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葫芦包
“阴阳”一词,最早出自周易,有着“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等说法,让世人对阴阳有了初步的认识。
“阴阳师”就是传承于“阴阳”学说的一派人,也叫做术士。
他们不但知晓灾异、画符念咒,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妖魔,也都深知其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事物的能力。
为了消除天地人,鬼妖仙之间的矛盾,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们大显身手,他们借着包罗万象的卦卜和神秘莫测的咒语,驱邪除魔,斩妖灭怪,成为现世民众的庇护者。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妖魔鬼怪逐渐消匿于世间,形成了“末法时代”,而所谓的“阴阳师”也面临着行业性的“灭绝”,现今世上,已经寥寥无几。
张悠悠一口气念完这段她从网络上看到的话,好奇的对正在收拾画笔的陆小媚说到:“小媚,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有阴阳师吗?”
陆小媚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却不动声色的勾勾嘴角说到:“亲爱的,你说呢?”
张悠悠撇撇嘴:“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我妈说过,不让我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
张悠悠的确不知道,她身边这个才21岁的大三学生,外号叫做“陆妖精”的闺蜜,就是她口中传说里的面临着行业性灭绝的“阴阳师”,并且是个赏金阴阳师。
赏金阴阳师,是处在同一个阴阳师组织里的阴阳师,他们通过完成阴阳师的独有论坛上不定时发布的任务来赚钱,所以称为赏金阴阳师。
不过张悠悠可不敢在陆小媚面前提起“陆妖精”这个外号,陆小媚极度厌恶这个称呼,因为这个称呼是半年前一个好事者在学校论坛上爆料她是冷冽的金丝雀得来的。
“你今天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些神啊鬼啊的来了?”陆小媚把画笔包好,擦了擦手,随口问道,张悠悠一向是个好奇宝宝,问起这些倒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随口一问,张悠悠突然捂住了陆小媚的嘴巴,一脸紧张地把陆小媚带到了一边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
“学校最近正严查迷信呢!你半个月都没来学校了,不知道学校里可是发生大事儿了!”
“啊?什么事儿啊?”陆小媚好奇地看着张悠悠,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搞得学校都开始严查迷信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
张悠悠再次确认了一遍教室里的人确实都走完了,却还是压低着声音煞有介事地说道:“咱们学校啊,死了两个人!”
“死了两个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陆小媚就连忙吐吐舌头,改口惊呼“什么?!竟然死了两个人?”
陆小媚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算一个资深的赏金阴阳师,行走在阴阳两世的边缘,见惯了生死离别,在她的论坛上,数不胜数的都是死人的案子,因此对死了两个人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是张悠悠不一样,从小生活在安稳的现世之中,哪里经历过什么生呀死呀的,所以陆小媚不能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唐突。
好在张悠悠似乎没有听清她之前的嘀咕,只是神色慌张的连忙要求她低声说话:“好姐姐,你小声点儿行吗!”
陆小媚连忙点点头,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快说,到底啥事儿啊?”
大学死人并不常见,而且又是两个,还跟迷信有关系,陆小媚来了兴趣。
“你记得咱学校那个灵异社吗?”张悠悠问道。
陆小媚点点头,她有些印象,这个社团在学校里可谓是特立独行,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学校里指明不让他们举办这种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社团,。
但是还是有四五个人暗地里成立了这个社团,并整天风风火火为同学们解决各种灵异事件,在学校里也是轰动一时。
陆小媚曾因为一些事件,跟其中的两人浅浅的接触过,知道其中一个人有阴阳眼的本事,还有一个家里是祖传道术的,其他的,陆小媚就不清楚了。
张悠悠煞有介事地说道:“灵异社原本有五个人,前几天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两个,疯了一个,别人都说他们是被亡魂给报应了!”
“说详细点儿!”陆小媚好奇的探着头,她的职业病上来了。
“我听说,他们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屋子里都有一面破碎的镜子,还有一个碗,碗里有血水和没烧完的蜡烛,好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
“这事儿一传到学校里,同学们都说他们这些跟亡魂打交道多的,身上都有阴气,容易招惹孤魂野鬼,他们整天神神叨叨的,八成也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后来越传越疯,越传越疯,甚至有学生不敢来上课了,学校意识到了严重性,就开始严查迷信!”
“还把原本灵异社剩下的两个同学给警告处分了!”张悠悠的语气不容别人质疑,但是陆小媚忍不住腹诽,她从出生就开始跟亡魂打交道,也没见怎么样啊?
不过张悠悠口中的那些什么破碎的镜子?碗?蜡烛?仪式?
这是什么仪式,陆小媚还真不知道。
“你说的这是真的吗?”陆小媚狐疑的问道。
张悠悠一下子就跳脚了起来:“你!你竟然不相信我!不信你问问别人去!看是不是死了两个人!”
“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去!”
正在陆小媚想要安抚张悠悠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并传来了一声呵斥。
张悠悠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立即躲在了陆小媚的身后。
陆小媚凝神看向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发现竟然就是灵异社中的一员,这个家伙陆小媚曾经见过,叫做杜康,仗着家里祖传道术,以为自己厉害的不得了,拿着一张没盖大印的符去封阴,结果自己被反噬的厉害。
看着来者不善的眼神,陆小媚连忙打圆场:“我们这就回去了,我洗了几根笔,慢了一些。”
陆小媚轻轻的笑着,眼角带着丝丝春意。
顿时杜康就被**到了七八层天外。
杜康原本也只是心烦气躁的来回逛游,突然听到有人又在讨论灵异社成员的事,不由觉得气闷,于是才突然推门进来,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暗恋对象陆小媚,正懊恼怎么道歉的时候陆小媚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竟然还带着笑容!
顿时杜康就被**到了七八层天外,连陆小媚什么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陆小媚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如常等在学校门口接送她的冷冽。
“小媚,今天下午没有课,不然我去你店里帮你看店铺?”张悠悠虽然是跟陆小媚说着话,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斜靠在车门上身材高挑,嘴角带着一丝魅笑的冷冽。
鬓如刀裁,眉如墨画。
一双如墨的眸子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色,身上有股不符常人的妖邪之气。
他身着一件藏蓝色的短毛衫,一条卡其色的九分裤,清雅俊逸,又带着一分雍容,最是吸引不谙世事的少女,只是看上去有些纤瘦,但也不让人觉得弱不禁风。
张悠悠这点儿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身经百战的陆小媚,陆小媚勾唇一笑:“你不是想替我看店吧?是想去看冷哥哥吧?”
陆小媚有个茶店,是她的姐姐给她留下的,明面上是个茶店。
其实暗里,也是各路阴阳师的歇脚之地,这也让陆小媚常常可以听到来自不同地方的阴阳师带来的各种惊心动魄,声色离奇的故事。
而冷冽,前些年突然来到邺城在陆小媚的茶店对面开了一家酒吧。
那个时候陆小媚的姐姐还在,但是酒吧开业没多久,姐姐就失踪了,冷冽接替了姐姐的责任,代为照顾起陆小媚来。
张悠悠小脸儿一红,作势要打陆小媚,赌气似的说道:“损友!好心好意的帮你看店,你还打趣我?我还不去了呢!等到了旺季,你请我去我也不去。”
说完,竟然真的扭脸走开了。
陆小媚连忙喊了两声,可张悠悠就是不回头。
她看着张悠悠的背影轻轻一笑,这丫头被她看破了心思,指定不知道又要不好意思多久了,这几天肯定不会再来自己的店里玩儿了。
陆小媚一进车里,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上去了赏金阴阳师的论坛,开始一条一条的刷了起来,看看有没有关于自己学校这个案子的消息。
“怎么了?才刚回来就又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冷冽歪头看见陆小媚在刷论坛,语气也变得有些清冷。
“不是,”陆小媚心不在焉的回答“我找点儿东西。”
冷冽皱了皱眉:“钱不够用吗?我说过我这儿有。你别老往外跑了行吗?我是养不起你吗。”
陆小媚低着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叹了口气,腹诽道又是这一套,不过此时千万不能反驳,不然以冷冽的性格,能对着陆小媚碎碎念个一下午不带停的!
“小媚,我给了你多少张卡了,可是怎么从来没收到过你消费的短信?嗯?你还跟我见外吗?你不用整天接这些任务冒风险的,你安安心心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行吗?”
“还有你店里的那个张点,我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你就把他开除了行吗?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店员,看店的不用长的好看,勤劳能干就行,你看看那个张点,整天就一张嘴皮子够溜,别的能干什么?”
冷冽语重心长的唠叨着。
这些话陆小媚听了已经不下两百遍了!
陆小媚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有时候她特别忍不住的想要问一句:“你的狼子狼孙知道它们的狼王是唐僧转世吗?”
没错,冷冽是一只狼妖,还是一只无比唠叨的狼妖!
那年陆小媚第一眼见到冷冽的时候,曾无比惊讶在21世纪竟然还有这种千年狼妖的存在,真是奇迹。
而现在,陆小媚更是无比惊讶,在21世纪,竟然还有这种唠叨了千年还没被人打死的狼妖,真是奇迹。
“冷哥,你知道什么仪式要用到破碎的镜子,碗,和蜡烛的吗?”陆小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冷冽一听,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喃喃自语道:“破碎的镜子?碗?蜡烛?我倒是想起曾经有不知死活的小年轻在酒吧的厕所里玩儿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那不是酒吗?”听到冷冽似乎有想法儿,陆小媚连忙问道。
冷冽摇摇头,虽然仍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但是嘴也没有停下:“血腥玛丽,说是一种招灵游戏,挺受年轻人欢迎的,具体玩儿法我听小李他们说过一点儿,”
“得先自己独自进入一个带着镜子的房间,然后关掉灯,面向镜子的时候在自己和镜子中间的位置点上一根蜡烛,然后闭上眼,开始念三遍bloodmary,招灵仪式就完成了。”
“那结果呢?”陆小媚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西洋招灵术,她一点儿也不了解。
冷冽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有的说能招来血腥玛丽,会以灵魂为代价帮人完成一些愿望,还有的说万一做错什么步骤什么的,血腥玛丽就会冲破镜子,带走招灵人的灵魂。”
“那她冲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会带碎镜子呢?”陆小媚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可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他们虽然在酒吧里玩儿过,但是没有听说过有成功的,大部分的你后来问他们,他们都会说这是骗小孩儿的。”冷冽咧咧嘴,一副早已看破的样子。
可是陆小媚却不这么觉得,毕竟她从来的信条,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嘛。
转眼就回到了茶店。
这一条街因为“千年吧”的存在而变得热闹异常。
冷冽把车开到了千吧的院子里,为还在呆滞思考的陆小媚打开了车门。
“实在想不到的话,你就去找元方问一下。”冷冽虽然不知道陆小媚究竟在思考什么,但是也知道,陆小媚一旦要决定接的任务,他怎么说也不会管用的,还不如显得自己贤妻良母一些来招她的待见。
贤妻良母?什么鬼?
冷冽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可是修炼了整整三千年的狼界之王,有着无数的狼子狼孙,分分钟称霸妖界的妖王,怎么可以就这么屈服在一个小姑娘的裙下呢?
不能忍!不能忍!
但至于是不能忍陆小媚,还是不能忍自己的这种想法,冷冽也说不清。
冷冽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可是修炼了整整三千年的狼界之王,有着无数的狼子狼孙,分分钟称霸妖界的妖王,怎么可以就这么屈服在一个小姑娘的裙下呢!
不能忍!不能忍!
但至于是不能忍陆小媚,还是不能忍自己的这种想法,冷冽也说不清。
但是陆小媚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而是兴奋的向不远处的四号便利店跑去。
对了,万事问元方啊!这可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啊!
“元方哥!元方哥!元方哥!”
陆小媚一推开便利店的门就来了三声河东狮吼。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吗!”从货架里冒出头的不是元方,而是他的一个店员。
陆小媚蹦蹦跳跳地向他跑去,一眼就看到了系着围裙正在摆货脸色铁青的阿青:“阿青,元方哥呢?”
阿青实在是怕了陆小媚的闹腾程度,连忙打发道:“老板今天没在,有点儿事儿,你快走吧!”
“有事儿?什么事儿?”陆小媚想着回去也没事儿,于是不死不休的问了起来。
阿青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说,陆小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听老板的电话,好像是前段时间有两个阳寿未尽的,突然死了,结果迟迟不去土地庙报道,没法鬼差去拿魂魄,但怎么也找不着了,要是魂飞魄散被你们这群没良心的阴阳师吃了,那也应该有个报告什么的,但奇怪的是也没听说有什么报告,这两只魂魄就这么像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两只阳寿未尽的魂魄?”陆小媚深思道,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是不是师大的学生?”
阿青耸耸肩,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具体的你等老板回来问老板吧,小姑奶奶,我得赶紧收拾货架了,您看看,是不是让一让?”
陆小媚一看,自己正挡在阿青前面,挡着货架,顿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这时元方又不在,详细的还是等他回来再问吧。
于是跟阿青告了别,一步三跳的向外走去。
元方是地府的一个鬼差,也是陆小媚的监视者。
鬼差和阴阳师按说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两个职业,可是在近几年,这两个职业却显得有些水火不容。
原因就在于自从几年前邺城事件爆发之后,“煞体”这个隐藏多年的非人非妖的存在初现于人间,很多阴阳师都在那场人鬼魔之争中见识到了煞体的力量,并且开始纷纷效仿。
煞体,是一种体质,阴阳师通过吸收带有煞气的怨魂或者其他煞体来增强自己的能力,这种可以直接得到力量的办法可比长年苦修得到力量的办法来的诱惑人。
一时之间很多阴阳师纷纷效仿,开始了一股“吃鬼热”,最终导致结果就是地府鬼量骤减,极大地扰乱了地府的秩序,因此鬼差和阴阳师陷入了抢夺魂魄的拉锯战。
只是不是所有阴阳师都有这种体质的,一些阴阳师效仿失败之后开始安心回去修炼,可有一些却走火入魔,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也有极少数成功了的,比如陆小媚。
虽然她当初吃掉的那个煞体实属意外之举,尽管她一再下决心不会再吃怨魂,但是力量的诱惑是极大的,陆小媚总是在鬼差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吸食几只。
只是不敢吸食人魂,她只吸食一些妖兽的魂魄。
比如唠里唠叨的冷冽,就让陆小媚无数次把持不住自己想要吃掉他的**。
尽管这样,还是招来了鬼差的注意,为了防止她以后遁入魔道,地府专门为她派来了一个监视者,就是元方。
阎王顺便也把邺城的工作划分给了元方。
元方开便利店的目的和冷冽开酒吧的目的大同小异,都是为了隐藏自己在人间的身份,只是前者为了工作,而后者,却不得而知。
尽管一开始陆小媚和元方的关系很是紧张,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关系就缓和了下来,而且迅速升温了起来。
元方是个鬼差,没有年岁,只是看着样貌也就跟冷冽差不多大的样子,总是黑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元方和冷冽算是两个极端,跟冷冽常常挂在嘴角的一笑百媚不同,元方很少露出笑容,甚至可以说没有笑容。
而且冷冽很唠叨,不管是对陆小媚还是元方,总是一副絮絮叨叨的样子,但是元方能一个字儿回答的话绝对不说两个字儿!
但是陆小媚还是喜欢元方,她喜欢找元方说心事,诉诉苦,元方就像一个树洞,无底线的帮陆小媚分担着烦恼。
回到店里,张点不出所料的还在睡懒觉。
陆小媚懒得教训他了,毕竟这么一个便宜店员不好找,懒点儿就懒点儿吧,反正茶店一天也不会超过两个客人的。
她向屋内走去,盘起了头发,准备做中午饭。
茶店其实是一间单元楼一楼带着店面的房子。
店面的最深处有一道门和客厅连接着,打开门就是客厅,与一般人家一般无二。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店面的单元房,是陆小媚的姐姐留下来的,听说这套房子曾是她姐姐进入行业后的第一桶金,还有一套别墅,早年已经被卖掉了。
张点不住在这里,但是午饭在这里和她一起吃,下午也是吃完晚饭以后才会回家。
陆小媚心里有事儿,匆匆做好饭之后给张点端了出去,自己坐在地上刷新闻。
这一刷果然有不少新闻都大肆报道了这件案子,但是也仅仅只是报道了一个表象,内里的实质内容,根本没有可取的地方。
陆小媚就是这样,职业病很重,一旦有了个什么案子,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刨根问底的想要去解决。
只是现在她也只是听了两句,根本无法深入调查,实在闹心的很。
“找我有什么事儿?”
陆小媚正发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陆小媚心中一喜,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恨不得扑到那人身上:“元方哥,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陆小媚正发愁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陆小媚心中一喜,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恨不得扑到那人身上:“元方哥,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元方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一把伸出大长胳膊大长手抵着陆小媚的脑门儿不让靠近。
陆小媚也不恼,招呼元方坐下,开始把上午听说的事儿给元方叙述了一遍。
并在最后加上一句:“元方,你怎么看?”
元方其实没听进去多少,因为他坐的实在是憋屈难受。
陆小媚的茶店有四十多平米,店里有八张小桌,还有一张上桌,其实也不算小,只是陆小媚把这里装修成了日式风格,推拉门,木地板,矮茶桌,还有蒲团,是要盘腿坐在地上的那种装修。
而且头顶上挂着乱七八糟的横幅和灯笼,把房顶压得很低,而元方,一米九的身高,足以相见有多么的憋屈。
“元方!我问你怎么看?”见元方不答话,陆小媚再次追问了一遍。
元方皱皱眉,说到:“嗯,那两个魂魄的确是你们师大的,只是现在找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看来真的是有事儿啊,张悠悠这次说的倒是真的。
陆小媚抿抿嘴:“那怎么你们不往论坛上发布任务呢?”
赏金阴阳师的论坛上的任务,不一定全部都由赏金联盟里发布,也有个人发布,也有鬼差发布。
比如说刚才刷到一个“缠死鬼”的任务,就是由一名鬼差发布出来的。
鬼差虽然和阴阳师争抢魂魄,但是很多时候也有他们办不了的事情,还得依靠阴阳师,比如这个“缠死鬼”任务。
缠死鬼,就是被残杀或其他非正常死亡后,被怨念束缚而不能正常的去阴间,不断地轮回自己死前最后发生的事情的亡灵。
因为鬼差虽然授受官职,可以以阳身生活在人间,但毕竟也是亡灵,意念不够坚定地话就很容易被缠死鬼的怨念结界给带进去,从而自己也开始轮回,变成缠死鬼。
诸如此类鬼差办不了的案子也有很多,所以就会在赏金联盟发布任务,寻求阴阳师的帮助。
因此鬼差和阴阳师两个行业也算是“相爱相杀”吧。
元方略一沉吟:“因为找魂魄这种情况暂时来说还只属于地府的工作范畴。”
陆小媚点点头,也是,现在只是找不到魂魄,并不能就证明有什么别的情况。
“那,如果我调查出来,这件事儿背后有什么阴谋的话,你能不能跟你们老大说说,让他发个任务,我接!”陆小媚表情认真的问道。
元方有些奇怪,只是表情上仍旧是不动声色,这半年来陆小媚似乎变得非常的缺钱,论坛上的任务不论大小,她总是抢先接下,然后奔赴各地去完任务,整个人也消瘦了很多。
但是关于钱的事,元方身为万年树洞,却并没有听陆小媚提起过。
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元方看着陆小媚无比期盼的小脸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到:“小心。”
陆小媚开心的想要搂住他,却再次被元方的手抵在了远处。
元方走后,看着对面的千吧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回到了便利店。
冷冽站在二楼的落地窗边,捕捉到元方踌躇的一个小姿势,心里有些奇怪,元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他刚从茶店出来,难道是关于陆小媚的?
陆小媚最近的确是很反常,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似乎缺钱的很,只是不管自己明里暗里给她多少张卡,却从来不见她用。
想到这里,冷冽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跟自己见外吗?
最近论坛上的任务都快被接光了,其中大部分的功劳还是陆小媚的。
她刷着论坛,没有几个可行的任务了,倒是刚才那个“缠死鬼”任务,赏金极高,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只是已经被别人抢去了,状态显示“进行中”。
赏金联盟的任务刚开放时可以抢,但是一旦被人抢到手,去完任务的时候,别人就不可以抢了,否则就会被联盟踢出论坛,再也不允许接任务。
陆小媚不想冒险,只是暗暗地做着不道德的期盼,就是那个人不要完成任务,这样赏金肯定会涨,她就能再抢了。
中午吃完饭,陆小媚美美的睡了一觉。
可是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六点了,张点一个劲儿的扑在桌子上喊饿,没有办法,陆小媚又是先做好了饭,吃完饭之后已经七点半了。
晚上闲的无聊,陆小媚跑到了千吧找冷冽,可是却发现冷冽正在舞池里撩拨小姑娘,她只能无聊的坐在吧台边儿让李姐端来一杯可乐。
正无聊的时候,陆小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扣扣一看,原来是一条好友请求。
她有些纳闷儿,自己的扣扣除了平常用于阴阳师的工作接洽之外,没有别的人知道,而且这两天她也没有接任务,这会是谁呢?
她同意了请求,发了个问号过去。
过了一会儿,陌生人发来了消息:“媚娘,我有个案子希望你可以帮忙。”
知道这个外号,那应该就是论坛上的人。
阴阳师论坛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昵称,因为怕惹上现世生活中的麻烦,所以没有人用自己的真实姓名,陆小媚的昵称叫做:“小作作”。
但是却因为她红的扎眼的狩衣和令人惊叹的媚术,因此,她更广为人知的外号叫做红衣媚娘。
陆小媚记得这几天论坛上似乎没有什么案子可以接,但还是礼貌地回复道:“请讲。”
陌生人很快的回复了一段话:“我是一名低阶的赏金阴阳师,也是邺城师大的学生,这几天我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案子,我很痛苦,因为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救出我的朋友们,他们的尸体就要被火化了!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找到他们的魂魄!”
陌生人很快的回复了一段话:“是一名低阶的赏金阴阳师,也是师大的学生,这几天我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案子,我很痛苦,因为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救出我的朋友们,他们的尸体就要被火化了!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找到他们!”
陆小媚心里一惊,倏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拿着手机就向外跑去,还不忘扭头对李姐喊道:“我的帐都记在冷哥头上!”
李姐看着陆小媚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身开始忙活自己的工作。
虽然事情经过具体还不明朗,只是听说是师大的学生,她就已经坐不住了,心里就认定了是自己学校里发生的事儿。
陆小媚着急忙慌的回到了茶店,给那人打去了扣扣网络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语气显得很是激动:“媚,媚娘?”
陆小媚不想客套那么多,她现在急需要钱,于是张嘴问道:“赏金多少?”
电话那头愣了许久,半天从牙缝儿里挤出两个字:“两,两万。”
陆小媚默默盘算了一下,这件案子虽然还不了解具体经过,但是已经惊动了地府,甚至连元方都有点儿束手无策,难度肯定不低,两万似乎有点儿太少了。
对方也是阴阳师,自然知道阴阳师行业里的规矩,身为阴阳师还来求助,肯定不是小事儿,只出两万,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陆小媚的热情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对方听到陆小媚没有说话,心里也是不断的打着鼓,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出的钱太低了呢?只是他也只是个学生,再多的话,他也真的拿不出来了。
突然,陆小媚灵光一闪,说到:“你先跟我说说情况,或许我可以联系别人帮你出这个钱。”
陆小媚口中的别人,自然就是地府,亡灵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若是这些亡灵躲起来干坏事,一不小心变成了厉鬼,出来祸害别人,那地府的罪过可就大了。
只是现在不知道这些亡灵到底是怎样失踪的,到底短期内有没有危害,若是有,陆小媚就可以让元方告诉他们老板出来发布任务了。
对方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别人?谁会愿意出这个钱?”
“这个你先别管,先说说具体怎么一回事儿吧。”陆小媚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我们,我们能见个面详谈吗?”对方试探着问道,又像是怕陆小媚反驳似的,连忙加上一句“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
陆小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并和对方约定好第二天中午在茶店见面。
虽然同样是师大的学生,很有可能就此暴露身份,但是对方同样是阴阳师,应该不会坏了规矩。
第二天上午陆小媚有一上午的公共课,早晨的课冷冽一般不会去送她,因为他自己都起不来床,反而是元方主动把这个活儿给包了下来。
陆小媚有一辆迷你电动车,完全可以自己去学校的,但是自从去年年底的时候,陆小媚一不小心把电车骑到了正在行驶的汽车车轱辘底下,住了半个月的院,从那以后,冷冽就不让她自己上下学了。
元方也有自己的,虽然不如冷冽的路虎来的张扬,但是也很有一份儿低调的奢华。
陆小媚没有告诉元方自己已经得到了失踪魂魄线索的事儿,怕他抢走生意,反而是元方主动说到,论坛上已经有人发布了这个任务,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并不是地府所发。
后半句陆小媚没有听清,而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即慌着上了论坛,一眼就看到了半个小时前发布的新任务,帖子名就叫“寻找失踪魂魄”。
她粗粗一看,发现赏金竟然高达二十万!
天爷,陆小媚瞪得眼睛都直了,她只看到了眼前不断地闪过一张又一张的大红钞票子,甚至连想也没想就拍下了这个任务。
她长松了一口气之后才看清,任务的发布者竟然是匿名的。
陆小媚刚刚扭过头要去询问元方,元方就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元方一向办事老成,现在他也说不知道,看来发布任务的人,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不过是一个寻找失踪魂魄的小任务,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吗?
不过这样也好,她已经掌握了线索来源,这个任务恐怕不会消耗她太多的时间,也许还能在那之前得到这一笔钱。
虽说陆小媚是学校里知名的请假脱课小能手,但是她还有另一个更加人神共愤的能力,那就是每学期的奖学金获得者。
虽然她总是奔波在各个任务之间,但是她总是能抓住一切空闲时间来学习,陆小媚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能赚钱的能力就放下过学业,相反她认为知识才是最重要的,有了知识,才可以在生活之中过得游刃有余,有底气。
今天上午的课是毛概公共课,有几个系一起上。
陆小媚的专业是油画,和国画、体育、机电和计算机系的一同上课,因为专业人少的关系,所以几个系一起上人也并不算多。
陆小媚为张悠悠占好了座位,只是一直到上课,也没见她过来,八成是又睡懒觉迟到了,上课铃刚打,门口就闪过一个急匆匆的人影,陆小媚为张悠悠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今天的毛概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
“报,报告!”
陆小媚皱皱眉,看到门口气喘吁吁的来人并不是张悠悠,而是杜康。
老师推推眼镜,定睛看了一眼杜康,语气有些凌厉:“第三次了!我说过一学期迟到五次就会挂科,现在你身上还背着处分!就这么不知好歹?我要是你的家长,脸都被你丢尽了!”
杜康气的脸色青白,但是只能低下头憋着气一句话也不说。
陆小媚撇撇嘴,心里有些看不过去,只是毛概老师一向如此说话难听,仗着自己是老教授的缘故,连院长都不放在眼里。
教授见杜康低着头不说话,继续冷笑着说道:“整天搞些怪力乱神的,好好的脑子都出毛病了,死了怪的谁?还给学校带来这么不好的影响!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学生,一个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教授见杜康低着头不说话,继续冷笑着说道:“整天搞些怪力乱神的,好好的脑子都出毛病了,死了怪的谁?还给学校带来这么不好的影响!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学生,一个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陆小媚有些忍不下去了,她一向认为,世人可以不去相信她的世界,可以是无神论者,但是没人能去诋毁别人的信仰,世界之大,多得是你不了解的事情,难道你不了解就可以作为你随随便便批判别人的借口吗?
陆小媚忍不了,想要站起身与他理论一二。
可就在这时,突然讲台上闪过一道微不可见的绿光,她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时候,教授的身上突然冒起了一团绿色的剧烈的火焰!
顿时,偌大的教室里就传来了教授歇斯底里的痛呼声!
“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向讲台跑去。
“不要碰他!”陆小媚眼看着有学生就要摸上教授的身体,急忙喊了一声。
陆小媚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地狱火!
人在死后,化为魂魄,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刑,其中第十六层,为火山地狱,受刑之人被赶入火山中活烧而不死,受尽苦楚,完成刑罚。
这地狱火与一般的火不同,不烧**阳身,只烧魂魄,若阳世之中的人一旦染上了火苗,那后果更甚,因为没有鬼差的火候把持,一直会烧个魂飞魄散才会罢休。
而且阳世的人看不见这种火苗,只当教授突然发什么病一般,一旦有人去触碰了教授,那这火苗就会窜到别人的身上,蔓延之势不可挡!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教授怎么会突然中了地狱火,但是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别的学生碰到教授,以防火势蔓延,伤及无辜。
陆小媚连忙跑进人群挡住了满脸错愕惊慌的众人,不让靠近教授,自己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元方的电话。
“嗯?”元方接通了电话,似乎有些不解。
“元方哥,你快来,学校出事了!”陆小媚身边围着一群学生,自然不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一遍。
“等我。”元方一听电话那头如此乱,就知道出事了,已经掉头向回走了,幸亏回来的时候他在陆小媚的学校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走的还不是太远,不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陆小媚还得叫自己去帮忙呢?
“同学,咱们还是赶快把老师送医院吧!”
陆小媚挡着同学不让靠近教授,但是教授的惨叫声实在是太过凄厉,有的女生已经被吓哭跑了出去,一些男生则大着胆子围了上来,想要搭手把教授给抬出去。
“就是!教授这到底是怎么了!咱们还是动作快点儿吧!”
又有同学催促道。
陆小媚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自己就这么死挡着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咬着牙说到:“教授这是癫痫发作,别人不能碰的!会咬人的,你们还是赶快打120吧!”
陆小媚一说,有几个胆小不敢上前的男生立马说到:“是了,我见过癫痫,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咬人很凶的!”
有了附和者,别人心里也打起了小鼓,一时间都不往前靠了。
学生看不到教授身上的火苗,只看到教授在讲台上无比痛苦的来回打着滚,仿佛被万爪挠心一般的凄惨,那叫声更是恐怖万分,让他们的心里不觉得都戚戚然了起来。
只是在一个大学学堂之中,怎么会突然窜出了地狱火苗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突然,陆小媚灵光一闪,猛地扭过头看向了杜康。
杜康站在人群外,皱着眉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是这种惊慌和别的学生有些不太一样,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样子。
杜康一扭脸,就对上了陆小媚的目光,顿时脸色一白,匆匆忙忙向外跑了去。
难道是杜康?陆小媚蹙眉,不过她见识过杜康的本事,应该没有这么厉害才对,竟然分分钟就召唤出了地狱火。
“啊啊啊啊!!救命啊!!!”
教授的叫声突然再次抬高了八度,嗓子似乎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只是这一声之后,教授的呼救声慢慢的弱了下去!
陆小媚定睛一看,暗道不好!教授的体内的三魂七魄大有冲出**之势!而且更严重的是,其中的两三条魂魄已然残缺不全!
太缺德了!陆小媚心中愤慨,这下就算元方赶到扑灭火焰,教授也再恢复不到以前的神智了!从此之后就会疯癫了!究竟是多么大的怨恨能出此狠手伤人呢?
“同学!我看咱们还是别死等救护车了,还是帮忙把教授抬出去吧!”有人于心不忍地说道。
“对,只要咱们找一根木棍塞进教授的嘴里,他应该就不会咬别人了吧!”
“咱们还是别死等了!”
“对啊对啊!”
不断地有学生附议起来,陆小媚有些慌了,她现在只是学生的身份,根本没法利利索索的出手阻拦或帮忙。
那些男生为了表现自己,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把陆小媚推到了一旁呆着,陆小媚心里焦急万分,眼看着有同学已经撸起袖子要去帮忙了,惨剧就要发生。
突然之间,一道蓝光闪了过来,一下子化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包裹住了教授,顿时,想要触碰教授的学生一下子被弹了开来!
陆小媚惊喜的向门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黑装的元方站在门口,手握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被空气弹开的学生惊恐的喊道。
不过幸好当时现场混乱,别人的注意力都在教授的身上,只以为是慌乱中的不小心磕碰,没有太在意。
元方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竟然不出三秒,那火焰便消失了。
教授的呼叫声也逐渐的小了下来,最终昏倒在了地上,这时候,一些男生七手八脚的把他给抬了出去。
陆小媚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跟着人群向外走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一紧,她就被元方给拽出了人群。
元方的动作太快,陆小媚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失重的她,下意识的把头钻进了元方的怀里。
走到门外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一紧,她就被元方给拽出了人群。
元方的动作太快,陆小媚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失重的她,下意识的把头钻进了元方的怀里。
“你干嘛!”陆小媚被元方下了一大跳,一把把他推了开来,使劲儿地在他胸口上锤了一下。
看着陆小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小圆脸儿,元方心里突然有种忍不住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他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目光来回轻飘着:“怎么回事儿。”
陆小媚白了他一眼,听这语气,看来元方八成是以为是她出手伤的人,于是没好气的说:“放下你那颗大黑心吧,不是我!”
元方头上拉下三条黑线,他也没说是她啊,虽然陆小媚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是心地善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伤人,更何况赏金阴阳师联盟明文规定,非要事不可对人类出手,一旦发现就会除名。
陆小媚才没有那么傻呢。
“又不说话!”陆小媚不满的又在他的胸口锤了一拳“闷不吭声儿慢跑气儿,一肚子的黑水儿!说!你又在盘算什么!”
陆小媚伸手捏上了元方的脸,一副不问出什么不罢休的态度。
其实也不能怪陆小媚咄咄逼人,主要这两年,她栽在元方手里太多次了!
元方本来话就少,这下是真的无语了,这回他是真的没有想别的,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很想捏捏她的脸。
“还不说!还不说!”陆小媚点着脚尖咬牙切齿的捏元方的脸,揪他的肉。
元方对她的小动作照单全收,只觉得小小一只陆小媚在他的眼里特别的可爱,看听着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元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好了,救护车来了。”
陆小媚这才停下手,向人群的方向看去。
救护车来的还算挺快,已经进了校园来到了学院门口。
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地教授,陆小媚淡淡的叹了口气:“唉,可怜。”
元方没有说话,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是仍旧不动声色的站在陆小媚的身后。
“看来今天课是上不成了。”陆小媚说到。
“回家?”元方轻轻的把粘在陆小媚头上的一片头皮屑给摘了下来,“你该洗头了。”
“啊?”陆小媚纳闷儿的摸摸头“昨天刚洗啊。”
突然,元方迅速在手掌中心攥出一个内力球,猛地朝身后一处甩了过去!
“怎么了!有人?!”陆小媚惊讶的喊道,然后拔腿开追。
只是跑了没两步,就被元方像拎小鸡子一样的拎了回来:“别追。”
陆小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元方的话她一向听,就顺从的停了下来,跟着他向校外走去。
美术学院阶梯教室楼外,有一处垃圾存储处,是一条窄小的死胡同,因为气味难闻,除了倒垃圾,一向很少有学生去那里。
而现在,那肮脏的垃圾堆旁边,一个穿着考究的学生表情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不断地向外呕吐着鲜血,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腹部突然传来重重一击,自己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虽然他勉强也算一个低阶的赏金阴阳师,但是本事特别的不到家,当初能加入赏金阴阳师联盟,也是百般求来的。
难道刚刚这道不知来历的袭击,是赏金联盟对自己今天失手召来地狱火的惩罚?
可是他不过只是召唤的普通火种,成功不成功都是两码事,怎么还会变成地狱火呢?
不过惩罚就惩罚吧,但愿自己不要被除名,不然他们几个,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他费力的站起身,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远处一个窈窕的红色身影正亲昵的搂着一个黑衣男人的胳膊向外走去,兴奋的说着什么。
本是一副极为养眼的画面,在他的心里却像一百只蚂蚁在撕咬,奇痛难忍,他一拳狠狠的锤在墙壁上,神色狠厉的低声道:“陆小媚,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拜倒在我的身下!”
“反正我觉得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杜康了,而且我觉得今天中午要跟我见面的也是他。”
陆小媚把事情的经过向元方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最后下了一个小小的结论。
元方抿着嘴角,没有说话,现在看来,的确只有这个杜康有可能了。
邺城区域范围内的阴阳师名单,他备着一份儿,但是赏金联盟的名单不是公开的,他手中的名单,也仅仅是自己在任务中碰见或者发现的,但是并没有一个叫做杜康的阴阳师。
所以他也不确定今天中午陆小媚要见面的会不会就是这个杜康。
思考再三,元方淡淡说道:“中午做上我的饭。”
“啊?你要去吃饭?”陆小媚惊讶了一下,自从上次自己给他煲过一碗露露鸡蛋汤之后,元方再也不肯吃自己做的饭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不过转念一想,陆小媚就明白了,他恐怕是担心她出什么岔子吧。
这种细腻沉默的关心总是让陆小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她大为感动。
但是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很高兴的说到:“好啊,那我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不要是露露泼鸡蛋。”元方黑着一张脸说到,这道汤在他的心理实在是阴影太重了,那种让人难以下咽忍不住呕吐的恶心,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无比的难受。
陆小媚撅撅嘴,白了他一眼:“哼,你想喝我还不做呢!我现在厨艺可厉害了,你看看张点,被我养的又白又胖!”
说起张点,连元方都忍不住赞叹这可是个奇男子、大丈夫,竟然能吃的下去陆小媚做的饭,还一吃吃了两年。
不过听说陆小媚近几年似乎真的做饭味道还可以了,可是一年之前,那真的是让人连看也看不下去的,也不知道张点是怎么把陆小媚做的饭给照单全收的。
回到店里,不出所料张点又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张点确实,除了来客人时,一条舌头头头是道,说的唾沫横飞,但是平常,真的是懒到极致。
她一个月只给张点八百块钱的工资都已经不少了,好在张点还是个网络写手,靠着码字,也能赚点儿。
回到店里,不出所料张点又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张点确实,除了来客人时,一条舌头头头是道,说的唾沫横飞,但是平常,真的是懒到极致。
她一个月只给张点八百块钱的工资都已经不少了,好在张点还是个网络写手,靠着码字,也能赚点儿,养活自己够够的,有时候稿费多,还能请陆小媚出去搓一顿。
十一点多,元方就提着菜来到了家里,帮忙打下手。
经过几年的锻炼,陆小媚的厨艺果然提升不少,光说切菜,调味的技术,看上去都娴熟了不少。
闷了一盆儿红烧肉,虽然还未出锅,但是味道也是格外的香。
元方感叹的看着井井有条的厨房,忍不住摸了摸陆小媚的头,赞叹道:“一年多没进你的厨房,没想到进步这么大!”
陆小媚向他飘过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儿:“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请叫我万能媚好吗!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拿得出手带的回来的居家必备大美女!”
“打扫房子,洗衣服,做饭,学习,赚钱我哪样不会啊?我还”
元方双手抱怀,靠在厨房门口,微笑着看着滔滔不绝的陆小媚,明明没有心脏的胸膛,却意外的觉得一股暖流在流淌。
可是没过一会儿,明明是一张得意洋洋的小脸儿,却偏偏看的元方心口堵得慌,她才21岁,可是人事阅历已然成为了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老手。
她在日益的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不过是因为害怕罢了。
陆小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一年前被那个人从孤儿院带了回来,可是又在五年前,那个人在那场事件中消失,再次丢下了陆小媚。
陆小媚不止一次的酒后对着他痛哭活着的意义,她无数次想要放弃,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千方百计的为她找到一根线,一根拉扯着她活在世间的一根线。
那就是她的姐姐还没有死,也许被什么困住了,一时无法回来,等待着她的救援。
凭借着找到姐姐这个信念,陆小媚活到了现在,并且越来越强大,甚至强大的有些可怕。
有时候她受到的苦难他也会于心不忍,可是就算死了又能怎么办,痛苦并不会停止,反而这股怨气会跟着你到下一世。
而且,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啊。
很快,陆小媚的五菜一汤就全部做好了。
元方和张点把菜端到了客厅,陆小媚盛好米饭一齐开始吃饭。
睡醒了的张点,就像是一个话篓子,说起话来不但语速飞快而且不带任何打结的!
要说他的缺点,那就是懒,话多。
但是要说优点,那也是话多。
张点就是有这样一般好处,有着一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的一张嘴皮子,而且开价不高,才让陆小媚选中了他,成为了她茶店的唯一一个店员。
“怎么样,今天的饭还行吧?”陆小媚笑意盎然的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两个人。
不得不说,陆小媚的手艺真的太不一般了!元方有点儿后悔,这一年自己吃了无数的外卖,怎么就没注意到身边就有一个美食的天堂?
“虽然这做饭的速度慢了一点儿,让人等的心急,但是也不枉我等了这么一遭啊!太值了。”张点一边吧唧嘴,一边竖着大拇指说到。
“切。”陆小媚笑嘻嘻的白了他一眼。
陆小媚饭量小,一碗米饭管饱,面前的两个大男人就不行了,张点一向吃得多,倒是元方,今天难得见他吃的不顾形象。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外面店门口的玩偶发出了声响,元方抬起头和陆小媚对视了一眼,陆小媚就站起了身,擦擦嘴,向店里走去。
元方也站起了身,不动声色的靠在门后,边吃饭,便透过一个小窗口看着店里的动静。
不出陆小媚所料,来人果然是杜康。
只是杜康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软,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杜康不像陆小媚一样一切都在心里有个拿捏,他一见到陆小媚,就惊讶的下巴都差点儿掉在了地上,形象顿时绷不住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杜康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指着陆小媚讶异的说到。
陆小媚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别人**裸的指着她的感觉,但还是笑道:“这个茶店就是我开的,坐吧。”
杜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就是媚娘?”
陆小媚笑着点点头,走到茶水间沏了一壶凉茶。
“这,这怎么可能!”杜康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在赏金联盟里能混到高阶阴阳师等级的阴阳师,怎么可能会这么年轻?而且他一向示媚娘为偶像,没想到她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
陆小媚并不在意他的质疑,而是端着茶壶来到桌子前,轻轻的一松手,茶壶瞬间向下掉去!
杜康吃了一惊,连忙去接,可是突然之间,那茶壶竟然一下子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周围毫无承接物,就那么定定地定格在了半空中。
他讶异的看向陆小媚,不远处的陆小媚,轻抬着一只手,而那只手上,散发着一股只有阴阳师才能看到的淡白色的雾气。
聚气成力!
杜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一点他也学过,只是技术不精,拿不了大的东西,但是举个茶壶,他也绰绰有余。
陆小媚的手轻轻一翻转,纤长的手指在空中摆动着,看的杜康一阵心猿意马,而接下来,他就顾不得流口水了。
只见陆小媚的手凭空做出了一个握茶壶的姿势,那空中的茶壶便跟着陆小媚的动作开始移动起来,随后,茶壶就到了茶杯的上方,只是陆小媚,还站在远远地地方。
她看着杜康笑了笑,然后准确无误的把茶倒在了茶杯之中!
杜康这才彻底惊呆了,聚气成力,一般的阴阳师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之后都可以拿起不大不小的东西,但是也仅限于拿东西,能准确的端茶倒水并且不溅出去,没有七八成的聚气成力的功力根本做不到。
陆小媚轻轻挑眉,手上稍微一使力,茶壶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中:“还有别的问题吗?”
陆小媚轻轻挑眉,手上稍微一使力,茶壶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中:“还有别的问题吗?”
杜康完全看呆了,连一点儿肯定的表示都没有。
陆小媚也不介意,自顾自的一屈膝,盘腿坐到了蒲团上,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说说吧,你这么不合规矩的找我,是有什么大事儿?”
表面她说的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杜康这才愣愣的回过神儿,但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他拘束的学着陆小媚的样子坐在了蒲团上,哆哆嗦嗦的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陆小媚轻笑,拿起茶壶又为他添了一杯。
“真,真没想到,他们说的八方茶店原来就是你,你这里。”杜康强撑气势,却显得更加不自然了。
阴阳师论坛里流传着一个“八方茶店”,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阴阳师就是在这里找到同类结缘,分享自己的故事,从而不再认为自己是异类的,不再孤独的。
人人都知“八方茶店”是媚娘所开。
但是要问起这个“八方茶店”到底在哪儿,那些人都是缄口不言,只说缘分到了就找到了。
杜康也在全国范围内找过这个“八方茶店”但是并没有找到用这个名字的茶馆。
其实陆小媚的茶店,就叫茶店,没有八方二字,不过是八方游客随口叫的罢了。
陆小媚点点头,再次问道:“你说找我的事儿,就是为了看看茶店?”陆小媚有些不喜,她不喜欢在不想客套的时候瞎跟人客套。
“这,”杜康还没有从陆小媚就是媚娘的刺激中回过神儿,舌头也有些打结,“不,不是,我想找你说的是,是。”
“失踪魂魄?”陆小媚抢先反问。
杜康连忙点头,像筛糠一般。
他又一连饮进了三杯凉茶,才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只是仍旧不敢看陆小媚的眼睛。
在杜康断断续续的叙述下,陆小媚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前段时间,因为家中有事,杜康没有在学校,正好事发当晚,他回来了。
当时他刚从家里赶回来,由于火车晚了点,到了邺城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个点儿肯定是回不了学校了,没办法,他只能先打电话给交好的那几个伙伴试试。
由于杜康性格不讨喜,交好的只有灵异社的另外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女生是肯定不能考虑去人家家过夜的。
第一个人小王,打过去电话关机,杜康有些奇怪,小王是个游戏迷,平常这个点儿应该都在玩儿游戏才对,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他打电话给第二个在学校周围独自租房子住的李大奎。
大奎很快就接了,但是说话很匆忙,在听完杜康的请求之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是让杜康在门外等等,他去开门再进,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挂断了电话,一直在说着什么时间快到了,不说了。
杜康有些奇怪,时间快到了?什么时间呢?他下意识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分。
虽然他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去了大奎家,由于赶了一天的火车,杜康很累,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大奎的叮嘱。
他按了几下门铃,大奎没有来开门,大奎租住的是那种阁楼,没有邻居,也没有合租,因此杜康大声喊了起来:“李大奎!开门儿啊!你大爷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
杜康觉得有些奇怪,加上阁楼在大楼顶层,夜风很凉,一阵阵夜风吹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低声骂了几句,然后掏出手机给李大奎打过去了电话。
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果不其然,屋子里听到了李大奎的手机铃声。
杜康恨恨的踹了一脚门,骂道:“李大奎!冻死你爷爷了,快开门!”
可是他刚喊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声惨叫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杜康顿时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他循着惨叫声跑进了屋子,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抹昏暗虚弱的烛光。
镜子的碎片散落了一地,一缕缕灰黄的气体从碎片当中向上冒着,闻上去异常的腥臭。
李大奎表情扭曲的跪在碎片上,腿下不断地有鲜血冒出来,他的身体大幅度的向后仰着,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着,那场景,像极了有人在往下拉他!
李大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杜康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也知道李大奎八成遇到了什么危险,上去一把拉住了李大奎,可是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跟他拔河一般,杜康拉的极为吃力。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终于把李大奎拖了出来,可是却开始口吐白沫,像极了羊癫疯的症状。
当时杜康来不及思考太多,连忙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李大奎疯了。
杜康当时很气愤,以为是成员不守规矩乱搞招灵仪式,受到了反噬,因此想要教训他们一番,但是没想到这两通电话,一下子把他打入了深渊。
小王和另一个女生张明月,竟然也都死了!
杜康赶到他们的家,竟然发现了同样的东西:破碎的镜子,蜡烛和碗。
他可以确定他们都举行了一场恐怖的仪式,但到底是什么仪式,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伙伴没有死去,而是灵魂被困在了某一处,等着他的解救。
因为杜康毕竟出身于道学世家,还是有点儿真本事在身上的,他有着至阴命格,容易招惹怨灵,他在那几天不断地梦见小王和张明月向他求救,两人表情痛苦,像是随时都要窒息了一般,不断地向他求救。
他便认定他的伙伴并没有死去,只是被困在了一个人眼看不见的地方。
“欸?这次出事的是你们灵异社,听你说出事了三个人,加上你四个人,还有一个呢?我记着那个姑娘有阴阳眼吧?”陆小媚皱着眉反问。
没想到听了一通,当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仪式。
“欸?这次出事的是你们灵异社,听你说出事了三个人,加上你四个人,还有一个呢?我记着那个姑娘有阴阳眼吧?”陆小媚皱着眉反问。
没想到听了一通,当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仪式。
杜康点点头,好奇的问:“你是说王绘娜吧,你怎么知道他有阴阳眼的?”
陆小媚笑着抿了口茶,没有说话,她身边有奇能的人,她都了如指掌。
“阴阳眼可真是厉害啊!太羡慕了!”杜康毫不掩饰的说到,对于所有阴阳师来说,阴阳眼可是一样所有人都为之追求,极为厉害的技能,有了阴阳眼,便可随时看到妖魔鬼怪,这在紧急任务中极为加分。
没有阴阳眼,就意味着要随身携带开眼符,或者是引魂灯,这两样虽然也方便,但无疑比较费时,而且有问题隐患,比如忘记带符,或者灯没油了。
“那她呢?”
“因为当时大家都出了事,我很害怕她也出事,但幸好她跟家人出去旅游了。”杜康捂着头,似乎有些痛苦。
陆小媚眯眯眼:“到现在都没回来?”
杜康烦躁的挠挠头:“当然回来了,出事之后她也很担心就立马回来了。”
“她有什么头绪吗?”
“她虽然是我们灵异社仪式祭祀的管理员,但是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仪式,但是这两天她也一直再查了。”杜康有些懊恼。
“跟警察说过吗?”
“这怎么说啊,警察最后都已心脏病突发结案,我说是招灵仪式也没人相信啊。”杜康无奈的说到。
陆小媚点点头:“还有别的线索吗?”
杜康闭上眼想了想,突然“哦”了一声,慌忙从口袋中掏出一片镜子的碎片,说到:“对了!我从现场带回来一块碎片,当时我清楚的记得这些碎片冒出了灰黄色的臭烟,你看看有没有头绪。”
陆小媚接过那块碎片观察了起来。
只见那块碎片已经失去了镜子明亮的感觉,镜面上铺上了一层灰黄,她用手用力的搓了一下,颜色并不掉,像是已经浸入了内里。
她又拿起闻了一下,果然如杜康所说,有股难闻的腥臭味。
陆小媚嫌弃的往一旁推了推,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也只是那么一闪,没有具体的形象。
她把碎片放到了桌子上,说到:“李大奎的房子还在吗?”
杜康点点头:“在,大奎还在医院,他的父母在这里住着照顾他。”
“那下午我们去拜访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既然是仪式,肯定有笔记吧。”陆小媚思考着什么。
“真的吗!”杜康一听陆小媚要和他一起出门,顿时兴奋的站了起身,可一站起来,腹部的伤口被扯动,疼的他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他痛苦的抱着肚子猫着腰,陆小媚皱了皱眉:“受伤了?”
杜康咬了咬呀:“没事儿,前几天跟人斗法来着,虽然过程激烈,受了点儿小伤,但是最后还是我赢了。”
陆小媚勾了勾嘴角,这显然是新伤,杜康偏说成是几日前斗法成伤,这是在搞什么虚套子?
不过她也没有点明,而是说到:“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就去。”
一听陆小媚要换衣服,杜康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完全把腹痛抛在了脑后:“你是要换狩衣吗?”
媚娘的狩衣,不仅在赏金联盟,甚至在所有阴阳师界里,都是一个惊艳的存在,不过这也是传出来的,具体样子,极少有人见过。
“狩衣?”陆小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哈士奇,“大白天又没什么事儿干,穿狩衣干嘛?”
对了,这是白天,况且只是去现场调查一番,犯不着换狩衣啊。
杜康不自然的咧咧嘴,慌忙说道:“我考虑错了,我考虑错了。”
陆小媚没有再说话,转身向屋内走去。
一开门,就看到了元方端着一碗大米,正站在门边吃的不亦乐乎,但是眼神却一直向外瞟着。
“心术不正。”元方淡淡说道。
陆小媚撇撇嘴:“呦呦呦,什么时候学会看面相了?”
元方没有说话,转身回去盛菜。
她看向桌子,只见原本的五菜一汤竟然已经全部见底!
“天爷,你俩真能吃。”陆小媚对着他俩伸出了大拇指。
元方觉得有些脸热,慌忙巴拉了两口,就把碗筷放下了。
张点却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口齿不清的说到:“老板娘做的不好吃还能吃这么多吗?”
陆小媚笑了笑:“我出去一趟,你看着门。”又转头看向元方“方哥你下午去哪里?”
元方擦擦嘴,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下午回一趟地府,交一下文件。”想了想又说道“晚上做上我的饭。”
陆小媚忍不住偷笑:“我可记得年前某人曾经口若悬河的说到以后再也不吃我做的饭了。”
元方眼角抽搐,但仍旧不动声色的说到:“只怪当时太年轻。”
陆小媚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现在的元方,比起以前来,人情味越来越浓了。
她换好衣服,骑上小电驴,跟着杜康一起出了门。
李大奎是外地人,来到师大后住不习惯宿舍,因此出来租了一个阁楼,虽然小,但是被他收拾的还算整齐温馨。
师大不远处有一片老楼区,这些楼大多都不超过六层,已经是一片火热的拆迁区。
李大奎的阁楼就在这片老楼区。
经历上次邺城事件之后,邺城开启了飞速发展模式,短短五年,竟然跻身于了二线城市,经济飞速发展,人口也迅速膨胀起来。
老楼区竟然多了很多棚户区,让陆小媚跟着杜康一通七拐八拐,才找到了李大奎的阁楼。
杜康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看上去应该是李大奎的奶奶。
“你们是?”老妇人警惕的问道。
“奶奶您好,我们是大奎的同学。”杜康礼貌的说到,陆小媚也笑了笑。
听说是同学,老妇人的警惕心放了下来:“是大奎的同学啊,只是大奎现在还在医院,你们怎么不去医院找他?”
听说是同学,老妇人的警惕心放了下来:“是大奎的同学啊,只是大奎现在还在医院,你们怎么不去医院找他?”
“我们已经去过了,今天来是别的事儿。”杜康说到。
“什么事儿啊?”
“大奎以前是我们学生会的,上次他回家之前拿了一些文件,现在学校要用,所以我们就过来取一下。”杜康说的真诚,连陆小媚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听说是这样,老妇人连忙把二人请进了屋,红着眼睛去给两人倒水:“你们找文件就找吧,我也不知道大奎的东西都在哪儿,一想起我家大奎以前在学校这么出色,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奶奶,您别难受,大奎同学一定会好起来的。”陆小媚安慰道。
“是啊,您别担心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把他们救回来!”杜康眼神坚定地说道。
陆小媚也附和着点点头,心中不由对杜康改观了一些,杜康虽然为人有些虚荣,小九九多,但是对朋友是真的没话说。
老妇人给两人倒了两杯水,然后让他们进了李大奎的屋子。
屋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并没有见那些碎片和蜡烛的影子。
陆小媚的杜康对视一眼,开始在李大奎的屋子里翻找开来。
他们是灵异社的成员,自然对鬼神的敬畏要高于一般的人,而且若是要举办仪式之类的,必会万般小心,因此为了怕自己遗忘什么细节,他们都会提前拟一份儿仪式的笔记,以防自己做错什么。
李大奎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为人细心,肯定会记下笔记。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陆小媚就在李大奎的桌子上的几本书下看到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4纸,上面的自己略微有些凌乱,但是还是能看清一些。
“新的一天”“不可触碰电器”“不可说谎”“手背三下”“手背二十一下”“我的灵魂啊,为请为我打开洞察前世的窗口!”
这些是将就可以看清的。
尤其这句“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洞察前世的窗口!”被画上了很多着重线,应该是很是重要。
“前世的窗口?”陆小媚咕哝了几声,难道这是一个关于前世的仪式吗?
“怎么了?”一旁的杜康也围了上来,看到陆小媚手中的纸,不由得也吃了一惊“难道是可以看到前世的仪式?”
陆小媚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应该是吧,你再看这两句,不可触碰电器,不可说谎,应该是仪式的禁忌,新的一天应该是条件,但是这个手背三下,手背二十一下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大奎一个劲儿的再说什么到时间了,原来是要到十二点了。”杜康喃喃道,突然他浑身一震,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陆小媚疑惑的看着他。
杜康的脸上出现了纠结和痛苦的神情,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如果这个仪式不能触碰电器的话,当时我不停地给大奎打电话,是不是他被我催的心急,才摸了手机!是我害了他!”
杜康痛苦的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起来。
陆小媚叹了口气,但又无可奈何:“你别多想,你说大奎是个细心的人,他不会忘记这些禁忌的,很有可能是出了别的事情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不,一定是我害的,他还说过让我等候的,让我不要打电话敲门,但是我都抛到脑后了!都怪我!”杜康完全陷入了愧疚无法自拔。
陆小媚摇摇头,她看不惯这个样子,因为事情已然发生,再后悔也没用了,倒也不是她冷血,只是近年来她解决碰到的案子,很多都有冤案奇情,若是她个个儿都伤心难受,早就哭成黄脸婆了。
“事情已经发生,你还是想想怎么救他们吧,现在陷入这种莫须有的愧疚,只会耽误时间和搅乱你的判断,得不偿失。”她淡淡地说到,然后随手一折,把纸装进了挎包。
陆小媚说的漫不经心,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想让杜康耽误她的时间罢了,但是这些话在杜康的耳中心里,却成了陆小媚一句句温柔的安慰和鼓励,让他身心荡漾起来。
“小媚,谢谢你。”杜康情不自禁的说到。
这一声喊得陆小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你还是喊我同学吧。”
“叫同学多生分啊。”杜康眼中放光。
“现在咱俩是合作关系,还是生分一些好办事儿。”陆小媚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向外走去。
可是在杜康的眼中,这冷冷的一瞥,再次被他看成了娇羞的媚眼儿,他坚定地认为,陆小媚这么说就是因为不好意思,放不下身段。
她一定看到了自己重情重义的样子,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女生都喜欢重情重义的男人,看来自己不枉演这一遭了。
出了李大奎的家,两人再次前往了小王的家,小王是本地人,没有父母,住在大伯家里,是个宅男。
家中整齐干净,卧室摆放着许多二次元手办。
陆小媚也很喜欢手办,看的出神不已,不停地看来看去,想摸又怕弄坏,最终还是悻悻地缩回了手。
“找到了!”杜康兴奋的大喊。
小王的笔记更让人惨不忍睹。
李大奎起码是写在了一张白纸上,而他,只记在了一张草稿纸上,字迹更是模糊不清楚。
但隐约也有那几句关键句:“不能摸电器”“不能说谎”“手背拍三下”“手背拍二十下”。
“二十下。”陆小媚皱皱眉,连忙掏出了李大奎的笔记,上面写的是二十一下,难道两人之中有一个人记错了?
她想不明白,但还是先装下了那张纸,准备带回去好好研究。
来到张明月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张明月的父母打开门一看,就立即火冒三丈:“怎么是你这个骗人精!害我女儿死了还不够,还想来干什么!”
陆小媚吃惊的看着杜康,杜康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姨叔叔别生气,我们只是想来拿一些文件。”
“滚!不许进我们家门!”张明月的父母毫不留情地喊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小媚吃惊的看着杜康,杜康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姨叔叔别生气,我们只是想来拿一些文件。”
“滚!不许进我们家门!”张明月的父母毫不留情地喊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面对这种情景,陆小媚也只能吐吐舌头,扭头离开,虽然不知道杜康和张明月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显然只要杜康在,那这个家门就进不了。
不过已经搜集到了一些证据,张明月那里应该也大同小异吧。
杜康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不满的说到:“你别理他们,他们就觉得是我带坏了张明月进了灵异社。”
陆小媚耸耸肩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断地想着这些关键词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关于前世的招灵仪式。
两人准备离开张明月家的小区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明月的母亲扔下来一兜垃圾,看里面的情况应该是一沓沓的废纸,张母红着眼睛,看着那些垃圾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上楼。
“走吧。”杜康叹了口气。
陆小媚却下了车,径直向那包垃圾走了过去,看样子张母扔的应该是张明月的遗物,说不定那张笔记也会连同扔出来。
“怎么了?”杜康追来问道。
看陆小媚竟然开始翻垃圾,心中的好感度不由得再度爆棚,这样一个大美女竟然这样敬业,一点儿也不娇气,真是难得!
陆小媚提出来那包垃圾,开始翻找起来,杜康见状,也明白了过来,连忙动手帮忙。
两个人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一本笔记。
果然是女孩子的心最细,张明月竟然有一本记录着仪式或者灵异社活动的详细笔记。
陆小媚顿时如获至宝,揣在兜里。
回到店里,她迫不及待地掏出那本笔记研究起来。
前面有一些活动或者是灵异小知识,大多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最后一页,详细记下了这个名为“前世窗口”的仪式。
步骤如下:
准备一面镜子,一碗水,一张冥币和一根蜡烛。
把蜡烛放在水碗中,冥币贴在镜子的最上方。
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水中滴入鲜血。
在新的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开始仪式。
手背拍三下,然后念咒语:“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洞察前世的窗口!”
然后死盯着镜子,便可看到窗口,需要速度进入看完就回来。
如果出现意外,就手背拍打二十二下,就可以结束仪式。
禁忌:不许说谎,不许触碰电器。
原来这就是仪式的全部内容,陆小媚一手撑在桌子上扶额思考,只是这个仪式到底打开的是什么窗口可以让人看见前世呢?
镜子又是怎么和这个窗口链接到一起的呢?
这个窗口究竟在哪里呢?
关于镜子的灵异传说,相信大家都听过不少,镜子素来有容易通阴,照得见灵体的传说。
尤其是在夜晚,每个人的身上的都有七分人气,三分鬼气,到了晚上阴盛阳衰,鬼气上升,这时照镜子往往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因此很多招灵,通灵仪式中都用得着镜子,这是辅助佳品。
但是还有别的疑点,那就是在张明月的笔记中,出现意外,就用手背拍打二十二下,就可以结束仪式,这也解释了别的笔记中的二十下,二十一下都是什么意思。
招灵仪式都是很严谨的,一步也不能出错,那为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呢?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还是别的原因呢?
陆小媚想的头疼,想要知道这个窗口到底通向哪里,那势必要亲自做一次这个仪式才能知道,但是步骤她还疑惑搞不清楚,不能随随便便就去冒险。
“你先走吧,我再调查一下,有什么事情咱俩再联系。”陆小媚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杜康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为了帮我劳累了大半天,天也快黑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待会儿朋友要来吃饭,我还要做饭,改天再约吧。”陆小媚淡淡说道,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现在入了秋,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但是每天这个点儿,去超市买菜也是最便宜的时候。
“做饭多麻烦啊,带上你的朋友,我们一起去吃吧。”杜康不依不饶的说到,但是听说陆小媚竟然会做饭,心中又高兴了许多。
陆小媚皱皱眉,刚想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了“欢迎光临”的玩偶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喝茶?”杜康不满的咕哝了一句。
但是走进来的却是元方。
“元方哥,你回来了!”陆小媚欣喜的笑道,如常地像一只小鸟一样扑了过去。
陆小媚抱着元方觉得有些难得,向来元方都会伸出大长胳膊把她挡在一边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搞得她倒是有些不自然了。
“买菜了吗?”元方语气清冷的问道,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看向杜康。
杜康浑身一凛,一股寒气从从头到脚的蔓延了开来,似乎自己在元方的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般,一眼就被看穿了。
他觉得这种感觉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在身上,让他坐立不安。
“准备去买呢,我送走我同学,你陪我一起去吧。”陆小媚拉着元方的衣袖,仰着小脸儿甜甜地说到。
元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杜康。
“那,那既然如此,我就改天再请你吃饭吧!”杜康慌慌张张的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是一刻都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扑哧”陆小媚看着他的样子笑出了声,又拍了一下元方的肩膀,靠在他胳膊上说到:“哥们儿,套路很深啊!我以为你真不食人间烟火呢。”
元方没有答话,转身向外走去,本来靠着他肩膀的陆小媚差点儿摔倒。
陆小媚站稳之后连忙拍拍胸脯,没好气的跟了上去,使劲儿在他的后背锤了一下:“你可注意点儿!你对我的态度直接影响晚饭的质量!”
闻言,元方立马停下了脚步,轻轻支起了胳膊。
陆小媚得意的挎了上去:“这还差不多!”
她蹦蹦跳跳跟元方讲着这一天调查出来线索,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口处一双怨毒的眼睛,始终盯着二人,久久才离开。
陆小媚得意的挎了上去:“这还差不多!”
她蹦蹦跳跳跟元方讲着这一天调查出来线索,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口处一双怨毒的眼睛,始终盯着二人,久久才离开。
商场就在茶店前面的一条街,也不是很远,几百米的距离。
走到路口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秋风,由于不远处有一处工地,一层沙子被风卷了过来,元方下意识伸手遮在了陆小媚的脸前,怕她迷住眼睛又该嗞儿哇乱叫的。
可就在这一瞬间,陆小媚闻到了一股味道。
是元方身上传来的!
她连忙扭头趴在元方的身上死命的闻了起来。
“干嘛?”元方微蹙眉头,抓住了她两只正在乱挠的手。
“你身上什么味道?”陆小媚不停地闻着,味道特别轻,但还是被她灵敏的鼻子给察觉到了。
元方皱眉,抬起胳膊闻了一下,却并闻不出什么。
“你今天下午去地府了?”陆小媚追问。
“嗯。”
“去了地府哪里?”她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马上就要成功。
元方眯了眯眼睛:“去了一趟奈何桥。”
今天地府发生了一件好玩儿的事,孟婆本来好端端的在那里等待亡灵,不知道怎么的,忘川河里突然闹腾了起来,孟婆好奇的看了两眼,结果突然被不愿喝孟婆汤的亡灵给推了下去。
他正好在地府交差,听说之后立马赶来救了孟婆,逮着了亡灵。
陆小媚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味道的来源,她低头轻轻勾唇一笑,心下已然了解大概。
但是元方为鬼差,他行事方便,自己还是不必跟他多说了。
陆小媚欢欢喜喜的买了菜做饭,元方和张点又吃了个大饱才回去。
躺在床上,陆小媚掏出白天杜康给她的那一小块碎片,再次细细闻了一下,确定了味道的来源。
这个味道陆小媚曾在几年前闻到过,那次陆小媚为了一桩任务去了一趟地府,过奈何桥的时候和孟婆起了争执,一不小心掉进了忘川河,那股腥臭晦涩的味道让她恶心了很久。
这个味道,就是忘川河水的味道。
看来这前世窗口,就在这忘川水中。
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地府之间,由忘川河一分为二。
忘川河水血黄,腥风扑面,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怨念极大。
难怪连鬼差都找不到这几只魂魄的所在,原来就是在这忘川河下,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这忘川河里尽是孤魂野鬼,一旦生魂进去,便会被吃干抹净,难说还能保全到现在,即便现在能保全,她将他们带出来,也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光明正大的从地府进入忘川河怕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势必会惊动地府,元方也会跟过来若是被他抢先,带回地府交差,她的二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现在方法只有一个,搞清楚仪式,她也进忘川一游。
翌日。
一大早,陆小媚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烦躁的接起电话,就传来了张悠悠的河东狮吼:“小媚!快看学校论坛!出事了!”
“什么事啊!”陆小媚不耐烦的问道,但还是打开了床头的电脑,上了论坛。
“怎么会有这种乱造谣的人啊!小媚,你快点儿解释解释!”张悠悠担心又气愤的说到。
陆小媚这时已经醒了七八分,一眼就看到了论坛那不堪入目的置顶标题:千吧二奶陆妖精再挂型男,不负妖精盛名!
而配图,就是她和元方亲昵的动作,有挽着的,还有她趴在元方身上闻味道时候的姿势,还有两个人打闹的时候。
陆小媚看了一眼开贴的楼主,又是那个“每天一扒”,上次就诬陷陆小媚是冷冽圈养的一只金丝雀,今天又挂上了她和元方。
她的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怒火,上次已经忍了一次,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他!
“小媚,你还在吗?”张悠悠担心的问道。
“嗯,我看见了。”她不想看底下的那些评论,就算不看也知道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张悠悠听陆小媚的语气一下子冷淡了下来,不由得更加担心:“小媚,你别生气,他们那是不知道原因,不行你就解释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再怎么解释,他们还是会无止境的挑刺。”陆小媚冷声说到。
“那怎么办啊。”张悠悠着急了。
“斩草要除根,擒贼先擒王。”
挂断电话,陆小媚端过床头的水杯,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
计算机这种技术活,陆小媚一窍不通,就会刷个博,网个购,看个电视剧,想要找出这个“每日一扒”,凭她自己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一个人,一定会帮自己。
陆小媚换好衣服,敲开了冷冽的门。
千吧后面几步路,就是冷冽的房子。
他们属于城中心,地势繁华,地价很高,但是冷冽却硬是在这地价极高的地方,圈出一块地,盖了个别墅。
闹市中的别墅不算是别墅,算一个环境热闹的大房子。
李姐正在做早饭,见到陆小媚突然来了,有些奇怪:“小陆,怎么了?”
“冷哥哥呢?”
“还在睡觉呢,不过既然是你,他肯定没起床气,快去吧,对了,在小卧室。”李姐温和的笑着。
陆小媚点点头,上了楼。
虽然冷冽也是不学无术的主儿,但是陆小媚记得,他曾经给她介绍过一个黑客,是国内数得上前十的高手。
“砰砰砰”她大力的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开。
陆小媚站着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里面细细簌簌的响声,以为是冷冽起了床,于是推门进去了。
刚一进去,陆小媚就闹了个大红脸。
冷冽还在被窝里躺着,正癔症的揉着眼睛,而床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正在穿衣服。
“小媚!你怎么来了!李姐怎么也不说一声!”冷冽一看到陆小媚冷不丁的进来,一下子醒了过来,紧张的喊道。
陆小媚连忙捂住眼睛,哈哈大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嘻嘻哈哈的跑下了楼。
陆小媚连忙捂住眼睛,哈哈大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嘻嘻哈哈的跑下了楼。
冷冽顿时心起一股无名火,冷冷的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高挑美女:“目的达到了?”
女人也不恼,而是俯下身,一手撑在床边,媚眼如丝地看着冷冽:“我哪会知道你的小情人今天来的这么巧呢?”
她动作豪放,胸前春好一览无余,妖冶身姿尽在冷冽眼前,只是冷冽现在对她一肚子的厌恶,他从包里掏出一沓红色毛爷爷,甩在女人的面前冷声道:“我做没做过我心里清楚,你也清楚,拿着钱快滚。”
女人哼了一声,不甘的看了冷冽一眼,起身拿起床上的钱,扭着身向楼下走去。
陆小媚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跑下了楼,端起李姐刚盛好的牛奶就一口喝了个干净,气喘的拍着胸脯,埋怨李姐:“李姐,你怎么不告诉我楼上还有别人啊!可吓死我了!”
“别人?”李姐也是一愣,“什么别人?”
“你也不知道?”陆小媚有些吃惊,李姐不是冷冽家的保姆吗?怎么会不知道冷冽带了个人回来呢?
“知道什么?”李姐一脸的迷茫。
正在这时,那妖里妖气的女人缓缓的下了楼。
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之后,陆小媚连忙凑在了李姐的耳边,小声说道:“就是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姐手中一滑,前几日冷冽刚买的一个水晶小碗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李姐,怎么了!”陆小媚连忙扭过身一脸的疑惑。
李姐慌忙蹲下身,冲陆小媚尴尬的笑了笑:“不碍事,手滑了。”
女人走到门口时轻轻的扭过头,看了正在帮忙的陆小媚一眼,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切”。
冷冽脸色极差的从楼上下来,看见陆小媚正和李姐蹲在地上捡东西,冷冷地问:“怎么了?”
一听到冷冽的声音,陆小媚一下子站起身,贼贼的笑着:“呦呦呦,一夜**啊!”
“小丫头片子!”冷冽生气的瞪着陆小媚,可偏偏又是陆小媚,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行。
“嘶。”李姐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小媚转身一看,惊讶的蹲下身连忙把李姐拉了起来,拽过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李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姐连忙抽回手,笑道:“不碍事,不碍事。”
冷冽没有去关注李姐,而是满心都在盘算该怎么跟陆小媚好好解释一下,但是一看陆小媚一副贼贼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不管跟她解释什么她都会认为他在欲盖弥彰,于是只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来了,还来这么早。”
说到这儿,陆小媚才突然想起她来找冷冽干嘛了,刚刚被那个陌生女人一闹,差点儿让她忘记了正事儿:“你不说我都忘了,冷哥哥,我来找你还真的有事儿!”
“什么事儿?”冷冽被刚才那么一搞,头疼的很,想着赶紧圆过去得了。
陆小媚拉着他来到沙发上坐下,打开了手机,找到那个帖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一看,冷冽顿时头不疼了,一股怒火一下子在胸膛里蔓延了开来:“谁胆子这么大!”
陆小媚刚想开口附和一通,没想到冷冽一下子把手机摔在了陆小媚的面前,呵斥道:“你也是!你跟元方在一起干什么!动作这么亲昵,别人不想歪才怪!”
“你都多大了,这点出门在外的礼仪行为还要我教你吗!跟你说过多少遍,工作的事儿,可以找他,平常不要太多往来!你不知道他是来监视你的吗?他有好心吗?”
“别看他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就被骗!你难道没有学过道貌岸然这个词儿?书都被你读到哪里去了?”
陆小媚强忍着不满,深呼吸了几口,低着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叽咕道:“你骂我做什么,现在不应该首先找到污蔑我的人吗?”
冷冽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陆小媚:“好好好,找我肯定给你找,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儿,我觉得你长大了,要给你自己的空间了,就不管你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外边儿疯跑,一点点儿女孩子家家的样子都被你跑没了!”
“你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那个张点,我说多少次让你开除了!你听了吗?还有元方,平常一点儿来往也就算了,你们两个这种动作姿势,是要干什么?你。。。。。。”
“够了!”陆小媚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说她自己也就罢了,冷冽毕竟算半个看着她长大的人,还是有那么一小丢丢的感情,但是每次冷冽都会说到她的朋友,这让陆小媚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还跟我顶嘴!”冷冽一下子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小媚。
李姐听到这里的动静连忙跑了过来,拉着气乎乎的陆小媚走到一边儿,打着圆场:“这又是怎么了!你们兄妹两个,有什么好吵的!”
“谁跟他是兄妹!”冷冽和陆小媚异口同声地喊道。
听到对方的话,冷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陆小媚,眼都气红了。
陆小媚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拿过桌子上的手机,吼道:“冷冽,你不就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吗!我姐姐在的时候都没这么骂过我!你凭什么每次自己不开心就要拿我出气!”
“你!”冷冽气愤的指着陆小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一般“我欺负你?你自己摸摸良心,没我你能活到现在!不要再跟我提你那个没有良心的姐姐了!她算个什么东西,说把你丢下就丢下,你还想着那个不知道早就死在哪里的家伙干什么!”
这段话就像一把巨刃,一下子插进了陆小媚的心里,陆小媚最深的痛处,一下子被人血淋林的揭了开来,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冷冽!你住嘴!”
陆小媚的声音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刺进了冷冽的心里,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这段话就像一把巨刃,一下子插进了陆小媚的心里,陆小媚最深的痛处,一下子被人血淋林的揭了开来,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冷冽!你住嘴!”
陆小媚的声音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刺进了冷冽的心里,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可是看向陆小媚涨的通红的脸颊,和泉涌一般的泪水,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冷冽!我恨你!”陆小媚哭喊着转身向外跑去。
李姐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转头看向冷冽,他也面色苍白好不到哪里去,正在犹豫先顾那边儿的时候,大门传来了重重的一声巨响,已经被陆小媚狠狠的关上了。
冷冽双腿一软,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他抬起手狠狠的锤在自己的头上,无比自责:“我怎么这么混蛋!”
“冷老板。”李姐看看门口,又看看冷冽,最终无奈的坐了回来,安慰道:“你别多想,小媚还是个孩子,发会儿脾气就好了,你别担心。”
冷冽鼻子很酸,眼睛也有些胀痛,自己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脱口而出这么多伤害她的话。
“冷老板?”李姐担心的轻轻喊了一声。
冷冽脑子里一塌糊涂,只想狠狠的扇自己两巴掌,此时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面对李姐的担心也显得很不受用:“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李姐愣了愣,苦笑了一声,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
陆小媚从冷冽家跑出来之后一口气跑到了店里,打开里门回到了家,张点还没反应过来自家老板这是怎么了的时候,只听里门一声巨响,他就被反锁在了外边。
张点尝试性地敲了两下,可是陆小媚的哭声太大,应该听不到,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跑出门去找冷冽帮忙,可是刚出门,就看到李姐眼圈红红的从冷冽出来,也不好意思再过去。
正巧元方的车刚要发动,他便连忙跑了过去,不停地敲打着车窗。
元方蹙眉,看张点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一落下窗户,张点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元方大哥,你快去看看我家老板吧,一大早气冲冲地跑出去,现在又哭着跑回来,肯定是在外边儿受气了,我还没见她这么哭过,你快去看看!”
张点说的急,听的元方心里也火急火燎的,什么叫在外边儿受了气!谁胆子这么大,敢给她受气。
元方停下车,快步下了车,跟着张点向店里走去。
到了店里,元方发现里门被反锁了,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把手贴在门上,猛地向外一抓,一块铁疙瘩门锁竟然一下子被拽了出来。
虽然一直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此时张点还是看的目瞪口呆。
“你别进去了。”元方冷声道。
张点点点头,没有跟进去。
元方一进去屋子,就听到了陆小媚哭天抢地的哭声,心里顿时被揪得生疼。
陆小媚趴在沙发上,抱着一个蒲团,哭的不能自己。
他冷着一张脸,呆呆的站在她身边,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陆小媚突然猛地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泪眼婆娑的看着元方:“我想杀了冷冽!元方你怎么看!”
元方一愣,顿时了然,看来惹了陆小媚的不是别人,正是冷冽了。
对于冷冽和陆小媚的关系,他一直有些不明觉厉,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因此冷冽看陆小媚的眼神,他一下子就看懂了。
但是陆小媚看冷冽,永远都像是在看半个爹。
冷冽应该也是明明知道这一点儿的,但是他不仅没有像正常的男人追女人一般试图扭转陆小媚的心意,反而真的像一个唠叨的老父亲,对陆小媚永远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陆小媚年纪这么小,怎么会喜欢这样唠叨的男人呢?
实在是让他搞不懂。
他动作僵硬的坐到了沙发上,陆小媚的身边,机械的抬起手,轻轻的拍着陆小媚的后背,为她顺顺气。
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忘记了哭是什么样的感觉,甚至也毫不在意别人的哭声。
可是他偏偏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陆小媚哭了,才是需要安慰的。
陆小媚撅着嘴趴在沙发上狠狠的哭了一通,元方听的心乱糟糟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陆小媚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连忙给她递过去了纸巾。
陆小媚骨碌碌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擤了擤鼻涕,却止不住啜泣:“元方,你再确定一下,地府的魂魄里,没有我姐姐对不对!”
又是这个问题,元方不由得皱眉,心里顿时对冷冽产生一丝不满,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方点点头,肯定的说到:“没有。”
虽然人死魂魄不一定就会来地府,但是比起灰飞烟灭,元方也更愿意相信,陆小媚的姐姐还活着。
“砰砰砰”门突然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谁?”元方皱眉问道,只盼别是冷冽来火上浇油。
“老板?”
原来是张点。
“你去看他想干嘛,我不想见人,丑死了!”陆小媚推了推元方,撅着嘴说道。
元方来到门口打开门,张点递给他一沓文件,小声说道:“这是冷老板送来的,说是老板想要的他给送来了。”
元方接过来粗粗一看,应该是一沓文件,于是点了点头。
“元方哥,我老板没事儿吧?”张点神色担忧的问道。
虽然他平常总是像一个懒蛋,但是心底好,也是陆小媚当初选中他的原因。
元方点点头,关上门走了进来。
他把文件递给了陆小媚:“冷冽送来的。”
陆小媚恨恨的打开文件袋子,咕咕哝哝的:“不算太狼心狗肺,还挺快的。”
元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应该是一个人的资料,还是个女生,相貌清秀,还是跟陆小媚一个大学的。
陆小媚看完之后突然怒气冲天的狠狠往桌子上一摔,咬牙切齿道:“原来是她!”
元方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应该是一个人的资料,还是个女生,相貌清秀,还是跟陆小媚一个大学的。
陆小媚看完之后突然怒气冲天的狠狠往桌子上一摔,咬牙切齿道:“原来是她!”
元方看着陆小媚的眼睛又像铜铃一样的瞪了起来,知道她又要出去找事儿消气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于是起身要走。
“你去哪儿?”陆小媚一把拽住了他,仰着小脸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元方的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脱口而出道:“你说吧。”
陆小媚愣了愣,让她说?她说什么,对了,她还真有点儿事儿可说:“你待会儿上班的时候要是回地府,就帮我带一份他们灵异社的成员的档案行吗?”
元方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不能的,地府里纪律严格,阳世人的档案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
但是他今天就像着了魔了一般,点了点头。
陆小媚欣喜的冲上去抱了抱他,先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送走元方,她回到了店里,抱着蒲团,开始细细思索该怎么对付这个女生。
张悠悠心里烦闷,早晨出了那么一档子的事情,导致陆小媚今天关机关了一天,连下午的课都没来得及上。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一进班,就听到原本热热闹闹的班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大吼到:“你们这一群人,整天以别人的八卦为乐,有没有想过那根本不是真的!你们认识冷老板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你们知道什么啊,整天就闲的蛋疼一样的聊别人!”
许是张悠悠原本就是校董的女儿,所以班里多人都不敢反驳她,一时之间班里气氛尴尬的可怕。
终于,有一个一向看不惯陆小媚的女生忍不住反驳道:“你在这里跟我们发脾气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找到每日一扒啊!让他澄清啊!”
对了,找到那个“每日一扒”就可以证明小媚和冷老板之间是清白的了,可是怎么找呢?
张悠悠一下午都有点儿魂不守舍,一直在想着怎么找到这个“每日一扒”,找到这个人,她就能使尽办法来让这个人澄清冷冽和陆小媚的关系了。
下学的时候,她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教室,外面天已经昏暗了下来,她正掏出手机要给陆小媚打电话的时候,只见手机上闪过一个论坛推送,标题一下子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止不住的愤怒的颤抖了起来。
“陆妖精清晨梨花带雨从千年老板别墅中跑出,许是昨夜未得到满足。”
看着陆小媚红着眼睛从冷冽的别墅里跑出来的图片,她一下子想起自己清晨给陆小媚打电话时,她那不耐烦的声音,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搅了她的好事?
不会的不会的!张悠悠连忙晃晃脑袋,陆小媚是自己的闺蜜,她知道自己喜欢冷冽,不会背叛自己的,对,自己不能怀疑陆小媚。
“对了,你知道吗?现在这两天听说有个未来窗口的招灵仪式挺火的!能看到自己未来的爱人是谁,我打算今天晚上试一试!”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模糊的女生小声交谈道。
“未来窗口?”张悠悠低声念叨道,然后快速向前一步,抓住了那个女生的胳膊。
那个女生不解的看着她:“你是?”
“你说的什么未来窗口?”张悠悠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个女生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胡说!你刚刚还说晚上要试一下的!”张悠悠不依不饶的说到。
那女生好像被张悠悠说的没了脾气,突然伸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张悠悠用力点了点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啊,你就在卧室里放上一面镜子,然后准备一碗水,一根蜡烛和一张冥币,咬破你的手指之后把血滴在水里,把冥币给沾湿,然后贴在镜子上,在把蜡烛放在水里点燃,”
“做好这些准备之后,你就用手背拍三下,念: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未来的窗口吧!这个时候只要你诚心,你就会看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口水井,然后你就慢慢的走进去,这个时候你就趴在井边向下看,就可以看到你未来的爱人了。”
“真的假的啊!”张悠悠狐疑的问道。
“你别不相信!我做过了!我真的看到了!”女生身旁的另一个女生说到。
张悠悠看了看她,发现周围好似起了雾气一般,那女生的脸隐藏在雾气里,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好了,信不信由你,对了,我再跟你说两点禁忌,那就是从十二点开始,千万不要碰电器,千万不要说谎,不然仪式会失败的。”这个女生笑着说到。
张悠悠用心把这些都记了下来:“好的,我都记住了,谢谢你啊!”
那女生点了点头,拉着自己的伙伴走远了。
张悠悠不停地在念叨着仪式的内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买冥币,想扭头问一下的时候,却发现路上除了她自己,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走的真快。”张悠悠耸了耸肩,扭头向车棚走去。
女生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转身转进了小花园里,好像很累一般,把左手上撑着的一个巨型玩偶扔在了地上:“真是倒霉,大白天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要什么要,还跟吃了药一般,折腾了两个小时!”
倏地,她的脸上起了一层阴鸷:“不过明天有好戏看了。”
陆小媚翻看着着灵异社几人的档案,尤其把张明月,李大奎,小王的抽出来摆在了上头,她的手中也没有停下。
看着年龄一栏,李大奎21,小王20,张明月21,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还得确定一下。
她按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喂。”接电话的人声音疲惫,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
“您好,我是公安处的,我们看到您女儿的死亡证明上是22岁,但是根据您之前交上来的笔录上是21岁,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喂。”接电话的人声音疲惫,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
“您好,我是公安处的,我们看到您女儿的死亡证明上是22岁,但是根据您之前交上来的笔录上是21岁,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陆小媚声音平静,还真有点儿女警的感觉。
“是这样的,我们女儿的实际年龄是21岁,但是当初上户口的时候多打了一岁,之后也懒得再去改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需要改笔录的话,我可以再去一趟。”男人声音沙哑的说到。
“不用。”陆小媚的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堵得慌。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我们女儿的尸体拉回来啊?都已经一个星期了。”男人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到。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难不成他们的尸体还保存在太平间里?
陆小媚尝试性的问了一句:“您还是不同意解剖吗?”
“你们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们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两家都不会同意的!”说完,男人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被吼了,但是陆小媚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这样看来,两具尸身还都保存完好,万一,陆小媚是想万一,能把他们救回来,那就还有还魂的可能性。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明朗了起来,那就是他们那条记录的手背拍的次数不一样的谜题已经解开了。
现在看来,那条信息原本的内容应该是:如果遇到危险,要终止仪式,就用手背拍和自己年龄一样多的次数。
而张明月很有可能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从而拍了不对的次数,导致了最终的结果。
此处陆小媚女侠温馨提示:大家在日常生活之中也许觉得灵异文化知识不过是一些怪力乱神,从而毫不在意的去开一些玩笑,捉弄一些仪式,也许你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甚至会骂作者君危言耸听,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些带着阴鬼之气的气息,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地缠上了你,或许,他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
陆小媚把三分档案放在了一旁,饶有兴趣地拿起了第四个人的档案,她看到父母一栏时,显示的是早亡,但是还有一栏是兄长,名字后面竟然一如那两人的备注:魂魄失踪。
这就有趣了。
“饭饭饭。”张点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进了陆小媚的耳朵里,陆小媚抬手一看,现在竟然已经七点了,于是干脆拿起钱包,推门走了出来:“走,带你出去吃。”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小吃一条街,却并不知道要吃些什么。
想了半天,陆小媚说到:“好久没有去吃朝天娇了,不然现在去?”
“晚饭还是吃一点儿清淡的吧,大晚上吃火锅该食积了。”张点说道。
陆小媚点点头:“对了,前面有一家粥棚,咱们去喝粥得了。”
张点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起向前走去,可是走了没两步,张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说到:“老板,你看那是不是你同学?”
陆小媚好奇的抬头去看,竟然看到了张悠悠正从一家白事儿店里走了出来,她刚想喊她的时候,张点突然又说道:“到了。”
一晃神之间,张悠悠已经骑着电动车走远了。
陆小媚有些好奇,张悠悠这是要给家里的谁上坟吗?不然来这白事儿店里干什么?
但是也没听她说最近要去给谁上坟啊!
恍惚间,她已经被张点推进了饭店,饭前,陆小媚的微信上收到一条消息,看着那条消息,她的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她快速打开一个网页,然后输入了密码,接着选中了几张图片,轻轻点击上了发布。
做完这一切,她只感觉到心里没来由的轻松,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张点好奇的看着陆小媚,真是想不通自己这个老板,上午的时候还大哭大闹了一上午,一下午跑出去不见踪影,下午回来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看东西,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笑,真是奇怪之极。
陆小媚摇摇头,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张点的口中,“吃你的吧,哪有那些咸蛋事儿!”
陆小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夜美梦,甚至都梦见自己有男朋友了,只是她的梦中,男朋友是个光头怎么回事,但是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啊,她觉得自己要是把他画出来,一定可以舔上一百年!
当机立断,陆小媚昨天下午逃了一下午的专业课,今天上午却是早早到了学校,一脸春风得意的拿出自己的画板,调好颜料,想着梦中人的样子开始描绘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光头的形象就跃然于了纸上,只是初步大型,就已经看着很是赏心悦目,若是真的画完了,那岂不是让人口水满地?
陆小媚怕自己口渴,就打了一杯水回来。
“小媚,你画的是谁啊?”一个往日跟陆小媚有些交情的女生好奇的探过头来,说是有交情不过是这个女生跟谁都有交情,在班里浑水摸鱼圆滑的不行,既能传的谣言,又不让人厌恶,实在是一个神一样的长舌妇。
陆小媚勾了勾嘴角,毫不避讳的说到:“梦中情人。”
女生有些讶异,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媚,你不是,你不是有,有男朋友了吗?还,还不止。。。”女生佯装自觉失言,连忙捂住了嘴巴。
陆小媚一愣,顿时反应了过来,邪笑着反问:“还不止一个?”
女生慌忙摇摇头,假装惊慌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
“哈哈!”陆小媚心中大笑,她倒是不介意,但是此时心中一个小小的计划跃然于胸口,于是她脸色一沉,眼睛竟然也红了起来,语气甚是有些委屈的维诺:“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是个孤儿。”
女生眯了眯眼,一道精光闪过,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她暗暗握拳,她要让陆小媚说下去,这样的话,接下来几个月,自己都会被所有人围住当个神仙一样问个不停了。
她很享受别人以她为中心的感觉,那种被人围住,向她请教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班里人不多,因为上午的课学生大多起不来,尤其是大三的学生,更是懒到了极点,一直到第三节课,才会稀稀拉拉的凑齐。
王相蕴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勤快,只是昨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爆出大新闻,自己原本想来班里好好的给她扪分析一番的,结果没想到,班里竟然只有五个人,还只有陆小媚一个女生。
女生眯了眯眼,一道精光闪过,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她暗暗握拳,她要让陆小媚说下去,这样的话,接下来几个月,自己都会被所有人围住当个神仙一样问个不停了。
她很享受别人以她为中心的感觉,那种被人围住,向她请教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只不过此时陆小媚突然自曝的消息,还是让王相蕴大吃了一惊。
“孤,孤儿?”王相蕴磕磕绊绊的说道,不知怎得,心里突然泛出一丝莫名的同情感,她自己是单亲家庭,一向对万千宠爱,自视甚高的陆小媚看不顺眼,没想到知道她是孤儿之后王相蕴的心里一下子平衡了许多,还有点儿可怜她了。
陆小媚红着眼睛点点头:“没错,不过好在十多年前,我九岁的时候被我的姐姐收养了过去,但是前几年,我的姐姐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养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移居海外了,我留了下来等我的姐姐回来,在我的心里,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王相蕴的心里起了一层不大不小的激浪,她拍了拍了陆小媚的后背:“别难过了,你姐姐的事情报警了吗?”她想确认一下,虽然她爱传播八卦,但是她比别的长舌妇好的一点儿就是她更喜欢有实锤地八卦,这样更能增加她的名誉度,可信度不是?
“姐姐失踪的第二天就立案了,但是这么多年,找遍了大江南北还是没有她的消息。”陆小媚哽咽的说到,她暗恨自己,原本只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怎么现在自己倒真的难过起来了。
“啊。难不成。。。”王相蕴连忙住了口,好在陆小媚一时失神,不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炸了,一切戏都白演了。
“你放心,你姐姐那么好心,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王相蕴安慰道。
陆小媚点点头,好像已经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王相蕴的眼珠子迅速转了一下:“你是因为家人都不在身边才缺钱吗?虽然我知道了你的苦衷,但是你也要洁身自爱啊!”
陆小媚心中冷笑,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批判,是网上那些被人叫做“圣母婊”的生物吗?她最是恶心。
但还是一脸悲愤的扭过头,一把把手里的画笔扔在了地上,这动静原本也不算大,但偏偏现在班里人极少又安静,一下子剩下的三个男生也忍不住好奇的扭过头来,同时愣住的还有刚刚进教室的老师。
也许是陆小媚的神色太过悲壮,被甩了一身颜料的王相蕴也没回过神,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陆小媚。
“冷冽是我姐姐的好友,自从我姐姐失踪,家人离去之后,一直都是他代为照顾我,在法律上,他是我的监护人!就像爸爸一样的存在!网上那些留言污秽不堪恶意之极,我一直都不想去理,因为我一直觉得人心都是善良的,没有人会故意贬低别人而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我已经没有了家人,不想让冷哥无辜受我连累,为我担心,因我失望,我才一直忍气吞声到现在,昨天冷哥的兄弟也算是半个看着我长大的方哥,来探望我,就被那个别有用意的人那样构陷,冷哥都看到了新闻,怪我没有告诉他,才因此吵了我一通,这些小事怎么就成了他们严重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陆小媚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班里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几个男生原本就因为陆小媚的美貌垂涎三分,但是一直因为自己得不到,又看到那些八卦就产生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现在听到了事情,一个个顿时像超人一般叉着腰义愤填膺的不行。
就连一向不是很喜欢陆小媚的专业老师,此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陆同学,你往日里不要这么软弱,你不知道你的好心让多少人都误会你了!”
“老师。。。”陆小媚委屈的喊了一声,捂住脸抽泣起来。
专业老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也在外地上学,现在他突然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该是多么的伤心难受,偏偏陆小媚又是个孤儿,,更让他心疼了,他一拍桌子:“你放心,我这就去向学校里反应!保准不让这些无良的账号活跃在咱们学校的论坛里!”
王相蕴心里也大为震撼,没想到一向看上去孤高冷傲的陆小媚的身世竟然这样曲折,她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说的闲话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正名。
陆小媚不擅长应付被人问来问去的场面,因此在教室里人变多之前向老师告假说身体不舒服就离开了。
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给杜康打了一个电话。
杜康接到电话之后兴奋异常,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媚,是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杜康问道。
陆小媚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解决了。”
杜康惊喜的看着陆小媚:“媚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陆小媚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打开手机,递给了杜康,杜康纳闷儿的接过一看,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只见手机屏幕上有着几张图片,全是王绘娜和一个老男人的亲昵照,那些动作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个老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而这个教导主任出了名的爱揩油,传闻她都包养了很多学校的女生,没想到王绘娜也是其中之一。
“真是恶心,还说什么喜欢我,我看她就是一个人见人上的贱人。”杜康恨恨的说到。
校园里风景独好,上午也是清净。
二人坐在凉亭里,杜康只觉得魂驰神荡一般,竟然坐在自己的女神身旁,但是看到这几张照片之后,却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真是恶心,还说什么喜欢我,我看她就是一个人见人上的贱人。”
看着杜康一脸仿佛吃了粑粑的样子,陆小媚心中好笑,但是却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说她喜欢你?”
杜康点点头,但随即就连忙说道:“不过我不喜欢她!你放心好了!”
陆小媚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王绘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顿了顿“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对她的印象。”
杜康皱了皱眉,不知道陆小媚打听王绘娜干什么,但是心中的小九九却让他觉得,也许是陆小媚知道王绘娜喜欢自己之后吃醋了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偷乐。
不过既然陆小媚问了,他就要好好回答,王绘娜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也是刚刚知道她是这种人,但是在此之前呢?他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仿佛王绘娜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她那双阴阳眼明明很有存在感啊。
他想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冷静。”
“没错,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在杜康的记忆中,王绘娜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和情感,以至于半年前在她向自己表白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一句:“我勒个大槽!”
太难以置信了,那种对什么事情都一直保持这一脸风轻云淡甚至是冷漠的女人,竟然说喜欢自己,杜康有点儿接受不了,更因为当初他正热火朝天的暗恋着陆小媚,直接就拒绝了她的表白。
但是王绘娜也只是一脸平静的“哦”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杜康对她的反应更加反感,认为她也许只是在和别人玩儿某种游戏一般。
那之后没多久,学校论坛上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火起来的一个“每日一扒”,就扒皮了陆小媚,说她是千年酒吧老板包养的一只金丝雀,他心里难受,于是约王绘娜出来喝酒,当晚,两个人就把持不住酒精的诱惑,滚到了一张床上。
看着床上的殷殷血迹,他害怕了,看着他惊慌支支吾吾的神情,王绘娜也没有多说,只是穿好衣服,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
杜康松了一口气,但是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每当他想陆小媚的时候,就会带着王绘娜出去喝酒,喝完酒,开个房,已经成了他和王绘娜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是前一段时间,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到了王绘娜脸上的第二种神情,那就是惊慌失措。
前面的杜康当然没有告诉陆小媚,只是从这里才开始跟陆小媚详细叙述了起来。
“惊慌失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陆小媚疑惑的看着杜康。
杜康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她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太不正常了,因此我也记得比较清楚,不过之后她就跑了,好几天都没有来上学,不过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平常了,还是在社团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后来过了几天我有事就先回家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出事情了。”
杜康捂着头,痛苦的说到。
陆小媚点点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她仰起脸问道:“那通电话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杜康微微蹙眉,思索了起来,不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十月十五号,十一假期刚刚开学的第二个周一!”
陆小媚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档案上关于王绘娜哥哥的备注:魂魄失踪,十月十三号。
对得上了,可是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陆小媚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切,恐怕只有问王绘娜本人才能得到解释了,不过她若是不耍点儿手段,王绘娜恐怕是不会开口。
王绘娜一觉睡醒之后,发觉已经第三节课都要下课了,今天十一月一号,又是校长开例会的日子,她不想挂科,还是赶紧起床洗洗漱跑去教室刷个脸去吧。
昨天真的是睡了一个超好的觉啊!
一想到这两天自己孜孜不倦的跟踪没有白费,她就止不住的高兴,心中也有着小小的嫉妒,为什么陆小媚就能挂到那样有钱又帅的男人,而自己,为了钱却要去陪那样一个令人作呕的老头子。
只恨上天没有给她生一张好脸!
她恶狠狠地想,转而又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不知道陆小媚知道了张悠悠的事情之后,陆小媚那张打了不知道几百支玻尿酸的脸会不会气的变了形呢?
“奇怪。”她洗完漱从水房走了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往常那些女生也都是这个点儿才起啊,怎么今天宿舍里那三只懒蛋都不见得身影了?
一出宿舍,她就感觉更加的不对劲儿了,好像所有人都在围观她一样,不停地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难道是今天自己穿错衣服了吗?可是看看手机里的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但是那些不怀好意,不屑的目光分明又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让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
算了,赶紧回教室吧!她暗暗地想,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什么!你说那个每日一扒是王绘娜!”杜康气的牙眦目裂,一拳锤在了石柱子上。
陆小媚一惊,感慨道:这人不嫌疼啊!
“我这就去找她算账!”杜康怒气冲天的拿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陆小媚挠头,这人怎么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没脑子!她一把握住了杜康的手,一脸的你真是大好人的神情:“还是不要了,你说王绘娜心思冷静,城府深,咱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去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手上的的柔软一下子就把杜康给击溃了,他看着陆小媚心疼的说:“你说怎么办?”
“你不是学习计算机的吗?我记得你还会黑客技术吧?”
王绘娜觉得浑身都毛毛的,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盯着看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极尽卑微的存在。
卑微到连和喜欢的人上床,也得先把他灌醉他才肯。
但是那些不怀好意,不屑的目光分明又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让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
算了,赶紧回教室吧!她暗暗地想,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了教室,发现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在看她,她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也许是刚才并不是看的自己吧。
她缓缓地从包里掏出卡,刚要刷卡,只听到班里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那个每日一扒太可恶了!竟然这样造谣我们的校花!人家好好的亲戚关系,非让他扭曲这样,这种人真是狗娘养的,肯定家庭不幸,自己也没有良知!”
她浑身一个哆嗦,手中的卡一下子拍在了刷卡机上。
“滴,王绘娜签到。”
一声冰冷又机械的女声在班里响了起来。
所有学生就像约好了一般,一齐齐刷刷的扭过了头,冷漠的看着她。
王绘娜一阵的心虚,但是那个账号隐藏的那么好,无论是申请的手机号还是她都格外的注意隐藏,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号,而且只在校园网吧里登陆,应该没人知道是自己才对。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陆小媚那个贱。人,究竟用了怎么样的手段,一下子风向全变了!
她气的脸色发白,愤愤地坐回到了座位上可是刚刚一座下来,身旁的女生就像看到了毒蛇一般,惊呼了一声,远离了她。
王绘娜不可思议的皱着眉,扭头看着女生,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时她才发现,不光她的同桌,就连前桌后桌竟然都飞也似的远离了她。
无名火起,她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哼。”一个男生冷哼了一声,对着前面一个趴在桌子上带着眼镜的小哥说道“老张,你现在知道你上学期的奖学金怎么没了吧?恨就恨你不是个女的,又不愿意贡献自己的菊花啊!”
“哈哈哈哈!”班里顿时爆发起一通哄笑。
“滚滚滚!老子才不会为那点儿子前就出卖自己的贞洁的!”老张鄙夷的看了男生一眼,却更加鄙夷的看了王绘娜一眼。
王绘娜的心猛地一滞,难道,不可能!自己的保密措施做的那么好,不会有人发现啊!
“你倒是想出买,但是人家有胸不摸,干嘛摸你这个平板子!”男生接着打趣道。
班里哄笑一阵高过一阵,王绘娜气的脸色通红,偏偏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现在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眼前的小白兔,转眼就跟咱们抢肉吃呢?”一个女生不屑的瞪着王绘娜,却是对老张说到“没事儿老张,姐包养你!不就是个奖学金名额吗,也就五千多块钱,有人就愿意为了这五千块钱陪睡一辈子,老张你不用,你陪姐一晚姐就给你五千!”
“真的吗?真的吗?”老张戏谑的说到。
“哈哈哈!做你的美梦去吧!”
王绘娜的胸膛之中就像有无数颗炸弹一般,一个接一个被尽数点爆:“你们住口!”
“哎呦呦,有人沉不住气了,敢做就得敢当啊!背后抢别人名额算什么本事!”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用身体也是本事!”
“精辟!”
“这每日一扒虽然把咱们校花坑了,但是意外看见这么一个货,也算值了!”
“每日一扒”?王绘娜的心里防线已然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每日一扒?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她咬着牙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打开学校论坛,顿时一张张污秽不堪的图片就充斥了她的眼帘!
照片上,平常不苟言笑的她,眼带春意,依偎在一个半老头子的怀里,老头子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或是热吻,或是咬耳朵,还有几张甚至那老头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胯下。
一种剧烈的难以忍受的耻辱感向她袭击了过来,她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仿佛她的天都要塌了一般,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无尽的鄙夷,无尽的嘲笑。
她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了学校网吧!
怎么会这样?密码明明在她的手中,又怎么会发布别的消息,竟然还是她自己的呢!
王绘娜哆哆嗦嗦开了一台机器,此时她的脸色已不如常人,惨白如纸,眼圈深陷,仿佛一个魔鬼一般!
“同学们,今天又是咱们校长讲座时间,都看多媒体的屏幕啊!有摄像头,别乱看,欸?这是怎么回事儿?校长的影像呢?这是哪儿?”
一时之间,原本定在全校的多媒体上的校长演讲会全部被别的影像所替代了。
此时学校里,凡是转播校长演讲的多媒体大屏幕,乃至老师办公室的电脑,此刻仿佛全都商量好了一般,一齐呈现出了一个电脑画面的图片。
先是一个电脑画面,倏尔又转变成了半屏幕成像,一半是电脑屏幕,一半是摄像头画面,而这摄像头画面中的人,正是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王绘娜!
“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太缺德了?”陆小媚看着精神已然不太正常的王绘娜有些打退堂鼓了。
“哼,她陷害你在先,而且这个账号自从开通以来,不知道构陷了多少人,现在也是时候让她尝尝苦头了!”杜康冷着一张脸说道,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心中发誓,凡是伤害到陆小媚的人,都该死!
“也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陆小媚说到,突然她想起今天一上午都没有见过张悠悠了,她最喜欢凑热闹,要是之后得知自己懒得不起床,逃课错过了这么大一个热闹,肯定悔到天上去了。
她想给张悠悠打个视频通话,可是手机恰巧欠费,开不了流量只得作罢。
而这时,喇叭里突然传来一声:“贱人!陆小媚你这个贱人!”
校长例行演讲,每个月1号都会回顾一下上个月的工作,以及总结一下成果。
这往常也是学生最无聊也是最没有办法逃课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谁无故缺席,过几天就会全校通报,并且扣掉学分。
因此现在各个班里应该是每个月人头最齐全的时候了,而现在,所有原本都极其厌恶例会的人,此时却无一不屏息凝神的看着教室里的多媒体,仿佛一场大戏正在拉开序幕。
而这时,喇叭里突然传来一声:“贱人!陆小媚你这个贱人!”
所有人都是一惊,细细簌簌的开始讨论起来。
一开始慌着找技术员的老师们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想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就连办公室的校长,也是瞪大了眼睛,脑袋都要伸到屏幕里去了。
看那视频窗口应该是视频窗口,因此才会连声音一并传了过来。
说完这一句,王绘娜就没有了声响,抿着嘴操作起了电脑,再看另一半屏幕,似乎就是王绘娜正在操作的影响,她先是打开了学校论坛,然后点击了左上角的登陆,输入了那个所有学生都无比熟悉的账号。
“啊,每日一扒原来是她!”各个班级里都传来了惊呼声。
每日一扒的账号很快就被王绘娜轻车熟路的登陆上去了,输入密码的动作行云流水,这必须就是她的账号啊!
“既然是她,怎么又反过来扒自己呢?”有人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这年头流行自我炒作吗?”
“对!肯定是想红想疯了!”
“别说了,接着看!”
只见王绘娜打开账号的后台,连忙删除了关于自己的新闻,然后又打开一个输入文本框,输入道:经查实,上条内容内容为贱人陷害王绘娜同学,扒姐再次为王绘娜同学的清白证明!
刚输入完,还没点击发送,各个班级里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王绘娜全然不知她此时欲盖弥彰的所作所为已经尽数收入全校师生的眼底,已然成了一个小丑!
突然,喇叭里又传来了她低低的声音:“想要人忘记我的新闻,就必须更大的新闻来掩饰!”
“还挺聪明!”有人鄙夷的打趣着。
“小人之心,深也!鄙也!”一向不谙世事的古代史老师,此时也忍不住被这荒唐的剧情吸引住了脚步,也忘记了是在班里,就感叹出了这么一句“我国之不幸啊!”
王绘娜突然低头掏出手机,翻找着什么,突然看到她得意的笑了笑,很快,电脑上就上传了两张照片,众学生一看,不仅哗然一片。
这不是前两天出事的毛概老师吗?听说不知道怎么的已经精神失常了。
这两张照片上,学生围着毛概老师,而陆小媚站在中间,挡着学生不让靠近,当时在场的学生都记得,因为害怕是毛概教授是羊癫疯发作,因而陆小媚才拦住了他们不让靠近只让等120的,这也有什么问题吗?
王绘娜眼神兴奋,在编辑一栏中写道:毛概教授突发重病,陆妖精阻拦不让靠近,原因竟是二人前夜**太过,导致毛概教授病发,陆妖精害怕毛概教授精神失常举报出她,因此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此言一出,所有的男生几乎都坐不住了,一个个腾的站起身,就要冲向校园网吧抓住王绘娜痛打一顿!
造谣!**裸的造谣!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视频,大家不知道就是王绘娜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肯定又会有学生被她不负责任的言论带进坑里,给陆小媚造成影响。
但是现在,一切事情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众人的眼前,他们不是傻子,而是大学生!重本的大学生!智商岂是这样被这种小人拿来羞辱的?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王绘娜怕这个料不足以把她的事情遮挡过去,自言自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办法了,为了把我的事情掩盖过去,校长!对不住了!”
“下期预告:张校长疑似包养二奶?大家猜猜是谁?”
“放肆!”古代史老师气的青筋暴起,暴跳如雷!
温润如他,都气的不行,更何况其余的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学生们!
此时势头已然不可阻挡,各个院系的走廊里顿时涌出的人群如排山倒海一般,一股脑儿的向校园网吧冲了过去!
校长此时也倏地站起身,怒视着电脑屏幕,身后看的入神的助理还从来没见过张校长如此愤怒过,一时间为王绘娜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校长突然冷笑了一声:“好啊!这就是我们学校教出的好学生!好啊!我管不了了!报警!”
“报,报警?”
助理一愣,虽然知道事情已然闹到了不可开交,王绘娜也是不作不死,但是一旦报警,这件事情就会被大肆宣扬,于时,对学校的影响不好啊!
“报警!”校长猛地一拍桌子“不然你想让咱们学校的学生自己动私刑吗?”
对了,现在群情激奋,一旦王绘娜落入学生的手里,那些学生正是愣头青的年纪,下手不知轻重,再闹出伤残事故甚至人命,那更严重。
助手一个哆嗦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况且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包养谁了。”张校长冷笑着说道。
“您说什么?”助手没有听清楚,以为校长又吩咐了什么大事。
张校长摆摆手:“没事儿,你快赶去控制一下现场吧。”
助理走后,他缓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打开抽屉,最底下放着一张照片,是他和当年他带过的几个高考成绩不错的高中毕业生。
当年他最后一任当高中校长的时候,她曾是全省美术状元,看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一男一女,没来由的一阵触动,转而,他把照片再次扔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看着窗外的阳光,一如当年送走他俩时的阳光。
他们二人牵着手,甜蜜的羡煞旁人,连他一个上了年纪的校长,都有些忍不住羡慕他们年轻而炽热的爱情。
可是谁成想,最终仍旧闹了个生离死别,不知所踪呢?
“陆家的女孩子,各个不省心啊。”
王绘娜把所有的内容都发布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觉得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她靠在椅背上,才反映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为什么自己的账号上,却爆出了自己的丑闻呢?
肯定是有人故意来陷害她的,到底是谁呢?没有人知道这是自己的账号,要是从账号的知情者入手,那一百年估计都调查不出是谁,不如想想跟自己有仇,且有能力盗号的人下手才对。
说起仇人,首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就是陆小媚,但是自己把她当仇人,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才对,那别的还有谁,她一向行事低调,不可能再有别的仇人了。
对了,小张,会不会是名额被抢了之后怀恨在心,因此跟踪了教导主任,自己只是被误伤的呢?
有可能!好你个小张!等我回去不弄死你!
王绘娜暗暗发誓。
正在这时,她听到校园网吧外边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有些奇怪,现在应该还在开会啊,那个唠叨校长,不开到下学不罢休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用校长的名头去挡新闻会不会太过了?万一惹怒了校长怎么办?
反正也没人知道自己就是每日一扒,到时候封号什么的随便,若是封号了,反而是把这个莫须有的八卦坐实了呢。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王绘娜越想越高兴,越想越高兴,甚至觉得自己都要飞到天上去了,自己将来一定要去当记者,不然这身跟踪的技术怎么发扬光大?
突然,她感觉头皮一痛,仿佛被人一下子拉下了天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头,一转身,竟然看到网吧里不知何时围进来了一片乌泱泱的人群。
她一下子就蒙了,仿佛一只混入了天鹅堆里的丑小鸭,惊恐又迷茫。
“你,你们干什么!”王绘娜坐在地上捂着头发喊道。
“我们想干什么?你这个恶婆娘!造谣小媚还不算,竟然连重病的毛概老师都造谣!还想拉校长下水?你还是人吗!”
王相蕴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好似战斗女神雅典娜附体了一般,正义凛然不可侵犯。
“造什么谣!你们,你们在瞎说什么,我不知道!”王绘娜不死不休的抵抗着。
“哼”王相蕴冷笑了一声,扭头对众人说道“各位可都是看见了的,登上账号的是她,说用别人的新闻来掩盖自己的也是她!对不对!”
“对!”一声震天响的齐呼声一下子把她浑身的铠甲击打了个粉碎!
“不,不可能!不可能!”王绘娜癫狂的站起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偷偷说给自己听的话,都被人听了个一干二净。
王相蕴怒气冲天,好似王绘娜针对的不是陆小媚,而是她自己一般,义愤填膺的喊道:“同学们,我们百年老校的名号不能毁在这样的小人手里!开除她!”
“对!开除!这种人必须开除!”
“开除!开除!”
这一声声附和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无休无止的刺进了王绘娜的身躯,心脏,灵魂。
“不!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毁坏学校名声的是那个贱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癫狂的嘶吼道。
正是这一声嘶吼,彻底点燃了学生的怒火,一群人从外不断地往里挤着,甚至已经有学生忍不住摩拳擦掌了起来。
王绘娜的心已然坠入了万丈深渊,但是看着眼前此情此景,她不能在这里停止脚步,她做了这么多,不能轻易被这群人杀掉。
她快速的掐出手诀,刹那间她的指尖就迸出了一攒常人看不见的绿色火焰,而她的正前方,也击打出了一个拳头。
王绘娜表情阴狠的抬起手,猛地往前一甩。
“啪!”
不知怎得,仿佛眼前有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屏障一般,那男生的拳头一下子就被弹了回来。
同时她的手也被弹了回来。
“住手!同学们!同学们冷静一下!校长已经把这件事情报警处理了,警察叔叔已经来了,同学们赶紧出去,让开路好不好!”腾飞一边招呼着学生,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带着警察往里挤。
虽然别人看不见,但是这道屏障在王绘娜的眼前却是一清二楚。
一道暗红色的屏障把她隔在了所有学生的前面,王绘娜虽然有一些三脚猫的小工夫,但是哪里见过正统阴阳道术,在她的心里,一直以为杜康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阴阳师,也不曾见过他又这般强大的力量。
惊慌失措中,她掐着的手决已经松开,她连忙向人群中搜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本领。
正在这时,她的眼前倏尔吹过一阵猛烈的阴风,一个红色的人影,一下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纵使自小就有阴阳眼的她,已经见过了无数的鬼怪,但是此时,这个人影却还是将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待她看清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是谁时,牙根子都要被她哆嗦的松动了。
“陆,陆小媚,你,你是,你是什么东西。”
王绘娜此时岂能不知,站在自己眼前的陆小媚,根本不是一个实体,而是灵体,但是她身上没有一般鬼的阴气,证明她并没有死去,只是灵魂出窍了。
“你为什么要污蔑我。”陆小媚半蹲下身,神色冷魅,明明是完美无暇的侧颜,在王绘娜的心中竟觉得无来由的不寒而栗。
“我没有!我说的是事实!”王绘娜硬嘴说道。
陆小媚眯了眯眼睛,就似一道冷光闪过:“毛概老师的事情,应该也是你做的吧。”
她似乎句句都在询问,但让人听来,却更好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肯定。
王绘娜摸了摸额角的汗,忽而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这时才发觉,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你这个到处搔首弄姿的女人,你有什么证”
这“证据”的“据”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寒光一闪而过,王绘娜的手臂已经被陆小媚折的筋骨俱断!
殷红的鲜血溅了陆小媚一头一脸。
一身的红装,再染上那血红,十分诡异的如同锦上添花一般搭配的很,世间最厉害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写意的泼墨。
一身的红装,再染上那血红,十分诡异的如同锦上添花一般搭配的很,世间最厉害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写意的泼墨。
陆小媚缓缓站起身,反手抹去眉间滴落的血水,森森然道:“废了那你这条胳膊,看你以后怎么召唤地狱火,况且我陆小媚从来不喜欢听人说证据二字,我也不需要证据。”
一旁的杜康目睹了这忽如其来的一出,仿佛被人摄取魂魄一般,惊得无法言语。
战神蚩尤。
眼前人,是蚩尤。
非鬼,非兽。
半神,半人。
上古时代九黎族首领,被奉为兵主战神。
骁勇善战,狠厉果断。
嗜血。
在家乡时杜康曾看到过蚩尤雕像,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瞋目裂眦,可怖可惧。
和眼前泰然自若的陆小媚,全无半点相似之处,却不知为何,杜康偏偏把两者联想了起来。
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突然发生惊险诡异的一幕,王绘娜的胳膊,竟一下子撕裂了开来。
王相蕴首当其冲被溅了一身血,看着眼前极为刺激感官的一幕,竟然两眼一翻,倒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王绘娜苦痛万分的嘶吼出声,一时间整个校园网吧寂静了下来。
“你废了我的手又如何!你终究会后悔的!”
陆小媚心中一凛,微微扭头斜视着她。
“蝼蚁,告诉我,仪式的事情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有关又怎样,无关又如何,反正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他们,你也会眼睁睁看着身边人死去!”
这一声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刺穿进了所有人的胸膛,而陆小媚,只是淡然的擦了擦手,回到了杜康身旁,自己的本体之中。
“走吧。”陆小媚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啊?哦!”杜康猛然被拉回思绪,跟着陆小媚身后跑了起来。
走了一段,只见刚刚一脸平静的陆小媚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杜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问道:“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去?”
陆小媚的眼神飘渺的望着前方,隐隐含着一丝狠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啊?”杜康停下了脚步,在回过神时,哪里还有陆小媚的影子?
陆小媚的心狂跳着,刚刚王绘娜那一声诅咒,仿佛是无稽之谈,却偏偏寓意深刻的很。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电话,却始终不传来希望之人的声音。
她一口气冲进了昨晚小吃街深处那个白事儿店,找到了老板,急冲冲地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个女大学生来买东西?”
老板已经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倒是不错,点了点头,笑道:“非要买我一张冥币,这冥币哪有只卖一张的,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也没要她钱,给了她一张。”
陆小媚顿时犹如坠身于冰窖之中,
她咬了咬牙:“老板,给我也来一张。”
“这是哪儿?”
“好臭啊。”
张悠悠感觉自己的眼睛和身体都犹如灌了铅一般,重的无法动弹。
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可是尽入眼帘的,是无休无止的黑暗。
她心中惊愕,难不成自己失明了?
她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对了,她在玩儿听来的未来窗口的游戏。
她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十二点之前,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为了防止自己触碰到电器,手机已经关了,灯也关了,房门也重重地锁上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
十二点一到,她就迫不及待地举着打火机来到了镜子前面,点燃了蜡烛。
她的心中满是期待,未来窗口里会出现怎样的恋人,会不会是冷冽呢?她暗暗期许着,一定要是冷冽才好。
黑暗中只有镜子前盛满水的碗里的蜡烛摇曳着昏暗的光芒。
把她的脸照映在了镜子里,看上去格外的恐怖,张悠悠胆子小,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未来恋人的决心还是支撑住了她脆弱的内心。
她使劲儿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血才流出那么一点儿。
她尽数把血挤在碗里,霎时,一碗清水就被染成了粉红色。
“悠悠,还没睡吗?”这时,母亲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了。
张悠悠再次被吓了一跳,听到是母亲的声音之后不耐烦的回答道:“睡了睡了!马上睡了!”
“明天一早妈妈就要出差了,这两天你自己好好在家呆着啊!”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呐!”
被这么一打扰,张悠悠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按照那个女生说的对着镜子,拍了三下手背。
“啪!啪!啪!”
她不急不缓的拍了三下。
然后凝神看着镜子,缓缓念道:“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未来的窗口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张悠悠只觉得镜子里似乎吹进来一股子冷风,脖子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缩了缩脖子,凝神看像镜子,但是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自己念错了?
她想。
那就再来一遍吧。
“啪!啪!啪!”
“我的灵魂啊,请为。。。为。。。。”
张悠悠一直直直的盯着镜子,因此当镜子里的她的倒影突然消失了的时候,心中的惊惧犹如一团蘑菇云一般迅速的填满了她的心脏。
巨大的惊恐之下,人是呆滞的,叫不出声音的。
她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里一下子布满了急速缺氧导致的红血丝。
这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她的心里竟然还在想这个。
最后,再看一眼吧。
于是她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了一下。
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是什么呢?
越来越清晰了。
她看着就像是水底,好像有鱼在游动,可是那巨大的身躯也不太像是鱼啊,这是什么呢?
那无数团鱼一样的黑色影子,原本只是在缓缓游动,不知怎么的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一股脑的冲张悠悠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近了!近了!
那不是鱼!
张悠悠甚至连放在嘴巴上的手都没来得及拿下来,镜子里突然伸出一只迅猛如闪电的枯黄手腕,一把抓住了她的脸。
“唔!”
原本乌漆麻黑的镜子里,慢慢显现出了一片昏黄晦涩的图像。
此时的镜子就像是正在放映海底世界的电视一般。
只是,没有声音。
那些原本张悠悠以为是鱼的身影,竟然一个个都逐渐显现出了人的四肢!
并且,这些“鱼”人,一下子就向她的方向游了过来!
张悠悠甚至连放在嘴巴上的手都没来得及拿下来,镜子里突然伸出一只迅猛如闪电的枯黄手腕,一把抓住了她的脸。
“唔!”
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再扭过头时,她就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缓缓倒在了镜子前,那盛着蜡烛和血水的碗一下子被打翻在地。
蜡烛倒在了水里,顿时,漆黑一片。
想到这里,张悠悠猛然坐起了身。
自己,自己被拽进镜子里来了?
巨大惊恐犹如猛兽一般撕咬着她的全身,她颤栗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向后缩去。
如果自己被拽了进来,现在又是在哪里?
对了,她记得,当时无数只手在她的身上撕扯着,她的嘴巴也被一只滑腻恶心的手堵着。
她看不清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簇簇模糊的人影,在她的身旁手舞足蹈。
她害怕极了,恶心极了,可是她无法动弹。
正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紧,像是被人拉扯住了一般,一下子她的身体就脱离了这些手的控制。
一个漆黑如眼眸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在她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她一下子被人拽了下去。
“冷老板,救我!”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对了,她被人拽进了一个洞,一个通往地下的洞!
“啊啊啊啊啊!!”张悠悠心中堆积的惊惧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嘶吼着。
“我到底在哪里啊!”
“唔!”
有人一把从她的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张悠悠两眼一翻,差点又被吓晕过去。
“你疯了!你想害死我们!”是人的声音。
听到是人,张悠悠心中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心中还是恐惧万分。
那人感受到了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张悠悠,于是语气也柔和下来不少:“你别出声,我放开你。”
张悠悠如小鸡啄米般的快速点着头。
果然,她嘴上压着的手逐渐的松开了,她舒了口气,不管这是人还是鬼,总之是遇到一个比较正常的。
“你,是谁?看着也挺面熟的。”那人问道。
“咦?我好像见过她。”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女生惊讶的声音。
“你不是陆小媚的闺蜜吗?我记得你!你叫张悠悠!”
张悠悠的眼泪再次泉涌而出,但是这次是高兴地泪水。
有人认得自己!
难道之前那些都是做的梦?
“我,我看不见。”张悠悠终于说出话了“你们,你们是谁?”
“正常,等过几分钟你就看得见了,现在你的眼睛一时半刻受不了水底的污气,还习惯不过来呢。”男生说道。
张悠悠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那,这是哪里啊?”
她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尤其是头顶,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还带着丝丝的腥臭气息。
“哼。”男生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忘川河底。”
“忘川河底?”张悠悠惊讶的喊出了声,虽然不知道忘川河是什么河,但是河底的意思她还是懂得。
“我怎么会到了河底?!”张悠悠大惊失色,倏尔,镜子里那一幕幕恐怖的场景出现在了脑海里,她再次被吓得浑身僵硬,不得动弹,难道这个河就是镜子里那个河?
“你是怎么来的?”男生很是惊讶,他们被摆了一道也就算了,怎么连着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也来了?
“对呀对呀,”女生附和道,“你怎么也来了啊。”
说起这个,张悠悠咬了咬牙:“我们是死了吗?”
“跟死了,差不多吧。”男生颓然道。
逐渐的,张悠悠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蓝色的幽光,难道自己的视力恢复了?她惊喜的揉了揉眼,果然,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了。
“你看得见了?慢慢来不要慌。”女生蹲在她的身旁轻轻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张悠悠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安心,突然想起有一次自己犯头痛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躺着哭泣,而陆小媚,细声细语的安慰她,给她按摩她的太阳穴。
“你别害怕。”女生帮她擦去了眼泪,安慰着。
张悠悠点点头:“嗯,我不怕,我就是觉得我太对不起一个人了。”
等张悠悠的视力完全恢复过来,看清眼前的两个人时,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
这不就是,登上无数新闻头条的,一周前死去的灵异社其中二人吗?难不成自己果然还是死了?
“你好,我叫张明月。”女生微笑着说道。
张明月和小王身上的衣衫已然褴褛不堪,但是张明月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微的笑容,让她慢慢的安下心来。
张悠悠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报纸上说你们死了。”说到这里,张悠悠再次泣不成声“我是不是真的也死了啊。呜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不想死啊。”
张明月一愣,但是很快恢复了过来,小王听到这些却是烦躁的很,起身向一旁走了去。
陆小媚第一次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爬楼,闯入别人的家。
幸亏张悠悠家在十八楼没有防盗窗,不然又得费一番力气。
因为没有社区卡,张悠悠又不接电话,门卫眼神又不好,根本看不清她,导致陆小媚空有浑身解数使不出来。
没有办法,为了尽快确定张悠悠的安危,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爬了楼。
她在楼下徘徊了很久,直等到十二点多,小区里的人都下了班回家吃饭,这条羊肠小路上在没有人走过的时候。
她纵身一跃,攀上了这幢楼的外墙,犹如电影里的经典形象蜘蛛侠一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为天人。
虽然在途径十五楼的时候,吓哭了一个小孩子。
一口气冲到了十五楼,陆小媚已然是筋疲力尽了,但是大白天的,她不能在上边挂太久,一旦被发现,这还得了?
可正在这时,身旁的窗户上突然贴上来一个肉肉的小圆脸,一脸错愕茫然的看着她。
没有五岁的孩子吧,肉肉的脸蛋和玻璃紧紧的贴着,真是萌极了!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她真想拿出手机给这孩子拍张照,做个表情包。
“你的肉好多啊!好想吃了你啊!”陆小媚歪头隔着玻璃逗他。
小孩子愣了愣,又低头看看楼下,突然一屁股坐回了屋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顿时,屋子里就闪出好几个人影,她吓出一身冷汗,三下五除二就蹦了上去。
一直到进了张悠悠的家,她才气喘吁吁的休息起来。
一想起那可恶的孩子,她就忍不住的吐槽:“真是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了。”
但是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得先确认一下张悠悠家有没有人。
她一连悄悄地转了几个屋子,都没有发现人影,除了张悠悠的房间还锁着。
现在看来,情势不太好,她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可是在踹开门看到趴在地上的张悠悠的身体之后,还是忍不住难受了起来。
镜子,碗,蜡烛。
果不其然,就是这个仪式,但是一向胆小的张悠悠怎么就会突然想起做这个仪式了呢?
陆小媚抱着张悠悠放到了床上,一时之间,心中的恨意蹭蹭上涨。
她原本觉得还有些对不住王绘娜,但是现在看来,只废她一条胳膊,太便宜她了!
她盘腿坐到了镜子前面,拿起了蜡烛和碗摆好。
闭目养神起来,她要等到晚上十二点啊。
可是没过五秒钟,她就一下子睁开了眼,不要说还有十二个小时要等,她连十二分钟都等不了了!
陆小媚握紧拳头,她向来不在乎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尤其是在这种关头。
况且她细细想来,他们能出事无非是有两种原因,一是这个仪式根本就不是什么招灵仪式,根本就是王绘娜用来杀他们的手法。
二是他们在仪式中触发了禁忌选项,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
如果是一,那禁忌根本没什么卵用,反正目的是杀人如果是二,那她更不用管许多了,她现在也触犯了禁忌,做这个招灵游戏还恰好能知道他们的所在。
“夜长梦多。”陆小媚淡淡说道。
随即,她就拉上了窗帘,关上了门。
屋子内的光顿时暗淡了下来,只剩下一些透过帘子的不屈不挠的阳光,也在蓝绿色的窗帘的过滤下显得有些诡异。
虽不是月高风黑夜,但也算是快马加鞭行事时。
陆小媚盘腿坐在镜子前,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将血滴滴入了水碗之中。
她把冥币沾湿,贴在了镜子上,点燃蜡烛,做好了准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陆小媚撅了撅嘴,因为她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没有带狩衣。
“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前世的窗口吧!”
她勾唇一笑,声音魅惑又妖娆。
咦?怎么没反应,对了,好像忘记“啪啪啪”了似乎有哪里比较跳戏啊。。。。。
她重新拍了三下手背,再次说道:“我的灵魂啊,请为我打开前世的窗口吧!”
倏地,一阵阴风一下子从镜子里吹了过来。
这腥臭的味道呛得她差点咳嗽起来,强忍住喉咙处的痒感,她尽量让自己以虔诚的心情去面对这个镜子。
镜子里她的影像一下子消失了,只感觉身体一轻,她的魂魄一下子便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个仪式比想象中要强猛许多。
但是镜中依旧黑暗一片,慢慢等着不是她的性格,她双眼一瞪,顿时如同修罗一般双目泛起了幽幽红光。
看清楚了!果然是一个水底,只是这水已经污秽不堪,比自己在之前见到的又脏上了一两倍。
陆小媚皱了皱眉,但是没有犹豫,抬腿跨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身后这面镜子在这昏暗的水底散发着极为耀眼的光芒,不远处,已经有什么东西开始骚动了起来,似乎要往这里过来。
她随即伸出手,掐了一个手决,对着光源处念道:“闭!”
瞬间,那道光像是被人生生掐断一般,再不见了踪影。
眼前的事物再次暗了下去,虽然她有天眼,但是水中秽气杂物太多,还是导致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走了两步,她突然感觉嗓子里一滞,似乎气息被堵住了般的感觉。
她现在还是生魂,而忘川水却是无数死灵的聚集地,对生魂有着强大的腐蚀性,不过这种腐蚀性不会太快。
但是另一条比较危险的就是如果她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她生魂的气息便会被死灵闻到,这里的死灵那样的多,就算她再怎么强大也终会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地。
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不过看着眼前茫茫一片,她的心又沉了几分,忘川河之大,死灵无数,她又该去哪里寻找张悠悠他们呢?
“小王!”张明月正在安慰张悠悠的时候,突然看到头顶井口处闪过一道熟悉的白光,立刻惊慌的喊了一声。
“嗯,我看到了。”小王的脸再次黑下去许多“怎么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么多?”
张悠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心情她也不想去知道,只是呆滞的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沌。
张明月站起身,抬头看着,担心的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去救人?”
“救人?”小王冷笑了一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张明月一看,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小王的胳膊上竟然出现了许多道黑色的手印子,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泛红。
“你被抓伤了!”张明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里的水对于生魂来说具有不小的腐蚀性,一旦被腐蚀,他们就会逐渐变成没有生气,跟这里的所有死灵变成一样的生物。
没有思想。
没有意识。
浑浑噩噩。
只知杀戮。
当初他们三个是几乎前后脚的时间,一同进入了这里。
但是当他们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前世窗口的游戏的时候,已经晚了。
无数只死灵前仆后继的向他们扑了过来,出口一个接一个的被强大的怨气所震碎,李大奎为了救他们两个,自己冲进了死灵群里,才得以让他们两个逃生。
可是没有了出口,他们也只能在这水底苟活,暗暗期待能逃出生天的一刻。
小王知道,这里的水对于生魂来说具有不小的腐蚀性,一旦被腐蚀,他们就会逐渐变成没有生气,跟这里的所有死灵变成一样的生物。
没有思想。
没有意识。
浑浑噩噩。
只知杀戮。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冒着幽幽白光格外干净的井口的时候,是极为开心的,毫不犹豫的拉着张明月躲了下去,不出他所料,没有死灵愿意接近这里。
虽然恐惧,但是他们坚定生的愿望,在这里等待,等待着逃出这里的机会。
终于,在他们无尽的等待之中,他们看到了来自井外那一束刺眼的白光,便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出去,只不过他们仍旧晚了一步。
那束白光已经被死灵的怨气所覆盖,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但是却意外的看见了被他们所争抢的生魂。
原本小王想一走了之,先自保再说的时候,终究是拗不过心里的那一根弦,他想,如若现在自己就见死不救,那他不用等到被腐蚀,就已经跟这里没有感情只知争抢食物的死灵没有了区别。
他冲进死灵群中奋力把张悠悠抢夺了出来,可是自己却被那些死灵所抓伤,再加上忘川水的腐蚀,伤口恶化的越来越严重。
他知道,如果两天之内还是出不去的话,他就再也出不去了。
倏地,外面一下子又暗了下来。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次死灵的动作格外的快啊。
他看着自己已经开始腐烂的胳膊,鼻子酸了,反正自己命不待时,不如就趁这最后有意识地时候,再救个人吧,虽然不知道让他们在这里无尽的等待是不是好,但是有命就有希望不是吗?
“我跟你一起去!”张明月看着他决绝的神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两个都是明事理的孩子,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才把自己陷入了这步田地。
小王摇摇头:“你在这里陪着她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到机会逃出去的。如果你要是走了,她自暴自弃怎么办?”
张明月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张悠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也就是在她犹豫的时候,小张一下子就冲出了井口。
张明月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搂着张悠悠哭泣了起来。
小王出来之后就迅速的提高了警惕,压低身子,仔仔细细地寻找着声音的方位。
可奇怪的是,哪里都没有声音,也没有见那些死灵争抢着往同一个方向游去。
他悄悄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
他记着光打过来的地方不会太过远啊?
难道自己来晚了?
突然,他紧紧的皱住了眉。
他跪在地上,一把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没想到一出来,恶化程度迅速增长,几乎一整条胳膊都变黑了。
他苦苦一笑,看了一眼井口,觉得自己不能再回去了,也许回去他还能多活两天,但是等死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他骗了张明月,他根本不认为他们能逃出去了。
“不要动!”
正在他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突然被不知何时窜出来的人影给一下子从后背禁锢住了。
他冷不丁吓了一跳,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忘记了这死灵才不会说话,他只认为,这就是死灵。
于是根本没有听从,而是奋力转过身,一把把那人推了开来。
陆小媚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加上原本她就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一直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一下子被推出去老远。
小王此时心中怒火盛烧。
被骗的恨意。
黑暗的恐惧。
死亡的绝望。
一下子全部转换成了怒气,他想着,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于是他先发制人,虽然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置死灵于死地,但是他脑中原始的想法就是打!咬!撕!
所以当他狰狞着面孔,长大了嘴巴,伸着手向陆小媚扑过去的时候,陆小媚突然觉得,难道这忘川底下的并非是死灵,而是丧尸?
她看过小王的照片,记得小王的长相,原本欣喜地以为找到了他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变成了丧尸。
可怜,可怜。
心中悲哀的陆小媚一脚就踹到了小王的脸上。
小王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他彻底绝望了,没想到这死灵竟然如此厉害,如果现在是自己的实体,那鼻子恐怕早就塌进去了。
不对,应该是生魂才对啊!
陆小媚回忆着刚才脚底的触感,想到,这时她的脑子才稍稍转过来了一点儿,难不成,这小子也把她当成了死灵?
她身形一转,移到了颓然一副等死状的小王面前,觉得很是好笑。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勾起小王的下巴,调笑着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王脖子一梗,一脸慷慨赴义的大无畏。
陆小媚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这人可真逗。”
小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的死灵都这么有意思了?
他忍着也许自己会看到一张贞子脸的恐惧感,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女子的那一刹那,就愣住了。
明明自己还身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亡的威胁之中,她的笑容就像一轮明媚的小太阳,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慌。
“我是陆小媚,我是来救你的,请多多指教。”陆小媚站起身,微笑着对他伸出一只手。
小王愣了半天,才缓缓的握住了她的手。
好温暖。
他是得救了吗?
“哎呀,你的胳膊被腐蚀了?”陆小媚一眼就看到了他胳膊的异状,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王慌忙抽回了胳膊,不知怎得,他觉得如果是他的原因让眼前的女生皱眉,就算只是一秒钟,自己都是错的。
陆小媚看那腐蚀程度还不轻,想要好好看看的时候,小王慌忙抽回了胳膊,不知怎得,他觉得如果是他的原因让眼前的女生皱眉,就算只是一秒钟,自己都是错的。
“我没事,不过,你怎么在。。。”小王慌忙说道,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陆小媚的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影子。
“小心!”他大喊道。
陆小媚猛地回过神,就感觉脖子处一道冷风犹如尖利的刀子一般划了过来,她迅速向下一猫腰,往旁边跳了过去。
那死灵见陆小媚躲过去了,也不追,反而再次向小王袭击了过去。
小王紧紧的闭着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紧张到了极点。
陆小媚跳过去之后也并没有停歇,看到小王有危险,更是迅速奔跑了过来。
小王扭头看向陆小媚,只见此时的陆小媚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猎豹,速度极快,那握紧的拳头上还剧烈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他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陆小媚一拳击中了死灵的头部。
只听得一声低低的痛苦的“吽”,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死灵竟然一下子化成了一缕缕黑烟,消散在了忘川水中。
眼前的情形转变的太快,小王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一把被陆小媚给拽了起来。
“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了,我身上的生气迟早会把所有的死灵召唤过来,你见过张明月和张悠悠吗?”陆小媚快速问道。
小王一下子回过了神,想起了自己还处于这么一个地方:“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在一起!”
陆小媚大喜:“那她们在哪里?”
小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水井,说道:“就在井底下!”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果然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她看了看眼前的小王,又看了看水井。
“你的胳膊恶化的太快,你先走,我随后带着他们出去,切记,你一出去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一定要记得求救!剩下的,不要多说!”陆小媚吩咐道。
小王点了点头,但是看着陆小媚单薄的身躯,又有些担心:“不然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不用,越帮越忙!”陆小媚毫不留情地说道。
说完,也不顾小王的表情,一手拽着他的胳膊猛地扔向了自己刚刚遮住了光芒的出口。
看着小王已经出去,她稍稍安下了心。
但也就在这么一会儿,她听到了不远处的骚动。
来了!
她飞速地跑到了井边,刚低下头想要喊张悠悠,却突然看到井中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她定睛一看,是一只妖狐。
“什么鬼?”她腹诽,但随即,井中的景象就变了,变成了一个光头和尚。
“啊?”她吃惊,这和尚的样貌竟与她前几日夜晚梦见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着那景象犹如水波一般,不断的晃动着,男人的笑脸似乎很是清晰,又很是模糊,她想伸手去摸一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媚!”张悠悠哭喊着扑到了她的怀里。
陆小媚缠绵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她猛地回过神儿,看着怀里失声痛哭的张悠悠松了口气。
她没事儿,真好。
“怎么是你!小王呢?”张明月惊讶的问道,一边不住的寻找着小王的身影。
陆小媚张了张嘴,这时只见不远处一团乌泱泱的黑影压了过来。
速度之快,情势之磅礴,犹如泰山压顶。
“啊!来了!你们快进来!”张明月惊慌的喊道。
可是陆小媚却一把把她拽了出来。
“跟我走!”陆小媚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他们不敢来井里,咱们还是躲进去吧!”张明月异常的执拗。
陆小媚蹙眉,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跟她们解释,只能最简练的说:“小王在那里!”
“啊?”张明月被转移了注意力,于一下子就被陆小媚拉着狂奔起来。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小媚!我不想死啊!”张悠悠痛哭。
陆小媚拉着二人便往前冲,边保证似的说道:“悠悠,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到了!
陆小媚松开二人,指着眼前喊:“开!”
顿时,一片刺目的光就刺进了三人的眼睛。
但是现在不能闭眼!
陆小媚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把二人扔了出去。
张悠悠在光里吃惊的看着她,豆大的泪珠一串接一串。
她看见了陆小媚身后映出了无数只黑漆漆的手,或抓住了她的肩膀,或抓住了她的腰,或抓住了她的胳膊。
但是陆小媚脸上却始终带着安慰的笑容,看着她,恍若隔世一般,平静无常。
那一刻,张悠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手猛地按住了张明月,一使力,向陆小媚冲了过去。
陆小媚惊讶的看着决绝的张悠悠,心里蔓延出一股暖意。
她轻轻抬起手,手中带着一团黑焰,一把朝那团光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那一大片光顿时犹如玻璃一般碎裂了开来,张悠悠的影子也被剪成了无数个片段,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
可是她耳边那些难听的“吽吽”声,却越来越大。
四肢像是要被车裂了一般,痛感翻滚而来,清晰又剧烈。
她甚至可以想见,如果不是自己,换成了张悠悠,恐怕现在四肢早已被尽数扯断。
越来越痛了,她强忍着欲坠的泪珠。
收敛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涨起,旋落,旋落,涨起。
倏地,她睁开了双眼。
她血红的眸子犹如两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手电筒一般,一下子就照穿了这一片漆黑。
“吽吽”
她双手一握,身体周围顿时爆发出一股常人看不见的气力,一下子把这些死灵都震了开来。
咳咳。
她轻咳了两声,再看向身上时,一块块裸露的皮肤就像是涂了黑油漆一般,可是却带着一丝灼痛。
该死。她暗骂。
趁这些死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向上游去,现在出口已经被自己打破,她想要回去,只能往上游了。
可是越往上,她的心越凉,这些死灵的数量,是她远远没有想象到的多。
陆小媚奋力向上游着,可是这忘川河就如同万丈深渊一般,她怎么都看不见顶。
反而,她发现,这些死灵的数量,是她远远没有想象到的多。
她停留在了半空,看着头顶慢慢汇聚起来的一片乌泱,在看看脚底下紧追不舍的死灵,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就在她空白的这一瞬间,她就被一团死灵聚集起的巨大的如同牢笼一般的给包围了起来。
她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窒息。
随即,求生的念头就在心中爆发了出来,她咬了咬牙,缓缓把手伸到了面前,就在要念出那一句口诀的时候。
她的头顶处,突然射下来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那些死灵好像格外惧怕这道光,纷纷“吽吽”的惨叫起来,四散开来。
但是也有些不死心的,一把拉住了她的脚,猛地向下扯去。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媚突然有一种溺水了一般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无法呼吸。
她张大了嘴巴,想要汲取空气,可是却只有一股股腥臭袭击了过来,眼前发起黑来,这不是好现象。
她想要踹开拉着她的死灵,想要去触摸那到金光,可是她耽搁的时间太长,灵体被腐蚀的严重,她根本使不出强大的力量来。
她死死的盯着那到金光,希望那道光可以向自己射过来。
可是那道光一下子消失了。
就在陆小媚忍不住胸口的窒息昏迷过去的时候,她好像看到黑漆漆的水中不知何时挂上了一轮满月。
月光洒向了忘川水,给忘川铺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没想到有一天如此令人厌恶的忘川河底也有这么美丽的一天,也会变成一张如诗的油画。
那月光有些清凉,似乎还带着一丝香气,暂缓了她心头窒息的苦痛。
她抬头仰望,溶溶的月色中,仿佛裹着一道清丽的身影。
这一刹那,似乎有一种海涛声自天幕而来,激荡着她的内心。
在靠近吗?
她感觉到拉着她的拉些死灵终于怪叫着离开了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无暇思考那些了。
月亮越来越近了。
近在咫尺。
她终于看到,这如水的月光的包裹下,有一双犹如晴夜的星空一般摧残明亮的眼睛,却又显得那样的宁静,宁静的让人心安。
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伸进了月光之中。
陆小媚觉得自己的手突然被拉住了,那种温暖直透人心。
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她不解地看着他,眸子里闪过一片无处躲藏的羞涩。
他原本只是想将她护起来,可是她如若无骨的身子却让他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不自觉地呼吸变得炽热了起来,语言仿佛已经成为了多余的东西,看着她因为死气腐蚀而导致窒息变得通红的小脸儿,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唇瓣慢慢的贴合在了一起,他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看到她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清纯夹杂着妩媚,极其摄人心魄。
她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含住了她的唇瓣,继而温柔的绕住了她的舌尖。
微冷的舌滑入了她的口中,却又很快回去了,只留下一个凉凉的异物。
陆小媚的心疯狂的跳动着,明明在他吻住自己的那一刹那,她的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怎么会仍旧感觉到了窒息呢?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明明一切都不合常理,却又偏偏仿佛理所当然。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哗啦”一声水响。
等候在奈何桥边的亡灵皆是一惊。
“大胆!是什么人!”孟婆随手按下了桥边的报警器,转过头神色凌厉的看着水中冒出来的二人,却着实,吃了一惊。
忘川河里,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和尚?还是长相这么俊美的和尚?
孟婆虽然花美男见过不少,但还是忍不住暗暗的流出了口水。
“孟婆,可否行个方便,她。。。”他看着怀里的陆小媚一时词穷,她是谁呢?无奈说道“这位姑娘还是生魂,能不能麻烦您把她送出去?”
孟婆这才看清,这帅和尚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女子,顿时妒火中烧:“我只送死魂投胎,你见我什么时候送过生魂。”
“这。”他犯了愁,自己本来是来找人的,突然碰见有人落难才出手相救,但是要是带着她,那可就太不方便了。
孟婆见他的表情踌躇,更是认定了他和这个女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大胆!竟敢擅闯地府,该当何罪!”
孟婆这么一喊,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原本是偷偷闯进来的,这下可真的算是自投罗网了,不由得拉下一头的黑线。
“孟婆呀孟婆,最近真是天天听见你拉警报了!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总在我值班这天出事儿啊!”
这时,奈何桥上突然走过来两个男子,一个身形无比妖冶的男人拿着一把扇子,边摇边说。
而他身后,也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却是格外的沉默。
“你!”孟婆呛的说不出话,恨恨的翻了个白眼“卫公子,您还是好好呆在自己的壳里别出来,省得再被别人给看死喽!”
卫玠粲然一笑:“那也好过惨不忍睹没人看而抑郁寡欢而死喽。”
孟婆的脸的气青了:“你小心我去告诉阎王!”
“你倒是去啊,不过阎王大人近来被辣椒辣了眼睛,正在气头上呢,要再被辣了,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皮吧。”卫玠斜靠在桥边,媚眼如丝。
“那个,那个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吵了,这位姑娘伤的挺严重的。”
和尚看着不可开交的两人,有些头大。
“对哦,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卫玠忍不住伸过头来。
突然,他的后一下子窜过来一个人,动作之迅速一下子就把卫玠给带倒了,摔在了孟婆的身上。
“元方!你找死啊!!!!怎么能让老子和这个娘们儿接吻!!!!”
元方听到警报的时候头也疼了一下。
怎么他最近每次来地府,都会碰见孟婆拉警报呢?
但是他没有卫玠那样表现的明显,唠叨了一路。
也没有卫玠那样不靠谱,他一过来,就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清净之气,竟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心旷神怡。
是个光头和尚,他眯了眯眼。
那和尚身上散发着只有常伴青灯之人才会有的清净佛气,且是他前所未见的强大,他暗暗赞叹,若是此人认真修禅,不假时日,定会坐化涅磐。
可是当他看向他怀里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了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一根橡皮筋一般,突然被拉紧又猛地松开了手,弹的他生疼。
他飞速的朝那和尚奔跑了过去,根本不记得眼前小只的卫玠。
元方一把抱过了已经半身青黑的陆小媚,觉得头都要炸了,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急促地喊道:“小媚!小媚!”
可是陆小媚却是紧闭双眼,没有任何的回应。
对了,她是被这个和尚带过来的!
顿时一股怒火冲上胸膛,他放下陆小媚,一把揪住了和尚的衣领,他根本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不不,小僧不曾做过什么,这位姑娘是被这河水的死气所腐蚀的,这伤的程度,应该是被死灵所伤。”和尚淡淡地解释。
河水?陆小媚怎么会在忘川河里呢?
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和尚,他觉得自己反倒是小人之心了,于是闷闷的说道:“不好意思。”
和尚摆了摆手:“无妨,小僧已经用清玉丹送与这位姑娘服用,毒性很快就会消退,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就可以了,但是这姑娘是生魂,还是尽早送回身体中才是。”
元方抱起陆小媚,呆呆的点了点头,竟连谢也忘了道。
卫玠站起身后看着元方一系列失控的反应暗暗心惊,元方是出了名的冷情,那脸皮就像贴上去的一般,极少露出表情,就连与元方共事多年的他,也仅见过他脸上一扫而过的不屑罢了。
“卫玠!你这个色狼!”孟婆的怒吼一下子打破了卫玠了思绪。
卫玠突然回神,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亲了孟婆这个老婆子,就浑身发麻,想要干呕。
“元方!我要杀了你!”卫玠恨恨的说道。
而元方却是丝毫不理会两人的吵闹,抱起陆小媚就朝黄泉路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和尚看着元方的背影细细思索着,在听到大打出手的卫玠和孟婆的吵闹声后,心中一喜,趁乱再次缓缓沉入了水中。
翌日。
“醒醒,醒醒!”
正在做着美梦流着哈喇子的陆小媚被一声声催促给闹醒了。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一张圆润的大白脸出现在了眼前。
“妈呀!”
她顿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抄起头底下的枕头就朝冷冽的脸上砸了过去。
“你神经病啊!”冷冽被砸了个正着,抱着枕头气乎乎的说道。
“呵。”窗户下的沙发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陆小媚扭头一看,顿时更惊讶了,自己的房间里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两个大男人?
“天爷!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她紧紧的抱着被子,失控的冲两人喊道。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掀开被子一看,我嘞个去,睡衣都换上了?
“是谁!!!!!”她仰天怒吼。
冷冽和元方一脸无语的捂住了耳朵。
“叮咚”陆小媚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打破了这不太好的气氛。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银行发来的,二十万已经进账。
她顿时愣了,这才突然想起,昏睡之前,她到底做了什么。
对了,她已经把失踪的两只魂魄给找回来了。
“对了,小王还受了伤!”她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还不忘扭头威胁二人,“等我回来再戳瞎你们的眼!”
元方皱了皱眉,对冷冽使了个眼色,冷冽赶紧点点头,一把拉住了陆小媚。
“你拉着我干嘛?”陆小媚甩了甩胳膊,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并没有把他甩开。
“你只顾着别人受了伤,你自己呢?”冷冽跪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她。
冷冽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这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也不知道小王,张明月和张悠悠有没有顺利回到本体,实在担心。
“我命大没事儿,他们那小身子骨,恐怕吃不消,我得去看看。”
“你!”冷冽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一下吗?”
“我?我能不为自己想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理念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陆小媚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冷冽和元方听到这句话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不用去了,看看报纸吧。”元方淡淡的说道,顺手扔过去一沓报纸。
陆小媚狐疑的抓过报纸,坐回到了床上。
映入眼帘的就是报纸头条上的一行大字:十三亿国人都震惊了!两个大学生死亡一周竟在停尸间复活!
“嚯!”陆小媚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看来这小编票圈中毒太深啊!”
不过也确实不怪人家感叹,这死了一周的人还能复活,也确实够十三亿国人震惊了。
她松了口气,不过随眼一扫,这是十一月三号的新闻,但是自己刚刚在手机上看银行发来的信息,是十一月八号啊!
“老天爷,我睡了多少天?”
“不长,也就四五天吧。”冷冽双手抱怀,笑着看着她。
“这。。。”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脑袋呆滞无法思考。
“不用担心,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他们的记忆我也全都抹去了。”元方语气清冷,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一般。
虽然又一次让元方帮忙擦了屁股,但是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于是她笑眯眯的撅着小屁股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元方哥最好了。”
小身子柔软的触感一下子从胳膊上传了过来,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慌忙喝了几大口水来压惊。
“陆小媚,我告诉你!就是他给你换的衣服!”
“喂,是王绘娜吗?”
电话里陌生人的声音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你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昨晚做了一个招灵仪式,魂魄被带走了!”
“你说什么!”王绘娜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果不是为了在眼前的杜康面前维持形象,她早就昏倒了过去。
“你哥哥不知道走了什么火,入了什么魔,做了这个仪式,魂魄都被带走了。”
回到家中时,那个陌生男人如此说道。
“那我哥哥,还有救回来的可能吗?”她浑身虚软,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啊!
“有,只要你能在半个月内,找到三只魂魄祭奠给忘川河里的死灵,就能赎回你哥哥的魂魄了。”
“我,我上哪里去找三只魂魄啊?”她绝望了。
陌生人勾唇一笑:“让他们做和你哥哥一样的仪式啊,只不过多需要一张冥币罢了,他们就会知道这三个魂魄是来赎回你哥哥的。”
“什么仪式?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简单的很,像你们这种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的大学生,最容易哄了,你只要这样。。。。在这样。。。。保准三只魂魄很快就能凑齐。”
王绘娜决绝的点了点头,带着必须救出哥哥的决心,把最信任她的灵异社的人约了出来。
当然,不能让她深爱的杜康犯险。
可是李大奎那个白痴,竟然忘记了冥币这一条件,好在他触犯了别的禁忌,但是终究被杜康救了回来,也罢,只能再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她浑浑噩噩的坐在课堂上,毛概老师讲的课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这第三个魂魄究竟要去哪里找?
现在所有人都惶惶恐恐,还有人肯听她的吗?
咦?毛概老师怎么在骂人?
怎么是杜康!
不能忍!
这老头子竟然敢骂她深爱的男人!
看着老头在地狱火的摧残下痛苦嚎叫的时候,她觉得简直痛快极了,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受到那个什么鬼联盟的控制呢?自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啊!
虽然之后受到了反噬,但是她却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跟陆小媚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是人。
但是也不是鬼,她只是看到了一团黑暗,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疑惑,却不得而知。
可是杜康怎么又在偷看陆小媚?
为什么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围在那个贱人的身边?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脸呢?
那好,她就要让所有人看到,那样一张面皮下是怎样一颗污秽的内心!
爆料,无止境的爆料。
这种窥视别人秘密还能散播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可是终究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真疼。
但是她不后悔!
她唯一在想的,就是那陌生人口中的死灵有没有接收到这三个祭物,有没有放回来她的哥哥?
“没有,你的哥哥回不来了。”
正在发呆的王绘娜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刚从冰窖中出来一般,冷气吹在她的身上,不寒而栗。
“你。。。。”她一脸惊恐,刚要扭过头的时候,眼前一黑,她就昏了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
元方不解的看着瞬间面如冰霜的陆小媚。
陆小媚叹了口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没有告诉她在王绘娜脑海中所看到的回忆。
元方不再言语,跟在陆小媚的身后缓缓走出了看守所。
他们从很多警察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因为没有人,能看的到他们。
陆小媚坐在天桥的最高处,轻轻靠在元方的肩膀上。
看着一览无余的城市,微微颔首。
科技高速发展的现在,网路技术首当其冲,这是一张巨网,一张肉眼看不见的网,覆盖着每一座房子,每一个人。
涵盖了所有角落,无处不在。
让人类生活方便快捷的同时,也像那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至。
那只巨大的猛兽,叫做网路暴力。
在网络暴力下,没有任何平台是一片净土,在虚拟身份的掩饰下,人们倾向于减少对自己身份的约束,因此更容易出言不逊。
陆小媚想起自己被污蔑的那几个月,纵然她在强大,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
不单单是为自己的遭遇,还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纵容暴力冲垮良善的时代,纵容感性冲垮理智的时代,纵容多数人泯灭少数人声音的时代。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这张看不见的网和那忘川河有着惊人的共同处。
在平静的水面下,污秽不堪,充满了肮脏的言论,一旦有些“异类”试图改变他们的环境,他们就会如同那些死灵一般群起而攻之,不把人逼上绝路,誓不罢休。
“元方哥,你觉不觉得,忘川河和网络其实是一样的呢?”她问道。
元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淡淡的说道:“起码网络没有味道啊。”
“啊?”她一愣,顿时想起了忘川河水那无比腥臭的气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向远处漳河的尽头,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
模糊间。
湛蓝的河水都镀上了一片金黄。
傍晚的微风吹动了陆小媚的发丝,轻轻的刮蹭在了元方的脸上,她忽而哼起一首黄昏的抒情曲,娓娓动听。
这天地,这夕阳,这人,就像童话一般精致,又像梦一样的美丽。
忽而,陆小媚感觉脸上一凉,她轻轻一抹,是一滴水。
再回过神时,那零零落落的小雪花便飘了下来。
如同一片片小小的羽毛,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接着不多时,那小雪花就变大了,变厚了,变得密密麻麻,就像调皮的雪娃娃用力摇动了天上的玉树琼花,那洁白无暇的花儿纷纷落了下来。
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唇上,顿时化成了一小摊冰凉的水珠。
她微怔,忍不住想起了月光中那个冰凉如斯的吻。
“今年下雪下的好早啊!”她感叹道。
“回去吧,降温了。”元方抱着她站起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雪还在下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随风飘舞,天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放寒假了。
因为殷晓阳还有两天的工期,所以留在了宿舍。
舍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拉着行李箱走了。
床铺也都因为怕在近两个月的假期里荡上灰尘,而卷了起来。
宿舍里顿时变得冷冷清清的。
晓阳觉得有些落寞。
好在白天上班,回来之后也就疲惫的很了,早早睡着,早早起床,离开宿舍,也不觉得什么。
但似乎是这一天客人不多,坐的时间久了,殷晓阳回到宿舍后精神还大的很,打开手机开始看火星局,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不觉,竟然都十二点多了。
她看了看时间,顿时觉得有些尿急,但是一想到幽深的走廊,她就心慌,不过恰在此时,她听到了走廊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是别的宿舍还没有回家的同学。
她慌慌张张地跟上人家的脚步上了个厕所。
一跑回来就迅速钻进了被窝。
她冻的牙直打颤,暗骂学校坑,大部队一走,连暖气都不好好烧了,明明还有不少像她这样的学生还留在学校啊。
关了灯,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深夜的时候,一阵冷气突然吹了过来,她忍不住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时,她看到上铺突然垂下来四条腿,长长地,细细地,白白的。
她翻了个身,许又是相蕴和蕊蕊一起睡了吧。
不过大半夜的她们两个人怎么还不睡呢?
她刚想问一句,突然一个激灵,想了起来,宿舍里的人都放假回家了啊!
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吓得心怦怦直跳,紧闭着双眼不敢说话。
不久,她就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姐姐,为什么人每天晚上都会睡觉啊?”
接着另一个女声回答道:“傻妹妹,你看,我们下面这个就没睡呢。”
分割
“今天晚饭吃什么?”元方下了班照常来到了茶店。
也许是放寒假了的缘故,茶店的生意最近还算不错,不管是阴阳两道,这几天都是不少人来光顾。
偏偏张点家里似乎是出了大事,请了半年的假,一走了之了。
“大爷哟,来帮忙搭把手把茶叶煮上。”陆小媚像个陀螺一般在前台和茶房里转来转去,听到元方这么问,头都要大了,“晚上出去吃可好?”
元方幽幽地叹了口气,走进了茶房。
“最近这天气真是反复无常。”四号桌的一位客人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开始吐槽。
“谁说不是呢?先不说今年早早就开始下雪,一直到现在,晴了几天?”
“是啊!高速都封了一个月了,我都没法儿出车了!”别的桌子的客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稀稀拉拉的一个多月的大雪。”四号桌首座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还有什么奇怪的?”众人不解,还有比连着下了一个多月大雪还奇怪的事情吗?
那人阴阴地笑着:“最奇怪的是啊,就咱们邺城下雪了!”
“嗐呀,还以为什么呢!赵市还连着下过一个月的大雨呢!那时候咱这儿不也没咋下吗?”众人一副被倒了胃口的样子。
“不对啊,”这时突然另一人皱了眉头。
“怎么不对了?”
“你们想啊,咱们邺城虽然属于北方,但是也是内陆城市,从前有句流行话,叫做古邺城地不平,四周下雪中间晴,说的就是因为咱们邺城在内陆地势很低,虽然不及盆地,但是也算是平原上的盆地了。”
这人一副很有见解的样子,众人也就不语,等着他说下去。
“因为啊,这空气温度的垂直分布情况一般是高度越高,气温越低,相反高度越低,气温越高,所以咱们这儿温度要比周围城市高的多,因此别的地儿下小雪的时候,咱这儿一般下不来,别的地儿下大雪的时候,咱这儿才是小雪,但是今年偏偏咱们这里下了大雪,别的地儿小雪都不常见,这太奇怪了。”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你说的很有道理啊!”一人附和道。
“哈哈哈!你个没文化的,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四号桌首座拍了他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陆小媚以为这个话题就要翻篇儿的时候。
那个四号桌首座突然又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传说咱们邺城有一场人鬼魔之争啊?”
陆小媚心中一动。
“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罢了。”这看似学问不浅的人不屑的晃了晃茶杯。
“那可不一定,我就觉得啊,这世界上有的是妖魔,只不过咱们看不见罢了!”那人抬着脸,一副笃定的样子。
那学问人叹息的摇了摇头:“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整个茶店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四号桌首座一下子脸红了起来,但是一般喜爱品茶的人,大多都有气量且逸志闲情之人,也不恼,只是反驳:“人不要妄然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下以定论,百年之前,他们还以为手机就是神物呢!你这样说,倒显得自己目浅了不是?”
陆小媚偷笑,看着气氛不太对,忙端着一壶刚煮好的金骏眉走了过来。
“说累了,说累了,赶紧再来点儿茶润润嗓子。”她笑着走了过来。
“好香啊!”四号桌首座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了,“小陆,如果我这鼻子还管用的话,这是金骏眉?”
“好鼻子!”陆小媚笑道,挨个给他们上了茶。
“不错不错,”学问人也赞叹的点了点头,“这金骏眉属于红茶中正山小种的分支,虽然是近年来研制出的新种,但是这色,这味,真是绝了,况且这茶提神消疲,又有解湿毒之效,在这湿冷的冬日,真是再好不过。”
“小陆为了招待咱们也是下血本了,又快过年了,大家可要给小陆包一个大红包啊!”四号桌首座豪爽的大声说道。
“这点我很赞同。”学问人扶了扶眼镜,笑了笑。
“难得难得。”四号桌开玩笑地说道。
“不不不,正确的事情我是会支持的,但是你刚才那番言论,分明是想让我们把这下雪和妖魔联系起来,那刘某就不敢苟同了!”他握了一缉。
“难得难得。”四号桌开玩笑地说道,“我还以为老兄你只会跟我作对呢。”
“不不不,正确的事情我是会支持的,但是你刚才那番言论,分明是想让我们把这下雪和妖魔联系起来,那刘某就不敢苟同了!”他握了一缉。
“嘿嘿,我也只是图个乐子,不要放在心上,看老哥的样子,是个老师吧?在下王路遥,不知老哥尊姓大名啊?”王路遥觉得此人虽然执拗,但是这种底线清楚的人很得他的欢心。
“不敢不敢,路遥兄抬举了。”刘高举脸色绯红,连忙回礼。
“王叔您眼神儿真好,这是我们古代美术史教授,刘高举刘教授。”陆小媚边在一旁擦桌子,边说道。
“还是一位教授!那王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刚才都是玩笑话,让刘教授见笑了!”王路遥暗暗擦了擦脑门儿的汗,自己竟然在一位教授面前失敬了,这不符合他的一向行事作风。
“刘高举刘教授?”四号桌另一人抿了抿嘴,“难不成是那位古画鉴定大家?”
“什么?!您就是那位大家吗?”王路遥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家谈不上,略通一二罢了。”刘高举谦虚的笑了笑。
“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拜会一下,没想到今天在小陆这里遇见了,实在是太幸运了!”王路遥的双眼放光,脸也兴奋的红了起来。
说完,又有些责怪小陆道:“小陆,你有这么厉害的老师,怎么也不给王叔介绍一下。”
陆小媚嘿嘿一笑:“您也没问我啊,再说我们老师低调,我闲着没事儿老往外说他干什么?”
“鬼灵精怪。”王路遥被逗笑了。
刘高举也笑了起来,说道:“要说我从教这二十年来,最得意的门生就是小陆了。”
“呦呦呦,真没想到,咱们小陆同学还是个学霸啊!”王路遥虽是开玩笑,但是语气中带着赞许和肯定。
顿时茶店里的气氛就变得热络了起来,王路遥和刘高举也是相见恨晚一般,一直聊到了夜里两三点,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去。
他们是尽兴了,可是苦了陆小媚,两双眼皮子像灌了铅一般,沉得都要抬不起来了。
元方帮着她收拾了一下,出去买了份儿夜宵。
陆小媚吃完夜宵,穿上外套出来送元方,却突然看到,这一早已被大雪覆盖住了的天地。
冬天的夜空,在白茫茫的大地的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冬夜的孤独和凄凉,星星和月亮都隐没在了空中,只有路灯充当着月光。
“元方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雪蹊跷呢?”陆小媚伸出手接着雪,淡淡的问道。
元方蹙眉,他不是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没有任何妖魔作怪的感觉,他也调查了许久,只是一无所获。
“别多想了,回去睡觉吧,总有一天,雪会停的。”元方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点了点头,向回走去,站在门口,看着元方没有回便利店,反而消失在了白茫茫的远处,那股孤独感,更加让她难受了。
也许是出去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困了。
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张纸板,用萤光笔写下几个大字:“招聘临时工。”
再走出去时,她忘了穿外套。
路灯和黑夜连成一片,死寂和心伤混淆在了一起,一缕冬风吹过,那一片片的雪花好似利刃,她感到了切割灵魂一般的疼痛。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
冬注定是寂寞的寒冷的,可是她却无法坦然面对。
“这位姑娘,你是招临时工吗?”
许久之后,陆小媚都觉得这样的遇见实在是很丢脸。
可是她的眼泪根本不可阻拦,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青灰僧袍,鼻尖,脸蛋都冻得通红的和尚之后哭的更加不能自己。
“怎么是你啊!呜呜呜。”陆小媚呜咽着摸了一把眼泪。
“上次的事情还是小僧唐突了,但是玉清丹在我体内寄养已久,情况紧急,还希望姑娘无需介怀。”和尚单手举在胸前,微微欠腰。
玉清丹的事情陆小媚是知道的,醒来后不久她就发现了异样,体内突然多出一颗传说能解百毒的玉清丹,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而且这丹温和强大,绝对是在原主人那里受到了极好的养护,只是,她现在忍不住担心:“那你把玉清丹给了我,你怎么办?你当时不也是在忘川河里?”
“没有大碍,小僧只是停留了一小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离去了,无妨。”和尚微笑。
“那就好,那,你来这里干什么?”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出来,她连忙擦擦,可是无论如何却止不住。
“小僧来寻找故人,路过此地,没了盘缠,看到这里招临时工,就来问一下,包吃住吗?”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陆小媚不停地抹着眼泪,可是却停不下啜泣:“你,你会煮,呜呜,煮茶吗?呜呜呜。”
“会会会,在寺里时我常常给各位师兄弟泡茶的。”和尚忙不迭地点着头。
“原本,原本我不包吃住的,”陆小媚抽了一下鼻子,那和尚见状,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陆小媚擤了一把鼻涕,接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过,不过看你长这么帅,还救过,救过我的份儿上,你就住下来吧。”
“哎,”和尚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连忙帮着陆小媚把刚挂上的招工牌子摘了下来,还不忘感叹了一句,“姑娘好审美啊!”
“扑哧。”陆小媚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和尚脑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个和尚吗?”
“当然。”和尚一把拉过了她的手,低下头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香疤为证。”
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传了过来,陆小媚一愣,忽而想起那天在望川河底,两人在月光里的那一吻,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热。
“你这么油嘴滑舌,你师傅知道吗?”她慌忙抽回手,转过了身。
“自然是不知道的!”和尚笑了笑,“除了你,也没人知道了。”
“你这么油嘴滑舌,你师傅知道吗?”她慌忙抽回手,转过了身。
“自然是不知道的!”和尚笑了笑,“除了你,也没人知道了。”
不知怎得,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跳的更厉害了,他刚才的所说所做,难道都是在哄她高兴吗?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再次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虽然姑娘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美丽,但是姑娘还是笑起来的模样,更让人移不动脚步。”和尚自顾自的感叹道。
陆小媚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什么姑娘前姑娘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在古代呢,我叫陆小媚,叫我小陆或者小媚都可以。”
“小媚姑娘,我叫燕天南,法号圆通。”和尚伸出了右手,左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年我师傅给我取法号的时候,还并没有快递这一说呢。”
“噗!哈哈哈哈!”
燕天南的行李不多,只有手中的一根长长地锡杖,再就是真的跟古人一样的那种小包袱。
陆小媚不是第一次见到锡杖,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格外精美一些,忍不住想要从他的手中拿过来好好瞧一遍。
燕天南也没有拒绝,只是没想到她一拿到手中,却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双手把那根比她个头还要高的锡杖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忍不住感叹道:“老天爷,这也太沉了!”
燕天南笑而不语,接过锡杖,在门口跺了跺脚,跟着她走了进去。
因为是两室一厅,自然陆小媚的卧室旁边的房间就成了燕天南暂时的住处。
以前她姐姐还在的时候住的是她现在的这个卧室,她住在旁边那间,但是自从姐姐离开之后,她就搬了进来,旁边那间就空了下来。
两个房间的面积其实是一样大的,而且家具布局摆放都是对称的,。
虽然这间房许多年没有住过人,但是陆小媚一直在隔三差五的收拾,保持清洁,因此现在燕天南来了,也不用太过忙碌,只是换了个床单和被罩。
剩下的生活用品,明天早晨去便利店买一些就可以了。
因为天色太晚,而且陆小媚早已经打心眼儿里觉得燕天南已经是自己人了,根本毫无防备的就让他住了进去,至于身份证明什么的,早已经被她抛掷脑后了。
最后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格局,留下了燕天南一个人洗澡,自己转身回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她那颗抑制了许久的小心脏一下子疯狂了跳动了起来。
她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抱起一只玩偶兴奋地滚了起来。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慌忙跳下床来到桌子前,踩着凳子把那张前不久才画好的画像给取了下来。
她喜不自胜的摸着上面的燕天南,如果不是今晚的突如其来,她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场梦了。
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画好了这张她印象中俊美异常的燕天南,只是没想到,今日再见,这张画还是落了下风,她还是没有把他的风采画出来,还是不要被他看到的好。
她手忙脚乱的卷好这幅画,塞到了柜子的角落里。
忽而,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也顾不得现在已经要四点了,拿起电话就拨打了出去。
“嗯?”元方接的很快,而且听声音应该是没有睡觉。
“元方哥,我有一件事必须现在知道!”
她兴奋又紧张的语气让元方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还在,怎么就没有听到她问什么事呢?
“什么事?”
陆小媚刚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发现磕磕绊绊根本兴奋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长长地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把自己的话凑成了一句:“那口井在忘川河底下的,看见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元方头上拉下三条黑线,这是什么鬼的意思啊?他想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再说一遍?”
“就是!那个忘川河底下是不是有一口井!”
“对,何来井。”元方这次听懂了,只是不知道她要问这个做什么。
“那我在里面看到了人影是怎么回事儿?”说完,她又补充道“不是我自己的,完全是陌生人的。”
“元方工作时间不能走神儿!”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不满地声音,陆小媚自然听到了,刚想说声抱歉,结果只听这声音说道:“何来井嘛!自然是照出你的前世今生,但是今生只能照见你的爱人,哎,对了,什么时候我也去看看,看看会不会照到小方方你啊!我可是很愿意。。。。哎呀,你打我干嘛!”
陆小媚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仿佛马上都要虚脱了一般。
“小媚,不说了,我还有事。”元方冷冷说道,但是依稀可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惨叫。
陆小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操心他那边的事情了,满脑子都是当天井里出现的那两个影像。
一只雪狐,她是知道的,姐姐曾经告诉过她,她上辈子是一只妖狐,那这个和尚呢?真的是自己此生的爱人吗?
天呀!天呀!天呀!
不知道究竟是兴奋,还是别的情感,她只觉得自己要抓狂了一般,浑身燥热难耐,可是那种悸动,实在是让她浑身发颤。
她连忙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告诉自己这才不过刚刚见面,自己不可以就这么把持不住情感,她是个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矜持。。。
去他大爷的矜持!
她为了忍住现在就跑去找燕天南告诉他自己曾经梦见过他和井中出现他的影像的事情,爬在墙上“咚咚”地撞起了脑袋。
别说,这一撞还真的冷静了不少。
正在这时,墙那边却传来了三声不急不缓的“咚咚咚”。
她一下子愣住了,手轻轻的划过洁白的墙皮,犹豫了一下,她轻轻的敲了三声。
果不其然,对方也再次敲了三声。
窗外,雪还在下着,可是她现在觉得,冬天的夜晚并不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是内心深处的一股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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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咱俩的床就隔着一道墙,紧紧挨着,如果你晚上睡觉害怕,就敲三下墙,姐姐也会回你三下的。”那个时候,姐姐笑得那么温暖,只是才敲了几个月,她就不见了。
直到现在,她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但是她也记不清究竟有多久,墙那边再也没有传来回应了。
那三声响,就像晚祷的钟声,远远传来,带着虔诚的祈祷和美好的祝福,将美丽散播在每一个角落。
窗外,雪还在下着,可是她现在觉得,冬天的夜晚并不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是内心深处的一股袅袅炊烟。
翌日。
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是今天她还是选择起了一个大早,只是想为他做一顿早饭。
可是等她穿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阵阵饭香就飘了过来。
心中一阵狂跳,她慌忙跑到厨房,只见燕天南已经在轻车熟路的炒着小菜了。
站起身的燕天南身材高欣挺秀,淡淡的站在那里,尽管一身简单的灰色运动服,却有着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他浑身的气概都来源于他的眼眸,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不参含任何杂质,清澈又深不见底,波澜不惊,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浑然天成的神韵,儒雅恬淡,却又充满野性。
陆小媚嗓子一阵干涸,这实在叫她无法抗拒的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
对了,他是青灯之人,一心向佛,会理会自己的心思吗?
陆小媚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落寞,但还是提起了精神:“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是睡得不舒服吗?”
“你不是也起的很早吗?床很舒服,只是习惯了早起,况且今天已经算是晚了,都快八点了。”燕天南淡淡地说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没有留黑眼圈。
昨晚一夜乱梦,他根本无法入睡,不知怎得,竟连打坐都无法如往常一般快速入定。
“你,真的是出家人吗?你出家几年了?今年多大了?还会还俗吗?”陆小媚连珠弹一般问出了好几个问题,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失礼了,刚想解释一番,但是燕天南却淡淡地笑着,一边炒菜,一边不急不缓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在永庆寺出家,已经26年了,我的命是师父所救,被永庆寺所养,自然也该用一生来报答。”
陆小媚心底流露出一股失望,但是不知不觉又觉得亲近了几分。
“那现在好端端地出寺做什么?游历吗?”陆小媚有些好奇,先是在忘川河遇见,现在又来到邺城,她不信这些都只是巧合。
“我来寻访一位故人,要回一样东西。”
菜已经炒好,陆小媚连忙端起菜,帮着端到了餐厅的餐桌上,仍追问道:“什么故人,你说出来,兴许我也能帮上忙,帮你找找呢!”
燕天南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端着两碗粥走了出来:“我要寻访的这位故人,叫做陆离。”
陆离?!
陆小媚的脑子里仿佛弹过一根橡皮筋,她惊讶的失声喊道:“我姐姐?!”
燕天南点了点头,返回厨房拿了一双筷子。
“你,你找我姐姐做,做什么?”陆小媚呆滞地问道。
“是为了寻回本寺的一块宝物。”燕天南倒是有问必答。
“什么宝物?我姐姐不曾拿过别人什么宝物啊!”她有些愠怒,在她的记忆中,姐姐一直是一个要强厉害的女生,不论想要什么,都会通过自己的手去努力,怎么会好端端地拿着别人的宝物呢?
“你不要误会。”燕天南递过去一双筷子,“这是当初师父见你姐姐有难,故此把一块长生牌借与你姐姐破灾,现在时年已到,长生牌的真正主人快要现世,所以吩咐我来取回去。”
原来是这样,陆小媚暗暗攥紧了拳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块长生牌,我的确在我姐姐的脖子上见过,你是找到这个牌子就会回去吗?”
“嗯,取回长生牌,我就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应该尽早回去。”
“只是,我姐姐现在不知所踪,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哪里了啊。”提起姐姐,陆小媚的心里早已澎湃万分。
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女孩儿,一下子变得悲伤异常,燕天南有些自责,自己不该随随便便提起往事,只能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她终会回来的。”
“是吗!你也这样觉得对不对!”陆小媚一下子喜悦起来,眼里也泛起了晶莹的光芒。
燕天南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嗯。”
也许是心情变好,也许是对燕天南情不自禁的感情,陆小媚觉得这顿饭简直好吃到飞起,连喝了两大碗粥,要不是燕天南拦着,她非会把锅也给舔干净了不可。
吃完饭,陆小媚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葛优躺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的阵阵水声,觉得十分的安心。
拿起手机刷了刷论坛,还是没有什么合适的案子,新案子其实也不少,只是距离太远,价钱不高,根本不适合她现在的状况,倒是缠死鬼的案子,上次在她昏迷的那几天已经易主,到现在也没抢到。
燕天南刷好碗走出来,见懒懒倒在沙发上的陆小媚,不觉一笑:“起来运动一下吧,下了一夜大雪,门口的雪肯定堆积如山了,一起去扫一扫吧。”
陆小媚慌忙点头,这增进感情的第一步,就是增加在一起的时间啊,她就不信,任他是和尚什么的,在一起久了,不信他不动心。
于是她赶紧起身跑来到店里拿起簸箕和笤帚,开锁走了出去。
因为店门是往里推的那种,没成想陆小媚一打开店门,竟然哗啦啦倒进来一大片雪!
“天爷,怎么下的这么大!”陆小媚怕弄湿自己的脚慌忙向后退了几步,结果“咣”的一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燕天南的身上。
“我。。”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刚想道歉,燕天南却突然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外套。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我。。”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刚想道歉,燕天南却突然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外套。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他语气虽淡,但是陆小媚却觉得心头热热的。
“你先进去,等我把这里扫干净你再出来。”燕天南说道,一边从她的手中拿过笤帚和簸箕,自顾自的扫了起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冷冽,不知道怎么的,她看着眼前的燕天南突然有种隐隐的担心。
“冷哥哥,怎么了?”她拿着电话跑到了屋里。
“我已经到三亚了!!这里特别暖和啊!再问你一句!来不来!”冷冽好像心情很好,兴高采烈的嚷嚷着。
陆小媚嫌弃地说道:“我才不去呢!对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怎么,冷哥刚走就想着我回去了?”冷冽笑着,但是一想到陆小媚的震天狮子吼,连忙说道,“年前回去,年前回去,还要跟你一起包饺子呢!”
陆小媚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燕天南对妖怪有没有敌意,但是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况且他能力在自己之上,万一事态不好控制就不好了。
“没什么事儿就挂了,祝你玩儿的开心!”陆小媚说完,不顾冷冽的咿咿呀呀,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走出来时,门口的雪已经被燕天南清理干净了,她连忙换上了雨靴,跑了出去,趁燕天南不备,团好一团雪球砸到了他的后背。
燕天南笑着扭过头,看着嘻嘻哈哈的陆小媚,心情一阵大好,但是一看到她仍旧没有系上的扣子,又觉得头疼:“扣子扣子。”
陆小媚奇怪的低下头,看到自己敞开的羽绒服,也不说系,吐了吐舌头,又团起一团雪球,扔了过去。
但是这次燕天南巧妙地一闪身躲过了。
“天爷呀,你怎么动作这么快!”她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却仍旧不甘心的又团起了雪球,再次扔了过去。
燕天南仍旧身形迅速,陆小媚不服,一个接一个扔了过来,燕天南也一个接一个的躲了过去,直扔的陆小媚气喘吁吁,燕天南的身上还是干净如初。
“你,哧呼,哧呼,你怎么这么快!哧呼,哧呼!”陆小媚弯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着。
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蛋儿,燕天南的心理突然燃起一种想要捏一把的冲动,但是转瞬即逝,平静的仿佛他从不曾有过这种想法一般。
燕天南把笤帚放在一边,摇了摇头,摘下手套缓缓向她走了过来,陆小媚瞅准时机,迅速抓起一把雪朝他扔了过去。
这次终于准确无误的扔在了他的身上,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哈哈!终于中招了吧!”
燕天南笑而不语,径自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陆小媚一愣,只见燕天南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认真的给她系起了扣子。
他微微着弯腰,低着头,一丝不苟的温柔的给她系着扣子。
这一瞬间,仿佛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一般。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就像摩托车一般,一下子跑上了一百八十迈!
她一个急转身转了过去。
“嗯?”燕天南奇怪的看着突然转身跑开的陆小媚,有些不解。
“我,”陆小媚咽了口唾沫,微微扭头,又怕他看到自己脸红,又连忙扭了回去“我,我去天奕给你买衣服。”
说完,也不顾燕天南的拒绝,飞速了跑了开来。
也许是太慌,跑了没多远,竟一下子摔了个屁墩儿。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都要冒烟儿了,也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再次跑远了。
燕天南愣愣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路口,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雪下的实在是可爱。
“叮铃叮铃叮铃”
杜康烦躁的抓起枕边的闹钟,一看,才不过八点,他忍不住腹诽,谁这么烦人,大放假的早起打电话。
“喂,你是谁啊!”起床气发作,他语气也有些不好。
“你,你好,你是,你是灵异社的杜,杜康吗?”对方是个女孩子,听声音应该是极其害怕着什么。
杜康一下子醒了过来,学校里早已经通报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的灵异社了,早已经没什么人来找他了,现在却突然有人找他,还是点名灵异社,他不由得精神了起来。
“你好,我是杜康,你是?”
“我,我是体育系的殷晓阳。”
“你有什么事情?”杜康听着殷晓阳的声音语气仿佛是害怕到了极点一般,不由得有些担心。
“是,我,我前天晚上,遇见一件怪事,是这样的”
茶店。
“嗯?四吗?她们没流对她做什么就狗了?”陆小媚一边疯狂的往嘴里塞西红柿炒鸡蛋,一遍含糊不清的说道。
“呵。”燕天南忍不住笑了起来,抽出一张纸帮她擦着嘴巴。
“她说,当时她看到她们从床上跳下来就吓晕过去了,等在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一开始她以为是做梦呢,结果这两日,她胸口上出现一片雪花似的纹身,而且越来越明显,她觉得是那两人留下的标记。”杜康说道。
“雪花纹身?”陆小媚喃喃自语道。
“嗯?雪花纹身?”燕天南突然开了口。
“你知道吗?”陆小媚连忙问。
“什么?”杜康道。
“没什么,你把那个女生电话给我发过来,我有兴趣会联系她的。”陆小媚说道。
杜康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有个借口能打一个电话,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挂:“那个,那个,你身份不方便,不然还是我帮你联系吧?”
陆小媚想了想,觉得杜康说的有道理,毕竟是在学校,还是不要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好,而杜康有个灵异社社长的头衔,办起事情来也方便,于是说:“行,你先问问她愿意出多少钱。”
杜康高兴的说了声“好”,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陆小媚说出这句话后,燕天南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一丝疑惑,但是陆小媚并没有发觉,仍旧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雪花纹身?”
“行,你先问问她愿意出多少钱。”
杜康高兴的说了声“好”,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陆小媚说出这句话后,燕天南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陆小媚并没有发觉,仍旧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雪花纹身?”
“略有耳闻。”燕天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掌管霜雪的女神叫做青女,但是她行事隐逸,喜爱自由,最厌恶束缚,因此她培养有三个门徒,都叫做雪归神,到冬季之后由这三个雪归神专门替她下凡行霜布雪,她给这三个雪归神的印记便是胸口的一朵雪花。”
陆小媚听完细细思索:“也就是说,这个雪花纹身就是青女用来挑选雪归神的?”
燕天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啊?什么意思?”陆小媚追问。
“听说这雪归神必要选三个孪生姐妹才行,单独挑选并没有听说过。”燕天南肯定地说道。
“这倒是有趣了。”陆小媚勾了勾嘴角,不由得起了兴趣,“待会儿问问,这殷晓阳是不是姐妹三个。”
吃完午饭,陆小媚趴在沙发上把青女的资料搜索了一遍。
原来青女就是广寒宫中吴刚大仙的妹妹,本名叫做吴洁,在广寒宫里她是专司行霜布雪的仙子。
早年的时候,每年在秋收完后,大地一片狼藉,百病滋生,瘟疫也开始流行,于是她便来到人间,站在青要山中心最高峰上,手扶一把七弦琴,清音徐出,霜粉雪花就会随着颤动的琴弦翩然而下。
一时间大地上霜冻雪封,掩埋掉了世间的一切不洁,于是邪气污秽,山瘴毒物顿时消失,人们的灾灾病病也都消失不见。
于是,人们便把这霜雪仙子吴洁亲切的称为了青女。
而且人们在青女峰下建造了一座“冰清阁”,供她居住,但是青女常年游离在世界各国各地,现下,冰清阁便由她的三个门徒,也就是这三个雪归神居住。
但是网络上并没有关于这三个雪归神的资料。
不多时,杜康就再次打回了电话,说是殷晓阳家中贫困,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而且又是重男轻女,平日里学费都是自己打工得来的,现在要多出一些钱,根本拿不出。
陆小媚耸了耸肩,说道:“没有钱的话就没办法了,随缘吧,有机会,我自会帮她一把,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再去找的。”
燕天南洗完碗出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看着一脸风轻云淡,似乎视人命于无物一般的陆小媚,心下突然扭拧起来。
不舒服,他叹了口气,回到了房间,匆匆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睁眼,发现竟然天色已近昏黄。
他顿时想起,自己是来当店员的,怎么会睡了这么久,于是赶忙起身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出来才看见,店里已经坐满了人,陆小媚正在忙前忙后的煮茶,结账。
“抱歉,”燕天南说道“我忘记定闹钟了,你应该喊我的。”
陆小媚却是丝毫不在意:“没有关系啊,我都习惯了,再说昨晚你肯定没睡好,应该补补觉。”
“有需要我做的吗?”不知怎么回事儿,燕天南总觉得现在看着陆小媚有种怪怪的感觉。
“茶房里面右边架子二层,煮一壶金骏眉,然后火台上右边大火上的是红茶,甘蔗我已经切好了,你放进去,十分钟之后续壶,剩下的接着小火保温;左边小火上是黑茶,两分钟后续壶,然后煮上玫瑰普洱,看着火就行了。”陆小媚安排的井井有条,燕天南忍不住暗暗佩服。
六七点的时候,客人稀稀拉拉走了一波,但还是有两三个人在。
“现在人不多,我去做饭吧,你也休息一下。”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陆小媚,他突然想起,昨晚她也睡得很晚,又忙了一天,再不吃饭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陆小媚咧了咧嘴,说道:“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看看元方哥今晚回来不。”
元方?燕天南细细思索,这个名字很耳熟,对了,他突然想起,那日奈何桥边,把她抱走的,似乎正是这个元方。
但是元方不是一个鬼差吗?怎么会跟现世人扯上关系?
“他不回来了,就做咱们俩的吧。”陆小媚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谁知刚说完,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
“你怎么了?”燕天南一把扶住了她。
“没事儿,老毛病。”陆小媚不以为意,正巧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燕天南笑了笑,向里屋走了去。
陆小媚坐在蒲团上,只觉得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一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涌了上来。
又想吃煞魂了。
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自从她成为煞体之后,她就对煞魂的渴求越来越大,煞魂在她的眼中就像毒,品一般,让她上瘾,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补充一次,不然便会像一只饿死鬼一般,痛苦难耐。
店里的客人逐渐走光了,阵阵饭香从里屋传了出来。
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想要靠意志力抵挡过去这一阵饥饿,可是那钻心蚀骨般的奇痒向她袭击了过来。
冷不丁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青白,双眼通红,犹如恶魔一般,她慌忙关上了茶店通往里屋的门,又一把锁上了店门。
“呼哧,呼哧。”她大喘着粗气。
从昨晚开始,她就意识到了,只是燕天南的到来,暂缓了她的迫切需求,而且,她也不想再像一只妖魔一般,啃食灵魂了。
犹如一万只蚂蚁在身,逐渐的,从双脚开始,慢慢的向上爬了起来,所到之处必要啃食她的肉,抽她的筋,吸她的血。
“啊”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一股腥味流入了口中。
“好难受。”眼泪控制不住的向下流着,她坐在墙角,紧紧的拥抱着自己。
可是背后突然的一抽,她一下子翻到在了地上,这一下,她彻底忍不住了,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壶、茶杯全部被撞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仅仅阻止自己发出声音,都要付出生命了。
可是背后突然的一抽,她一下子翻到在了地上,这一下,她彻底忍不住了,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壶、茶杯全部被撞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她哪里顾得上这些,仅仅阻止自己发出声音,都要付出生命了。
不一会儿,她的身上就被茶壶茶杯的碎片割伤了一块儿又一块儿,可也正是这些痛感,暂缓了一些痒感。
她挣扎着爬到主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的翻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按了出去。
“喂!小丫头片子!你不是翅膀硬的很吗!上午还敢挂我电话,这会儿又有什么事儿啊!我可没功夫搭理你,这儿还有不少美女等。。。。等等,小妹,你哭什么!”冷冽腾的站起来身,心一下子抽紧了起来。
“冷哥哥,我,我好难受啊!”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冷哥哥!我好难受啊!!好难受啊!!”
骨头仿佛都要被掏空了一般,根本连支撑她做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儿!”冷冽听着陆小媚的哭喊一下子歇斯底里了起来。
“冷哥哥,冷哥哥,我不想,我不想再吃煞魂了,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可是我好难受啊!!真的好难受啊!”陆小媚紧紧抓着一个蒲团,关节用力用的发白了起来。
“你在哪里!我这就,”冷冽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为什么偏偏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呢,听着陆小媚的哭声,他自己都要急哭了。
对了,元方,还有元方。他突然想到。
“小妹,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我这就给元方打电话!你再坚持一下!”
“咣!”一声巨响,茶店通往里屋的那扇铁门被撞了开来。
陆小媚抬起满是泪渍的脸,惊讶的看着如神一般的燕天南,心中一阵悲哀,这样的自己,竟然还敢有那样的痴心妄想,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
她就像像一只小刺猬一般,一下子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小妹!小妹!”冷冽在电话那头紧张的喊着。
“不用,我会守护好她的。”燕天南表情森然,语气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王霸之气。
还不等冷冽回答,他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一把抱起了颤抖如筛糠一般的陆小媚向里屋走去。
走进陆小媚的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这时他突然看到,自己竟然沾上了一手的鲜血,他惊讶的看着陆小媚的后背,心中久违的燃起了一丝怒火。
他不知道这股无名火是对自己还是对陆小媚,如果他在一开始就冲进去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自己了?可是她为什么就那么不珍惜自己呢?
他盘腿坐在了陆小媚的身边,双手盘在腹前,口中快速的念念有词了起来,没有半刻,两手之间就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圆球。
他对准陆小媚的后背,一掌把那金色的球打了进去。
“啊!”一股被拦腰折断的疼痛传来,陆小媚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这一声犹如万魔冲出魔窟之势,燕天南都忍不住微微张开嘴巴,来缓解这声叫喊对自己耳膜的冲击力。
但是他没有停止动作,而是猛地把陆小媚翻了过来,脱下了她上身的衣服,抻直了她的双腿双臂,为了防止她再屈膝,他坐在了她的大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小媚。
他快速辟出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然后握出两指,快速划过中间那道缝隙,一路划到她的肚脐处,猛地一使力,又是一掌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顿时陆小媚瞪大了猩红的双眼,像要随时爆裂开了一半,倏地,一股恶气从腹部中一冲而出。
“呕。”她痛苦的歪过了脸,呕吐起来。
呕吐之物腥黑无比,还连着一条一条黏黏的东西,落在地上还不住的蠕动着。
燕天南皱眉,拿起锡杖向地上一点,顿时那些恶心的脏东西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了一滩血水。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奔跑的声音。
他一把扯过散落在一旁的床单,把陆小媚的裸露的上身紧紧包裹住了。
“砰!”
门被元方一把推了开来,他看着站在一旁的燕天南,以及正不断趴在床边呕吐的陆小媚,一时之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又在这里?小媚,小媚她怎么了!”他还是先问了燕天南,毕竟现在陆小媚估计回答不了问题,而且他与这个和尚有过一面之缘,觉得此人不像是坏人。
“我刚把她体内的邪煞之气打出了体外,半年之内,她体内的煞气不会再作怪了,但是也得保证在她自己不再吃煞魂的前提下。”燕天南语气平静,仿佛刚才不曾经历过凶险似的。
“啊。”元方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有些欣喜地问道“你可以治好小妹的煞体之症?”
燕天南想了想,如实回答:“可以一试,但是不能保证,这主要还得靠她自己的心,和她的朋友。”
元方面色一滞,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背后的口袋。
燕天南双手合十,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小媚,缓缓道:“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一切还需要她保持真我,保持自觉。”
元方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突然,他叹了口气,摘下了背后的袋子,颓然笑道:“还希望大师肯帮助我的妹妹度过难关。”
燕天南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但是没有戳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最近确实没地方去,而且小媚姑娘对我有收留之恩,我自然会尽力帮忙的。”
“嗯?”元方没有听明白。
“我现在是这家茶店店员,当然一切要以老板为大!”燕天南看着天花板,一本正经的说着。
“啊?”元方更加吃惊了,自己不过一日没来,怎么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光头店员。
恰巧此时他收到一条短信,任务紧急,而且他也在这里呆不住了,于是告了别,拿着袋子奔了出去。
元方快速奔跑在路上,那分明早已空空如也的胸膛,此时仿佛正跳动的厉害。
终于到了一处拐角,他一把扶住墙,一拳狠狠地捶了上去,然而,他并不会流血,因为他没有血液。
他颓然的缓缓蹲了下来,看着手中袋子里不断挣扎的东西,苦苦一笑,原来一直在害她的,竟是自己。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当初自己明明受到的是来监视她不许吃煞魂的指派,可是现在,他却忍受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寻找煞魂、妖魂,把她害的越来越深。
他一拳捶在了布袋上,顿时,黑烟消散,里面安静了下来。
他的胸膛之中仿佛被生生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一般,陆小媚无数张笑脸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再也不会让历史重演了。
“冷哥哥,冷哥哥。”陆小媚意识模糊的呓语着。
燕天南听到低低的呼唤,连忙拿着一杯温开水走了过去。
他一手扶起陆小媚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一手拿着水杯喂了过去。
陆小媚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腹中的痛感才觉得好了很多。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他有些不忍,于是再次伸出手,抵在了她的太阳穴。
随着燕天南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细微的金黄色的光芒从他的手指尖显现了出来,慢慢的进入了陆小媚的体内。
陆小媚逐渐的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阵清凉,但是也夹带着一丝隐痛。
她好奇的扭过头,看见燕天南正拿着一个小碗儿,认真的在帮她涂抹着药膏,顿时心中流淌出一股暖意,但是她突然一愣,低头一看。
一下子翻身坐了来,拽起身旁的床单披在了身上,脸色通红,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在干吗?”
燕天南呆了半天,看着陆小媚通红的脸蛋和紧捂得上身,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慌忙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小媚姑娘,在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只是看你背后伤口血流不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看着燕天南的反应,陆小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恍惚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我记得,你是在,是在。。。啊啊啊啊!都被你看光了,你个色和尚!”
她抄起枕头一把朝他扔了过去。
燕天南也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但是棉花砸的能有多疼呢?也敌不过他现在心乱如麻的窒息感。
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男女有别男女有别,他竟然就那么脱下了一个女孩子的衣服。
他一脸纠结的转过身:“小媚姑娘,我。。。”
“转过去!”陆小媚正在穿睡衣,结果他突然又转了过来,顿时更加害羞的无地自容。
“我。”燕天南此时想要投河的心都有了。
“你什么你!你修行就是为了脱女孩子的衣服吗!”陆小媚抓狂的叫道。
这时燕天南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背对着陆小媚,双手合十一下子跪了下去。
这冷不丁的一下吓了陆小媚一跳:“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媚姑娘,如果你实在原谅不了我,我,我一定会负责,”然后他伸出两只手,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两个响头“师父!徒儿对不住法庆寺!”
“扑哧。”陆小媚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要还俗的节奏吗?”
“如果姑娘不愿意委身于我,又无法原谅我的话,圆通愿意以死谢罪!”燕天南悲怆的说道。
“哈哈哈。”陆小媚笑了个前仰后合“我又没说不原谅你,你干嘛动不动就以死谢罪什么的,傻不傻!”
燕天南慢慢地转过头,可是转了个半截,又一下子扭了回去。
陆小媚走下床,只觉得腿还有些发软,看着燕天南的背影,不知是喜是悲,她动了私心,可是若是以这要挟他留下,自己岂不是更显得卑鄙无耻,也罢,原本自己就是配不上他的,何苦让人白受罪?
陆小媚幽幽地叹了口气,又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又救我一命,我感谢还来不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局当前,不拘小节!刚才在你眼里,我的命不就是大局吗?这些小节没有关系的。”
燕天南心中微动,只是还有些自责:“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
“真的吗?”
陆小媚默默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是再在这一摊脏东西上跪着,今晚就去雪地里睡!”
燕天南一凛,连忙站起了身:“我这就去洗衣服。”
“扔到洗衣机里吧,待会儿床单也得洗。”
燕天南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
燕天南一回去,她就松了口气,靠在了墙上苦苦的笑了起来。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拍到了胸口,回想着他在自己身上的划过的痕迹,一点点的向下划去。
难道他看到自己,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
但是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自己喊了出来,他可能真的不会有感觉的吧。
唉。
万万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洗衣机转上,燕天南也洗好了澡,只是她有伤在身,刚上了药,燕天南不让她洗澡。
饭已经冷了,燕天南又去热了热,吃完饭,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今晚没有开门,明天得好好解释一番。
“燕天南。”陆小媚叫住了正要回屋睡觉的燕天南。
“嗯?”
“陪我出去看看雪吧。”她淡淡地说道。
燕天南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啊。”
夜晚,又在茫然里来临,伤痛让今夜显得有些凄凉,陆小媚晃了晃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记忆变得空荡了起来,有时候空的让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否还有心跳。
马路上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昏暗的灯光拉长了树枝晃动的影子,只有不远处,元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整条街显得有些诡异。
“真美啊!”“是啊,真美啊!”
“又下起来了,快回来吧。”燕天南轻轻说道,仿佛声音一大,就会把那一片安静的雪给吓跑似的。
陆小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里走去。
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安静的马路上传来了快速的奔跑声。
她和燕天南对视了一眼,刚要打开门的时候,没想到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眼看着门就要撞到她的肩膀的时候,燕天南伸手一挡,挡住了这一下。
“小陆!小陆!快,快关门!”
王路遥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反身靠在了门上。
陆小媚吃惊地看着浑身鲜血的王路遥问:“王叔,您,您这是。。。”
“快报警!有人追杀我!快报警啊!”王路遥面色惊恐,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燕天南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陆小媚慌忙抓住了他的手,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先去报警。”
他不解地看了一眼陆小媚,但是陆小媚的眼神中似乎隐藏一种力量,让他不得不去听从的力量。
他点了点头走到了前台。
陆小媚连忙去锁上了大门,拿出一块毛巾打湿,递给了王路遥,关切地看着他:“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要追杀你?”
“报警,报警了吗?”王路遥坐在蒲团上,看着大门,还是心有余悸。
陆小媚点点头:“恩恩,您放心,我的店员已经去帮您报警了,您放心,没有人赶乱闯这里的。”说着,她把下午煮好的金骏眉端了出来,为王路遥续上。
王路遥连喝了半壶茶,才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陆,赶紧关灯,不然那个人就要追过来了!”
陆小媚扭头看了一眼燕天南,轻轻点了点头,燕天南便把大灯关上,只剩下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呼”王路遥长长地松了口气,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
“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陆小媚抿了口茶。
王路遥回想着,一双眸子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惊恐:“有人要杀我!”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杀您?”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王路遥苦恼的皱着眉“我好像是在睡觉,突然醒了过来,就看到桌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刀,向我挥了下来,我,我吓坏了,转身就跑,想要找人求救,可是我发现这一路的商店人家都灭了灯,只有远远看到一点儿灯光,我就跑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你的茶店!”
“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陆小媚又给他倒上一杯茶。
“他的脸我没看清,只记得他好像很高,很高,比,啊,比你这个店员还要高!但是,没他壮,对,没他壮,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在黑暗里看着我,眼睛是红色的,我吓坏了,根本来不及看他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王路遥的手哆哆嗦嗦,茶几乎都被撒出了一大半。
陆小媚低头细细思索,随后摇了摇头,再次问道:“王叔,您在好好想想,您是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又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之前见过什么人呢?”
王路遥一愣,抓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终于,“啪”的一声,茶杯碎了,水花四溅。
燕天南及时伸出手,轻轻的挡在了陆小媚的面前。
“我有些冷。”陆小媚轻轻拉下来他的手,淡淡说道。
“好。”燕天南转身向屋里走去。
“我,我不记得了。”王路遥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未见一滴汗珠。
“您在仔细想想?您到底是身处什么地方?您刚才说书桌上醒来,是哪里的书桌?”她徐徐诱导。
王路遥听完恍然大悟:“对了,书桌!我是从我家书房跑出来的!哎呀呀,我的老婆孩子还在房子里,万一他对我的家人不利就糟糕了!小陆,警察怎么还不来?”
陆小媚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问道:“书房?这么晚了您还在看书?”
王路遥一愣,脑子里似乎闪现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您在书房发生了什么事?您不是说明天要出去旅游的吗?今晚怎么不早些睡觉,还在书房呢?”
王路遥呆呆地看着陆小媚,头脑一片空白。
“是有人从窗户闯了进来?还是您跟您的妻子发生了口角?”陆小媚此时仿佛一个判官一般,面无表情,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王路遥突然站起了身,浑身颤抖,不敢再去看陆小媚。
“那就是您的妻子?又或者是您的孩子?”她却并没有停下问话。
“什么妻子孩子的!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王路遥突然暴怒一般的弯下腰,死死的瞪着陆小媚,“我,我好像是跟人约定好了的,才不是我的老婆孩子杀的我!你不许污蔑他们!”
陆小媚勾唇一笑,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着。
王路遥却是一惊,瞬而脸色一下变得青黑,他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死了?”
陆小媚没有说话,燕天南此时走了出来,把一条毛毯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扶着她站了起身。
“我死,我死了?”王路遥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陆小媚,表情悲怆无比。
陆小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王叔,您不仅死了,还是被人杀害,您能想的起杀您的人是谁吗?您告诉我,我去告诉警察,这是我唯一能帮助到您的了。”
“不可能!!”王路遥突然站起身,身形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两三倍,头顶都淹没在了茶店的房顶中,“我怎么会死!我不会死!你这个骗子!!”
燕天南连忙拉着陆小媚向后退了一步,顺便把她挡在了身后。
“没事儿,王叔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她轻轻的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
燕天南惊讶地看着她,仿佛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一般,她一点儿都不像那个身陷囹圄,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儿。
“没事儿,王叔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她轻轻的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
这笑容温和平静,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魔力。
燕天南惊讶地看着她,仿佛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一般,她一点儿都不像那个他认为的身陷囹圄无计可施,或者哭哭啼啼抵制不住诱惑的小女孩儿。
此时的她看上去格外的强大,格外的坚强。
“王叔,我是小陆啊,您忘记了,您总是在我这里喝茶,还给我包大红包,还说要我当您的干女儿的小陆啊!”陆小媚绕过燕天南,仰头喊道。“您那么喜欢我,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说罢,又低下头,轻轻的揉了揉脖子,吐槽道:“一下子变得那么高,也不知道他的头碰的痛不痛,反正我仰个脸脖子都酸死了。”
“噗。”燕天南被她逗乐,“那我是不是应该变矮一些,省得你以后跟我说话脖子酸。”
“没事,以后我就站在小板凳上跟你说话。”陆小媚甜甜一笑。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王路遥抓狂的的喊着,眼看他的身子就要暴动起来,陆小媚皱了皱眉,她可不想让他把这里弄得乱糟糟的。
“您如果不信,大可出门看一看,您就没想想,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但是怎么全城都是黑漆漆的呢?怎么会所有人都睡这么早呢?连个便利店都没有开呢?”
陆小媚说完,王路遥果然一顿,扑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几张桌子被他带倒,茶壶碎了一地。
但是好在他的身形逐渐恢复了正常,捂着脸跪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我怎么就死了呢?我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陆小媚蹲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母亲温暖的手一般,一下子让他平静了下来,“您怎么就死了呢?”
他一把抓过了陆小媚的手腕:“如果我死了,你是怎么看得见我的?难道,难道你也死了?”
陆小媚笑着摇头:“不瞒您说,我是一个阴阳师,专门处理阴阳案,怎么会看不见您呢?而且我这茶店也是为阴阳两道所设,因此,您才会看到我这儿的一片光啊。”
“你是,你是阴阳师?”王路遥疑惑地问。
陆小媚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报仇?!”王路遥的表情突然狠厉了起来,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也加大了三分。
“啊?报仇?您想起来是谁杀的您了?”陆小媚歪头。
“我,我想不起来。”王路遥颓然地低下了头。
“啪!”燕天南蹙着眉头,一把打开了他握在陆小媚手腕上的手。
陆小媚一愣,心中泛起一阵很小的波浪。
王路遥却是没有在意:“我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突然就拿着砚台,对是砚台,打我的头,发了疯一样的打我的头!”
“哦?记不起来,那我没有办法帮你了,只能等警察慢慢调查了。”陆小媚有些头疼。
“不!”王路遥突然抬起头“你不是阴阳师吗?你不是专办阴阳案吗?你就不能帮我吗?”
陆小媚缓缓站起身,抱歉的笑了笑:“我是赏金联盟的阴阳师,不是慈善家,从来不做无偿的事情。”
“钱?你要钱?”王路遥愣了愣,但随即就被被杀的怒火掩盖了心思“我给你钱,我卡在身上,你去拿,我告诉你密码!”
陆小媚摇了摇头:“你现在已经死了,遗产是你老婆孩子的,我怎么可以去动呢?”
王路遥细细思索了起来,不一会儿,突然一拍脑门儿:“对了,我还有一件东西,没有任何人知道,是我前些年在古玩市场淘回来的,价值连城,比你对面那个酒吧老板的别墅价值都要高!”
她细细想了一下:“你家人不知此物?”
“你放心,他们绝对不知道,这也没有挂我的名头,我自个儿把它埋在了另一处,只要你能帮我杀了杀我的人,我立马告诉你地方!”王路遥拍着胸脯,恨恨的说着。
燕天南听完这些对话早已是心凉的透彻,尤其是这一句,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好在陆小媚随即反驳:“我不会去杀人,能帮到的只有将他送给警察。”
王路遥咬了咬嘴唇:“好,警察就警察,交给警察他也会偿命!”
“砰!”
茶店的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陆小媚一个头都要九十九个大了,自己家的门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整天被撞来撞去,毁来毁去的,一年当中,她最起码要拿出一月的收入来换门。
“就是他!他在追杀我!”王路遥看到来人之后大惊失色,一下子躲在了陆小媚的身后。
“元方哥,给我个面子,把这个魂魄留给我一天好不好,就一天!”她伸手抓住了元方的胳膊,撒娇的晃了两下。
元方一愣,连忙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也比刚才好得多了:“你没事了?”
“我没事了,但是你要是把他带走,我就有事了。”陆小媚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王路遥,踮起了脚尖。
元方见状连忙弯下腰,把耳朵贴了过来。
看着动作亲昵的二人,燕天南的心里越发的扭拧,也越发的疑惑。
陆小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视人命于蝼蚁,为了钱肯出卖自己的色相,做一切事情仿佛都是为了钱一般。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纠结钱呢?钱在她的心里,比人命都要重要吗?
元方听完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明晚十二点,我准时来拿,要求就是今天你早些睡觉,好好休息。”
“得令!”陆小媚高兴的做了个鬼脸,忙把他推了出去。
看着元方身影消失,王路遥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什么人?也是阴阳师?”
“不,他是个鬼差。”陆小媚笑道,转身坐了下来:“把你记得的所有细节告诉我。”
“我记得我应该是约了人来我家看什么东西。”
“想不起来人就先想一下是什么东西。”
“对了,是雪山红树图!”
陆小媚一惊。
“对了,是雪山红树图!”
陆小媚一惊。
雪山红树图她曾经在书上读到过,是六朝画家张僧繇所画,收藏价值极高。
又聊了半天,王路遥所能想起的寥寥无几,除了这幅雪山红树图,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今晚还委屈您在这袋子里躲一躲了,不然就算元方买了我的面子,万一有过路的鬼差硬要拿人,我也是阻止不了的。”陆小媚拿出一个和元方今日下午拿的袋子差不多的一个袋子。
王路遥一个哆嗦,想起了如同夜叉一般的元方,害怕的不能自己,连忙躲了进去。
陆小媚把袋子放在了茶房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一眼表,已经快一点了。
“啊”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她伸了个懒腰,对燕天南说道:“又到这么晚,快去睡觉吧。”
燕天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什么,只是强笑了一下,转身向屋内走去。
“你是想不通我为何掉在了钱眼儿里了一般是吗?”陆小媚倒是不介意,从早上开始,每当自己提到钱开始,燕天南的神色总会不自觉地变化,刚才,甚至已经达到了厌恶的地步。
她苦苦一笑:“无妨,你就当我掉进钱眼儿里了吧,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是对于我来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燕天南不理解,想要转过身辩论一番,可是陆小媚却是一副困到极致的样子,对他摆了摆手,径自回到了屋里。
陆小媚的泪点儿极低,泪腺极为发达,一旦有什么小小的委屈,就会哭个不停,但是现在,她不想让燕天南看到她的泪水。
她缓缓走上床,思考了再三,还是“咚咚咚”敲了三下墙。
却是久久都没有回应,她的心中一片黯然,她安慰自己,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的不是吗?
夜深而静寂,她掏出手机,找到了她总是从他家购买茶叶的那位先生的联系方式。
她编辑着短信:“深夜打扰还希望见谅,新订的那些金骏眉我不要了。”
不想,对方却很快回过了短信:“没事儿,我也刚刚坐饭局回来,为什么不要了呢?是上次的成色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成色很好,味道也很好,只是喜爱喝这道茶的客人,今日去世了。”
“啊,节哀。以后要是进货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好,谢谢。”
合上手机,陆小媚觉得心中一阵气闷,奇怪,明明自己早已见惯了生死离别,为何此时还是有些难受呢?
沉沉睡去,一觉天明。
早晨起来,陆小媚极强的身体恢复能力彰显了出来,活蹦乱跳地从屋里蹦跶了出来,仿佛昨日从不曾发生过什么一般。
厨房里燕天南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往外端。
她道了早安,钻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坐在桌边吃着饭,燕天南淡淡问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有头绪吗?”
她嘿嘿一笑:“当然是有的,就是今天还要麻烦你自己看一天的门喽。”
“这是一定得,”他轻笑,“只是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陆小媚挑眉,眼中泛出一片璀璨。
燕天南一愣,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出家人,不能开玩笑,”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泛起了波澜,她喝了一大口粥,“习惯了,工作嘛,自己不去还有谁跟我去。”
“那个,鬼差?”
“你说元方哥?”陆小媚差点儿被呛着,“天爷,幸亏我昨天大病一场,不然换成往常,他早就动手揍我了,还会给我一天的时间?”
“嗯?”燕天南有些惊讶。
“你要是认识他了你就知道了,那可真是个夜叉,脸硬心冷,下手还狠。”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成年的时候,根本打不过元方,有多少次被他倒吊在房顶上一吊吊一天!
看着陆小媚有些委屈的小脸儿,他不由得心情好了一些:“依我看,他对你还是不错的。”
“那是当然。”陆小媚喝完最后一口粥,往凳子上一摊,“虽然元方哥没有说过,但是我从他同事那里听来的,说是元方哥之前还是人的时候,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妹妹,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去世了,而且还是灰飞烟灭,再无痕迹,元方哥的心也被抢走了,无法投胎又因为能力不弱,才成了一个鬼差的。”
啊,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更加的好了:“你的意思是他把你当成了他的妹妹?”
“对啊,”她点点头“其实他虽然整天跟个夜叉一样铁着一张脸,但是往往这种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才最是动人,最是真挚。”
燕天南对陆小媚的话深表赞同,因为他也曾认识过一个这样的人。
心有猛虎。
细嗅蔷薇。
最是动人。
吃完饭,陆小媚收拾了一下就跑着出了门。
燕天南幽幽叹气,昨晚自己思索了半晚,最终止在了:众生众相。
人人都有人人的活法不是吗,自己不应该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的。
“阿弥陀佛。”他低低念到。
因为连日大雪,路上积雪极厚,被车轧成了一片冰层,骑车开车都很危险,因此路上眼见得大多都是步行的人,拿着一根小棍子,慢悠悠地走着。
陆小媚却不愿意也这么慢,反而因为马路上没有了汽车彻底放飞了自我。
“刺溜刺溜”地向前滑着,那速度不比一般的电车慢。
导致燕天南抱着她的大袄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路口的一个小黑点儿,燕天南一阵儿纳闷儿,她怎么就走的这么快,这么大的雪,她是怎么走的?
可随即,这个小小的黑点儿一下子滑倒在了路中间,他才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她是滑过去的。
他笑着摇摇头,想往前追去,可是还来不及他走两步,那个小小的影子站起身,再次倔强的向前滑去。
陆小媚一路火花带闪电窜到了城南,来到了洛书村。
自从邺城升级成了市区之后,洛书村早就不叫洛书村了,改成了洛书区,而且面积极大,几乎把整个城南包括在了一起。
虽然房子地形改变极大,但是她还是绕过那些弯弯小道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一片还没有来得及砍的小树林,找到了那一座小的不起眼的土地庙。
她从怀里掏出来了刚刚在路上带的烤鸭,还热烘烘的冒着烟。
她蹲下身,把烤鸭放进了土地庙中的土地像前,又找了一根小棍儿,调皮的向里掏了起来,一边儿念道:“土地爷爷快来啊,不然烤鸭就变凉了啊!”
果然不一会儿,小小的土地庙里就传来了不满的声音:“哎呀!哎呀呀!哎呦呦!你这个小贼东西!往哪儿抡呢,打着我身上了!”
她笑嘻嘻的住了手:“我不是怕你睡觉嘛!你知道你一睡任凭别人怎么叫都不醒!”
突然,那小小的庙宇之中一下子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可是却白发盖顶,白须飘飘,俨然一个小老头的模样,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瞪了一眼陆小媚,才一下子跳了出来,这才看见他身子矮顶多五六岁孩童的身高。
他背着手,抬着下巴,低眼看着蹲在面前的陆小媚,走来晃去,语气傲娇:“小媚同学啊,今日找老夫来,又是什么事情啊?”
陆小媚被他的神气模样逗得一笑:“土地爷爷仙人,今日小媚前来真的有一件大事必须向您请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遇上大问题了,今日天冷,为了保证你送的礼有效,不如咱们就边吃边说?”土地爷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瞄几下那个还冒着热烟的烤鸭。
“好好好,一切都听您的!”陆小媚笑道。
土地爷如释大负,一把捧起了烤鸭,坐在庙头上就开始吃,已然没了刚才的架子。
“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陆小媚嗔责道,从怀中掏出一瓶热的营养快线,拧开了口,递了过去。
土地喜滋滋地接过营养快线:“还是小媚对老头子好,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又听见人来说了,等开春就把这树给伐了,把这儿填平,我的小庙也要不保喽!”
陆小媚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城南要留下这一片树林吗?”
“嗐,留什么呀。”土地叹了口气“这几年邺城发展的快的我睡一觉醒来就是一个样子,城边儿人口顶着往城里挤,这会儿要是搞房地产,该多赚钱?谁肯留下这么一块儿好地儿?”
“那您怎么办?据我所知,城里就您一家土地了,您不会真的要搬去城外的空庙?我以后可怎么找您?”
陆小媚有些头疼,近年来,她办的那些案子,有的涉及到仙家的,她都会来向土地请教,一来二去一人一仙关系越来越好,土地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土地一走,她以后再碰见案子,就麻烦多了。
“不怕,将来让这儿开发商给我再盖一座庙就好了,”说罢,他看着这座小庙,有些嫌弃“你看这都破城啥了,也就你这几年一直帮我维持着,也该换个新的了!”
“扑哧。”陆小媚笑出了声“现在人家都讲究科技发展了,谁还信你这个?也许人家大铲车都看不见你这小庙,一下子就给你推平了呢!”
“他敢!”土地胸有成竹。
陆小媚看他的样子,一时之间好奇了起来:“您是不是准备做什么手脚啊?给人开发商使绊子?不让人家好好盖是不?”
“砰!”土地拿着他那根小拐棍敲了陆小媚的脑袋一下:“你怎么把我和那些无良的邪魔外道相提并论?”
陆小媚吃痛,摸了摸脑袋:“那还能怎么办?”
土地眼中突然放起了光,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她的耳边:“你知道这开发商是谁吗?”
“谁啊?”陆小媚一头雾水,她向来不关注这些个,怎么会知道是谁呢?
土地得意的说道:“早些年,我曾经收留了鼠精一家,前几年鼠哥得到了开化,出去游历了几年,成了富商,回来要开发这片地方,还许诺我还我一座大庙,一座像城西那个苍龙一样的大庙呢!”
看着土地得意的小眼神儿,陆小媚白了他一眼,却实在为他开心,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啊。
“哎,还没说你呢,你今天来找我干嘛了?我正睡觉呢!”土地突然正色说道,不满的瞪了一眼。
陆小媚耸了耸肩:“我就是想问问,最近天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
“大事儿?”土地疑惑“上界天天有大事儿,你说的什么大事儿?”
“其实也不算是大事儿,”她觉得自己措辞可能有些问题“就是你认识青女吗?”
“青女?”土地仔细想了想,顿时一副恍然大悟“对了!你说的是吴洁大仙吧?下雪那个?”
“啊啊!对对,就是她!吴洁仙子,掌管霜雪的!”陆小媚连忙兴奋地点了点头。
可是土地却突然一拉脸:“我这九品芝麻仙儿,哪能跟人家搭上话?再说了,这邺城百年不遇的大雪,恐怕是你们自己犯什么事儿了,就算我认识人家,难道我说让人家给你停雪,人家就能听了?这是天道,不可阻拦的!”
陆小媚一愣,这话哪跟哪儿啊?看来是这土地理解错误了,以为她让他去找青女求情停雪呢。
她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让你找她说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她那里的雪归神,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嘶”土地一愣,又拿着小拐棍敲了她一下“小贼丫头消息倒是灵通,你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也只是推测,我一个小小的凡人,哪里知道你们仙家的事?”陆小媚心里有了底,看来雪归神那里还真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何来的推测啊!”土地掰下一个鸭腿,递给了陆小媚。
“是这样的。。。。。。”
飞速发展的今天,邺城除了保留了几座城市规划的绿化公园之外,绿化区已经不多了,城南这块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还倔强的屹立着,但不久,也要被推平作为房地产开发了。
这片树林不由显得有些落寞,尤其是连日大雪,导致这里更加的颓败和凄凉。
而现在,树林深处,一座半人高的小庙上,坐着一个穿着奇怪的小老头,对面蹲着一个少女。
两人热火朝天的交谈着什么,但是看上去,却格外的违和。
“那你倒是说说,你何来的推测啊!”土地掰下一个鸭腿,递给了陆小媚。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一个同学,深夜在宿舍被两个女孩子吓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胸口有片雪花纹身越来越明显,我听人说,这雪花纹身是青女的门徒,雪归神才有的印记,但是雪归神不是非得要孪生姐妹吗?这个同学并非孪生,因此我才觉得,是不是那三个雪归神出什么事情了,才导致了一个空缺,因此下来挑选了一位呢?”陆小媚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土地。
土地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以小见大,果真是一块好料子,你怎么不出家修行呢?不日定可羽化飞升啊!”
“你又扯远了。”陆小媚蹲的腿部发麻,于是干脆找了一个树桩子,拍了拍雪,坐了下来。
“得得得!当我没说!”土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每次一跟你说出家你就急,当个出家人有那么不好吗?”
“你!”陆小媚杏眼圆睁,“我哪里有说不好了!我才二十多岁,还没谈过恋爱结过婚,干嘛现在要出家!无稽之谈!”
“呦呦呦!听这话里谈恋爱嫁人的语气是想恋爱了啊?”土地一脸的八卦,凑了过来“跟爷爷说说,是哪家的汉子这么倒霉?被你这贼丫头看上了?”
“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啊!”陆小媚气冲冲地吼道。
土地吐了吐舌头:“好了不逗你了,快说说,到底是谁啊!”
陆小媚脸一红,闷闷的低下了头:“说了你也不认识,问这么多干什么!”
“啊哈!原来真的动春心了!”土地大喜,哈哈笑个不停。
“小声点儿!”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土地顿时也反应了过来,皱眉道:“有人?”
陆小媚狐疑的扫了一眼,这股气息好像闪的飞快,根本不存在过一般,因此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你这贼丫头,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土地拍了拍胸脯,要知道,现在上界规矩森严,任何情况下都绝不许他们在人类面前现身的。
“赶紧说正题吧,这雪归神前几天却是是出事情了!”土地说道。
二十一二日以前,天宫出现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青女的门徒之中,有一个雪归神违反了天条,与人类私定了终身。
原本这些雪归神就是从凡人之间挑选出来的,因此凡心未断也是极有可能的,况且近些年来,仙人动了凡心的越来越多,大多有功之臣都会剔了仙骨之后打下天庭,从此成为凡人。
但是青女极为喜爱这位雪归神,无论如何不肯放她走。
最后这雪归神自行上报天庭刑司,因为没有主事仙子的首肯,这位雪归神直受了九九八十一难,堪比十八层地狱的痛苦才剔去了仙骨,念在往日勤恳有功,打下了凡间为凡人,从此不再和天庭有关。
这对天庭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青女看着自己喜爱的孩子如此决绝,大为悲拗,气怒之下病倒在了广寒宫,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转。
陆小媚扳着手指数了数,说道:“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土地吃完最后一口肉,抹了抹嘴巴。
“我原以为,邺城大雪跟这雪归神也有关系,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对不上,邺城大雪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在雪归神出事之前啊。”陆小媚咬着手指。
“傻!”土地又是一棍儿,“你难道不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陆小媚一愣。
“对于那位雪归神来说,她已经下凡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了?
“而且雪归神的印记是只有青女才可以授予的,你那个同学,许就是之前下凡的那位雪归神?”土地猜测到,“也不对啊,那位雪归神应该已经四五十岁了吧,怎么会跟你是同学呢?”
陆小媚也有些想不通,现在青女病中,又对之前的雪归神思念,肯定不会下凡来寻找新的雪归神,那殷晓阳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陆小媚眯着眼睛思索着,想起来曾经也办过类似的案子,于是问道:“爷爷,你说这个印记是青女刻在她们灵魂上还是身体上的?”
“仙家的印记,自然是刻在灵魂上,”土地说到,突然一个激灵“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陆小媚点了点头:“是!”
“既然她能转世投胎仍然在邺城,那必然是上一世对邺城有所牵绊,而且以年龄来推算,她必定是被打下凡间之后不久就死亡了的!土地爷爷,您还记得当初雪归神是什么时间被打下来的吗?”
“记得记得!”土地连忙点头,然后矮身钻进了土地庙中,不一会儿,就拿出一个名册,“你等等,我查查啊!”
陆小媚点头,接着补充道:“您就按着她下凡的时间往后推几日开始找符合条件的。”
人在死亡之后,没有王路遥那种特殊情况的话,魂魄一般都会先来当地的土地庙报道,然后统一交给当地的鬼差一并带走,因此,土地这里会记录着来来往往的魂魄花名,做成一本花名册。
“找到了!”土地喊了一声,拿着花名册举到了陆小媚的眼前。
她粗粗一看,只见上面记录着一九九四年邺城死魂名单册,但是下面列了一堆的人名和数字,她根本看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上面是姓名,中间是死亡年龄,下面死亡原因。”土地说道“当年邺城计生,死亡的小孩子颇多,二十多岁的孕妇也颇多,不好寻找啊!”
她粗粗一看,只见上面记录着一九九四年邺城死魂名单册,但是下面列了一堆的人名和数字,她根本看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看,上面是姓名,中间是死亡年龄,下面死亡原因。”土地说道“当年邺城计生,死亡的小孩子颇多,二十多岁的孕妇也颇多,不好寻找啊!”
“不过按时间推算,雪归神下凡应当在十二月之后了,此时去世的年轻女孩不多。”
“横死几个?”陆小媚问道。
土地一愣:“为何要问这横死呢?”
陆小媚想了想:“你想,她刚为爱人下凡,应该处于甜蜜期,如果不是横死,她怎会心甘情愿离开爱人呢?”
土地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于是看了一下,说到:“这三个,其中一个个因为流产而死,一个车祸,一个死因不明。”
她皱眉:“把这三个人名给我,我去看看。”
“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倒是觉得只这一个有可能就是。”土地看了看说着。
陆小媚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他指着一个人名“刘玉尘”说道:“这三位雪归神的名字都是青女取自诗中,深有含义,很是好听,我记得这三人分别叫做,玉尘,积素,碎琼,当初下凡那位雪归神,就是玉尘仙子,如今看来,这刘玉尘极有可能就是玉尘仙子。”
“嗯?”陆小媚皱着眉,因为刘玉尘的名字底下,写着一个“死因不明?”
土地点点头:“死因不明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死者自己不愿意说,一种是死者忘记了。”
忘记了?就像王叔那样忘记了?
因为年代久远不可考察,土地也回想不起来当时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了,于是她誊写下这个刘玉尘的家庭住址,就匆匆告了别。
来到一处树下时,她突然看到半个脚印,心中一提,立马警惕了起来,她来回张望着,可是如今看来,此人应该已经离开。
陆小媚皱眉,能躲过她的注意在此偷听许久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虽然现在她没工夫去管这个,不过下次让她碰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这刘玉尘的地址,是城东一处,只是现在邺城城市规划改变太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一处房子。
燕天南回到店里,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心虚。
他直呼惊叹,自从自己下山之后,经历的情绪之变竟然比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都多!
看来生活在尘世真的就像师傅说的,一不留神就像坐了一回过山车一般刺激。
不过陆小媚究竟说了谁呢?他倒是好奇的很。
听到这个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没能按捺住自己急迫想要知道答案的心,忍不住向前凑了一步,可是还是被发现了,没有办法,只能逃之夭夭。
“罪孽!罪孽!”他双手合十,坐在了蒲团上,自己怎么能对尘世多出如此多的想法,实在不可!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她到底会说谁呢?”燕天南突然一愣,呆呆的看着店门,“冷哥哥,她时常喊在口中的冷哥哥,是谁呢?”
“啪!”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别人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对啊,按调查,陆小媚的身边应该还有一只千年狼妖,可是自己来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这个狼妖的踪影,莫不是见到自己躲起来了?”他再次想到,然后紧紧皱了眉“人妖之恋断断不可,等陆小媚回来自己一定要好好劝劝她,嗯,没错!”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阿嚏!”
陆小媚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她连忙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来出门的时候应该再穿一层的。”
来到从土地那里得到的地址,纸上所说的“刘家村平房区18号”早已变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
她看着这大楼“啧啧”感叹,没想到短短几年,邺城竟然改变的这样日新月异。
“陆小媚?”
她突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喊声,她僵着脖子扭过头,竟然看到了王相蕴。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家,你家不是在建邺区吗?”王相蕴表情夸张的问道。
说实话,陆小媚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上次事件中,毕竟她也是帮忙的主力,因此她也对她保持了友好尊敬的态度:“我来找人。”
“找人?找谁啊?”王相蕴好奇地问道,这时看到陆小媚手中的纸条,想也没想一把夺了过来,陆小媚连忙“哎”了一声,只听王相蕴皱着眉说道:“十八号?我妈说以前我们家是十七号来着。”
“啊?”陆小媚大喜,“你家以前也是刘家村的?”
王相蕴点了点头:“对啊,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邻居什么的我也不认识,后来拆迁,更是记不起以前的邻居了,不过我妈估计知道,你跟我回家吧,问问我妈!”
陆小媚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说道:“我也是在整理姐姐的照片时候看到这个地址的,应该是我姐姐的朋友,我想着我姐姐失踪的时候我还小,肯定有什么线索是不知道的,也许她以前的朋友会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于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来找找试试。”
王相蕴一听完,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同情,眼圈竟然也有点儿发红了,她热情的搭上了陆小媚的胳膊,说道:“原来是因为你姐姐啊,走吧,去我家坐坐,正好我妈在家,问问她,肯定能找见是谁。”
陆小媚不是很喜欢收到别人同情的目光,但是王相蕴的真挚,还是让她有一些感动。
陆小媚不是很喜欢收到别人同情的目光,但是王相蕴的真挚,还是让她有一些感动。
王相蕴说,刘家村为了保障村民的权益,坚持初拆迁的时候是按人头算的,因此虽然王相蕴的母亲已经出嫁,但还是因为之前是刘家村的人而分到了一套不小的房子。
但是分房的时候,也有经济能力好的,填了一些钱,换成了更大的房子。
王相蕴的母亲是一个脾气温和的家庭主妇,见到陆小媚很是热情,因为常年不与长辈一辈的人接触交往,就算接触,大多也都是逢场作戏又或是公事公办,很少有这种情况,陆小媚不由得显得有些局促与拘谨。
看着王相蕴和母亲的相处,一时间她的心中有些酸涩,自从姐姐出事之后,姐姐的爸爸妈妈就带着弟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原本也可以带走她的,但是她选择留下来等姐姐,于是彻底跟他们断了联系,几年以来,双方互不通信已经很久。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家的感觉了。
“你想打听十八号?”王相蕴的母亲问道,把她飘远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她稳了稳心神,眼中不再惶恐迷茫,而是换上了一种近乎职业一般的微笑:“是,您还记得吗?”
王相蕴的母亲点点头:“当然记得,当时十八号的户主就是你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啊。”
“我们学校的老师?”陆小媚和王相蕴一齐惊讶地问道。
“是谁啊?”王相蕴好奇地问道“怎么从来没有听妈妈你说到过。”
“咱也没有想去巴结人家什么的,提这个做什么。”王母顺了顺头发,说道“现在他很有名气的,好像是鉴定古画的,特别出名,有时候有人仅仅为了让他看一眼是不是真品,都要花上不菲的价钱呢!”
“您说的难道是,刘高举,刘教授?”陆小媚紧紧地皱着眉,心中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
“对对对!就是这个刘教授,可厉害了!”王母感叹。
“哇塞,咱以前有这么厉害的邻居您怎么也不打好关系!”王相蕴嗔责道。
但是陆小媚现在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儿,追问:“那您知道他的妻子的情况吗?”
王母点点头:“嗯,好像就是蕴蕴出生那一年吧,刘教授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你们张校长的妹妹呢,虽然当年张校长还是咱们这儿一中的校长,但是他们家兄弟姐妹几个都出息的很,也算是富甲一方吧,因此刘高举啊,靠着妻子家拿钱,换了一套小别墅,就在小区西头。”
陆小媚心中咯噔一声:“那您知道刘玉尘吗?”
“刘玉尘?”王母疑惑地摇摇头“这是谁啊?也是刘家村的?没有听说过,我认识的人也不是很多呢。”
“不,您仔细想想,刘教授结婚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啊!”王母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年好像是有一个漂亮小姑娘来我家借过油,他们两个出双入对了好久,我还以为能成呢,结果最后也没在一起,我还觉得挺可惜的,郎才女貌多配啊!”
死因不明。
这四个子犹如一个烧的通红的烙铁一般,烧在了陆小媚的心口。
“怎么了?”王母奇怪的看着陆小媚,不明白她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铁青。
“没事没事。”她连忙抬头笑笑,“今天谢谢阿姨招待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估计是冻着了,我还是先回家吧,免得在这里留下细菌。”
说着她就站起了身。
“啊?家里有体温表,不然你先试一下?”王母关切地问。
“对啊对啊,刚才我就看到你在打喷嚏,别真生病了。”王相蕴也附和着。
陆小媚连忙摆摆手:“还是不打扰了,我不喜欢麻烦别人,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于是想要补充一下,结果看到王母还想挽留,但是王相蕴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妈妈的手,笑着对陆小媚说道:“你要走我们也就不留了,但是务必要先去看医生,待会儿我们会打电话的,体温一定要如实上报哦!我妈妈是医生,你记得说说你拿的药,让我妈帮你看看!”
不知道怎么的,她看着王相蕴这样细心地替自己解围,鼻子一酸,差点儿流出眼泪,于是匆忙告了别,向外走去。
“路上小心,下次一定要来做客哦!”王母在身后喊着。
陆小媚低着头重重地点了两下,电梯一打开,就匆忙躲了进去,就在关门前,她听到王母嗔责王相蕴:“你怎么都不去送送这孩子。”
“她现在心里肯定不舒服呢,还是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比较好,妈妈你不知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呢,我现在超级喜欢她的!”
电梯缓缓关上,母女两人的对话也被挡在了外面,她再也忍不住眼睛的酸涩,一下子流出了眼泪。
羡慕吗?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自己偏生没有,怪的谁呢?
怪上天的不公平吗?
可是她知道,上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啊!
“叮咚”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王叔的事情。
打开短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她把一切都明了了。
王叔的事情因为一开始她就有了个大概的定论,才想着先帮忙查一下殷晓阳的事情的,没想到这一查,竟然牵连出这样多的事情,也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找到了两件案子的突破口。
再走出电梯时,她已经恢复如常地她,神色平静,仿佛任何事情都进不了她的心,影响不了她一般,犹如远湖中一莲,妖媚异常,却又孤傲高洁,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刘教授的家,她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刘教授曾邀请过几次,地址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就在这个小区。
她找到小区内一所打印店,从网上下载了一张“雪山红树图”打印了出来。
拿着复印纸来到外边,雪好像突然之间又大了不少呢,不过,她冷冷一笑,今天下午,雪便会停了。
街道上铺天盖地的下着大雪,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好像没有尽头,厚重的雪花,在地上蒙上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铺盖。
大地仿佛在哀号,天空似乎在哭泣,曾经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天空中,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失去了温度,所有人都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却仍是,寸步难行。
刘高举再一次看到了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同样素白的兜帽罩住了她的眉眼,只能大约看见尖尖的下颌,若有若无的好像在笑。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画卷收了起来,画卷卷过她的脸颊,终于把这个人影从自己眼前除去,然后他颓败地坐在了凳子上,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她回来了。
二十二年了,她回来了。
“咚咚咚。”
这个午饭的时间点儿,谁会来呢?
妻子和孩子都回娘家了,打电话说晚上才会回来。
也许是学生吧。
打开门,果不其然,陆小媚淡淡笑着站在门口,黑发黑衣,在漫天的雪白中显得格外出挑。
他愣了那么一刹那,却想的是那个白衣少女。
“小陆?你今天怎么来了?”他疑惑地问道。
少女却似乎没有听到他地问话一般,自顾自的闪身走进屋内,语气清扬:“教授你听说了吗?王叔,哦,王路遥似乎在昨晚被人杀了呢。”
刘高举一愣,握着的拳头关节发白,他强然一笑:“有这回事?警察查出什么了吗?”
陆小媚径自在屋子里晃悠,东看看,西看看,仿佛刘姥姥进贾府一般,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刘高举无奈,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一喊:“哎呀!”
刘高举心中一惊,出了一背的冷汗,但是看陆小媚只是钻进了书房,细细打量着他的那些宝贝画,似乎并无他意。
“老师,你好厉害了,这些可都是真迹吗?”她惊喜的看着那些或裱或遮盖的字画,赞叹道。
刘高举心中升起几分得意:“当然,百分之九十都是,都是我画大价钱买来的!”
“人命也算是大价钱吗?”陆小媚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刘高举一惊,脸上的血色仿佛都尽数褪去了一般,颤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天我带来一幅画,想让老师帮我看看,这值几条人命?”陆小媚毫不在意的说着,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复印纸。
“复印纸?”刘高举终于冷静了一些,以为她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可是在他抬眼的那一瞬间,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许是今天雪格外的大,屋子里显得阴森森的,也衬的往日欢愉活泼的陆小媚有些阴森森的。
尤其是她的眼睛,太过于漆黑而深不见底,让刘高举有一瞬间的害怕,似乎她的眼睛背后就是无尽的可以吞噬人心一般的虚无。
他慌忙别过了头。
陆小媚提嘴轻笑,缓缓地拉开了手中的复印纸,一张模糊不清的“雪山红树图”赫然出现在了刘高举的眼前。
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无尽的窒息。
“教授不是要收我当关门弟子吗?那就请帮学生看看这幅画,它值几条人命的价钱吧?”陆小媚淡淡地说着,眼神飘渺,似有似无。
刘高举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脚下也有些不稳,他连忙撑住桌子的一角,防止自己摔倒。
正在此时,灯花突然爆了一下,明明是很轻微的“噼啪”的声音,却让他心里一个激灵,再看向一身墨色的陆小媚时,竟然好像变成了一个红衣的妖冶女子,浓妆艳抹,媚眼如丝,只是嘴角带着无尽的嘲讽。
脑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时候,身旁有个女子温柔地说道:“这是相公前世为奴所画呢。”
“教授可是想起了什么?”陆小媚坐在桌子上,歪着头问道。
他慌忙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不曾,不曾,我累了,你快走吧,改天再来!”
说着竟然踉跄着一把抓住了陆小媚,陆小媚“啊呀”了一声,跌落到了桌子底下,顺带着,桌子上的纸纸张张,毛笔画卷,墨水砚台,全部滑落到了地上。
“我的画!”刘高举惊叫了一声,一下子爬倒在地,慌忙捡起了那卷画轴,他一下子拉了开来,仔细检查着,这幅画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咦?教授手里那张画,和我这张一样呢!”陆小媚疑惑的对比着。
刘高举只觉得心中一团憋闷,像是挤压了无穷的苦痛一般,即将爆发出来,他的身子近乎癫狂的颤抖了起来。
陆小媚面无表情的在他的背后站着,突然,他猛地扭过了身,手中抓着一个沉重敦厚的砚台,直冲着陆小媚砸了过来。
“唉,不知悔改。”她轻启朱唇,抬手轻轻一挑,那砚台顿时脱离了刘高举的手,在空中愣是拐了一个弯儿,一下子砸到了墙上,顿时四分五裂。
刘高举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小媚:“你,你是谁?”
“教授现在可知道怎么跟学生讲解这幅画的价值评判了?”陆小媚冷冷说道,没有一丝的感情。
刘高举吃惊的看着眼前犹如恶魔一般的人,浑身都虚了下来,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不如,我来帮教授想想怎样?”她说着,迈着曼妙的步伐靠近了他,若是往日,这身姿实在值得一观,可是现在,陆小媚在刘高举的眼中,却是一个无比想要逃离的对象。
“传闻青要山掌管霜雪的青女手下有三位雪归神,主位便是玉尘仙子,刘教授还有印象吗?”
不知怎得,听完这句话,刘高举的双眼像是要爆裂出来一般,涨的发痛。
“传闻玉尘仙子当年与一凡人相爱,为了能与这个凡人在一起,宁愿深受犹如堕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的苦痛剔去了仙骨,可是待她得偿所愿被打入凡间之后,就在她以为可以与爱人双宿双飞之后!”
陆小媚目光一凛,泛起了猩红。
陆小媚目光一凛,泛起了猩红。
“那凡人便厌恶了她的凡人之躯,再也没有法力可以来帮助自己,于是转而投入有权有势的大小姐的怀抱。”
刘高举从来没有这样的惊恐过,就连当初他动手杀她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惊恐过。
“你是怎样杀了她的呢?”
他浑身一个哆嗦,疯狂的把沾上了墨水的手在身上擦拭着。
“用砚台?”少女冷笑“你还真是长情,用当年杀了她的凶器还保留了这么长的时间。”
陆小媚踱步走向了他。
现在,契点到了。
她的手指轻轻点向了他的眉心。
仿佛一道红光闪过,他的身子一下子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好像突然之间跌落在了一个雪拗,也许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站立起身。
他只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恍惚之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向他扑了过来。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等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想到,身旁站立着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美丽少女。
他一时愣住了,喃喃感叹:“好美。”
“相公,奴是玉尘啊。”白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愣住了,相公?这是古人才会叫的称呼吧?
女子一下子携了他去,竟然纵身一跃,飞向了半空之中,看着脚底下赫然变小的山峰棱角,头脑一阵晕眩,昏迷了过去。
等在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那女子也在身旁,仍是一身素衣,痴痴地看着自己。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赶去乡里的小学上课,掉入了雪拗,后来又碰上一只巨怪,那巨怪要吃了自己,可是他却被眼前女子所救。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可是这人偏生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你,你是谁?”
女子娇羞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在他的面前慢慢抻开:“相公,这是你前世为奴所画啊。”
他吃惊地看着她,紧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我们游得此地,红树甚是好看,你说若再配上白雪便是天下一绝了,于是奴便违反天规,夏日舞雪,让你留下了这传芳百世德雪山红树图。”女子说着,眼角眉梢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还隐约带着一丝激动地泪花。
“我,我画的?”刘高举惊愕,他看过书籍,对古画虽然不精通,但是也知道雪山红树图的大名,这幅画出自六朝画圣张僧繇。
画幅精致美丽。
群山被大雪所掩埋,山斋一人凭栏而坐,溪桥有人骑驴而来,一片银白的雪霁山色与红树绿叶交相辉映,色彩鲜丽明快,让人赞叹。
“对啊,这是你上一世为人的时候画的。”女子肯定的点头。
“上一世?”他惊讶的不行,若不是眼前女子超凡脱俗,他实在不会相信鬼神前世之说的。
只见女子轻轻抬手,在墙上一摸,顿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彩色画卷,犹如电影播放一般,他果然看到了面如自己一般无二的人,拉着女子的手,走在山川遍野。
这一下,他才彻底相信了,忙不迭地滚下床,半跪在地:“不知仙子下凡,有失远迎啊!”
女子连忙拉起他:“相公好坏,每转一世就要奴来相认一番,奴实在累的很呢。”
“我真的是你的相公?”他在她的娇羞下逐渐丧失了抵抗能力。
“当然,相公要不要现在就来验明正身?”她巧笑倩兮,身子一软,歪在了床上。
一入温玉满怀,再无翻身可能。
那之后,他凭借着她的法术能力,小心翼翼的诱惑着世人,先是把他从乡里调了回来,又找人资助他重新上了大学,后来又进入了中学当班主任。
所有人都在祝贺他,一时间他成了所有同龄人的榜样,这种被人仰望的身份实在是安心的很。
可是中学当时的校长严格,在一次考核的时候,他作弊被捉,正要找她回来商量的时候,却发现她竟然已经剔去了仙骨。
这证明着,如果这次他被刷了下来,就会沦落成所有人的笑柄。
暴怒的他与她争吵了起来,质问为什么她不跟自己商量就要剔去仙骨,为什么就这么抛弃了自己。
刚刚经历了大难的玉尘实在经受不住他的质问,心伤的回答,她为了他出卖了一次又一次自己的身体,就算自己不仅仅是为了他,也不能在做一些丢仙家人的事情了,因此才决然的剔去了仙骨。
刘高举猛地一惊,才发现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圣洁无暇的玉尘仙子了,而是不知被多少男人骑跨过的牲口了。
那一刻,他感到了无比的厌恶。
甚至为了躲开她的怀抱,都只会用脚,仿佛只要手碰到她,都会把自己污染了一般。
张校长的妹妹看上了他,不幸中的大幸,不仅保住了工作、保住了名誉,还能娶回家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这世间在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情了。
他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彩礼。
一旁的玉尘听到,跑出来哭闹,争夺电话过程中,他一不小心将她推倒一旁,头磕在了桌角,鲜血流了一地。
她早已不是仙人,此刻只是一躯凡胎,怎么能能抵抗的住这样的伤害?
许是心烈,残喘了半日竟然也没有咽气。
刘高举看的心慌,非但没有送医,竟然为了日后方便,一不做二不休,抓起了桌子上的砚台,砸向了玉尘的头。
香消玉殒,悲哀莫过于此。
桌子上铺开的雪山红树图,仿佛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可笑荒唐的一幕。
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连带着这幅画,和这具曾为仙躯的身子一齐扔进了万人坑。
万人坑,葬万人。
尸体不再会有人去理,可是这幅古画,这幅沾上了玉尘鲜血的古画,却被人捡了起来,流入了古玩市场,一日,又正巧被王路遥买了去。
轮回再次开始。
万人坑,葬万人。
可怜玉尘一片真心,到死时,她不会不恨,可终究是(爱ài)的,为了成全他,她宁愿说自己记不清死因,也不想让地府在他的名字上记下一过。
人一死,尸体就入了尘埃。
她的尸体不再会有人去理,可是这幅古画,这幅沾上了玉尘鲜血的古画,却被人捡了起来,流入了古玩市场,一(日ri),又正巧被王路遥买了去。
轮回再次开始。
当王路遥从古玩市场淘回这幅古画的时候,虽然他经验不多,却仍旧看出了这幅古画的不一般之处,而且还是市面上传闻已经消失匿迹多年的“雪山红树图”,他视如珍宝,想着有一(日ri)一定要找一个古画大家来鉴定它的价值。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所找到的这位古画大家,竟然就是当年在这幅画面前杀过人的禽兽。
这个禽兽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往事便涌入了脑海之中,惊慌、恐惧一股脑儿的袭来,加上王路遥此前屡屡提到邺城此场大雪恐怕有妖魔作怪。
他一下子回想起来,当年伴他左右、助他成事、却最终被他杀害的雪归神,玉尘仙子。
难不成,真的是她的冤魂回来报仇了?
这一刹那,惊惧浮现在了他的心中,王路遥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中似乎都是妖魔化了的玉尘,他抵挡不住心中的惊恐,趁他不备的时候,举起了砚台。
刘高举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般,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见犹如鬼魅的陆小媚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按下了一个什么按钮。
“你,能帮我解脱吗?”
这话一出口,他就仿佛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嗤笑。
“可以。”陆小媚竟然答应的干净利落。
陆小媚从刘高举的家中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不知不觉,竟然在此呆了一个下午。
她将沾满鲜血的手擦擦干净,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缓步来到了小区内人迹罕至的花园里,淡淡说道:“出来吧。”
她的背后倏地吹起两道凉风,空中的雪陡然又大了两倍。
“见过两位仙子!”她转过(身ēn),单膝跪在了地上,作了一揖。
那两位衣服素白的女子,一位面色如霜,一位却是紧紧咬着牙,气的发抖,就差暴跳如雷了。
年长的还稍微好一些,那年轻的看见陆小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抬起水袖,刹那从中飞出一团雪白,一下子打中了陆小媚的腹部。
陆小媚没有防备会有这么一下,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强忍着,早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积素!不可无礼!”年长女人皱了皱眉,连忙走了过去。
“碎琼姐姐,这人坏了咱们的大事,不得教训一下她吗!”积素不服气的喊道。
碎琼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但是看了看陆小媚,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陆小媚缓缓爬起(身ēn),觉得嘴角有血湿(热rè),轻轻抹了一把,看见了血迹,顿时窜天的火气冒了上来,但是抬眼一看,积素与碎琼二位仙子遗世独立一般的姿态,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是忍下了心头的怒火。
积素容貌姣好,仿若细雪,只是她的表(情qg)格外的挑衅:“看什么看!你难道不知道多管闲事容易死得快吗?”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碎琼连忙扶起陆小媚,抱歉的说道。
陆小媚虽然不打算报复,但是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一把就甩开了碎琼。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推我的姐姐!”积素顿时暴怒,抬手作势攻击。
“积素住口!”碎琼皱眉嚷道,随后又看向了陆小媚:“我妹妹不懂事,小仙再次替她道歉,但是我们在此畜生眼中呆的好好的,你干嘛要把我们放出来,刚才你的所做所说无非也是来惩处他的,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个畜生!”
陆小媚冷勾嘴角:“哼,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动了杀心还敢自称仙人,等你们堕入魔道,看是杀这个畜生容易还是你们仙家的脸面丢的容易。”
碎琼脸上一红,顿时反应了过来。
可是积素脑子笨拙,为人幼稚,只以为陆小媚在讽刺她们,于是更加不忿:“你----”
“积素!我的话你还听不听!”碎琼皱眉吼道。
“姐姐!”积素又惊又气,根本不理解碎琼此时竟然站在了仇人一方。
碎琼看着积素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位道友,是救了咱们啊!”
“姐姐,你糊涂了吗?怎么敌我不分!她把咱们从那个畜生的(身ēn)体里弄出来,还不是为了救他?”积素气红了脸。
碎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积素一眼:“若是咱们今(日ri)动手杀了这个禽兽,非但不是为大姐报仇,反而将她的丑闻宣扬了出去,不仅如此,咱们两个一旦杀人,便会遁入魔道,青女妈妈已经失去了大姐,如今我们遁入魔道不要紧,你让青女妈妈的脸在仙界之中怎么放!纵然她不要面子,你让她培养咱们这半生的心血白付吗!”
积素听完,心中暗恨自己当时只是被仇恨冲昏头脑,完全把青女妈妈抛掷脑后了,现在一想,今(日ri)之事的确太过莽撞,但是小孩子面皮紧,虽然知错,但是不肯认错,仍是撅着嘴巴,不肯多看陆小媚一眼。
“不知道友将这个禽兽做如何打算?”积素看着陆小媚,虽然此人年纪不大,心思却很沉稳,想必也是想到了不杀生又能报仇的办法。
陆小媚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录音笔,扔到了积素手中,淡淡说:“这是刚才那家伙亲口承认的罪证,今晚你就把这个送到警察手中,人间的法律自会惩处这个禽兽。”
积素看着这跟录音笔,仿佛千斤重一般,她心中澎湃,感激的对陆小媚鞠了一躬:“多谢道友相帮。”
“我并非帮助你们,我只是受到他所杀的另一个亡灵所托,来替他完成心愿而已,至于我扣下他的眼睛,一方面因为你们在里面,另一方面,只是因为我看他不爽罢了。”
“我并非帮助你们,我只是受到他所杀的另一个亡灵所托,来替他完成心愿而已,至于我扣下他的眼睛,一方面因为你们在里面,另一方面,只是因为我看他不爽罢了。”
她淡淡说完,好像此事她从来未曾插手过一般,头也没有扭一下,转(身ēn)离去。
“哼,牛什么牛!”积素看着她的背影不满地哼了一句,碎琼却是看着她,再次深深鞠下一躬。
“对了,至于殷晓阳,她毕竟已经再次转世为人,你们若是想把她带回去,还是问问她本人的意愿再做决定吧。”陆小媚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道友放心,一定!”碎琼喊道。
霎时间,天上的落雪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一下子全部停了下来,只剩下大地(身ēn)上的厚厚一层银装,也开始逐渐的融化起来。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句话还真是真理啊。
陆小媚紧了紧(身ēn)上的衣服,慌忙朝家中跑去。
“雪,停了。”燕天南站在店门口,手中抱着陆小媚的大袄,他抱在怀里暖了大半个下午,可是却始终不见她的影子。
果然,自己应该跟去的吗?
突然,路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心中一喜,也不顾屋里客人在喊结账,抱着大袄迎了过去。
陆小媚跑了一路,腹中的那股腥(热rè)一阵阵的翻滚着,原本她以为可以压制下去的,可是无奈积素那个智障下手太重,终于,她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口的呕出一片鲜血。
“小媚姑娘!”
她突然听到一声叫喊,疑惑地抬眼一看,竟然是燕天南跑了过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虽然此时自己站起(身ēn)已经来不及,但是这样狼狈的样子,还是不希望让他看到,于是也顾不得许多,双手并用,把一旁的雪统统划来盖住了那滩血。
正在她要盖住最后一块的时候,眼前的地上,突然盖过来一个黑色的影子。
她连忙深呼吸了几口,又整理了一下表(情qg),仰脸笑道:“这路好滑啊,老让人摔跤。”
可是燕天南眼中闪烁的(情qg)感,已经让她知道了,此刻在他的眼中,也许自己狼狈的就像一条无家可归流浪狗。
突然,她浑(身ēn)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一般,再也做不出笑的面孔,默默的低下头,手上用力,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ēn)子,一下,竟然没有起来。
世间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此了吧,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如此狼狈,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咬了咬牙,就要做第二次努力的时候,突然感觉背上一暖,紧接着(身ēn)子一轻,不知怎么地一下子跌入了燕天南宽阔的怀抱之中。
大袄裹在她的(身ēn)上,犹如新生婴儿的睡袋,可是最让她温暖的,还是燕天南的怀抱。
“我。。。”她脸颊发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雪停了。”燕天南抬头看天,低声说道。
她轻笑:“是啊,雪停了。”
那许久未见的圆月此刻也终于露出了他风姿卓绝的一面,高高挂在空中照耀着大地。
冬夜静谧,月色如水,对着难得团圆的大地温柔的诉说着私语。
漫步在街道上,踏着朦胧的月色穿过漫长的路,陆小媚第一次这么喜(爱ài)这条路,甚至还在暗暗祈祷,这条路如果没有了尽头,是不是她就可以一直赖在他的怀里了?
夜,湿漉漉的。
眼眶,也湿漉漉的。
十一点多,客人已经走光了,陆小媚洗完澡窝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
“喝杯(热rè)牛(奶nǎi)吧,喝完睡觉,至于那个鬼差,就让我来等着吧。”燕天南端过来一杯牛(奶nǎi),递给了陆小媚。
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了,感觉自从你来了,帮了我好多忙啊。”
“可是今天,我什么都没帮上。”燕天南摇了摇头,也说不出脸上带着的究竟是什么神(情qg)。”
“叮铃叮铃”
“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燕天南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的走向衣架,从她的兜里掏出了手机。
陆小媚连忙喝了一大口(奶nǎi),拿过手机一看,眉头就蹙了起来。
“喂?王院长?这么晚了,什么事(情qg)?”
“。。。。。。”
“什么!”陆小媚惊呼出声,手中一抖,还盛着半杯牛(奶nǎi)的杯子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王院长你不要慌!你跟他们说,先做手术,钱,钱我马上拿过去!跟他们说,冷冽,我是冷冽的妹妹,我有钱!我有钱!对!我马上去!千万不要慌!好好跟他们说!我马上就拿钱去!”
燕天南吃惊的看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陆小媚,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只是一扔,连忙光着脚下了地,一脚就踩在了玻璃渣子上,可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一般,口中不停地喊着:“钱!钱!钱!”
可是现下她手中一分钱没有。
对了!
她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小媚姑娘!”燕天南惊讶的喊了一声,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qg),让她如此的惊慌。
陆小媚对燕天南的呼喊置若罔闻,一口气跑到了茶房,手忙脚乱的掏出了装着王路遥的袋子,一下子把王路遥放了出来。
“小陆,凶手。。。”
“刘高举,是刘高举,我已经挖了他的眼睛,送进局子里了,我完成了,快,钱!给我钱!给我钱!”陆小媚越说越歇斯底里,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抓着王路遥的肩膀,仿佛嘶吼出来的一般。
陆小媚的反常吓了王路遥一跳,但是听说凶手已经抓住,自己也没什么隐瞒的了,于是连忙说道:“在,在我家后花园,西墙角,再往西走两米,然后往下挖半米深,有个保险箱,密码是619619。”
“好,好,后花园,西墙角,两米,半米,619619。”陆小媚一边呆滞的复述着,一边向外冲了出去。
燕天南此时完全一头雾水,但看着陆小媚还光着脚,脚下还流着血,(身ēn)上也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究竟为什么要不珍惜自己到这个地步?
他慌忙把王路遥放回了袋子,放在了前台,估计一会儿元方就会来拿走,然后迅速抓起陆小媚的鞋子和大袄,追了出去。
追出去的时候陆小媚已经光着脚跑到了路口,他心急无比,可偏偏,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这时,正巧对面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元方从上面下了来,看到他着急忙慌的,疑惑地问道:“你,拿着这些做什么?”
“这位鬼差大哥,可否借你的车一用?”燕天南慌忙问道。
元方疑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回答的他连忙拿过元方手中的车钥匙,发动汽车追了出去。
没想到陆小媚光着脚都能跑这么快,转眼竟然到了天奕门口,他停到陆小媚前方,跳下车冲她跑了过去:“你疯啦!你会冻死的!”
“钱,我要钱!”陆小媚一把推开了他,接着向前跑去。
燕天南被推了一个踉跄,看着此刻已然有些癔症的陆小媚知道道理肯定是说不通了,于是一把把她扛到肩上,塞进了车里,重重地关上门,防止她再跑出来。
“钱!好!我们去找钱,你说地址,开着车总比你跑着快对不对!”燕天南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吼着说话。
陆小媚也是一愣,但是车内的温暖总算是让她清醒了一些:“城北,迎宾别墅区,快!”
燕天南打开导航,定了位,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在路上,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陆小媚缩成一团全身不住的因为惊恐而抖动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把衣服穿上,把鞋子穿上,在车里呆着不要动,东西我去拿。”
陆小媚回过神:“啊?还是。。。”
“我说你在车上不要动!”燕天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可是现在,他觉得反而这种方式,交流起来更为方便一些。
“那,那你快点儿。”陆小媚恳求地看着他,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的他心里起了一阵波澜。
终究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好。”
燕天南偷偷跳进别人家花园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就在今夜,全部浪费了。
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要替她来干这些事情?
纵使这不算偷,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阿弥陀佛。”
念完这句,他又叹了口气,此时再念,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从他出去到拿着保险箱回来,一共不超过五分钟,真是快的吓人。
陆小媚欢天喜地的从他手中拿过箱子,慌里慌张的输入了密码,打开了箱子,可是箱子里竟然只有一副画轴。
这就是王路遥说的比冷冽的房子还要值钱的东西?冷冽的房子可是上千万了。
等她再打开一看,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竟然是“雪山红树图”!
“怎么会!”陆小媚失声叫了出来,这张画不是还在刘高举的书房里吗?她亲眼看到掉落在地上的。
“是,假的?”燕天南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以为她被骗了。
陆小媚没有回答,而是迅速翻了过来,只见这画轴背后,有着一块一块的黑褐色的原点。
这是血迹经过长年累月的氧化之后的样子。
她明白过来了,王路遥终究还是不信任刘高举的,给他看的只是精湛的高仿版罢了。
真正的画轴,还被他好端端的埋在地下。
“去古玩市场。”她头也不抬的说道。
燕天南点点头,再次定位发车。
她的手摩擦过那已经渗入画卷肌理的血迹,有些感叹,这才是玉尘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痕迹了。
转眼到了古玩市场,可是除了路灯还亮着,门店一概关门大吉,连一盏灯都没有开,古玩市场本来就关门比别的商店要早,此刻又已近凌晨,怎么还会有开着的呢?
可是陆小媚没有管这些,而是一把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燕天南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只见她边跑边数着胡同口,数到第七个的时候一头钻了进去,往前跑了又几十米,顿时又是一片开阔,有大大小小五六个门脸,但是也都关了门。
她抬头看着,终于借着月光看到了“后氏阁”,于是一头扑了上去,疯狂的敲打着店门。
顿时,这一片都传来了她敲门的回响声。
“后哥哥!后哥哥!开门!”她扯着嗓子叫道。
燕天南看着周围有人亮起了灯,开窗咒骂,只能忙替她陪着不是。
不多久,后氏阁的二楼也亮起了灯,窗户被拉了开,一个人伸出了上半身,随意披着一件衣服,癔症道:“别喊了别喊了,已经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后哥哥,我是小媚,陆离的妹妹,你不记得我了?”陆小媚向后退了几步,对他喊道。
那身影一滞,好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那人说完,匆匆关上了窗子。
紧接着,一楼的灯就被打开了来,门向里被拉开了,一个看上去跟燕天南年岁差不多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先进来吧。”他微微蹙眉,看了看陆小媚,又看了看燕天南,有些疑惑。
陆小媚不想耽搁时间,一进去就把画轴拉开铺到了桌子上:“后哥哥,我姐姐走的时候让我有事情就来找你们商量,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情,我不懂画,你看一下吧,能给我多少就多少。”
后即明疑惑地看着陆小媚:“你要用钱?”
她重重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现在。”
后即明点了点头,俯身看向了这幅画,这一看,顿时下巴都要惊掉了:“雪,雪山红树图?张僧繇真迹!怎么会在你这里?”
陆小媚咬咬牙:“这是一位事主给我的报酬。”
后即明惊讶,这报酬也夸张了吧,“冷冽呢?这不是小事,我要跟你现在的监护人谈一下。”
“你不要告诉他!”陆小媚慌忙摆手,“还有我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了。”
“可是。。。”
“我姐要是在,你们肯定不会这么欺负我!”陆小媚鼓着嘴嚷道,眼圈一红,差点儿掉下泪来。
后即明惊讶,这报酬也夸张了吧,“冷冽呢?这不是小事,我要跟你现在的监护人谈一下。”
“你不要告诉他!”陆小媚慌忙摆手,“还有我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了。”
“可是。。。”
“我姐要是在,你们肯定不会这么欺负我!”陆小媚鼓着嘴嚷道,眼圈一红,差点儿掉下泪来。
“你!”后即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怕了你们姓陆的了。”
说罢,他向屋里走了进去,不多时,回来的时候手中还带了一张卡,递给了陆小媚:“这里面有两百万,你先拿去用,剩下的一千八百万过后我会转给你。”
“啥啥?”陆小媚听到这个数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两千,两千万?”
天爷,这可真的是比冷冽的房子都要贵了!
后即明挑眉:“怎么?不够?”
“不不不,够了够了!”她连忙拿回了卡。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画已经是我的了,以后我再卖多少钱,与你无关,不要想着再要差价了!”
陆小媚又一次震惊了,听后即明的语气,难道说他要是再卖出去,价格还要比这个高?
“卡的密码是你姐的生日。”后即明冷冷说道。
“好好,我知道啦,谢谢后哥哥。”陆小媚欢天喜地的捧着这张卡,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拿这么大一笔钱,而且将来还会更多。
“没什么事情你们就走吧,我也困了。”后即明下了逐客令。
但是陆小媚现在沉浸在脑中白花花的银子中不可自拔,还是燕天南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对后即明微微欠身:“深夜打扰,真是抱歉,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去哪里?”
车上,燕天南看着还没回过神儿的陆小媚问道。
这时,她突然想起正事还等着她去做,于是脸色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去市医院。”
虽然她的样子还是有些恍惚不定,但是现在已经比刚才颓败的神情好了太多,他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陆小媚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王院长,我马上就到了,钱也马上到了,手术做上了吗?”
“真的吗?配型成功了?太好了!你跟他们说,务必要是最好的医生,咱们有钱,孩子的命不能开玩笑。”
“钱也准备好了,五分钟我就到了,千万别慌!”
燕天南蹙眉,疑惑越来越重,可是也知道,真相似乎离他也越来越近了。
到了医院,陆小媚一口气冲了进去。
燕天南紧跟在她的身后,怕她一个不留神又做出什么惊天的举动。
果不其然,如果不是他在,恐怕她就要手撕电梯了。
一下电梯,她就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的冲了出去。
“王院长,我来了!”陆小媚飞快的跑到了一个已经年近五十的女人身边。
王院长看到她,高兴地走了过来:“小陆,你可算是来了,刚才已经送出来一个孩子了。”
“手术,手术结果怎么样?”陆小媚只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成功了!”王院长这三个字一出口,陆小媚就长长地松了口气,眼前一昏,向后靠了去。
“你,是不是中午没有吃饭。”燕天南紧紧抓着她,面色铁青。
陆小媚这时才反应过来,中午似乎真的没有吃饭。
“这位是?”王院长疑惑地问道。
“他,他是我新招的店员,兼,兼保姆!”陆小媚嘿嘿一笑,冲燕天南飘过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儿。
“哦。”王院长奇怪,这年头还有这么帅的男保姆了?她也去找一个。
“对了,另一个孩子呢?”陆小媚连忙问道。
王院长刚要回答,只见手术室的门被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拿着一个本子问道:“孩子的监护人是谁?”
“是我,我是邺城儿童福利院院长。”王院长连忙走了过去,陆小媚也凑了过去,忙不迭地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们走运了,张医生是京城出名的内科医生,刚下飞机听说有个连体婴儿需要移植心脏,连休息也没有休息就赶过来了,有他主刀,你们不用担心。”
陆小媚大喜过望,差点欢呼起来。
“谁去交一下款,医院可是看在你们是福利院的面子上才破了例,先进行了手术。”护士撕下一张单子,递给了王院长。
陆小媚一把拿了过来,高兴地说道:“我去交款,我去。”
“我去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燕天南虽是商量的语气,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拿着卡和单子走了几步,又突然反应过来:“你姐姐生日是多少啊?”
等手术做完,天已经快亮了。
孩子都很平安,对医院来说也是一个喜讯。
“你在资助福利院?”回去的路上,燕天南问道,只是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她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嗯。”陆小媚靠在车座上,懒懒地回答,“因为我以前就是邺城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九岁来到了姐姐家,十岁才被正式收养的。”
燕天南一愣,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很幸运,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的对我好,想让我忘记我是一个孤儿,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孤儿,我从这里出身,有了能力,自然要回报这里。”
“可是,我不想让冷哥哥和元方哥知道,不然他们又会以为我过的不开心,会以为我还是不把他们当作亲人,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他们的。”
“刚才那两个孩子是?”燕天南稍微转移了一下话题。
“半年以前,福利院门口被人丢弃了一对连体婴儿,这两个孩子共用一个心脏,很难成活,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一边把他们放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保命,一边等着心脏配型成功,可是昨晚,两个孩子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但是也突然有配型成功的心脏了,所以,上天还是眷顾他们的啊。”陆小媚歪头轻笑。
燕天南惊讶的发现,此时的陆小媚身上仿佛有一束若有若无的光圈围绕着她,那么美丽,那么动人。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孟婆的活儿很少,一整天下来,也就十来个来投胎的。
因此把,孟婆一闲,心情也好了起来。
对一些个不愿意喝汤的,也比较包容。
比如这个胖子,从来到奈何桥开始就开始迟迟疑疑,一直往回看着,好像在找什么人,丝毫没有想喝汤的意思。
“胖子,对,这里除了你是胖子难不成我还能喊我自己吗?”孟婆铁着一张脸喊道,虽说这两天自己确实长了几斤。
“您就是鼎鼎大名的孟婆吧,是这样的,我是跟我老婆一起殉情的,想着下一辈子还能投胎到一块儿,你就让我等等她怎样?我们说好一起上奈何桥的!”
胖子沾了一脸的黑泥,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往外呕着污泥水草,孟婆估摸着他估计是跳桥姿势不对,一头扎进水低的烂泥里去了。
孟婆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早,于是说道:“行吧,反正今天婆婆我也没什么事儿,就陪你等一会儿,半个小时为期限啊!”
“啊!多谢婆婆!多谢婆婆!”他晃荡着肥肉想要给孟婆掬一个躬,可是一低头,那肚子里的污水就像小水枪一样,咕唧咕唧的喷了出来。
孟婆吓得向后一跳,刚想骂他两句,这时只见黄泉路上又走过来一个人影。
那胖子倒是突然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一下子就跳将了出去:“你这个小白脸子!哈哈哈,怎么早死了?遭报应了吧!让你在外面勾搭别人,早该死了!让你勾搭我老婆!让你勾搭我老婆!我跟你说美丽只爱我一个人!”
胖子看起来很解气的样子,连鼻子里也禁不住冒出了欢乐的泥水。
“码的智障。”瘦子甩过去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捧着自己的头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去,看着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会儿,突然说道:“你以为美丽真的愿意和你殉情?”
胖子用鼻孔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愿意和你殉情是我们早就设好的套儿,她早就跟我出轨了,本来她要和你离婚的,但是我看上了你的财产,于是就跟她说等着你死了,她就可以以法律的名义继承你的财产然后和我结婚。”
说到这里,瘦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枪洞:“不就图个财吗,至于吗?还要爆头,疼死老子了!”
胖子嘴角抽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嘴里往外翻着黑水儿。
孟婆看着这俩人儿,突然乐了,这些年她一直只顾着工作,很久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了,于是拿出了香香瓜子,坐在桥边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问:“胖子,你怎么就殉情了呢?”
胖子忽然哭了出来:“都怪我爸妈!要不是他们。。。要不是他们一直非逼我我和美丽离婚,我。。。我能一气之下跟美丽殉情吗?呜呜呜。我真该听妈妈的话啊!”
瘦子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你父母安排的杀手!”
胖子眼睛哭的通红,恶狠狠地瞪了瘦子一眼。
“刘大胖!你不得好死!”黄泉路上传来了一声高亢尖利的女声。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栽在你们家这些极品手中!好不容易甩开了你这个饭桶,到头来还是死在你父母手里了!”
孟婆笑嘻嘻的看着,想必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美丽了吧。
确实,虽然没有自己美丽,她也算美丽的了。
一旁的瘦子很是诧异:“他父母?”
胖子看到美丽之后面色无比震惊:“怎么回事?你,你不是骗了我吗?”
“唉!”美丽不甘的看着胖子“你父母知道了我们殉情的消息,跑过来救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我没跳,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发现了,他们这些禽兽!”
美丽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他们这些禽兽竟然把我推下来了!太没人性了!”
瘦子张了张嘴,彻底懵哔了。
孟婆也愣住了,找了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关系图。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突然一对夫妻又携手跑了过来,见到胖子之后失声痛哭“爸妈来陪你了啊!”
胖子的眼珠子差点儿就蹦出来了:“我去!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桥边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扔了炸弹,把我们给炸死了!”
胖子呆滞自语:“我爸妈都炸了。。。。”
许久。
瘦子突然举起了手:“是我,我想独吞这笔钱,于是就雇了全程最有名的杀手桃花k在那边等着,见到美丽没跳就扔过去炸弹。”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没想到到头还他妈把仇给报了!”
“什么!你也雇的桃花k?”胖子的爸妈两脸懵哔。
瘦子愕然的点点头。
“没错,我拿了你的钱,还爆了你的头。”一个黑衣男人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孟婆的瓜子别在了牙缝儿里,眼角抽搐着,这信息量大的一时间让这几千年没有思考过事情的孟婆转不过圈儿来,实际上,她已经放弃治疗了。
瘦子和胖子的父母起呼:“你!桃花k!”
胖子的父母又喊了一句:“那你怎么又下来了?”
桃花k潇洒的把衣服往忘川河里一扔:“桥上人来人往,又是自杀又是炸弹,煞笔都能追查到我,二十辆警车,几十发子弹,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他淡淡的朝孟婆走了过去:“美女,别看了,赶紧给老子一碗汤,老子再也不想当人了!”
孟婆心中一动,一把拉住了他:“不想当人好啊,最近地府缺个鬼差的活计,要不要当!”
“当啊!只要不当人,当什么都行!”桃花k兴奋的答应了下来。
“你你你!”孟婆一扭脸,不耐烦的喊道:“对!胖子,瘦子,女的,都过来喝汤!投胎去!”
众人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倒也安分的一个接一个的喝了汤。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孟婆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做下身拿出瓜子说道:“来来来,你再给我讲讲,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情啊?”
卫玠今天上午又跟孟婆吵了一架,原因是路过奈何桥的时候他被一个新人绊了一跤,然而孟婆非但没有帮他说话,还联合着那个人把他讽刺了一通。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新人是孟婆养的小白脸子。
现在他正一个人拿着一份名单气愤的在大街上游逛。
名单上正写着今天晚上会去世的一个人名。
今天卫玠很闲,拿到的名单上只有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有时间去找孟婆吵架。
虽然名单上的人在亥时才会死,可是现在他不想在地府里待着了,于是就上来百无聊赖的跟着这个人,看他死前都会干些什么。
“弱鸡!”卫玠看着眼前瘦弱的不成样子的男人没好气的骂道。
此时弱鸡在医院里,好像是心脏病犯了,来拿药。
正在卫玠要跟着他出医院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个窗口吵闹了起来。
弱鸡好奇的围了上去。
卫玠也缓缓飘了过去。
吵闹的是挂号的窗口,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谴责那些号贩子。
女人说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连卫玠都忍不住跟着一起骂了起来。
那些票贩子好像是忍不住了,一开始还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后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了那女人的头上,转身开溜。
卫玠气的不行,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能插手阳间事情了,于是只能颓败的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
他想着,在场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人帮忙的吧!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在哄那个女子息事宁人的倒是不少。
卫玠一时有些懵哔,一扭脸,看到弱鸡正在玩儿手机。
对了,他想起来了,刚才弱鸡就开始拿着手机一直在录视频,现在肯定在报警什么的吧。
他快速飘了过去,只见弱鸡在编辑围脖,上面输入着一行大字:
“正义少女为何医院被掌掴!数百张专家号为何被一扫而光?号贩子究竟哪里来的关系?为何挂号竟要花上数千元?围观群众竟无一人帮忙!事发保安也不知去向,医院与号贩勾结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穷人的爆发还是正义使者的无奈?敬请大家关注我:键盘侠的围脖,见证医院的黑暗一刻!”
底下是他刚刚拍摄的视频。
卫玠暗暗叫好,他有些后悔叫人家弱鸡了,人怎么可以貌相呢?
正在他以为弱鸡会去帮忙的时候,弱鸡突然把手机一揣兜,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走了出去。
卫玠的脑子突然转不动了。
他跟着弱鸡来到了网吧,弱鸡打开电脑,突然看见热点有一条“花季少女深夜被杀,尸体衣衫不整被抛至荒山。”
他叹了口气,这年头女孩子太过弱势,而变态却与日俱增。
他看到弱鸡额头上青筋暴起,满头大汗,表情痛苦,似乎在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可惜。
卫玠想着,虽然这个人不敢出手帮人,但是还算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弱鸡点开了回复,回复道:大晚上的穿这么少不就是为了被人强,奸?出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喊一声?肯定自愿的!活该!女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在男同胞的身上,你穿那么少不就是为了别人去看你?自找的!
卫玠愣住了。
这时又有一条消息弹了进来,好像是某个海面的船翻了。
“我去!这船怎么能翻?领导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整容去了吧!救生员干什么吃的!不能第一时间把船翻过来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大家一起联合起来上报zf,追究有关责任!”
以小见大,实在是妙!卫玠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弱鸡打开了体育节目,开始看的津津有味,可是看着看着,那中国的游泳健将大白怎么不见了?他打开网页一搜索,原来是退赛了!
顿时他就急了,抱起键盘就在新闻底下评论:“我去!大白退赛了?说自己生病了?今年的百花奖怎么没颁给他啊!别再装比了好吗?装也要比刘翔装的像一点儿啊!丢中华的脸!”
弱鸡气急了,一下子关闭了体育频道,打开了今日说法,上面正在报道一个凶杀案,他当下打开了弹幕:“我去!一看这杀人手法就知道是河兰人!就没听说过河兰出过什么好事,偷井盖的倒是不少!我身边的河兰人没一个好东西!就该来个河兰大屠杀,让他们滚出大中华!”
卫玠呆滞的翻开他的档案,上面籍贯一栏,不正是河兰吗?
终于十点多了,弱鸡到前台付了账,出门骑着车子开始回家。
卫玠懒懒的飘着跟在后头,看着表,应该到时间了。
突然一个黑黑的巷子里扔出一块砖头,一下子弱鸡就摔倒了在了地上。
他刚挣扎着坐起来想要骂街,突然黑巷子跑出两个壮汉,一把把他拉了进去,对他全身上下一桶乱摸,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恐怕是遇上打劫的了,现在只要不喊不闹,他们拿了钱就会走人的。
结果那大汉掏出钱之后,对着另一个色迷迷地说道:“今天哥哥兴致好,不然咱们,尝尝鲜?”
那大汉嫌弃的扭过头:“我可没你那种嗜好!你自己玩儿吧,玩完记得处理!”
弱鸡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当他想要喊救命的时候,嘴巴里一下子被堵住了一团臭烘烘的东西,紧接着菊花一痛,两眼一黑,咽气了。
他死后缓缓地从身体里飘了出来,看到了卫玠,也看到那壮汉仍然在不堪入目的猥亵着自己的身体。
“他怎么可以这么变态!把我心脏病都搞出来了!”弱鸡哭道。
卫玠一天下来被他搞得有些心累,此时突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于是道:“大晚上的穿这么少不就是为了被人强,奸?出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喊一声?肯定自愿的!活该!男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在男同胞的身上,你穿那么少不就是为了别人去看你?自找的!”
“近期国内多个城市发生多起恶性杀人事件,手法残忍,由于犯罪嫌疑人极为狡猾,仍在潜逃,希望我市市民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现不安全因素请及时报警。。。。”
陆小媚窝在沙发上,今天难得看了一眼新闻。
接着,新闻中开始放出了几名无人认领的死者的尸体遗照。
燕天南端着刚刚切好的果盘从厨房走了出来,听到新闻之后说了句“阿弥陀佛”,可是抬眼看去电视,却是一惊。
“小媚,这个人前几天不是来茶店做过客吗?”燕天南扭头问道,“他也是阴阳师吧?”
陆小媚看着新闻,紧紧地蹙着眉:“不光他,死的这几个人,都是赏金联盟的阴阳师。”
而且不光如此,他们还都是跟她一样的半煞体。
“啊。”燕天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也隐隐觉察出了此事的不简单。
阴阳师属于高危职业,没有能力的人是做不了的,但是一旦做得,那就是很厉害的人,通晓异数,除魔卫道。
一般妖魔根本动不得阴阳师,更别说是杀了他们。
她打开手机,自从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后,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上论坛看过任务了。
此时一打开首页,几乎清一色的帖子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她的私信也达到了九十九加。
奇怪,这件事讨论的沸沸扬扬倒也不奇怪,但是干嘛都来私信她呢。
可是还没来得及看这些私信,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周旌阳。”陆小媚念叨了一句,这人是她在阴阳师联盟的小组组长,但是长年以来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几乎没有管理过小组成员,存在感一直很低,导致陆小媚几乎忘记了她在联盟还有一个组长。
“喂?周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疑惑地问道。
周旌阳的语气冰冷,仿佛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一般:“我在邺城机场,我迷路了,快来接我!”
“噗!”一个刚被她塞入口中的樱桃一下子被喷了出来,不光是因为周旌阳的路痴,更大的惊讶是因为他怎么突然来了邺城。
虽然她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人家既然已经来了,去接一下还是应该的:“好,您把坐标发我扣扣,我马上去。”
说罢,她就起身抓了大袄套在了身上。
见她开始穿衣服,燕天南歪头:“你要出去吗?”
她抓了半个苹果塞进了嘴里:“我的小组组长来了,迷路了,我得去接一下他。”
燕天南站起身,也要穿衣服,她连忙摆摆手:“你不用出去了,今天元方哥在店里,我去喊他送我去就行了。”
“不要老是麻烦别人。”燕天南语气强硬,对陆小媚的阻止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陆小媚吐吐舌头,腹诽元方才不算是别人。
前几天陆小媚去4s店提了一辆她喜欢了很久的车,但是驾驶证还没考下来,因此还是得靠着元方接送。
不过让她最差异的倒是燕天南,竟然有驾驶证,而且看证件上应该还有一辆车,但是具体是什么车她没有看清楚驾驶证就被燕天南抢了回去。
陆小媚只见过周旌阳一面,还是在刚刚加入阴阳师联盟的时候小组成员会上见过一面,他们小组一共十二个人,而且全部是有天眼的人,整个联盟里所有的有天眼的阴阳师都在这一个小组里。
原本按作编号他们是78组,然而现在,已经被内部称为了天眼组。
尽管是一个小组的组员,但是其他十一个人陆小媚几乎没有见过面,哪怕是在那一次小组会议上,大家的狩衣也都千奇百怪,有面具的不在少数,因此本根记不起究竟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虽然天眼组的阴阳师在阴阳师内部都称得上是高阶阴阳师,但是要说天眼组里最为人熟知的还是陆小媚,不光是因为她那一身极为晃眼的红色狩衣,还因为她大包大揽的办案数量、极为快速的办案效率和令人闻风丧胆的办案手法。
但尽管如此,她的组长周旌阳也不像别的小组组长会去拉拢能力强大的组员一般,仍旧是常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些什么。
就比如说现在,他明明已经把坐标发了过来,陆小媚也站在了坐标点上,但他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茫茫人群,陆小媚无语的叹了口气,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对你的组长很是不满意啊?”
陆小媚一惊,连忙扭过了头不自然地笑了笑:“哪有哪有?很满意很满意!”
周旌阳的脸就像他的语气一样的冷,但是递过来的奶茶还是热的。
“啊,这是给我的?谢谢周组长!”陆小媚接过奶茶,有些受宠若惊,“那,那咱们去店里?”
周旌阳抬眼看了看她:“大名鼎鼎的八方茶店,我也想去看看。”
“什么大名鼎鼎啊,组长您就不要拿我开涮了。”她一边尴尬地打着哈哈一边强笑着向外走去。
一转身,她就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周旌阳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感觉被他看一眼都要跟整个被冻住了一般。
原本这几天就因为大规模的化雪温度变得特别的低,现在她竟然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因此出来的时候燕天南看到唇色惨白的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现在的羽绒服都这么不挡寒了?两层都不够保暖?
“和尚?”
虽然燕天南戴着帽子,但是周旌阳还是一眼看穿了燕天南身份。
燕天南倒是不觉得什么,微微欠身:“你好。”
周旌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小媚,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就钻进了车里。
她被他看的又起了一层白毛汗,连忙钻进了副驾驶座上。
“新闻你看到了?”周旌阳双手抱怀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倒流如飞的人影,淡淡地问道。
陆小媚在车里喝了半杯子奶茶,那股冷意才刚刚下来,但是周旌阳一说话,她又忍不住发起冷来,冻得嘴巴似乎都有点儿不利索了:“看,看了。”
“新闻你看到了?”周旌阳双手抱怀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倒流如飞的人影,淡淡地问道。
陆小媚在车里喝了半杯子奶茶,那股冷意才刚刚下来,但是周旌阳一说话,她又忍不住发起冷来,冻得嘴巴似乎都有点儿不利索了:“看,看了。”
“。。。。。。”一阵沉默。
陆小媚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人脾性真的太过无常,问句话就没了下文。
原本陆小媚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组长也就是存在感低一些,倒也省了她很多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这真的不省心啊!
正想着,突然燕天南伸过来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也没有发烧,为什么这么冷。”
“我,”她一时词穷,她能怎么说,难道说被周旌阳的脾气给冻着了?那年终奖有可能就发不下来了。
“没,没事儿,我就是,就是,就是心中在下雪。”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燕天南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周旌阳还在后头坐着,她连忙捂住嘴巴,透过后视镜悄悄地看了一眼,发现周旌阳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冷淡了,她稍微松了口气,没惹他生气就好。
转眼到了茶店,陆小媚招呼周旌阳入座,然后走进茶房去端茶。
周旌阳脱了外套之后却是没有立马坐下,反而缓缓走到了外头,朝对面的酒吧看了一眼,又向便利店看了一眼,眸子不由得又寒了几分:“这条街真是藏龙卧虎。”
陆小媚在茶房里听的真真儿,但是假装没有听到,没有回话,她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现在她满心思就是搞清楚他到底来干嘛,办完事情赶紧走。
“组长,快喝茶,年底刚到的冻顶乌龙。”陆小媚缓缓为他倒了一杯。
周旌阳不懂茶,但是他也一直听说八方茶店的美名远扬的茶道,一直也很想来尝一下,看着眼前这一杯汤色蜜绿带着微微金黄的茶还带着清新典雅的气味,心里不由得多了两分期盼。
一口下肚,那柔滑的口感和微微的**一下子让他惊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为食物感到惊艳。
看着周旌阳的慢慢红润起来的脸色,陆小媚松了口气,虽然这茶拿来招待客人着实让她肉疼了一番,因为在大陆买到这冻顶乌龙的真品,简直是天价一般。
气氛一下子升温了起来,陆小媚连忙问道:“组长,不知道您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旌阳两三口喝完了那一杯茶,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才缓缓说道:“人魔有没有回来找你?”
陆小媚一愣:“人魔?什么人魔?”
一旁的燕天南微微蹙了蹙眉:“还请周组长口下三思。”
陆小媚更加疑惑了:“咋了?你们说啥呢?”
周旌阳歪头看了一眼燕天南,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又看向了陆小媚:“陆离有没有回来找你。”
周遭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咔嚓”
加厚的木制矮桌在陆小媚不自觉地使力下一下子断成了两半。
周旌阳眼疾手快地端起了茶壶和杯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你说我,我姐姐?”
周旌阳淡淡地点头。
“她已经失踪很多年了,怎么,怎么会突然回来找我。”陆小媚有些紧张的喝了口茶,嗓子一阵的干涸。
“那就先说说这次的连环凶杀案吧,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咱们联盟失去了五个半煞体的阴阳师。”
“啊,这个我知道,您这次来就是查这个的?”
“没错,根据我们推断凶手的作案路线,和这条路线周围的煞体阴阳师,几乎可以确定,下一个就是你。”周旌阳面无表情地说着。
她倒不是很吃惊,毕竟遇到过的突如其来已经数不胜数。
不过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那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姐姐?难道,难道联盟里有她的消息了?”
她突然兴奋了起来,她想到,当初她进联盟的时候就曾经写下过请愿书,自己为联盟工作,也希望联盟能帮她调查姐姐的下落。
可是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管是她自己调查的也好,或者是询问联盟里的人也好,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的答复。
周旌阳却是懒懒地歪头,手中转着杯子,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身为煞体,可知道煞体的生存规则?”
陆小媚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自然知道,弱肉强食,强者生存。”
没错,身为一个煞体,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通过吞噬别的煞魂来强化自己,另一件事就是乖乖等着比自己强大的煞体来吞噬自己的煞魂。
因此,强者会越来越强大,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也只有变成越来越强大的煞体才能达到吞噬万鬼、无可匹敌的境界。
而她的姐姐,陆离,曾经就是这样一个站在了煞体的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想到这里,她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煞体阴阳师接连出事是因为碰上了更加强大的煞体?”
可是不对啊,煞体是从五年前的人魔之争才开始为人类所发现的,在此之前,要说人类煞体,只有陆离一个,而且在那场人魔之争中,她几乎吞噬了当时现世上所有的煞体妖魂。
所剩下的比较强大的煞体已经寥寥无几,甚至已经再无踪迹可寻。
而之后的开始修炼煞体的人类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内达到这种可以吞噬煞体阴阳师的地步。
除非。。。
倏地,陆小媚脑子中的一根线一下子被撑紧了,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哆嗦着嘴唇问道:“你的意思是。。。”
周旌阳点了点头:“没错,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保持冷静的听完。”
陆小媚一愣,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所说的人魔,就是你的姐姐,陆离在阴阳师联盟的黑色档案上的称呼。”
生而为人,却为魔。
“我之前所说的人魔,就是你的姐姐,陆离在阴阳师联盟的黑色档案上的称呼。”
陆小媚顿时觉得大脑一下子停止了转动。
周旌阳却是继续说道:“两年前她的封印就被破坏了,人魔也重现人间,但是之后一直寻不到她的踪影,在一年前她曾经在深市短暂出现过,之后又消失了踪迹,可是这几次死去的阴阳师都是半煞体阴阳师,煞魂都被吞噬,因此我们怀疑是她再次出来猎食了。”
她的脑海似乎突然成了一片空洞,眼前的景象诧异的让她难以表达,仿佛所有的宇宙都在向她远去,呈螺旋状消失的星系,迅速缩小的星体,像分型那般,在她的眼前无限的缩小,缩小。
她仿佛看到宇宙的洪荒,看到了时间的尽头,仿佛一下子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
“她,一直都活着?”不知道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她才说出口了这几个字。
“她不会死。”
“她为什么会被封印?”
“人魔必须被封印。”
“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
“也许你会头脑不清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比如这样?!”
一股强大的煞气从她的身体里迸发了出来,那一刹那,她的双目血红犹如修罗!
“砰!”
周旌阳一下子被陆小媚按在了墙上。
“小媚,不可。”燕天南一把抓住了她掐在周旌阳脖子上的手。
陆小媚愣了一笑,一把松开了手。
周旌阳也跌坐在了地上,他低着头擦了擦嘴角的嫣红,觉得自己有些大意,没想到她的爆发点竟然来得如此的突然,难道人类的情感羁绊这样的强大吗?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周旌阳:“你们不用在我姐姐身上打主意,这绝对不会是我姐姐干的,”说罢,她突然一笑,笑之突然,之诡异,让在场的两个大男人都有些心惊。
她缓缓弯下腰,直视着周旌阳那深如冰谷一般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是我姐姐杀的,你们能奈她何?在你们想要动她一根汗毛之前,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你要与整个阴阳师联盟为敌?”周旌阳眯着双眼。
她起身双手抱怀,冷冷一笑:“现在看来,是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周旌阳缓缓站起身,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小媚,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只是根据凶手杀害阴阳师的城市路线,马上就会来到邺城,不管是不是人魔所为,她现在都已经处于了癫狂状态,可能会六亲不认,你好自为之。”
“送客!”她转身皱眉。
燕天南闻言,立即把周旌阳扶起,周旌阳却是一摆手,缓缓端起地上的茶壶:“茶我拿走了,若几天之后你还能活下来,我还会再来的。”
送走周旌阳,燕天南缓缓从屋内锁上了门,他知道,今天陆小媚恐怕是没有心情再开门营业了。
“今天初几了?”
燕天南顿了顿,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腊月初四了。”
“该停业了,你找块牌子,挂到外边吧。”她缓缓说着,“我有些累,想去睡一觉,晚饭不用叫我。”
说罢,她就向屋里走了过去,可是虚软的脚步却让燕天南看的真切。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燕天南觉得她似乎随时都要跌倒了一般。
陆小媚扭头,粲然一笑,竟然是这样的凄然又艳美:“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呢?”
燕天南一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她不是也没回来吗?”她低声说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那声音又好像从天边传来的一般空洞。
“总算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她还活着啊。”
是啊,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啊。
她咬紧了牙关,缓步回到了房间。
此刻的她就像一片羽毛一样的安静。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可是她不想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现在连呼吸她都觉得是一种负担,更不要提说话了。
“我就在门口,有事情随时喊我,我不会走远的。”燕天南淡淡地说着,然后门上传来了细微的摩擦声,似乎他真的靠着门坐了下来。
“虽然也许你觉得是废话,但是我想说,虽然不管有什么理由,抛弃家人都是不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抛弃自己的家人。”
燕天南的声音犹如小溪中的流水,清澈又宁静。
她似乎有了一些力气,缓缓翻了个身。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好多了,不再像当初那个叛逆的小丫头,憎恨一切、怨天尤人甚至想要看到世界末日。
她一直以为,现在的她,已经是当初绝望的她难以想象的样子了,她想,也许她去看更多的故事,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也许有一天能获得真正的心灵上的平和。
她以为她已经不再那么沉浸在自己的绝望里,好像已经可以稍微理解一下别人了。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没有那么宽宏大量。
翌日。
陆小媚醒来之后发现天已经大亮,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下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了她的手上,宁静而淡雅,没有那种喧嚣的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
她好像突然有了力气一般,跳下了床,光着脚走到了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帘。
淡白天光,一下子就占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房间都涂上一层幻梦的白。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发现才不过八点。
燕天南没有来喊自己啊,还没有起床吗?真是难得。
她冷冷地勾唇一笑,他还真不是个墨守成规的出家人。
她看着手机上昨天没有来得及看的私信,竟然清一色是关心她,提醒她注意安全的,甚至还有自愿来充当保镖的。
她缓缓握住了手机,眸中也越来越冷。
依靠别人,永远都只能活在被动之中。
她想。
接下来,她要主动把握一切。
她看着手机上昨天没有来得及看的私信,竟然清一色是关心她,提醒她注意安全的,甚至还有自愿来充当保镖的。
她缓缓握住了手机,眸中也越来越冷。
依靠别人,永远都只能活在被动之中。
她想。
接下来,她要主动把握一切。
她轻轻打开房门,毫无防备的往回一拉,一个重重地身体一下子就倒了进来。
她有些吃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燕天南被惊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笑了笑:“早上好。”
“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吧?”她不确定地问道,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燕天南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这就去做饭。”
她叹了口气,连忙拦住了他:“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去做饭,饭好了喊你。”
“啊,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原本我就是招聘的是煮茶的店员,不是保姆,你给我做饭是你好心而不是你的义务,记住了吗?”她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疏离。
燕天南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小小的难过。
这种难过跟昨天自己因为看到她难过而难过的感觉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昨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也许是别的,反正他的胃口提不太上来。
看着他兴致缺缺,陆小媚疑惑地尝了尝自己做得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不是,很好吃。”他连忙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只是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没关系,不合胃口的话一定要说,主要以前我那个店员就像个饭桶一样,我做什么都能夸出花儿来,所以慢慢的我也没那么注意了。”
“他,我是说你之前的店员,他还会回来吗?”燕天南迟疑地问道。
陆小媚愣了愣:“当然会啊,他也只是请了假,明年我开学的时候他差不多就能回来了吧。”
“哦。”兴致全无,可是饭不能剩下,他一口气喝光了碗里所有的粥。
“你是怕等不到我姐姐吗?”陆小媚也喝完了粥,单手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燕天南一愣,眼前的陆小媚似乎突然变得极其陌生。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万一周旌阳说对了呢?这次的连环杀手就是我那人魔姐姐,说不定这几天她就会来杀我,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直接跟她说就是了,我见识过你的本事,想必她也伤不了你。”陆小媚轻笑着,可是语气中却隐隐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嘲讽。
他桌子底下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
“如果这次不是的话,”陆小媚突然站起了身,一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一手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眉眼微佻,嘴角上扬。
“就算张点回来,我也让你留下来,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什么条件?”燕天南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可是陆小媚却突然把他一把拉了回来,直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陪我睡,睡一晚留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很划算?”
她温热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脸上,燕天南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一起,不得动弹。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般,全身麻木。
“怎么样?这个条件是不是很合理啊?”她的手摩擦过她朝思暮想的面庞,这样的细皮嫩肉,这样的光滑,她根本就停不下来自己的动作。
他的耳朵里好像再次“哄”了一声,如同被针尖扎了一下。
他紧紧蹙着眉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姑娘请自重!”
陆小媚觉得好笑,侧身把饭碗推到一旁,自己坐了了上去,却仍是手不离他的脸颊:“自重?自重什么?我正在减肥呢,干嘛还让我自重?”
燕天南的口中突然快速的低声念起了经文,陆小媚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估计也就耳熟能详的那几句。
“你在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她突然心中微动。
“你念这个,难不成已经动心了?不然干什么突然要给自己洗脑呢?”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这个和尚就是虚伪,连自己的**都不敢承认,还说什么普度众生。”
燕天南一怔,唇瓣一下子抿在了一起。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你抛弃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难道就会快乐吗?”她再次俯身向前,眼看着两人的鼻尖就要碰到了一起。
“佛法追求的不是五欲之乐,而是无苦之乐,是见心明性开悟后安住于空性之中的绝对的乐,愿诸众生永得无苦之乐,是我修行的目的之一。”燕天南竭力抑制着自己要想跳起来的冲动。
“那我也是众生之一,你也愿意让我得到无苦之乐,你答应的话我就无苦了,你可愿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小僧的修为还无法达到解姑娘之苦的境界。”
“诡辩。”她嗔责。
“这并非诡辩,而是小僧本着负责的态度所阐述。”
“那你是说我说的不对喽,你不知道你们佛经当中有一句名言,说做:是真修行人,不见世间过吗?”
燕天南沉吟:“是小僧错了。”
“你又错了,你也是世间一人,也当不见过的。”她的唇似有意似无意的触碰到了他的耳垂上。
刹那间,他全身紧张的就像一块石头,痉挛一般地站起了身,向后退了两三步。
“你!”他看着陆小媚说不出来。
陆小媚却只是笑,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她一个一个的解着自己的扣子,顿时,露出了脖颈下的一片春光。
燕天南面色一滞,转身想要夺门而出。
而陆小媚猛地向回一甩手,打出一道无形的气力,一下子屋内所有的门重重地碰上了,天地锁也随之锁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向哪里。
燕天南面色一滞,转身想要夺门而出。
而陆小媚猛地向回一甩手,打出一道无形的气力,一下子屋内所有的门重重地碰上了,天地锁也随之锁了起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向哪里。
他盘腿坐在了地上,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你连看都不敢看我,还说什么五蕴皆空,说什么诸法空相!”陆小媚的声音犹如当头一棒。
“咔吧”。
门被打开了。
陆小媚缓缓地走了出去。
等门再碰上的那一刹那,他才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瘫靠在了墙角。
他一向自持佛经理论无有不通,可是偏偏在她的面前,非但连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出,还漏洞百出、作茧自缚。
他摸了摸自己异常的心跳,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自己根本就是一个虚伪的人?
陆小媚打开店门,站在门口捧了一把雪,冰凉刺骨的寒意让她逐渐地回过了神儿。
她开始懊恼了起来,哪怕两个人根本是没有可能,她也明明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的,可是看看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哪里像个正常的女孩子所说的话?
叹了口气,刚要回去,只见对面李姐走了出来,像是准备出门。
“小媚?这大冷天的,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快回去换下衣服!”李姐站在马路对面喊道。
她连忙点点头,露出了她招牌的大大的笑容:“雪都要化光了呢,我出来玩儿最后一下,马上就回去了!倒是您,骑着自行车,路上有的地儿还有冰呢,小心别滑倒!”
李姐笑了笑,这孩子总是这么的活泼可爱又懂事。
看着李姐远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笑容扯得嘴角有些疼,可是她不是不想笑得啊,怎么连自己,都变得这么虚伪了?
她害怕李姐突然回头看到自己似笑似哭的纠结脸庞,连忙回过了头,可是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向她走来的燕天南。
两个人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
眼泪一下子不争气的滑了下来,燕天南伸手想要帮她擦拭,却被她一把推了开来:“我受够了你们的假惺惺了!你们走走留留,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罢了!那你们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吗!面对你们这种妄图用情谊控制我的人,我只想说两个字,做梦!”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钱吗?因为我眼中,人都没有钱可靠!”
“骗子,你和周旌阳都是骗子!”
“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真是让人作呕。”
说罢,她侧身走进了店里。
燕天南的手还在半空中微微抬着没有落下来。
陆小媚的话就如同针扎一般一下下的刺进了他的心里,他想要解释一下,可是惊恐的发现。
她似乎说的都是对的。
走进店里,陆小媚正坐在主位,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你不是想找我姐姐吗,既然现在她没死,我倒是知道她一个去处,你可以去找找看。”
“只不过,今日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你,要听吗?”她轻笑着问道,如果不是脸上的泪渍还在,她的这一副闲散慵懒的姿态丝毫让人看不出她刚刚声嘶力竭过。
他咬了咬牙:“你说。”
“哐当”
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结果明明不出所料,可仍旧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
“如果你调查过我我姐姐,想必知道她在人魔之争之前,曾经身边有个猫妖,一直在替她控制体内的煞气,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只是在人魔之争之后一同失去了踪迹,既然现在我姐姐还活着,那以我推测,二人八成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那猫妖肯定也知道我姐姐的去向。”
“城西有家火锅店,叫做朝天椒,他是店主的儿子,这几年没听说他们夫妻要添二胎,估计是跟儿子还有联系,你大可去调查一番,一定会有结果,只是一句,如果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燕天南愣了许久,明明应该按计划进行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眼前,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呢?
他缓缓走进了屋子里,不多时他就换上了那一身青灰色的僧袍走了出来,背着哪一个小小的包袱,手中拿着那根锡杖,一如他那晚刚来时候的情景。
陆小媚扶着额头低了下来,不去看他。
“这些日子承蒙照顾,姑娘买的衣服我留了下来,请随意处理,这些天我也并没有帮上多大的忙,很是歉疚,因此我回到寺里后会把这些日子的花费一并汇过来的。”
他微微欠身,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陆小媚。
“滚!”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盛怒,一下子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周组长,那个和尚从店里出来了!”
不远处一座居民楼里,两个人站在一件因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的屋子里,但是一台望远镜,却是从窗帘的缝隙中伸出,正对着陆小媚的茶店。
周旌阳微微蹙眉,走过来对着望远镜中一瞧,果然见是燕天南,只是这身行头和打扮,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他们两个刚才似乎吵了架。”那个长毛说道“难不成把这个和尚给赶跑了?”
周旌阳微微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昨天看来,那个和尚想必应该也知道陆小媚姐姐的事情,但是根据他的观察,应该也没有告诉陆小媚,两人因此翻脸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接近陆小媚的男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为了美色,另一种就是为了打探人魔。
他估摸着着这和尚气宇非凡,绝非是为美色所耽误的人,应该也是为了人魔的消息而来。
而且这和尚并非等闲之辈,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离开,就算离开应该也是打探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他顿时一拍大腿:“他很有可能已经从陆小媚的口中获得了人魔的消息。”
“啊?那,那我去跟踪!”长毛拍着胸脯说道。
周旌阳摇摇头,这和尚的的修为在陆小媚之上,不是很好对付,让长毛去万一被发现就彻底丢了线索,于是他穿上衣服往外走去,边走边说:“你继续盯着茶店,我去跟他!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茶店。
“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一个身形小巧的黄衣女子突然走了进来。
“没看到门口已经停业了吗?”陆小媚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说罢,又突然一个抬头,一下子呆滞住了。
血气冲天。
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女子似乎对刚才陆小媚的所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坐下身:“怎么老板见到我好像很是失望啊。”
自然失望。
虽然原本她就不觉得连环杀手会是姐姐,但是心中却仍旧存了一丝小小的姐姐会回来的期盼,如今见到这个满身戾气的女子,失望之情自然蔓延了开来。
“你就是杀了那五位阴阳师的家伙?”她并没有起身去沏茶,而是仍旧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歪头说着,“原来是一只只剩下三尾的小猫啊。”
女子心中骇然,没想到天眼组的人果然如此厉害,但是脸色依旧风平浪静,她作了一揖:“不愧是天眼组的红衣媚娘,一眼洞察天机,在下张雅蝶。”
“哦,雅蠛蝶。”陆小媚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雅蝶头上拉下三条黑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想必你也知。。。”
“知道,我也算是半个煞体之身,你要取我煞魂。”她语气之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那你可愿意给我?”张雅蝶微抬眉眼,只轻轻一抬手,五道凌厉的寒光便刷的从指尖弹了出来。
陆小媚看罢不屑地一笑:“你觉得就凭你,能从我这里拿走什么?猫妖都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都是一条命,然而你现在只剩下了三条尾巴,若是九尾还可一斗,现在就凭你?也配在我眼前晃荡!”
张雅蝶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撑在桌子上,捧着自己的小脸,微微地笑着,那一双眸子里泛出了两种不一样的色彩。
十个长长地爪子秩序不一的在脸上弹来弹去,看得人着实心惊,生怕她一个不留神,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要被自己的利爪所划破。
“听说你还资助了一个孤儿院,没想到阴阳师联盟中盛传的心狠手辣的红衣媚娘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又会动了多少男人的心啊。”
陆小媚心中一紧,眼神不由得凌厉了起来:“不过是闲暇时的玩物儿罢了,钱多的没地儿使,就扔给他们做做自己的阴德,将来投胎也好说些。”
“哦,原来是媚娘的玩物儿啊,那想必是不在意了。”张雅蝶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然不在意。”陆小媚表情略不自然地喝了口茶。
“可惜啊可惜,我原本还想拿着他们来威胁你一下子呢。”张雅蝶皱着眉,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绕在指尖,拨弄来拨弄去。
突然,只见她眉眼一挑,眼中放出一缕阴狠的光芒:“亏我还花了那么多钱买了几个炸弹,不过既然已经埋下了,浪费了也不好,反正我们的媚娘也不在意,现在按了算了。”
说罢,手指便朝那红红的按钮按了下去。
“刷”!
一道凌厉的红光一下子闪了过来。
张雅蝶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猫腰窜到了一旁,只见刚刚她所依靠的桌子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不愧是红衣媚娘。”她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个遥控器,提嘴笑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陆小媚冷冷一笑,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
“那,就试试啊。”
说罢,张雅蝶眉眼带笑地看着陆小媚,握着遥控的那只手就轻轻按下了按钮。
两三秒之后一阵轻微的抖动从脚下的大地传来,她的心一下子扭拧在了一起,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她紧紧地闭住眼睛。
许久,她才突然回过神儿来。
她慌忙抓起手机给张院长拨去了电话,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秒似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着,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电话嘟嘟的响着,她紧张、不安地等着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等待中的每一秒都考验着她的耐心。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小陆啊?怎么了?”张院长终于在她心理防线崩溃的那一刹那接通了电话。
“我,”她松了口气,后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唇色都开始泛白,“孩子们都没事吧?”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腿早已经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心脏像装了几万个起搏器,总有一种要跳出胸膛的感觉。
手在裤缝处不停地摩挲着那道白色条纹,摩擦得发烫起来,手心的汗却是冰凉,似乎又冷到了冰点。
“没事啊,就是刚才外边好像是工地在作业,突然炸了一下,吓死我们了。”张院长似乎心有余悸。
陆小媚的心已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猛地一拍桌子,怒火仿佛就要从双眼中爆出来一般。
“快带着孩子走!”可惜这句话她还没有说完,对方的电话里就突然传来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她慌忙再拨打了回去,可是无论怎样,都已经无法拨出号码了,再一看信号栏,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差号。
“啊。”
她紧紧地蹙着眉,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她双手支着桌子,死死地瞪着张雅蝶,仿佛眼中的黑洞能吞噬一切一般。
“我的天呐!”张雅蝶佯装惊恐的捂住了嘴巴“你这样看着人家,是想把人家吃了吗?人家可是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呢!”
“你!”她极力抑制着自己心中仿若火山喷发一般的愤怒。
“说话说了这么久,好渴啊,对了,碧螺春煮好了吗?”张雅蝶得意地笑着。
见陆小媚不动,她才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说着。
“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屏蔽器吗?”张雅蝶转身坐在了另一张桌子前,口气淡然,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三个大小不一的遥控器。
有两个跟刚才的炸弹遥控器一样,一个却是小巧的很,似乎就是那个屏蔽器。
“看来那群孩子的运气不错呢,第一个竟然是院外的炸弹。”
“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屏蔽器吗?”张雅蝶转身坐在了另一张桌子前,口气淡然,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三个大小不一的遥控器。
有两个跟刚才的炸弹遥控器一样,一个却是小巧的很,似乎就是那个屏蔽器。
“看来那群孩子的运气不错呢,第一个竟然是院外的炸弹。”
说罢,她把那三个小遥控器在手中转来转去,长长爪子划过那一个个红色按钮,看的陆小媚的心中一阵阵地抽搐。
生怕她一不小心碰到按钮。
突然张雅蝶手中一滑,那个屏蔽器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弯腰去捡。
陆小媚瞅准机会,飞身向前一跃,扑了过去。
张雅蝶似乎早有防备,勾唇一笑,抬手把那三个遥控器一下塞入了领口之中,塞进了两球之间的深沟里。
陆小媚见状,猛地一抬手,举着她的脖子一下子抵在了墙上,她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仿佛只要再稍稍一用力,这细细地脖颈就会断裂了一般。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她恶狠狠地看着张雅蝶,眼神犹如刀子一般,似乎要把张雅蝶生生剜死。
张雅蝶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人耳竟然也收了回去,在头顶两侧上长出来两只毛茸茸的小尖耳,尾巴竟然也一下子弹了出来。
“你杀了我也没用,这些遥控器我全部准备了两份,一份在我这里,一份我交给了别人,而且我的体内有信号器,一旦我死了,他们就会收到信号,就会立马按下按钮,福利院的下场仍旧是一样!”
她拼费力的说出了这一长串话。
陆小媚一愣,张雅蝶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而且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虽然不排除张雅蝶有可能危言耸听,但是她不敢拿着福利院里几十个孩子的命做赌注。
她顿时有些灰心,也明白了之前那几个阴阳师为何会接二连三的死在了这个三尾猫的手里。
她颓然地松开了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暗暗握紧了拳头。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张雅蝶邪邪一笑,不自然地揉着自己的喉咙“在我拿走你的魂魄之前,先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让我润润嗓子。”
陆小媚闭上了双眼,死死地咬着牙,一动不动。
“你想试一下这炸弹的威力?”张雅蝶一脸不解的靠在墙上。
陆小媚闻言,心中犹如火山爆发一般,许久,才把自己按捺不住的愤怒压了下去,转身走进了茶房。
碧螺春很快就煮好了,她十分不情愿的端了过去。
张雅蝶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吹了口气,缓缓抿了一口,摇头说道:“这味道不怎么样啊,不是相传八方茶店的茶是茶中一绝吗?”
陆小媚一愣:“你怎么会知道八方茶店?”
“你们阴阳师联盟的资料我可是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就连你们的弱点我也都门儿清,不然也不能这么快的找到又解决了你们这些半煞体阴阳师,还有你们联盟里干的那些勾当,都休想瞒过我!”张雅蝶不屑地瞥了陆小媚一眼。
陆小媚眯了眯眼:“谁是你的安插的卧底。”
“卧底?”张雅蝶一笑“你太小看我了。”
“那你要这些煞魂到底是为了什么?”说不疑惑也是假的,眼前的这只猫妖虽然灵力强大,但是并非煞体,可是她又四处收集煞魂,如果不是为了吃,那煞魂也没有别的不同用处了。
张雅蝶眉眼低垂:“自然有我的用途。”
陆小媚抬头看了一眼表盘:“现在一点半了,下午两点是我的生辰,想必你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等我过完生辰再取走我的性命怎样?”
“嗯?”她微微抬头“你想拖延时间?”
“你既然已经调查过我,想必也知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拖延时间,有人会来救我?想必你进来的时候一定找准时机躲过了监视我的人的耳目,你还担心什么?”陆小媚鄙夷一笑,转身拿过自己的奶茶,喝了起来。
“你不用用激将法,我。。。”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了,张雅蝶眉头一蹙,利爪一下子抵在了她的喉头,丝丝鲜血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
两人紧张的看着门口。
“小陆在家吗?你的蛋糕到了!”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
陆小媚松了口气,苦苦一笑:“给我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吧。”
张雅蝶犹豫了一下,只是看着眼前陆小媚哀求的神情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兴奋:“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休想耍什么花招。”
说罢,她长长的爪子抵在了陆小媚的腰间。
“有人吗?”门外的小哥儿再次催促道。
陆小媚看了一眼张雅蝶,转身走到前台打开桌子拿出了钱。
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生日快乐!”
陆小媚一愣,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谢谢。”
说着就接过了蛋糕,递过去了钱。
“啊?钱?什么钱?”小哥笑意昂然的脸一下子凝固成了疑惑。
“那就是冷哥哥打电话帮忙订的蛋糕,他已经给过钱了啊?”陆小媚奇怪的问道“这可不符合他的抠搜作风啊。”
“啊?啊,他没有提前告诉你吗?”小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没事,那这钱就当作小费吧,路也挺不好走的,你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她低着头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了小哥的手中,转身关门走了进来。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的一刹那,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哼。”张雅蝶坐在一旁斜眼看着一切,“没想到阴阳师联盟里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媚娘,竟然是这样一个可怜虫。”
“关你何事!”陆小媚抬眼瞪了回去,“你不过也是一个被人追杀不得好死的可怜虫罢了,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我与你可不一样,我活着还有目的,像你这样早已经被世人所抛弃的人,还是早早死掉的好,省得再受这一世苦楚。”
“关你何事!”陆小媚抬眼瞪了回去,“你不过也是一个被人追杀不得好死的可怜虫罢了,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我与你可不一样,我活着还有目的,像你这样早已经被世人所抛弃的人,还是早早死掉的好,省得再受这一世苦楚。”
张雅蝶边喝着那香气四溢的碧螺春,便反驳着,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喜欢碧螺春,就算今天陆小媚因为心情问题发挥失常,她仍然是喝了个不亦乐乎。
“哦?你有什么目的?”陆小媚一边拆着包装,一边不耐烦地问道。
可似乎就是她的眼泪和不耐烦,让张雅蝶的内心的兴奋逐渐燃烧了起来,这比她之前杀的几个人都要来的有成就感。
自己看到了一个这样万众瞩目的人物竟然会因为没有人陪过生日而落泪,看到她被自己踩在脚下还要时时刻刻看着自己的脸色投其所好,简直是爽到不能再爽。
“是为了男人?”陆小媚突然开口说道。
张雅蝶原本兴奋着的心情一下子被硬生生地捏了一把。
“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跟男人有过牵扯,想必你的情感丰富的很了吧?男宠三千?不如跟我讲讲,虽然过不了身体上的瘾了,起码让我过过耳朵的瘾。”她自顾自的说着,给蛋糕上一根根地插上了蜡烛。
“住口!”张雅蝶突然翻起一张桌子冲她砸了过去,陆小媚也没有躲,硬生生让那个小桌打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难道我说的不对,身为猫妖,不晓得你用那柔软的身子哄过了多少男人。”陆小媚淡淡地说着。
说罢只听背后倏地传来一阵冷风,她刚要闪身的时候,只听张雅蝶阴狠地说道:“若你躲了,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动弹。
一阵刺痛感从腰间传来,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叉,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地声音。
“为什么你们都要说妖精就是专门来迷惑男人的呢?”张雅蝶的力度又加大了三分。
霎时间,陆小媚身下的地板上就印出了一大摊鲜血。
在她抽出爪子的一刹那,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雅蝶缓缓从她手中拿出没有插完的蜡烛和刀叉,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蛋糕前开始整理。
“还有十几分钟,我就给你讲个故事,之后,你就安生的上路吧。”
陆小媚没有看她,仍旧眼神淡然地看着桌子上的蛋糕,缓缓说道:“好。”
张雅蝶抬头看了一眼这黄黄的灯光,觉得有些碍眼,于是拿出一个叉子向上一投,打碎了灯泡,碎片尽数落了下来,划破了陆小媚的脸颊。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冬风不急,人们安然快活地在大街上来回逛游着,买新衣的买新衣,置办年货的置办年货,一切看上去都格外的祥和美好。
只是没人知晓,就在路边的这一家已经挂上了“停业”牌子的古朴的茶店,里面的女主人,却正在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
因为茶店的门是木制的,窗户很小,平时照亮全靠这个小灯,因此灯灭的一瞬间,尽管外面还是白天,这个屋子里却一下子暗了下来。
屋子这一暗,张雅蝶突然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月黑风高夜,妖鬼横行时。
华丽的房子外,阵法之光滔天的亮。
念念不绝的声音突然停止,屋内的人从袖口之中扯出了一道黄色的符纸,剑指夹住挥于胸前。
抬眼!
符纸顿时无火自燃,瞬间一个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影子就从屋梁上掉落了下来。
时机到。
张雅蝶迅速从屋外的一棵大树上纵身跃下,飞身跳过刚刚失效的结界,一把按住了那只还想要再挣扎的小鬼。
“真是多亏了张道长啊!在下的的一桩心事总算是了却了!”这华房的主人满脸堆笑的鞠着躬。
张道长也眉开眼笑,一边嘴上说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遍笑意盈盈地收下了红包。
张雅蝶倚靠在黑暗中的树干上,也依旧免不了听这絮絮叨叨的客套。
终于还是没忍住,化成一只花黄的小猫一下子跃到了他的肩膀上,抬手向他的脸上抓了过去。
“家里怎么会进来野猫!”主人一看到张道士的脸上挂了彩,一下子怒了起来。
张道士听见这句话之后原本笑意昂然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这并非野猫,是贫道一把屎一把尿喂养大的主子。”
“啊,这。。这。。”主人脸上有些尴尬。
“想必我家主子想吃小鱼干了,那贫道先行告辞了!”说罢,也不顾主人的挽留,自顾自的搂着小猫向外走了。
只留下主人和仆役一干人等大眼瞪着小眼。
“二十六岁的道长还真是少见啊,还号称知天相,通鬼神,会占卜,可真是厉害的了不得呢!”
她一边站在他的肩头舔着爪子,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他。
张子航却是谦虚地摆摆手,认真说道:“外界谬赞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她顿时有些无言以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厚脸皮还是脸皮厚?
至于她,是一只金华猫妖,当初一失足,她成了他张子航的灵童,不仅誓血为契,连姓也跟了他,算是死死地被他拿捏在了手中,不过苦苦挣扎下来,张子航答应她,只要最后陪他去了一趟苏州,就放她回金华。
刚才那只小鬼被她收在了盒子里,山路四周妖气汹涌弥漫,她腾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化成了半人型,以此来警告那些不怀好意地妖妖鬼鬼。
“这里离苏州也不远了,也就还有两三天的样子,还不放我走?”她懒懒地跟在张子航的身后,吐槽道。
张子航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不算失望。
“你一个大男人,还让我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你,还要脸不要?”她无趣地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劝导他尽早放自己回去。
“你一个大男人,还让我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你,还要脸不要?”她无趣地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劝导他尽早放自己回去。
尽管已经说了无数遍,可是他仍旧连一天都不肯提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抓着她不放,但是是人都总会有不耐烦的一天吧。
“你到底为什么不放我走?”她终于忍无可忍地问出了这一句。
“啊,想知道吗,其实我啊。。。”他缓缓转过头,在清冷的月光下做了一个不那么恐怖的鬼脸“其实我是个专门拐卖猫妖的恶鬼哦!”
。。。。。
“刚才盒子里的那只小鬼说前面的村子不能去,你听到了没有啊!”张子航突然回过身问道。
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噗,咱俩加起来也好几百岁了,一个小鬼的鬼话你也害怕?缩头缩脑的!”
他耸了耸肩,面色轻松地说道:“不加我,你自个儿也是好几百岁。”
不过她倒是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那你觉得呢?既然有危险不行咱们就别去了,趁早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何啊?”
“想散伙?不行!”他一瞪眼,嫌弃地看着她“你都几百岁的妖了,还这么缩头缩脑的?”
“。。。。。。”
可是等他们进了村子,才知道,那里已然成了一片无生之地,死气弥漫,妖气冲天。
不过幸好他们来到这里时天色已经大亮,鬼怪都没有出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眼前这棵柳树,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她顿时懵哔了,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入的阵都不知道,她的心里顿时打起了小鼓。
她心虚地拽了拽张子航的衣袖,可是张子航却浑然不觉的回过头,纳闷儿地问道:“难道你走累了?不行还上来我抱着你啊!”
她顿时想扇他两巴掌的心都有,但是此时要是起了内讧,那岂不是更会渔翁得利?
于是她压低怒火,轻声说道:“我说,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们一直在这儿兜圈子吗?”
他哦了一声,眨了几下眼,然后表情严肃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迷茫说到:是吗。。。。
她头上拉下三条黑线,无奈说道:“解开血契,我的法力就会回来,现在不是闹着玩儿的!”
“啊?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蛮好的啊!”他耸耸肩“不会有问题的。”
“你是不是傻!”她气急,周身的妖气一下子升了起来,她顿感不妙,连忙收回妖气,但是已经晚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有一个大家伙,哦不,是几个大家伙,已经被被她的妖气所吸引而躁动了起来。
“快点儿!我发誓我还是会送你到苏州的!我保证不会走的!”她脑门儿上急出了汗。
他仍旧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地晃了晃:“不要。”
她追在他的身后,劝说了半天无效,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要想死自己去死!拉着别人算什么事儿?!”
他终于停了下来,表情淡然:“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这个死缠烂打的半吊子三脚猫道士突然归西了,她会不会伤心?
她想了想,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忍着肉麻坚持道:“我有九条命,既然答应了送你去苏州,就不可能让你死的!”
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月黑风高夜,妖鬼横行时。
她挡在张子航的身前,看着那围了整整一圈的千年妖鬼,差点儿把腿哆嗦断。
就在她决定冒死一拼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了他的轻笑声。
“你笑个屁啊笑。。。。”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身后的他突然念咒,手握剑指腾空一跃,飞身挡在了她的前头,手中拂尘一挥,又是几道白光闪过。
刹那间,妖鬼全灭。
~(0o0)~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话已经是不下百遍的问了。
她惊讶地不能自己。
“你愿意以身相许,我就告诉你。”他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轻轻瞥了瞥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心中暗骂这小子贼胆倒是不小,不如就表面上装作答应,等知道了到时候一拍两散跑了不就好了?
于是她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所以呢?你到底是。。。”
她还没说完,他突然转过头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去。
她慌忙歪脸靠了过去,他缓缓贴近了她的耳畔,猝不及防间,她的脸颊上就落下了一道温柔的吻。
“不过一个道士罢了。”他轻笑。
“不过一只猫妖罢了!怎么就值得你这样眷恋!”师父高坐在厅堂之上,恨铁不成钢地教导着被师兄弟们按着跪在地上的张子航
他后背全是鲜血的印记,尽管刚刚受了门派的大刑,却仍是死活不肯开口说出她的下落。
“你还要不要修仙!”师父忍无可忍的把拂尘扔了下来,正中他的肩膀上。
“噗。”终于还是没有抑制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道气了个半死,自己期望如此大,一生心血几乎都要花在了张子航的身上,只盼着将来他能渡劫飞升,没想到竟然被一只猫妖迷了心窍!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只猫妖在哪儿!”他捂着心口道。
“。。。。”仍是倔强地不语。
“把他!把他丢进万魔窟!丢进去!”老道声嘶力竭,似乎喉咙下一秒都要被撕破了一般。
“师父!三思啊!”
“师父!大师兄只是一念之差!您老人家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师父,万魔窟可万万去不得啊!”
是啊,万魔窟万万去不得,里面有无数妖魔鬼怪的魂魄,常年封印在万魔窟中,怨念冲天,一旦进去一个人,必会被分食的渣也不剩。
“张贴出去,大街小巷上都要张贴上,十二月初五午时一刻,我要将这个逆徒处置于万魔窟!不能让天下门派看我们的笑话!”老道决绝地看着众人,眸中森然,必然再无求情可能。
他幽幽叹了口气,他不后悔,只是怕她走的不够远,看到告示后必然又会回来救他。
十二月初五,为的就是今天。
老道慢慢地拔出佩剑,眼神也变得专注凌厉了起来。
就是眼前这个黄衣女子,害了他苦苦托付的一生心血,害他成为了所有门派中的笑柄。
“你们这些只会迷惑男人的妖精!今日就来受死吧!”
只见他剑指黄衣女子,膝盖微曲,突然左脚向后猛力一蹬,身子便飞速向前跃去,眨眼间便到黄衣女子眼前,剑尖也直指女子心口。
她冷冷一笑,看着被众人按倒在万魔窟边的他,松了口气。
好在,她回来的不算太晚。
当初他骗她去西王母处寻一味仙草,她便能羽化飞仙,这样他们二人便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可是她苦苦寻找了两月有余,直到闹到了西王母处,才从西王母的口中得知,这世上根本没有可以让妖羽化飞仙的仙草。
她顿时了然,他骗了她,只是想支开她罢了。
不过西王母被她一心为爱所感动,还是赏赐了仙丹一颗,让她增加了几百年的功力,好安心修仙。
她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赶了回来,一进城便看到了那醒目的“清理门户”的告示,也就是今天早晨。
好在午时一刻之前,她赶到了。
“猫妖!我苦苦寻你三月有余,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老道剑势凌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衣女子从容不迫,右脚向旁撤了一小步,左手利爪隔开他的剑刃,侧身一翻,细长的尾巴一下子伸长、蔓延,缠绕住了他的四肢。
登时,山上的弟子一下子全部御剑,百十把剑对着她,可是这次,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我与你无冤无仇,子航又是你的大弟子,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红唇轻起,竟然听不出情绪。
“孽障!身为猫妖,已经是罪孽,还要迷惑众生,更是大罪!我身为道士,除魔卫道乃是我责无旁贷的本分!”
“你不过就是为了你那臭不要脸的面子罢了!”
“你!”老道脸色被伤,“你害我徒儿,现在又口出妄言,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
“时辰已到!快把那个逆徒给我推下去!”他突然大吼。
可是出乎意料地,黄衣女子似乎并没有惊慌。
“悔改的应该是你!”她突然一个发狠,顿时那牛鼻子老道的四肢一下子被撕裂了开来。
那牛鼻子老道没有想到她真的敢动手,惊讶恐惧无措一下子定格在了脸上,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就如同一只被宰杀的牲畜一般,倒在了地上。
瞬间。
无数剑影向黄衣女子刺了过去,将其笼罩在了剑影之中。
她竭力躲闪着,却并未向后退去,反而向前冲了过来,只见她动作柔美招招以柔化刚,突然凌空一翻跃入了万魔窟中。
登时那滔天的怨气犹如三昧真火一般,炽热的袭击了过来。
她身上的衣服一下子被灼烧的破破烂烂。
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顺势猛追,一把抓住了正要掉入妖鬼口中的张子航。
“我抓住你了!”
她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我爱你。”他轻笑。
她心中一动,娇羞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呢!”
可是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后三个字。
也就是这三个字,让她想了整整一千年。
回到金华后她才得知,原来他的筋脉仙骨已经早已经被那满口假仁假义的老道所打断。
不仅再无行动的能力,甚至连睁眼说话都已然成了奢望。
可是她没有放弃,床畔守护。
一守就是一千年。
这千年中,她寻找了无数可以让他恢复的办法,刀山火海她都闯过。
为了让他不死,她还要把自己的精气法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的体内,否则他就会老化的极快。
然而千年以来,他只能靠着她的精气活下去,可是她却感到了越来越的力不从心,不仅修为没有增进,反而甚至不敌百年小妖。
眼看着自己的尾巴越来越少,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她知道,若在找不到方法,他必然会离开自己。
她不想。
可是又无计可施。
直到前不久,她从山上下来人间,却误打误撞见了正在激战的两队人马。
从他们掉落的一本笔记中看到了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办法,虽然上面还有两个字待测,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的意思是,成为煞体可以让人长生不死?”
她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她知道,成为煞体并不会让人长生不死,反而会让人增加死亡的威胁。
可是张雅蝶却摇摇头。
“并非成为煞体可以长生不死,而是成为人魔才可以。”张雅蝶一口喝完了壶中所有的碧螺春,突然气血上涌。
陆小媚心中一动,她突然想起,昨天跟周旌阳的谈话中,好像他也隐约提到过人魔不会死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找不到人魔,只能先收集煞魂让子航先醒过来,变成强大的煞体之后,才能有可能跟人魔一斗。”张雅蝶自顾自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话头特别的多,根本停不下来的多。
陆小媚嗤笑了一声:“你觉得就凭你收集的这几个煞体就能跟人魔一斗?不自量力。”
张雅蝶阴阴地勾了勾嘴角:“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她突然伏过身子,把陆小媚从地上拉了起来“这还都要得益于你们联盟的研究,要不是你们的内斗,这本笔记也不会轻易地落在我的手中。”
她的心中彻底冷了,原来联盟的内部一直在研究如何杀死姐姐的办法,那照这样说来,张雅蝶是从阴阳师联盟的人的手中得到这本笔记,那她当初看到激斗的两队人马就是阴阳师联盟的人,可是,联盟里怎么会内斗呢?
她并没有听说过联盟内部有拉帮结派的事情啊。
她的脑子飞速地转着,现在看来,张雅蝶似乎并不知道她就是人魔的妹妹。
“就算你有办法又能怎样,现在人魔失踪,连阴阳师联盟的人都找不到,你又能去哪里找?”
陆小媚的脑子飞速地转着,现在看来,张雅蝶似乎并不知道她就是人魔的妹妹。
“就算你有办法又能怎样,现在人魔失踪,连阴阳师联盟的人都找不到,你又能去哪里找?”
“这个你不用操心,虽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下落,不过我很快就可以推断出来了,我来你这里之前,先去拜访了一下传说中人魔的成长地,得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一趟邺城果然没有让我白跑!”
张雅蝶洋洋自得地切了一块蛋糕,递到了陆小媚地面前,话头一转,笑道:“生日快乐。”
“哦,不对,忌日快乐。”
陆小媚微微一笑,接过了蛋糕:“谢谢。”
张雅蝶一边歪着头看着她一口口地吃着,指尖上的利爪也慢慢地泛起了冷光。
“铛,铛。”
钟表响了两声。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
陆小媚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似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砰!”
突然,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强光一下子打在了张雅蝶的眼中,一阵刺痛,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她反应很快,立即站起身向前扑去,原本不过十厘米的距离,可是偏偏在此时,她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没倒在地上。
“孩子们都转移了?”陆小媚冷冷地问道。
阿青点了点头:“青哥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原来,刚才阿青送蛋糕来时,就发现了陆小媚的不对劲儿,虽然他脑子转得慢,但是也知道如同陆小媚,如同元方,他们这一群高危职业的人群总是行走在危险的边缘,突然装作不认识,或者有一些奇怪的举动,那一定有着别的理由,越是此时,他越要安下心顺着他们的表演走。
待他离开之后,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陆小媚一切不寻常的举动,比如说必须要给他钱,比如说还有那句违和地“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他回到便利店里,发现那果真不是一张普通的钱,而是一张被法力加成变化过的传音符。
毕竟他也是自小带有阴阳眼的人,对这些方面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待他打开那传音符之后,立即就听到了一切陆小媚和张雅蝶之间的对话,也听到了陆小媚对他传来的腹语。
“福利院有危险,快去把孩子们带走!”
这是重点。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陆小媚也一直是个不太靠谱的人,但是在他听到陆小媚受伤的声音之后,就确定了,这一切都不是玩笑。
他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福利院,为了不引起恐慌,就以资助为名请他们所有老师和孩子出去吃饭,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迅速地赶了回来。
张雅蝶一开始还能勉强支撑着桌子,可是她只觉得浑身越来越没有力气,越来越没有力气,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
终于,她意识到了什么,她费力地张开口:“贱人!你让我喝了什么!”
陆小媚缓缓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浑浑噩噩已然要睁不开眼睛地张雅蝶:“**药却是没有备用的,只是前几日去徐老板那里取茶的时候,他说新得了一味泰坦魔芋花茶,虽然成色一般,但味道与碧螺春极为相像,因此在你的碧螺春中加上一星半点儿,根本尝不出来。”
“泰坦魔芋花?”她捂着越来越痛的心口,死死地咬着牙,突然,一股腥甜忽然涌了上来。
陆小媚看她样子不对连忙往一旁一闪,而阿青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下子被张雅蝶喷出的血溅了一身。
“这是一种外花,生长于苏门答腊岛,花龄极长体型也极大,相貌极美,可是味道却如腐尸一般,被人称作花中妲己,美则美以,可是太过危险。”陆小媚如数家珍一般地说着。
看着越来越力不从心地张雅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说泰坦魔芋花你估计不是很清楚,但是尸香魔芋你应该知道吧?”
张雅蝶心中一紧,知道今日算是彻底栽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尸香魔芋的大名。
早在千年之前,这种花被人称作魔鬼之花,这种魔鬼之花用它妖艳的颜色和诡异地清香,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由幻想所组成的陷阱,引诱人们走向死亡,不过这种花已经早已在千年之前灭绝,跟这个泰坦魔芋花又有什么关系。
陆小媚察觉到了她的疑问,于是说道:“可以这么理解,泰坦魔芋是尸香魔芋的后代分支,虽然本事不如尸香魔芋大,但是让人兴奋的口不择言倒是一流,而且这种花毒半个小时发作,一旦发作,万药无解。”
“你!”张雅蝶怨恨地瞪着陆小媚,什么半个小时的生日,什么可怜巴巴的求饶,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实话告诉你,其实,”陆小媚调皮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何时出生的呢!哈哈哈哈!”
张雅蝶再次喷出一口血,但是这次阿青早已经躲得远远地了。
她颓然地躺倒在了地上,浑身再无一丝的力气。
她好像突然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还在痴痴等待她回家的人,恍惚之中,她好像看见他坐起了身,笑意吟吟,一如当年万魔窟中的最后一笑。
她惊喜地冲他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我爱你。”
她的耳边又响起了这三个字,这一次,她不再说别的了,而是轻轻回答:“我也爱你。”
“啊!你怎么这么残忍啊!”阿青捂着眼青躲在墙角,根本不敢看手里提着两根血淋林尾巴的陆小媚。
陆小媚脸色苍白,刚才她自己也失血不少,现在也是虚弱的一比。
待她割下张雅蝶的两条尾巴的一刹那,张雅蝶就暂时性的断了气,但是脚下却没有传来丝毫的震动,看来张雅蝶并没有留什么后手,并没有什么手下等着她一死就按下遥控炸弹的按钮。
她松了口气,不然大城市之中突然爆炸,还炸了一所福利院,这必定会招徕不少人的关注,到时候调查起来,万一查到她这里,就算查不到什么,也会搞得一通麻烦。
待她割下张雅蝶的两条尾巴的一刹那,张雅蝶就暂时性的断了气,但是脚下却没有传来丝毫的震动,看来张雅蝶并没有留什么后手,并没有什么手下等着她一死就按下遥控炸弹的按钮。
她松了口气,不然大城市之中突然爆炸,还炸了一所福利院,这必定会招徕不少人的关注,到时候zf调查起来,万一查到她这里,就算查不到什么,也会搞得一通麻烦。
此时张雅蝶已经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黄色花纹的小猫,样子倒是可爱,而且只剩下了一条尾巴,显得就更加的正常了。
那几个遥控器也掉了出来,她捡起遥控器一下子握了个粉碎,然后才气喘吁吁地坐到了一旁,指着还没恢复过来的张雅蝶对阿青说道:“青哥,把这个猫给我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阿青嫌弃地看了一眼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张雅蝶:“我才不要咧,恶心死了!”
“那你是想让我去?”她脸色苍白的指了指自己的后腰。
阿青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她后背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血印透了!
“你,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阿青连忙扶住了她。
她摆了摆手:“不用,你把它扔出去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刺啦”
门不合时宜的被推了开来。
两人都是一愣,同时向外看了去。
燕天南缓缓走了进来,闻着一屋子的血腥气,皱了皱眉头。
“这是。。。”
“还不快去!”陆小媚打断了阿青的话,吼了一句。
阿青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脱下自己已经沾满血的外套把张雅蝶裹了起来,边跑边说:“今天我请福利院吃饭的钱,还有外套的钱,记得给我啊!”
阿青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受伤了。”
“你回来干什么。”
两人一同说到。
说罢,二人都沉默了一下,燕天南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喂!谁让你进去的!你已经被开除了!被开除了知道不知道!给我出去!出去出去出去!我报警了啊!你再不出来我报警啊!”陆小媚一手捂着腰,一手高高举着,气愤地叫着。
可是燕天南熟视无睹自顾自地进屋拿了急救箱,坐在了她的身旁:“把衣服撩起来。”
陆小媚咬了咬牙,一把把急救箱打翻在了地上,腾地站起了身:“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有意思吗?!”
“我只是想来说一声抱歉。”燕天南缓缓站起了身。
陆小媚提嘴冷笑:“抱歉?你有什么抱歉的?想必你去调查了,王伟也找到了吧,他早已经结婚成家,抛弃了我的姐姐,现在你看到了,是我骗了你,我就是想把你支开好大开杀戒罢了,不过你要是真的觉得抱歉,那就,赶紧,走!”
“第一,愿不愿意上你的当是我的事情,第二,你没有杀了这只猫妖,第三,你不要任性了,我帮你处理完伤口就走。”
燕天南也不知道,上午为什么就会跟她赌气,明明知道她也许只是试探自己才说得气话,可是他竟然也一气之下就顺了她的意真的走了。
导致自己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都不知道该去干嘛,远远看到这里血气冲天就知道不好,没想到赶这么快回来还是出了事情。
“你知道,我在骗你?”陆小媚诧异地看着燕天南,燕天南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却回复了肯定的答案。
“那你干嘛要走?”陆小媚有些急了,也说不清到底是急还是什么,总之心情极其复杂。
燕天南叹了口气:“因为我生气了。”
“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早上的所作所为,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是了,正常人也就算了,偏偏他是个出家人,那样被她戏弄不生气才怪。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姐姐的事情?”她终于问出了这堵在心里一天的话。
燕天南更加无奈:“师傅教导我,下山之后一定要少言多做,况且,你又没有问过我,我要是突然说起,岂不是更加奇怪?”
陆小媚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许久,她才支支吾吾道:“估计,估计我大姨妈快来串亲戚了,所以,所以情绪,出了点儿问题。”
“啊?”燕天南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你再不快点儿我就要失血而亡了。”她连忙坐了过去,把后背的衣服撩了起来。
看着那五个黑洞洞的血窟窿,燕天南一阵心惊:“不然还是上医院吧?”
“别说傻话了,医生问起来伤口怎么回事儿你让我怎么回答,难道回答被猫妖的爪子捅的?恐怕医院出不来就要进精神病院了。”陆小媚无所谓地说道“况且我现在也是半个煞体之身,有自愈能力,这些小伤担心什么。”
又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可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觉得无法忍受,也有些暗恨自己,早晨自己要是能再忍一下,不走的话,她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了。
可是他也答应了,替她处理完伤口,自己终究还是要走的。
“我,我从猫妖那里听到,她似乎有我姐姐的消息,所以我在她身上打上了追踪符,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吧,帮我一起找我姐姐吧。”陆小媚背对着燕天南,可是说出这种话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啊,可是。”可是他已经说要走了啊。
“可是什么可是!”陆小媚突然又有些不耐烦,和尚那哪儿都好,就是墨迹地不得了“早上的话我收回了还不行吗!”
“好,那我刚才的话也收回了。”燕天南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他突然觉得时不时的出尔反尔一次,感觉也不错。
晚上吃完饭,她终于可以安生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喂,你知不知道,我的监护人是个狼妖。”
“知道。”
“那你。。。”
正在这时,茶店的门被拍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陆小媚有些疑惑。
燕天南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粉色的蛋糕。
她吃惊的站起了身。
“祝你生日快乐。”
夜,很深。
月亮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越升越高,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
此时的街道,不见了白天的热闹,不仅如此,还显的有些诡异,宁静的让人有些不安,寂静中似乎又带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微风轻轻拂过,小巷深处的墙上闪烁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由小变大,四肢呈诡异的状态伸展了开来。
此时若是突然来一个人,恐怕会直接被这诡异的场景吓晕过去。
终于,伴随着一声“咔吧”,清脆的骨骼摩擦声,那黑影稳定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她,摸了摸只剩下的一条尾巴,心中恨意陡升,可是随即,她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不一会儿,巷口突然传来了踉踉跄跄的走路声。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是还没来得及现出原形,突然巷口唯一的光源就被两个硕大的影子挡住了。
“今天运气不错啊!在这里都能捡着尸。”一个胖子酒气冲天的对着身边的瘦子色迷迷地说道。
那瘦子晃悠了两下,打了一个满是酒气的嗝:“还是别捡了,这估计已经被人上过了,万一要是有什么病,把咱们传染了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带套儿了!”胖子说着,便冲着她走了过去。
终于还是酒精战胜了理智,瘦子看着身材姣好的女子狂咽了几口口水,也缓步跟了上去。
张雅蝶闻着这越来越近的酒气,腹中一阵作呕,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二人。
瘦子看到她动,一下子就回过神儿来:“胖哥,这女的醒的,咱还是快走吧,不然她叫起来就麻烦了。”
胖子搓了搓手,仍旧一脸色迷迷地瞧着她:“要走你走,我不走,小妹妹,醒了更好玩儿,陪哥哥睡一晚,哥哥给你钱好不好?”
张雅蝶不语,仍旧是冷冷地看着他。
胖子以为她默认了,一下子朝她扑了过来。
黑暗的巷子里忽然射出一红一蓝两道光,竟都是从眼前女子眼中出来的。
胖子一下子止住了脚步,可是双腿却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又重生了,好饿啊。”
“啊啊啊啊!妖怪啊!!!”
深夜,小巷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可是招徕的却只是另一条巷子里流浪狗的叫声,除此之外,入睡的只当做了一场噩梦,酒吧里的人更是充耳不闻。
翌日。
“昨夜我市发生一场凶杀案,两名死者死状极其残忍,身上还有不明动物牙印,专家指出,疑似老虎齿痕,现下专家正在动物园寻。。。。”
“可笑,真是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啊。”陆小媚转了台,面色凝重,她没想到张雅蝶竟然还到了吃人的地步,难道自己放她走真的是错了?
燕天南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抱了出来,看到她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一句,又觉得她不是很在状态,也没有开口。
“她,就是昨天我放走的那只猫妖,杀人了。”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跟着他走到了阳台。
燕天南愣了一下:“阿弥陀佛。”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如果我不想着自己的事情,当机立断杀了她,就不会死人了,唉呀。”
“昨日即是前生,明日便是来世,一切因果随缘罢了。”燕天南冲她点了点头,继续道“人人都是沧海一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外人也无法干涉的。”
“也许吧。”她撇了撇嘴,突然左手食指一动,她顿时回过了神,
“怎么了?”
“嘘。”
她心中有些不安,因为她左手的食指是昨天跟张雅蝶的追踪符绑在了一起的,现在突然异动,难不成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燕天南见她神情紧张,不敢多语。
只见陆小媚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剑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眼皮上泛着丝丝的金光。
倏地,只见她的眉间一鼓,一道金光一下子从她的眉间射了出来。
这是燕天南第一次见到天眼。
燕天南有些感叹,天眼不同于阴阳眼,天眼又叫天眼通,是六道中的第一神通。
本源点在两眉心中间位置,名天眼,天眼初开与阴阳眼相同,可以见到一些灵体阴魂,中层修为可以看到各种元气等无形的能量,修为极高者,便可下看九幽,上看诸天万物。
若是使用得当,更是无可匹敌,眼中一道神光便可克尽天下阴邪,因天眼的能量来源于天灵,所以也有识神克魔之效。
但是陆小媚显然没有这么厉害。
不过三界万物在她的眼中是无处遁形的。
上看神体,中看妖魔,下看鬼怪,都无一逃得过她的眼睛。
一分多钟后,金光闭。
陆小媚深深地吸了口气,差点儿摔倒。
燕天南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
“快,出城,她要不行了。”陆小媚说罢,就拉着燕天南冲了出去。
可是等两个人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她天眼所及之处,早已经人去楼空,再无一人。
这是一处柳园,跟张雅蝶对打的人他没有看清楚,都是黑色的影子,看来对方似乎是知道有人会监视到他们,故意把自己的样貌隐藏了起来。
柳园的柳树已经变得光秃秃,只是地上的一滩滩血迹和凌乱的枝叶树干可以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多么激烈的争斗。
“来晚了。”她恨恨的一拳捶在了一棵树上。
“小媚。”燕天南叫了一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燕天南蹲在一棵树旁认真的搜寻着什么。
她慌忙凑了过去,只见燕天南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她凑过去一看,是一个小小的树洞,但是上面糟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燕天南伸出两个手指,猛然使力插了进去,搅动了两下,果然发现了一个异物,于是一把拽了出来。
陆小媚吃惊:“这是我的追踪符!”
没想到张雅蝶竟然发现了。
“上面多了两句诗,‘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他呆呆念到,有一转头:“是你写的吗?”
陆小媚连忙摇摇头:“不是我,我可以确定!”
一股弥漫着的血腥气从巷子深处飘了过来。
“啧啧啧,真是恶心。”
两个一高一矮的身着黑色兜帽大袍的人影站在巷口,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的长长的。
“我说周大组长,不过一只小小猫妖罢了,你一个人又不是解决不了。”矮个子说道,带着一丝抱怨。
周旌阳不动声色地看着正在贪食的张雅蝶,缓缓开口:“媚娘在她的身上下了追踪符。”
“哎呦呵,难道你怕她追来不成?”矮个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语气。
周旌阳的脸色黑了三分,心中犹记得白天时竟然被她一个小小招数就给支开了的事情,让他错失了抓到张雅蝶的最佳时机。
而现在,也不知道她们在一起的小半天,究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我看你的紧张程度,难不成这猫妖除了杀阴阳师这一条罪名,还有别的?”矮个子似有意无意地说着,“我听闻前段时间联盟里丢失了一本。。。。”
“言多必死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周旌阳的眸中突然泛起了凌厉的寒光。
“得得得!算我话多了!”矮个子摆了摆手。
这时,只见张雅蝶似乎已经吃饱,飞身跳上房檐,向着月光开始行动。
“走!”
二人一同跟了上去,现在这里不好动手,不然动静太大,必然会惹的人注意。
“跟了半个晚上,你们就不累吗?”
她停在了一片柳林之中,靠在一棵树上轻轻舔着自己的手掌。
“东西在哪儿?”周旌阳脸色冰冷。
张雅蝶哈哈一笑:“果然是阴阳师联盟的走狗,想要东西?做梦!”
说罢,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颗白色丹药,一下子吞入了口中,霎时间,风雪四起,刮得人脸颊生疼。
矮个子把手伸进了兜帽之中,轻轻向后一撩,竟然露出了一张白色面具。
“她吃的是元甲丸,看来,还真的不好对付啊!”
他感叹了一句。
元甲丸,乃是西王母千年以前修炼出来的丸药,一颗敌得上千年功力。
这是西王母当年闲来无事时候炼制的两丸丹药,分为中甲和元甲,都是提升功力的丸药。
中甲丸力量不如元甲丸,但是妖怪吃了,也会增加几百年的法力,
原来当年西王母见她可怜,也知道她命中会有一劫,便赐了两丸丹药,一丸中甲,一丸元甲,并再三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服用元甲。
可是现在,如果她再不服用,恐怕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见到张雅蝶这般举动,周旌阳的脸色也是彻彻底底的阴森了下来。
周旌阳脚掌一跺地面,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的闪过,便出现在了张雅蝶的头顶之上,拳头猛然一握。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伴随着他的喝声落下,他体内的力量顿时铺天盖地的爆涌而出,飞速地凝聚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蚰蜒,那蚰蜒宛如实体一般,带着极其骇人的气势,在咆哮中带起了一股可怖的劲风,狠狠地对着张雅蝶轰了过去。
可是面对周旌阳这般的霸道攻击,张雅蝶却是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冷漠的异色双瞳,宛如精钢所铸的利爪毫无花俏的一拳击出。
“嘭”
带着袅袅黄光的利爪重重的与那条黑色蚰蜒撞击再了一起,可怕的力量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如同洪水一般的倾泻而出。
似乎一阵哀鸣,那黑色的蚰蜒生生被打散了开来,而且,那所残余的劲风则是重重地击向了脸色微变的周旌阳。
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可怕力量,周旌阳的身子急速向后退去,但那股力量速度实在是太快,顷刻之间,周围五六颗大树之上,便咔咔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而后,终于在一道低沉地声响之中,化成了一地的石粉。
“厉害了,我的姐!”
矮个子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白鸽!你还愣着做什么!”闪在一旁的周旌阳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
白鸽却是扶了扶面具,无奈地摊开了手:“你都打不过,现在让我上岂不是让我送死?白白,组长,这活儿我干不了!”
说罢,竟然纵身一跃,身影便消失在了柳林的尽头。
周旌阳啐了一口血,狼狈的从木粉中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抹去了嘴边的鲜血,面色阴冷的看着张雅蝶。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阴阳师联盟的本事?”
说罢,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一步步地走近了周旌阳,那逐渐压过来的影子,犹如死神降临一般,逐渐笼罩了他的全身。
“逃!”
突然一声嘹亮的大喝,周旌阳猛然翻身向后跃去。
“嘭!”
一根犹如一人长般的巨大银针,一下子自张雅蝶的头顶鱼贯进入身体之内。
一口夹杂着破碎内脏的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笑意,可是那双异色瞳孔中的生机却是迅速的消逝而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周旌阳一手撑在树干之上,喘着粗气。
“嘿嘿,我白鸽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况且,我的年终奖还靠您老批呢!欸?奇怪,你不是说这家伙身上有媚娘的追踪符吗?怎么不见了?”
“许是刚才打碎了吧,算了,别管了,赶紧去金华吧。”
千年前。
她中了蛇妖的毒,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却看到了眼前这个追踪了自己半月已久的道士。
死定了。她心中想。
可那道士笑意吟吟地蹲下身,手中玩弄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嘻嘻地说道:“我身边正巧缺个灵童,若你愿意跟着我,给我端茶倒水暖床铺被,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解药。”
她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理他。
“难道这个办法不妙吗?你说,这办法妙不妙?”他拿着那根狗尾巴草在她的眼前晃动了起来。
你以为老娘抓不住你?她看着那根狗尾巴草一下子扑了上去,顺带着发出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喵~”。
原来命里早已经布好了很多定数,在未曾预料的时候就已经摆好了局。
“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
“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
“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
。。。
燕天南在一旁听着,觉得头都要大了,他倒不是烦得慌,就是陆小媚为了这两句话这几天一直精神恍惚的。
这三四天,陆小媚念这句话念了不下几千遍了吧。
导致他现在晚上做梦,耳朵里充斥的都是:“何时红燕比翼归,来将旧言话殷墟。”这两句话。
不过他倒是也很好奇,张雅蝶在临死之前都要想方设法留下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媚,不然咱们出去买一些年货吧?”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抢先打断了她。
“啊?”她一下子回过了神儿,捏着下巴皱着眉“说起来,今年还没有买衣服呢。”
“好啊!咱们出去逛街吧!”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腾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还不等燕天南回答,一下子窜进了屋子里,只留下一句“换下衣服,咱们中午出去吃饭!”
“哎”他呆呆地招了招手,可是回荡在耳边的只有重重地关门声。
他笑着摇摇头,陆小媚做事总是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总是让人跟不上脚步,不过看到她终于来了精神,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于是他也准备回去换一下衣服,可是刚要转身,陆小媚的“春节联欢晚会序曲”的手机铃声就震天的响了起来。
“小媚,你的电话!”他拿着手机去敲了敲门。
“沃正在换衣服啊!你接吧!”她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燕天南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冷哥哥”三个字,皱了皱眉,但还是按下了接听。
“小媚啊,明天哥哥就回去了,现在在商场,礼物都给你买齐了,口红,包包,鞋子,裙子,还有。。。。”
“你好。”燕天南这次是真的有点儿没耐心听下去了,于是直接打断了他。
电话那头的冷冽明显一愣,下意识反问道:“元方?你感冒了?声音怎么变粗了,你放心拉,我也给你带礼物了,嘿嘿,现在不告诉你,回去再。。。”
燕天南头上拉下三条黑线,突然想起了陆小媚对冷冽的吐槽,现在看来,似乎还真的是,顿时他就有点儿同情她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打断冷冽:“你好。”
“啊,你好,你是?”冷冽终于反应了过来,“我说呢,还是方方声音比较好听。你谁啊?小妹呢?”
燕天南彻底无语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咳,我是燕天南,是茶店的新店员。”
“天爷!那个丫头终于开窍了!终于把那个张点轰走了!我就说,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啊!走了正好,我跟你说啊,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平实,我就喜欢你这样慢条斯理长相普通的,老老实实安稳踏实,这才是当服务员的材料,放心,你好好干,回去我给你加工资!”
冷冽拍着胸脯说道,一听到张点走了,他整个人都已经欢呼雀跃了起来。
燕天南此时正对着一张镜子,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突然有点儿怀疑人生,难道自己长的这么普通吗?
“欸对了,小妹呢?”冷冽唠叨了一通,终于回到了主题。
“她去换衣服了,准备出去买下年货。”燕天南淡淡说着。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给她说,她还想要什么给我发微信过来就行,不用回电话了。”说罢,冷冽又提醒道“你跟她去,她喜欢买东西,所有东西你都要帮她拿着,别累着她,你们要是去天奕,记得去六楼的致爱丽丝给她买红豆布丁抹茶奶茶,她最喜欢喝这个,”
“要是去好又多商场,就去鲜果时间给她买樱花茶,这个她也喜欢,你放心,这些回去我都给你报销,晚上带她去朝天椒吃火锅,一定要地狱辣,还有她要买衣服的话,千万不要买红色的,她红色衣服太多了,还有。。。。”
冷冽一条一条的说着,燕天南连忙找来笔,跟着他的速度飞快地誊写了下来。
“啊,好了,就这些了。”冷冽长长地松了口气,听到张点走后,今天难得的心情愉悦,话也跟着稍微多了一丢丢作者吐槽:根本没有多好吗?他一直这样子!摊手无奈!。
燕天南挂断电话,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有些感叹,自己还是第一次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他看着誊写下来的长长一条的笔记,点了点头,感慨冷冽实在细心,竟然可以记住这么多东西!
这里作者要吐槽啊!冷冽爸爸神助功有木有!!哈哈哈哈!仰天笑!!
“诶?谁打的电话?”陆小媚终于换好衣服化好妆冲了出来。
陆小媚平常在家总是带着一副小眼镜,也懒得梳洗,但是懒懒地样子也实在可爱。
现在突然长长地头发整齐地烫成了大卷,眼镜也摘掉了,眉眼上都花着淡淡精致的桃花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活泼也更加妩媚。
正在穿外套的燕天南看到她突然一愣,连回答也忘记了。
“和尚?”陆小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燕天南回过神,为了掩饰尴尬慌忙转过头,弯腰拿出了陆小媚平时穿的鞋子,“是冷冽。”
“啊?冷哥哥?你们,你们没有吵起来吧?”陆小媚大惊。
燕天南疑惑:“吵起来?没有啊,只是问了一下你还想要什么礼物,给他列个单子发过去。”
“哦哦,那就好。”陆小媚虚惊一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燕天南突然蹲下身,伸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淡淡说道:“抬脚。”
陆小媚一愣,看着燕天南光秃秃的头顶,心里一阵狂跳,喉咙干渴,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呆呆地连脚也抬不起来。
半天,燕天南抬起头疑惑地看她,陆小媚才终于颤抖着说出:“今天,今天不穿这双雪地靴。”
大街上冰天雪地的寒冷,可是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微妙又暧昧的气氛。
燕天南只是觉得,冷冽是深知陆小媚的喜好的,他再三嘱咐自己,陆小媚很懒,自己能帮忙的一定要去帮忙,再加上他一直觉得之前对陆小媚的隐瞒而感到愧疚,因此他才好好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加倍的细心照顾她才对。
半天,燕天南抬起头疑惑地看她,陆小媚才终于颤抖着说出:“今天,今天不穿这双雪地靴。”
“啊?”燕天南看向鞋柜,这里面似乎只有她这一双棉鞋。
陆小媚四肢僵硬地饶过他,拿了一双小细跟的黑色尖头高跟鞋,五六厘米的样子。
“太薄了。”燕天南疑惑地看着她。
陆小媚嘻嘻一笑,自顾自地踩了了进去,站在燕天南身边比了比,发现头顶已经达到了他的下巴处,得意地飘过去一个小眼神儿:“怎么样,显得我没那么小了吧。”
燕天南失笑:“就为了比个子?那还是把鞋换了吧,外边太冷了。”
她鼓着嘴摇摇头:“我才不呢,再说了,咱们是去商场,一点儿都不冷,除非,除非你想把我扔在大街上?”
看着陆小媚的的质问,他慌忙摆摆手,看着她今天穿了一条薄薄的小红短裙,杨柳细腰的,黑色的打底裤估计也厚不到哪里去,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瘦得不得了,估计外边的风一吹就倒,他怎么还敢带她到街上去。
无奈看她的样子又一点儿也不想再换衣服,只能拿出她那件黑色的长及小腿的羽绒服,披到了她的身上,语气不容反驳:“那就穿这个吧。”
“我先去把车里的暖气打开,你等下再上来。”他细心地说道,说罢穿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陆小媚磨磨唧唧地装好包,一出门,就看见燕天南几乎把车挨在了店门口,甚至恨不得开进来的样子,顿时心里觉得暖暖的。
“快上车吧,别在外边儿站着。”燕天南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心里有些着急,连忙走下来给她打开车门。
她笑的眼睛都弯了,弯腰钻了进去。
“去哪里?”
陆小媚细细想了一下:“今年我的新衣服还没有买,还有元方哥的,冷哥哥那么臭美,肯定已经买全了,再就是还有你的,要去男装女装都有的地方,去天奕吧,那,那这么近咱们就不要开车了,年底人这么多,别再磕了。”
燕天南听完她的安排慌忙摆手:“我的就不用了,原本在你这里过年就已经很麻烦了,如果。。。。”
“停停停!”她捂着耳朵闭着眼喊道“最烦你这个了,我乐意给你买啊,从工资里扣行不行?”
燕天南苦笑,从他来到这里,她不知道都给自己添了多少件衣服了,而且都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按一个月工资1500算的话,他白干半年都还不上。
陆小媚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道:“嘿嘿,这你就不懂行情了吧,你算算,你来了之后,打扫房间做饭洗衣服看店接送我出门全是你干的,找个管家一个月工资都要**千呢,你的工作可比一个管家多,整天都忙里忙外的这么累,工资不高点儿怎么行呢?”
燕天南话到嘴边生生被她噎了回去,听上去工作量是挺大的,她给按的名头倒也不但是这连上茶店也就二百平大的地方。
平常家里也就他们两个人吃饭,偶尔元方会来,但是两三个人的饭菜实在好做,总比他以前在寺庙总是做一二百人的饭要好做了一百倍吧。
还有洗衣服,根本就是洗衣机再洗,他顶多放个洗衣粉,晾一下也就行了,接送她出门,是关了店之后,他在家里实在闲的发慌,加上她又没有驾驶证天气也冷,他不送谁送。
怎么这些简简单单地事情,在她嘴里就跟自己吃了多大苦一样呢?
“可是。。。”燕天南觉得还是要说一下。
“如果你真的想清算的话,”陆小媚的上半身从车后座一下子起身伸到了燕天南的面前,“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
“真香。”燕天南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小媚的小脸,心里泛起这么一个念头,但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从她口中出来的,带着薄荷味道的淡淡香气。
“什么?”他愣愣地问道。
陆小媚狡黠一笑:“你不就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吗?”
燕天南如实点头,他确实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抵不上陆小媚对自己的这份儿好。
“很简单啊,以身相许啊!”陆小媚嘿嘿笑着。
他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陆小媚却自顾自地说着:“要是咱俩结婚,那咱俩的钱就变成了夫妻共同财产,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不对呢?
他忍不住反驳:“那也不能都是你的钱啊,那我岂不是成了坐吃山空的人?俗称,俗称,小白脸?”
“哈哈哈哈哈!”陆小媚一个没忍住捂着肚子趴在座椅上大笑了起来。
燕天南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陆小媚直笑了个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又怕花了妆,于是连忙抽出纸巾沾了沾眼角。
“你都这么说了,是不是已经动了嫁给我的心思啊?”陆小媚抛过去一个媚眼儿,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燕天南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就是这里,自己竟然真的被她给带进去了,可是这话还是不对。
“怎么能是我嫁给你,你说反了。”他认真地纠正。
陆小媚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你要不要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啊?看来你是真的想娶我了喽?”
燕天南决定不说话了,现在怎么总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的感觉呢?
看着他脸色紧了,她怕他又生气,于是连忙住了口:“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步行去天奕吧,去那里随便吃点儿,然后再去逛街好不好?”
“啊,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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