机就是iPhone7,是前一段时间Gabriel刚给我换的,我拿着自己的手机瞧了瞧,不以为然。
“算了吧,没什么特别的,自从乔布斯死了以后,苹果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你给我推荐一下吧。”我自顾自地往前走,而易凡尘就这样缓慢地跟在我的身后,亦如当年的我和皓泽一样。
只是不同的两个人,心境自然也是不同。
易凡尘站在我的身后偷偷地翻着自己的手机,随后对我说道:“那就买一个OPPO R9s吧,现在大家都爱支持国产机,国产机确实也是越做越好了。”
对于他的推荐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我也不懂,我心不在焉地说:“那就这个吧。”
凌皓泽打开电脑在看国际新闻,他的身份很特别,所以需要时刻关注这类消息,很不巧的是我在英国的花边新闻恰好被他给看见了。
对于娱乐八卦他自是不感兴趣,只是有些新闻的弹框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弹了出来,他本想点叉叉的地方按掉,但是就在那白驹过隙的瞬间,他看见了我的侧脸就这样映在他的眼前。
我不知道等这一天他等了多久,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他现在眼中闪过的激动泪光。
他就这样僵直着身子坐在电脑前,很久很久。
“皓泽,你在看什么呢,怎么看的那么出神,巴基斯坦那边又出问题了吗?”申河下半身裹着一条浴袍便出来了。
昨晚他和凌皓泽两个人喝得伶仃大醉,但是凌皓泽的酒性就是比他好,所以起的也比他早,若不是浦申哪里打来电话说有官司需要他处理一下,他是真的会睡个昏天暗地。
“申河,我要去一趟英国!”毫无防备,他给了申河这个答案,申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突然想要去英国,英国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过去吗?皓泽,你知道的,英国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很危险!”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凌皓泽,可是凌皓泽却去意义绝。
不为别的,只因为以为我在英国,他从刚才在到现在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申河自然是知道电脑里有什么吸引凌皓泽的东西,所以他才会魂不守舍、目不转睛,他上前挪了两步来到电脑前。
当他看到电脑前那张酷似我的脸,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也足以看出七八分的模样,就瞬间找到了凌皓泽一定要去英国的原因。
他将上面的标题翻译成中国念了出来了:“中国女土豪伦敦街头撒泼!”这个标题让他想要破口大笑,但是他不敢,因为是我,因为凌皓泽在他的旁边。
“嗯,皓泽,这个女人长得确实很像你手机屏幕里的丁芯蕾,但是你能确定她就是丁芯蕾吗,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风险真的值得吗?”申河郑重其事地问凌皓泽。
只见皓泽的眼睛盯着屏幕眨了眨,随后用坚定不移的目光望向申河:“我又怎么能确定的在告诉你就是她,但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要去找不是吗?”
申河不知道自己已经阻止凌皓泽做这样的事情几次了,他每次劝阻,却总是毫无用处,凌皓泽总是会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偷偷的去!
“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可是你想想看,若是丁芯蕾真的还活着,她为什么不到上海来找你呢,难道你在香港的时候没有告诉过她你是上海人吗?”
“我说过,不过她确实没有来找我,可能她失忆了呢!”这个理由有多牵强众所周知,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灰姑娘,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失忆。
过去的我一直在等着他来找我,从期待等到失望,从失望等到怨恨。
过去的他一直在等着我来找他,从披荆斩棘到满身溃烂。
因为等待,所以我们总是在错过,一路在错过,殊不知,原来我们离得那么近那么近
“呵!你这什么破理由,你自己都不一定相信吧,但是既然你要去,那我就给小白打电话,让他给你安排一下行程,反正那些事情一直都是小白在处理。”申河说的小白就是白涵君。
凌皓泽、申河、白涵君,还有一个叫做文云宗的人,四个人的关系就等于是穿着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小白自己最近都忙的不可开交吧,韩国那个女人还不够他忙?”凌皓泽说话总是这样一击命中要害。
白涵君最近确实忙的不可开交,因为那个叫做安悠然的韩国女人,安悠然的父亲是韩国人,但是母亲却是中国人,所以她有一半的韩国血统,还有一半的中国血统。
“小白就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闲的没事干到济州岛去潜水,人家姑娘看中他的,非要跟着他,怎么劝都不听。”申河虽然嘴上数落着白涵君,但是心中却是羡慕万分,谁让人家有颜又有身材。
凌皓泽一眼看透了申河的心思,他故作好心劝阻到:“小白确实是比你长得好看,但是你也不要气馁,毕竟你已经是上海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
他的安慰根本不见效,若换成平时申河一定也会讥笑凌皓泽一番,凌皓泽长得是英俊,轮廓生硬的那种,让人觉得很难靠近。
白涵君长相柔美,一双桃花眼勾心动魄,是属于阴柔的那种,但是却招姑娘喜欢,桃花重的很,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四个人当中最不懂拒绝的人,来者不拒,惹得一身桃花债。
“小白最近确实被韩国那个叫做安悠然的女人缠到不行,据说安悠然的父亲还是首尔的大财阀,小白只要一到韩国境内,那个女人都在哪里等他了,哈哈哈~笑死了,就前两天他还跟我抱怨来着。”申河笑的前仰后翻,凌皓泽却是习以为常。
从前的从前,白涵君也总喜欢和凌皓泽抱怨,但是因为凌皓泽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他也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他自己做的破事当然要让他自己收场。”凌皓泽彻底将立场划清。
申河“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后说道:“那怎么办?难不成找云宗?可是云宗长期都在恶魔岛,哪里有时间出来散散心,你知道的,最近他越来越变态了!”
他说的咋咋呼呼,只因为文云宗在一次战役中救了一个女孩,不过他认那个女孩做干女儿也就罢了,重点是他对那个女儿的感情很特别。
文云宗是他们四个人中最沉默,最冷酷的人,没有人敢说他一个不字,凌皓泽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敢说文云宗,其中有一个很暴力的原因,因为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打的过文云宗。
“那个11岁的小女孩啊,文宗的口味确实挺重的”凌皓泽都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了,那就证明这样的事情是真的让别人难以接受。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有些感伤地说:“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又何必去麻烦别人。”
听到这句话,申河哪里还坐的住,现在的他宛若心如刀割:“皓泽,我们是兄弟,你要是有事,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现在你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寡人寒心呐!”
“行了,别闹了,这件事情别告诉小白和云宗,我自己去处理。”他冷酷的脸上写上了义无反顾,关于丁芯蕾的事情他总是能够轻易地被击垮。
“你自己去处理我是没什么意见,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如果这次过去还是找不到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申河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凌皓泽这个问题。
许久许久过去了,凌皓泽都没有正面去回答申河这个问题,申河紧接着说道:“你还要漫无边际地等待多久,这样遥遥无期的等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放下吧。”
放下吧,放下偏执,放下吧,放下过去,放下吧,放下执念。
可是说一句放下容易,真的当你去做的时候那就是难上加难了,我们总是在成长的旅途上规劝别人少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而自己却恍恍惚惚迷失在生活的漩涡之中。
凌皓泽岿然不动,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但是他现在却是有些语竭词穷,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反驳申河,明明申河说的句句在理,也足够让人哑口无言。
“我答应你,若是这次再不行,那就放弃。”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对我的执念,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第五个年头。
这些年跌跌撞撞,陪他身边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兄弟,而我只是那个大海的泡沫,会出现,更会消失。
申河疾步上前拍了拍凌皓泽的肩膀:“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帮你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越快越好是吧,我这就去安排。”
凌皓泽的心思就像玻璃球一样透彻申河看的明白,不用问就可以知道的答案申河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再去问一次,与其等凌皓泽自己告诉他,不如现在他就去安排。
四周万籁寂静,只留下凌皓泽一个人在房间内,他冷寂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疼,却又无能为力,我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拥抱,因为我们离得那么远,那么远
上海OPPO的一家旗舰店内,易凡尘带我挑选手机,其实说是挑也并没有怎么挑,因为我们早就已经商量好要买OPPO R9s。
“不用选了,就这个吧,反正看来看去都一样。”因为不耐烦我开始发牢骚,我觉得手机用什么都一样,挑来挑去还是迟早要换的。
易凡尘看了看柜台小姐,又望了望我:“那就这个吧。”他正准备拿出钱夹帮我付钱,却被我一把拦下。
“你怎么又开始了,我自己买东西哪有花你钱的道理,我自己有钱。”说着说着我便开始翻我的钱夹,从里面将一叠厚厚的人民币拿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柜台上。
柜台小姐先是一愣,随后用有些尴尬的眼神看着我说道:“美女,这太多了,要不了那么多。”
我毫不在意地看着她:“要多少你就拿,不过你千万要记得,要帮我把那什么微信啊,微博啊什么的统统都安装上。”
她笑眯眯地张望着,像是遇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您放心,这些常用软件我们都会帮你安装好。”
她拿着我的手机到后台去安装,现在柜台前就只剩下我和易凡尘两个人,易凡尘问我:“没想到我说过一遍的软件你就能记住了,不是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芯蕾你是不是偷偷拿笔记下了。”
“小易,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你都说过好几遍了好不好!”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易凡尘,他分明已经在我面前碎碎念了好多遍,现在居然自己不记得了。
“哦,是这样吗”从这一刻开始我怀疑他和我一样,估计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疾病,我有忧郁症,那么他多变估计就是健忘症吧。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我拿着我的新手机欢呼雀跃着,因为这个新手机的屏保居然能按一下换一个,这点小心思却让我高兴许久,泪点低的人笑点也低,这是真话。
“小易,你先帮我创建一个微信号,然后那个微博号,然后我们加好友。”有新奇的东西我自然是兴奋不已。
易凡尘从我手中将手机接了过去,然后迅速地替我创建了一个微信号,我走自己的路,偶尔会转过头去看看他,看他弄的认真,我也不打扰。
片刻之后,他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东西:“好了,现在只差一个微博名字没有填,你准备叫什么?”
我很理性地告诉他:“叫寻找宝宝的甜妹吧。”易凡尘愣头愣脑地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他发愣的样子说道:“就叫这个吧,有什么好惊讶的。”
“没什么,没什么,你喜欢就好。”我不再理睬他,回到自己幻想的国度。
若是当时我和凌皓泽并没有分开,那是不是宝宝会有一个温暖的家?
我有千万个答案,但是没有一个答案是满意的,因为答案永远都是在一起分开,在一起分开,没有那个长长久久的故事。
因为我的家,是被他所摧毁,我的爹地,是被他所杀害,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他杀害我父亲的理由,不过所有人人都告诉我他是凶手,因为那一夜之后只有他一个人不见了。
突然手上被塞进一张海报,冷不防的打扰让我很不开心,满脸露出了阴冷的笑容,看的那个给我塞广告的女生都有些不寒而栗。
“美女找工作吗?”她礼貌性的问我,可我却满脸冰霜,没有回应她便走了。
我和易凡尘走后那个女孩的朋友跑过来用双手按了一下那个人的脑袋:“陶安,你是不是傻,你看人家那样子是需要工作的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是塞着塞着,见人就塞一张了吗,谁知道她的眼神那么恐怖,像是要把我杀了一样,徐涧,你说她晚上会不会买凶把我杀了!”陶安说的真切,像是我真的会买凶将她杀了一般,对于这些,我只想说这姑娘小说看多了。
“那你一定是想多了,如果有钱人都像我们那么闲,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富人了,与其呆在这里说这些还不如早点把手中的广告发完,不然你就等着被主编生吞活剥吧。”徐涧和陶安是同事,他们一起在一家刚刚起步的杂志社上班。
陶安望着天中毒热未散的太阳感慨到:“你说的也对,与其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快把手里的活干完回去,上帝啊,请你赐一个土豪给我做朋友吧!”
她对着天空呐喊,没有迎来上帝的允诺,却引来了徐涧的爆炒栗子。
“啊!疼!徐涧你打我干嘛。”陶安皱着眉头怒瞪徐涧。
“把你打醒呗,还能怎么样,赶快吧。”徐涧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发传单,陶安也不再偷懒,继续干着自己手中的活。
这城市那么陌生,这生活那么汹涌,人潮人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也算是一场奢侈的梦。
我回到家中,却是一路发着呆回到这里,或许这里不能称之为家,但却是我唯一能够去的地方。
手中的传单早已被我捏的皱巴巴,我下手时而凶残时而温柔,却还是一路地把它带回了家,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吸引我地方。
“芯蕾,累了吧,晚上准备吃些什么?”易凡尘进门就开始翻着我的冰箱,其实冰箱里什么都有,但是我却没有胃口。
他拿出了一些食材准备就地取材,谁知我却不拘小节地对他说道:“小易,你吃吧,我晚上没有吃晚饭的习惯。”
我毅然决然地决绝了他的好意,谁知他却放下手中的食材上前拦住想要回到房间的我:“不吃饭怎么能行,不吃饭会很伤胃,就当给我个面子,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他用疑问的语气询问我,打心眼里其实我是有些抗拒的,此时此刻我的眉宇之间早已皱成了一团,他看到我这副模样,有些失落。
看到他沮丧的样子,我有些举棋不定,不管出于什么关系,今天他陪伴我一天都是真实的,现在他要求我陪他吃饭并不算什么很过分的要求。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面带倦容地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尝尝你非凡的厨艺。”
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放心吧,绝对不会是黑暗料理,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吃!”他音容笑貌地对我诉说着又一个让我陌生的词汇。
活的像个累赘,不管对于谁来说我都像是个大型拖油瓶。
但是我并不在乎这些,因为我已经拖了Gabriel那么多年,现在只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来受折磨,好在我现在对易凡尘的印象并不算太差,所以也没有处处刁难他。
“黑暗料理?这是什么东西?”我再次向易凡尘提出了疑问,易凡尘捧场的解释到:“黑暗料理的意思就是,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想法来做饭。”
我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其实我并没有完全理解,我不再打扰兴致勃勃做饭的他,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到沙发上拿出新买的手机打开微博搜索:黑暗料理。
这不搜不知道,搜了我当真是吓了一跳,因为我发现他们的思维方式,确实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居然会有人拿一整个西红柿煮鸡蛋,然后叫做西红柿鸡蛋汤,在我看来大家应该都知道西红柿鸡蛋汤的做法啊,应该将西红柿切块放在锅中翻炒,然后在锅中注入水打入蛋花。
就这样我静静地看了所有的微博,一页接着一页,没有休止。
“芯蕾,可以吃饭了。”易凡尘摘下系在身上的围裙将食物端在了餐桌上喊我过去吃饭。
我虽然对手机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既然他已经叫我吃饭了,自然是不能辜负他一番美意,其实实际情况是我想一个人待会,希望他快点走。
我看着桌子上一盘黄不拉几的东西,说实话我觉得它的颜色像是屎黄色,可我知道那是咖喱,便没有多说什么,他给我做了一盘咖喱牛肉蛋包饭。
“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好手艺,以后女朋友一定有福气。”我缓缓地坐在了凳子上,开动之前还不忘夸赞他。
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大小姐哪里的话,都是雕虫小技,看大小姐的样子像是更会做饭。”
无法理解他的思维,我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自己哪里像一个嫌弃良母了,会做饭?算了吧,做饭两个字完全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令我有些反感地是他又开始称呼我为大小姐,我直接揭穿地说:“怎么又开始叫我大小姐了,这样太生疏了,以前和爹地在香港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直接叫我名字的。”
可以感觉出来他完全是在状况之外,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指责显得有些不适应,没有接上我的话,倒是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发呆,不说不动。
气氛尴尬,我不知道自己随意说出口的话会影响如此之大,我清咳了两声:“咳咳,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我便自己拿起勺子开始吃饭,他愣了一下后便也坐下来开始吃饭,虽然我并没有抬头睁眼去看他。
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炽热的目光一直在关注我,我想他一定是在察言观色,但是我讨厌这样被人直勾勾的看着,我抬头问他:“小易,我不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嗯?这样过日子是挺无聊的,要不你出去找个工作吧,你在伦敦的时候有上大学吗?”他问我。
“学了,学的摄影专业,从来没有实践过。”当初Gabriel帮我安排学校的时候问我要学什么专业,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选摄影。
对于我来说,能够留住爱的人和眼中美丽风景的办法只有摄影,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天分,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这种记录方式。
他听到我说的话之后立马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勺子站了起来跑到客厅的茶几上拿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我的面前。
我有些狐疑地接过小易给我的纸,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看见这张纸上有招聘信息,好像是一家新开的杂志社招摄影师,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用工作去改变现在的状况。”说完后他便开始低头扒饭猛吃。
这张纸早已被我捏的皱巴巴,我拿下来细细端倪,发现里面真的有招聘信息,而且对摄影师的资历并没有什么要求。
一般来说,像这种工作都是需要经历丰富的人去应聘,但是看到它的工资之后,我便了然于心,明白他为什么不需要资历了。
因为工资只有4000呐,这么少的工资,若是外乡人在这里打工,怕是养活自己都很难。
“我真的可以吗,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毫无头绪,人家做杂志的能要我吗?”对于这份工作我充满了不自信。
“放心吧,就你这潮流的态度,人家冲着这个就会要你,再说了这个工资能招到人就不错了。”因为易凡尘的鼓励,我准备明天天一亮就去应聘看看。
我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加油丁芯蕾,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未等我开口驱逐,易凡尘就自己把碗洗掉走了,这夜很漫长,我却有些失眠。
寻找宝宝的甜妈,我用自己的微博发了一条博文:“宝宝,你在哪里,告诉妈咪好不好,妈咪来找你。”
发完这条微博后我便开始发呆,可就在这时候易凡尘给我发了一个微信:“芯蕾,下午的那个服务员给我发信息告诉我,甜品已经捐出去了,不过没有捐给福利院,捐给了附近一个收养孤儿的婆婆。”
我一字一句的看过去,反正甜品去哪里对于我而言都一样,便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为了以防他再次袭击我的孤独,我接着发过去:“有些累了,先睡了。”
微信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到易凡尘回了我一个:“晚安。”我没有接着回他,而是到浴室躺到浴缸里泡澡。
此时的凌皓泽已经到了英国,原来寻找一个人的路途会这么艰辛,但是我并不会同情他,因为等待是更辛苦的事情。
伦敦的一家报社内,里面人声杂乱,这让凌皓泽感到了一丝的烦躁,原来不管是在哪里,杂乱的地方永远不会安静,中国也好,英国也罢。
“Hello, have you seen this woman?(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女人吗)”他高高的举着我的照片对着他眼前的英国女人,那人女人俨然也是一脸懵逼。
但是女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对长得好看的男生没有抵抗力,虽然她一脸茫然,却还是热心地回答了凌皓泽的问题:“I\\\'m sorry, sir. I haven\\\'t met the lady.(对不起,先生,我没有见过这位女士)”
他的眼前架着一副漆黑的墨镜,因为不想人家在他的眼中看到太多的故事,他神色匆匆地对英国女人说道:“Okay,i know.(好的,我知道了)”
随后便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这家报社,背影看上去落寞无比,但是也同样冷酷无情。
“申河,你确定是这家报社吗?”他在迈出报社的第一步开始便拨通了申河的号码,因为这次他们并没有借助于自己背后的黑暗势力,而是全程托人打听才来到了这里。
“皓泽,怎么了?难道不是这家报社吗?奇怪,难道是线人给我的情报有误吗?按理说不可能啊!”申河在上海自己的办公室接通了来自凌皓泽的电话,并且面露吃惊的表情。
很显然这个结局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虽然他希望凌皓泽忘记丁芯蕾,但自然不会做与皓泽背对而驰的事情,因为他们是兄弟。
凌皓泽站在川流不息的伦敦街口皱着眉头,因为烦躁他拿出了自己风衣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
这风将香烟吹的越来越旺,好像只要片刻功夫就能让它化为灰烬一般。
“喂,皓泽你还在吗?”申河在电话的另一端用关切的语气追问凌皓泽。
凌皓泽将快要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并且用自己的皮鞋将它踩灭后对着手机说道:“我在!”
铿锵有力的语调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这一次的出行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依旧是找不到结果,那么他就必须放弃有关于丁芯蕾的一切。
“实在不行,我还是打电话通知小白吧!小白在外国的关系比我们要好。”其实在申河说出这些话之前凌皓泽是对他充满期待的,但是当听到他的阐述之后,自然是觉得失望至极。
“申河,真不知道你这名牌大学是怎么念出来的,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吗?如果我真的愿意让自己的私事麻烦到小白、云宗的话,我又何必大费周章自己前来一趟,直接派我们的人过来打听不就好了。”电话另一端的申河自然是听不出凌皓泽是什么语气。
他姑且将这当做是凌皓泽的怒气,他充满歉意的说道:“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依旧是没有结果,我们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申河说的话自然是没有打动凌皓泽,凌皓泽依旧是一意孤行:“时间我多得是,我也浪费的起,但是芯蕾呢?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怎么等的起!”
未等申河回击他,他便迅速地挂断了同申河的电话,申河在电话的另一头感叹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倒是像真的一样呢!”
放下手机后他开始默默处理自己的公务,自己的工作要在白天完成,凌皓泽集团的事情要在晚上处理。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开始批阅自己手里的公文,但当他打开一个文件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事务所还有一个案件没有处理,于是他对着楼下喊到:“菲菲,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凌皓泽并没有再次进去询问,就在他准备离开这个报社的时候刚才的那个英国女人追了出来询要他的手机号码。
“Hello, sir. I think you are my type. Can you give me a number(你好,先生,我想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可以给我留一个号码吗)?”她像所有英国女人一样有一双像大海一样沉默的蓝眼睛,英国人的轮廓自然是比中国人要生硬一些,其实她长得很漂亮。
凌皓泽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细细一想这里是伦敦,是绅士之都,纵使自己非常厌恶这种随意上来搭讪的女人,但是依旧是礼貌的回答到:“I have a very love of Chinese women, not I love her very much, is just a photo of the woman(我有一个非常爱的中国女人,并且我非常爱她,就是刚才照片里的女人).”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英国女人看上去失落极了,但是她却是浅浅一笑对凌皓泽说道:“She is very beautiful, and I hope you are happy.(她非常美丽,我希望你们快乐)”
很感谢她的祝福,只可惜我们早已背对而驰,凌皓泽自然也是没有回应她的好意,而是完全在状况之外。
其实他已经开始濒临崩溃,但是却还有一个地方在他的脑海中显现出来,英国报上的我拎着一个大箱子,很显然就是要出远门。
既然要出远门,自然是要坐飞机,想到这里后他迅速地在路边拦下了一部taxi飞驰到机场。
只可惜这里是Gabriel的地盘,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在Gabriel的掌握之中。
此时的Gabriel坐在自己城堡的办公室之中等着来自凌皓泽的消息,就在此时此刻他的管家推门而入:“Sir, it\\\'s already been arranged.(先生,你吩咐的都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此话之后Gabriel就对着老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沉默地退了出去,而Gabriel自然是一人坐在房内发呆。
凌皓泽来到机场自然是询问近期是否有一个叫做丁芯蕾的女人坐上飞机,这个答案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来没有一个叫丁芯蕾的女人来这里坐过飞机,因为我在英国的名字叫做Corrine。
他带着绝望坐上了回中国的飞机,这一念,便是永远再不相见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甚至觉得有些忽冷忽热,这天气虽称不上是寒冷,但也绝对不可能给人一种炽热的感觉,我知道我的病又犯了,只要我觉得不踏实、毫无安全感就会出现这种症状。
若是在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能陪我说说话,纾解一下我的情绪,我想我会好上许多。但是可悲的是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在香港也好,在英国也罢,不管在哪里我好像都是孤身一人,陪伴我的只有我的影子。
没有任何解决之策,我干脆将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用被子紧紧地包裹住自己,像一个沉睡的木乃伊一样,这样黑暗且窄小的空间反倒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而我的呼吸也在不经意间慢慢地恢复了匀称。
等到情绪恢复之后我才想起来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聊一聊,那个人就是易凡尘。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你说人为什么总是会失去一些自己在意的东西?”
“因为在意,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痛苦万分,若是你毫不在意,那么得失便不会让你觉得痛苦。”他回复我的速度可以称之为秒回,好像早已准备好,只待点下发送的按键。
易凡尘回复我的内容让我陷入深深的沉思,因为在意所以失去才会觉得痛苦吗?宝宝的消失确实让我觉得很难以接受,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很在意这个孩子。
可是凌皓泽呢?我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恨,五年前我爱他爱到失去自我,可是现在呢?还爱吗?又或者像别人说的那样,因为爱所以恨。
“有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很贪心,什么都想得到,然后什么都不想失去。”深夜总是容易让人袒露心扉,而我其实很明白,我之所以愿意将自己的心事同他分享,并非是因为我觉得易凡尘让我觉得熟悉。
反而是恰恰相反,因为我们陌生,和陌生人说一些心里话,他能更理智地替你分析局势,好让你做出正确的决定。
“贪心的何止是你一人,世人皆贪心。”他回我。
“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深山寺院里的老和尚。”发完这句话后我又追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他对我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随后回到:“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开心,我倒是愿意去尝试一下剃度出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迅速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不知道是因为我太过敏感还是因为一些别的,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继续绕着这个话题不走,我回他:“你说我明天去应聘能成功吗?”
“其实我很忐忑,我不知道明天过去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毕竟我什么都不会。”想必这也是我失眠的原因之一,因为太想太想尝试新生活,所以渴望成功。
深更半夜的,他半天没有回我,我想他一定是睡着了,我不是女王,他不是我的仆人,我觉得我没有指挥他人生的资格,便也放下手机进入睡眠。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英国的时候我总是经常失眠,但是来到上海这两夜虽说上半夜总是睡不着,可等我真的进入睡眠之后却也睡得踏实安稳。
令我惊喜的并不只有这一夜好眠,还有半夜易凡尘发来的心灵鸡汤,原来昨夜他没回我的时候只不过是去洗澡了,而我却是真的睡着了。
很长时间我都因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愧疚不已。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特殊的存在,并非是你什么都不会,而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天赋。”
“我相信你明天去应聘一定能被选中,其实芯蕾你很优秀。”
“你睡了吗?天色也不早了,你应该早点睡,明天才会有精神去应战。”
许久许久我都没有回他,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进入了梦乡,若是在这种状况下我依旧是能够迅速地按着屏幕打字回应他,那我肯定是梦游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这种特殊癖好。
大清早就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心中难免忻忻得意,我快速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刷牙洗脸都眼疾手快地完成,激动到连护肤品都没有往脸上擦。
“加油,丁芯蕾,你一定可以的。”对着镜子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鼓励。
今天还是穿着昨天的那双运动鞋,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然不爱高跟鞋,而是喜欢这种合脚舒适的运动鞋,就一如五年前脚底下的那双帆布鞋一般。
当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画面映入我的眼帘,易凡尘就这样以半蹲的姿势蜷缩在我的门口,我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小易,你干嘛呢?”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他见我出来,快速地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呵呵~我怕自己来的太早你还没睡醒,所以就在门口等你。”
“你来了应该按门铃啊,在门口蹲着就像傻子一样!”其实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件事情一直是我自己最嗤之以鼻的,可我就是怎么也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我立马改口解释到:“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大大方方的按门铃啊,我虽然有起床气,但是也不会太凶你!”
说完这句话后,我又觉得后悔不已:“呸,不是,我是有起床气,但是只对亲密的人发脾气!”
说来说去,总觉得自己说什么也不对,我不再说话,就这样傻傻的愣在原地。
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后破愁为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激动,淡定”
我想我刚才解释的模样一定很滑稽,所以只顾低着脑袋掩饰自己的面红耳赤,难道这么些年在英国待多了,中文都说不好了吗?
这样一想,倒是显得我自己更加神经病了,这五年Gabriel为了配合我说的都是中文,中文啊!
既然给自己找不到借口,我只好再次利用出我苦练多年的绝技,那就是转移话题。
“嗯,今天你陪我一起去吗?”本以为虔诚的话语能够打动他,又或者我根本在潜意识里就是认为他一定会陪我去。
但是结局却是出人意料的,他瞧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道:“不,我不陪你去。”
“哦,那你现在陪我出门,是要送我去吗?”满满的失望难以言出口,却又不能表现的太失落,弱者才需要被陪伴被照顾,而我一直想要成为一个强者。
“芯蕾,若是你应聘都需要我陪着去,那你就不能成为一个独立体,想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求生,就必须学会一个人照顾自己。”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无力反驳的话语。
此时的我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直被人遗弃的小狗,表情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本以为他开窍了,明白了我的心思,却没想到他说:“到底层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网络红人对我而言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汇,可以说它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词汇,而我却成为了网络红人。
因为我昨天在甜品店的“光荣事迹”被人拍成了一个视频发到了微博上,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也是完全在易凡尘意料之外的。
易凡尘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微博后台的一个推特,标题是:“美丽富家女在甜品店耍豪,怒骂低智商大胸妹,孰对孰错网友来评理。”
他下意识的点进后台一看,我冷眼悯人地望着昨日我看着极其不爽的女人,下面一篇长长的文章,里面的内容乱七八糟。
总结一下就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想看看网友会如何站队,更离谱的是还有人在微博上发起了投票。
我只顾着闭目养神,却不知易凡尘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跑去买东西,他买什么东西我根本不在乎,所以眼睛都没有睁眼,只等他回来。
车门再次被打开,他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到车内,将一个小袋子塞在我的手中。
我起身瞟了一眼袋子,随后扭头问易凡尘:“小易,我没有近视,你给我买个眼镜干什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这是眼镜的,因为袋子上面赫然写着:XX眼镜店。
“嗯,我觉得你长得这么好看,出去给人打工实在是让人不放心,戴副眼镜遮挡一下光芒,哈哈哈”我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却也慢悠悠地打开袋子将盒子里面的眼镜拿了出来带在脸上。
今天的我没有化妆,并不是我不想化妆,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忘记化妆了
现在是信息时代,走的最快的莫过于消息,这里前脚刚有人发布了关于我的消息,后脚我的消息就已经被申河意外地看见。
他盯着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我的小视频,如此反复,不带烦躁。
“很好,身高,长相,性格,完全符合,看来皓泽这一趟是白跑咯。”说完这句高深莫测的话语,他便匆匆关掉了手机里的视频开始拨通凌皓泽的手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很明显现在的凌皓泽还在飞机上,所以手机处在关机状态也是情理之中。
申河腹黑一笑,自然自语:“凌皓泽啊凌皓泽,让你平日里作恶多端,现在自己苦心寻找多年的女人就在你的地盘上,你都不知道,可怜啊可怜,可悲啊可悲!”
他充满感叹地话语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听见,而此时的凌皓泽正好坐在飞机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心想定是有人在辱骂自己。
我们按照广告纸上的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名不经传的报社,很明显这家报社就是刚起步的模样,但是它的内部装修却是叫人折服。
高端大气上档次它是一点都没沾,就连这墙壁都是原生态的水泥,我心想这家报社定是经费紧张所以才会沦落至此,殊不知这却是主编的风格。
我一个人扎起一个洋气的高马尾,一身休闲装配上运动鞋,还有易凡尘刚买的眼镜,这样子看上去倒是像极了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可如果他们知道我的真实岁数,一定会觉得我是在装嫩。
我迈着矫健自信的步伐走到了前台弯下腰对正在低头默默玩手机的柜台小妹说到:“你好,小姐。”
那小妹一个抬头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质问我:“你说什么呢,你说谁小姐呢!”
然而我一脸茫然,叫小姐不是尊称吗,为何这小姑娘这么激动?
“额,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我我是今天是过来应聘的,这里是新时尚杂志吗?”我俨然已经被这位女汉子的气势给吓到了,说实话能吓到我的人不多,若是能吓到我,那这个人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比如我眼前的这个女子,虎背熊腰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体态特征,我觉得说她有两百斤都不为过,但是我觉得这样有些太过分了,那就只当她只有160斤吧,我在心中宽慰自己。
以这个吨位,纵使我使出浑身解数一个横扫腿再来一个过肩摔,我想她依旧是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加上她那犹如烈焰红唇一般的双唇,更是惊世憾俗,我尽量站着远一些,与她、与柜台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怕她一个开口唾沫乱飞喷到我。
“哦,原来是过来应聘的,那你等一下,等我打完这盘游戏就带你去见我们主编。”漫不经心的话语让我觉得她并不在乎这份工作,可以称得上是忘记本分。
现在天色还早,我以为或许她们现在还没有开始上班,便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候。
她并没有像之前允诺我的一样,在一盘游戏结束之后立马带我去见她口中所谓的主编,而是一盘接着一盘,连绵不断。
“园妹,今天有过来应聘的吗?不会一个都没有吧,亏我昨天和徐涧在街上发了那么久的传单,差点被城管抓走。”闻声而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
“安安,应聘哦哦,那不是坐着一个嘛!”她站起来双手明晃晃地指着我,我一个激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为了缓解整个尴尬的气氛,我迅猛的起身对着那个叫做安安的女生痴痴一笑,样子看上去像极一个痴汉。
那个叫做安安的女生见到我倒不像柜台妹一样冷漠无视,那眼神泛着光,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珍贵的水。
她急匆匆上前拉住我的手,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同志,终于让我们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你,我们的团队需要你,请问你过来应聘什么岗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我讶异万分,但是我迫切地需要这份工作,并不是因为缺钱,只是想要迅速地适应这个社会。
“你好,我是看到了你们的宣传广告,所以过来应聘摄影师。”我在英国的时候专修的就是摄影这个学位,所以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再加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能遇到一个对口的工作,其实很不容易。
“哦,原来如此,妹子学摄影的很少呢,你看上去瘦瘦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女汉子,我叫陶安,你叫什么名字?”她热情地对我介绍着自己,以及自己对我的看法。
而我则是下意识地忽视了她前面说的所有话,简略地回答她:“我叫丁芯蕾。”
陶安总是一惊一乍,经常带给别人惊喜以及惊吓,这一点到后来的时候,我自是安其所习。
“走走走,我们去见主编,Vivian早就已经等我们很久了,走吧,我们的勇士!”强忍着震惊,我将自己的下巴紧紧地合着。
女汉子、勇士,NO,NO,NO,这绝对不是我!
一路上她问了我许多问题,像是会见我的面试官,就差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从中我得知她比我小,是来自浙江台州的一个姑娘,高中毕业后一个人来上海打拼,渴求拼出一片天地。
走到了二楼,她带着我走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办公室简洁明了,可以直接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是严厉果断。
她低着自己的脑袋翻阅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和陶安的到来,认真工作的模样让我觉得她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因为她活成了我最想要的模样。
陶安敲了敲玻璃门,“咚咚咚”的敲门声引起了她的不满,我细腻地看到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陶安,进来。”简单短促的话语瞬时让我觉得她架势非凡,定不是什么俗人。
“Vivian,这是今天过来应聘的姑娘,长得那是一个水出芙蓉啊。”她抬头瞄了我一眼后又底下脑袋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
“嗯,她是过来应聘什么岗位的?”宠辱不惊,依我之见,这家杂志社应该就是她自己创办的。
“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是过来应聘摄影师的!”陶安的话让她立马放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站了起来。
她问我:“你是过来应聘摄影师的?”
我点点头:“嗯,是。”
“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有什么工作经验吗?”很老练的问候方式,但是却让我习惯不了,因为招聘广告上明明写着不在乎是否有工作经验,学历也不在话下。
突然觉得这个社会充满了谎言与欺骗,这让我很失望,随后我淡淡地回答她:“University of Edinburgh.(爱丁堡大学)”
这个回答显然让她有些满意,就连看我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她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又问道:“对于你而言,摄影是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来的很突然,我明显没有想好应该如何作答,这么多年有许许多多的人问过我关于摄影的问题,但大多数问的都是我为何喜欢摄影,而我的回答多半则是:“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而她却是特立独行地问我摄影于我而言的含义,我坐在沙发上沉思片刻后回答她:“若是非要说一个因为所以然,那我的回答是,我希望将脑海中美好的回忆永远地保留下来,而唯一能做到这些的,便只有摄影。”
其实这一直是我心中小小的心愿,我希望将同爹地的回忆保留下来,我希望将和凌皓泽的回忆保留下来,从前的我没有那个能力,现在的我,希望靠自己的双手,将那些美好的、震撼人心的东西,统统保留下来。
她举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上班,我希望越快越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自是心花怒放,我冲着她璀璨一笑:“明天,明天我就可以过来了,不不,现在,现在也可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于急躁,她淡淡一笑:“你明天过来吧,今天先回家调整一下状态,好好休息。”
“那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身份证,毕业证书?”我试探性一问,虽涉世未深,但是我知道一般的企业都会需要准备这些,有的还需要履历等东西。
“不用,你流利的英文让我足够相信你是毕业于University of Edinburgh,至于身份证,你的穿着,看上去也不像是黑户。”
佩服至极,这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这个词汇。
她的装扮干净利索,她的言语朴素却犀利,我像丢了魂魄似地走出她的办公室,却永远地记住了她的名字,Vivian。
应聘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复杂,对于一切顺利的进行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昨夜的我还因这件事情辗转反侧。
若是早知道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我是否还会在出门时忧心忡忡,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反复响起。
“芯蕾姐,明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工作了,来来来,朕带你看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陶安兴奋的样子像是在说胡话,不过我却觉得这样甚好,以便于我更快地熟悉这个地方。
我扶正了鼻梁上的眼镜,抬头用有些迷离的眼神望着陶安:“让你带我参观工作室,会不会太麻烦?毕竟你应该还有自己的工作需要完成。”
说完这话,我都觉得自己虚伪,明明是希望能有一个导游能为自己指点前路,却恬不知耻地说出了这样伪善的言辞。
好在陶安并没有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她依旧是像刚才一样牵着我的双手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去。
“有什么好麻烦的啊,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同事了,早点带你熟悉工作环境不也是为了以后工作方便嘛。”我冲她微微一笑,哪怕没有华丽的说辞,她说的每句话依旧那么动听。
她很真诚,犹如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样,让人完全反感不起来!
新时尚杂志屹立在一条并不算很繁华的小巷子中,甚至可以说这条巷子人烟稀少,我并不知道主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更是无法猜测。
按理说,这种环境,这种氛围,都不像是做时尚杂志的地方,这地方清净的和时尚格格不入,与上海这个喧嚣的城市相差甚远。
但终有一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它就在这里,哪怕风吹日晒,哪怕狂风而至,哪怕暴雨来袭,它就在这里。
不要栗色与向他人请教,纵使你知识渊博也终有疏漏。
“听杂志社的名字,想必做的是时尚杂志吧,可为什么会选址在这个地方?”陶安停止脚步愣在原地,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问题,可想而知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意识到气氛的违和,立马开口接着说道:“你知道的这环境和时尚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啊。”
她用指甲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丝,问我:“芯蕾姐,你是哪里人?”
我微微皱眉,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不悦,依旧是满脸笑意地望着我,我不知道是因为她未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因为她提及了我的身世,我竟觉得自己的身上散发出一丝丝的怒意。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那时候的空气都像是结冰了一般,终还是陶安先发声:“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上海,我是上海人。”沉默之时我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回答陶安,香港?或者是上海?无法说自己是上海人不是吗,因为我现在持有的是上海居民身份证,可若对她说自己是上海人,我却又打从心眼里排斥。
不知是鼓起了多少的勇气,我才能昧着良心承认自己是上海人。
陶安此时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报之以李,用同样的眼神望着她,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盯了对方一会。
“oh my god,芯蕾姐你居然是上海人,是上海原住民吗?”她兴奋地跳脚,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嗯,算是吧。”说完这话我当即就想给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就我这一口操蛋的普通话,我居然告诉陶安我是正儿八经的上海人~
脑子里有一个灵光闪过,我眼疾手快地指着桌子上随意摆放地盆栽对陶安说道:“这个小东西,真可爱!”
“是啊是啊,多肉植物好多人都喜欢呢,没想啊到芯蕾姐也喜欢。”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像个孩子,一口一个姐更是让我为刚才的那一丝怒意感到羞愧不已。
进入正题,她用手指了指最右边第一排的一个长发女人,那女人趴在桌子上发呆:“林清风,是我们杂志社的小编之一,主要负责采访女人,因为她是一个百合”后面那句话陶安说的很是小声,小到我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只听见长发女人的名字叫做林清风,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额头上泛起了细细的汗珠,可陶安并非是一个细腻的姑娘,她并未察觉到我的异常,一如刚才一样。
“双木林,清水的清,狂风暴雨的风,这是我的名字,我叫林清风。”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突然造访惊醒了长发女人,她站起来同我打招呼,让我不由大吃一惊。
对于我表现出来的吃惊,她却显得从容不迫,像个战场老手一般以淡笑回以我的无理:“听小淘气说什么了吧,看把你吓得,话都没有了,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被人来回打量是何等滋味我自是心知肚明,可还是没忍住用眼睛上下瞟了她两眼,她175的个头在中国女性中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一张美人标准的瓜子脸,朗月清风一般的超脱气质,美人,足以让英雄止步的美人。
这是我见林清风第一眼是对她的评价,但是她的好,还不足以用这些词汇来形容,日后的生活中她总是常常带给我们惊喜。
我迅速地伸出我的双手握住她那芊芊玉手:“你好,丁芯蕾。”
说来惭愧,我没有办法向她那样一字一句地介绍自己的名字。
“呵呵呵~清风姐,这是我们杂志社新来的摄影师,刚才我带上去给Vivian看过了,她让芯蕾姐明天过来上班呢,所以我就带她提前熟悉一下环境。”陶安向林清风解释着自己的意图。
林清风点点头,有些难以为情地对我说道:“可惜现在大家都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大家都去为第一期的杂志找灵感和素材去了。”
“也好也好,有些人见还不如不见,辣眼睛!”偌大的办公室却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但是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辣眼睛”这个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陶安口中的有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一定不对盘,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与我有何干系,我本就是局外人,又何必蹚浑水。”
却不知,就算人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找上门来。
“你别介意,小淘气就是这样的性格,有话说话,不懂得将心事放在心上。”林清风上前宽慰一脸懵逼的我,我回之淡然一笑示意了解。
“小淘气,这话你当着我们的面说也就罢了,切莫再当着别人的面,当心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啊!”她耐心地劝导陶安,只怕陶安会为自己的嘴巴不严实而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可陶安却只是大大咧咧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敢做不敢当,还怕人说啊。”
林清风闻言不再说话,他人自有他人福,这次就当是她自己多管闲事了。
我浑身一震,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唯唯诺诺,这样的丁芯蕾还是以前的丁芯蕾吗?
接触社会就一定要改变自己吗?我不想改变自己,却想伸手触摸真实的生活,我望着陶安说:“加个微信吧。”
“好啊好啊,你先加我,我再把清风姐推荐给你!”她兴致冲冲地拿出手机让我扫她的二维码,二维码是何物我不知道,但是机智的我对她说:“你来吧。”顺势我便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她温热的手中,好像这手机是炸弹一样。
看似温情的画面下总是在不经意间暗藏杀机,就在这一时刻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一把揪住陶安的耳朵。
“陶安!不是说让我在街口等你吗?不是说一起出去发传单吗?我在外面等了你那么久,你居然还在里面,搞了半天原来你是逗我玩的。”来人正是徐涧。
原来在我来到这里以前陶安和徐涧就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出去发传单,但是陶安却说自己有东西忘记拿了,便让徐涧到路口处等她。
谁知道也恰恰是在这个时候我刚好造访,因为前台姑娘对我冷漠,所以陶安一个好心就将自己的事情完全望到了九霄云外。
“啊啊啊!徐涧,你先松手,我耳朵都红了,你放开!”只见陶安上蹿下跳努力地撸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挣脱开徐涧。
看似有趣的画面却让我觉的浑身上下冷气直抽,这天气本就寒冷,而我很讨厌男人欺负女人。
可眼前这个叫做徐涧的男人却当着我的面对陶安动手动脚,陶安的耳朵也一如她自己所说,红透了半边天。
“你放开她!”我终究是没能忍住自己拿爱打抱不平的性格,对着徐涧冷冷地说到。
徐涧吓得双手一软立马松开了陶安的耳朵,陶安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顾自站在原地揉捏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从耳根到耳垂,凡是被徐涧捏过的地方都呈现出了嫩红状。
“这是”面对本女侠的突然出现,徐涧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抬头迷茫地望着陶安,可是陶安哪里会理会这个凶手。
无奈,他只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林清风。林清风双手一摊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就自己走开了。
我双手盘在后背,一脸老干部似的神情怒目圆睁地望着徐涧。
徐涧吓得一个寒战躲到了陶安的身后,陶安一脸嫌弃地甩开了徐涧:“徐小贱人,你要是再靠近我,老娘我就打的你满地爪牙,你以为你揪我耳朵我会这样放过你嘛!”
听到陶安气势汹汹的话语,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男人没有陶安强势,那么他们刚才的样子是在打闹吗?
那如果真的是打情骂俏,那我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呵~呵呵~我是丁芯蕾,新来的摄影师。”这是为数不多的主动展露自己的笑容,可是看在徐涧眼里却像是来自修罗地狱魔女的鬼笑。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处理,我先走了”我不知道是从争执声走了出来,还是从挽留声中逃脱。
脑子清晰之后我已经在门口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世间冷暖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我也是人啊,可为什么我觉得他们那么远。”
易凡尘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旁,他接上我的话:“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其实你们是那么近那么近”
我抬头看到他先是震惊,随后是莞尔一笑,是啊,总会慢慢熟悉的。
哪怕这个世界那么拥挤,可还是要办法挤进去,因为人不能和生活脱轨,我是人啊,不是独立体,是群居体呀!
凌皓泽回到上海的时候刚好被申河逮了个正着,申河看着他满脸阴郁的脸庞就知道此行他定是不顺。
可申河偏偏是一脸欠揍的笑脸望着凌皓泽,凌皓泽冷酷地说:“闪开。”
所有的不愉快写在脸上,说在嘴里,毫不掩饰。申河拿着自己的手机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还找死地说:“就知道你不顺,这很正常。”
“所以,看到我痛苦你很快乐是吗?”申河在他的眼中望到了浓浓的伤痛之色,这抹痛色一路无阻直达眼底。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悲伤,不过可惜的是凌皓泽极少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的眼前,而申河他们几个兄弟自然是意外的存在。
他之所以这样绝望地望着申河,只是想告诉申河,他真的很累,若是可以请让他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好好整理记忆里那些如藤般有着生命力的回忆。
一个人若要否认记忆中最重要的那部分,那么过程一定是艰难的。而他则需要推翻所有的信仰,告诉自己丁芯蕾已经死了,这需要很长久的时间。
“皓泽,不要板着脸像死了爹一样,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他依旧不死心,挡住凌皓泽的去路。
凌皓泽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门前的申河,面无表情地说:“我宁愿是死了爹。”
提到凌皓泽的父亲,申河就像是木头人一样愣愣地呆在了原地,凌皓泽有这样的答案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清咳了两声说:“我有一个视频给你看,看完那个视频你就不会是这样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凌皓泽依旧是面若死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在他的心中激起千层浪,他就是他,孤独的王者。
“如果丁芯蕾还活着,你会怎么样?”这个问题使得凌皓泽心中一颤,他曾问过自己千千万万遍,如果我还活着他会如何。
有一段时间他的回答是:“如果她能平安归来,我愿意为她改掉我所有的坏毛病。”
可是他的一片赤诚并未打动上天,上天依旧是将我藏得严严实实,后来他说:“只要她能回到我的身边,此生我将无所求。”
现在这个问题从申河的口中问了出来,好像什么东西变了味,凌皓泽拧开自己房子的门把,在进门的一瞬间对申河说:“如果她现在回来,我会折磨她!”
申河歪着脑袋细细一想,这确实是凌皓泽的性格,从始至终他就是一个喜欢相爱相杀的人,可他不知道凌皓泽曾向上苍祈求多年,只求我归来。
无疑,这个答案申河很满意,他好像也觉得我需要为自己离开的这些年付出应有的代价,痛苦不该是凌皓泽一人承受的,而我应该与他并肩承担。
“喏,给你看,好好看看这个泼辣的女人是谁。”申河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凌皓泽的手中,凌皓泽看到视频中的我表情变化万千,有喜悦,有挣扎,有痛苦,有埋怨,可最后都归于平静。
他将自己早已褪去的衣服又穿了回去,随后健步如飞地往门口走去。
“她在哪里?”
“这个问题你问我可就问错人了,这个视屏我也只不过今天早上刚看到的,这不你回来了,我就策马奔腾地拿给你看了,至于你的小公主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满脸无辜的表情完全将这件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申河嬉笑,凌皓泽冷笑,终还是申河没忍住:“你别这样看我,你再这样看下去,我的心脏都要被你看出一个洞了。”
“小白呢?在哪里,让他马上回来。”这不是商量,倒是更像是命令。
“小白啊,应该还在韩国吧,你要让他现在回来吗?你不是说自己的事情不想麻烦到组织吗,怎么”申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凌皓泽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好在凌皓泽家的地板都铺上了地毯。
“哎呦喂,痛死老子了,凌皓泽你怎么动不动就发疯,我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吗!”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样子看上去狼狈极了。
凌皓泽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准备再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好在这次他有先见之明,快速的躲开了。
“云宗不在,你有些皮痒了,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这是凌皓泽制服申河的杀手锏。
相对于文云宗,凌皓泽下手那真的不叫打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按摩,若是今日换成是文云宗出手,申河最起码得骨折。
“好好好,算你狠,我马上、马上就给小白打电话。”他刚从地上站起来,气喘吁吁地将手机从凌皓泽的手中夺了回来,拨通了白涵君的电话。
“呜呜呜,涵君,白涵君,你这个负心汉,你自己走了,还把麻烦都丢给我。”电话一接通申河就开始哭诉。
但是对面传来的并非是男人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好像在说:“君,这个男人是谁,你一直拒绝我,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话筒里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走路声,白涵君一把将手机从安悠然的手中夺了回来,对申河说到:“我说你真的是会挑时候打电话,快说有什么事情!”
没想到这边刚受到了凌皓泽的压迫,那边的白涵君又出口驱逐自己,申河欲哭无泪,质问涵君:“你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所以这样对我,我恨死你这个负心汉了。”
“少恶心了,有事说事,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韩国女人,难搞!”
“不是我的事情,是凌皓泽这个怪物的事情,丁芯蕾出现在上海了,具体在哪里不清楚,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知道了,我尽快,不过得等我先搞定我的女人!”白涵君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那边又是热锅上的蚂蚁,丁芯蕾对凌皓泽的重要性,大家心知肚明却都心照不宣。
申河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女人传来了欢呼的尖叫声:“君,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女人了,哈哈哈哈!”
“兄弟,你自己自求多福。”申河幸灾乐祸地挂掉了同白涵君的电话,一身轻松地望着凌皓泽那张阴云多变的脸。
看夜色迷离,这城市灯火阑珊,忆不尽的相思愁将在今日斩断,今日注定是个不眠夜,于我于凌皓泽都是大同小异。
我在为明天的工作而感到兴奋不已,多年的渴望将在明天改变。可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质问自己,我,为何而改变。
因为谁,或许是为了自己
上海这城市拥挤而空荡,拥挤的是身躯,空荡是人心。
易凡尘今夜并没有陪我一起吃晚餐,说不出来是为谁,我的心中竟有些小小的失落,或许是因为常年的孤独,所以我特别渴求能有人陪伴。
这是一座灯红酒绿的城市,这里只是城中一间普通高档餐厅,丁玉早已在这里恭候易凡尘多时。
他轻轻地推开了包间的门,丁玉一脸祥和地坐在主家的座位上,包间内传来一股袅袅的清茶味,茶香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放松警惕。
谁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看似轻衣佛人的老人,竟然是香港大名鼎鼎红帮的掌舵人,他与自己的哥哥虽然是同父同母,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呵呵,凡尘,你来了。”如此亲昵的招呼方式,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陌生,很熟络。
易凡尘小心翼翼地走进包间,从迈入房间的第一步开始,他就有一股发自内心的背叛感,而被背叛的人正是我。
“丁叔,这次这么急的把我叫到这里是有什么急事吗?”他问的很直接,意图也很明显,就是想让丁玉赶快给他任务,他也好快速离开这里好不被我发现。
只见丁玉轻捏着茶杯对易凡尘做了一个“请”字的动作,易凡尘知道自己这次是没有那么快脱身了,可却又不能反抗只好呆若木鸡地在丁玉面前坐下。
“凡尘,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可处理妥当了?”丁玉面不改色地追问易凡尘。
易凡尘先是愣了愣,最后耷拉下脑袋对丁玉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取得了大小姐的信任,不知丁叔下一步有何打算?”
“很好,凡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么快便将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完成了,虽然年轻但是实力不可小觑啊。”丁玉淡笑,脸上的皱纹骤然而起。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春年少了,杯中水将他现在苍老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丁叔,既然您已经亲自来到上海,为何不自行前去见大小姐一面,您现在可是大小姐唯一的亲人,又有什么恩怨是化不开的呢?”说实话,易凡尘自己也很讨厌这种墙头草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办法,为了报答丁红的救命之恩,他必须以身试法,来调节这叔侄之间的矛盾。
“哎呀,凡尘呐,我也和你说过许多吧,当年蕾蕾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在还没有满月的时候就被丁红的仇家偷了去,至今下落不明,因为这件事情她没有少埋怨我,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保护她的安危,我只好将她孤身一人送到英国,可谁知凌皓泽那个王八蛋害死了蕾蕾的父亲还不够,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寻找蕾蕾的下落。”
“既然这样,那丁叔你为何”他欲言又止,只怕自己说错话会惹得丁玉不开心。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明知道上海是龙潭虎穴我还要将蕾蕾带回来是吗?”丁玉陈言善词地对易凡尘说道。
“是的,这一点让我很不明白,在我看来这对大小姐有弊无利。”
“年轻人啊,终是太年轻啊,我这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凌皓泽参与了一例国际大型走私案,而我们只有拿到证据才能将他绳之以法,不是吗?”
“那这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您的意思是要让大小姐潜伏到凌皓泽的身边替我们取得证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都震惊了,他们当真要牺牲丁芯蕾而替丁红报仇吗?
如果丁红在天有灵知道,会是责备还是感动。
丁玉盏了一杯水端到了易凡尘的面前示意他喝下,易凡尘想都未想便一饮而尽。
“你很聪明,所以我最喜欢你,将你放在蕾蕾的身边我也很放心,我说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双眸深邃让易凡尘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两鬓苍白,像是垒上了厚厚的白雪,这样慈眉善目的人,在易凡尘看来是绝对不会伤害丁芯蕾的。
他带着试问的口气追问丁玉:“丁叔您的意思是要将大小姐在上海的消息散布出去,然后等凌皓泽自投罗网吗?”
丁玉抚掌大笑,像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易凡尘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也正是这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才让易凡尘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随后便那么做了。
而此时的我,对这一切全然针对我的阴谋还全然不知道,我曾以为易凡尘是我在上海最信任的人,却没想到,他也是最伤害我的人。
我的视频在网上引起了热议,大家嘀笑皆非,各自持有不同的意见,有的人说那人被责骂也是活该,谁让她做事之前也不动动脑子。
也有人发声辱骂我,说我一声名牌,一看就是娇惯的大小姐,不懂人间疾苦,之所以骂那个人也只不过是为了痛快。
两方骂的不可开交,而我这个当事人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当我打开微博发现热搜竟然是自己的时候,惊叹不已。
看着视频里威风凛凛的自己,却忍不住拍手为自己叫好。
我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有理有据挺好的呀!
看到那些评论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砸手机,我坐在床上咒骂着:“妈的,居然有人说我仗势欺人!瞎了吧,我仗什么势欺什么人,都是绿茶婊,绿茶婊!”
“哎呀卧草,居然还有人骂我蛇蝎美人,统统都没有文化,知不知道蛇蝎美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对着手机屏幕大声咒骂,对于这种事情我一向不懂得隐忍,若是现在这些人都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1vs10,将他们全部打个落花流水。
可惜现在未见其人只见其声,这让我极其不爽,我打开微信发给易凡尘:“我是蛇蝎美人吗?”
此时的易凡尘正在归来的途中,他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是好,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回答我“是”或者“差不多”之类的话语。
他拿起手机机智地回复:“怎么会,谁这么说你了吗?”
“你没有见到吗?微博上的视频,我可是上了热搜,网络红人,恭喜你认识了一名网络红人!”质问的过程中我也不忘取笑自己,刚回来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心情也真的是烂透了。
也只有在这时我才意识到在英国的时候Gabriel将我保护的有多好。
易凡尘坐在车子里先是身体一僵,随后打开车窗享受夜晚的寒风,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复我,那个视频他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可以瞒天过海,却忘记了现在是信息时代。
丁玉坐在易凡尘的后排,他清晰地感受到易凡尘现在满身心事,而那个时候正是我发信息给他的时候。
他笑言追问易凡尘所为何事,易凡尘一字一句如实禀报,丁玉捧腹一笑对易凡尘说道:“你呀~就告诉她,那些东西明天天一亮就没有了。”
易凡尘本以为丁玉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实在是不太好。
于是他就按照了丁玉说的那样回复我:“那个视频,我今天早上就看到了,别担心,睡一觉,明天早上这些碍眼的东西就都会消失。”
听完这一席话,我瞬间踏实多了,原来有人可以依靠竟是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在五年前我也曾经拥有过。
记得那时
青少年感情的懵懂期大多是在高中时期,那时候的男男女女容易对异性产生爱慕之心,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又有谁是例外呢。
“丁芯蕾,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做我的女朋友!”此时的我正被他逼到小巷的角落里,这是一个放学的下午,而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无耻之徒正是我们学校的校霸李正阳。
可惜他的人品并不像他爹给他取得名字那般光芒正大,此人胆大妄为,并且平日里爱欺善凌弱,正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那时的我根本不懂避露芒锋,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女混混,也正是这样,许多人觉得我和李正阳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因为他虽然心术不正,却还是拥有一副好皮囊。
我双手插在腰间,李正阳的个头并不算高,170左右的个子,而我则有168,我气势不输,给了他一个冲天大白眼,桀骜不驯地说道:“笑话,本小姐是你想泡就能泡的吗?李正阳,我觉得你需要一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现在都流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面对我的冷嘲热讽,李正阳自是防不胜防,他气得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原本若隐若现的青筋在此时清晰无比,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如此气度哪里配得上我!
他有些气急败坏,出口威胁我:“机会我可是给你了的,既然你这样不知死活,那我可就用强的了,但是你记住这一切可都是你逼我的。”
我嘴角弯弯上扬,噬笑道:“瘪三就是瘪三,做出的事情都那么让人恶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可惜你这一身臭皮囊了。”
周围许多人围着,都是李正阳的小弟。我一边讽刺他,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突破口,可惜这里被围着水泄不通,哪怕我现在想从他们的裤裆底下钻过去都有些勉强。
更何况,我姓丁,是红帮的大小姐,纵使我可以不顾自己的颜面做出这样伤面子的事情,我也要顾及红帮在江湖上的名声,保护这仅有的尊严。
若是传了出去,丁红的女儿为了逃脱李正阳的追求而钻了人家的裤裆,这当爹地的颜面自然荡然无存。
想到这里我就用力地踩了一脚李正阳,李正阳疼的哇哇直叫,离我一米之远,也正是这一脚让我有了呼吸的空间。
“妈的,丁芯蕾,你找死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他大步一迈再次挤到我的面前,扬起手来准备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可我丁芯蕾也不是徒有虚名,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反手就是一个清脆悦耳的耳光,原本聒噪的人群瞬间寂静无声。
李正阳的嘴角有微微的血丝渗了出来,望着我自己的杰作我狂笑不止:“李正阳,没想到你就这些能耐,哈哈哈~一个耳光你就流血了,就你这样的也想做我男朋友!”
很明显我的话语已经完全激怒了他,他用力地挣脱开我的束缚,在我毫无防备之时对我动手动脚,口中还大逆不道地说着:“叫你伶牙俐齿,叫你口无遮拦,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你办了,看你能怎么样!”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扯我的裤子,而我的双手此时正被他身旁的两个小弟紧紧地抓着,都闹成这样了,我那里还绷得住,我用双脚疯狂地踢着李正阳。
“疯子!疯子!李正阳你是疯子吗?你这样是强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你想死吗?”
“老子管你是谁的女儿,你打了我就必须付出代价,就算你爹现在就在这里,老子照样办你,识相点就乖乖闭嘴,我等下也好温柔一点,哈哈哈~”他如同禽兽一样的话语在我耳旁飘荡久久不肯散去,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些人的嬉笑声。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今天让我逃过此劫,我定将眼前这些人都大卸八块,便是如此,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救命啊,救命啊!”我挣扎着,叫唤着,祈求上天在此时能够派一位神君解救我。
这条巷子里人迹并不算稀少,但是今天却是出奇的荒凉,不管我怎么叫唤,都没有人救我于火海。
早已不知在何时,我的眼眶泛红眼角的泪水早已顺着脸颊下滑。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也就正在这危急时刻,那个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这声音我很熟悉也很震惊。
“凌皓泽”我有些无力地叫唤着他的名字,他听到我的声音后冲入人群来到我的身边,将我紧紧地搂入怀中。
看着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他的心宛若刀割,却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长外套脱了下来覆盖在我身上。
随后对我轻声细语地说:“先把裤子穿上,平时欺负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样子的。”
我呆若木鸡地处在原地,这个结果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也没想到救我的人居然会是凌皓泽,那个平日里我最喜欢欺负最喜欢捉弄的人。
“现在可没时间给你发呆,若是想活命,就振作起来,我们并肩作战!”
“可是我,腿软”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没有出息的话,还是当着凌皓泽的面。
他一脸无奈,只好对我说:“那你先把裤子穿好,这些人我来处理!”说完这句话他便轻轻地松开了我的身体,等确定我一个人能够站稳的时候才完全将我放开。
“你们这些人今天一个都别想跑,但是我最先要收拾的就是你。”凌皓泽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外一只手高高地抬起来指着李正阳,杀气冲天,我可以感受到凌皓泽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却不知他是因何而大动肝火。
难道是因为我?心中有这么一个答案的时候我的心咯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我天天欺负凌皓泽,从他第一天来到红帮开始,我便没有用正眼瞧过他。
我觉得他只是一个空有一身好皮囊的窝囊废,他的到来不但没有给红帮带来一丝一毫的利益,还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祸,只因为如此我就越发爱折磨他。
比如在他喝的水中放盐,可他也是面无表情一饮而尽,再比如说骗他说爹地找他有事情,让他不见不散,也让他在风雨交加中等待一晚,当他被淋成落汤鸡的时候,我却不知所措。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我要百般折磨他,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简直是错的离谱,凌皓泽不是狗熊,他是英雄,就如现在这样。
李正阳卑劣地笑着,那副小人嘴脸着实叫人厌恶:“呵~我看你小子是真的疯了,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凌皓泽依旧怒气冲天地站在原地,或许他是走神没有听见李正阳的话,又或许他根本是听见了而不作声,我不知道,总而言之,他没有理会李正阳。
李正阳见他没有吱声,更加得意:“你要是识相就赶快从这里滚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和这丫头一块收拾了。”
“你们为什么将她弄成这副德行!”他出声追问李正阳,气势瞬间比刚才弱了许多。
我却在心中冷笑,本以为他冲进人群是为了替我出头,原来刚才都只是他在逞英雄,现在不行了,就只能低声求饶。
“他说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我将裤子整理好,一点点靠近凌皓泽,心想今日既然不能成功脱身,那么他也别想平安回去。
“李正阳,难道你不好奇我是为什么拒绝你吗?”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丝冷风叫我瑟瑟发抖,这一刻我居然觉得有些后悔,我只是讨厌他见死不救,并不是想害死他呀!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
听完我一度话,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凌皓泽,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输在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白脸身上。
“丁芯蕾,你总说老子疯了,老子看你才是疯了!你喜欢他什么?一个一无所有的臭小子罢了!今天我就让你瞧瞧真正的王者是什么样的,让你为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后悔!”他信誓旦旦,像是准备分分钟将凌皓泽撕碎。
凌皓泽却是显得意外的淡定,好像这些事情都是信手捏来、平常不过,他对着我淡淡一笑:“原来你喜欢我啊,所以在我喝的水里加了盐是为了博取我的关注咯?半夜唤我出去在雨中等候,后来却亲自为我打伞,故意剪碎我衣服然后假装帮我补丁,这些,都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无力反驳,因为我一旦出言反驳那不就是啪啪打脸!可我又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实在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只能瞪他一眼着急地说道:“现在说那么多干嘛,你现在若是能将他们都打倒,我就做你的女人!”
我就做你的女人,就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女人
“疯了吗丁芯蕾!我看你今天真的是疯了,真的是厚颜无耻,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了,如果凌皓泽真的赢了,你真的要做他女朋友吗?”
“不不不,他那瘦弱的身子骨怎么可能会赢,你只是激怒他好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没有别的意思!”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害人家啊,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心中有两个声音不断叫嚣、厮杀,一个替凌皓泽加油鼓起气,另一个则是直指自己心肠歹毒。
两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打的不可开交,若是在场只有李正阳一人,那么凌皓泽也并不是毫无胜算,但是难就难在李正阳他们这方现在尚且还有十几个人在场,而凌皓泽只是孤身一人,那么我该出手帮他吗?我心想。
只见这个不怕死的混小子混乱中也不忘对我抛媚眼,并对我放荡不羁地说:“夫人,务急。”
听到这句话的我犹如五雷轰顶,慌燥不堪,我不敢相信这么风骚的人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缄口不言、满脸冷气的凌皓泽。
他一个直拳,再来一个侧弹腿,紧接着又是一个左勾拳、扶地后扫腿,所有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生硬的表现,只片刻功夫他便三下两除五将这些乱党欲孽全部清理干净。
他们躺在地上呼天喊地地叫唤着,其中叫的最凶、最惨的就是李正阳。他捂着自己的裆部在地上来回翻滚,我却丝毫不同情地上前就是狠厉的一脚,只见他满脸汗渍,原本还算秀气的脸庞现如今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
“啧啧啧~浪费这一身好皮囊啊~”说完这话我便硬生生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凌皓泽在身后尾随我,见到李正阳的时候也并没有脚软,而是学着我的样子不要脸地又去踩上了一脚,据我所知,李正阳的那双脚后来断了。
暖暖的阳光下,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好像刚才英雄救美人的人不是他,好像被救的美人不是我。
两个人就像路人甲和路人乙一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此时我却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硬着头皮说道:“你放心,我一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他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淡然一笑:“哦,我还以为什么事情,你不提我都要忘记了,所以你真的喜欢我吗?”这些话让我有些恼羞成怒。
“喜欢你个大头鬼,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反驳完,我加快脚步准备离开这里,他却穷追不舍:“你跑什么,是不是害羞了?”
“喂,丁芯蕾,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又帅气又迷人,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我根本不想回头去回答他如此愚蠢的问题,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现在是鬼上身了才会在这样说胡话。
可是凌皓泽却是奇怪地站在原地不再追赶我,我回头用有些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心中却莫名地有些小小的失落,他为什么站在原地,为什么不再追来,所以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吗?我试问自己。
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只有四五米远,我可以清晰地听见他问我:“所以你刚才说的喜欢我都是真的吗?”
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问题的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再去回复他呢,我低垂着脑袋不再看他。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苦笑一瞬后准备转身离开,也是这一瞬我犹如醍醐灌顶,见鬼般地站在他身后对他呐喊到:“等一下,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抬头用炽热的眼神再次望向他,不在闪躲,不再害羞,我像是突然长大,突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原来自己捉弄他是因为喜欢他,原来我取笑他也是因为喜欢他,原来我做错的一切起因皆是因为喜欢这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原来这个时间上真的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那是否会有一种爱情叫做至死不渝,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我努力地引起他的注意,努力地走进他的生活,原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一句喜欢
笑容满脸的他忍不住快步跑了过来搂住我,将我紧紧地搂入怀中,我不禁笑意展露无疑,可是却是觉得又气又好笑。
气自己没出息,终究还是输给了他,笑自己幸运,原来他一直都在这里。
这些回忆我都放在脑海深处,可今夜再次想起却显得有些凄凉。或许是因为我身在上海,在他的故乡,所以最近才会时常想起他吧。
那么他现在过的好吗?又会在哪个街口做着小混混呢?五年前他消失了,那么现在他在那里呢?他会不会在上海?会不会在某个转角的咖啡店我们会相遇?
所有的问题犹如破涛汹涌的海水一般涌入我的脑海,头痛欲裂是我现在唯一的知觉。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回复易凡尘:“那就拭目以待。”
殊不知,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还有一个人替我操碎了心,在战争的前线为我忙碌到衣不整体,只为了消除那些对我据我攻击性的言语评论。
申河愈发觉得自己受够了凌皓泽,可又对他无计可施,他们是兄弟,一日是兄弟便终生是兄弟。
可这深更半夜的追命连环电话也着实是要了他半条命,好不容易他今日早早地处理完了公务,好不容易他推卸了美人恩,如此做法是想要为自己赢得片刻的好眠,可偏偏凌皓泽逆天而行,扰了他的清梦。
“哎呦喂,大总裁,这深更半夜的你是想要干什么哟,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忍不住冲凌皓泽抱怨起来,对面之人却只是淡然地说:“现在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很重要,我在别墅等你。”
原本应是求人之事,他却说的理所应当,偏偏申河还吃他这一套,他一边用手托着电话,一边掀开被子下床寻找脱落在地的衣物。
或许是因为本职工作是律师,所以有职业病,他总是忍不住喋喋不休。
哪怕身体很诚实地站了起来,可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叨叨两句:“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大半夜处理,明天天亮处理不行吗?”
“给你五分钟,马上过来,不然后果自负。”紧接着就是申河穿上衣,给裤子拉上链子的声音,时间争分夺秒,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若是真的去晚了那他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想到这件事情申河就气的跺脚,若非是他当日疏忽用了凌皓泽的电脑,也不会将自己的把柄白端端地送到凌皓泽手中。
可现在懊恼又有什么用,所有事情早已木已成舟。若是自己不顺从他,那明日八卦新闻的头版就是他的天下了,而他赤条条的身子也将被万人供赏,他不愿,又加快了自己的脚步飞驰而去。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凌皓泽不紧不慢地开门,随即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盘。
“迟到了十五秒,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先发你和谁的裸照好呢?”
申河听到这话后立马出声阻拦:“我的姑爷爷,这次你便饶了我吧,我已经用风一般的速度赶到这里,之前我可是住在离这里20公里的地方,自从被你抓住把柄之后,我都住到你隔壁了!”
凌皓泽沉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极了欣赏动物园里小兽的表演,与此同时他还在思考“姑爷爷”这个词汇的意思。
“你这可是黄金地盘,房子难买不说,连这里的房主都刁钻的不行,为了买在你隔壁,我可是花了高出市价十倍的价格,我说了那么多,你明白我的一片用心良苦了吗?”申河接着求饶道。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懒散地倚在门上,随后用余光上下扫视申河,睡眼惺忪的脸,衣衫不整的样子,乱七八糟的头发,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最重要的是足够邋里邋遢,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进来吧!”后面一句“外面冷”他并没有说出口,总觉得若是说出口那么所有的话都会变了味,变得基情四射。
讨好别人、关心他人,这些事情都是他凌皓泽最不擅长做的,可偏偏这些事情我都理所当然地享受过。
当他说明深夜打扰的意图,申河的脸霎时间变得红红绿绿,很是好看。
他站在落地窗帮看着漫天的月光:“世人皆醉,我独醒呀!”本是诗情画意的句话却因为凌皓泽的一记爆炒栗子而顿时烟消云散。
“打我打我,你就知道打人家,人家做错什么啦,你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申河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细声细语的嗓音,娇柔扭捏的动作让凌皓泽觉得作恶,只见他英气十足的眉宇渐渐勾起,寒言道:“这么喜欢装女人,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变成真女人。”
让申河从男人变成女人这个有点困难,他恐怕是无能为力,但若是让申河从男人变成人妖那就是绰绰有余了。
语音落,申河下意识地紧捂住自己的裤裆,只怕自己的命根子被凌皓泽夺了去。
“快开始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可是事情现在如此大条,我们该从何而起,如何下手?”
“一个小小的视频便将申大律师难住了,申河难道你只是徒有虚名吗?”他发声质疑,而申河则是泱泱不服。
“笑话,这点小事能难住我?要我说就先给新浪的老总打个电话,让他先把微博上的视频全部删除,随后再给发布视频的原始发布者一笔钱,用钱堵住他的嘴巴,让他把视屏底片给我们永绝后患。”
凌皓泽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与申河的想法不谋而合,而这件事情也必须分工而行,凌皓泽选择前者,申河选择其后。
本来事情都已经万无一失只待实行,可申河却八卦地问凌皓泽:“只是一个视频而已,你又何必大题小做、大动肝火?”
“你觉得是我大题小做了?我只不过是想保护她,不想让她接触到那些不好的谣言。”只一句话便让申河无语凝噎,他却显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些事情都是他理所应当去做的一样。
半响后,申河说道:“我以为你是因为占有欲,只是想要一个人拥有她的美好,谁知你却是认真了,你说你想保护她,可她不会知道你的好!”
“我的付出不需要她知道,只要她好,一切便都值得。”
不管申河问他什么问题,只要是关于我的问题他总是会说值得,五年的等待是值得的,五年的寻找是值得的,我是他等候的候鸟,一只在大雾中迷茫不知归路的候鸟。
他默默地走到了一旁拨通了新浪老总的电话,电话片刻之后被接起,半响后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今天也不知是什么风吹响了,凌总竟然亲自给我打电话,三生有幸啊,呵呵呵。”
不过是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客气话语,凌皓泽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得不回答:“曹总哪里的话,能和曹总说上话是凌某的福气。”
“哎呀,年轻人,客套的话我们就不说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商人的敏感度总是异于常人,曹国伟早已猜到了凌皓泽的来意,并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选择单刀直入。
如此一来凌皓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委婉地说道:“今日网上流传出一个视频,女主角便是我的太太,你看你能不能将这些视频删除,钱不是问题!”
“呵呵~钱对于凌总而言自然不是问题,既然是凌总的太太,那么这件事情自然好说,只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浩鑫集团有业务往来啊!”
“那是自然。”
“凌总的太太貌美如花,真是羡煞旁人,凌总又如此神情款款,着实叫人羡慕,只是不知凌总是何时娶的妻,大家都说凌总是上海滩排名第一的钻石王老五呢,哈哈哈!”凌皓泽听完这话后面红如血,想起往事种种,倒是乱离神情、伉俪情深。
“曹总哪里的话,家妻调皮才不得不麻烦曹总,倒是让曹总笑话了。我和家妻尚未办酒领证,但是我已经认定了她就是我凌皓泽此生的妻子,还望曹总莫要取笑于我。”他盈盈一句,为我的事情打了圆场。
“夫人有话直说爽快的性格倒是曹某欣赏的性格,这若是生在战火喧嚣的年代,定是一个巾帼女英雄,还望两位办酒之时曹某人能讨得一杯喜酒啊,哈哈。”凌皓泽自然是允了,两人促膝长谈片刻之后,他便以深夜不再打扰为由挂断了同曹国华的电话。
商人就是商人,凡事以利益为先,看来这次浩鑫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
这厢凌皓泽刚挂了电话,那厢申河便缓缓走了过来。
“曹国华那个老狐狸这么快就答应了?没提什么要求?”他一脸狐疑地追问凌皓泽。
凌皓泽走到了沙发旁边漫不经心地坐下,随口说:“要求倒是没提,钱也不肯要,只说希望下次能和浩鑫合作。”
“哎~他看中的那里是浩鑫,而是你身后凌家这款肥肉,大家都争先恐后,却让他得手了,丫的,便宜他了。”
“那又如何?我和凌家早已撕破脸,凌家是凌家,我是我!”决裂的话语听上去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他心中的苦申河明白,所以不再追问。
“他们爱咋咋滴,我们先处理手头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去查那个人的IP地址,赶快把你小媳妇的事情处理干净,我也好睡一个安稳觉。”他打哈欠睡意十足,凌皓泽又何尝不是呢,今天刚从英国飞回来就有一屁股的事情。
不过他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方式:我惹事,他扫尾。
夜的寂静被一震清脆的敲击键盘声打破,高楼里的我睡得安稳,别墅里的他一夜未眠,直至黎明的红色将天空划出一道裂痕,太阳从东边悄无声息地升起,透明的露水从绿叶上缓缓滑落,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柔软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人,他睡得正舒服,却被凌皓泽一脚给踢醒。
“你干什么,没完没了,让不让人睡觉了!”申河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恼羞成怒了,脾气再好的人也都有自己忍耐的底线,不就是裸照嘛,他凌皓泽爱发不发。
想到这些东西,他脑子一个灵光闪过,迅猛地从沙发生爬了起来,用一脸无辜的小眼神望着凌皓泽,好像是在告诉他方才那些不知死活的话不是他说的。
因为一夜未眠凌皓泽的脑袋也显得有些疼痛,他用略带不耐烦地语气对申河说:“我就是让你不要睡沙发,要睡去睡客房。”
他摆摆手率先离开了书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房间朝南,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这个阳台足够让他赏星星看月亮,但是阳台最大的目的却是拿来种植植物的。
我曾对他说过,自己想要一个巨大的阳台,然后在里面养各种各样的盆栽,他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但是我却不在他身边了,当真是天意弄人。
申河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他赶快回到自己家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事务所处理他遗漏的案子,那个案子是同一家杂志社的纠纷案。
此时的我早已被易凡尘精心打扮后送到了我上班的地点,也就是新时尚杂志社,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惊喜,大家各自忙碌着,好像我就是一个空气,不存在。
我下意识扶了扶自己的镜框,因为视频的事情易凡尘出门的时候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万万不要摘掉自己的眼镜,不然若是被别人认出来了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以为一天的时光都会在这毫无意义的发呆中开始结束,但是林清风却是端着一杯水来到了我的面前,她将水杯放在了我的面前,说道:“是不是感觉很无聊,杂志社就是这样,忙起来很忙,闲下来很闲,等真的忙起来怕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你该好好珍惜这份清闲。”
其实特别想要告诉我眼前的美人,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五年,所以现在不再想要每天碌碌无为,而是想要忙起来。
“呵呵呵,倒是挺有道理的,大家看上去都很忙,都在忙什么啊,有没有我能够帮忙的?”并非是因为太想要展示自己,而是真的闲到浑身发麻。
“你闲是因为主编想要采访的人还没有定下来,若是真的定下来,你怕是最忙了。”林清风说话总是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我表示领悟地点点头。
“陶安,准备两杯咖啡,今天有客人。”Vivian对着楼下喊着,陶安是所有主编的助理,自然也负责这些工作,但是令我好奇的是今天来的是何方神圣,Vivian居然还要如此招待。
陶安起身路过我身边的之后对我眨了眨眼睛,但是我们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因为工作时间她有她的工作,而我只能继续发呆。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门外走进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打着一幅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长相平平的助理。
而他的出现仿佛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就连我这种平日里对这些事情不敢兴趣的人都忍不住朝着人群的方向凑过去,想要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
“这个人叫做申河,是浦申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上海最有名的律师。”说的人正是林清风,她依旧端着刚才的水杯,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我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做申河的男人,这个上海人的骄傲。
气质谈吐确实不凡,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很特别的地方,他没有凌皓泽那种痞里痞气的感觉,没有Gabriel那种出生贵族自带的那种儒雅气息,在我看来他只有满身的书卷气息。
Vivian像是听见了动静,她迈着自己的高跟鞋满脸笑意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准备迎接她的贵客。
“申大律师今日亲自前来我这小小的杂志社,倒是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Vivian主编哪里的话,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现在出来自立门户我都还没送上两个花篮以示诚意呢,倒是这一来就得谈案子,失礼啊。”两人亲切地握手之后Vivian便带着申河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这倒是让楼下众多的妹子一阵失望,我依旧是有些发愣地站在原地,就站在进门来的柜台旁,此时陶安刚好从楼下走下来。
看到我走神她突然想吓吓我,所以轻手轻脚地来到我身边:“嘿!芯蕾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被她吓了一跳,站在哪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呆呆地问她:“吓死我了,干什么这么吓我啊。”
“我啊就是看到你看完申河大律师之后一直发呆,所以好心好意叫醒你,没想到姐姐还埋怨起我了呢?”陶安说话的语气阴里怪气的,林清风听见也只是捂嘴淡淡一笑。
“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听说他叫申河,以前以前也有一个朋友名字里有同字。”我并非是一个爱交朋友的人。
而我对陶安说的朋友并非是我自己的朋友,而是凌皓泽的朋友。
凌皓泽曾告诉我他有三个好朋友,他们是知心的伙伴,是生死同当的兄弟,当时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凌皓泽。
脑海里依稀记得其中有一个人叫什么同,至于姓什么倒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竟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巧合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可又忍不住变相地安慰自己,现在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中国人口16亿,找到一个名字差不多的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心里慌燥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偏偏好死不死的陶安在这个时候握着我的手大喊道:“芯蕾姐,你的手怎么那么凉,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只是觉得刚才那个男人有点熟悉罢了。”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却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双手从陶安手中抽了回来,我讨厌别人的触碰。
“芯蕾姐,你不是思春了吧,现在是冬天啊,不应该啊,虽然申大律师是挺优秀的,但是你也不至于魂都丢了吧。”陶安说话一向没分寸,这让我有些面红耳赤。
越发是这样,就越像是承认了陶安说的那些话,我手忙脚乱不小心差点滑倒,还好林清风在这个时候上前扶住了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穿运动鞋都能摔倒,和小淘气一模一样。”
我低垂着脑袋没有回应林清风,林清风继续笑笑对陶安说道:“小淘气,怎么最近说话越发无法无天了,你是你芯蕾姐肚子里的蛔虫吗,她想什么你能知道吗,傻瓜。”
她巧妙的话语替我化解了所有的尴尬,我深呼吸后看着她淡淡一笑,随后瞧见陶安撅着嘴巴在哪里不服气。
“小淘气,姐姐的心思就是海底的针,你呀,是猜不透的。”我立马出口打圆场,虽然这份工作于我而言并不是很重要,可是不管是林清风还是陶安,这两个姑娘我现在说不上喜欢,但至少不讨厌。
听完我说的话陶安突然憨笑了起来:“姐,那你觉得申河怎么样,像不像童话故事里的骑士呢?”
对于她问我的问题,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回答,我认真地抬头望了一眼楼上,Vivian的办公室是透明的,虽然我们听不见里面说什么,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他专业的谈论。
“还可以吧,不过看上去怎么有点虚!”通过认证的观察这是我得出的结论,可是为何会说出“虚”这个字我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以前凌皓泽告诉我,若是男人有些虚,那么就会唇发白吧,而眼前的申河刚好就是唇发白,仔细一看,这黑眼圈也是重的不得了,看着样子就是一夜没睡,春宵难眠。
以我的观察来说,这个申河定不是什么好人,花花公子的几率占八成,我不知道是为何,突然出言提醒陶安:“小淘气,这样的男人你少接触,会吃亏的。”
谁知我这话刚说完坐在柜台里的园妹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她冷嘲热讽地暗讽我:“有些人呐,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我自然不是傻子,知道她说的就是我,正当我准备舍弃一切对她破口大骂的时候陶安却赶在我前面对陈园说道:“园妹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我!陶安你神经病吧,我说的又不是你,是某人。”说着她还估计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我冲她冷冷一笑,准备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不管是谁,我也好芯蕾姐也好,都不许你说,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芯蕾姐说的也不过是实话,申河本来就很一般,说错什么了吗?倒是你自己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吧,拜托你悄悄自己是什么德行!”陶安说话一向是不留口德,更不会替自己留有后路。
实在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是轻飘飘地说这一句话,却会引得大战,陈园本来还在柜台里面,现在却因为陶安的一席话从里面冲了出来,像一头野猪一样。
她用双手直指陶安,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上前挡住了陶安的身体,谁知道她见我上来还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我因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却被她推倒在地。
疼痛让我瞬间清醒,我是丁芯蕾,不是这个杂志社逆来顺受的小摄影师,我忍着来自手腕的疼痛站了起来,只听她骂道:“装什么柔弱,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妲己转世,刚来第一天就弄得杂志社里面人仰马翻,我只不过是推了你一把,怎么,手断了?”
“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芯蕾姐是摄影师,你推她干什么,话是我说的,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要打打我啊,挑什么软柿子捏!”
“你没事吧。”林清风上前将我扶住,我却是把她像个陌生人一把推开,这股冷气林清风自然是感受到了,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将受伤的手插在口袋里,还好伤的是左手。细细的汗水早已不知从什么时候滑落下来,而我眼中的泪水早已在眼眶泛滥,只差决堤而来。
“陶安,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别掺和。”我再次将陶安拦在我的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本就瘦小的她。
“哟,装什么好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挑起来的,你想怎么样,现在的新人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吗?”她将自己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好像我欠她几百万似的。
陶安本想继续冲上来替我说话,却被林清风一把抓住,陶安本想对林清风说些什么,但是林清风却是抢在了她前面摇了摇头。
只见陶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作罢,看到这样的一幕我并不觉得失落,反而是安心些了,我终于可以不顾及他人大展拳脚,特别是自己眼前的这幅眼镜!
若非是易凡尘说这幅眼镜可以帮我挡去很多麻烦我才懒得带上这幅丑陋的眼镜,现在正好,我一把撤掉带在眼睛上的眼镜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的手受伤了,你说说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眼镜一扔掉,真容才算真的暴露出来,就连陶安和林清风都吓了一跳。
在我摘掉眼镜以后陈园再次重新打量了我一番,片刻之后她讥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呢,摘下眼镜是好看了一点,可还是改不掉这浓浓的乡村气息。”
我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柜台,我土不土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再说一遍,你伤了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你自己的手是你自己摔倒弄伤的,又不是我打断的,怎么的,乡下人想讹我啊。”她依旧是不可一世,好像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一样,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
就连原本在楼上坐着的申河和Vivian都因为动静太大来到了楼下。只见齐菲菲趴在申河耳畔说了些什么,申河淡淡一笑,却也是这笑彻底的激怒了我,讨厌这股云淡风轻的笑。
我将这充满寒意的眼神从陈园身上转到了申河身上,申河本事毫不在意对我看了一眼,但也是在两个人眼神接触到的那电闪火光之间。
他愣在了原地,心中却是在想:“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耶稣玛利亚,我不是活见鬼了吧,运气那么好,这都能让我碰到。”
“看什么看啊,你看申律师有什么用啊。”陈园依旧是不知死活地挑战着我的极限,而我的忍耐已经到了顶端,无法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在大家都走神的时候我上前对她就是一脚,正对她的膝盖,她被我踹的哇哇直叫,身边的人更是不敢靠近我,谁也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暴力,陶安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也是在这个时候Vivian冲出人群问我:“丁芯蕾,你今天是第一天来吧,怎么回事?”
我冷眼瞟了瞟在地上打滚的陈园对Vivian说道:“为什么问我不问她。”这话有多冷我自然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四周寂静无声原本的同情和嘲笑声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站在一旁的申河却是在听见Vivian叫我的名字后浑身一震,随后冲破人群来到我的面前问我:“丁芯蕾,你真的是丁芯蕾?”
他的态度很奇怪,这么觉得的自然不是我一个,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开始揣测我和申河之间的关系,虽然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不服气的说:“是我。”
“误会,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他手忙脚乱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丝丝笑容,这笑容不是刚才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Vivian见到情势不对,这期杂志她本想请申河来做封面,来增加一下这期杂志的访问量,谁知道现在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林清风问道:“清风,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林清风不偏不倚地将事情地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虽然她没有站在我这边帮我说什么话,但是她没有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这已经让我很庆幸。
陶安却是有些忍不住了,替我打抱不平:“芯蕾姐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谁知道陈园却还没完没了,她把芯蕾姐推到在地,芯蕾姐的手还受伤了。”
听见我的手受伤之后申河一个健步上前把我的手从口袋里扒了出来,因为他的速度之快导致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拉,手有些吃痛,下意识地吃痛说:“啊,你干嘛!”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伤哪里了,严不严重!”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但是这股尴尬的气氛依旧是化不开。
大家都用极其暧昧的眼神望着我们,就连陶安和林清风也没有意外,陶安站在旁边嘟囔着:“怪不得芯蕾姐敢这么说他呢”
我下意识地撇了一眼陶安,随后呵声道:“陶安,说什么呢!”
“嗯哼,咳咳,我相信这件事情Vivian会秉公处理,这里没我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别的事情下次再说吧。”他转身准备离开杂志社,可偏偏在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大家对我们的误会更深了,申河本就多情,现在大家都觉得我是他众多妃子中的一个。
“陈园,丁芯蕾,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Vivian说完这句话后便径直地走上楼去,陶安上前拉住我:“芯蕾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忍俊不禁一笑:“什么对不起,事情是我自己惹的,话是我自己一个人说的,有什么事情都是我的事情,不管陶安你的事情。”
说完这席话我径直着往Vivian的办公室走去,陶安原本还想对我说些什么:“芯蕾姐”
却被林清风拦住了:“我看的出来她是一个有勇气的姑娘,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倒是你,以后做事切莫再这么冲动。”
“知道了,清风姐芯蕾姐怎么办”听她语气像是很委屈又有些后悔,林清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齐菲菲看的出来申河从杂志社出来后心情就格外的好,坐在车上她忍不住问申河:“申律师,今天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吗?”
“奥~倒也没有,就是遇见老熟人了。”他笑的合不拢嘴。
“是刚才杂志社里那个女士吗,倒是个特别的姑娘。”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话中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申河自然听出了她暧昧不清的意思:“咳咳,菲菲,你可不要乱说啊,这个人是我朋友的人,你可别乱说话害死我。”
齐菲菲猜测,申河的朋友有三个,白涵君、文云宗,还有凌皓泽,但是这三个人一个她都没有见过,不知道刚才那名女子是哪位的知己呢,她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申河,此时他正笑的春风得意,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齐菲菲也开心一笑。
Vivian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我们:“你们谁先来给我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语,觉得公道自在人心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倒是陈园开了口:“主编,就是他说申大律师的不是,我替申大律师打抱不平,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然恼羞成怒打我。”
“你看你看,我的膝盖这里都青了。”她声泪俱下,我却丝毫不理会,什么样的人我丁芯蕾没有见过,我轻轻地捏起自己的拳头,却发现左手只要轻轻一动都疼。
“芯蕾,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Vivian问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我是从凌皓泽哪里学来的。
记得当时有人陷害凌皓泽说他偷了红帮的东西,但是我急的都快跳墙了,他却坚定不移地告诉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不懂,追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意思就是说,如果有人一心一意地想要陷害你,那么就不愁找不到借口。”我点点头好像明白了,却又不是你真的懂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不是你真的深入这个处境的时候就永远没有办法明白别人当时的心情,虽然嘴上总是说着要换位思考,但是真的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好在当时水落石出,凌皓泽无罪他是被人陷害的,那么我的,我现在是否会有这般好运气我心想。
Vivian的手直接敲打着桌面,我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论资历陈园比我重,所以就算Vivian留下陈园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不怨任何人,只能说我和这个社会没有缘分。
片刻后她对我们说到:“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现在你们两个都先回家去吧,我会电话联系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后我如释负重,但其实这句话和直接辞退又有什么区别的,但是我就很开心,很开心她没有直接说出直接驱赶的话语。
这每一节楼梯我都走的飘飘然,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我竟然在第一天上班的地方和别人大打出手,凌皓泽你看到了吗,你的女人被人欺负成这样,那么你呢,你在哪里呢!
你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好,你算什么男人!我苦笑,可这苦笑恰恰被在楼下等候我多时的陶安尽收眼底。
她以为我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所以笑的凄惨,殊不知我是因为自己的经历觉得可笑而笑,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剧不是爱错人,而是爱而不得。
“芯蕾姐,你没事吧,主编怎么说?”陶安关切的问题,我只是淡淡地说:“没事,能有什么事,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今天谢谢你,保护我。”
听到我的言语她显然是愣在了原地,她忸怩地站在原地,却死死地拽着我的衣服:“芯蕾姐,你别走,事情明明是我惹得,你却为我背了黑锅,我”
“傻丫头说什么呢,说申河的人本来就是我,你若非是为了帮衬我也不会和她起争执,总之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会来找你玩的。”我企图安慰这个娇小的姑娘。
不知是为何,哪怕她脾气比我还要暴躁,性格比我还要直接,我就是喜欢她,或许是因为臭味相投吧,又或许是我寂寞太多年想交个朋友,总而言之我舍不得说她任何不是。
再说,这件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怨天怨地都不如怨自己,但我不怨自己,也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一份工作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次我不再选择发微信,而是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易凡尘,没有任何的寒暄,没有丝毫的温暖,而是用命令的语气和易凡尘说:“现在过来接我,马上。”
陶安贴心地给我端来了一杯水,我浅浅一笑:“谢谢。”
“所以主编到底是什么说的,为什么刚才陈园走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说这件事情她会弄清楚,让我们先各自回家呆着。”这杯水明明是平淡无味的,但是我喝在嘴里却是有丝丝的甜。
“芯蕾姐你放心吧,主编是明事理的人,等下我就和她说,把事情都和她说的清清楚楚的,到时候你就又可以回来和我们一起上班了。”陶安接过我手中的水杯兴奋地说道。
在她看来只要Vivian并没有立马让我走人,那么事情总是有挽回的余地的。
我不愿她为难,也不想让她再为了我的事情惹得一身腥,毕竟我们只是认识两天萍水相逢的人,她有她的阳关道要走,我有我的独木桥要过。
“不管怎么样,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
此时易凡尘已经开着车来到了杂志社的门口,他如风一般地跑到我的面前说道:“芯蕾,怎么了。”
“没事,今天先回家吧。”我对他淡淡地说完这句话,看了看陶安又看了看易凡尘。
哪知陶安却不要命地说道:“你是芯蕾姐的男朋友吧,你赶快带芯蕾姐去看看吧,她的手腕受伤了,又红又肿的。”
易凡尘一听立马急红眼了:“你的手怎么了,赶快让我看看,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顺势将我抱了起来,我一脸茫然不知所粗,只差破口大骂陶安多管闲事了,但是看着她软萌萌的脸,却怎么也下不了口。
“我没事,你快放我下来,很多人看着呢!”除了凌皓泽以外,我讨厌任何的触碰,这也就是为什么Gabriel爱带我参加晚宴而我总爱做伤他面子的事情的原因。
我疯狂地挣扎着,他怕我的挣扎引起二次伤害,只好妥协将我放了下来,却还是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都是我,给你出什么馊主意。”
“这是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回去吧。”我径直身体面无表情地往外面走,陶安对着易凡尘尴尬一笑:“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所以才害的芯蕾姐受伤,你能好好照顾她吗?”
他上下打量陶安,随后冷峻地说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以为她受伤了你就可以平安无事嘛!”
说完这些话以后他便扬长而去,只留陶安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因为刚才那个人的眼神太冷酷了,让人不寒而栗。
恰好这个时候徐涧从外面回来,他悄声无息地拍着陶安的肩膀:“小淘气,你发什么呆!”
徐涧赶到的时候易凡尘刚好走出去,只留陶安一个人站在原地蹑手蹑脚无可适从,他本想吓一吓陶安,但是瞧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你怎么了,看上去呆呆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他关切地问陶安,陶安却依旧是一脸呆滞。
瞧见这样的情况徐涧知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陶安又怎么会是这幅德行,他停顿片刻后上前拍了拍陶安的肩膀再次询问道:“到底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哦,哦,没什么。”她先是一愣,随后发现来的是徐涧,原本悬浮的心也瞬间落地,长吁一口气:“哎~”
“还说没什么事,那为什么叹气,有事你就说,我也好替你出谋划策。”徐涧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陶安,仿佛要将陶安的心盯出个大洞来,陶安本就是心中藏不住事的人,被徐涧这么一瞧,当场就败下阵来。
“也没什么事,就是芯蕾姐今天第一天上班嘛”犹豫未决的话语,徐涧知道她是在思考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但是心事放在心中定会糜烂成伤,而他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陶安,他对她说:“然后呢,她没有来所以你觉得蓝瘦、香菇吗?”
“没有啦,她今天来啦,不过又走了,都怪我太冲动才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她耷拉着脑袋睫毛下垂覆盖着眼睛。
虽然她嘴上说着没事,但浓浓的鼻音早已出卖她,徐涧知道若是自己再喋喋不休追问下去,她的泪怕是要决堤而来,他不是不敢问而是不想再继续追问,因为他见不得陶安哭,不管这泪水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伸出自己温热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陶安的脑袋,轻声细语地宽慰道:“你快别这样了,淘气包哭起来未免也太渗人了,快振作起来,你是女汉子要坚强!”
“你,懒得理你!”听了徐涧宽慰的话她不但没有放宽心,反而觉得自己的心中憋了一口气,负气而走。
反而是徐涧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陶安她为什么走,而且明显比刚才更生气了,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迷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幕早已被坐在一旁默默观看的林清风看见,她轻视一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申河从刚才看见我开始就一直傻笑,上车、下车,进门这一路都没停过,齐菲菲也不忘提醒他:“嗯哼,咳咳,申律师,你快别笑了。”
“别笑了,为什么?我今天心情好呀。”他依旧笑的开怀,惹得重同事一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只留齐菲菲一人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她反击道:“不知申总今日是为何如此开心,莫非是见了什么人?”
听她这么一问大家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虽然齐菲菲只是轻描淡写一问,但申河的行事作风大家虽嘴上不说,但也都是心知肚明,识相的早已收起了自己放荡不羁的笑容。
这地方虽不是龙潭虎穴,但也没差,只要惹得申河不开心,不管你是不是才华横溢的人,申河都照样开除你,纵使你才华横溢也不及他分毫。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申河这次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回答了齐菲菲的问题:“见到我的救世主我自然开心,从今天开始他就没有心情奴役我了,对对对,我得赶紧给他打个电话。”
说完这话他就消失在公共办公室,大家自然不知道申河口中的“他”是谁,基本上连是男是女都不太清楚。
但这根本丝毫不影响申河给凌皓泽打电话,有了丁芯蕾的出现凌皓泽眼里哪里有什么申河,申河是什么,那就是个狗屁啊。
可偏偏申河就爱做这狗屁、犹如虚设一般的存在,这样不但可以替他省去许多麻烦,还可以顺便治治凌皓泽的神经病,如果非要说凌皓泽有病,那丁芯蕾就是他的药。
我是他救命的良药,却也是能害死他的毒药。
“喂,兄弟,哥们我这里有一个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因为知道我的行踪,所以他对凌皓泽说话也是有恃无恐。
现在的我自然不知道申河在我背后捅了我一刀又一刀,当然我知道后也没少折磨他,那时候他才知道凌皓泽为何会钟情于我。
答案只有一个,物以类聚!
“有话快说,不选,两个一起说。”这种二择一的事情凌皓泽向来不会做,要么都说,要么就闭嘴一个都别提,这是他的行事作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凌皓泽有选择恐惧症,而他之所以那么做也就是为了掩盖这个毛病。
“哈哈哈~没办法选了吧,就知道你选不出来我才故意这么问让你选,哈哈哈~”申河坐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翻,凌皓泽这人没什么毛病,除了脾气差点、面瘫之外也就只有这选择综合症最让人忍受不了。
但恰恰申河觉得他这点最可爱,若非是因为他有这个毛病,倒真是找不到折腾他的方法。
此时的凌皓泽还躺在床上,若不是申河的一个电话他现在应该还在睡梦之中,只见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选对着手机说:“无聊,滚。”
那边申河方才听见这三个字,这边凌皓泽就挂断了电话,这个时辰他在睡觉申河不会不知道,而他之所以接申河的电话也是因为觉得申河是有什么好消息才会给他打电话,却没想到申河只是想要捉弄他!
想到这里他就头疼极了,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喂喂喂!”
“居然挂断了我的电话,好你个凌皓泽,老子好心好意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居然给挂了,就你这德行,活该你这几年连丁芯蕾的头发丝都没有找到。”他怒发冲冠,只差一个箭步冲到凌皓泽的面前给他一顿海骂。
但兄弟情和私人恩怨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兄弟情,凌皓泽的苦他们看在眼里,他不忍心知情不报,俗话说得好,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不愿做我与凌皓泽时间的那座横桥,叹了叹口气后终还是再次拨通了泽的电话。
“哎。”
“别挂别挂,你听我先把话说完再挂。”若是不给凌皓泽提前打个预防针,以他的脾性定会接通之后便挂。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追问申河,直觉告诉他申河找他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然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我们日理万机的申总给我打电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这次打过来也是没事找事”
“那就就此别过吧,我会把你拉入黑名单!”威胁才是他凌皓泽最擅长的事情,哪怕在兄弟面前也毫不吝啬。
“我发誓,绝对正经,要我说绝对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情,你猜猜看我今天看见谁了。”他心急如焚想要将这答案告诉凌皓泽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保持一丝神秘的颜色。
好在凌皓泽这次并非拒绝他,而是配合他的表演:“谁?”
他的心中有千千万万个答案,但最想要听见的却只有三个字,天不负他,他的期待并没有被申河辜负:“还能是谁,不就是你那个日日夜夜思念的丁芯蕾。”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千万句感激的话想要说出口,却统统掩埋在淡然的一问之中:“她在哪里?”
申河的热情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并不期待从凌皓泽口中听见感恩戴德的言辞,可也不至于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吧。
“在哪里?能在哪里啊,出来找工作了呗,好像还是个摄影师,不过工作第一天就工作就快没了,那泼辣的性子估计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吃得消。”他没好气地数落我但所有话却是冲着凌皓泽而去。
凌皓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替我开脱:“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能出来工作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由着她去就好,况且她虽喜欢无理取闹,但那只是针对我,对别人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留下来,不然我上哪里去找她。”
“哎呦哎呦,何时见你话那么多过,也就只有在提到她的时候多说两句哦,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杂志社的老板又不是我。”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被凌皓泽放在了心上。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让它变成自己的,这是凌皓泽现在唯一的想法,他脱口而出:“一个杂志社而已,把它买下来,那么谁去谁留不就是我们做主了。”
对于凌皓泽说的这些话申河只想说:“嗯,想法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呵呵,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咯。”
“这有何难,难不成老板不肯卖?那就多给他高于市价的三倍价格,我就不信这样他还不卖,只要是个聪明人他都没有理由不卖。”凌皓泽说。
“这事要只是单单的做买卖这价格自然可以拿下一切,只是偏偏这杂志社不同,它的主编Vivian本来是国内一家顶级时尚杂志社的总编,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杂志社一直以为都是她的梦想,你觉得她会将自己的梦想明码标价然后卖给你吗?”他这一问倒是问到了点上。
出门在外做买卖,凡是都能用钱解决,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为了钱财出卖爱人、兄弟、双亲的人也不在少数,但从古至今从未听说有人为了钱财出卖自己的。
这事难就难在这个点上。
“你说的倒是一个问题,那么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知道这是一个难题,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它抛给了申河,他觉得申河最适合和这样的疑难杂症打交道。
很明显申河这次也是江郎才尽,对于Vivian的事情他自是无计可施,于是他说:“这次你就别难为我了,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纵使我们财大气粗,你愿意为了丁芯蕾一掷千金,那也不能强人所难啊,要我说还是等小白回来让他查查丁芯蕾住哪里吧!”
凌皓泽沉默,申河的话尽数在理,他问申河:“她不想卖并不代表不会接受我们的融资,只要我们的股份不超过她自己现在所持有的的数额,我想她是找不到理由拒绝的,况且你今天也不是去哪里溜达了,能被你亲自找上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官司缠身?”
“凌总真是神机妙算。”
“既然如此,那她更是有利无弊,一箭双雕的事情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断然拒绝,既能得到浩鑫的财力支持,又能不与上海最出名的律师针锋相对,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
“你提的建议我会亲自问问她,但她接不接受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她也真是惨,杂志社刚成立就被你盯上了。”申河感叹着,却有些幸灾乐祸,因为某些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那个人就是我。
其实凌皓泽若是想要得到这个杂志社,那么他就有千千万万种应对方式,只是这次他选择了最温婉的方式,想必也是出于我的面子,想让我好好工作。
从回来到现在我一句话都没有和易凡尘说过,他问了我许许多多的问题,我却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奇怪的是我明明觉得很生气,明明直接可以让他找人把陈圆的双手剁下来,可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剁了她的手我手上的伤就能好起来吗?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杀了她我心中的怒气就会消失吗?这个答案无可厚非,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我会兴奋不已,那么以后呢?背负一条人命的人以后还能活的坦荡荡、活的快活吗。
“你别这样,就算你不说话这手也得到医院去看看!”这句话我都已经数不清他到底对我说了多少遍。
我咬着唇、勾着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气的发抖,他看着揪心却无能为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影闪过他的眼前,那个女孩,站在门口的女孩。
他横眉冷峻:“是不是她,刚才站在门口的女人?”
门口的女人?我不知道易凡尘口中的女人值得是谁,陈圆?不对,方才她先我一步离开了杂志社,而我则是在杂志社等他。
林清风?不对,她只不过是这件事情的一个看客,一个局外人罢了,看完热闹后就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陶安?对,他说的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一定就是陶安了,不过他怎么会觉得是陶安伤了我?我匪夷所思,却不想让易凡尘误会陶安,只怕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不,不是她。”我抬头怔怔地望着他,企图将这潭不懂得变通的死水望穿,让他相信我。
他的脸颊上写满了震惊,一个人嘟囔着:“奇怪,那她刚才为什么跟我道歉”
这些话全都被我听在耳里,一开始我也是想不明白陶安为什么要替自己道歉,片刻后我替陶安向易凡尘解释:“她之所以向你道歉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我,才导致我受伤。
“刚才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因为一个叫申河的律师,所以我和前台闹了点矛盾,陶安帮我说话却不小心把事情闹大了,那人推了我一把,所以我的手受伤了,这事不怪陶安,就算她不开口,我自己也会开口。”
易凡尘知道自己误会了陶安,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但这种愧疚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的注意力依旧在我身上。
我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床上躺着,望着高高挂起的水晶吊灯我有些睡意朦胧,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未做。
微博的热搜不知道还在不在,经过这半日的杂事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微博上关于我的消息荡然无存,真的像易凡尘说的那样只要睡一觉那些碍眼的事情就消失了。
虽说事情接二连三,可好在并未堆积在一起,而是一件件都顺利解决了,工作虽说丢了,但再也见不到碍眼的人,心中倒是舒服不少,套句陶安的话来说:“有些人见还不如不见。”
大气伤身,我又何必用她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想到这里我的气也就消了一半,至于陈圆的仇我也不急,来日方长,我总能找到机会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喂,Vivian,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商量。”申河按照凌皓泽说得那样给Vivian打电话,企图让Vivian留下我,这样我这只小绵羊也就会乖乖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套中的不仅不是一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反而是一只刀尖上舔血的狼。
“哦?找我商量事情,莫非是那个嫩模愿意将这件事情私了吗?”和嫩模的官司才是Vivian最关心的事情。
杂志社现在还未发行任何一本杂志,并不算真正的开业,本来Vivian是想请这个嫩模来做第一期杂志的封面,但后来考虑到第一期杂志要做就得将名气做大,而这个嫩模在圈内的名气仍不够响亮,所以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谁知这个嫩模如今却斥巨资找申河来和他们打官司,想要获得档期损失费,这词汇Vivian闻所未闻,但她知道的是只要案子在申河手中,那么所有的不可能都将变成可能,申河才是她最忌讳的存在。
申河一五一十地将凌皓泽的想法转达给Vivian,好像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复述机:“我有个朋友,对你杂志社的前景很是看好,所以准备融资你的杂志社,不知Vivian姐有什么想法吗?”
“有人想要融资我的杂志社?这”她在电话的另一边停顿了,申河知道这事情成功的几率本就不高,但还是得先把Vivian的话听完。
“你知道的,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杂志社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你告诉我有人想要合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又是如何个合资法子?”申河明确地听出了Vivian话中带着怒气,但他受凌皓泽之托,不得不继续往下说。
“圈内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愿意给杂志社提供资金上的援助,不会妨碍你做决定,掌权人依旧是Vivian你,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早上我在你工作室看到的那个女孩,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下来。”申河这句说完的时候Vivian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笔若有所思地敲打着桌子,她在思考申河口中的女孩是谁,是芯蕾还是陈园。
但,心中有一个声音很快地否认了陈园,不可能是陈园,因为申河对着笑的人是我,是丁芯蕾。
她冲着电话惬意一笑,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就算申律师不说我也会把她留下,我只留有用之人不管其他,而丁芯蕾对我而言就是个天下掉下来的宝贝,她可是毕业于英国的University of Edinburgh,这样的摄影师我又什么理由拒绝她,而不将她留下呢?”
“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融资的事情我们自然也是说话算话,还希望你采纳。”这可不是拿钱出来开玩笑,他们自然是有目的而为之,若是想要随时随地掌握我的踪迹,就必须找一个能把我套住的人和地方,而Vivian和杂志社再合适不过。
想要掌控一个人,就必须把她放在自己能够触手可及的位置,若是无法控制,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变出一个能够让自己触摸的到的地方。
“你提的意见我接受,但是我同样也要一个条件。”条件是什么申河自然不知道,但Vivian说话的态度很强硬,仿佛只有申河答应了这个条件这件事情才算成交。
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能随口答应,万一无法完成那件事情,那么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难以解决。
于是他试探性一问:“是与我有关吗?”
若是与自己有关,那肯定就是官司的事情,只要是与钱挂钩的事情,那就算不上是事。更何况他和那个嫩模没有任何的交情,就连露水红颜都没有的人,不需要卖她人情面子。
况且这个案件当初他自己本就没法算接手,是他的助理齐菲菲受人之托杂在其中,企图以公谋私,但是齐菲菲又是自己多年的助手,他不好推辞也就只好半推半就接下这个案子。
“是与你有关,不过不是官司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为我的杂志拍摄第一期的杂志封面,或者可以说是为了我们的杂志社。”她愿意松口自然是让申河也如释负重,凌皓泽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可这刚从龙潭出来却又入了虎穴,他申河最近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这坏运气就像似开光一般连绵不断。
拍杂志封面他自然是不陌生,不过他平时拍的都是财经杂志,像这种时尚杂志还真的是没什么经验,足够让他束手待毙。
既然这个包袱是凌皓泽甩给他的,那么申河自然不会放过凌皓泽,他嬉笑言:“我倒是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你,包你满意!”
“哦?是谁?”听到申河信口开河说能够让自己满意后,她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申河神秘一笑,缓缓吐出三个字,Vivian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也是笑的乐不可支,因为这个人确实比申河更加合适,可以说这个人比任何人都合适。
如果说我和凌皓泽一路都在错过,那我便是一路都在等待中错过,可是是错过还是过错,谁有能分清呢。
申河这次并未再和凌皓泽用电话联系,而是直接闯到了他的家中。
当凌皓泽听到申河的来意时恨不得刚才就将他拒之门外,心想自己刚才就不该像小红帽一样单纯问都没问就把狼外婆放了进来。
“这事没得商量,你知道我最讨厌拍照!”他的语气也是意料之中的强硬,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惹得申河想要捧腹大笑。
“哎呦喂,我的凌大总裁,不就是拍你几张照嘛,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至于吗!再说这浩鑫也不能永远交给我打理啊,你这偷懒偷得快活,我可是每日里忙死忙活,就差把命搭进去了。”申河撅着嘴巴嘟囔着,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吐槽。
“你小子老实告诉我这馊主意是不是你给Vivian出的,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拍照了,所以故意挖个坑看我跳不跳是不是!”依旧是刚才不羁的语气,依旧是一样无情的拒绝。
申河觉得自己委屈呀,虽然主意是自己给Vivian出的,但自己也只是指点一二,真正做主的可是Vivian自己,这能怪谁?还不怪他凌皓泽平日里太过神秘兮兮,让人充满好奇心想要深入了解一番。
“天哪,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你可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卖主求荣,这可是Vivian主编自己强烈要求的,只要你答应她这唯一的条件,那么你的小娇妻可就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他出言诱惑凌皓泽,他就不信这个诱饵还不足以让他上钩。
凌皓泽愣在原地,想到我却忍不住追问他:“你刚才说芯蕾现在是摄影师,不会是为了讹我的吧,毕业于英国?可我刚从英国回来不是吗,英国那边除了那篇报道之外就再也没有她任何消息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再英国待过一样,那么她是怎么出国,又怎么回来的呢?”
“你管她怎么出去怎么回来的,你找她找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过程还重要吗?你要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别再犯贱了哥们,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生又有多少离别能够重逢,什么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在我看来都是狗屁,真的分开了能不能遇见还是另外一回事。”
申河有些不可置信地质问他:“你不会现在要告诉我你不想见她了吧,那真的是日了狗了。”
“见,我一定会见。那好吧,不就是几张照片么,就如她所愿,我已经开始期待丁芯蕾见到我时的神情了,也想问问她这五年来没有我过的好不好”他凄冷一笑,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申河走后他望着手机屏幕中的照片喃喃自语:“五年未见你过得还好吗?是否会责备我这五年的离去?不过好在我们就快要见面 ,这一次再也不要分离。”
我自然无法回答他那么多的问题,其一是因为我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其二是因为我不能说,那么多的思念要怎么开口。
我的思念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那般繁多,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那么辽阔,但是他不知道,在丁芯蕾看来凌皓泽这五年过的非常潇洒舒适。
而我日日夜夜都活在黑暗之中,万鬼伸手抓住我的脚踝使我无法挣脱,起初的我还会挣扎,到后来便也沉寂、放弃挣扎。我把这所有的怨恨都加注在他的身上,我恨,恨他到入骨,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见他一面。
因,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而我当初有多爱他,现在就有那么的恨。
可惜的是这恨还不够浓烈,无法掩盖我心中的期待,那个人、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想靠近却又无法触摸,该是有多少无奈无法说出口。
不管是否想见,却依旧抵不过上帝对宿命的安排。
“那就这样吧,我希望见到她,越快越好。”他给申河发了一个短信,作出了对我的承诺,对Vivian的承诺,对自己的承诺,这一次不论如何都不要放开,哪怕两个人爱到无法呼吸也要死死纠缠在一起。
“好的。”申河淡然回复。
从此刻开始,所有人的命运都因为他一个荒唐的决定要纠缠在一起。
风平浪静那都只是片刻的事情,我受伤的事情终究是没瞒住丁玉,通风报信的人自然是易凡尘,也正是因为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才为我之后引来了无数的麻烦。
丁玉坐在飞机上准备回香港,却临时接到了易凡尘的电话:“凡尘,怎么了?”
“丁叔,大小姐受伤了!”易凡尘一老一实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丁玉,哪怕他知道的也只是皮毛。丁玉眉头勾起心中却忍不住咒骂易凡尘连这点小事都不懂得处理,还要过问于他。
“好啦,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用再过问我了,你自己处理就好。”他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对易凡尘说道。
易凡尘见不得我受伤受委屈才毅然决然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丁玉,但他也只是想教训一下欺负我的人,却不想从此背上了一条人命行走在人世间。
我的事情一直让丁玉很头疼,他没有想到我才回来没几天功夫就会惹出那么多事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我打包送回英国,送回Gabriel身边。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对身旁的小弟说道:“给阿东打个电话,让他查查到底是什么事情,碍眼的人都做了吧!”
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遭到了身边人的反问:“这样的话会不会给大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这浪若是不卷起来,坝又怎么会崩,坝若不崩塌我又怎么装好人,让阿东大胆放手做吧,总会有人替我们擦屁股的。”
谁也想不到看上去如此面慈善心的人会是如此心狠手辣,好好的一条人命在他手中说没就没了,而背黑锅的人自然是我。
陈园回到家中已是半夜,她本是当今天的打闹是主编安排给她的假期,我只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人,而主编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个新人舍弃她这个资格老的人,所以她痛快地玩耍后才回家。
当她打开门的那瞬间却是满脸震惊,屋内的陈设早已被砸的乱七八糟,很明显这家中定是进了什么人,可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小偷?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冒险来偷的,她一个人独自来到上海无亲无故,自己赚的那丁点工资也全部花在了化妆品和护肤品上,每月的钱所剩无几,又怎么会招来小偷。
“该死,偷东西居然偷到了姑奶奶身上,我得报警!”她一边咒骂,一年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110。
阿东早已藏觅在黑暗中许久,他早已在这里恭候陈园多时,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妮子居然胆子那么大,看到家中明显进了人还停在这里不走,这分明就是等死,既然这样他便送她一程。
陈园的手机屏幕刚点亮,阿东便一把扑了上去将陈园扑倒在地,陈园受到了惊吓发出了杀猪般的嘶叫声,阿东当然怕这件事情暴露出去,虽然丁玉已经和他保证过了,但他还是怕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他上前就给了陈园连续的几个耳光。
脸被打的又红又肿,她不敢再叫喊,而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惊慌失措。阿东戴着黑帽子黑口罩,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陈园自然看不清他的长相。
“大哥,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你放我走吧,我绝对不会再给警察打电话了,你快走吧,快走吧,呜呜呜!”她双膝跪地苦苦哀求,却没有唤起阿东丝毫的同情心。
阿东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将她的脑袋砸在地上,对她说:“现在求我有什么用,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她,你也真是运气不好,得罪谁不好得罪她。”
“他他是谁?难道你是那伙高利贷派来的人,我不是说钱这月发工资就会还上嘛,求求你大爷,放过我吧,这次就先放过我吧,钱我一定会还上的!”直到这时陈园才想起自己几个月前欠下的高利贷,而她现在则是认为阿东是高利贷派过来的人。
阿东掏出自己装在口袋里许久的铁丝狠狠地缠到了陈园的脖颈上,无比厌烦地说:“没想到小妮子胆子倒是不小,高利贷也敢借来用,不过可惜你还是猜错了,我也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他用尽全力将铁丝狠狠勒紧再往后一拖,起先陈园还会挣扎后来因为无力、缺氧终究还是双腿一软死在了阿东的手上被死神带走。
临死之前她睁着自己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呢喃道:“是丁”
屋内乱七八糟的景象是阿东可以营造出来用来迷惑警察视线的,他要让警察认为陈园是被入室盗窃的小偷杀死,而并非是因为仇杀,这样我就完全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所有的事情本来都是恰到好处,可偏偏他故意多此一举将陈园的脑袋割了下来并且带走。因为丁玉本来就没打算帮衬我,他只是想要将水搅浑这样他才好从中浑水摸鱼。
申河将凌皓泽答应拍摄封面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告诉了Vivian,Vivian自然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明天过去上班。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先是连连到谢,心中的兴奋根本再也按耐不住,下意识地发了一条微信给陶安:“等我回去。”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真的吗?芯蕾姐你要回来了吗,太好了!”她回复的很快,就像是手机本就捏在手中蓄势待发。
“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不然可能我真的就回不去了。”明明是只认识几天的两个人却像是相逢许久的知己,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得到好消息之后第一个通知陶安,难道这就是朋友的感觉么。
给你温暖,给你可以依靠的肩膀,那些熟悉的感觉久别重逢,想起往事我却有些恶心发愣!
有一个人,一个我曾经最信赖的朋友,但是她曾想从我身边将凌皓泽抢走,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当初自己在哪个阴冷黑暗的角落里听到的对话。
“凌皓泽,做我男朋友吧!”说话的人正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现在所谓的闺中密友,杨紫彤。
我伸出脑袋偷偷地瞧了他们一眼,只间他冷眼瞟她残忍的拒绝:“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杨紫彤哪里不如她丁芯蕾,论身家样貌我样样都比她好,我的爹地也是香港知名的检察官,而她爸爸只是地痞无赖小流氓,你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会有!”她的嗓音本来就有些尖锐,这话听在我耳朵里更是刺耳,她可以辱我骂我,却独独不可指责我的父亲。
可我并没有立刻站出来反驳她,而是攥紧拳头躲在角落里准备听听凌皓泽会怎么回答。面对这样的诱惑,他当真能够不为所动吗?
心中没底所以我才更想亲口对他说,听他说他爱我,听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要我丁芯蕾一个人。
“不要就是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他依旧是刚才的表情刚才的语气,虽然他直接拒绝了杨紫彤,可我还是不甘心依旧开心不起来,他说的答案并非是我想要听得话。
我有些慌了,心中不停地追问自己,为什么他不说他爱我,为什么他不说他非我不可,难道他是想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你胡说,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偷偷看过我!她脾气那么差你一定受不了,你不敢接受我是不是因为害怕她背后的势力?”杨紫彤像个女疯子一样在凌皓泽面前叫嚣。
凌皓泽有些烦躁,他早已经忍受她很久了,杨紫彤说了他救命恩人的坏话还不够,居然还胆敢指责他的爱人。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在她面前来回走动,盘算着自己该如何惩罚这个疯子。
一瞬后他说:“你说的也是实话,芯蕾她的脾气是真的不好,看上去也没有你柔情似水楚楚可怜,但是同样也没有你恶心!”
听完他说的话后杨紫彤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几秒后有些仓惶地跌倒在地,好在从刚才开始凌皓泽就没有上前去扶她的意思,而是紧接着说道:“我就是喜欢她脾气不好,喜欢她时不时对我动手动脚,她和你不一样,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在背后给朋友插刀子,像你这种背地里捅刀子的人是我凌皓泽这辈子最看不起的人。”
早已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浓雾,泪水顺着眼角轻轻滑动,我开始渐渐看不清他和杨紫谈的模样。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该哭的时候,若我是一个只知道哭而不懂得去捍卫的人,那么那些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早已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我擦干眼泪走了出去喝止他们之间的对话:“够了!”
看到我的意外出现杨紫彤显得有些慌张难堪,而凌皓泽则是坦然自若因为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直都是立场坚定!
杨紫彤不再假装软弱无辜,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企图向我解释些什么。
我看见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竟然觉得有些恶心、有点窒息,昔日里要好的两个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下意识伸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她泪眼婆娑开口向我解释:“芯蕾,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我想要帮你试探他的忠诚。”
“试探?够了!我何时告诉你需要你那么做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枉费我赤诚一片真心拿你当姐妹,你却时刻想要从我身边抢走我的爱人,我有多喜欢他你不知道吗?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伤害我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看到之后最不想承认的。
我最好的朋友企图勾引我最爱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才和我交朋友,那么她在心中我到底算什么,我的心好冷,原来所有的接近都是肮脏的!
她见我不听她解释,便把脸转向了凌皓泽,准备将矛头对准我:“皓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老婆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她有眼睛也是一个成年人,她懂得自己明辨是非,同样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和你说话。”说完这些话他便伸手揽住了我的腰肢。
我很配合他,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他还不要脸的说了一句:“老公,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是我。”
“恶心!”杨紫彤说完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我只是想气气她,没想到她真的中了我的计。
“满意吗亲爱的,面对诱惑我可是坐怀不乱!”他洋洋得意准备向我领赏,我却是一脸无情的在这关键时刻一把将他推远。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显然就是不开心了,可我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指责他:“为什么刚才她问你的时候你不说自己是因为爱我,为什么不告诉她你非我不可,所以我不满意!”
面对我的指责,他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已经拒绝了杨紫彤,过程有那么重要吗?然而他觉得轻若鸿毛的事情我却觉得重如泰山。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搂入怀中,低头就是一顿猛亲,一开始的时候我自然是有原则的抗拒,时间久了我也就顺其自然放松了警惕。
两个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眼前这个男人是我最爱的人,而我愿意为了他舍弃一起,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包括我的姓名和性命。
所以我愿意那么年轻就为他生儿育女,哪怕全世界都在告诉我他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依旧是义无反顾地爱着他,我耐得住流言耐得住蜚语,却耐不住时间和等候,这五年的光影早已将我的爱摧残的所剩无几。
因为爱他,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亲人,却换不得他的相守,若是这样我也便认了,可我那无辜的孩子呢?她现在又在何处受苦!
那件事情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理会过杨紫彤,她不安分地在学校里散布关于我的流言,说我丁芯蕾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而她之所以对凌皓泽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想要替我试探凌皓泽。
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都将矛头指向了我,纷纷指责我的冷酷无情。
我和杨紫彤之间的友谊就此画上了句号,但我才是作俑者,我不擅长解释,更不愿意解释,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活在谎言之中,但是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世人往往同情弱者,而我想成为一个强者。
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交过任何一个朋友,我怕被背叛,不想被信赖的人出卖,若不想遭遇这些,我就需要将自己的心门关上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夜冷的荒凉,我却看见一句暖心的话语:“公道自在人心,芯蕾姐是清白的,所以Vivian才会相信我们。”陶安回复我。
这颗铁石心肠的心早已不知僵硬了几年,而今夜却是被这股暖暖的关心所融化,我想我可以去尝试接受这个新朋友,我想我可以融入这个新生活,以更好的姿态。
上海飞机场内,申敏早已再次等候多时。
她刚从巴黎回来,等着别人来接她。申河带着管家浩浩荡荡地走到了机场的出口,瞧见申敏带着一副墨镜四处张望,他小跑了两步来到申敏的面前:“敏敏,你让我找得好苦!”
申敏一把推开了碍眼的申河开始四下寻找,却终究没有瞧见那个人的身影,她怒气冲冲地质问申河:“申河,皓泽哥呢,为什么没有看见他!”
“他又不是你亲哥,凭啥来接机,叫我连名带姓一起,叫他一口一个哥,你这个臭丫头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吗?”申河被她气得不行,自家妹妹已经不是申家的女儿了,倒像是凌皓泽的童养媳。
“啊!我不管,我就要他来接我,不然我就不跟你回家!”这些话可不是申敏的玩笑话,她是当真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瓷砖地上。
申河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申敏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就会用这样的方式耍无赖。一旁的管家只能看着干着急,且不说申敏是他看着长大的,申家四代就那么一位小姐,这可是整个申家的宝贝疙瘩。
这坐地上若是冻坏了,那么申老爷子必定大发雷霆,想到这里他立马上前拉起了申敏:“敏敏小姐,您快别这样了,地上那么凉坐久了容易生病,伤了身子骨就不好了。”
本来在李叔的再三劝导之下,申敏也是四肢矫健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谁知申河却在一旁说风凉话:“李叔,理她干嘛,她就是活生生让你们给惯成这样的,做事情都如此任性怎么行,真当自己是皇帝啊,不用理她,我还不信她能再这跟我杠一夜!”
“哼,申河你看我能不能在这里坐一夜,居然敢小瞧本小姐的毅力,要是我感冒着凉了,看爷爷怎么收拾你!”她不屈不挠,再次坐到地上,李叔也没有闲着,再次上前拉她起身,可这次申敏说什么都不肯再起来。
“爷爷就算要收拾也是先收拾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野丫头,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自甘堕落,反正你今天是别想他来了,他现在才没空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忙着呢!”不紧不慢的话语却惹得申敏一阵恼怒,她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
“啊!爷爷!申河这个王八蛋欺负我!”申敏手舞足蹈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其实申河时常在想要找个机会把申敏丢给蓝雨晴去好好调教。
可惜申敏对谁都算友善,但是就是不喜欢蓝雨晴,因为她曾经差点成为凌皓泽的未婚妻虽然现在依旧是。
李叔急的上蹿下跳:“少爷这小姐”
申河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有女人、老人还有孩子是他最受不了的,他见李叔年级都这么大了,不好再折腾。
在申河看来,申敏撒娇的样子和撒泼没什么区别,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想跟他撒娇让他喊凌皓泽过来,却傻傻的坐在地上哭成傻子,她以为是孟姜女哭长城吗?
再说了,就算孟姜女把长城哭倒了她也未必能哭到凌皓泽过来,可惜不可改变的是这泼辣女人就是他的妹妹,无可奈何,他只好说:“他是没有空过来,不过你要不要来我家?”
申敏擦干眼泪懵懂地问申河:“去你家干什么,你家都是脏女人的味道,我不去,臭死了!”
“你确定你真的不去吗?我可是住在他家隔壁,既然你觉得我哪里脏,那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我先回去睡觉了!”语音刚落,他抬步就准备离开。
但他的脚就像是被沾上了502一样,怎么挪都走不动。他扭头望向身后,发现申敏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双脚,垂死挣扎:“哥,带我一起去!”
“呦,现在知道叫我哥了,不过还不算晚,你麻利点赶紧给我从地上爬起来,还说我家脏,我看你才最脏。”能制服申敏的办法叫做凌皓泽,能制服凌皓泽的办法叫做丁芯蕾,这件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申河心中想若是现在蓝雨晴回来,那么这件事情就越来越有趣了,有那么多女人缠着凌皓泽,那么他自然会像白涵君一样自顾无暇,又怎么会有时间来折腾自己。
“马上,我马上起来,走,快点!”她一个激灵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随即马上挂上了讨好的笑脸:“哥,咱们走。”
李叔望了望申河,申河开口说道:“李叔,今天你先回去,你告诉爷爷臭丫头晚上去我那里住,明天一早我就把她送回去。”李叔点头示意明白,转身离开。
一路上申敏喋喋不休说了许多在巴黎时候的趣事,时不时还追问起凌皓泽的近况,申河都是含糊其辞地敷衍:“关你屁事!”
车子行驶到商阳小区,申河并未将自己的车子开进车库,而是停在了凌皓泽的门口。
当凌皓泽再次打开门瞧见那张欠揍的脸,便满脸嫌弃的说:“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你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我这个尊老爱幼的三好青年来看你还能是谁?”
“很快这个就家就会有女主人,以后就不麻烦你申河大律师了,麻烦以后少来我这里走动。”凌皓泽满脸自豪地向申河炫耀,对于我的出现他这次是势在必得。跟着心情也好了许多,才有心思在这里怼申河。
申敏从身后一把推开了挡住自己的申河,满脸桃花地问凌皓泽:“皓泽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真是神机妙算,不愧是我老公!”
“嗯?敏敏你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她说的话让凌皓泽大吃一惊,谁是她的老公,什么叫做他知道她来了?
她满脸娇羞,将脑袋缩到了领子里,难以为情地说着:“你你刚才不是说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么,其实,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哈哈哈哈~申敏你有毛病吧,你实在是太丢人了,泽他说的又不是你。”申河听见申敏的真情告白笑的前仰后翻下巴都合不拢了。
凌皓泽尴尬地站在原地清咳:“咳咳咳~”他对申敏一直是兄妹之情,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
被申河这么一笑,申敏都觉得自己丢脸极了,她伸出贼手用力地掐着申河的胳膊,申河吃痛地叫唤:“啊啊啊!你掐我有什么用,你皓泽哥照样给你娶一个貌美如花的嫂子回家!”
“申河你这个骗子,你骗人,我要听皓泽哥亲口说。”她怼了申河,用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凌皓泽。
只见他一抹轻笑带过,开口解释:“敏敏,我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姑娘,我整整找了她五年,我会娶她,给她所有美好的一切,而我们会一直把你当最疼爱的妹妹。”
从期待到震惊再从懊恼到失落最后嚎啕大哭,这些情绪申敏都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了,她呜咽着:“呜呜呜~你们都是骗我的。”
她一扭头跑了出去,申河却喊住她:“妹儿,你走错了,我家在另外一面!”申敏听到这句话后转身向着申河家而去。
两个男人齐齐叹气,凌皓泽望着申敏的背影有些担忧:“这样让她一个人走真的没事吗?”
“诶,能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就没事了,不过以她的性格,恐怕你不结婚她是不会死心的。”申河拍了拍凌皓泽的肩膀,以示宽慰,随后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开他家,这次终于整到申敏了,他开心啊!
昨日之事止于昨日,虽然今天想起这件事情依旧是有些愤愤不平,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把握。
听说今天采访的是上海的一个大人物,不过陶安也不知道是谁,只听说那个人的照片从来没有外泄过,大家对他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的名号响彻整个上海外滩,而我则以为他是因为其貌不扬所以才不愿意将真实长相公之于众。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愿意接受杂志社的独家专访我就不得而知了。
“Vivian说了,这件事情至关重要,这可是关乎我们杂志社第一期的销量,不可马虎。”徐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陶安,而这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我不懂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陶安帮过我,现在这人用这样的眼神打量着陶安,我就有些不爽地开口:“知道了,Vivian已经说过了,不过这人是谁?”
“Vivian说过我当然知道,我再说一遍也是为了让你们都记清楚了,别到时候拖泥带水给我惹麻烦。”真不知道徐黛是哪里来的自信,我觉得她才是给整个团退拖后腿的人。
明明是去做专访,她却像去参加晚宴一样穿了一条宝蓝色的拖尾长裙,宝蓝色不但没有将她衬托的更加高贵,反而艳俗的妆容将她衬托的一文不值。
像这种连职业道德都没有的人,整日里只知道在男人堆里周旋的花蝴蝶,我实在是找不到她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理由,惹麻烦?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惹麻烦。
“我只是想问一下今天采访谁罢了。”想起昨日的教训我便收敛起了自己的浩然正气,为了防止再度争吵,我只好木纳地说了那么一句。
谁知她却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相机砸到我的怀里,还好我反应的快,不然只怕这个相机是要掉在地上变成一堆残骸了,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她幸灾乐祸地对我说:“没接住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当我庆幸自己手脚麻利、聪慧机灵的时候却听见徐黛数落我:“你只负责拍照,采访是我的事情,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在那里多管闲事,难不成你还想抢我的饭碗?”
拳头早已重重攥起,只差一个健步上前给她一顿胖揍,她以为她徐黛是谁,能够对我丁芯蕾指手画脚!我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个问题,她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就在我正准备出手的最后一刻,林清风却突然到来,她将我的拳头紧紧地包在她温热的手中,我坚硬如铁的拳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松软。
含着怒火的双眼疑惑不解地望着她,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
她弯腰靠近我的耳畔,嘴角上扬劝我:“若想要在这里存活,你就必须学会隐忍。”
我自然识得隐忍二字,却从不明白人为何要隐忍,不开心、不喜欢、不愿意不都应该说出来吗?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隐忍。
“为何要隐忍?”我问她。
她回我:“为你所爱之人,为你在意的东西,有所得到必有所牺牲,所以你要学会隐忍。”
她的香气弥漫在我的鼻尖,她如锋利刀剑一般的话语盘旋在我的耳畔,我爱之人,我在乎的东西,我好像没有爱的人,没有在乎的东西,因为丁芯蕾一无所有。
“徐黛,请你好好照顾芯蕾,她刚接触这一行有很多东西不懂,你年纪比她大,还是得做好前辈的本分。”林清风说话总是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也读不懂她话中之意。
这话不知是帮衬我还是嘲讽徐黛,我觉得两者都有吧,也并非是我心神领会立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而是徐黛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徐黛脸色难看肯定是因为林清风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静观其变听徐黛反驳:“作为前辈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只是事情做不好,在我手下干活也别想太快活,我这人一向如此,林副主编不会不知道吧。”
“那是自然。”徐黛双手环在胸前看上去气势汹汹的模样,而林清风则是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一笑而过。
出门前陶安将我拉到一旁宽慰我:“徐黛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她之所以气你也只不过是想替陈园出口气,陈园是她们哪个阵营的,所以这些事情芯蕾姐你不必放在心上。”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自然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坏,陶安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倒是显得有理有据了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陈园今天居然没有来上班,而且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我也不是刻意关注她,只是从今天出门开始我的心中便暗暗发誓,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到没想到她真的消失不见了,虽然这是我想要的答案,却难免好奇她到底去了哪里。
经过这一事,我倒也不想再和徐黛计较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有些烦躁,有些隐隐的不安。
“陶安,今天采访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我问陶安。
她回答我:“我也不知道,Vivian没有说,只听说这个人从来没有对外界公开过自己的形象,Vivian说具体是谁她到时候会联系徐黛,不过看她的阵势恐怕是不会告诉我们了,不过我猜很有可能是浩鑫集团的总裁。”
这个人如此的神秘,并且能只手撑起整个浩鑫集团,实力自然不容小觑,想必岁数也不小 ,如此一来肯定不是那个人,我心想。
有这样的想法后我自己都惊呆了,凌皓泽只是一个穷光蛋,我怎么会把他想象成一个上市集团的总裁,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虽然他从前经常告诉我他在内地很有钱,但我从来都没有信过他,一直当他是吹牛,现在居然无缘无故地对别人意淫。
车上徐黛收到一条短信后神秘一笑,随后便拿出自己的化妆包开始疯狂补妆,用我的话来说,她就是吃了春药。
可当我知道她为了谁这样后,便觉得她是一条发情的母狗!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通来自英国的电话,我在英国没有什么朋友,只认识Gabriel一个人,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电话一定是他打过来的。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接时,抬头猛然发现大家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想想自己也有些时日没有和他联系了,就算只是我的恩人我也该接他的电话。
“喂,Gabriel。”我接通电话。
Gabriel问我:“Corrine,你在中国过得好吗?有什么不适应的尽管告诉我。”
“我这里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当我说出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住了,车内的气氛也显得暧昧不堪,我立马再开口:“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你说的,若是没有找你,那便是没有什么事情。”
“钱呢,够用吗,不够我再汇给你。”他知道我爱花钱,所以一直追问我钱的事情。
“够用,不够我再联系你,这里的一切丁玉都替我打点好了,你不用担心。”这话听上去像是我被他包养了一样,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往下说。
“你会不会怪我擅自打电话给你,我打不通你在英国的号码,所以联系你叔叔要了你中国的号码。”他冲满歉意地向我解释。
丁玉有我的号码并不奇怪,从我换号码的第一天开始易凡尘就把我的号码给了他。我有心理准备,知道Gabriel一定会打电话给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打这个号码。
可那又如何呢,不管打那个手机其实都没差,他不可能对我置之不理,我只好敷衍他:“没事。”
他听见我郁郁寡欢的声音便不再继续,只说:“过一段时间闲下来,我就去中国看你。”
我说:“嗯。”便迅速挂断了他的电话,他来或不来对我都没大区别,或许他来还会带来一声麻烦。我见过他没有穿衣服的样子,满身疮痍布满枪伤和刀疤,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有安全来形容,他对我坦露过自己的身份,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丁芯蕾出生黑道世家,又怎么会惧怕血雨腥风,但不怕不代表喜欢,我也想要平静的生活想要安逸的过。
车子停在一栋高楼耸立的写字楼钱,这里就是浩鑫集团的入口,陶安果然没猜错,那个人就是浩鑫集团的总裁。
不知为何,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像是上了千斤坠,让我每迈开一步就像是负重而行。随后就连眼皮都没缘由地跳动了起来,抬头望向大厦顶楼竟有一股莫名的晕眩突然袭来。
陶安见我站立不稳眼疾手快地将我扶住,关怀备至地问我:“芯蕾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车子坐久了,有点头晕。”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去回应她,这是毫无缘由的晕眩,并不是生病前的征兆。
徐黛满脸嫌弃地瞧着我弱不禁风的模样,她的脸上写满了鄙夷的神色:“听说你是从英国回来的摄影师,身体素质那么差也能成为摄影师?不会照片还没拍就先晕过去了吧!”
同事们听到她说的话都笑出了声,她见我唯唯诺诺没有反击继续说道:“也不知道Vivian怎么会招你这种人,学历什么不会都是造假的吧,老实说你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面对她的质疑我依旧是默不作声,这不过是一只母狗在发情时的狗吠,我又何必去和小人计较,想到这里我顿然开朗,用戏谑的眼神望着她。
陶安站在我的身边蠢蠢欲动,我用我仅剩的一点力气将她死死地拽住,就怕她再次因为我惹事情。她有些疑疑惑惑,我双眼望着前方不动声色地对她说:“狗咬人,人总不能再咬回去报复她吧。”
这句话我对谁说,谁自然心知肚明。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大家都听出了我与徐黛的针锋相对,不过事出有因,碍于徐黛副主编的身份大家都选择沉默,只有陶安这个傻丫头刚才还准备替我出气。
“丁芯蕾,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骂谁狗呢!”徐黛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连这么明显的敌意都没有感受到。
话是我说的,但不代表我一定要承认,这不是懦弱,这叫迂回战术:“我只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想要感慨一下人生,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在说你,那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没有指名道姓,她也没有证据,只要默默咽下这口恶气。
我对着陶然释然一笑,陶安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这场反击战打的漂亮。
在我们进入浩鑫大厦之后,前台美女告诉我们手机要全部上交保管,这不成文的规定惹起重议,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就算有什么想法大家也都沉默放心中而选择服从。
一阵刺耳的座机铃声响起,前台小姐接到一个电话后喊着我的名字:“丁芯蕾,你们当中哪位是丁芯蕾?”
她没有缘由地叫着我的名字让我觉得有些无可适从,而徐黛则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观察这一切,企图在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
在场这么多人她偏偏只叫了我的名字,这确实很可疑,不过输人不输阵,我就是见不得徐黛那得意洋洋的小人模样,就算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我也必须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丁芯蕾。
更何况我那些个丧心病狂的同事早已用眼神暗偷偷地出卖了我,只见那个女孩来到我的面前推崇备至地对我说:“请问您是丁芯蕾丁小姐吗?”
“是我。”我对她说。
“您好,是这样的,刚才总裁秘书室打来电话说请丁小姐务必将手机带上去,所以我现在把手机还给您。”前台美女的变脸术让我有些莫衷一是,方才还威逼诱惑让我们把手机交给她,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把手机还给我,就连对我的称呼都从“你”变成了“您”。
态度变化的有些突兀,但当我看见徐黛脸色发青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就得意不已,管他有没有什么阴谋,本姑娘心里现在就是痛快。
我从她手中将手机稳稳地接过,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谢谢!”所有人都像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不过徐黛是意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气。
她今天之所以精心打扮不就是为了见浩鑫集团的总裁,好为自己获得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谁知自己不得关注也就罢了,反而让我抢尽风头占尽先机,心中自然不舒坦。
当下她就追问道:“为什么她可以带手机上去而我们却不可以,这不公平,你是不是听错了,凌总一定是说我们都可以带上去。”
本来这前台姑娘说话还算和和气气,但听到徐黛的质疑后她就显得有些不开心,她闷闷不乐地吭声:“我听得一清二楚,是丁芯蕾小姐一个人可以把手机带上去,我年纪不大,耳朵也还没有聋,听的清清楚楚,这位女士若是你还有什么问题就亲自上去问我们总裁吧!”
官大欺人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当她说道总裁二字的时候,徐黛就不再吱声,而我则是沉溺在“林”字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林字本就是常见的姓,林清风,林总都是林,一定不会是他!
实际上此林非彼凌。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缘分只是小小的偶然与必然几经重合后共同作用的结果。凌皓泽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当集团老总,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可胸痛还是寂寞得发痛。
“芯蕾姐,你没事吧,脸色真的好难看。”我的脸色泛白的像张A4纸,就连唇色都是惨白的。
陶安急的团团转,我却显得有些无关紧要,我不是人不舒服,只是那个人的名字让我窒息,不管顶楼办公室坐着的是人是鬼我都决定见上一见。
顶楼办公室内有人坐在电脑前用监控正在观察我的一言一行,那个人正是凌皓泽。
“泽,我觉得她今天的脸色有点差啊!”申河看着我对着凌皓泽说,监控是彩色画面,它将我的神色拍的透彻。
“脸色是有点差,你让姚美给她准备一杯热水,一定是来那个了所以才不舒服,多喝热水就好了。”他觉得我脸色苍白是因为来例假,我的经期一向不稳,他知道我来大姨妈时肚子就会很痛,他可是亲眼见过我想死不能死的样子。
申河站在他旁边一个劲地捂嘴偷笑:“怪不得你孤家寡人,原来还是一个直癌男,以前她是不是肚子痛、头痛、腰痛你都让她多喝热水?”
他满脸的震惊一闪而过,却还是忍不住追问申河:“你怎么知道?”
“就你这直癌男的性格,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我想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申河说。
“那你有什么高见?”
“清空她的购物车,给她买包包,毕竟包治百病。”申河咧着嘴阐述着自己所谓的高见,凌皓泽喜形于色,却假装满脸嫌弃地说:“滚。”
虽然他把话说的很满,但是这根本不影响他已经把这高招存放在脑海里,后来用起来更是如鱼得水。
电梯门被关上后我和陶安被单独留在了外面,他们说如果再加上我们两个,这电梯就载不动了,多么拙劣的谎言,我都不忍心去拆穿他们,因为我同样不想在这拥挤的空间里吸收他们排出来的二氧化碳。
申河再次看向屏幕,看的却是电梯前的那个摄像头,他拍了拍凌皓泽的肩膀:“你不是说她比母老虎还彪悍吗?怎么现在看上去像一只温顺的喵咪,你确定她是丁芯蕾?怎么人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真傻啊!我今天抛下事务所的事情本来还想看场热闹,没想到啥也没有,失望至极啊!”
他看到我站在电梯前一动不动身体还有些摇摇欲坠,立马打电话给他的私人秘书姚美:“让她马上坐VIP电梯上来,马上!”
“哎,那那些欺负她的人呢,你打算怎么办,要我说你是时候该把你霸道总裁的一面表现出来了,要好好惩罚他们才是啊。”看戏的不嫌事大,申河再次火上浇油,凌皓泽想都没想,再次给姚美打电话。
“打电话给内勤,让他们关掉二号电梯!”说风就是雨,这才是凌皓泽的本性。
“总裁,那里面的人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谁让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半小时后再把他们放出来。”与其说他面无表情不如说他脸上现在带有丝丝的怒意。
能欺负我丁芯蕾的从来就只有他凌皓泽一个人,纵使我现在再落魄也不至于轮到别人来欺负。
总台小姐的再次到访让我和陶安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我有着深深的怀疑,也不挺地猜测楼上的人到底是谁。他居然知道我没有电梯坐后所以特意让人安排我坐VIP电梯,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杂志社的人吗?
不,绝对不会仅仅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一定是有目的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吗?
我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追问自己,但是是猫是狗只有见过了才知道,我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坐上了他特意给我们安排的电梯,不过我与陶安的心情截然不同,她是惊喜万分而我是惊恐不已。
电梯一路到底,就连楼层数都已经被设置好了,陶安还沉溺在惊喜之中,电梯门就已经再次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列好的阵队,他们站在电梯的两侧齐刷刷地对我们打招呼:“丁小姐好!”我觉得我应该为他们没有称呼我为女士而感到高兴,至少这样显得我还比较年轻。
他们响彻云霄的招呼声把原本对一切都很满意的陶安都吓了个半死,她有些恐惧地问我:“芯蕾姐,你和他们总裁认识吗?”
虽然我真的不想打击她,但事实上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浩鑫集团的总裁,所以我只好有些抱歉地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大集团的总裁。”
陶安扭头想了想,我说的肯定是实话,如果我真的识得浩鑫集团的总裁又何必到一家小杂志社去工作,谁会放弃浩鑫集团金碧辉煌的大殿去住小茅草屋,这根本就是不符合逻辑的说法。
她的不追问让我有些开心,可这得意不过片刻之久便有人上来打断了我:“芯蕾小姐,这是我们总裁特意吩咐我们给你准备的热水!”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莫大的殊荣,但是我却觉得有些不知所云,哪有这样的待客之礼,作为他们的客人,他们应该先问我们喝点什么,例如:“我们这里有红茶、绿茶、菊花茶还有咖啡,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可她问都没有问就直接给我准备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把我成什么,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堂堂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居然如此小家子气,竟拿一杯白开水来打发他的客人。
好吧,虽然我也算不上是什么贵客,但这种行为真是闻所未闻。
我问她:“你们这里有没有白糖?”
姚美听到我的问题明显是愣在了原地,她沉思片刻之后问我:“咖啡的糖包行吗?”对于这个答案我就只能是“呵呵”了,不过有什么办法,现在也就只能将就了。
身体有点不舒服的我在这个时候喝点热水确实会舒服一点,但我喝不惯纯净的白开水,一定要在水里放点东西才能下嘴。
我点头示意她表示咖啡糖包也行,人嘛,总是要将就的,特别是在现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时候,也在这时,我的心底悄然对姚美涌起了感激之情,不管如何,这杯水其实对我而言是雪中送炭。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便去了茶水间,这时陶安突然上前对我碎碎念到:“他们好小气啊,居然只给了一杯水喝,那边有沙发我们先去坐会吧,徐黛他们到底是进去了还是没到啊?”
“恩,一杯水是有点寒酸了,不过比你什么都没有要好,哈哈~我们这样两个人也挺好的,就不用管他们有没有到了,当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自然就会来找我们了。”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刚好可以让我悠哉悠哉坐着休息。
不过运气不好的是我所坐的沙发背后的墙正好是凌皓泽办公室的侧墙,这种玻璃有一种特别的属性,就是里面看得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见里面。
还有一个坑爹的地方就是里面说的话外面听不见,外面说的话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这玻璃本来就是他用来防止员工上班时间偷懒闲聊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申河笑的合不拢嘴:“皓泽,你老婆说你小气,哈哈哈~小气鬼喝凉水。”凌皓泽冷眼瞧他,他立马住嘴。
现在两个人隔得这么近,只有一扇玻璃的距离,他伸出双手按在玻璃墙上,那个位置正好是我的后脑勺,不偏不倚。
“想见就出去,要么让她进来,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深情,现在是在跟我这个单身狗秀恩爱吗?”本来是好心相劝,却因为最后一句话变了味,申河不明白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像是相隔千里。
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冷冻了起来,申河开口准备缓解这微妙的气氛:“你老婆爱吃甜的吗?怎么连喝水都要加糖,这样下去不会得糖尿病吗?”
“你真啰嗦,她只是不喜欢吃没有味道的东西,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你就是艾滋病重度患者了!”这句话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句,好像申河真的得了艾滋病一样。
“原来她是个重口味,怪不得喜欢你这种酸辣款的,还有你说谁是艾滋病患者,每次我都是很注意的,哼,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我这不就是关心关心朋友妻嘛,我走啦!”申河嘟嘟囔囔。
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这句话放在凌皓泽身上却是恰恰相反,而且很是格格不入。申河在心中咒骂着古人说话都是骗人的,只有一句尚且还在正确的轨道上——英雄难过美人关。
“滚出去,碍眼。”
“滚滚滚,我马上就滚出去,顺便出去的时候再让她给你滚进来你觉得怎么样,哈哈哈哈~”他笑的春风得意,但是俨然忘记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道理,凌皓泽手中的凶器早已蓄势待发,那是他喝水用的水晶杯。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杯子立马扔出去,也就只是想吓吓申河,申河最爱吃这一套,当真麻利地“滚”了出去。
“姚美,别弄了,你老总金口一开,让她麻利的滚进去呢!”申河一出来就对姚美指手画脚,她的手中还有半包糖没有倒入我的水中,我的心疼自然不言而喻,心想有什么事情不能过一会再絮叨,非要在这最重要的时刻。
现在好了,这水被弄得不甜不淡,更是让人无法下嘴,让我迷惑不解地是申河刚才说什么让谁滚进去,里面的人又是谁?
我抬头瞧见申河的面容有些微微的颤抖,不是因为震惊好像是因为恼怒,当真是冤家路窄走上哪里都能碰上,“好久不见,申律师。”
想要在这场战役中取胜就得先发制人,虽然相见两不顺眼,但见他和姚美说话的态度就知道他和浩鑫总裁的关系非同一般。
“也没多久,昨日刚见不是吗,你能主动跟我打招呼,真是让人被宠若惊啊!”他冲着我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欠揍,明明我是那么的严肃,虽然我确实看他有些不顺眼,也觉得我们相看两不顺眼,申河却不那么认为,他甚至觉得凌皓泽很有眼光。
还觉得我有些可爱,因为我伸出的双手一直没有被他握住,就这样悬在半空中,随着他的不在意我的双手也从松散的五个手指变成了坚硬的一个拳头,只差一拳出去把他的小眼睛打成熊猫眼。
“丁小姐,总裁已经在里面恭候你多时。”姚美出来想要打圆场,我自然也不是傻子,见好就收见风使舵的事情怎么能少干。这不是我的地盘,若是出点什么事吃亏的也是自己,现在纵使吃亏也只能吃哑巴亏。
“好的,我马上,麻利的‘滚’进去!”这充满讽刺性的话语我自然不是冲着姚美去,我与她无冤无仇又何必再生事端,全程我都是怒目圆睁地盯着申河。
凌皓泽在屋内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还是像原来一样,一点委屈受不得。”
申河见我走, 便上前搭讪陶安:“美女,准备喝点什么?”
“申申律师牛牛奶”她做梦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申河居然会主动上前和她搭话,陶安下意识说出口的牛奶让申河有些惊慌失措,同时她自己也是追悔莫及。
咖啡、汽水、柠檬水,哪怕是白开水也比牛奶来的要好吧!她又不是小孩子,居然说自己要和牛奶!
“咳咳咳小美,她说自己要喝人奶!”哪怕是流连在风尘路的申河都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凌皓泽这里有没有牛奶都是一个问题,别说是人奶啦!他曾以为自己是情场高手,直到遇到陶安才发现自己技不如人,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他居然栽在了一个女娃娃手中。
“不是!不是人奶是牛奶!”
“哦~她要喝牛奶!”
姚美双手盘在胸前,用极其性感的嗓音打趣申河:“申律师是大鱼大肉吃惯了,现在准备换清粥小菜吃嘛,你现在居然饥渴到连小妹妹都不放过!”
他一脸呆滞,二脸懵逼,三脸委屈想要出口反驳姚美的言辞,不过姚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她低下身子去问陶安:“纯牛奶、甜牛奶还是酸奶?”
“酸酸奶”没想要牛奶还有这么多款式可以选择,从陶安坐着的这个位置向上看去,姚美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破涛汹涌的画面让陶安有些面红耳赤,他们之间充满色情的对话,这一切都是陶安意料之外的,她有些防不胜防,此时此刻只想说:“芯蕾姐,救我”
不过我忙着呢,那有空去救她,我现在自己都是深入虎穴难逃虎口。
申河坐到了陶安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到:“她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喜欢跟我开这种不着调的玩笑!”
“没,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我都明白的!”陶安面如红霞地说了那么一句,申河却是一脸茫然,明白什么?
他们之间的气氛依旧是有些奇怪,甚至还有一些些暧昧漂浮在空气之中。
为了缓解这样稀奇古怪的气氛,申河也是没少花心思,他开始不断地转移话题,问陶安:“你多高?”陶安选择了沉默。
“一米五几?”陶安依旧是选择了沉默。
“呵呵呵!你看上去好袖珍啊!”陶安扭头不再搭理他,什么叫做袖珍,她只是个子矮了点娇小了点!
绅士是不会去追问女性的身高体重以及年龄这方面的问题,虽然他姓申但很明显他就不是一个绅士。再说了,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难道这还不明显吗?她根本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最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申河居然用袖珍这个词汇形容她,她承认她是有些迷你,但也不至于用上这样的形容词吧!
外面闹得水深火热,在里面的我也是备受煎熬。偌大的房间只有我和他,而他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一开始我以为徐黛他们早就上来了所以才会急匆匆要求我进来。
我早就应该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对劲,如果仅仅是以为工作,那么陶安为什么会被单独留在外面,该死!他到底是谁!
“你是?”他没有回答我,自顾自地用背部对着我,我见他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所以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面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墙上,从我站着的这个位置还依稀可以听到申河和陶安在讨论什么人奶、牛奶的话题。
真想冲出去警告他们能不能不要讨论那么污的话题!
不过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我觉得自己也活不长久了,难怪刚才申河出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因为里面能够听见外面说话,刚才我在外面说的坏话岂不是都被他们听见了!
怪不得他都不理会我,怪不得刚才申河让我滚进来,原来是因为我又做坏事了!我走进了几步,发现那个身影居然有些似曾相识我突然感到十分恐惧,内心深处如同被什么紧紧握住了一般。
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更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川一口。此时的空气如冰一般凝结,而冰是沉睡的水,我觉得它带着我的血液一起被冻结了,房间内虽说开着空调,可我依旧觉得有些萧冷。
“你当真不认得我是谁了吗,丁芯蕾!”那么熟悉的语气,那么熟悉的嗓音,以往的记忆就像是打开了洪闸一般汹涌而至。
这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他站到了一个让人无法触及的高度,从从前的穷小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大集团的总裁,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所谓缘分就是无数个偶然的排列组合。
他转过身来用正脸面对我,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脸上强忍的笑意,他是在得意吗?那么他这些年一定过的很好,至少不会像我一样浑浑噩噩,碌碌无为。
“发什么楞,不会真的不认识我了吧,你可不要吓我,这五年来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变,也没有发福。”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迈了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了这些话。
凌皓泽,他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好想伸手触摸他那张俊朗的脸颊,向他诉说这些年来的思念,可另外一方面我觉得这一些都是幻觉,都是梦境,而终究它们都会化为乌有。
梦境有时候就像是泡沫,一碰就会化为虚无,可哪怕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幻影我还是忍不住张开双臂去拥抱他。
我猛地上去快速地拥近了他,丝毫不给他懈怠和拒绝的机会,这么一个简单的拥抱我却等了那么久,我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埋进了他的胸膛,就像我愿意拿自己的血肉去注入他的身躯一般,苦肠难诉,千万句话语掩埋心口却只用一句:“凌皓泽,我真的好想你。”概括。
哪怕拥抱只有片刻的时间,我也要用尽全力拥抱,只要能再见面,哪怕只有一秒也好。我不需要他成为大集团的总裁,也不需要他腰缠万贯,只希望他像五年前那样拥抱我,牵我的手会抓紧些。
他一只胳膊环过我的身后揽紧我的腰肢,另一只手亲密地抚摸着我的发线,身子向下倾斜趴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着:“我也好想你,丁芯蕾。”
这温暖的怀抱我等了那么多年,可当现在意识到这并非梦境而是真实的时候,我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有些手忙脚乱,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我开始质问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我开始嘲笑自己,居然抱着杀父仇人依依不舍,还期待和他谈情说爱。我明明恨他恨得牙咬切齿,可这双手就是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等到清醒过来我才咬咬牙将他恶狠狠地推开,并且因为用力,自己都有些仓惶地向后退了两步,还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他反应及时才挽救了这样的悲剧,此时刻此我却宁愿摔在地上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凌皓泽紧紧地抓住我的时候不放开,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努力的挣脱,死命地反抗都于事无补,所有的反击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你放开,凌皓泽你认错人了!”
我叫嚣着,企图用他认错人为理由拒绝他,我明明是想指责他,却还是不小心把他的名字喊了出来,天知道我做了多愚蠢的事情,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说我认错人了,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再说了,你是我老婆,我不会认错!”他明明是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并且像我解释,但是我却觉得他这张脸充满了奸诈,解释自然也变成了耍无赖。
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叫出了别人的名字又怎么否认自己认识他,好在我灵机一动回答他:“你的名字整个上海谁人不知,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怎么会不知道你。”
“好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既然你是一个上海人,那你就讲两句上海方言证明一下。”他饶有兴趣地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唔哎浓!”这是当时在香港时凌皓泽教我的唯一一句上海话,他告诉我这是丑八怪的意思,还再三叮嘱我不要对别人说,万一别人听得懂是会被揍的。
因为他特殊的奉劝,所以我只对他一个人人说过“唔哎侬”,令我实在匪夷所思的是每当我说起这句话他总是会笑的合不拢嘴。
“切,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一句骂人的话,全上海都知道好吗,先生!”我满脸骄傲,只要想到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我就满心欢喜,俨然忘记眼前这个人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们两个现在的状况像极了小情侣吵架斗嘴。
“好,那我再问你,‘唔哎侬’是什么意思?”他饶有兴致地问我。
“刚才不是说了嘛,就是一句骂人的话,不就是丑八怪的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威风凛凛,觉得自己狠狠地将了他一军。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蠢萌蠢萌的,当真是一点都没有长大,还是这么可爱,不过这样也好,那我就可以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了,给你纠正一下,‘唔哎侬’是‘我爱你’的意思。”当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这三个字真正的意思的时候我当真是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原来他一直都在欺骗我,从一开始就是。我无法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气势汹汹地质问他:“啊呸,凌皓泽,你骗我!”
当然这句话的语气不仅仅只是像刚才那样充满抱怨,它布满了痛恨。他可以清晰地听出我话中的语气,因为来者不善。
凌皓泽立马开口向我解释:“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当时只是想逗你玩,没有想那么多,谁知道你还真的记住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呵,你说的每句话我何尝不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又何必和我开这种无关你痛痒的玩笑,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轻信你的谎言!”
“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吗?为什么你说了谎话还能如此云淡风轻,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事情都是一句我错了就可以解决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是比我们两个人分开更不能原谅的!”这句话他是吼出来的,我依稀可以感受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我意料之外的悲伤。
“你是错了,我也错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错过了,并且我们之间的相遇就是最大的过错!我们回不去了,在你当初抛下我的那个时候,在你杀死”我没有勇气再继续往下说,伤痛让我无法开口,从那时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产生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恒河,再也无法拥抱在一起。
这是一条比鹊桥还要难走的路,它充满艰辛和痛苦,每走一步都想是背着荆棘走在刀刃之上。牛郎织女尚且有相会的时候,但我们之间就是背对而驰的汽车,如果再次相遇,那必定会互相残杀。
刚才的片刻相拥已经足以让我怀念一生,所以我不再奢望走进他的生活,也希望他离我越远越好。
所以就这样吧,分开才是于我们而言最好的选择。
他满脸无辜,甚至有些惊慌失措地追问我:“杀死什么?你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说!”
“说什么还重要吗?事实就是事实,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回不去了。”我准备离开这个让我觉得窒息的地方,不再去看那张让我心动不已的脸。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就告诉我,我都改,只要你别再走。”他曾告诉申河,若是我再次出现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宁愿两个人受折磨,也不要爽快的说分开。
但是当我再次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向他自己说的那样折磨我。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什么两个人相爱的人要在磨难和错过中度过一生呢。
所以这次他依旧是选择敞开心扉拥抱我,他的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差点就沦陷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但也是这一股充满蛊惑的味道让我瞬间清醒过来将他从我身旁推开。
“凌总,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认错人了,你认为你这样的拥抱不是在轻浮我吗!”
“我不可能会认错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识得你,丁芯蕾!别再逃跑了,你跑不掉的!”
“说你认错人了你就是认错人了,我是新时尚杂志社的摄影师。”没想到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下定决心不再放过我,我的心就像是被放在刀刃上凌迟一般,心中不停地警告他:“不要再靠近我。”
他嘴角上扬露出了满脸的讥笑,神情与刚才截然不同:“OK,那我就当你是新时尚杂志社的摄影师,那你该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屋外不知从何时来了许多人,为首的就是徐黛,他们明明比我更早上电梯却来的比我和陶安都要晚。我有想过千万个理由,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徐黛良心发现又下来接我们上去,殊不知他们乘坐的电梯是被凌皓泽做了手脚,作为欺负我的惩罚。
“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向你屈服了吗?我打算辞职不干了!”与其变成他手掌心玩弄的玩物,还不如趁早脱身,虽然这不是我的风格。
看着我气嘟嘟的模样,他不禁再次失笑,原本僵硬的脸也绷不住:“你自己当然无所谓咯,我也觉得这样更好,好好回来做你的凌太太多好,非要出去上班,我养不起你吗?”
“你做梦!我是不会为了半斗米折腰的!”
“那外面的那个小姑娘呢?你不会害她也丢工作吧,上海可不是一个好混的地方,失去这份工作她没准就要回到老家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变的这么卑鄙!”几年不见,他的威胁让我觉得很生气。
“不,这不是卑鄙,这是我想把你留下的办法,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身旁。”那股决绝从他的瞳孔深处散发出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没有说话,就这样平静地望着他,既然当初选择放手为何现在又要纠缠。或许当初他带我一起离开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副有缘无分的模样。
他见我依旧是冷眼相望便再次开口说道:“你爱一个人或许你宁愿放手,情愿一个人痛苦。我不同,我爱一个人,我一定要拥有,宁愿两个人受折磨。”
好一个情愿一个人痛苦,好一个宁愿两个人受折磨。原来所有的好都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既然如此,那就两个人一起下地狱吧!
“你真狠,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牵着到那些无辜的人!”
“无辜?你错了,在我看来,只要能帮我留住你的人,都没有办法从这件事情脱身做个局外人。”说的好像有理有据似的,其实就是流氓理论。
“既然你想要互相伤害,那我就成全你,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如同寒风般刺骨的决定,一念之间便是天堂地狱。
他信誓旦旦地轻笑:“后悔?不,我凌皓泽的人生中没有这两个字。”
我径直往外走回到陶安的身旁,徐黛说话咄咄逼人,她质问陶安为什么会比他们先到。看到我从办公室出来后陶安眉开眼笑地对我说:“芯蕾姐,你总算出来了。”
她早已濒临绝境,面对申河突如其来的搭讪,面对徐黛充满压迫性的追问,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状况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浩鑫集团是只有一个电梯吗?”对于我的反击她无力反驳,一个偌大的集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电梯,这根本就是扯淡。
徐黛画风偏转,不回答我的问题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此时的凌皓泽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我的身旁。她对他投来了钦羡的目光,这让我冷心。
“凌总,您好,我是新时尚杂志社的副主编徐黛,Vivian安排我对您进行这次的专访。”不知为何我听见她的话觉得胸口有些闷火,脸上也写满了不耐烦。
他自是瞥见了我不悦的神色,但他还是同徐黛凯凯而谈,他们之间的谈笑风生让我急红了眼,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没咽下这口气发作。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我问。
未等徐黛开口他便擅自回答了我:“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就什么时候开始,今天我的时间都是你的。”其实他只是想和我多说几句话,不过我却不懂他的心思。
因为他的话是对着我说的,脸确实朝着徐黛的,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徐黛心动不已,这行为就连申河都觉得有些琢磨不同。
明明最想见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对着别的女人挤眉弄眼,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为了缓解气氛他开始拖着凌皓泽往里面走,边走边在嘀咕:“你再搞什么啊,她就站在你旁边,你居然对别的女人抛媚眼,你不怕她在一走了之吗?”
“申河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她不会再有机会逃出我的手掌心,而我之所以那么做也是为了惩罚她!”
“看来我不该质疑你的能力而是应该带你去看看神经科医生,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这么多年没见两个人之间有点小矛盾也是正常的,你多多包容她就是了,毕竟她的父亲你知道的,也不用我多说了,我想她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辛苦。”申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
他问申河:“我贱吗?”
“贱!所以别再做让人心寒的事情了。”这是他作为凌皓泽兄弟给他最后的忠告。
“贱就贱吧,为了她贱一点又何妨。”当申河听见他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当场就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光,将他打醒。
不过可惜申河能力有限,不敢贸然上前,若是势均力敌他一定会帮我出这口恶气,他心想。
等他们都进去之后申河偷偷地溜到了我的身旁对我说:“你自求多福吧,他找了你那么多年在,这次肯定是不会放过你,这些年他过的真的不容易。”
听到申河帮衬凌皓泽的话我不禁失笑,他找了我很多年吗?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如果说这些年他过的不容易,那么我呢,我就过的逍遥自在吗?明明这些年过的生不如死的人是我,我的灵魂就像是被上了枷锁,肉体如同行尸走肉。
他说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借口罢了,在荒芜的时光里谁也不见得比谁过的好,既然他不想要两个人的洒脱,那就让我们一起受尽这世间的折磨。
我从陶安的手上接过相机,她看我的眼神中布满了担忧,手还是紧紧地牵着相机带子不放。
“小淘气,我没事。”我冲着她笑言。
“怎么会没事,你的手还肿着呢,你这样根本连相机都拿不稳,怎么拍照,你今天为什么不告诉主编你的手受伤了!”她吧嗒吧嗒说了一堆埋怨我不爱惜自己的话。
“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奔乱跳的吗?没事,只是有点肿,再说机会就放在眼前我又什么理由不会抓住它,我不想别人看不起我,更不想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只是小小的挫折,如果连这道坎我都迈不过去,那么所有的事情也将变得没有意义。”
摸摸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颊,拍拍她的肩膀,所有的亲昵都恰到好处,我以为这样能让她放宽心,也好松开她盘错在一起的眉头。
申河站在一旁沿着陶安的视线看到我有些红肿的手,他笔挺的眉宇构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凌皓泽,他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试问我:“要不要我和皓泽说一下,采访的事情改天。”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依偎在他肩膀上哭泣的小女孩,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我成全他。”
“但是他看见了该会有多心疼”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呢喃着,因为我已经进去了,所以没能听见他说这句话。
其实更多时候很多事情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不过我不愿意退让,而凌皓泽则是无休止地追逐。
“丁芯蕾,你快点,你想让凌总等多久,大家的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了你知不知道!”徐黛冲我大喊大叫,这次我选择低声下气地回应她:“知道了。”既然她要出尽风头,那就让她出个够。
既然凌皓泽想要看看谁过的更惨,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有一名不知名的化妆师想要上前给凌皓泽化点小淡妆,他断然拒绝并反问到:“你看我这样子需要化妆吗?”
“自恋狂。”我在心中咒骂着,抬头却对上他那充满热情缠绵的眼神,我低下脑袋不再看他却听见徐黛说:“就是,像凌总这样气宇轩扬的人根本几不需要化妆,你什么眼力见,会不会说话!”
不用抬头去看我都能知道那个化妆师现在的神色一定很窘迫,鬼使阳差的是我居然开口怼徐黛:“我倒是不那么认为,他眉毛太浓杀气太重,嘴唇太薄显得薄情,赶紧让化妆师给他修修吧,这副鬼样子我怎么拍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阵喧哗,大家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陶安上前拉了我的衣袖,示意我别再继续往下说,不过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羞辱他的机会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他:“您说对吗?凌总!”
申河刚想上前和凌皓泽说些什么,只见凌皓泽不怒反笑:“对,你说什么都对,就按你说的办,你觉得怎么好看怎么来。”
大家都替我吸了一口凉气,不理解他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深知眉毛就是他的命,他居然纵容我对他的眉毛动刀子。
徐黛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爆发:“丁芯蕾,你要是有什么气你就冲着我撒,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你为什么要带到工作上,你要是不准备拍了,我现在就立刻打电话给主编,让她派别人过来完成这份工作!”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凌皓泽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毕竟他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我留在了这里。
“徐副主编你说的哪里的话,我昨天刚来怎么会和你有什么矛盾,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毕竟现在是人权社会,你别生气呀!”看她气的发抖,我就得意,有一句话叫做你认真你就输了。
这是我和凌皓泽之间的恩怨,谁让她抢风头乱插嘴,我又不是百分百的神枪手,射中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就是多嘴的报应。
“凌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年纪比较小不懂事又是我们杂志社新来的,她说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谁知道她话峰偏转不再堵我,而是去阿谀奉承凌皓泽,原来身份和权势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想听听他会作何解答:“不会,如果我的眉毛别那么浓、嘴唇别那么薄,那么我的女朋友没准就不会离开我,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想她说的挺有道理的,就按她说的来,而且必须她亲自来。”
该死!他竟然给我挖了一个坑等着我去跳,原来我中了他的计,都怪自己太冲动,才会中了他的诡计,真是悔不当初!
申河刚才还有些担忧现在的局势,当下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一笑惹得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哪怕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忍不住,独自一人捂嘴偷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他本以为凌皓泽会在我这里吃个天大的哑巴亏,没想到我却被他将了一军。
“嗯呵,那我们就先做采访吧,刚才凌总提到了您的女朋友,您现在真的有喜欢的对象吗?”在我看来这哪里是采访,这根本就是以公谋私,我在怒火中烧。
“女友?我想我说错了,是前!女友。”前字他特意加重了语音,并且抬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动作细微到大家也都没有发现。陶安依附在我的耳畔小声地对我呢喃追问着:“芯蕾姐,你是不是就是凌总的前女友?”
我盯着凌皓泽那张满脸痞气欠揍的脸对着陶安解释:“呵呵,怎么会呢,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的脸色瞬息万变,我知道他就算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也能瞧见,因为他懂唇语。
因为太过了解对方,所以拿起刀互相伤害的时候也是不留余地的,这就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徐黛没有得到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很偏执地继续这个可有可无的话题:“那凌总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继续装作毫不在意冲他莞尔一笑,哪怕是片刻的犹豫他都没有过,我的心口竟然开始隐隐作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这个挨千刀的凌皓泽将我置于何地,我是空气嘛!
我算什么!呵呵,对哦,我只是他的前女友,我在心中自嘲。他就像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是单身,你们都来投入我的怀抱吧。”
“那么请问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徐黛有些做作地追问他,我却在心中暴跳如雷地叫嚣:“你干脆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你这种胸大无脑的类型算了!”
“喜欢她傻傻的,横冲直撞的模样很可爱;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像月牙;喜欢她发脾气的时候会破口大骂,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全程都是望着我说完这些话,那深情款款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人为他动容。
这说的都什么话,我哪里傻、哪里横冲直撞,在什么时候破口大骂了,又什么时候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了!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他。
转念一想,他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那个人就是我丁芯蕾,或许他说的不是我,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一想到这里我就心如刀割、悲伤不已,他口中的那个人她会是谁呢?
这五年他怎么可能一直都是一个人,总会有人代替我陪在他的身边,我只不过是他记忆里那个不懂事的小女生罢了。但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何要再次出现惊扰我的梦,刚才还对我说什么宁愿两个人受折磨之类的话,明明被折磨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做不到,我想要逃跑,现在的我宁愿回到英国过哪种昏天暗日的生活也不想在这里看他过的比我幸福。
“国内那么多女明星,在其中您可有理想型?”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喜欢的类型?就是你这种。”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这次我并没有躲开,因为我比谁都想确定他说的是人到底是不是我。
徐黛低眉娇羞,我站在她的身后,凌皓泽看我的目光必定会经过徐黛,而徐黛则以为凌皓泽的这席话是对她说的,我倒是要看看他这次如何摆脱这个大麻烦,她可不是杨紫彤,杨紫彤有自尊,可徐黛没有。
“这凌总我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大家正准备散场,我也准备出去透透气,而徐黛则是一个人想入非非,她刚准备坐在凌皓泽身旁却听见他喊道:“你留下。”
她心中大喜,浩鑫集团的总裁居然会看中她,这是莫大的福分,就算不能成为凌太太,两人能有一夜春宵她徐黛的身价也会瞬时蹭蹭上涨,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是你。”他指着徐黛对我说,徐黛听见他说不是自己的时候只好尴尬地站起来走开。
“丁芯蕾,你给老子站住!”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深吸一口气微笑地问他:“有何吩咐,凌总。”
“嗯哼,你不是要给我化妆嘛,还不赶快。”这语气听上去像极了他在跟我撒娇,我忍住心中的干呕接过化妆师手中的刀片、眉笔还有口红朝他走过去。
他的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下我和他还有徐黛,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徐黛说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看着她憋屈的脸我心中大喜,冲着她那张让人厌恶的脸重复着凌皓泽的话:“他让你出去呢!”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的极好。徐黛气的直跺脚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好在我的目光之下被送了出去,可是没想到门刚一合上他就一把将我搂入怀中:“好想你。”
想你个大头鬼,想我你居然还当真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这些话我统统没有说出口,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他:“你准备好了吗,我要给你化妆了。”
他闭上眼睛睫毛根根分明,我想要用我的唇去亲吻他光洁的额头,这很可笑不是吗,我居然再次对我的杀父仇人动了情。
我拿着刀片小心翼翼地替他刮出眉毛上长出来的杂毛,可是他的贼手却有些不老实,从我的大腿慢慢往上抚摸停在了我的臀部,我忍无可忍地警告他:“你的手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别乱摸,当心我把你的眉毛全刮光!”
有些让人无发理解的是刀片就在我的手中,而他就在我的身旁,我居然没有拿着刀片割伤他为我的父亲报仇,我这是怎么了!
“老婆,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丰满了,不过我喜欢。”这话说的真的是超级色情,我都是一个孩子的妈咪了,他说这样的话真的合适吗?
“少在哪里贫嘴,谁是你老婆,你可别给我乱认亲戚。”我出口就是一阵郁郁寡欢地否认。
他满脸春风得意:“哪里乱认亲戚了,你就是我的老婆,我好想你不如我们”早就不知在何时他放在我屁股上的双手挪到了我的胸前,还叫我在关键时刻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腾出手来阻止他的不轨的行为。
申河和陶安却是招呼也没打就进来了,陶安瞧见凌皓泽的脸后笑的前仰后翻:“哈哈哈这不是如花嘛!”申河不敢笑出声所以只好捂嘴偷笑。
直到这时凌皓泽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都在笑,就连我都一改往常冷漠的脸狂笑不止,不过我俨然已经忘记我们现在的姿势更不雅观,他双腿放平坐在沙发上,而我双腿岔开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像极了我在勾引他。
不过陶安笑的连腰都挺不直了,更别说抬头去看我和凌皓泽的姿势。倒是申河眼疾手快地拖着陶安往外走,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幸灾乐祸,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凌皓泽看到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我板着一张脸追问他:“申河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他呀!他说让我和你继续~”好一个继续,下次若是让我有机会逮到申河的把柄,我一定会给他最高待遇的礼仪。但其实我误会申河了,其实他用唇语对凌皓泽说的是:“赶紧弄完!”
我一把将他推在沙发上自己爬了起来,他不死心用力地抓住我的手,一阵酸麻刺痛身体,如同电击一般。我站在原地气冲冲地对着他吼道:“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你的手怎么会肿成这样,怎么回事?”直到我喊疼之后他才注意到我臃肿的手,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心地关心我,不然为什么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到现在才发现。
“现在不是追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真的好疼。”他知道我疼却还是不舍得放开我的手,在他看来我的皮肉之痛根本不及他失去我时心痛的万分之一。
我死死地挣扎,可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我大肆咆哮:“怎么还不放开,疼死我了!”
“我不放,我怕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我怕我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他这该死的偏执,简直让我生不如死。
不过这手实在是太疼了,我再也忍不住冲他说:“那要怎么样你才肯放开,我答应你不走还不行吗!”
“可以,但你要发誓。”他充满执着的语气让我有些欲哭无泪,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人相信誓言这种东西,但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说:“好好好,我发誓,不离开。”
去你的发誓,去你的不离开,反正我没说谁发誓,也没说谁不离开,上帝听不见他不会放在心上。
正当我忻忻得意的时候凌皓泽将我的手机偷走:“喂,你拿我手机干嘛!”不管他想干什么,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和他联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亲手将他杀死。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要在你的手机里存一个我的号码。”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他从前不会这样,在以前的时候,只要我不开心他就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把我先哄开心。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是当年那个视我为掌中宝的凌皓泽,我忍不住顶嘴:“你存进去,我马上给你删掉。”
“那我现在就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这样我就知道你的号码了。”
“呵,你想的美,我回去马上把这张卡给扔掉,我看你怎么骚扰我。”我依旧嘴硬,让他做白日梦去吧,我是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凌皓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漠,明明他没有做错什么,明明当年他离开的时候给我发过短信,是自己没有赴约,他非但没有埋怨我,还苦心寻找了我那么多年。
原来一切都错了,当年的我并没有受到来自他的短信。
“如果这次你胆敢擅自离开我,那么我一定不会再轻易地放过你,哪怕是痛苦,我也要将你牢牢地拽在手心。”他如同鹰爪般锋利的眼神将我的心千刀万剐,我也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追问他:“痛苦?难道我还不够痛苦?我爹地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都是一个人了,这样的结果你还不够满意吗?我之所以活成这样都是你凌皓泽害的!你说让我不要离开,那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原谅你啊!”
事实证明我根本无法原谅,我对他的意外出现感到惊喜不已,但是心中的恨从未被遗忘。
然而此刻我多么希望他反驳我,告诉我杀死我爹地的人不是他,告诉我当年他的离开都是迫不得已,如果时光倒退重新来过,他不会杀死我的爹地,不会离我而去,可事实就是他是让我孤独的凶手啊。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他都未曾开口,这也让我失望至极。
“说话呀!解释呀!你快告诉我人不是你杀的,你说呀!”我的双手用力地捶打着他这个凶手,他不还手任由我随意地打他,这就更加让我确定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凶手无疑。
我恨自己居然为杀父仇人生了孩子,如果我早知道他真的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还会生下那个孩子吗?又或者在生下她之后立刻掐死她。可是我做不到啊,她是我宝宝啊,是我的命啊。
所有的话哽咽在喉,他不知道该如何像我解释,他虽未杀伯仁,但是伯仁却因他而死,所以他没有办法开口告诉我他不是凶手,我父亲的死他难逃其责,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天晚上丁红让他不要回头,向前跑。
当他看到丁红躺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他,丁红告诉他:“快走,带着芯蕾一起离开这里!”
“我没有办法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您是芯蕾的父亲,若是她知道我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会埋怨我一辈子,所以不可以!”他坚定地望着丁红,将丁红背了起来。
“臭小子,想当我的女婿还需要考验你更多,可惜可惜我等不到那天了,所以你要代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女儿,你的这条命可是我换来的,若是你这辈子对我女儿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丁红像交代遗言一样交代着凌皓泽。
“您快别说了,留点力气,我们一定可以平安的离开这里,您相信我,我会带着您和芯蕾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当时的他是多么希望带着我们一起离开。
可是上帝就像是和他开了一个玩笑,等他的人赶到的时候丁红已经奄奄一息,可是他还是偏执地在码头等了我很久很久,直到文云宗告诉他:“如果再不走,丁红就真的要死了。”
直到他听见这句话才下定了离开的决心,我和我的爹地他只能选择一个啊,他多么想告诉我啊,可是不能,所有的罪孽和沉重他只愿意一个人背负,既然我觉得自己的父亲死了也痛苦过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让我痛苦一次。
所以他没有告诉我我的爹地丁红并没有死,只不过和死了没多大区别,因为当时医生虽然救活了他,但他却永远成为了一个植物人。
“丁芯蕾,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我现在能做的不是告诉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好好的照顾你!”他依旧是没有按照我希望的路线发展,说那些让我足以动摇的话,胡闹?我实在是不明白我哪里胡闹了。
明明就是他姓凌的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现在他不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挺直了腰板在这里呵斥我胡闹。在我看来这是多么可笑的话语,明明从一开始做错事的就是他。
我无力地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需要倾泻,因为这一切都是多么的委屈。
空气中弥漫的暖气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效用,哪怕是呼吸我都觉得那么痛,我最爱的人都离我而去,我最信任的人却背叛了我,从前的我是有些寂寞,而现在的我宁愿死去。
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直至我的整个身体被他拥在胸前我才明白他终究还是过来把我抱紧了。
“解释好吗,告诉我爹地不是你杀的,告诉我当年你不是故意丢下我的,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找我好不好,呜呜呜”泪流满面又如何,哪怕是用抽泣的嗓音我依旧是希望他留在我身边,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如同蜘蛛网般编织的谎言那又如何。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没有一天我是放弃过的,当年我真的没有丢下过你,我给你发过短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最后没有来,我想等你,但你的爸爸也并不是我杀的,但是”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因为难过。
“但是什么!”我撕心裂肺地呐喊着,“为什么你总是有那么多的但是,为什么你说你找了我那么多年,而我却依旧在外面漂泊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你说的话明明都像是谎言,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你!”
“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恨你,我恨你杀死我的爹地,我恨你狠心抛下我,我恨你让我们”明明我们之间应该是咬牙切齿的恨,可怎么办,有多恨我就有多爱,哪怕时隔多年,那份心动的感觉我依旧是忘不掉。
我的脸颊感受到了一阵刺痛,是他双手抚摸我脸颊带来的微痛,他的双手很粗糙不像是富二代那样的柔软,我可以感受到他指尖厚厚的茧纹。
“别再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谁知我一听这话反倒哭的更凶了。
如果说父母是儿女背后那双隐形的翅膀,那么从出生开始我就是一个折翼的天使,但是上帝不会如同大家说的那般给你关上门之后会帮你打开一扇窗,我的世界充满了黑暗。
曾几何时,凌皓泽就像是照亮我黑暗人生的温暖光束,现在可悲的是这束光芒不但没有将我带上天堂反倒将我推向入了修罗地狱。
我丁芯蕾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所以这辈子因果循环才会过的如此凄惨。
可是那又如何,不管前路是光明大道还是阴间小路我都要咬着牙继续下去,我的宝宝还在等着我去找她,若非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我想我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不会在独留世间。
所以我现在决定不将宝宝的消息告诉凌皓泽,就让他永远活在这份罪恶感之中吧,我要让他过得比我更痛苦,他将一辈子都不知道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呵呵,就这样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你会有你的妻子和孩子,而我会有我的丈夫和宝宝,就这样吧。”我擦干泪水和鼻涕缓缓将他推开。
可是怎么办,我似乎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这种感觉就像是全世界都崩塌了,我心软,无法再继续挪动自己的脚步,只听他有些哽咽地说:“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从前我给不了你的现在统统可以补偿你,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我依旧像当初一样的爱你!”
“呵,爱我,可是我不爱你了,怎么办”说出这句不爱你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不是我,所以无法替我感受这种悲伤。
不爱了,凌皓泽,我不爱你了,凌皓泽,我不要你了。如果这些话我全部都可以呐喊出来,那我一定会比现在快乐许多,但是我做不到,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人啊。
“我不信,你说的一定都只是骗我的,丁芯蕾,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你以为对我说这种拙劣的谎言我就会去相信你吗?我告诉你,我不会,纵使你已经不爱我了,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重新爱上我,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做我凌皓泽的女人!”
这些话明明很伤人,我不是他凌皓泽的附属品,我只属于自己,可怎么偏偏我却对他的甜言蜜语无力反抗。就如同现在,他的唇贴着我的唇,哪怕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理智的拒绝。
可是当他的唇胡乱地撬开我的唇,接近着是牙关,他的舌尖肆意妄为地和我缠在一起,哪怕我的舌头一开始的时候有些僵硬可随后也渐渐地调动,缠上他的唇。
紧接着双眼紧闭最后的防线也瞬间奔溃,明明这是我想抗拒的事情,可身体终究还是很诚实地替自己做了一场美梦,我想此刻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放松自己的身体,舌头伴着轻轻的水声和吮吸声交织了起来,疯狂地席卷着我的口腔内侧,就在此刻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触电般的快感和原本的麻木随即都由一点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丁芯蕾,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说咬人就咬人?”他擦了擦嘴角渗出的丝丝血渍开始对我破口大骂,这才对啊,这才是凌皓泽,刚才深情款款的他一定是鬼上身了。
不过不管他是谁他骂我是狗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我反击他:“我是狗你是什么,你是一只看见我就发情的小公狗?”听我说完这话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风云莫测。
我毫不遮掩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下半身,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随后有些结巴地说:“看看什么看大小你知道的!”
“哦?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好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因为我对他竖起了我的小拇指,至于是什么意思我想他一定是心知肚明。
“我看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所以你都忘记了,不然今晚我们约一下,我让你重温一下?”大白天说这样的流氓话我想他一定是吃春药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的下半身已经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一股莫名其妙的自卑感从我的身体内部散发出来,但是我不知道这股自卑感来自哪里,哪怕是生完孩子之后我的身材还是恢复的很好,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一样。
但是能有有这种想法就已经是让我觉得很耻辱的事情,我是疯子吗,我居然想和我自己的杀父仇人上床?真想当着他的面给自己两个巴掌,告诉自己要清醒。
“不说了,早点完成工作早点走,毕竟我再也不想看见一个神经病。”我迈着矫健的步伐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他有些慌张,想要跟着我出去,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太善良了,居然对他说:“你最好不要这样跟着我出去,不然丢脸的一定是你自己。”
直到我提醒了他,他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于是赶紧冲到厕所去清洗,可我却在此时有些释然地笑了。
多么不容易,他还是像当年一样眼中只有我。
“呃芯蕾姐,你怎么给凌总化妆也顺便给自己化了啊”陶安看着我有些尴尬地说,周围的人都在嘲笑我,申河自然也不是什么例外。
我一脸迷茫,什么给自己化妆了?明明我刚才只给凌皓泽化了一个妖艳贱货的妆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脸开玩笑。陶安见我不明白麻利地从自己的包内掏出了一面小镜子,当我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也终于明白了大家为什么嘲笑我。
我的脸上沾满了口红印子,若是我说偷偷在里面化妆但是画歪了嘴也不会有人怀疑,我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假装正经:“嗯哼,陶安,有纸巾吗?”
陶安憋着笑,从包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包湿巾递在我的手中,我一本正经地擦了起来,陶安却是不正经地趴在我的耳畔轻声细语:“芯蕾姐,你和凌总单独在里面那么久,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事,只是遇到狼外婆了。”本来只是一句随口的话,申河听到后却笑的合不拢嘴,大家为了配合他都开始纷纷傻笑,我瞪了申河一眼,质问他:“好笑吗?”
“咳咳,不不好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都在傻笑什么!”好一招釜底抽薪,明明一开始笑的人是他,现在却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偏偏大家都像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不反驳。
徐黛看上去有些恼怒,怒从何来我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我坏了她的好事,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不就上前来刁难我:“哟,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又何必两个人说悄悄话呢,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左右思量终究还是选择站在了徐黛那一边:“是啊,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开心开心。”
我明白陶安的性格比我还冲,眼看她就要发作,我一个机灵脱口而出:“难道你和你老公床头床尾和的事情也需要拿出来放在台面上供大家议论吗?”
此话一出喧哗一片,大家好像都听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就连我自己也尴尬了一瞬,这话听上去好像我和凌皓泽有些什么似的,眼看申河笑的一颤一颤的,我立马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所以我的小秘密不想说给你们听,你们也别问。”真的,那种哑巴吃黄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烂透了,此时此刻我更希望自己就是一个小哑巴。
如果是哑巴至少大家还可以理解我是哑巴所以没办法说话,好死不死偏偏凌皓泽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大家都用疑惑不解地眼神看着我们,就连陶安都没有例外。
化解这场危机的人是姚美,她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走到了我们身旁用有些抱歉地眼神看着我对凌皓泽说道:“总裁,楼下有警察说是来找丁小姐的。”
这件事情让我非常意外,不过意外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反应最大的人是凌皓泽,只见他眉头扭成一团,冷峻地质问姚美:“你确定你自己听见了,确定是找丁小姐的吗?”
“这下面打电话确实是说找丁小姐的,不然我再打个电话去问一下”看到凌皓泽的脸色风云突变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最莫名其妙的人莫过于我自己。
暂且不说我来上海才没几天,我在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事情,可哪怕脑袋想破了也依旧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这又不是钱几年,这里也不是英国,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可以说是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当然易凡尘和凌皓泽不算在内,所有的人物关系也不过这两日才刚刚建立起来,凌皓泽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丁芯蕾,你该不会水电费忘记交了,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一堆的脏话只差脱口而出,但是看在现场那么多人也就只好忍住讥笑:“呵呵!所以凌总你是不是经常欠费,警察应该没少找你麻烦吧。”
哪怕是这个时候两个人还是不忘斗,嘴旁人们也是看醉了。申河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妙便对皓泽说:“不管有什么事情,我觉得还是下去问清楚比较好,能让他们找到这里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申河一个提点才让他安分下来,他将所有的人都留在了上面让姚美照顾,而独自带着我还有申河下去。
陶安有些担心我,她扯着我的衣袖不肯放开,我试图宽慰她:“小淘气,没事的,什么大风大浪姐姐没见过,不是姐姐吹牛,这对我而言都是家常便饭。”
说完这些乌七八黑的话后当场我就想切腹自尽,我是有多和自己过不去,把警察局当家去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吗?虽然说我不是什么全国学雷锋大好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嗯哼,放心吧,等下下班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就去吃你给我推荐的那家餐厅好不好,别担心。”如果这样能让她放宽心,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陶安听到这席话后渐渐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清浅地对我说:“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快点回来。”
我冲着她沉溺一笑,随后和凌皓泽上了电梯。
“看不出来啊,以前话都说不完整的丁芯蕾居然还会哄人了,以前都不见你那么哄过我。”他这样的语气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因为我对陶安的好。
不过我很快地否认了这个答案,陶安是个女人,如果凌皓泽连女人的醋都吃,那他不就是陈年老醋。
“成年老醋。”申河好死不死地这么说了一句。
我有些不明白,下意识地盯着申河说了一句:“啊?”只见凌皓泽怒目圆瞪地盯着申河,吓得申河连忙摆手否认:“没什么,没什么。”
“这些年,你好像变了很多,以前的你很清高。”他倚靠在电梯上不明觉厉地说了那么一句话,我沉默不语,时间在改变,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也在不停地发生变化,谁又能保证永远不改变。
改变是必然的事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一个不变初心的人,哪怕这是我最不想承认的事情,但是却还是轻轻地感叹:“谁又不曾改变,你也变了很多。”
虽然是一样的脸庞,但是他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像以前那样邋里邋遢的,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马靠鞍,我曾告诉他我喜爱穿白衬衫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他做到了,并且很适合他,可我们之间却好像不那么合适了。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按照常理来说我也应该是姐妹当手足男人当衣物,可是凌皓泽偏偏是那件我穿上了就舍不得脱下来的衣服,哪怕他很脏很破我依旧最爱这件衣服。
“是啊,我变了,但是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我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你,你信吗?”他沉着冷静地对我说着深情款款地情话,可是我却无法回应他,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如果你相信一个人,那么不管对方是否开口,那么你终究会相信他,我有些疲惫地回应他:“我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作品本身仅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
网站版权所有:小七中文网-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