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晨雪
我叫朱天赐,名字挺俗气的,说起来还要怪我那已经年过花甲的老爹,生我的时候已经四十六岁,可谓是老来得子,于是乎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从打我记事起,我都是在我老爹的棍棒教育下成长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才发现我那严厉的老爹,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
在那个缺衣少粮的年代,跟着我的老爹愣是没有饿过一次肚子,老爹的工作很神秘,白天睡觉,晚上开工,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老爹黑白颠倒的干活。
说起来我老爹的手艺还是从我祖上传下来的,到了他这里已经五代了,不过他却没有丝毫传给我的意思,似乎这门古老的手艺,他想要断了传承。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因为和同村的葛大壮打赌,输了钱有没钱给,无奈之下将目光锁定了我老爹身上。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愣是不见一个大子,抓耳挠腮了半天。才猛然想起我那老爹,喜欢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床底下的特殊爱好。
我钻到了床底下,在一处很是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块凸起的青砖,我慢慢把它拔了出来,顿时一只古朴的木头盒子出现在我眼中,看着上面布满的灰尘,我心里不禁有些埋怨我那老爹,究竟是什么宝贝,需要藏的那么严实。
我把木头盒子从床底下拿了出来,临了不忘将那块被我拔出的青砖当回原位,小心翼翼回到我的房间,将木头盒子上的灰尘,用嘴轻轻的吹掉,一道道木头独有的纹路便是从灰尘中浮现出来。
原本以为这木头盒子可以轻易打开,却被一把已经布满铁锈的铁锁死死的扣住。没办法我采取了很暴力的措施,拿起我娘走街串巷卖东西的秤砣,对准满是锈迹的锁头猛的砸去。
哐当,随着一声金铁之音响起,那把锁住木头盒子的铁锁,断裂开来掉落在地上,我好奇心越来越大了,这木头盒子里究竟藏的什么,一时间让我很是兴奋,有种做贼的感觉。
当我还在暗自窃喜,发现老爹隐藏的宝贝的时候,赤果果的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木头盒子里居然装着一本泛黄的书,书皮已经破烂不堪,依稀可以辨认得只有一个梵字。
我顿时大失所望,随手翻了几页,望着书上的鬼画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写本泛黄的书开头记载的东西,却让我眼前一亮。
清朝末年,群雄割据,民不聊生,末代宣统皇帝随着辛亥革命的浪潮,走下中国最后一个皇帝的宝座。屹立四百多年的清王朝正式灭亡。
齐鲁的地界上,一支十几人组成的队伍,赶着三辆大马车,正日夜兼程的押送着送往北平的货物。途径黄河故道,原本万里晴空的天,突然下起来磅礴大雨。
“马六,马六你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抽上几口,快点马爷催促呢,机灵点省的到时候挨鞭子。”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顶着大雨,在叫躲在马车里抽大烟的精瘦男子道。
马六对着自己的旱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旋即回应道“马猴这都走了十几天了,还不让走官道,马爷是怎么想的,你看我这烟叶都快抽完了。”看着马六吞云吐雾的模样,马猴也没多说什么,急忙拿了雨布扎进遮盖货物的队伍中。
雨越下越大,并且伴随着狂风,雨布根本遮盖不住货物,马也在这极端的天气中,越发的狂躁。
“马六!马六!谁看到马六了!”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满是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喝道,这突兀的喊声,让在场人为之一振,许久才有人接过他的话回答。
“马爷,刚才马六还在马车里抽旱烟,我叫他来帮忙,他只是言语了几声,说是马上过来。”
“妈的,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人,有谁会辨别方向,我们到了什么地方,我总觉我们好像走错了方向。”马爷这么一说,众人慌了神。
“我说呢怎么越走越奇怪,刚才还晴的好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马爷这趟货拉的是什么,可否告知一声,也好让兄弟们心里有个底。”
马爷没有回应,站立在哪,瞳孔陡然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指指向东北方向,“鬼…鬼啊!”他这么一叫众人顿时炸了锅,顺着马爷指的方向,开枪乱射,刹那间枪声盖过了雨声。
渐渐的雨声遮掩盖了枪声,一直下个不停的雨也慢慢的小了下来,马爷壮了壮胆子,掏出别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这是德国货,是马爷雇主所赠。
“马爷这是人是鬼?兄弟们一顿乱扫,怎么可能还会站着。”马猴望着远处的黑色人影战战兢兢的说道。
“马猴你带着几个兄弟,看看什么情况!”对于马爷的吩咐,马猴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直打哆嗦,“别马爷,兄弟胆子小,你还是换个胆子大的兄弟吧。”马猴惊魂未定的说着。
“妈的,一个个都是怂包!大力带上秦明跟在我后面。”马爷大骂一声,带上自己多年得心腹,缓步朝前走去。
“咔嚓!”大力紧张的将手中的汉阳造上了膛,谨慎的迈着步子,到了跟前定睛一看,一颗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马…马…马爷,是马六,他…他…他好像被人杀了!”饶是马爷走南闯北,胆子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他一个跨步上前,接过大力手中的灯笼,当灯光照到马六脸上的瞬间,就连不知道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马爷,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明眼疾手快,一把将马爷扶起,低声在马爷耳边言语了几句,原本脸色就难看的马爷。已经面无血色。
“此言当真?”马爷有些震惊的说着,紧握着勃朗宁手枪的手,也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马爷,你从一开始进入这片地域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吧,人命天难收,却有一个地方,要人命轻而易举!”秦明提醒道。这时马爷脸上骇色更浓。
第二章鬼打墙
闻言马爷脸上的骇色不减反增,周围兄弟都围拢了过来,不过当看到马六的死状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整个人笔直得站着,身上无数个被子弹穿破的枪眼,被打成了筛子。
诡异的是竟没有一点血流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马爷这会不会是鬼打墙,小时候我听俺娘给俺讲过,要是路过荒郊野外一直走不出去,八成就是鬼打墙,马爷从马车刚驶出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像是不停地兜圈子。算一算时间,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马猴的话半信半疑,短暂的寂静之后,所有人心里都不免打鼓,虽说跟随马爷有段时间,可是这一次送的货物,却比之前隐蔽了许多,从出发到现在一条官道都不曾走过,专挑小路行走。
“行了都别说了,什么他奶奶的鬼打墙。马猴少他妈在这里危言耸听,来几个人把马六的尸体就地掩埋,记得挖坑的时候一定要深!”马爷嘱咐道,似乎没有把马六的死放在心上。
雨停了,月黑风高的荒郊野外,一把堆得高高的篝火,烧的很旺,十几个人围拢在一起,闷声的喝着酒,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远处,马爷悄悄地把秦明拉到一边,小声询问着“秦明你说平时马爷对你咋样!”
“马爷对我那自然没的说,属下也明白这次去往北平的路程凶险万分,但是要想走出这鬼打墙。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这个代价和马爷送的货有直接关系。”秦明开门见山的说道,语气很是严肃。
“可是这…不是我能够决定和左右的,你要知道这批货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不能出半点马虎,你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马爷急切的问道。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那本泛黄的古书,关于后面的记载已经缺失,准确的说是被人撕掉了,数了数残页足足六张有余,我心里却被这个离奇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
在想看下去的时候,我听到了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我立刻如同被惊动的兔子,快速将那本泛黄的古书,放回木头盒子里藏到了我的床底下。
“天赐,天赐!”听到我老爹叫我,我心里忐忑不安的走了出去。
“爹,你找我干啥?”
“葛大壮头上的包是不是你打的,他爹都找上门来了,还有刘寡妇家老母鸡下的蛋,是不是你偷的。”被老爹这么一问。我有点发愣,虽然从小在屯子里调皮捣蛋,名声不怎么好。可偷盗啥的我一样没干过,顿时间心里怒气就上来了。
“爹你听他们胡说八道,葛大壮头上的包是他偷刘寡妇家的鸡蛋,被刘寡妇家的那条大黑狗撵的自己摔得,管我什么事。”我脾气倔,跟我爹一样,虽然有些事情习惯了逆来顺受,可就是觉得憋屈,一句话让我顶了回去。
“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老爹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撩起袖子就要揍我,好在我娘去冯老妈子家织布刚回来,这才让我躲过一劫。
“孩子他爹,天赐啥脾气你还不知道啊,虽然平时是混了点,但还是比葛海升他家犊子懂事的,那小子从小看到大,跟他爹一样好吃懒做。”对于我娘的抱怨,我爹没有搭话,一个人蹲在门口,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手里的旱烟。
“天赐他爹,你快去看看,村口的那个大柳树倒了,露出一个大洞!”冯老妈子大声喊着,老爹手中的旱烟在听到喊声的瞬间就吧嗒掉在了地上,老爹顾不上去捡,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村头的跑去。
村口聚集了很多人,屹立在村口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柳树突然倒了,树根朝上,整个躯干往西北方倒去,一个深不可底的洞穴正往外呼呼冒着黑气。
当我老爹赶到的时候,村长拦住了他,在光明屯村长无疑是最高的权威,有着很高的威望,一般屯子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经办,屯子里的人也是非常认可他。
“啸天,阵眼倒了,这可怎么办?”孙老蔫慌了神,焦急的问道,我老爹没有说话,只是让围拢的人散开,只留下几个壮劳力,从孙老蔫手里接过一把桃木剑,旋即咬破了手指,让血滴在桃木剑上,整个人以非常怪异的步伐,围绕着那个漆黑的洞穴走了一圈。
“仙人指路向西北!”孙老蔫紧张的看着我爹的动作,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桃木剑上,一点点凝聚的血迹,也许生怕我爹有什么闪失,在让他游走三圈之后,我老爹原本红润的脸色,开始慢慢的苍白起来。
孙老蔫眼疾手快,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身手,将我爹拉了出来,给我爹灌了一碗黄符水,让几个壮劳力将他抬回了家。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孙老蔫叹息一声,似乎知晓了什么,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一向平安无事的屯子,开始频发诡异的事情。
百无聊赖的我,在跟我老爹吵了一架之后,一个人往葛大壮家走去,心里憋屈的难受,对于葛大壮心里有种想打死他的冲动。
从小一个屯子长大,光着屁股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的伙伴,居然这么倒打一耙,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天赐,天赐!”我听到背后有人喊,那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我悄悄的握紧了拳头。本想等他靠近的时候,狠狠地教训他一下,可是他后面的话,让我顿时慌了神。
“天赐,你爹出事了,我看到刘三胖,还有狗剩他爹把他用担架抬到你家去的。”我来不及多想,疯一般的往家里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我家的矮墙头围拢了很多人,院子里不时传来大黄的犬吠声,当所有人看到我回来的时候,眼神里都充满着我读不懂的情感。
好在我爹无碍,村长孙老蔫是个赤脚医生,医术上也有几分造诣,在他的几味草药的作用下,我爹苍白的脸色渐渐多了几分气色。
“啸天就麻烦你了,这是黄龙草,每天早晚给他熬一次,记得熬的时候黄龙草要掐头去尾,熬的时候一定要够两个时辰。”孙老蔫嘱咐道,随后他佝偻着身子,从我爹房间走了出来。
第三章少年与狗
“大家伙都散了吧,啸天并无大碍!”孙老蔫对着围拢的人群说道,不过当我走进来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略有些奇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娘,我爹没事吧。”我轻声问着,娘做了一个嘘嘴的动作,我识趣的没有再问,这时候我才注视到,我爹的眼眸有些昏暗无力。
“你这孩子,愣着干嘛,去找点干柴,去厨房把火点燃,我要给你爹熬药。”我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去。
刚停止犬吠的大黄,又在院子里叫了起来,两只前爪不断的挖着院子里的土,我有些纳闷走了过来,也许是感知到了什么,大黄停止了扒土的动作,朝着摇晃着尾巴扑了过来。
“汪汪!”它叫了两声摇头摆尾,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它用爪子刨出来的坑,清晰的狗爪子印布满了整个小坑,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古朴的黑色小刀,诡异的是,刀刃上不曾沾染半点锈迹,却依旧寒光闪闪。
我没有动那把黑色小刀,将大黄刨出来的那个小坑掩埋了回去,大黄似乎有些不满,低声哀嚎了几句,回到自己的狗窝卧下。
几个时辰后,我娘把孙老蔫给的黄龙草熬成一碗黄色的汤药,给我爹送服下去,便草草的熄灯睡觉。
这一夜似乎平淡无奇,可躺在床上的我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想的全是那残缺几页记载的故事。
后半夜,锣声四起,院子里的大黄也在叫个不停,我迷糊的睁开睡眼,胡乱的穿上的衣服和鞋,就看到院里通明,照明用的手电筒被我娘挂在身上,两手紧握着平常砍柴的大砍刀守在门口。
“天赐你咋起来了,快回去睡觉!”我娘显得很慌张,握紧大砍刀的手。也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娘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你拿个刀杵在门口干啥啊。”我有些不解,直接问道,哪里知道我娘根本不给我解释,朝着我屁股踹了一脚,骂咧咧的,说什么都要让我回去睡觉。
我假装顺从,回到屋里,便又蹑手蹑脚的趴在窗户上,想要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处数十把火把在黑夜里格外的耀眼,我心里直犯嘀咕,心道外面的几个屯子都通电好些年了,为啥我们屯子却迟迟不能通电,还是这之间有什么隐情。
我不知道趴在窗口多久,脚都麻了也没动一下,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我家禁闭的大门才打开,我娘也将手中的砍刀放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爹面无血色,小声跟我娘嘀咕了几句,两个人沉默的回到了屋里。
朝阳初升,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在这深秋的天,我罕见的起了个大早,而半夜一直狂吠的大黄,早上起来却不见了踪影。
刚准备出门,就被我爹拉住了一顿训斥,“今天上午你哪都不许去,老实在家待着,下午跟你娘回你姥姥家。”我不知道我爹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也没有多想,哦了一声。
趁我爹娘都出去的时候,将藏在我床底下的木头盒子取了出来,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我爹床底下,不过当我拔出那块青砖的时候,紧贴着青砖缝隙的三枚铜钱引起了我的注意。
将木头盒子回归原位之后,我把那贴在青砖缝隙中的三枚铜钱取了出来,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出什么,就匆匆装进了我的口袋。
巧的是,等我刚从床底下爬出来,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之后,就和我娘装了个满怀。
“臭小子在我屋里找什么呢?”
“没找什么啊,我就是饿了,找点吃的,娘快去做饭。”我有些慌张,不过我娘也没多想,嗤笑了我一声。
“你呀是饿死鬼托生的,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我娘是典型的家庭妇女,织布做饭成了她每天必做事情,就连小时候我穿的布鞋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我有些心虚,咽了一口吐沫,刚准备迈动步子,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
“汪!汪!”大黄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屋子里来了,好在我娘刚走,否则这只狗少不了一顿打。
大黄吐着舌头,整个身上的毛发都湿漉漉的,散发着让我作呕得气味,“滚,你这死狗,臭死了,你是不是掉到粪坑里去了。”我怒骂道,快速跑离了大黄,那曾想这只笨狗居然追了过来。
没办法我只能拿了一盆水,朝着大黄泼去,不过一盆水的作用明显不大,气味只是减弱了,但还是很刺鼻,那种感觉比我穿了一个月没洗的袜子还要酸爽。
三四盆水过后,大黄身上的气味冲的很淡了,它抖了抖身子,将毛发上的水都弄掉之后,朝我叫了一声,我有些奇怪,洗干净的大黄竟然比之前精神多了。
要知道这条黄狗,打我从小记事起就在我家,除了和葛大壮玩耍之外,我更多的时候就是和这条黄狗打发时间。
“娘,拴大黄的链子怎么不见了?”我有些纳闷,这条黄狗从昨天好像就是散养的,以前都是栓起来的,昨天被忽视的细节,现在才猛然想起来,顿时让我有些疑惑不解。
“问你爹去,狗是他放的。”我娘有些不耐烦,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个人坐在灶台前添着柴火。
“哦,娘,我爹说下午让我们娘俩去我姥姥家,那么远我不去行不行啊。”我真的不想去我姥姥家,在乡下野惯了,突然去城市住上一段时间,对我来说那日子根本就是煎熬。
我不知道我爹娘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我娘也没有说过,从小到大一年也就去我姥姥家十几次,而且每次去除了我姥姥姥爷外,我那些舅舅,大姨什么的,不是很欢迎我们娘俩。
“天赐你去收拾一下,等你爹回来,我们吃了饭就走,记住去到你姥姥家,千万听话,你也不小了。”
“知道啦娘,我保证听话,你这饭啥时候做好啊,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我嘟囔着,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们娘俩没等我爹回来,草草吃了早饭,收拾了一些换洗得衣服,便准备朝我姥姥家出发。
可是还没等动身,孙老蔫和狗剩他爹就来找我娘,而且故意把我支开,不让我听见他们得对话。
说了好半晌,我娘回来后的眼神都有些惶恐,眼角有些湿润,那是哭过眼泪留下的痕迹。
“娘怎么了?”
“没啥,天赐咱们娘俩不去你姥姥家了。”我娘有些哽咽,似乎不想多说什么,我也没多问。
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对于昨天晚上后半夜究竟大声了什么,我心里一直很好奇,葛大壮那小子似乎也对于昨天晚上后半夜,发生什么事情颇有几分兴趣。
没等我去找他问清楚昨天的事情,他自己就找上了门来,“天赐那什么。赌注我就不要了,我有点事找你。”葛大壮有些神秘的说道,顶着两个黑眼圈,,很明显这家伙没睡好。
“什么事你说吧。”我有些鄙夷葛大壮,前一秒还以为这家伙良心发现,不给我一般见识,后一秒就像是掉进圈套里一样,心里别提多苦涩了。
“昨天晚上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葛大壮靠近我的耳畔,低声说着,但语气却很是严肃。
“村口的那棵大柳树倒了,露出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从昨天晚上后半夜开始,那里就不断传来厮杀声,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听到葛大壮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加之昨天晚上后半夜我爹娘的种种不符合常态的变化,心里竟无形中笼罩了一层阴影。
“真的假的,你不会故意吓我,让我难堪吧。”我打趣的说着。那曾想一直给我嬉皮笑脸的模样的葛大壮,表情十分严肃,丝毫看不出是开玩笑。
“天赐你正经点,我认真的。谁骗你谁是乌龟王八蛋。”葛大壮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以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带血的匕首,递给我看。
“这是我爹昨天晚上跟着村长他们,在大柳树根里发现的,我爹说这把匕首可不简单是古物。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是偷听我爹娘谈话的时候才知道的,这把匕首,还是我偷偷从我爹埋在院里的坑里挖出来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一把黑色的匕首,带着血迹,寒光闪闪,竟是和大黄在我家院子里狗刨挖出来的那把黑色小刀惊人的相似。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埋在我家的那把黑色小刀,略微比葛大壮给我看的匕首要大,做工方面也没有那些奇特的纹路。
“考完没有啊,快点给我,不然被我爹看到了,可有我的好果子吃。”葛大壮看着我发呆的模样催促着,生怕被别人看到这把匕首的存在。
“天赐你说我俩都快十八的人了。按理说也该走出这片大山出去看看了,一年到头除了掰扯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也就是和村里赶马车的郭大鞭子偷学几下武功,那老头死活不收我们两个,你说是不是有病啊。”葛大壮骂骂咧咧的,看着不远处赶着马车的郭大鞭子。
郭大鞭子也算是我们屯子里的异人,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有娶妻生子一天到晚还是喜欢舞刀弄枪,对于他尊崇那个武士道很是着迷。
“天赐,天赐你说这郭大鞭子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或者是男人那一方面不行,可能是练的童子功,也可能从小为了练功,挥刀自宫了。”葛大壮越扯越远,将他从说书先生听到的,加上自己的语言,硬生生给郭大鞭子扣上一个太监的诨号。
“大壮你敢不敢晚上偷摸出来,和我一起去村口那棵大柳树哪里转悠一圈。”面对我的怂恿。葛大壮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用了一个特别让人想要揍他的表情说道。
“你是活腻歪了,我还没活过,要去你去吧,别拉上我。”他拒绝的很干脆,我有些吃惊,葛大壮有个葛大胆的外号,在村里传的很响,出了名的胆子大,大雪大雾天,一个人敢背着砍刀深入大山,这勇气我是没有的。
“天赐,你说这郭大鞭子会不会是外来人啊,你看吃的用的都和我们不一样,整个一怪胎,这老头估计是日本鬼子派来的间谍,我听我娘说郭大鞭子的信奉的那个武士道,是从日本来的。”葛大壮将全部精力都汇聚在郭大鞭子身上。根本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都抗日战争胜利二十多年了,哪里还来的日本鬼子,不过他这一句点醒了我,这个郭大鞭子的来历,整个屯子没有几个人说的明白。
包括我爹,甚至于郭大鞭子在光明屯生活的时间,远远超过我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村口的大柳树那里看一眼。
没等我动身,葛大壮就用手捏着鼻子,“天赐你家狗怎么这么臭啊!”我也闻到了大黄身上的恶臭。比起早上还有浓烈。
“汪汪!”大黄朝我们叫了两声,转身跑开,我有些纳闷准备跟过去,却被葛大壮拉住了。
“天赐你家这狗身上的恶臭,有点像腐肉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还腐肉,一年到头你能吃上几次肉啊,谁家烧的还把肉都放坏了!”我撇了撇嘴,对于葛大壮的话没有理会。
出奇的葛大壮没有反驳我,而是跟在我的后面,追着大黄的脚步,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中间走走停停,出了屯子都好几里路了,大黄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但是葛大壮来了脾气,说什么也要把我家的大黄狗追上打一顿,“哎呦,你家的狗吃什么长大的,一点都看不出累啊。”葛大壮叫骂着,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过我们两个缓过劲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们两个都瞪大的眼睛,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地方我和葛大壮从来没有来过,虽说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可后背还是忍不住的发寒。
“天…天赐…我们…走…走吧,这里是乱葬岗,我娘说这里死的人,都是孤魂野鬼…”葛大壮有些结巴的说道,胆子再大的人,在看到眼前一块块散乱的墓碑,残碎的尸骨也忍不住头皮发麻,更何况我们两个没经人世的小孩。
“汪汪!”就在这时,大黄又叫了两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涌,还是迈动了步子。
葛大壮有些吃惊的看着我,迟疑了一会,他咬了咬牙还是跟了过来,不过他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把带血的匕首被他紧握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紧跟着大黄穿过了这片乱葬岗,眼前的视线顿时开阔了不少,只是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来,那股味道比起大黄身上的还要浓烈。
葛大壮和我都屏住了呼吸,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东西腐烂。
可是眼前的一切颠覆了我们两个的认知,一具具动物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叠在一起,腐烂的气味直冲九霄,腐烂的尸水成灰褐色从尸体上滴落着。
而大黄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它轻车熟路的避开这些腐烂的动物尸体,见我停止了脚步,又叫了两声,我扭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葛大壮,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跟过去。
这时候我也心生退意,不为别的,眼前的一幕已经让我胃里翻涌,强忍着才跟了过来。不过下一刻这个念头,我就打消了,大黄这狗通人性。
远不是普通狗能够比拟的,我给葛大壮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去,他先是摇了摇头,后来拗不过我,只好妥协。
我按照大黄走的路线,巧妙的避开了这些腐烂的尸体,可是脚上穿的布鞋,却被尸水打湿,我捏着鼻子,逃命般的跑了过去。
都说山里的人胆子大,我的胆子可以说是吓大的,和葛大壮比起来,我还是逊色的,葛大壮的面无血色,紧握着那把黑色匕首。
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一个低矮的山洞浮现在我们两个眼中,大黄钻了进去,我和葛大壮对视一眼,他摇了摇头死活不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约摸几分钟后大黄钻了出来,朝我叫了几声,我顿时哭的心都有了,葛大壮有些受不了,干呕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也无奈,看了一眼低矮的山洞,还是选择了止步,跟上了葛大壮的脚步,当我们逃命般的远离这片乱葬岗后。葛大壮才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句话。
“朱天赐你活腻歪啦!”他表情凝重。很是生气,对于我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怒骂道。
我没有反驳,好奇心害死人,的确如此,只不过现在对这句的含义,理解更为透彻。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模样都比较狼狈。所幸我们都平安回归,我和葛大壮说好。忘记今天所见的东西,又找了一处干净的小溪,顾不得溪水冰冷,跳了下去,将身上的恶臭洗涤干净。
“天赐你背上的胎记好奇特啊!”葛大壮平复了心情,指着我背上一块胎记问道。我也奇怪,从小到大这块胎记随着年龄越长越大。
而且形态也如同一片盛开的海棠花,唯一的不同就是色泽上的差异,它也在生长,我感受不到,我没有理会,一个猛子扎进溪水里,洗了个痛快。
许久之后。我们两个觉得身上的恶臭味淡化了,才哆哆嗦嗦的走上来,看着彼此冻得发紫的嘴唇,咧嘴一笑,回头看了看溪水,陆续有几条小鱼泛起了肚白。
我和葛大壮心里一阵后怕,古怪的看了一眼溪水里漂的死鱼,找了些枯叶干草点燃,将湿漉漉的衣衫炙烤了起来。
“天赐你说我们屯子最近越来越不太平。和那片乱葬岗有没有关系?”葛大壮若有所思向我问道。
我没有搭话,这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和葛大壮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顾不得烤的半干的衣服匆忙穿上,快步朝着光明屯跑去。
一股浓烈的黑烟从村口冒出,许多穿着怪异服装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拇指粗细的柳枝,不断地拍打着地面。
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挂满了村口倒下的那棵大柳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快显灵,快快显灵!”孙老蔫一身黄色的道士袍加身,嘴里念念有词,在那棵柳树根下露出的那个黑洞,摆了一个祭台,模样有些滑稽的做着法。
手中的桃木剑不断挥舞着,当看到我和葛大壮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停止了动作。几乎所有在场人都把目光汇聚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离火台,焚烧炉,九阳八卦,一离一生死。”
他念叨着,将目光转了回去,我和葛大壮识趣的站到了一边,看着孙老蔫的举止。
我娘看到了我,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这是光明屯祭祖的方式,而那些穿着怪异服装的人,都是屯子里葛姓还有孙姓的后人。
我有些疑问,从小时候就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我爹娘对这个问题总是三缄其口,我爹是这个屯子里唯一的外姓,我娘也是我爹从外面带回来的,整个光明屯朱姓仅有我们一家而已。
但有一点比较怪异,几乎整个屯子里的人,对我们家都很忌惮,我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就连我娘闲暇的时候,也只能够找冯老妈子聊聊天。
“娘?怎么没看到我爹?”我娘在听到我找我爹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话,却让我很难相信。
“你爹出远门了,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务就归你管了。”我娘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只是随口一问,便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做法的孙老蔫身上。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没有夕阳的傍晚,有些昏暗,孙老蔫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迈步走进了我家的大门。
“天赐,你过来,我有事找你!”孙老蔫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孙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闯了什么祸!”他一瞪眼,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且问你,你爹埋在院子中的那边黑色小刀,你可见过?”
“见过怎么了孙爷爷?是大黄无意中挖出来的,我看了一下又给埋了回去。”我无辜的说道。
“果然是这样,那把刑刀沾染了你的阳气,导致阴气外泄,阴阳失衡,光明屯维持五百年的风水格局被打破了。”孙老蔫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问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我愣在原地。
孙老蔫的一番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那句话点醒了我,当我回过神来后,孙老蔫只剩下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背影,在夕阳下慢慢拉长。
“汪汪!”大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并没有恶臭,可毛发还是湿漉漉的,朝我叫了两声,我怔了一下,猛然想起孙老蔫直接的话,在院子里找出昨天掩埋那把黑色小刀的地方,用家里割草的铲子,慢慢的挖着,诡异的是小坑边上大黄的爪子印还在,那把黑色小刀却不见了影踪。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从早上吃饭到现在,几乎没有见到我爹的影子,再加上我娘支支吾吾的解释,我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葛大壮神色有些慌张的朝我家走来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有些诧异,巧的是狗剩,三胖他们居然都在葛大壮的后面。
我意识到了什么,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我轻信葛大壮,他答应我不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狗剩和三胖。
“葛大壮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面对我的质问,葛大壮有些惭愧。低头不语。
“朱天赐,你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看把你能耐的,不就是会点花拳绣腿吗,有本事和三胖他哥比划几下。”狗剩语气淡然,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我的不爽。
“孙狗剩你皮痒了是吧!你不服来试试!”我这人一向如此,和我爹唯一的不同,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从小就被我爷爷灌输着,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思想,而不是我爹那样选择忍辱负重。
被我这么一吓唬,狗剩顿时就怂了,他从小到大没少挨我的拳脚,只是嘴上逞能罢了。
三胖看了看我,蹙了一下眉头,之所以叫他三胖,顾名思义就是胖,我们屯子里葛屠夫的儿子,因为他家做的是杀猪宰羊的买卖,再加上他就是唯一的独苗,被家里的老人当成宝贝疙瘩,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被他化成了这身上两百多斤的肥膘。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快点回家,天黑了少在外面转悠,这几天屯子里不太平了!”是葛大壮他爹,板着一副脸,走了过来。扭着葛大壮的一只耳朵,将他拽走。
“爹,你干啥啊,给我留点面子,我都多大了你还扭我耳朵!”葛大壮很不情愿,在我们三个注视下,被他爹生生的拽了回家。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装楞一脸无辜,反正葛大壮被他爹拉走了,我的顾虑就少了很多,干脆死不承认。
“你等着!”撂下这句话,狗剩和三胖讪讪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村口走去。
夜色如墨,我草草的吃了晚饭,躺在床上,觉得身下有些硌得慌,才猛然想起被我放在口袋里的三枚铜钱。
我将三枚铜钱摆在床头上,想要仔细端详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我家院子后面传了出来,我侧耳一听,人不少至少十几个人,好像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我蹑手蹑脚穿上了鞋,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看着我娘那屋,依旧明亮的灯光,有些迟疑,正在我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大黄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嘴里血淋淋的,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嗷…”大黄委屈的叫了一声,我借着手电的光,才发现大黄嘴角的血,并不是它嘴里流出来的,倒像是三胖家里经常杀猪的猪血。
突然一阵怪风毫无征兆的在屯子里肆虐开来,一直在村口蹲守的孙老蔫,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在风起瞬间就变了,他佝偻的身子挺得很直,看向老柳树根旁的黑洞。
“想不到,我结合葛孙二族的气运,还是压不住,阵眼一破,光明屯名存实亡!”孙老蔫面如土色,喃喃自语。
“无量天尊!孙大海别来无恙啊?”一声突兀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光亮,让原本绝望的孙老蔫,心里燃烧起一丝希望。
“大师你回来!”孙老蔫如同枯木逢春,枯老沧桑的脸,此刻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只不过当他心神镇定的时候,眼前却空无一物。
“孽障!”孙老蔫大骂道,只见的涌动的黑气,从柳树根下的洞穴中疯狂涌出。
柳树上贴满的黄符,散发出氤氲之光,犹如昙花一现,被黑气所吞噬,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风止了,一道血箭涉及面了漆黑的洞穴之中,一个风烛残年,身上衣衫褴褛的老瘸子,悄然声息的出现在了光明屯的村口。
“屯于村不同,猫和狗不容,你这光明屯是时候改个名字了,固守传统的确没错,但不知进取,思想迂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那声音如同九幽地狱而来,冰冷没有一丝感**彩。
这个时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庞大的气运再次镇压了这个作祟的洞穴。
大黄咬着我的裤角,将我拖拽出来,走了约又百米,就看到村口人头攒动,火光通明,我好奇心起,拍了拍大黄的头,大黄松开了嘴,快步朝着村口跑去。
“呵呵,你们孙家,葛家当真是好手段啊,当年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真当我朱氏一族泥捏的不成!”孙老蔫不敢搭话,双腿跪在地上,任由着瘸腿老人谩骂。
“孙大海我不在的这些年,光明村居然改成光明屯,真真是可笑至极,一字之差你差点让这个村子人给你陪葬!”瘸腿老汉越说越气,手中的拐杖扬起,正准备朝孙老蔫身上打去的时候。
一道倩影挡在了他前面“不许你打我爷爷!”宋静桐扑闪着的两个大眼睛,清澈单纯,凝视瘸腿老汉。
“你们孙家后生都死绝了?让个小女娃出来?”所有人沉默着,没有搭话,这时候大黄不适宜的叫唤了两声。
那瘸腿老汉在看到大黄的瞬间,眉开眼笑,“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可还好!”说着他伸出干枯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大黄。
这时候我愣了,大黄从不和生人接触,即使葛大壮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但每次去我家的时候,大黄都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狂吠。
哪怕他曾用牛骨头喂食大黄,大黄对葛大壮理都不理,我一直奇怪,但当我看到瘸腿老汉的时候,更加奇怪大黄究竟是一条什么狗。
孙老蔫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孙女,深邃的眼睛竟忍不住老泪纵横,宋静桐和我年龄相仿,出落的大方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无暇,如同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在肩上,此刻的她却是秀眉微蹙,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瘸腿老汉。
“孙家,葛家后生何在?”瘸腿老汉站了起来,凝视着人群,声音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威慑力。
有屯子里的老人认出这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捂住嘴很是震惊,大黄跟在他后面不断狂吠,场面诡异的静。
“你是天赐吧,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跟着我的时候还是小不点一个。”老人开口了,我有些惊愕,他竟然认识我。可我对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时候我娘不知道什么来到了这里,在看到衣衫褴褛的老汉时,眼眸中和我一样满是惊愕。
“天赐快跪下,这是你爷爷!”我有些乱,我爷爷我能不认识,再者说我爷爷七八年前就已经告别人世了,我从哪里有冒出个爷爷啊。
“翠芬无妨,天赐记不起我来也很正常,我都回来了。啸天怎么不出来见我。”老人有些奇怪,看着人群,深邃的眼眶凝视着在场乡亲,却唯独没有看到我爹。
“我爹出远门了!”我回应道,话刚说完孙老蔫的老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毫无血色苍白无力。
孙老蔫站起身来,说了几句话,遣散了在场人,只剩下我娘和我,还有守护着孙老蔫的宋静桐,其余人都在远远的观望着。
“朱永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我们孙氏后生没有关系,这光明村改名,也是经过了啸天的应允,老夫才改的。”
“哼,姓孙的胡说八道,啸天虽然性子倔,从不与人计较什么,但他也知道这光明村三个字的重要,撇开改村名一事不讲,我且问你为什么在我回来的一个档口,啸天就出了远门,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朱永年厉声喝道,而此刻的孙老蔫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一样,没有搭话。
“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孙家后生,我便给你一个解释!”
“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宋静桐此刻俊俏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我爷爷根本看都没有他们爷孙一样,背着手看着如墨的夜色。
许久后我娘掐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离开,我先是一愣,瞬间领悟,刚准备迈动步子,却被我爷爷一句话生生打断。
“翠芬,天赐也不小了,是我们朱家唯一的独苗,有些事情他早知道些对他有好处!”我爷爷背负着手,瘦弱的身躯只穿着几件破旧单衫,在瑟瑟秋风中,却站的笔直。
随后一段关于光明屯来历的往事,从我爷爷嘴里款款而来“洪武三十一年,建文帝朱允炆登基,天赐你可知晓。”
“知道啊,这书本上都讲过的,不过他好像是个短命皇帝,统治大明没多少年,就被他叔叔燕王起兵造反,攻克应天府后下落不明,史称靖难之役!”
“不错,不错天赐你可知道,这建文帝朱允炆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爷爷卖了个关子,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靖难之役后,朱允炆一路北逃,带着那些忠于他的大臣,逃到了我们这里,在这里开枝散叶休养生息,这也是光明二字的来历。”
紧接着他又道出书本上没有记载的野史“这棵柳树就是我们老祖宗建文帝亲手种下,而树根下那个塌陷的洞口,就是我们家的祖坟!”
我竟是皇室后裔,我有些震惊。毕竟这信息量太大,我有些承认承受不了,与此同时诸多疑问也在我脑海里生成。
“爷爷,你说的也对也不对,这中间有蹊跷,怎么说这建文帝也是堂堂一国的皇帝,死后的帝王墓怎么会如此寒酸。”
“天赐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光明村村字的正解。”我爷爷并没有往下说,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身上背着一把古老的弓,很是笨重,常人不可拉开。
“因为这是建文帝的衣冠冢,里面葬的是我们葛家的先祖。”孙老蔫开口了,我爷爷连正眼都没看他。
“可我们葛孙两家一直遵守祖训,侍奉朱家为主,并无二意,还请少主明察。”说着孙老蔫朝我跪下,我顿时慌了,想要扶他起来,可我爷爷死活不肯。
“孙爷爷,爷爷你们都退一步,都几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新中国都成立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要搁在前些年,红卫兵知道了,那可是游街泼粪的大事了。”见我出来调节,我爷爷冷哼了一句,没有多说话。
“那什么孙爷爷你老折煞我了,地上怪凉的,你就站起来来吧。”宋静桐原本看着我紧绷的小脸,在此刻有了一丝舒缓。
我爷爷把我支到了一边,和我娘嘀咕几句,苍老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妈的你们葛家奴才欺人太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
“老家主你听我解释,我们葛家世代单传,从我家先祖葛天入殓送葬进去建文帝的万年吉地之后,原本开枝散叶的葛家的男丁,就越来越少,到了我儿子这代,更是绝户!”说到这里孙老蔫忍不住泪如雨下。
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再加上儿媳妇连生三胎之后,更加让他深信,原来在宋静桐之前,她曾有两个哥哥,无一例外都没有活过一岁便夭折。
这诡异的现象,到了宋静桐出生后也没有减弱,不满一岁的宋静桐百病缠身,而她的母亲也因为难产离开人世。
后来一个云游的道士,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告诉他破解之法。孙老蔫无奈之下,为了保全唯一的孙女,葛家最后的血脉,就让她跟了母姓。
“活该,你们葛家根本没有真龙天子之气,这万年吉地你们葛家也享受不起!”我爷爷冷哼着,丝毫不为所动。
“我那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葛孙两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要给我儿子陪葬!”我娘吓得扑通跪到我爷爷面前,求他收回刚才的话。
“翠芬你…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爷爷摇了摇头,在我的搀扶下回到了我家,期间孙老蔫一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在回家的路上,我才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了一遍。尽管信息量有些大,但我还是觉得我是明朝皇室后裔的身份,有些不靠谱。
没有多想,就跟我娘匆匆回到家里,“天赐你跪下,有些事情娘也改告诉你了!”我娘眼睛里噙着泪花,像是有些不忍心说这件事。
“你爷爷其实没死,之前在我们家住的是你二爷爷,他和你爷爷是同胞兄弟,终身没娶,也没儿没女,直到你的出生,才给他晚年最后的时间,增添了一丝生气。”一段往事从我娘嘴里道来,我痴痴的听着,原来六七年前去世的是我的二爷爷,我爹的亲叔。
弄清楚这些后,我才知晓了原来有这么一段往事,“天赐你过来,我且问你,大黄是不是去过腐尸之地?”我爷爷这时候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隐隐间有种仙风道骨的气韵。
“爷爷什么是腐尸之地?”我不解,不过转瞬之后便猛然想起,今天早些时候跟着大黄去的那片恶臭之地,那是一片坟场,埋葬的人都是战死沙场的老兵,和一些死去无处安葬的孤寡老人。
随后我便将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我爷爷若有所思,手指不断地来回掐算,神色也多了一分凝重。
“仙人指路向西北,这是大凶之局,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我爷爷喃喃自语,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天赐之所以我们朱家的万年吉地,龙脉之气让给他人。说白了也怪我们朱家自己,当时的建文帝朱允炆,对于皇帝宝座,已经没有丝毫兴趣,连续数年的杀戮,让这位本就爱民如子的皇帝,痛心疾首一夜之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彻大悟间,他了却了凡尘世俗,遁入空门。”我爷爷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这件事情也颇为无奈。
话没有说完,他朝着我的眉心猛的一点,我顿时吃痛,血迹顺着额头流淌下来,而我娘却没有丝毫阻拦的事情。
“眉心是阳血最为旺盛的地方,翠芬将啸天曾经穿过的衣服拿过来,血点衣衫,父子交心,去!”只见的从我眉心滴落的那一滴血,在沾染了我爹衣衫上的一根丝线后,化作一道红芒穿透黑夜,飞向远方。
这时候我爷爷,手中拿出来一个罗盘,上面的指针飞快的转动着,最后停在了西北方向,几乎和大柳树倒下的位置分毫不差。
在我爷爷做完这些后,他竟是站着睡着了,我娘没让我动他,在我正纳闷的时候,孙老蔫带着他孙女宋静桐敲响了我家的大门。
“老家主这是你要的百年的朱砂,石墨,新产的糯米。”孙老蔫佝偻着身子,模样却是很恭敬。
我朝他做了一个嘘嘴的收拾,他这才注意到我爷爷的变化,原以为我爷爷能够很快苏醒,可谁知道他这一睡,竟是第二天早上了。
孙老蔫没走,一夜都在我家,而宋静桐也在瑟瑟秋风中守着他,我倒是困了,拿了一床被子,搭在我爷爷身上。
又从我娘那屋,搬了两个马扎,将冬天取暖的炉子点燃拿了出来,放了几块蜂窝煤,安顿好了孙老蔫和宋静桐后,做完这些才回到屋里呼呼大睡起来。
后半夜,风声呼啸,而火炉中的蜂窝煤也燃烧殆尽,火苗逐渐变小,而一直平静的光明屯,却在此刻有了变故。
“啊……杀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再加上屯子本就不大,一时间屯子里的狗开始狂吠,而第一个惊动却是在我家院子中等待我爷爷苏醒的孙老蔫。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在我爷爷归来的第一个夜晚,葛家两名后生相继丧命,这一切似乎都成定局,但熟知这背后一切的孙老蔫在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
这一夜我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知晓了这件事,期间我爷爷一直在沉睡,鼾声四起。
葛大壮在知道消息的第一瞬间就往我家跑,不过还没进门,就迫于大黄的威力,只能够在我家矮墙边上叫我。
“天赐!天赐!狗剩和三胖昨夜里都死了!”他惊恐的说着,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听到我娘喃喃自语,说什么屯子里死人了,我还没当回事,谁知道居然是狗剩和三胖那两个家伙,虽说从小到大和他们都不是很对眼,但对于他们的死,我心里还是挺难过。
“你别去看了,地上都是血。早上警察来了,带走了村长,还有很多昨天晚上的证人。”葛大壮嚷嚷着,脸色苍白,对于狗剩和三胖的死,他很害怕,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两个人,说没就没了,更何况死的不明不白。
半晌我爷爷醒了,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你是谁阿,我这是在哪里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觉,仔细的打量着我问道。
我顿时一愣,“爷爷?我是天赐啊?你不认识我了?”我娘看到这一幕后,把我拉到一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爷爷。
葛大壮也愣了一下,对于我家这个白发苍苍的老汉,他想破脑袋,也没认出来是谁,听到我叫爷爷后,更是一脸的狐疑。
“你胡说我儿子都四十好几了,没娶上媳妇,我从哪里蹦出来你这么大个孙子,说是不是杨家岭排到这里的奸细!”我爷爷性情大变,像变了一个人,抄起来手中的拐杖就朝我抡了过来,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这一棍子下去,头破血流是免不了的。
“哈哈,我有活过来来了,我是皇族后裔,你们杀了我,就等着诛九族吧!”我爷爷突然仰天大笑,身上背着的那把古老的弓。也被他扔在了地上,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朝村口跑去。
我正准备去追。我娘拦住了我“天赐让你爷爷去吧,他得了失心疯,半疯半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是他的心魔。”我娘似乎对于我爷爷这种现象司空见惯一般。
“哈哈,好多金子,花不完的银子,你们见过吗这个大颗的夜明珠,都是我家的,都是我们朱家的,哈哈……”我爷爷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屯子,我心里莫名的一阵痛。
我和葛大壮快要走到昨天晚上狗剩和三胖遇害的地方是,宋静桐拦住了我们,理由很奇特,她要找我谈谈,并没有打算让葛大壮跟随的意思。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宋静桐凝视着我缓缓的说道,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情绪,像是知道些什么。
“嗯,我知道,早上听说了。”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腐尸之地?”我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居然知道我爷爷说的那个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极力否认。
随后她又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我知道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朱天赐,人命关天!”她眉头一皱,有些生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显然不满我的回答。
我没有理她,也不知道触碰到她那棵脆弱的神经了,她扬起手就要打我,却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一声嘹亮的警笛声传来,宋静桐才扭过头看了一眼,飞快的跑了过去。
这时候狗剩和三胖的尸体,也被抬了出来,尽管盖着白色单子,却被鲜血浸染,狗剩的娘哭昏了过去,而三胖的爹葛屠户,却面如死灰,一脸的漠然,看着地上摆放的尸体,没有眼泪的哭泣,却是最痛的。
我爷爷也在这里,指着狗剩和三胖的尸体,大声笑着“哈哈,看到了吧,这就是贪图我宝贝的下场,我的宝贝那是留给我儿子的,他这一辈子都花不完。”
“哪里来的老疯子,把他弄走。影响我们破案!”
“我不走,这是我家!”我爷爷叫唤着,纵使两个人架着他,也很难束缚住他,他死命的挣扎了,被人托离了这里。
整个光明屯随着狗剩和三胖死,无形中笼罩着恐怖的氛围,几天后警察也没有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乘客无头悬案。
村口坍塌的那个洞口,每到后半夜都能够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孙老蔫在我爷爷正常的情况下,按照他的指示,用百斤糯米,以那个坍塌的洞口为中心,画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而一个月后,平静一个月的屯子,却又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葛三胖一家惨遭灭门,尸首都悟出寻找。只留下大片血迹。
“娘!我爹出门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快了,快了,再等等。”我娘给我和爷爷添了饭,凝视着门口,隐隐间在担心着什么。
我爷爷看着碗里的饭,却没有丝毫动嘴的意思。“翠芬,天赐跟我出去几天,你在家等着我儿啸天的归来,若是这个月十五之前。我和赐儿没有回来,便在门口点燃三支香!”我爷爷说完这些,饭都没吃,背上那把古老的弓,带上我就要走。
“爹,天赐年幼,我也不想让他参合你们老一辈的恩恩怨怨,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娘说出缘由,希望我能留下来。
“荒唐!妇人之仁!我意已决,就是啸天在场,也动摇不了!”我爷爷态度很坚决,我娘哭哭啼啼的求他。他依然不为所动。
“我哪都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我娘!”我开口道,有些惊恐的看着我爷爷,即使他已经年过古稀,却依然给我一种害怕到骨子里的感触,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赐啊,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会开阔眼界,跟爷爷走吧!”我爷爷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孙老蔫和宋静桐也来了,可能他们也是知晓我爷爷要走的消息。
“老家主,原谅老奴老眼昏花,无法辅佐少主,此去青龙山,我只能够让我孙女静桐代劳。”
我愣了,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想法,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被人左右命运,那个人竟是我才相认不到月余的爷爷。
“我不去,我不是什么少主,也不稀罕,我只想在光明屯哪都不去!”话音刚落,我的右脸颊就一阵刺痛,火辣辣的疼。
“由不得你,天命难违,这是朱氏后人的宿命”我爷爷怒了,朝我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我只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我反驳道,却没有想到接下来我爷爷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朱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我爷爷气的满脸涨红,气急攻心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爹!”
“爷爷!”
“老家主!”
我爷爷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没有在说话径直走了出去,面朝东方跪了下去,“第一百三十二代朱氏子孙朱永年,秉承祖训,安身立命,只求有生之年找回先祖遗失的宝藏,完成先祖遗训!”三跪九叩之后,转身看着我。
“天赐,每个朱氏子孙后背都有一个海棠花印记,那是先祖赐给我们荣耀。”我爷爷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萧索,这么些天我爹就像从人间蒸发就一样,杳无音信,那时候我才得知我爹去了一个地方,去做一件我爷爷无法完成的事情。
“我老了,今日亥时进入地宫,凭借我百年修为,可以压制那怪物五年时间,天赐爷爷希望你五年后,回到光明屯,接任祖业,时间不多了!”
“老家主你真的决定了?”对于我爷爷的这个决策,孙老蔫显得很激动,但又有些不舍。
“静桐快给少主跪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少主的人,他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别介啊孙爷爷,静桐和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又是一起进的学堂,要是没她我大字都不识几个。”我说的倒是实话,上学的时候根本学不下去,就惦记树上的鸟,河里的鱼,草里的蚂蚱。
“再说了这新政府都成立好些年了,咱们不搞封建思想那一套!”我自己个说着,却没人理会我,宋静桐还是跪下了,朝我行了大礼。
“天赐今晚申时之前离开这里,过来今晚你想出去都难,记得带上大黄,这是条好狗,还有这把祖传的大雷音弓,一并带上,出来山,往西走找一个叫丁武通的人,把这个交给他!”交代完这些,我爷爷像是耗尽了力气,睡了过去。
我娘把我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又拉着我嘱咐了几句,临走还不忘让我多照顾点静桐,路上别欺负她,要是有机会把她收了放老婆之类的话,我听了之后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别很遥远。
拎着包袱走出家门好远,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其实我都明白,我爹的失踪,爷爷的疯癫,都围绕着一个地方,我先祖的万年吉地。
只是那本泛黄古书中记载的东西,我爷爷丝毫没有提及,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总觉得那本书,和三枚铜钱就连我爷爷和我爹,都不知道的存在。
我抬头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翻过了山顶,这时候整个光明屯的样貌一览无余,群山环绕如同一个直立的三角,这时候我才知道,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竟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静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故意瞒着我?”我问道,因为宋静桐看到光明屯样貌的时候,古井无波很是淡定,显然她很早就已经看到过整个光明屯的原貌,也知晓这座巨大的帝王墓。
“百鬼抬棺,大凶之局,今夜必将血流成河!”她喃喃自语,俊俏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
说着她朝着山下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有些不同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跟老练。
“我爷爷让我尊你为少主人,我没有意见,只是等你什么时候达到我心里期望的那个高度,我才彻底认可你,朱天赐不要让我失望。”宋静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她有着她的骄傲,没有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光明屯中,尽管随着我爷爷朱永年的到来,幸运之神也没有眷顾我们屯子,亥时的时候,一阵怪风席卷了这里。
各家各户的狗不停狂吠着,我爷爷和孙老蔫跪到在东方,那个被百斤糯米画的八卦图震慑住的洞口,又开始传来摄人心魄的声音。
我爷爷和孙老蔫几乎同时纵身一跃,跳入村口那个黑漆漆的洞穴之中,黑暗中只有一丝红光投射出来风止了,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股巨大神秘的力量将整个光明屯都笼罩了,一切都像是静止一样,巍然不动。
……
而我和宋静桐,在翻越过第二座大山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同,雾气越来越浓,看不清楚前方的路,脚步也变得轻浮起来。
“朱天赐你慢点走,这地方有些古怪!”宋静桐眉头一皱,神色凝重的说着,旋即她蹲了下来,摘了一棵野草,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一脸骇然。
“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她低语,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你太紧张了,放松点,静桐你饿不饿,要不我们补充一下体力,等下再走吧。”我有些累了,虽说以前走过山路,可和现在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走的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想的,放着大好的路不让我走,专挑崎岖得小路前行,更何况我还背着这么多行囊。
连翻两座大山对于我来说,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两个脚底板至少不少于三个血泡,就这速度在我旁边的宋静桐看来,还是太慢了。
“你少啰嗦,你是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起来赶快走!”宋静桐杏眼一竖,带着几分怒气的看着我。
“可是我真的累了,鞋底都快磨穿了怎么走!你带的都是什么路啊,根本不是人走的道!”我反驳道,哪知道宋静桐这丫头,根本不理会这些,从我手里接过来行囊,还有那把我爷爷临走前送我的大雷音弓也一把扛起。
“别磨蹭了,快点走就是跪着爬着,也要在天黑之前离开这片区域。”我傻了。不知道什么力量驱使着宋静桐,让她瘦小的身躯扛着那么多东西,在崎岖得山里,还走的很快。
我苦笑着,顾不得脚上的痛,又一点点的迈动了步子,想要追上去替她分担一点行囊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噎死。
“朱天赐我看不起你!”她咬着牙,艰难的迈着步子,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上滴落,她丝毫都不在乎。
我急了被一个女孩瞧不起,对我来说无疑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大嘴巴子,也不知道哪里开的力量,让我追上了宋静桐,将她扛在肩上的大雷音弓夺了下来。
“搞清楚。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力气比你大。把东西都还给我,我能背的动!”我有些逞能的说道。累死也不能被女人看扁,尽管我的初衷是好的。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刚才还一身重装的宋静桐。现在俨然一副轻装上阵的模样,“朱天赐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我把你那件东西!”她有些戏谑的看着我,挑唆着我心里的极限。
“没事,我不累忍得住!”我咬着牙回应道,这时候才明白我是着了她的道了,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都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天色才渐渐地暗了下来,宋静桐找了些林子里的干草枯叶,用打火石点燃,却没用我娘送给我的那一盒火柴,我看了一下,火柴盒完整没有拆封。
“天赐你是不是偷偷的把那本书带出来了?”宋静桐突兀的一句话,让我顿时一惊。
“什么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装楞极力否认。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你,你知不道因为那本书,狗剩和三胖都死了,尤其是三胖他们一家都惨死了!”她有些气氛的看着我,对我说的根本没信。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到底什么书。语文书还是数学书!”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你……”她气了,没有在搭理我,转过头看着刚点燃的火。
好半晌后,她才主动说起,“天赐我知道那本书对于你们朱家很重要,但同样的对我们孙家葛家也重要。”
我的心不停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书的事情,从我发现的那一天起。我谁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包括我娘也不知道,我在我爹的床底下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木头盒子,已经那本书和三枚铜钱的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宋静桐提起那本泛黄古书的瞬间,我心里对她已经有了戒备之心,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着太多不符合她年龄的东西。
我把行囊打开,拿出水和白馍,准备将就着吃一下,等到了地方在吃顿好的。毕竟临走的时候,我娘给了我很多盘缠。
“喂!你吃不吃啊,这都走了那么远了,你不饿啊!”宋静桐嘟着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像是再生我的气。
“你不吃我可全吃完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撑死你得了!”她怒了,找了些枯枝败叶,添了把火,顿时火苗大了起来,浓烟滚滚,和雾气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朱氏后人,交出来那本书,我可以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饶你不死!”一声突兀声音响起,宋静桐如同惊动的兔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什么人,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见人!”我咋呼道,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我身上就起来一层鸡皮疙瘩,那声音干涩而沙哑。如同来自于九幽地狱的恶鬼。
“呵呵,既然你们这么相见老夫,那就满足你们的心愿。”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缓缓的穿过浓雾,朝我和宋静桐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郭大鞭子!”在人影从雾中走出来的瞬间,宋静桐和我几乎同一时间叫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郭大鞭子,面色苍白,印堂发黑,不时轻咳几声,根本和之前我认识那个武痴郭大鞭子,差以千里。
“交出来吧,我不为难你们。”郭大鞭子缓缓的说着,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感**彩。
宋静桐朝我使了眼色,可这个时候的我,根本无法迈动步子,双腿的剧痛,让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本钱,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办法。
“孙家丫头交出来那颗舍利子,老夫也看在你爷爷的份上,饶你不死!”这个时候郭大鞭子的语气愈发的冰冷起来。
而下一刻,吃惊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宋静桐动了,身如鬼魅,速度极快,藏在她袖子中的一把短刃,快速挥出,而郭大鞭子猝不及防,脑袋如同豆腐般被宋静桐的短刃快速切下。
电光火石之间,郭大鞭子随着宋静桐手起刀落,尸首便一分二,诡异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出,尽管他的脑袋已经掉在地上,身体却还可以移动。
“湘西赶尸术!”宋静桐低语,快速后退,果不其然,在郭大鞭子脑袋掉落的瞬间,一道肉眼无法辨别的铜丝应声而断。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弥漫开来。
“朱天赐,将那盒火柴给我!”宋静桐娇喝一声,我迅速反应过来,从包裹中找出那一盒没开封的火柴,扔了过去。
嚓!
当火柴于火柴盒上的砂纸,接触的刹那,一道绚烂的火苗,衍生而出。
咻!
随着一声细微的响声,那根火柴再被点燃的刹那,被宋静桐以特殊的手法弹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弹到郭大鞭子的尸体的胸口处,那道火苗如同沉睡的火龙,迅速在整个身体燃烧吞噬。
做完这些,宋静桐并没有放松警惕,相反比起之前更加的谨慎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看着烧的连渣都剩的郭大鞭子,一脸震惊的问道。
宋静桐只是回应了一句,“那是一具傀儡,遇火就燃,更何况还是海南黄花梨木做成的火柴,对这等阴邪之物天生克制。”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艰难的迈动步子。两条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感觉快要报废一样,可是碍不住宋静桐那杀人的眼神,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带着包裹往前走。
雾气淡了,眼界也开阔了起来,可没走几米远,四五道黑影,就从幽密的林子中飘出,将我和宋静桐团团围住。
我不禁忍不住暗骂,这他娘的怎么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咋的,从出门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踏上了远方。
“宋姑娘果然不同凡响,看样子深得孙大师的真传,先前还真是小觑了你。”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脖子里围着一条红色围巾,脚踏一双白色休闲鞋,完全不是山里人打扮的青年人淡淡的说道,字里行间像是对宋静桐很是了解。
“郭远山,这两个小孩就交给你了,记住本公子要活口,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哦!对了,出手的时候记得对宋姑娘轻一点,千万不要辣手摧花,这么漂亮纯净的女孩,可是不多见了呢。”
我听了脸直抽搐,眼前这个男人,摆弄着兰花指,语气和太监差不了几分,可是对于这样不男不女的人,我心里却是充满了忌惮。
“宋姑娘你毁我大哥傀儡,这笔账该怎么算呢?”郭远山冷冷的看了宋静桐一眼。手中的武士刀已经拔出鞘,寒光闪闪,摄人心魄,只有开过刃的刀才具有的特性,很明显这把刀见过血。
“死在这把刀下的亡魂有一百三十六人,而你很荣幸成为第一百三十七个!”郭远山冷哼着,刀出鞘,没有任何花哨,直截了当的朝宋静桐斩了下来。
郭远山手中握的那把刀,让我感受到极强的血腥味,猛然想起我爹曾经无意中说过的一件事,我爷爷年轻时曾经和日本的一名陆军少尉军官交过手。
一开始我爷爷占尽上风,却随着那名日本军官拔刀的那一刻起,隐隐间被压制了一头,后来我爷爷九死一生,凭借雄厚的武术功底,斩杀了那名日本军官,自己也身受重伤,后来我爷爷几经辗转,才是知晓自己被压制的原因。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位日本军官的军刀,而日军内部佩戴那把武士刀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恰好死在我爷爷手下的,是柳生门家族不出世的剑客,而那把刀是流传了几代人,被称之为百人斩!
成为百人斩的要求极为苛刻,而郭远山手中的那把武士刀,已经完全具备了百人斩所有的条件。
说时迟那时快,短兵相接,一声金铁之声响声,可能是先天臂力的原因,宋静桐被震退出去五六米远,才稳住身影,相比之下郭远山只是退后了一小步,这种差距不可谓不大。
大黄蛰伏在远处,似乎在寻找着时机,事实上从那具郭大鞭子的傀儡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大黄不见了踪影,想起来之前爷爷让我带上大黄时的嘱咐,我并没有觉得奇怪,我在赌,尽管有些不现实,但总得来说是目前为止最后的逃跑手段。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那个不男不女的青年人之外,有三个人穿着黑色紧身衣,从身材上判断,是女人无疑,只是我更担心处在下风的宋静桐。
当郭远山手中的百人斩亮出的瞬间,就连空间中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宋静桐眉头微蹙,看了我一眼,神色多了几分凝重,我也在奇怪,这群人的目的如此明确,就连我几时离开的村子,途径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为何不在光明屯直接动手,而是等到现在。
“郭老二磨磨蹭蹭干什么,快点动手啊,难不成还让我替你出手啊,没用的废物!”那不男不女的人声音尖细,我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汪!”这个时候大黄动了,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它的身形,下一刻它的嘴就朝着郭远山狠狠地咬去,郭远山措不及防,被大黄用嘴狠狠地咬住大腿,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见识到大黄的恐怖。
那一嘴的尖牙,加上疯狂撕咬产生的强大咬合力,郭远山腿上的一块肉,直接被大黄撕咬下来,鲜血如注。
“没用的废物,和大哥一样,养你们这么多年连条狗都对付不了,你自裁吧。”
“冥玄次郎你不要欺人太甚!”郭远山冷冷的反驳着,迅速被大黄咬伤的地方用布条缠住,显然那种创伤对他影响不大。
“小子,别想逃跑,小爷出马,从来没有人逃出过我的手掌心,但是我大意,忘了你身边养了一条山魅。”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带着极强的怨气,刚才的大意让他很不爽,即使大黄撕咬下来他大腿上的一块肉,他甚至于连一声都没吭。
“天赐他们应该就是爷爷曾经给我说起过的扶桑人!”宋静桐把我死死护在身后,淡淡的声音让我对于眼前几个人的身份,有了大致的了解。
扶桑人日本浪人的分支,凶残狠辣是他们的代名词,我怔了一下,心里衍生出复杂的情绪,尤其是被宋静桐以娇小的身躯护住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这次出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将宋静桐拉到了我的身后,“你们谁是主事的,我几个问题想找他了解一下。”在宋静桐满是不解的眼神中,我自顾自的说着,这时候我心里也有些打鼓,眼前这群人会给我解释,还是下一秒我就变成他们的刀下亡魂,这一切都没谱。
我赌输了,大黄提前暴露,虽说给郭远山造成了一定伤害,但并没有给我和宋静桐创造逃跑的时间。
“小鬼,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放心我可不会伤你性命,最多让你受些皮肉之苦罢了,哎呀,你看我又多嘴了不是。呵呵呵……”冥玄次郎捂嘴轻笑,似乎认为我已经成为板上鱼肉,任由他宰割一般。
“既然如此,我还是自杀算了,我死了那本书的下落,可就没人知道了。”我冷哼着,从宋静桐手里夺过来她的短刃,驾到我自己脖子上。
“小鬼你敢威胁我,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找不到那本书的下落了?可笑,简直太可笑了。冥玄次郎压根不吃我这一套,对于我的死,也根本不在乎。
“汪汪汪…”大黄不停狂吠,紧盯着缓缓动身的郭远山,郭远山动了,握着那把百人斩朝着大黄猛的斩下。
“小山子你退下,不得无礼,好戏才刚开始,别急啊,我最喜欢看人在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了。”冥玄次郎阴笑着,像是很是笃定他的手段,我无法突破,这是绝对的自信。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这样拖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宋静桐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彼此的眼神交融在一起,诡异的是我竟然能够听到她的心声。
“天赐,我留下断后,你趁乱逃跑。记得一直往西走,千万别回头。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回头,去丁家庄的祖祠找一个叫丁武通的人!”
宋静桐看着我,眼神很伤感也很决绝,我不知道刚从光明屯离开,就发生了这么多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在我和宋静桐眼神对视的时候,没有生离死别,也没有热泪盈眶,有的是一个接一个的疑问。
丁武通到底是谁,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既然我爷爷和宋静桐都提到了他,也就说明他那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可是你怎么办?”
“你放心,我死不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可不想被一个女孩子保护,要是被屯子里的人知道了,我就没脸活了。”我很坚定,无比坚定,也是从一刻起,我真正开始正式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尽管一切都没有答案,而我也像是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只是那个我想知道的真相,在我心里愈发的想要解开。
“你!”宋静桐见说不动我,只好作罢,只是她还是把我死死的护在身后,一副我命没有你贵的态度,让我哭笑不得。
尽管知道眼前是个死局,无论怎么算都无法全身而退,人数上的差距,心术上的不足,对于我和宋静桐两个刚出世的少年,无疑是一个巨大而又险峻的考验。
过了则是生,不过则是死!
冥玄次郎在我和宋静桐对视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妆容,宽大的日本和服穿在身上,一股淡淡的樱花味扑鼻而来,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冥玄次郎的头发很长,被一根黑色的发髻盘在后脑,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模样各有五分像。
“朱天赐,我代表柳生门取下你的项上人头,为了以示尊敬,我将满足你所有答案,冥玄次郎柳生门六十六代旁门弟子,请赐教!”这个时候的冥玄次郎已经没有之前不男不女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性的男人声音。
“柳生门北辰一刀流吗?”我冷哼,之前的二爷爷曾对我说过,他早年曾在日本留学,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日本同学,就是柳生门北辰一刀流流主的入室弟子。
“不是,我的刀法,并不是柳生门正统,只是旁门!”我诧异难道说柳生门的刀法也分几个层次吗?
冥玄次郎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刀法的来历,只是简短快捷的朝我劈来,宋静桐挡在我前面,用手里的短刃接下冥玄次郎的这一击。
咻!咻!咻!
平静被打破了,冥玄次郎胳膊被箭镞刺中,不断后腿,一脸的惊骇,显然这一幕就连他,都不曾预见。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被一箭毙命的三个人,除了郭远山和冥玄次郎之外,一直不曾出手的三个女人,被一箭毙命,而我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唔…”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宋静桐的身影便映入握的眼帘,我脖子上还隐隐作痛,扭了扭脖子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一间用竹子搭成的小屋,除了我睡的这张床。屋子里还有一张桌子几把板凳,别的东西几乎没有,显得有些空旷。
不过当我把目光放在穿上的时候,一张完整的虎皮挂在床头上,我吓了一跳,因为上面还有着残血,这是刚剥下不久的虎皮。
“天赐你醒了,来喝口水!”
“静桐这是哪儿啊?我们怎么逃出来的啊?”面对我的问题,宋静桐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汪汪!”这时候,门外传来大黄的犬吠声,一个猎人模样的壮硕男人出现在了我和宋静桐眼前。
“你们两个放心吧,这里暂时是安全的,静桐你这丫头不会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宋静桐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眼前的人面熟,就是一时半会说不清。
“门前轻,九张东,天上下雨,地下流,大柳树下抬起头,人走夜路跌跟头!”这是一段谚语,我很熟悉,猛然间想起来眼前救我的人。
“哈哈!葛子浑叔叔!”这句话我和宋静桐几乎同时说出口。
“去去,天赐你小子还是那么浑啊,我叫葛子军,不是浑啊!”猎人一脸嫌弃。
“放心这里绝对安全,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这里的路,柳生门那些人暂时不必放在心上。”葛子军一脸正色说道。
我心里无数个问号升起,除了我之外。宋静桐和葛子军都似乎知道柳生门的目的。尽管我知道是为了那本古书而来,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发怵。
毕竟刚经历了生与死,现在想想都后怕,“天赐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慢慢去了解,我在这里等候多时,按照老家主的吩咐,在此隐居三年,为的就是今天。”
宋静桐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她别过身去,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无论何时睡觉醒来的时候,下半身都是一柱擎天,不免有些尴尬。
“哦?在此等了三年,我爷爷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问道,葛子军没有说,只是把目光转移到那把我爷爷送我的大雷音弓上,黑色的眼眸闪出炙热的火花。
“这把弓可是大雷音弓?”葛子军有些失声。很紧张也很兴奋。
“葛子浑叔叔,那些追杀我和天赐的人,是不是就是我爷爷说的那一批人?”
“的确如此,他们在中原蛰伏多年,为的就是等待朱氏后人的出山,其实从六十年前这个局已经布下。”葛子军认真的说着。手抚摸着大雷音弓独特的纹路,像是被这把弓深深吸引一般。
“有些事情我不能多说,家主曾经嘱咐过,让天赐慢慢成长起来之后,本不想让他参与进来,可是宿命如此,不是我等可以更改的。”葛子军正色道,目光从大雷音弓上移开,看着外面的天,似乎有些惆怅。
“天黑之前,我送你们下山,天赐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光明屯需要你来守护,你现在只是欠缺力量罢了。”葛子军说话有些怪异,我没有多想,总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事情瞒着我,至于我想知道的真相。只能够依靠自己慢慢去解开。
宋静桐收拾着包裹,我不知道葛子军如何将我和宋静桐从冥玄次郎手中救出,然后又全身而退的,当我走出来房门的时候,一座巨大的墓碑映入我的眼帘。
范文程之墓,简短的几个字。却让我大吃一惊,我扭头看着背后的宋静桐,她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出。
“此人便是明朝末年,得到了建文帝失落的一笔宝藏,建立自己的势力,后投靠皇太极,成为清朝初年的开国功臣,大肆追杀朱姓皇族。”
“那他的墓怎么在这里?”我对范文程有所了解,清朝初年文臣之首,彻彻底底的东北人,为何他的墓,却处在齐鲁地区?
“我来解释吧,因为他是我的先祖!”葛子军的一句话。让我很是震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面对我的疑问,葛子军没有回答,他朝着范文程的墓磕了三个头之后,又看了看我和宋静桐,将墓碑移开,露出一个约一米的洞穴。
“进去了我在告诉你们这其中的缘由。”葛子军顿了顿,扔给我和宋静桐一人一个防毒面具,在他的带领下,我第一次见识了地下世界的神秘。
墓穴很窄,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光线随着深入的越深,变得越发的黑暗,而借着葛子军手电筒的灯光,我才发现这座墓室,竟是依山而建,无数精美的壁画,栩栩如生,在诉说着一个时代。
“你们两个小心了。先祖的墓穴危机重重,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无论看到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去看,这是下山的唯一捷径!”
呼呼…
无数的蝙蝠从我的头顶飞过。发出刺耳的尖叫,宋静桐在我身后。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显然昏暗潮湿的墓室,对于她来说心理上的挑战也是很大的。
大约走了百米,光线亮了起来,葛子军解释道“这是墓室里的长明灯,由东海的鲸油制成,是不熄之火,从我先祖下葬的那天开始算起,已经有三百多年了。”葛子军眼神颇为复杂,看着长明灯不远处的三口金丝楠木棺材,成三角形摆列着,很是怪异,墓室上方的壁画是璀璨的星河,北斗七星照耀着三口棺材的中间位置,我放眼望去,竟是一眼喷涌的泉水。
这个时候宋静桐扭了我一下,我回过头看了一下,发现刚才走过路,此刻全部封堵,悄无声息没有预兆,在这之前我甚至于没有听到一丝异响。
而葛子军的动作也变得怪异起来,他开始手舞足蹈,朝着三口金丝楠木棺材靠近,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的熬煎从葛子军走过的墙壁上射出,而他却如履平地,丝毫没有顾及那些暗箭的存在。
“小心!”宋静桐大声喊着。葛子军却浑然不知。直到箭矢穿过的他肩膀,一刹那间的疼痛。让他猛的惊醒。
他怒吼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墓室“到底是谁,竟然改变了墓道的方向,在此引诱我!”没有人回答他,我眉头微蹙,看着墓室两边精美的壁画,有种不现实的感觉,仿佛我去到了范文程生活的年代。
“葛子浑叔叔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条墓室通向的地方,还是陷入了你先祖布下的机关内!”我大声喝道,葛子军将肩膀的箭镞罢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还好箭镞上面没有敷毒。
“天赐,静桐你们两个原地别动,有人触发了墓室内的机关,我们要可能陷入被动了,天地乾坤锁被开启了。”葛子军向前走了两步,脚下的青砖塌陷,与此同时,呈金三角对称的三口金丝楠木棺材,慢慢的陷入地下,将来那一眼还在喷涌的泉水一点点抬高。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泉眼的位置被一口巨大的青铜棺堵住,否则泉水喷涌的速度还会更加的快。
“天赐如果我发生意外,你们按照九九宫格的序列,用力踩脚底下的青砖,即可下山。”葛子军像是在交代遗言,他作为范文程的后人,竟无法从先祖的墓穴中全身而退,这不免有些讽刺。
“擅自闯入者!杀无赦!”一声突兀的声音在整个墓室传达开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宋静桐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声音竟是从那具青铜棺中发出。
“不要怕那只是地气泉穴,通过地气维持,那声音应该是被某种有记录功能的磁石记录下来,因为刚才我触碰了天地乾坤锁才被释放出来。”葛子军解释道,却又难以解释,为何这口巨大的青铜棺会在泉眼之上,如此巨大的手笔,贯通一地之气,用来养穴,尽管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座清代墓穴,却又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见闻。
“这应该不是你先祖的墓穴,看这墓穴的建造手法,明显是明初时期,典型的丧葬形式。”宋静桐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缓缓的说道。
这个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恐怖的气浪在墓室里肆虐开来,我甚至都没有反应,就被宋静桐一下扑倒,下一刻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大黄用舌头舔我,我才睁开了眼,发现宋静桐昏了过去,却死死的护住了我,我心里一丝暖流升起,我试着挣扎着起来,却从幽深的墓道看到一束刺眼的光亮。
我将宋静桐从我身上移开,掐了一下她的人中。又找到包裹拿了水,她才缓缓的睁开惺忪的眼皮。
而她开口的一句话,让我心间有种别样的情愫生成,“天赐你没事吧。”简短的一句话,可见我在她心里的位置,感动之余,也对我自己感觉太弱了,沦落到被女生保护,这种滋味不好受。
青铜棺还在,泉水依然喷涌,偌大空旷的墓室,除了这些别无它物,我甚至觉得这座墓室并不是主墓室,范文程好歹也是得了建文帝一笔失落的宝藏,再加上他本身辅佐清朝的四任君主,不可能一点陪葬品都没有。
“天赐我们可能陷入了一个局,早就已经布好的局,可能有两股不明势力,想要得到那本古书。”宋静桐一脸凝重的说道。
墓室有些塌陷,并不是很严重,大多数是尘土,我装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灰尘还没有腰酸散去,我看不到葛子军的身影,墓室里的长明灯也熄灭了,而刚才我醒来看到的那一束光,也不见了踪影。
“你是说葛子浑叔叔,也是我们的敌人?”
“不错你傻啊,仔细想想他的话就漏洞百出,三年前就开始在此隐居,看守范文程的墓,时间上对不上,我在光明屯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十岁,也就说他至少离开光明屯有八年的时间,而不是他说的三年。”被宋静桐这么一说。我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一切用巧合来说,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果真的按照宋静桐所猜测的那样。那葛子军将我们救出来的时候,大可不必将我打昏,这其中的隐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大概在整座墓的中心位置,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应该是墓室里有一个地方被爆破了,距离我们应该不远。”宋静桐头头是道的分析,让我惊叹的同时,不免有些惊讶,光明屯属于不出世的村落,而宋静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为什么她懂得东西,比我多数倍不止,这期间又有些什么隐情。
“对了,葛子军突然消失,应该和那声巨响有关系,当气浪袭来的时候,长明灯首当其冲难逃熄灭的命运,只是那口青铜棺,在刚才巨大的震动中,没有移动丝毫,这有些解释不通。”灰尘散去,我看着那具巨大的青铜棺不免有种疑惑,按理说这巨大的震动,会使地气上涌,同时加速泉水喷涌的速度,那青铜棺也会受到影响才是。
“天赐你过来,小心点这泉水有古怪。这座墓根本不是范文程的,墓主另有其人!”宋静桐指着一块带血的壁画道。
“慢点走,葛子军带我们下墓的目的,根本不是下山,而是希望通过你,找到他在这座墓所需要的东西。”宋静桐豁然开朗,就连她差一点掉入了这个精心设置的局中,万幸的是,葛子军提前触碰了墓室中机关,导致目的败露。
“静桐你带着大黄过来。按我走的走,我想看青铜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人!”我大了胆子,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我。
青铜棺约摸十米长,五米宽,两侧的棺椁上刻着九条腾飞的青龙。中间的位置一道手掌大小的黄符紧贴在上面。
“这是小篆?”我认出黄符上面的文字,只见的一个巨大赦令二字下面紧连着大将军到此五个朱砂写成的小字。
“这是道教的镇尸符!”宋静桐也走了过来,看着青铜棺上的黄符,一脸的惊愕。
……
我准备用手揭下那张的符的时候,却被大黄咬住的裤脚。我顿时明白大黄可能觉察到了什么,泉水上涌,而青铜棺始终和地面保持约有一米的距离,如此强大的地气,竟被青铜棺死死的压住,这不免有些怪异。
咚!
一声巨响从棺底发出。肉眼可见的裂缝瞬间爬满了这片墓室,地气仿佛要冲破桎梏,濒临爆发,却始终不见青铜棺有任何异变。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千万不要触碰那具青铜棺!”葛子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大声喝到,我扭过头去,发现他浑身都是血迹,模样有些狼狈,在看到我和宋静桐处在青铜棺旁边的时候一脸的骇然。
“哦!万一他们要是碰了呢?”我一愣,果然如此,进入这间墓室的人。不仅仅只有我们三个人,隐藏的那个人还是出现了。
“简秋白你闭嘴!你不知道那具青铜棺里镇压着什么,我敢肯定,只要开棺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寂静,落针可闻。诡异的是,我和宋静桐竟无法迈动自己的脚步,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了一般。
“汪汪!”大黄叫了两声,露出它门前的两颗獠牙,很是愤怒的盯着那具青铜棺。
“葛子军你不老实,答应了和我们合作,还玩猫腻,这是典型的道教的镇尸穴,这里面埋葬的人。应该是明间流传的朱三太子吧。”简秋白阴阴一笑,似乎对于这座墓的主人有所了解。
葛子军没有搭话。一脸颓废的站在哪里,而宋静桐一直警惕的看着简秋白,我心生退意,青铜棺中的秘密,只能打开才能知晓,可是眼前的处境很微妙,人数上我不占优势,简秋白一行人至少有五个之多,在昏暗的墓室看清楚这样,已然不易。
“在西北角点燃一支蜡烛,小容你跟我我到要看看,这朱三太子的墓。究竟有何玄机,竟然会让范文程亲自布置。”简秋白在墓室的西北方点燃一支蜡烛。
宋静桐小声告诉我。“这是典型的北派盗墓手法,凡开大墓,就要在墓室的西北角点燃一支蜡烛,蜡烛一但熄灭,盗墓者就要将到手的财物如数奉还,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反之则安之,这古怪的规定,从三国时期曹操成立摸金校尉,设立发丘中郎将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我有些汗颜,对于宋静桐说的这着,我都是一知半解,同时心里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地下的世界,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让这么多人都置之生死而度外。
“你们几个在墓外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葛子军我知道你有开启的办法,我费劲周折救出的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所需的阵眼,将你们三人的血滴落在镇尸符上。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简秋白的容貌,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中山装,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葛子军没有将古书的事情告诉那家伙,心里也有些庆幸,甚至觉得葛子军压根不知晓那本古书的存在。
“啊…给我解药。我求你给我解药!”就在我们三个被简秋白强迫着,咬破指间的血滴落在镇尸符上的刹那,葛子军像发了疯一样的在地上乱滚,他双眼充血,变得猩红无比,模样极其痛苦。我能够清除的看到。他的脸上凸起来好多蚯蚓般的青筋。
“妈的,这家伙的中的尸毒越来越严重了,仅仅依靠血清和抗生素。已经抵制不了他体内尸毒的扩散,小容给他打一阵镇定剂,抽出他打血,滴落在镇尸符上,这座地宫的真正入口,应该在青铜棺下面,地气涌出的地方!”简秋白很是笃定自己的猜测。
当我的血和宋静桐的血液滴落在一起的时候,镇尸符像是起了某种化学反应,竟泛起圈圈红色的涟漪,当葛子军的血滴落在上的时候,镇尸符竟诡异的自燃起来,与此同时雕刻在青铜棺棺椁两侧的九天青龙,竟是改变的腾飞的方位。
九条龙头汇聚在一起,竟是两条阴阳鱼,泉水枯竭,地气也不在喷涌,这一切都似乎无法用科学解释,简秋白身边得那个女人,手拿一把短刃,小心翼翼的将一阴一阳两条阴阳鱼从棺椁上撬了出来。
我朝着宋静桐递去一个眼色,大黄也在伺机而动,我心里有些紧张,简秋白不是善茬,尤其是他们手里有热武器枪的存在,我的那把大雷音弓显然不够看。
“白爷,这应该就是老祖宗说的阴阳鱼了,只是这地宫的入口,依旧没找到,再加上刚才第五小队使用雷管过量,导致爆破声太大我担心会引来麻烦。”
简秋白很淡定的点燃一根美国纯正的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朝着小容吐出“你要记住,我就是麻烦,其他的不必理会。”
“阿龙,阿虎把青铜棺打开,记得带上防毒面具。”宋静桐踩了我一脚,我才注意到,在阴阳鱼被从青铜棺椁上取下地方,有两个巴掌大小的凹槽,也就是这时候开始,原本已经停止喷涌的泉水,开始有了爆发的迹象。
“简秋白你让他们住手,快点住手,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葛子军歇斯底里的乱吼着,话音未落,那两个将手刚触碰到青铜棺边缘的外国人,就如同刚才消失的镇尸符,诡异的自燃起来。
“啊……”惨叫不绝于耳,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那两个外国人挣扎了几下,便成了两具没有血肉的枯骨。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瞅准了时机,一个侧身向前,躲开了枪手的射击范围,与此同时,宋静桐动作如同鬼魅般的将看守我们两个的枪手打昏,迅速躲到了墓室的角落里。
“白爷蜡烛灭了,这座墓透着一股子邪性,快撤吧!”有枪手害怕,心声退意,话音刚落一声枪响,便回荡在空旷的墓室,“扰乱军心这就是下场!”简秋白出手极其狠辣,对其收下也丝毫没有情感,那名枪手眉心多了一点红,死的不能再死。
……
简秋白这一招很有效,墓室内短暂的寂静后,葛子军被小容用枪顶着脑袋,一步步朝着那具诡异的青铜棺迈进。
“葛子军我知道你有办法开启青铜棺,别耍花样,否则别怪我子弹无情。”
“你们擅自改变墓道方向,引诱我开启天地乾坤锁的开关,即使是我也无法打开这具九龙天青棺,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收手,不然我们全都葬身墓中!”
砰!一声枪响,小容直接告诉葛子军她的答案,朝着他小腿上开了一枪,顿时鲜血如注。
“你有本事杀了我!”葛子军咆哮。很不配合,这个时候简秋白简短的一句话,让葛子军彻底没了脾气。
“小容,不要为难他,过了今晚我保证你女儿,看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阳。”
“简秋白你混蛋,她还只是个孩子,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葛子军眼眸猩红的看着简秋白,痛苦的将头低了下去。
我在角落里听的很真切,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墓室爬满裂纹的地方,竟不断涌出和蟑螂大小的虫子。
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青铜棺聚集,宋静桐看着我。眼神对视的刹那,我再一次的听到了她的心声。
“天赐你听我说,如今局势对我们来说很不利。想要全身而退只能够靠自己的运气,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出去。”她这句话说的很决绝。
这是她第二次说了我有些头大,“静桐你放心。我们都能够活着出去,要对自己有信心。”她苍白的脸色,挤出一抹笑意,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她的笑如此的迷人。
我屏住呼吸,让大黄趴卧在我身旁,借着墓室内昏暗的光,在寻找着机会。
“啊虫子!好多虫子,它们在吸我的血!”有枪手惨叫,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了让他们头皮发麻的一幕,仅仅片刻的惨叫过后,那名枪手就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啃噬的只剩下一具没有皮肉的森森白骨。
“慌什么,都给我冷静冷静,葛子军这墓中怎么会有尸蟞!”简秋白也是很震惊。对于这种地气养穴的墓葬,会出现尸蟞这种依靠腐尸存活的虫子,有些匪夷所思。
“呵呵,简秋白你我同门同宗,你难道忘了,十年前盗掘的哪座南宋古墓了吗?”葛子军笑了,有些讽刺的看着简秋白。
“你是说”简秋白脸色大变,旋即他又看了看地面上爬满的尸蟞,“不可能那种墓,只存在于南方,这里气候也不可能造就出来那种东西,来人将汽油倒在地上用火点燃!”
轰!火光大起,整个昏暗的墓室腾地一下亮了起来,可是这对于躲藏在角落的我和宋静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滋滋!一股烧焦的味道伴随着一股恶臭。在墓室里蔓延,可是随着火光的点燃,尸蟞的数量不减反增,讽刺的是,在一批尸蟞慷慨赴死之后,剩下的尸蟞直接绕过火光,疯一般的朝着青铜棺聚集。
“呵呵,有趣,我简秋白倒斗几十年,没有一次空手而归,我到要看看这朱三太子的墓。究竟有什么!”简秋白森然一笑,似乎这座墓的诡异,激起来他的好胜心。
没有人忽视我和宋静桐的存在,我们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举着枪对着远多余我们的枪手,一点点的靠近葛子军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宋静桐还是选择相信葛子军,认定跟着他,就能够从这座墓穴中逃出。
“朱啸天的儿子,你挺有种,有你老子的几分胆识!”简秋白好像认识我,甚至他还叫出来我爹的名字,这让我心里大骇,此人到底是谁!
“白爷?”
“无妨,都把枪放下,量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小容将那两条阴阳鱼,按照奇门八卦的位置转动,我说你停!”简秋白胸有成竹,似乎已经看出青铜棺的一丝端倪。
“坤位!”
小容取出来阴阳鱼,按照简秋白所说,让葛子军在青铜棺出现的凹槽中转动。
“镇位!”
几乎整个墓室都能够听见,阴阳鱼转动发出的声音。
咔咔咔!齿轮发出刺耳的响声,在简秋白说出最后一个八卦的位置的时候,盘踞在青铜棺椁的九条青龙,竟诡异的少了一条。
“坎位!”简秋白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神情,似乎对于青铜棺上的异变,早就预见一般。
“八莽拉棺,朱三太子,居然被以这种邪葬的方式入殓,范文程有够狠!”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白爷?”
“没事了,开棺即可!”简秋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没有人注意到,葛子军嘴里微微扬起,趁小容不备,将阴阳鱼转动的坎位,又移动了一个位置。
“兑位!葛子军你想干什么!”随着简秋白的怒喝,我脚下的青砖地面。竟开始大幅度的震动,与此同时停止喷涌的泉水,再次复苏,不仅这样,甚至于原本沉入地面的那三口金丝楠木棺材,也慢慢的从地下一点点的抬升。
“你错了百密一疏,八莽拉棺,此等邪墓,应该来自西域!”葛子军淡然一笑,扶着青铜棺缓缓的站了起来。
“汪汪!”大黄有些不安分,叫了几声,我才发现空旷的墓室,竟只剩下我们五个人,其余人无一例外全部被尸蟞啃噬而死。
“西域的秘葬之法吗?”简秋白喃喃自语,到了此刻。一切都托离了他的掌控,事情变得复杂了。
吱呀!
没有丝毫征兆,青铜棺外面的棺椁竟自行打开,露出里面的青铜棺主体,四条布满锈迹的铁链穿过青铜棺的四个角,在青铜棺椁分离的瞬间,借助喷涌的泉水之力将它升起。
一个水桶大小的石台,在青铜棺托离的瞬间,一点点从地下抬升,三口金丝楠木棺材在遇到泉水的瞬间,成了一堆朽木,里面是空的,并没有什么珍宝。
宋静桐瞳孔陡然一缩,像是在那一堆朽木中看到了什么,快速上前,却被小容拦住了去路。
“眼睛挺贼的吗,这等宝贝不是你能够染指的!”小容杏眼一竖,就要开枪射杀宋静桐,却无法扣动板机,身上的所有铁质物品,都被一并吸附到墓室两侧的墙壁之上。
“这是?产自西域的磁石!”简秋白一怔,旋即看出墓室两侧墙壁隐藏的玄机。
“格局被打破,青铜棺还是被开启了。”葛子军面无血色,一脸颓废,一双血眼死死的盯着简秋白,
大黄咬着牙对着悬升的青铜棺狂吠不停,突然青铜棺四角的铁链蹦断,青铜棺以极快的速度坠落,轰的一声巨响,青铜棺在青砖铺成的地面硬生生,砸出一个坑洞。
烟尘四起,葛子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顾腿上的伤势,疯一般朝着来时的墓室入口爬去。
吱呀,青铜棺打开了,伴随着涌动的棺气,只见的一双枯手,扒拉着青铜棺材盖,一点点的探出身来。
简秋白看着青铜棺的异变,脸色也是苍白起来,“小容快走,这是镇守墓穴的将军,已经尸变了!”
小容一脸惊恐,尽管跟着简秋白,下过几次大墓,倒过的斗大大小小十几座,粽子倒是见过不少,不过这种大粽子也是头一遭遇见,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白爷你先走,我断后!”小容大叫,从小腿抽出来一把青色的匕首,并不受磁石的影响,很是怪异。
“静桐这个你拿着,一会可能用的上!”我将我发现的那三枚铜钱,给了宋静桐一枚,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三枚铜钱,和装着古书的木头盒子放在一起,应该不是凡物,兴许能够发挥点作用,我这样想着,大黄已经率先冲了上去,对准那具古尸的大腿,狠狠地撕咬着。
古尸却没有感觉丝毫痛楚,尽管大黄锋利的獠牙,已经深深的刺进它的皮肉里面,却没有给它造成丝毫伤害。
“嗷”大黄感觉到了恐惧,不断哀嚎,这个时候葛子军,却一脸的疯狂,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疯狂的用手敲击着青砖地面每一块可能隐藏着机关的砖头。
噗!
他气血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看到了我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幕,头皮都觉得发麻。
无数的箭矢穿过他的身体,却没有一点血从葛子军身上滴落,他狂叫着,身上的皮肉开始发黑萎缩,整个人瞬间矮了半截。
这还没完,他的头发飞快的脱落,整个人变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露出尖长的两颗獠牙。
我心跳不止,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经颠覆了我的认知,这比之前遇见的郭远山和冥玄次郎还要可怕,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逃!
“静桐快走!原路返回!”我刚说完这句话,墓室来时的墓道,就被刚才爆破震碎的石门死死得挡住,唯一生的希望也就此破灭。
“白爷,怎么办,太棘手了!”小容一脸骇然,本以为青铜棺中出现一只大粽子,已经头疼不已,那曾想关键时刻,葛子军身上的尸毒扩散,变成彻头彻尾的大粽子。
简秋白到底是倒斗的老手,很快恢复的镇定,带着小容快速的奔去那座从地上抬升的石台。
“嗷!”大黄不断嚎叫,面怒凶相,我第一次看到了大黄如此骁勇,它将从古尸身上撕扯下来的枯肉,没有咀嚼直接吞咽进肚子,身上的毛发也在一点点发生的变化。
“谢特!”小容骂了一声,淡蓝色的眼眸看着简秋白,对于这个男人她无比信任,却从未得到他的认可,她知道此刻她最后的利用价值就要用尽了。
“朱三太子,守尸将,西域磁石”简秋白喃喃自语,在葛子军尸变的时候,整座墓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蹲在地上用手捻了捻地上的灰尘,放在鼻子上问了问。
随后他从小容手里,将那把青色的匕首接了过来,“这把青峰刃跟了你很多年了吧小容?”简秋白近乎诡异的一问,小容有些不知所措。
“白爷?怎么了?”
“今天让你看看它的威力!”简秋白没有多余的解释,直接将那把青峰刃朝着抬升起来石台刺去。
顿时一股漆黑如墨,且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的汁水,从石台上喷溅而来。
整个石台在被这一击后,开始慢慢龟裂,一条成人胳膊大小的尸蟞,从中露出来身影。
几乎同时,从青铜棺中走出的大粽子,也轰然倒塌,古尸中数以千计的尸蟞爬了出来。
“以尸蟞养尸,装神弄鬼!”简秋白淡然一笑,看着被杀死的尸蟞王。
在那具古尸被搞定的瞬间,我那颗悬着的心,却没有丝毫放下,葛子军的异变,对我们和宋静桐开始,太可怕了,尽管他一开始有目的的解救我们,但我们两个心里,还是对他有些感激,更何况看着他变成这副样子,于心不忍。
“嘁嘁”葛子军在走动,很别扭却有着目标,也可能是心里的残念,支撑着他,一步步朝着简秋白逼近。
“尸僵的毒,被你克制到现在才爆发,葛子军你有一套,作为老伙计,我想有义务送你最后一层,你一定很痛苦吧。”简秋白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有些讥讽,像狗的一样的看着葛子军,似乎对于他这副模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
“小容解决他,让他少受点痛苦!”简秋白将青峰刃扔给小容。
“白爷,尸僵毒已经在他全身扩散,他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那种毒性我了解。”
“哦!何以见得?”简秋白来了兴趣,对于朝着他逼近的半人半尸的葛子军,一脸的不在乎。
小容一个侧身,将手中的青峰刃插进了葛子军胸口,我顿时来了脾气,被一个外国女人,当着面屠杀我们屯子里的人,心里怒火熊起,宋静桐甚至没有说话,便直接上前动手,尽管我们知道,此时的葛子军,已经不是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朱家的小子,闲事不要管的太多,小心惹火上身!”简秋白凝视着我,我能够从他深邃的眼眶,感觉到炙烈的杀气。
“动手,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呵呵,我不杀他,他就来杀我,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他还是人吗?”小容冷冷一笑,青峰刃快而迅速,手起刃落一气呵成,葛子军的尸首便分离开来,从始至终没有一点血滴落。
残忍,冷漠,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当我准备上前去的时候,大黄趁简秋白不注意,直接将那只尸蟞王吞入腹中,满足的朝我走来。
轰隆隆,空旷的墓室开始晃动,尘土飞扬,四周的墓壁开始一点点的龟裂,两侧的墙壁开始慢慢合拢,我意识到了不妙,抓住宋静桐的手朝着被石门卡死的墓道跑去。
这是唯一的出路,我和宋静桐使出最大的力气,竟丝毫无法移动那扇石门。
“白爷,两次墙壁在合拢,再不走我们可真的埋骨在这里了。”巨大的震动,让小容都无法处变不惊。
简秋白到底还是老江湖,沉得住气,不慌不慌的从他的衣服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人总归绝处逢生,至于后路我早就已经留好了,不过我想在临走的时候,陪这两个小鬼好好玩玩。”他阴阴一笑,吐出布满的烟渍得牙齿,也就是那一刻起,简秋白这个人一直在我生命里挥之不去。
“天赐你听我说,现在唯一的出路被堵住了,要想活着出去,要在之前还有两条路可选,但是现在葛子浑叔叔死了,我们想要活下来,只能和他们合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看着迅速靠拢的两侧墙壁,脑子里飘过无数个念头,我娘。我爹,我爷爷,宋静桐,葛大壮,狗剩,三胖所有在光明屯的父老乡亲,似乎对我都抱有很大的信心。
“汪汪!”大黄叫了两声,对着一点点向我们走来的简秋白和小容,一脸的怒意,我神色凝重的看着简秋白,这个老家伙有着我不知道的手段,我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和他们合作,出了墓穴,我和宋静桐就会立刻被他们那一伙人逮捕。
这实在不是明智之选,我迟疑了,墓室的震荡越来越发,不断伴随着尘土,碎石从墓室上方掉落,我一咬牙还是认同了宋静桐的办法。
“我们暂时放下恩怨,有什么事情,等上去再说,我希望跟你们合作!”小容率先打破沉默,我点了点头默认了。
简秋白有些识趣的看着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抽着他的雪茄,小容从墓室上方掉落的残石,对准那堵住出口的石门做了一个支点,宋静桐又将三口金丝楠木棺材,仅存的一些棺木搬了一些,好在腐朽不是很严重,还保留着先前的一些硬度。
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我们四个人将棺木对准石门的一块缺口,借助支点的力量,一点点的将石门撬开,可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两侧墙壁的合拢速度,远远超过我们移动石门的速度。
也不知怎地,可能是知道快死了吧,强烈的求生**,让我们四个加起来的力量,远远超过第一次移动石门的力量。
咔嚓!我们四人紧握的金丝楠木,竟传来一丝脆响,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在加把劲就可以撬开了,使劲啊!”在两侧墙壁离我们一米的间隙的时候,万幸的是石门被打开了,而我们没有丝毫松懈,逃命般的逃离写作诡异的古墓。
“呼呼呼上帝,阿门!我还活着!”小容笑着,墓道前方一丝阳光洒落进来。我才知道原来活着真的很好。
当我和宋静桐从古墓全身而退,再次感受太阳的温暖的时候,我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此刻的我并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刚出了朱三太子的墓穴,我和宋静桐便被一群美国佬,用枪给俘虏了。
“咳咳!”简秋白一声轻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个时候我才彻底看清他的容貌,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给人一种古朴无奇的感觉,让谁看都会在一眼觉得,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让他们走吧。”简秋白只说了这一句,我愣在了原地,宋静桐同样的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简秋白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了我们。
我尽管心里无数个问号生起,却也没有矫情,朝着简秋白抱了抱拳,带上大黄背上大雷音弓,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可是回想起古墓中的那一幕,依然觉得脊背发寒,没等我有多远。就听见简秋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朱家小子,我们还会再见的!”我没理会,头也不回的走着,直到宋静桐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我才停了一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呼呼”我大口喘着粗气,对于简秋白这么便宜的放过我和宋静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远方,一辆越野吉普车上,简秋白坐在副驾驶,而开车则是和他一起从古墓出来的那个外国女人小容。
“白爷?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两个朱家,和孙家的小鬼,他们身上应该有着我们和千叶家族,共同感兴趣的东西!”小容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有些事知道太多了,反而对你不好,安心做你的事情吧。”简秋白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扬起一丝弧度,用自己能够听得见的声音道“过不了朱天赐你会来找我的!”
“天赐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黄过来。”我摸着大黄的头,总觉得这条狗,下了一次古墓,回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之前身上的老狗毛都脱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毛发,我有些奇怪,却又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大黄亲热的用头蹭着我的手,很是享受我抚摸它的过程。
在半道坐了十几分钟,尽管肚子有些饿,可就是吃不下东西,还没完全从古墓带给我的阴影走出。
“天赐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地方,不然又要耽搁时间了。”宋静桐催促道,我和她经历了两次生与死之后,突然觉得她对我挺重要的,我应该要保护她,而不是让她站在我前面,为我遮风挡雨。
“嗯知道了,静桐你饿不饿?”
“不饿,我现在看到虫子就想吐,只是可惜了葛子浑叔叔。”宋静桐眼睛有些湿润,我又何尝不是,尽管一开始他利用了我们,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者一比有些讽刺。
一路上我和宋静桐都走的不是很快,在平复着古墓里逃生出来的复杂心情,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很美很绚烂,宋静桐驻足看了一眼,她笑了,很美!此刻的她小女孩心态展露无疑。
我痴痴的看着,心里想着此刻的她应该是最真实的她吧,却始终不明白,她总是装作冷冰冰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或许吧她可能认识身上肩负的太多,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幕。
“丫头?”我叫了一句,有些别扭,我不喜欢称呼她的全名,总觉得有些生疏,毕竟短短三天时间,我和她经历了太多生与死。
“嗯,干嘛!”她没有拒绝,答应了我,我一愣傻傻一笑,“没什么按照你说的,前方那座城镇,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远远的看着,大山脚下,一排排房屋林立在一起,甚至能够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笑了,这一走就是三天,而且走的是深山老林,九死一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身上也莫名的放松了许多。
青龙镇很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的来说比光明屯要大,而且大数倍不止,甚至于比我小时候去的我姥姥家所在的城镇都要大,当我和宋静桐出现在这座城镇的时候,这里的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让我很不舒服。
周围人怪异的眼光,似乎让我们两个觉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一般,我没有理会这些,拉着宋静桐的手,走进了一家旁边的餐馆。
“去去!哪里来的乡巴佬,一身土气看着就恶心,这叫我怎么吃饭啊!”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小青年朝着我直捏鼻子。
我顿时脾气就上来了,正准备教训教训他,静桐的一番话让我冷静了下来,“天赐先吃饭,我们初来乍到,万事小心为上!”我冷冷的看了那小青年一眼,却彻底招惹到他。
“看什么看,在看把你眼珠子扣出来喂狗!”他语气很不善,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老板两碗白米饭,一分土豆丝!”宋静桐点了菜,我也安分了下来,只是等我们吃完饭,付了钱麻烦也随之到来。
“汪汪!”大黄狂吠着,我和宋静桐出来饭馆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在一个胡同口,我们两个被拦住了去路。
“乡巴佬,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小青年邪邪一笑,看待宋静桐的眼光也多了一丝炙热。
“没想看这乡下的女孩长得挺水灵的,要不要陪哥几个玩玩!”众人大笑,而我拳头紧握,对于这群人的目的,也是知晓,只是宋静桐从开始到现在,都变得很是淡定,她眼睛微眯,下一刻给出了她的答案。
基本上我都没有动手,宋静桐加上大黄,三下五除二将这群人直接搞定,只是大黄的下嘴狠了点,几乎每个人都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
“打劫,也要看清楚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就对了!”宋静桐拍了拍手盯着地上如同死狗爬着的几个人冷哼道。
天色渐晚,解决完这个小插曲,我们两个没有停留,按照我爷爷留下的线索,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开始找寻起来一个叫做丁武通的人。
黑夜,一道人影缓缓从胡同走出,看着地上如同死狗爬着的几人,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你们的报酬,你们几个可以滚了,这两个人你们还对付不了,呵呵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他丢下一沓厚厚的人民币,和来时一样,身如鬼魅消失在黑夜中。
“豹子那是什么人啊,妈的根本就是让我们活靶子。”
“闭嘴,你只需要知道,你我惹不起就对了,这出戏的报酬还算可以,和弟兄们分一下吧。”小青年捂住胸口,他没有想到对方许诺的美差事,竟然是拿他们当了靶子,气愤之余,还是看在钱的份上忍了下去。
深秋的天很冷,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有种莫名的孤寂,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我第一次踏上,给我的印象很不好,原以为我娘给我的盘缠,足够我和宋静桐的开销,可吃了一顿饭后。就有些捉襟见肘。
“静桐时间不早了,要不要找间旅店睡一晚,毕竟这地方那么大,一天两天也找不到他啊。”对于我的提议,宋静桐没有异议。
我们两个找了一家旅店,刚一进去就被拦在了外面,理由竟然是我们身上的行囊太多,怕携带危险品。
没办法出门在外不得不低头,只好答应让老板检查一遍行李,却被宋静桐婉拒,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而且从进门开始,老板的眼神明显不对,就在我和宋静桐准备离开的时候,大黄的一声惨叫,顿时让我紧张了起来。
“一条笨狗,也敢挡住我的路,简直不知死活!”
“放在我的狗!”我怒了就要出手,却被宋静桐拦住。
“你想要那就还你!”我自始至终没有看清他的脸,他抓着大黄的尾巴朝我扔了过来,与此同时旅店里涌出来很多人,将我和宋静桐团团围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禁暗骂,到底是谁,居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丁,面相丑陋,所以带着面具示人,原谅我的粗鲁。”他朝我鞠了一躬,态度很是怪异,我注意到他脸上佩戴的面具是一副狰狞的骷髅头,而周围人的除了之前要查看我行李的旅店老板,几乎所有人都是佩戴着一样的面具。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让我的心寒到了冰点,“家父丁武通,让我要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他嘴角扬起一丝戏谑,明知道我不信,他还是说了,宋静桐看着他手上残存的血迹,又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哀嚎的大黄,意识到此人比之前的郭远山和冥玄次郎还要棘手。
“天赐他应该就是害死我爸爸的那个人!”宋静桐面无血色,第一次我看到她这么惶恐。
“丁克文,这两个人我今天救下了,我们丁家没有你这个叛徒,不要打着丁家的旗号为所欲为!”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颗烟雾弹在我们中间引爆,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我和宋静桐趁乱逃走。
我意识到不妙,这个神秘人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可是我却看着大黄倒在地上,我却不能带着它一起走,心里很不好受。
“你以为这么轻易的把人,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三弟你也太瞧不起你二哥了吧!”他冷冷一笑,似乎对于神秘人的出现,并没有觉得意外,相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神秘人拉着我和宋静桐走了没几步,就被郭远山和冥玄次郎再次拦住了去路,“百密一疏啊,小子的命真不好救!”那人冲我微微一笑,我看清他的容貌,很俊俏的一个男人,只是左眼皮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给他得容貌折扣了几分。
“上次让你们两个逃了,这次你们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冥玄次郎狞笑道,我心头一紧,青龙镇的复杂程度,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想的太简单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我们的猎物就行了。”郭远山解释的很苍白。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宋静桐面无血色,那个人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准确的说是那副骷髅头面具,宋静桐真正恐惧的东西。
“你们两个先走,出了这条街左拐,有个石雕像,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丁克武看着我的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给予了厚望。
“快走!”他一个侧身就和郭远山打了起来,几秒钟的时间,这是他唯一给我们争取到的,我却没有走,跑了几步一把将大黄抱起,我不想丢下这个和我出生入死的狗,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已经把它当成了我的亲人。
“嗷嗷…”大黄叫唤了几声,我看了看它身上的伤,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左腿和尾巴受了点轻伤,还在流着血。
“天赐你先走,我留下断后!”
“不行,你带着大黄还有行囊快走,我掩护你,我朱天赐还轮不到一个被女人保护的程度!”我怒了朝着宋静桐吼道。
“可是?”宋静桐迟疑了,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毕竟她父亲的起对她得打击太大了,我不知道她喂狗如此福鼎那个佩戴骷髅头面具的男人,就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但总是觉得宋静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可是什么,快走啊!”前后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宋静桐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决绝,她期间数次回眸,我已经和那一群人打成一团。
砰!我不知道什么击中了我的脑袋,整个人瞬间就懵了,意识有些模糊,但我还没倒下,胡乱挥动着双手,给宋静桐争取着时间。
短暂的模糊之后,我的意识又开始清醒,只是看着眼前多余自己数倍的敌人,心声退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嘿嘿朱家后生,我来助你!”丁克武摆脱了郭远山和冥玄次郎的纠缠,抽出身向我支援过来,我心里感动之余,也不免有些打鼓,生怕此人和之前的葛子军一样,打着别样的算盘。
我和丁克武背靠着背,神色凝重的看着这群人,他们并没有打算收手的意思,甚至于抽出来几个人,去追了逃跑宋静桐。
“三弟你这么做,让为兄真的很失望啊。”
“你才让我失望,我心中的二哥,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而不是一个躲在面具后面,卖主求荣的叛徒!”丁克武和丁克文针锋相对,气氛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停滞。
“你放心只要跟着我们大日本柳生家族合作的人,都会的获得最丰厚的奖励!”冥玄次郎开口,颇有几分得意忘形。
“东洋鬼子有你什么事情!”丁克武丝毫不顾及的骂道。
“三弟你我兄弟一场,我为难你你走吧,这个人我一定要留下,这事关我未来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就是你卖国求荣的理由吗!”丁克文冷冷的回应,我似乎大致了解了一些东西,只是目前还有时间去理会他们兄弟得恩怨,能否全身而退才是目前最为关键的。
“你以为就可以逼我就范了,难道你忘了我有什么了!”丁克武冷冷一笑,从袖口掏出一节烟花,轻轻的拉动绳子,顿时黑暗的夜空,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箭矢
“丁家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丁克文脸色一变,对于丁克武拿出来的这只穿云箭有些骇然。
“不…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会得到他们的认可,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你用手段得到的!”气定神闲的丁克文脸色大变,就连郭远山和冥玄次郎都觉得有些怪异。
我一怔看着天空中绚烂绽放的烟花,慢慢形成一把箭矢的模样,顿时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想不到那个老家伙居然会把这东西传授给你,算你走运!冥玄次郎我们先撤,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丁克文倒也是果断之人,丝毫不犹豫,在穿云箭绽放在黑夜的瞬间,就做出来决定。
“暂且饶你们一马,三天后我们丁家祖祠见!”撂下这句话,十几个人慢慢的退去,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刚准备坐下喘口气,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就朝着我走了过来,不过还好最前面的是宋静桐,这应该是那只穿云箭带来的结果。
“丁家第十九代家主,丁武通拜见少主!”我一脸的懵逼,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竟朝我跪拜了下来,而且当着那么多少人面,这个面子给的很足。
“别,爷爷你这是折煞晚辈了,你的大礼我可承受不起。”丁武通一身唐装,除了一头花白的头发,整个人精神奕奕,看不出一丝老态,我看着眼前的阵仗,比光明屯整个村子里加起来的人都多,每一个人都看着我,我紧张的腿肚子有些发颤。
我看了看宋静桐,从她担忧的眼神中,我看到她的眼泪,她应该在不久前哭过,眼泪是不是为我而流就不得而知了,好在这次青龙镇之行有惊无险,从光明屯出发到现在,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肩上扛得担子有多沉,也开始慢慢试着接受我是皇族后裔的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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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我,在解决完这些事情之后,才在丁武通的安排下,住进了一间简朴的卧室,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宋静桐居然和我一个房间,而且只有一张床。
“静桐你在这睡吧,我在去让他找我一间。”
“天赐不用了,这是我主动提出来跟你住在一起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宋静桐很认真,一双大眼睛凝视着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够答应了下来。
“什么事你说吧。”她没有回答,做了个嘘嘴的动作,顿时我心里一惊。
“天赐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吧,他说他是丁武通,有些矛盾,从始至终,他都掩饰的很好,要不是我爷爷临走前告诉我的那段话,我们可能真的着了他的套。”宋静桐在我手心写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少主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有这事情,需要少主定夺。”丁武通在门口缓缓的说着,语气很诚恳。
我应了一句“行,我知道了!”宋静桐打开的包裹,拿出一枚残缺了一块的玉佩,“我爷爷说过,丁武通有着残玉的碎片,如果见到了丁武通,是要凭玉佩相认,这个人自称是丁武通,应该和之前的那伙人蛇鼠一窝,还有那个出手救我们的人,都是同党,我们已经陷入了被动。”她没有说话,连心声我都听不到了,只是用手指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在我的掌心,告知我真相。
我心悸,宋静桐所说的这些,我都没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她说完这些,躺在了床上,在床头柜上一个极其容易被忽略的位置,找到一枚米粒大小的窃听器,这个时候我的心彻底的慌乱。
“睡吧,一切事情,等明天早上再说!”我楞了,虽说危机四伏,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有些不好,看着我的一副窘态模样,宋静桐噗嗤一声笑了,无奈我只能答应她了三件事,打地铺,洗脚,晚上睡觉不准打呼噜。
关了灯,我躺在铺好的被窝里,辗转难眠,这个时候我能听到宋静桐均匀的呼吸声,毕竟三天的长途跋涉,让我们两个的身体处在极度紧绷状态,需要深度睡眠才能改善。
我开始觉得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情不自禁闭合起来,等到我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多种。
我起床后,看了一眼还在床上蒙头大睡的宋静桐,顿时来了兴趣,想要将她的从被窝里拉起,只是当我掀开她被子的一瞬间,除了一层用衣服伪装好的人影,宋静桐已经不知去向,甚至于被窝都是凉的。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看着大黄腿上认真包扎好的伤口后,我才意识到,宋静桐走的时候,连大黄都没有惊动,只字片语都没给我留下,走的很匆忙。
我将被我小心保管的那本古书,从我衣服的夹层拿了出来,简短的一个梵字,这本泛黄的书,成了烫手山芋,我不知道它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我知道的是,至少昨天夜里宋静桐曾打过它的主意,我不知道她为何中途停止放弃,我楞楞的看着夹层上断开的线头,忍不住摇头苦笑,人心隔肚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有些迷茫,我此刻的路,改如何走下去,成了一个问题。
“少主,还请前往丁家祖祠,有事情待你定夺!”我不禁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虽然我搞不清宋静桐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总归不会骗我,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丁武通。
我背上大雷音弓,拿起来行囊,看了看大黄的伤势,还好影响不是很大,短短一夜的时间,大黄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这恢复速度不可谓不快。
“带路吧!”我轻描淡写了一句,走在丁武通前面,却能够感觉到昨夜出手救我的丁克武,眼神里传来的杀意,他们竟没有问我为何一个人走出来,宋静桐去了哪,我心里很忐忑,有种豪赌的感觉。
出了门走了百丈,一座古朴大气,却有些残破的阁楼出现在我眼中,四个漆黑的柱子,支撑这座阁楼,中间一块古老的牌匾,用隶书书写了四个大字,丁家祖祠!
祖祠中间牌位很多,左右两侧各摆了两把太师椅,看着样式很是隆重,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这假的丁武通意欲何为?真的有在哪里?
就在我还在苦思的时候,大黄咬了下我的裤脚,我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丁家祖祠上摆放的四把太师椅,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而我这个被他们称作“少主”的人,直接被忽视掉了。
我冷冷一笑,这就是图穷匕首见吗,尽管一开始这就是个死局,我还是选择闯了进来。
“你们难道不把我放在眼里吗?”面对我的怒喝,丁克武诡异的一笑,“哦我的少主,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这也不免太悲哀了,现在是共和国,早就不是你们朱氏一族的大明朝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给你脸了是吧”
丁克武的丑陋面目原形毕露,只是为首坐在太师椅上的四个老者,除了丁武通,其余三个像是刻意掩盖他们的模样,不想让我看到。
不过其中的一个人还是被我认了出来,郭大鞭子真正的郭大鞭子,我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先前和宋静桐联手,破坏了他的一具傀儡,接着被他弟弟郭远山追杀,这梁子结的很深。
“朱天赐束手就擒吧,那个小女娃昨天夜里,想要偷摸的调查,还会老夫早有准备,不然了就坏了大事,今日老夫就成人之美,让你门两个人,做一对亡命鸳鸯!”他一摆手,我就看到宋静桐被五花大绑,让两个人抬了上来,我顿时心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三你去通知老二,我们父子三人一起见证这个时刻!”丁武通有些等不及了,眼神中涌出炙热的贪婪,显然这丁氏祖祠下面,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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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我冷冷的看了丁武通一眼,这个老狐狸有着很深的城府,我和宋静桐一起被几个持枪的枪手看守住了,就连大黄也被用特制的铁笼关了起来。
“你没事吧。”尽管她昨天晚上,曾动过拿走那本书的念头,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中途又放弃了,从心里觉得她还是信得过的,我相信她有着她难以启齿的理由。
丁家祖祠聚集了很多人,不过在随着四把太师椅的落座,很多人识相的离开了,几乎每一个人离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惋惜。
“好一出反间计!”我骂到,没有人回应我,旁边的枪手是直接对准我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毙了你!”我选择闭嘴,毕竟事情还没有到那种糟糕透顶的地步,否则丁武通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完全可以昨天晚上就露出本来面目,为何苦苦等到第二天一早。
丁克文,郭远山,冥玄次郎簇拥着丁武通,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今日祖祠开启,难得的大喜日子,本该杀猪宰羊庆祝一番,可事急从权,一切还要从长计议,克文,克武,招待好次郎先生,我和其他几位家族长老,共同商议,午时一到,开启祖祠!”
“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老夫心情大好,满足你临死前的要求!”对于我的要求,丁武通没有拒绝,直接应允。
“我要见真正的丁武通!”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样问,丁武通有些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旋即拍了拍手,一个坐着轮椅,模样和他一模一样的老者,被人推了出来。
只是他像是瘫痪了一般,在看到我的瞬间,只有手在不断颤抖,双眼也忍不住溢出眼泪。
“这就是真正的丁武通!小子你想不到吧,十年前他得了渐冻症,要不是我看在他是我亲哥的份上,早就对他不管不顾。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那你是谁?亲情在你眼中一分不值吧,你应该知道了丁家当代家主的秘密,因为你庶出的身份,所以你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压着的命运,你才处心积虑布下的这个局吧。”宋静桐的一番话,让丁武通一脸铁青,坐在太师椅上的三个人,除了郭大鞭子之外,其余两个丁家的族老都是一脸的蒙圈,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我乃是嫡出身份,却被他一个庶出的人打压下去。并继承丁家祖业,我不甘心,我只是拿回来属于我的东西!这有错吗?”丁武通的回答出乎了我的预料,这其中的故事有着很深的水,谁也说不出和所以然。
“二叔别再继续错下去了!”一声突兀的声音从祖祠后面陡然传来,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孩,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了进来。
“念慈姐!”丁克文和丁克武,一脸惊愕,但还是喊了出来,局势再一次的逆转,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叫做丁念慈的女人,应该就是丁武通唯一的女儿吧。
“呵呵,老子生你养你,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变成你二叔了。你难道真的要和我作对下去吗?你的那个爹,真的对你很好吗!”丁武通怒了,直捂着胸口,平复着心中的怨气。
“你们的家事,我懒得听,我要的东西,今天必须交出来,否则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就付之东流了!”冥玄次郎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今天一起送你们见阎王!动手开启祖祠机关!”说着丁武通拿出一把古朴的铜钥匙,在供奉的牌位下的一角插了进去,四个壮硕的青年,用一条粗大的绳子,套住其中的一个牌位,使劲的拽着。
轰隆隆!
整个丁家祖祠剧烈的颤抖着,而躺在轮椅上真的丁武通,看到这一幕眼中喷发出炙热的火芒,仿佛要吞噬假的丁武通一般。
一棵水桶粗细的石柱缓缓的从祖祠底部抬起,距离地面差不多一米得样子。
“丁元介…万万不可……成为……家族的罪人…”可能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丁武通的语言中枢神经,许久不曾说话的他,竟断断续续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在场人为之一震。
“三位族老,还请拿出你们妥善保管的钥匙,否则别怪丁某人,不顾及手足情义!”丁远介狞笑道,对于丁家祖祠下埋藏的东西,充满了期待。
“哦?那我要说我不给你,又当如何?”我认出了郭大鞭子,他在这里出现不是偶然,当我看到他隐藏的侧脸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觉是他,奇怪的是他为何不和郭远山一同出现,而是选择了冒充丁家的族老?
宋静桐朝我递去了一个眼神,我顿时心领神会,在枪手注意力转移的时候,我趁其不备蹲了下来,用嘴一点点解着绑着宋静桐手腕的绳子。
豆大的汗珠,从我脸颊上掉落,努力半天才将绑着宋静桐手的绳子解开了一点,而这个时候,枪手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过来,我吓得赶紧恢复了之前的站姿,心里祈祷着。宋静能够桐挣脱绳子的束缚。
与此同时,众人凝视祖祠地面上抬升起来的石柱,在丁元介索要其余三位族老的钥匙的时候,无一例外遭到了拒绝,可是面对丁元介的强硬手段,三人中的两个人选择了妥协。
“我不是你们丁氏族人,这把钥匙你无权过问!”郭大鞭子冷冷的看着丁元介,丁念慈将枪手支开,亲自帮我们两个解开了绳子。
“小子你很不错,昨天那帮混混是我找来的,我可不希望,我等来的人,是一个不堪的废物!”丁念慈的一番话,让我如同雷击,也就说从一开始,丁家的两股势力,就知晓我到了青龙镇。
我有些乱了,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把我抓来丁家祖祠,岂不是省了很多功夫。
“有些事情等下有空,我在和你解释,等我解决完我家族的恩怨,处决完家族的叛徒也不迟。”丁念慈一声冷哼,有种巾帼女英雄悍不畏死的胆魄。
“谁持有青龙玉佩残片就是丁家的族长,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爹丁武通,第四十七代丁家族长,却被人陷害,导致残疾瘫痪,今天作为他的女儿,我要向丁家讨回一个公道!”丁念慈义愤填膺,指着丁元介的鼻子骂道。
丝毫不顾及他是二叔的身份,“念慈姐你太过火了,怎么跟爹说话呢!”丁克武有些看不下去就。
“你闭嘴,我不是他女儿,他不配当我爹,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爹,那就是丁武通,而不是他丁元介!”我愣了,丁家的关系网还真是复杂,我搞不懂,不过丁念慈显然是有备而来,面对丁克文,丁克武,郭远山,冥玄次郎以及他们带来的枪手丝毫不畏惧。
“你这个忤逆子,克文克武,给我将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白眼狼生擒活捉,我要那她点了天灯祭天!”丁元介气急败坏,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呵呵,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也配当丁家的族长,你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别人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勾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丁念慈字字如刀,插进了丁元介的心口。
“丁先生是我们大日本柳生家族合作的对象,你这么对丁先生,就是与我们大日本柳生家族为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冥玄次郎动了,局势开始动荡,他要在动荡开始之前。解决这个麻烦,十分的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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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的出现,让宋静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看到她手里紧握着一块残缺的玉佩,上面雕刻的花纹,和石门上的花纹惊人的相似。? ?
“天赐那扇门背后,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不过看这样子,他们的目标也是这扇门背后隐藏的东西!”宋静桐美目微蹙,神色凝重,我也知道这次丁家祖祠之行,凶险万分,甚至比范文程的墓还有凶险一些,只是既然是爷爷交代的事情,没有理由放弃,这背后一定有着爷爷的某种深意。
“哼,小范围爆破,尽量不要引起太大的动静,我不信这道门,还能拦住大日本柳生家族!”郭大鞭子一声令下,手下的枪手就开始着手布置雷管的药量,从而使得小范围的爆破成为可能。
“住手!我有办法开启这扇石门,我只有一个要求,打开门之后,里面所藏的珍宝,你们不可以乱抢乱拿,而且所有得宝贝,我要占四成!”当丁念慈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就连宁愿次郎眼角都忍不住抽搐。
面对丁念慈的狮子大开口,郭大鞭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场应允“可以!不过一切要你在开启石门后兑现!否则无效。”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我惊了一下,郭大鞭子的这一手,很是恰到好处,几乎将丁念慈要求答应的同时,再一次的将她逼近死角,他应该也是知晓,青龙玉佩的存在。
“宋姑娘还请你交你保管的那块青龙玉佩叫出,我丁某人可以用祖宗的名义誓,绝对会让你们找到你们此行需要的东西。”丁念慈郑重起誓,宋静桐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残缺的青龙玉佩交给了丁念慈。
砰!当青龙玉佩残缺的一角拼回完整形态的时候,传出一声细响,紧接着一股无形中的力量牵引着丁念慈的手掌,青龙玉佩慢慢的贴近了石门中间的凹槽中。
轰隆隆!
灰尘四起,一股黑气从门缝中疯狂涌出,石门后面的世界被开启,我原本以为石门背后应该是空旷的走廊,刚把步子迈了一脚,就看到让我脊背寒的一幕。
横七竖八的尸体,差不多有一百多具,成了风干的枯骨,布满蛛丝,十分恐怖骇人,这还没完每个人死状几乎都是一样的,眼珠子凸起模样极其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都小心点,这祖祠下面有些古怪,尽量走的时候放低脚步,以防触机关,都听清楚没有!”郭大鞭子冷哼道,即使是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有些难堪。
我和宋静桐走在最后,大黄也被放了出来,按理说我们本该是最为安全的,可是我们两个前脚刚迈过了石门,石门后脚就自动关闭,连凹槽上的青龙玉佩都掉落了下来。
“都不要慌注意脚下,前面应该还有一个出口,远山你带着几个人走甬道,左右四方,看一下有没有青龙盘踞的标志。”
一行人战战兢兢的按照郭大鞭子的指示,在昏暗的甬道中摸索着,突然大黄像是觉的什么,对着两侧的墙壁狂吠不停。
“啊,这怎么突然亮了!”一枪手惊恐万分,原本昏暗的甬道,突然之间如同白昼,亮光也十分刺眼。
丁念慈像是回想起什么,在看到这一幕后,先是愣了一会,旋即反应过来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到“趴下!不想死的话就赶快趴下!”
我精神一紧绷,直接被宋静桐按倒在地,亮光突然动了,化为无数个光点,在甬道上方出刺耳的尖叫,一些枪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直接被移动的光点扑到身上,开始啃食起来。
“啊……啊开枪,快点开枪!”有枪手惨叫!
哒哒哒……
枪声大作,依旧无法盖住刺耳的叫声,光点被子弹击中,光点顿时暗淡了下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清楚的看到是一只白色的蝙蝠,在地上挣扎着。
“这是被喂养的吸血荧光蝙蝠,难怪难怪,所有人匍匐前进,枪的作用不大,这种蝙蝠的视力有限,只要尽可能的不出响声,就不会惊扰他们!”说着他朝着大黄把枪就射,还好大黄反应快,一个躲闪,避开了夺命的子弹。
“静桐这甬道有些怪异,你看墙壁上都层次不齐,正方形的孔洞,应该就是这些蝙蝠的栖身的地方。”我看了看两侧的墙壁,周围全是不规则的正方形孔洞,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
“天赐你小心一点,你注意看丁念慈,她应该早就知晓石门背后有这样的东西,这祖祠下面应该就是丁家的祖坟,而那道石门只是地宫的入口之一,这些蝙蝠,应该是用苗疆的手法,圈养在这里,而饲料我如果猜的不错,就是石门开启时候,我们看到的那一百多具枯骨!”宋静桐这段话。让我惊出了一生冷汗,丁家果然是大手笔,居然是用活人喂食蝙蝠。
眼前看到的危机,只有凶险万分的甬道,郭大鞭子和秦亚辉的存在,也给我心上无形中笼罩了一层阴影。
往前匍匐爬行了百米之后,出现了四条岔口,而且每条岔口旁,都站立着两尊穿着铠甲的守将,眉宇间迸着的英武之气,让人有些惶恐。
“拿罗盘来!”郭大鞭子神色凝重的看着罗盘上指针的方向,不由得眉心一皱,丁家祖祠下面的复杂情况,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想。
“丁念慈我可以应允你拿走宝藏的四成,但是我需要你的合作,修建这个地宫的图纸,你应该保管着了吧!”
“家父曾经提起过,那份家族保管的地宫图纸,早在十年前已经丢失了,不过地宫中的四条分岔口,应该只有一个是生门,其余的都是死门!我知道你有着寻龙点穴的本事郭永生!”
郭大鞭子有些惊讶“想不到还有后生认识老夫,不错我就是郭永生!”我一愣对于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又有些熟悉。
宋静桐在我耳边提醒道“郭永生和你爷爷朱永年还有南派的柳翠山,并成为齐鲁三侠盗,也就是当年齐鲁地界,名字响当当的摸金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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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鞭子居然是和我爷爷齐名,而且是同一时期的人,这出乎了我的预料,因为郭大鞭子不怎么出老,容光焕发的模样,也就是说他出名的时间很早,至少他比我爷爷要早。
郭大鞭子没有理会这些,紧盯着手中的罗盘上转动的指针,按理说和我爷爷同时期的人,寻龙点穴方面应该比我们这些晚辈要精通,可是郭大鞭子却似乎对于中国的风水学了解不多,这就让我有些奇怪了。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怪不得怪不得,远山留意脚下,这是分金流***我们不可大意,朱永年亲自布的局,看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一日。”郭大鞭子蹙眉,看着罗盘上的指针,在甬道的四个分岔口,各摆放了一枚铜钱。
我有些看不懂郭大鞭子的所作所为,不过面对四条通向不同方向的岔口,即使是丁念慈也无法笃定,究竟那条岔口是正确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等待着郭远山的在前方的探索。
咻咻!
我听见几声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应该是郭远山触碰到甬道中的机关箭,诡异的是前方探索甬道的一行人,并没有发出任何警惕的语言。
“天赐你听?”
“什么?”我一愣,就连大黄都不曾发现有任何不妥,宋静桐却一脸的骇然。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
“是铁骑声,甬道里应该有一股看守墓穴的骑兵!”我有些费解,甬道中安静无比,甚至于连紧张的呼吸声都能够听的很真切,哪里来的铁骑声。
不过宋静桐脸上的紧张不像是假的,我注意到她面色苍白,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随后就瘫倒在我怀中,“天赐注意第二个分岔口,一定要小心!”交代完这些她便昏了过去,我有些诧异,将她背了起来。
“走第二个岔口!”许久后郭大鞭子再三确认,认定了第二个岔口。这和昏倒前宋静桐说的没有半点出入,
我打起来十二分小心,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注意,当我们一行人深入第二岔口的时候,远远能够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一条残臂掉落在岔口中间的位置,应该属于先前探索甬道的郭远山一行人,郭大鞭子拿起来断臂凝视了一下,断臂上面整齐的切口引起了他的注视。
“郭先生怎么回事?”
“在这里居然能够遇见剔骨刀,倒是让老夫有些吃惊,想不到小小的丁家祖祠下面,根本没有墓穴的存在,这里应该是你们丁家逃避战乱,挖掘的密道,不知道我需要的东西在不在这里。”郭大鞭子有些迟疑,在看到剔骨刀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的这一套说辞,我根本没信。
这个老狐狸,城府极深,不能轻易对待,我这样想着,他却拿起罗盘看了一眼,在冥玄次郎耳边嘀咕了几句,一行人居然折返了回去,甚至于连郭远山的生死都不顾。
我傻了,人性如此冷漠吗,丁念慈和隐门的三个人没走,她有些惊讶的望着我,也可能是我年纪太小的缘故,稚嫩的脸颊根本看不出一起成熟。
“你和我们一起吧,丁家祖祠下面的秘密,困扰了我多年,也是我父亲毕生的夙愿,我知道你来找什么,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在甬道的尽头。”说道这里,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骇人,不止是她,就连我也听见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这是?隐藏在丁家祖祠下的侍卫军?”丁念慈有些震惊,她早些时候听丁武通提起过这支军队,时隔多年再次回想起来,让她有些毛骨悚然,要是那支军队还存在的话,根本得不到科学的解释。
“擅闯禁宫者死!”古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从一个骑着白骨马身上的将士嘴里说出。我不由的头皮一紧。这哪是活人分明就是一具会移动的白骨。
这比上次在范文程墓中遇见的大粽子还有可怕,再一次颠覆了我的认知,大黄也做出凶相,却迟迟不敢犬吠,就连见多识广的隐门的三个人,也下意识的后退着。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居然可以遇见西域的鬼古人!”郭大鞭子没有走远,在看到鬼古人的瞬间,双眼释放着炙热贪婪的目光,像是发现了一座珍宝库一般。
“取糯米,黑狗血,我要将他生擒,带回日本,破解他存活至今的基因密码!”他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杀无赦!”鬼古人没有一丝感情,沙哑沧桑的声音,通过长长的甬道响彻开来。
砰!一声枪响,鬼古人胯下的白骨马被子弹击中,瞬间化为齑粉,紧接着一包装有黑狗血的袋子抛向鬼古人,它挥动手中弯曲的战刀劈了过去,黑狗血四溅在它身上,刺耳的声音从它嘴里发出。
“用被糯米水浸泡过的绳子把它捆起来,这里应该不止一个,都给我小心点,只要将所有得鬼古人捉住了,我可以担保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一粒解魂丹!”郭大鞭子的许诺,让所有得枪手为之疯狂,就连仅次于他的冥玄次郎。在听到解魂丹的时候,也涌出一抹贪婪。
鬼古人根本挣脱不了被糯米水浸泡过的绳子,糯米天生有着克制阴邪的作用,正当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一具鬼古人身上时,一支疾驰的箭镞直接穿过了一名枪手的头颅,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脑浆蹦裂,死状凄惨。
除了这个被郭大鞭子抓住的,还有三具鬼古人在距离我们两百米之外的地方,而他们手上也是有着筹码,只剩下一只臂膀的郭远山。
“外来人,放了阿良,我等本与世无争,奉命镇守圣宫祠,我已大祭司的身份担保,你们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但前提是放了阿良,我手中的人质,也可以交给你们!”那是一名老者,我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道很老,至少比我爷爷还要老个十几年,上下鄂骨一闭一合着,很是怪异。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只要应允了我,我就放人,同时离开这里。”郭大鞭子狞笑着,卖了一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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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紧,难道说郭大鞭子来这里的目的跟我一样,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眉头微蹙起来,毕竟他是和爷爷同一时期的人,而我这个后生所了解的和他相比,不仅仅逊色一方面了,整个差了一大截。
“外来人说出你的条件!”鬼古人的大祭司开口道,我注意到这具白骨和其余几具有着很大的不同,在它胸膛的位置,一颗闪烁着蓝光的心脏,在不停跳动着,而其余的胸膛处空空如也。
“我要你的蓝宝石心脏,同时也要你交出鬼古人皇的传国玉玺!”郭大鞭子开口了,我对鬼古人了解不多,可以说是今天才接触,反观郭大鞭子,似乎对于鬼古人很是了解。
果不其然,当郭大鞭子提出这些条件后,郭远山的另一条臂膀,也被砍了下来,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月牙形状,快而无比,几乎手起刀落,郭远山的臂膀就被切了下来。
“阁下的条件我无法答应!”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客气了,抓住你应该也能够找到鬼古人皇的玉玺!”郭大鞭子动了,速度很快,我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他从腰间抽出一条黑色的软剑,猛的刺向了被俘虏的鬼古人,在剑刃触碰阿良眉心骨的上的时候,大祭司的神色有些怅然。
“你有剔骨刀,我有斩魂剑,阿鲁阿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是你郭永生!”鬼古人大祭司一脸骇然,在地下生活这么久,几乎是仇恨的力量,支撑着他带领族人残喘苟活到了现在!
我一愣感情他们两个人老相识,看着架势应该是仇人,宋静桐依旧在昏迷,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我也没想到鬼古人的大祭司居然是你,阿鲁阿十,当年西藏一别有三十年了吧,没有想到你居然躲在圣宫祠里,朱永年许诺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这么卖命!”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能从那个地方全身而退,来到这里找到圣宫祠,是为了那个东西吧,看来当年的教训并没有让你知道悔改。”阿鲁阿十冷冷的回应道。
我听的一怔,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被我不幸言中,郭大鞭子真的和我怀着一样的目的,来到丁家祖祠找寻一样的东西。
“所有人退后,次郎将大悲镜拿来,我要活捉了阿鲁阿十。”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在一旁看着,突然一股怪异的风从甬道没有丝毫征兆的肆虐开来,守护在四个岔路口的守将,顿时像有了能量般一点点复苏着。
“这笔账你先欠着,我阿鲁阿十如果还活着,会来找你讨回的。”我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打斗,鬼古人却脚底抹油,提前开溜。
“不对?争强好胜是鬼古人最大的嗜好,难不成是圣宫祠的护卫被激活了。”丁念慈喃喃自语,对于鬼古人存在她也是略微知晓一些。
“天赐?你爷爷应该就是朱永年吧?”丁念慈有些突兀的问我。
“没错?”我没有否认,顿时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杀意,尽管被她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我感知到了,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很不简单,能够看着亲弟弟被枪杀的情况下,保持古井无波,首先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受过专业训练,具有良好的心里素质。
“你背上的这把弓可否,让我看一下?”对于她的要求,我婉拒了,不止是她,就连郭大鞭子也意识到了我背上的这把弓的不凡,而慢慢复苏的守将,在看到这把弓的时候,也都折返了回去。
幽长的甬道,昏暗湿冷,如果仔细听还有水滴滴落的声音,鬼古人的突然出现,和突然离开,让郭大鞭子十分费解,这个圣宫祠究竟是为何人所建,一时间成了我最大的好奇。
宋静桐在昏迷了半个小时后,在我怀中慢慢睁开了眼睛,“你醒了?”她朝我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
“我昏迷了多久?”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甬道的最深处,离我们要找的东西,也越来越近了,我能够感觉到,我爷爷让我们找的东西。绝对非同凡响,也可能和我背上的这把弓,有着某种关联。”
对于我的分析,宋静桐只是点了点头,我注意到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显然这甬道中有着东西,让她触景生情。
“天赐扶我起来,你听我说往前走十步,右侧墙壁有个暗格,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发觉的情况下,按下去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哪里。”宋静桐很虚弱,面色苍白无力,说这些话都忍不住干咳。
“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使用血继限界,消耗了我体内太多的气血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天赐你听着打开暗格之后,往里走又间暗室,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要假装没看见,只需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就可以。”
我很吃惊宋静桐,为何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而她所说的血继限界。有是什么东西,尽管从小一起长大,可和她接触下来,我越来越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往前走了十步,按照宋静桐说的,找到了那个暗格,在趁郭大鞭子等人不注意的时候,我拉着宋静桐同时按动了暗格开关,一道石门顿时从甬道墙壁上开启,我赶忙走了进去。
当石门迅速关闭的时候,我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小弟弟这样做可是不对的哦?”丁念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意识到遭了,还是小看了丁念慈这个女人。
她将一把释放着电流的电棍,杵着宋静桐的脖子,即使大黄不停狂吠,却丝毫不起作用,“你想怎么样?”我冷冷的看着她,她从一开始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简单,我想你带着我找到郑和下西洋,从蛮夷带回来的翎宇宝匣!”对于她的要求,我没有直接回应,翎宇宝匣这四个字都是头一次听说,万一她说个莫须有的东西,我去哪里给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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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都凝滞了,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应允了丁念慈的条件,只是她却没有丝毫想要放过宋静桐的念头。
“你不守信用?”
“不是我不守信用,说白了这圣宫祠我了解的,还没有这个女孩多,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就是我爹口中,倾尽孙氏一族气运,成为孙氏血脉中干涸百年后。唯一一个觉醒血继限界的人吧。”
丁念慈一番话,如同雷击,重重的击打在宋静桐的胸口,这是宋静桐的软肋。也是她最不想提及的过往。
“朱天赐相信我,只有你带着我找到翎宇宝匣,我可以她毫发无损,甚至圣宫祠的所有宝藏送给你都不上问题。”对于丁念慈如此诱惑的条件。
我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你做梦!你以为真的掌控主动权了吗,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面对我的善意提醒,丁念慈只觉得脑袋翁的一下震响。
其实在进入甬道墙壁内暗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异常,整个暗室差不多十个平方左右,四周堆积的青铜器不计其数,不过我却一个都无法触碰。
“啊!蛇!蛇!”丁念慈大声叫了起来,手中紧握的电棍也被她当做蛇扔在地上,宋静桐在挣脱了丁念慈之后,整个人仰面倒了下去。
“天赐不要扶我,这是谜之幻想,我们应该进入圣宫祠宫主布下的幻阵之中,你所看到的我并不真实存在。我因为觉醒了血继限界,才能够知晓,可是我却无法救你,只能看你自己的了,另外丁念慈应该也是有着血继限界的能力。”
宋静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我心头不由得一紧,而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模糊,等我恢复意识之后,却发现我已经置身于别的世界之中。
巨大的帆船在海浪中劈波斩浪,稳稳而行,数以百计的小船,围绕其中,诡异的是我居然看到了我,还有宋静桐也在船队之中。
我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仿佛不是置身于同一个世界,我声嘶力竭的狂吼,却得不到丝毫回应,我慢慢的看着船队驶出了我的视线,最后覆灭于狂风暴雨之下。
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颤抖,在看到宋静桐为了把生的希望就留给“我”自己放弃了救生艇,葬身大海之中。
那一幕仿佛定格在我的脑海一般,久久挥之不去,画面在一转,我又回到了光明屯,那个从小到大下河捉鱼,上树掏鸟蛋的小村落。
葛大壮,狗剩,三胖为了小事而争斗,却从来不会记仇,我在远方静静地看着,明知道这是幻境,还是忍不住落泪,时间转眼即逝,光明屯修建从辉煌走向败落,最后只留下一些残垣废墟,在诉说着这里的过去。
我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想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心里的魔障,心里潜在的一些东西,也从幻境中衍生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悻悻的醒来,暗室中堆积的青铜器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口黑漆漆大棺材,摆在暗室中间。
只是棺材的位置摆放有些奇怪,棺材底部朝上,棺材盖朝下,一把锐利的青铜古剑洞穿了这口黑漆漆的棺材,隐约还有些残血遗留在上面。
“天赐快走!尸王翻生,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快离开圣宫祠!”我听到了我爷爷的声音,很遥远很突兀,没有一丝征兆。
砰!
画面破碎,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我从幻境中走了出来,大口喘息着,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庆幸的是千钧一发之际,我无意间拨动了大雷音弓的弓弦,破解了幻境。
呼!好险,我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差点就被幻境控制无法自拔了,而这个时候我看到丁念慈六神无主,神色空洞的在不断拍打墙壁,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我没听懂。
“她念得应该是静心咒,西藏喇叭的一种古老的咒语,天赐我们陷入谜之幻阵,必须找出阵眼,打破它我们才能全身而退,我能感知到,这一次虽险但无凶。”对于宋静桐如此笃定的答复,我心里有了底。
暗室隐约在旋转,尽管幅度不是很大,我还是感觉到了,宋静桐紧拉着我的手,我拨动大雷音弓的弓弦,并没有任何效果。
暗室在旋转之后,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在一点点的抬升扶正,只是没了幻境中存在的那把青铜古剑,棺材盖自己打开了,一股香风袭来。
棺材内却空无一物,只是留有一张带血的血书,而当我们两个准备靠近的时候,丁念慈不顾一切的疯狂冲了过来,整个人仰面躺进了棺材,顿时天摇地动,黑漆漆的棺材开始下沉。
与此同时,原本有些潮湿的地面,竟开始大面积渗出血红色的液体,看着十分恶心,不仅如此,一道贯穿了整个暗室的锁链勾起那口棺材,迅而快速的下坠着。
“幽冥索道!”宋静桐一惊认了出来,我有些疑惑不解,这都水快没脚脖了,还管什么幽冥索道,小命要紧。我拉着她准备逃离这里。可是她死活不走,一定要探寻一下幽冥索道的重的终点,到底有着什么。
“天赐你注意看,棺材前有着什么!”宋静桐大喝道,而暗室中渗出的血红色液体,也开始形成了一股涌流,我们两个顾不上那么许多,让大黄追了过去,我们两个则紧随其后。
棺材顶上有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绿莹莹的,很诱人,而暗室中渗出来的血红色液体,是保持人体不腐的朱砂,而且根据渗出的血红色液体来看,建造这座暗室所用朱砂的量绝对不在少数。
棺材在索道上以极快的速度下坠着,我不知道这暗室的地底有没有底,我们两个用衣服做成布条,在手上缠了厚厚的一圈,在拉着索道下坠的,不到五分钟。我手上缠着的布条,已经惨不忍睹,而且一颗颗血泡,在巨大的摩擦力下在手掌上生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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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紧紧抓着这一根粗大的铁链,一路下滑的过程,我看到了太多太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一幕,那口棺材一直在下坠,而地下的光线也无法看清任何东西,未知的恐惧荡漾在我心间。
黑,看不清任何东西,索道像是到了终点,发出一声闷响,我心头一震,黑暗中大黄也在低声呜咽,我顺着索道走了下来,双手的剧痛,让我很是清醒,宋静桐打开了手电筒,一束亮光穿透了黑暗,借着手电筒的发出的光,我们两个战战兢兢的迈着步子。
咔嚓!
一声细微的响声,从我脚底下传来,顿时漆黑如墨的未知地域,一双双绿色的眼睛,直刷刷的盯着我,顿时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宋静桐吹了一个口哨。
原本无比黑暗的地域,腾的一下亮了起来,放眼望去,我被震惊了,那是一座古老的庙宇,很是古朴,透露着岁月沧桑。
与它相比,我生出渺小感,这是我从光明屯离开,看到的最大建筑,更何况它矗立在几百米深的地底。
如此庞大的建筑,出自谁人之手,成了我下丁家祖祠最大的疑惑,同时我爷爷安排我找的东西,是不是在这古老的庙宇之中。
那口被锁链勾住通过幽冥索道来到此地的棺材,已经深深地嵌入土中,我走进一看棺材是空的,被关进棺材之中的丁念慈不见了踪影。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据棺材的撞击产生的破碎来看,丁念慈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冲击力将这副金丝楠木棺材都撞得四分五裂,更何况还陷入幻阵没有自主意识的丁念慈。
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一丁点血迹残留在棺木上,也就是说在棺材即将撞到地面的时候,丁念慈已经不在棺材之中。
宋静桐似乎对于幽冥索道一知半解,对于不远处的矗立的那座古老庙宇,也露出疑惑之色。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嘀咕了一句,旋即就听到来自那古老庙宇传出的钟声,闷沉而又悠扬。
“这…难道就是丁家祖祠最大的秘密所在了吧!”宋静桐凝视喃喃自语,对于这座古老沧桑的庙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座庙宇和郭大鞭子口中的圣宫祠应该有着某种关联,大黄快步向前,盯着一颗发出绿莹莹光亮的是石头狂吠,我认出这块发光的石头。应该就是刚才在棺材看到的那个发光物体,我拿了起来,石头很轻,布满了错中复杂的纹路,很是稀奇。
咚!一声巨响,在这片区域响彻开了,听着动静距离我们很近,我有些惶恐,难不成郭大鞭子在甬道,找不出圣宫祠的地宫入口,使用了雷管点穴爆破。
“天赐你快看!”宋静桐尖叫着,数以千计的吸血荧光蝙蝠发出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彻,同时这座神秘的地下庙宇,再次传来的古老的铜钟之声。
砰!又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传来。上方的幽冥索道开始剧烈的颤抖,不时伴随着一些土石块掉落,郭大鞭子到底是和我爷爷齐名的人物,还是找到了这里。
宋静桐蹙眉,遥看着远方,一盏盏青色的古灯,照亮了这片区域。甚至连那座古老神秘的庙宇,都照亮一角。
“这是?”
“这里应该就是圣宫祠真正的所在!”宋静桐紧握着匕首,越是这种地方,就越是凶险难测,毕竟刚才陷入古人布下的幻阵之中,差点迷失了心智。
“天赐你快看,那座庙宇的顶端!”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道金光从庙宇顶端四溢着,给这座古老神秘的庙宇,在添上了一层面纱。
“果然让我找到了,二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圣庙!”郭大鞭子的声音突兀的传出,在幽冥索道的上方,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一切。
“咻!”一道破风之声传出。一支锋利的箭矢朝着郭大鞭子射去,他手中的斩魂刃一挥将箭矢拦了下来,与此同时在甬道第二分岔口神秘消失的鬼古人在现!
“郭永生不要拿我一味的忍让,当做你骄傲的资本。只要有我在,这里的东西你一砖一瓦都带不走!”阿鲁阿十态度很强硬,仅剩存的鬼古人连他加在一起,只有区区五个人,而手里的武器全是冷兵器,和郭大鞭子手中的热武器相比,已经处于劣势。
双方针锋相对,却没有给我和宋静桐可乘之机,丁家祖祠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秘密,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到现在宋静桐都没有透露关于找什么东西的半点口声。
丁念慈还活着,只是神色有些迷离,在看到我之后,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不择路,像是见了鬼一样怕我。
“你…是人…是鬼?”她战战兢兢的问道,我本来回答她的,却被宋静桐生生打断,她快步上前,一个完美的侧身,一击小擒拿将丁念慈死死的控制住。
“丁念慈你最好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肯定,丁武通的突然丧失语言能力,应该是拜你所赐吧。”宋静桐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仅是我就连在幽冥索道之上的秦亚辉等人,都有些骇然的看着丁念慈。
“不错,是我又怎么样!那老家伙冥顽不灵,不知被你爷爷灌了什么汤药,说什么也要等到你出山,让你带我去继承大统,成为新的丁家族长,可是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有着私心,试图独霸这份财宝。”说道这里丁念慈神情大变,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他以为他做的那些事情天衣无缝,可是事实呢?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他竟然被自己亲手布下的机关击伤,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朱天赐你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秦明一家的灭门惨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面对丁念慈的惨笑,宋静桐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依旧镇定自若。手中的匕首割下来她的一缕头发,便松开了压制着丁念慈的手。
“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要什么要杀你?”
面对宋静桐的反问,丁念慈低下了头,沉思不语。
……
鬼古人和郭大鞭子剑拔弩张,同时这片未知地域,我还是没能知晓了究竟何人所建,只不过这座庙宇竟是传说中的圣宫祠,不免让我有些狐疑。
庙宇前方百米的开阔地带,数十尊青铜制作的人佣面朝东方,神色中带着志高的崇敬,跪拜在庙宇之下。
磅礴大气,我看的有些入神,直到宋静桐拍打了我一下,才缓过神来,将目光转移到了鬼古人身上。
气氛凝滞,秦亚辉的有些狰狞的看着我,显然丁念慈的那番话,也被他听了进去。
“交出来鬼古人皇的传国玉玺,我可以给你们鬼古人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最后几个鬼古人永远消失!”郭永生冷哼道,对于郭远山的死活丝毫不在意,失去两条胳膊的郭远山,此刻在郭永生眼里成了没用的废物。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焱心玉玺!”阿鲁阿十态度很决绝,而他手中唯一的能够要挟郭永生的筹码,此刻却毫无用处。
就在他手中剔骨刀准备挥向郭远山的时候,一名枪手扣响了扳机,子弹飞射而出,诡异的是这片地域,仿佛有着很强的磁场,在影响着子弹的方向,这一枪偏离了枪道。
砰!子弹炸裂,声音竟是比圣宫祠中传出的古老钟声,还要嘹亮,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古老庙宇的大门,竟是随着枪声的传动,缓缓打开。
而一旁争斗的鬼古人,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全部虔诚的跪倒在地,圣宫祠此刻的突然开启,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太多势力参与其中,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想,就连宋静桐都有事情瞒着我,眼中泛出炙热的光芒。
古老的庙宇打开了尘封的大门,伴随着滚滚烟尘,两尊巨大的石像浮现在我眼中,两米多高的魁梧身材,静静地站立在哪,莫名的给我一种强大的威慑。
“这就是圣宫吗?怎么和传说中的出入那么之大!”郭永生低语,似乎对于这座古老的庙宇,心存疑虑。
传说中的圣宫祠,应该是封禅之地,清朝入关之后,朱氏皇族的秘密屯兵再此,包括后来的南明政权的建立,都是仰仗着圣宫祠的力量。
清康熙年间,朱三太子以故国的名义,起兵反清,后兵败也是退却到此地,我脑海里回想起在学堂中学的大明历史,竟然和圣宫祠十分的吻合。
“天赐,我想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面,只是这座庙宇,和传闻中的圣宫祠出入很大,我想应该是当年朱三太子败退到此地,在原有的基础上,在丁家祖祠之下,建造的这座庙宇,它的名字应该不是圣宫祠,而是天阙圣宫!”
的确,按照宋静桐所说,天阙圣宫历史上真实存在过,而圣宫祠的来历,也不过民国初期,到后来共和国成立,它一直都是处在传说之中,神秘莫测!
咚咚!两声闷沉的钟声再次想起,我整个人都为之一震,这传说中的圣宫祠,和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天阙圣宫是否是相同,一切都还是我的猜测。
郭大鞭子动了,能够从甬道中找到此地,也说明他的本事,十分了得不可小觑,我注视到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眸给我一种凌厉狠辣之感,仿佛能够看透的我的心里一般,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紧握着斩魂刃,神色自若,仿佛视眼前无一物,冥玄次郎紧随其后,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长鞭,一行人在庙宇前方数十青铜制作的人佣停下了脚步。
而我则被郭大鞭子派枪手,用枪指着脑袋,一点点的向前迈进,我和宋静桐对视了一眼,眼前想要活命,同时找到我爷爷说的那个东西。只能选择妥协。
事实上我心里是拒绝的,很多次我涌出过这样的念头,想要一走了之,什么家族宿命,什么宝藏我通通都不管不顾,想要逃离这个现状。
可是事实确实无法逃离,就如同在波涛中破风而行的帆船,除了汹涌的浪花,看不见彼岸,就这么孤零零的漂泊着。
每迈一步,我背上的那边大雷音弓的弓弦,就发出轻微的颤抖,在快要接近庙宇前的大殿时,我紧绷的神经,随着钟声的再次想起,竟有了一丝舒缓。
咻!
一支箭矢从庙宇中射出,将我脚下的地面洞穿,我心悸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这一退不要紧,我踩到了什么东西,顿时数十个青铜制作的人佣,像是被触动了机关,将我们一行人围了起来。
刷的一声,青铜人佣举着青铜剑,手臂挥舞着,朝我们袭来,郭大鞭子冷哼一声,手中的斩魂刃迎了上去。
嘤!
金铁之声响起,斩魂刃不愧是利器,几乎同等撞击力下,青铜剑被折断,而郭大鞭子却只是退后了几步缓冲,虎口被震裂。手中的斩魂刃丝毫不受影响。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奇门八甲支撑的侍卫阵,能够维持多久,次郎西北角交给你了,记住将鞭子的五分之一,借力缠绕在青铜人佣之上,以你的身手想出去,应该不难。”
我深深的望了宋静桐一眼,暗示她趁机摆脱眼前的局势,奇怪的是郭大鞭子主动放了我们,我心里有些忐忑,脑子飞速的转着,想着应付的方法。
啪!一声脆响响彻开来,盘旋在我们头顶上方的索道开始断裂,一节节锁链从半空落下,好巧不巧的落在运转青铜人佣机关的卡槽中。
“子孙们为陛下献身的时刻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群盗墓贼,打扰了陛下的安宁!”阿鲁阿十狂吼着,神态疯狂,没有一丝皮肉的白骨手臂,挥舞着剔骨刀,守在已经开启的庙宇大门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宋静桐掏出匕首,将从丁念慈头上割下来的那一缕头发交给了我,“天赐那着它,真正的丁念慈已经死了,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幻想,包括冥玄次郎一些人,都被假象蒙骗了,我们压根没有走出甬道!”
……
真真假假的幻阵,让我头疼不已,如果真的按照宋静桐所说的那样,我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包括眼前的这座传说中圣宫祠,都是假象,那真的又在哪。
一时间我有些迷惘,可是从幽冥索道上,下落到此地,手掌上磨出的血泡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准确的说是手掌上的痛是真实,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的手掌像是报废了一样,已经麻木。
“静桐你想多了,这里根本不是幻境!”我很笃定的回应着她,将手中丁念慈的头发扬了出去,在头发丝托离我手掌的瞬间,便变成了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球,经过一瞬之后化为灰烬。
“这是?”
“玄冥丝发,借助寄生体衍生出来的一种尸发,也就是造成丁念慈突然被拖进棺材的元凶!”宋静桐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开口解释着,我陷入了沉思,这地下世界,太过于凶险,是进找到我爷爷安排我找的东西,了却家族夙愿,还是此刻离去,过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的生活。
一时间我看着凶险莫测的庙宇纠结起来,是进是退成了我此刻的牵绊,对于宋静桐,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戒备,毕竟她有太多匪夷所思的能力,甚至动过那本古书的念头。
她所做的一切让我有些看不懂看不透,我认识的宋静桐只是片面的,对她的了解还不是很深入,而她对我却是了如指掌。这背后的隐情我可能不知道,但不代表我不防范。
咻咻!
万箭齐发如同下了一场箭雨,那座古老的庙宇发出金铁碰撞之声,数以千计的箭矢从庙门中射出,直逼困在青铜人佣布下的侍卫阵中的郭大鞭子一行人。
此刻就连一向淡定的郭大鞭子,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传说中的圣宫祠,清入关之后。明朝皇室缅怀故国的封禅之地,怎会如此简单。
鬼古人纷纷踏入庙宇之中,仿佛庙宇中有某种力量,在庇护着他们,我凝视着飞射而来的箭矢,瞳孔陡然一缩,下意识不断后退,甚至有些箭矢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有的从我身体上穿过,我竟然没有一丝感觉。
箭矢看似真实,却毫无杀伤力,像是一层幻影,从我身上略过,用如此精绝的手段,布下的幻阵已经足够以假乱真,古人的智慧,再次的给我上了一课。
“镜之幻影,想不到传说中的顶级保护墓穴的阵法,竟是在此地遇到,阿鲁阿十你们鬼古人的力量,应该也快消耗殆尽了吧,维持如此古老的墓穴阵法,应该以你们的精气为代价吧。”郭大鞭子像是洞穿了一切,淡淡的说道。
咕噜。我吞咽了一口吐沫,一切都超过了我的认知,如此古老完整的阵法,还可以保存至今残存着力量,可想当年完整的阵法有多厉害。
“你…不得好…死…”阿鲁阿十断断续续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已经灯枯油竭,手中的剔骨刀也随之掉落,联同他的躯体一起化作了一团齑粉。
与此同时,那座古老的庙宇,传说中的圣宫祠,历史记载的天阙圣宫,明朝皇族的封禅之地,一点点的变得虚幻,最终化作无数个发亮的光点,在这片区域四散而来。
一块拳头大小,同体释放着绿光的石头,从半空掉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我所处的这片地域,随着鬼古人的消失,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出路,都给我把眼睛擦亮一点,呵呵朱永年你真是好狠的手段,三重天我找了整整三重天,都没有找到圣宫祠准确地宫位置,天阙圣宫的秘密,我看你还能守护多久!”
郭永生面色狰狞,看着我恶狠狠的说道,可能是我和爷爷长得太过相似,被他错认。
这片地域再次回归黑暗,只是那古老的钟声,还是断断续续的响起,钟声幽远,仿佛穿透了几个世纪。
“把朱家那小子给我带来,还有那个丫头片子!”秦亚辉开始向我们发难,我心头一紧,想趁着黑暗逃离这个鬼地方,毕竟我有大黄,想找到出口问题不是很大。
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让我愤怒的是,郭大鞭子竟然强行把我的上衣扒去,在这初冬的季节。我就这样光着膀子,在丁家祖祠下面的未知地域渡着步子。
“我以你明皇族一脉之血引路,倒要看看你能够泛出什么浪花!”一路上我战战兢兢,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隐约觉得背后升起一起温暖,我背后的那块海棠花胎记有了反应。
热传遍我的全身,在零下几度的环境中,我身上升起一层白雾,而看到这些变化的宋静桐却显得很兴奋。
幽冥索道断裂,索性它断裂的铁链形成一条规则的路线,给我们指明着方向,差不多往前走了百米,一座巨大的深渊,在手电筒灯光的映射下展露了出来。
深不见底,深渊两侧石壁都明显有着人工开凿的斧凿印,整齐划一直延伸下去,手电筒的灯光探下,无法看的清楚。
“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圣宫祠入口了,之前的镜之幻影,为何和南派那个嫡系传人的手段,如此的相近,难道说就连他也要分一杯羹吗?”郭永生低声沉思,五秒钟后冥玄次郎没有请示他,从背包里取出攀岩生和头灯,将攀岩绳的一端固定好,整个人顺着绳子一点点的下滑着。
深渊看见底,我试着扔了一个小石块。很久才听到落地的声音,像是水声。
“首领是暗河,深渊的地下有一条激流的暗河,只不过水流很快,不知道通向哪里?”许久深渊底部传来冥玄次郎的声音道。
我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暗无天日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这次的丁家祖祠之行空手而归,实在有些想不通,丁念慈究竟是死是活,成了我心中的谜团,我可以笃定她还活着,宋静桐的话我半信半疑。
……
人工开凿出来的深渊,深不见底,黑漆漆一片,我打了个哆嗦,如此庞大的工程。绝非一朝一夕建成,我隐约觉得深渊地下的那条暗河,应该通往某个地方,或许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哪里。
“你下去!”
“好啊,但你至少让我穿上衣服吧,这光着膀子,大冬天的多冷啊!”我嘟哝着,毕竟现在关键时刻,郭大鞭子不可能随随便便杀我,我认识了他也很多年了,小时候和葛大壮缠着他,让他教授我们武艺,他死活不肯,却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只是那时候哪里知道,他会是隐藏如此之深,拥有如此的一副面孔,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杀人从不眨眼。
宋静桐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配合,可是大黄跟着我,在加上身上的背囊,我很担心中途,这坚韧的攀岩绳,在没有达到深渊底部之前,就已经断开。
“小子,别磨磨蹭蹭,快点在不快点,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郭大鞭子把枪上了膛,指着我的脑袋,那一刻我才知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活下去只能忍。
大黄趴在我的肩上,在借着攀岩绳和头顶的头灯。一点点下坠到深渊的时候,透过昏暗的光亮,我看到了一道道清晰的斧凿痕迹,很规整都顺着一个方向。
只是峭壁有些奇怪,在下滑的过程中,石壁的颜色慢慢的变成深红色,如同我在暗室中遭遇的朱砂被水浸泡后地那种血红色,血红色的水珠在石壁上凝结滴落,十分诡异。
“汪!”这个时候大黄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我握紧攀岩绳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有很快稳定下来,可导致攀岩绳左摇右晃,让我本来就布满血泡疼痛不堪的手掌,传来撕心裂肺的巨疼。
“嘶…啊…好疼!”攀岩绳在绝壁之上摆动,我只有一只手紧握着绳索,而且手中的绳子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抓的越来越不稳,随时有掉落下去的危险。
我感觉我的手臂失去的知觉,抓住绳子的那只手到了极限,我掉了下去,深渊与地下暗河的垂直落差,近乎千米,那一刻我蒙了,强烈的求生**在我心中燃起。
“救命啊!”我大叫着,等到宋静桐有所反应已经为时已晚,一股水压猛的把我吞噬,我在水里拼命的挣扎,竟起了一丝反应,身体在气压的反作用下,开始缓慢反弹,我被大黄咬住裤腿,一点点的往水面游去。
我是个旱鸭子,从小到大虽说喜欢下河摸鱼不假,但却不会游泳倒是真的,在水底喝了几口浑浊的暗河喝水,我才精疲力尽得将头探出水面,想要呼吸一下久违的空气。
可当我将头探出水面的时候,隐约看到一只巨大的物体朝我游来,我头上的头灯,因为绑的紧的缘故,并没有掉落水底,而且防水性很好,就是发出的光暗淡了许多。
呼呼呼!我大口喘息着,多亏了大黄,我才能够死里逃生,要不然真就葬身在此了,我心悸一阵后怕,不过我不敢在水里逗留,血红色的河水,太过诡异,水面上漂浮着数十个黑漆漆的东西,当我用头灯照进一看,全都是被水浸泡有些腐烂的木头棺材,而且数量很多。
“靠,见鬼了真是,这到底是是他娘的什么地方!”我大声骂着,可回应我的只有涓涓而流的河水和呼呼的风声。
棺材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已经接近腐朽,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河水很是湍急,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无法掌握身体平衡,只是跟着随波逐流。
“汪!”大黄叫了一声,很是兴奋,我用头灯照了过去,差点没吐出苦水,那是一具浮尸,不知死去多久,被血红色的河水浸泡的有些发白肿胀面目全非。
大黄游的很快,对着那一具浮尸,张开嘴咬了下去,吞咽的时候很是享受,而我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大黄进行着水上饕餮尸宴!
“大黄!”我叫着让它停下来,可是它像是暴露的天性,丝毫不为所动,咳咳,我猛呛了几口水,水位不是很深,背后的大雷音弓在遇水的瞬间,就漂浮起来,尽管它承受不了我的重量,一时半会我还相安无事。
我没有想到深渊底下,竟是如此可怕的一副场景,血红色的水,像是我在绝壁上看到凝结的水珠,难道说这条湍急的地下暗河,是成百上千年来滴水形成的河流。
我拼劲身上仅存的一丝力气,想要找到河岸,却被腐朽的棺材挡住了视线,大黄结束了尸宴,毛发再次蜕变疯狂生长,一层血色的毛发渐渐取代了之前的黄色毛发,整个变得比起之前还要凶猛几分。
仿佛它晋级了一般,经历了一场洗礼,最终进化,它看着我,如同王者一般,却对我有着说不出的情感,我感觉到我背后的海棠花印记再发烫,很难受,被某种刺激唤醒。在进行着镇压。
“嗷!”大黄狂吼,发出颤音,血红色的水面,被震出圈圈涟漪,荡漾而去。
我被它拖上了岸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拧不出一点水,反倒是衣服上凝结出数百颗米粒大小的红色结晶体,在发着红光,很是妖艳。
红色结晶体应该属于河水中的某种矿物质,我抖落了下来,借着头灯发出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我手掌上的血泡竟然在一夕之间痊愈,甚至连结痂都没有,淡无虚痕,很是奇怪。
我不知道这里哪里,通向什么地方,传说中的圣宫祠,和我爷爷安排我要找的东西,此刻我都抛之脑后,太危险了,我这样觉得,我有点怕了,难道是皇族后裔,就要肩负着比常人多数倍的压力吗?
与此同时,深渊上还没来得及下探暗河的人,在听到我传来的呼救声后,都下意识打了一个机灵,宋静桐面色苍白,像是预想到了什么,在没有碰到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从深渊一跃而下。
“好一对亡命鸳鸯,你们想死都难的很,血继限界好精纯的力量,看来朱永年你准备很充分啊,丁武通现在到了你选择的时候,是要生死符的解药,还是选择死无葬身之地!”丁武通挣扎着站了起来,和之前瘫痪的病态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我选择配合郭大人,为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对于丁武通这家伙的发誓,郭大鞭子直接无视。
“你省省吧,这些阿谀奉承的话,我可不喜欢听,如果被我发现你耍浑,我可以保证你会在死之前,受到凌迟!”
……
“一定,一定!”丁武通陪着笑脸,不可置否的是,丁武通隐藏的很深,否则他早就命丧丁元介手下,而不是费尽心思的装瘫痪躲避追杀,他应该也是清楚,丁家祖祠下的东西,不止一股势力盯上,就连他自己都十分眼红,只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占有,却又不愿将他守护一辈子的东西,拱手让人,当做他人的嫁衣。
就连我爷爷都不知道,丁武通有着如此之深的城府,以至于从踏入青龙镇的那一天开始,我就陷入了被动。
深渊地底被一条巨大的暗河贯通,我精疲力尽的上了岸,借着头灯的光,打量着血红色的水面,如此之多的腐木棺材,漂浮在深渊地下暗河的水面上,显得格外诡异,这片水面也被笼罩上一层阴森森恐怖气氛。
砰!一声巨大的水花在宽阔的水面绽放着,我一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个时候大黄像是发现了什么,飞快的往水中奔去。
两分钟后,我看到它嘴里紧紧咬着宋静桶的袖口,将她一点点的往岸边拖着。
“静桐,静桐!”我试着唤醒她,可是无济于事,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刚准备进行人工呼吸,将我的人生初吻奉献给她的时候,她轻咳了几声,嘴里吐出几口血红色的河水,尴尬的一幕发生了,我和她的嘴唇之间只有不到一厘米,甚至我感觉我已经触碰到她嘴唇。
她猛的醒来和我对视,那一瞬间我愣了。她看到是我的时候,用双手搂着我的肩膀,依偎在我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宋静桐有些哽咽,我看着她一脸的担心的样子,把她搂的的更近了。
许久之后,我才松开了她,宋静桐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我很喜欢那种味道,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我吐了吐舌头,开玩笑道“你看我珍藏那么多年的初吻都给了你,你是不是也给我点补偿啊。”
她脸上晕起一抹绯红,扬起粉拳朝我打到“你想的美,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我这未出阁的大姑娘,一颗好白菜,被你这头猪吃了,我亏死掉了。”说着她哼了哼鼻子,很像猪叫。
我一哆嗦,感情宋静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保守,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离她太近了,我情不自禁,有种想拦她入怀的冲动。
可是在这个念头刚燃起的时候,又被我硬生生掐灭了,眼前这地方,古怪的很,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头等事情先找到出口,逃离这里在做之后的打算。
我将宋静桐搀扶了起来,她浑身湿漉漉的,本就处在发育期的她,已经具有美女的一切特质,身材婀娜多姿,和脸蛋成完美比例,有着极度的诱惑。
她注意到了我看她,羞红了脸,扬起粉拳想要打我,被我机智的躲开,大难不死的我们,在这片漆黑的深渊地底,产生了情愫,一种凌驾于爱情至上的感觉。
“天赐,这条河怎么会是血红色的?这个和我爷爷说的地方有些出入啊?”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座古老的庙宇,只是幻阵的一部分,包括鬼古人暗中操控一事?”面对我的疑问,宋静桐没有应答。
而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盯着血红色的水面,慢慢的张开了嘴,像我说着她知道的一切。
“天赐你知道为什么,你爷爷和我爷爷,会急着把我们两个送出来吗?来青龙镇找丁武通,只是一个幌子,数年前你爷爷,就惨遭他的黑手,导致得了失心疯,而这一切都是早就设定好的一个局,无法破解…”宋静桐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
即使不生活在过去的那个年代,我现在回想起我娘告诉我的那些过去岁月的往事,我还是不由得联想到那个群雄割据,四方战乱的年代。
清王朝的没落,各国的虎视眈眈,偌大的华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爷爷选择倒斗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难道说我们两个被送出来的原因,和数年前的那个年代有着某种关键,我胡乱想着,而宋静桐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彻底的惊醒,也是知晓这次的找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丁武通早些年混迹在齐鲁的商界之中,那时候的他,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你爷爷朱永年,也是那个时候起,你爷爷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她说道这里顿了顿,在我震惊的神色下,有缓缓的说起当年鲜为人知的一段往事。
“你爷爷朱永年拜南派三叔为师,学习风水之术,寻龙点穴,颇有几分名气,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随着清王朝遭到八国联军强攻而终结,被迫于丁武通苟同,向死人讨饭吃,也就是人们口中的盗墓贼,可想而知你爷爷心里的矛盾,堂堂明朝皇室后裔,落魄到靠挖掘别人坟墓为生。”
“说重点,难道说我爷爷金盘洗手,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事情?”宋静桐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急性子也是很无语,无奈她将她所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知晓这些东西,再者说我爷爷再不济,也算得上是明朝皇室后裔,没落的皇族应该有祖上传来的东西,没有必要去干挖坟掘墓的缺德事!”面对我的反驳,她竟然笑了。
“因为他被南派三叔下了生死符,而他的师傅南派三叔,就是齐鲁地界上,响当当的倒斗大师,人称摸遍皇陵,刮尽财宝的盗皇!”
的确光听他的诨号就觉得挺厉害的,盗皇,盗墓一脉的皇帝,那岂不是比三国时期,曹操成立的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还要厉害,这南派三叔到底是何许人也?
“天地人,以坤位为主,辅助其余七位,能够在此地,有着如此大的号召力和手段的人,整个齐鲁地区,只有他一个人吧。”宋静桐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木头棺材,猛然想起来什么,一脸骇然的说道。
“是谁?”
“盗皇!南派三叔!”
紧接着宋静桐动用血继限界,利用觉醒的古老血脉,在这片血红色的水域感知着什么!
噗!她一口逆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在次虚弱烦了几点,“天赐快走,百棺养尸,大凶之地,无解!”
……
我陷入了沉思,凝视了很久,才将布包的油纸合上,我不轻易的一个动作,却让我看到了隐藏在油纸上的玄机。
那是一行和油纸几乎同色的字体,被血红色河水浸泡下显得很是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
“青山绝笔,望有缘人将这三样东西转赠给朱永年,此地万不可久留”后面的字我就看不清了,字体已经模糊。
河面上一颗硕大的骷髅借助着棺木。一点点的移动着,所过之处发出爆鸣,河水在沸腾的同时,一层薄薄的红色薄冰也开始在河面蔓延开来。
葛青山的绝笔,让我有种看过之后很复杂的想法,老祖宗到底留下了什么,值得他们前赴后继不顾生命的找寻,不仅仅是财宝那么简单。
河面上的异像,让宋静桐和我紧张到了极点,河水在竟是在沸腾后开始结冰,这违反自然科学的一幕,竟在此刻真是上演。
“你们都得死!”远远的一声带着幽怨的声音,陡然从暗河中传来,回荡在深渊之中。
是丁念慈,鬼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宋静桐以为她已经死了,大黄狂吠,叫个不停,整个河面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血色薄冰,我用头灯扫了一下,场景十分骇人。
她动了,速度不快。像是木偶一般,手脚很不协调,宋静桐注意到“丁念慈”脸上长出了尸斑,惊吼了一声“天赐快走!”我迅速反应过来,拨动弓弦,争取着最后的时间。
“怎么回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脸骇然,手中紧握的油纸布包不翼而飞,而那里面的钢笔,指南针,长命锁等葛青山的遗物,却散落在地上。
一阵怪风吹来,我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宋静桐不见了,只是一瞬就消失在我眼前,我头上戴着的头灯也开始忽明忽闪,电量有些不足。
视线开始变得受阻起来,头灯射出的光线,能见度不足五米,对我来说这不是好兆头,这是深渊的地下,我把大黄唤到了我身边,一人一狗开始在河岸边,找寻着宋静桐的踪迹。
咯咯!
阴森森的惨笑从远处传来,我扭头看去,血色的水面。已经彻底凝成一薄薄的冰,我背脊发冷,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河水,有些烫这种温度,不可能结冰。
“汪!”大黄低吼,我紧握着背后的大雷音弓,全神戒备的提防着,宋静桐回来了,浑身是伤,面色苍白,只对我说了一个字,便是昏迷了过去。
“逃”
她倒了下来,手中紧紧攥着一颗断裂的耳环,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也不见了踪影,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部分行囊都被我丢弃,身上只剩下那本泛黄的古书,被我用油纸包裹好,放在裆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背上的那把大雷音弓,我算得上是轻装简从。
背起来宋静桐,再加上身上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很吃力,一是宋静桐体重很轻,对我来说负重不怎么大,二来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安全的离开,不希望中途在生什么异变。
我在崎岖不平的河岸边走着,头顶头灯发出的亮光,开始断断续续,储存的电量快要耗尽了,我心里没底,对于郭大鞭子,我从掉入深渊的那一刻开始,已经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的所有女性。
头灯彻底没了电,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够跟着大黄的脚步走,后背在发烫,我有些受不了,把宋静桐放了下来,这地方的温度越来越高。
隐隐的我能够听见水沸腾的声音,黑暗像是变淡了,到处一片暗红,十分骇人,河面上凝结出一层层薄薄的薄冰,整个地下暗河都遍布。
我蹙眉抬头看了看,掉落下来的深渊石壁,此刻莫名的恐慌萦绕在我心间,远处一道亮光照来,有些刺眼应该是郭大鞭子那群人,不过他们没有管我,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枪声不断。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枪手开枪扫射,对于地面上疯狂涌现的血色虫子,忌惮到了极点。
“丁武通你确定,朱永年将那个东西。囚禁在地狱谷?”
“确定,十五年前葛青山奉命前来加固封印,被我暗杀于此,而我也是那时候受伤,留下隐疾,这些年也没有在来过这里。”丁武通解释着,语气有些紧张,对于这个地方,他内心也有着极大的抵触。
“鬼古人的镇族之物能够引出这等异象,看来这十有**,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了,次郎你带几个人,测试一下水温,问题不大的话,我们过河,不必理会这些月尾虫,对我们造不成太大的伤害。焱心玉玺我是志在必得!”郭大鞭子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不出沧桑岁月的脸上,涌出一抹贪婪的疯狂。
一行人在几乎沸腾的河水中迈着步子,血红色的冰碴挂满了他们的裤脚,那种被郭大鞭子称为月尾虫的红色瓢虫,竟是以那种血色的结晶体喂食,我没有跟过去,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青龙镇之行,让我元气大伤,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天赐,焱心玉玺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宋静桐醒了,很是虚弱的说道,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这丫头在发着高烧,应该是血继限界带来的副作用。
“你是说鬼古人皇的传国玉玺,这怎么可能,这也太巧了吧!”我一脸茫然,不可置否的是,宋静桐所言不虚,要真是这样,那一切断断续续的线索,又似乎有了某种特殊的连接点。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是一年之中阳气最浓郁之时,我想老家主这么做,应该有着某种深意,天赐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光明屯帝王墓穴中的那个东西,快要出世了,我爷爷和老家主拼劲手段,也只能暂时压制它五年时间,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很虚弱。每说一句话都喘着粗气。
“焱心玉玺?”我一怔,这东西我曾经听我爹娘讲话的时候,无意中听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没有放在心上。
被她这么一说,我像是被唤醒了过往的记忆,依稀记起关于焱心玉玺的零碎片段。
我猛打了一个激灵,没有心思再去回忆之前关于焱心玉玺的零碎片段,原本结冰的地下暗河,突然传来凶兽的咆哮,将准备渡河的郭大鞭子拦阻了下来。
“啊是蝾螈!”
“这么大个,是远古蝾螈,不是已经灭绝了吗!”枪声大作,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亮光,似乎枪弹对远古蝾螈作用不大,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秦亚辉,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他作为先头部队,负责探查前路危险,还没开始前行,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对于远古蝾螈不惧怕现代热武器,让他倍感棘手。
“拿微型火箭弹来,给我轰死它!”秦亚辉急了,面色狰狞的狂怒着,却没有手下人敢执行他的命令。
“亚辉你性子太急,这是几百米深的地下,我们尽量不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个不小心,就会破坏这里的墓穴结构,导致塌方,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冥玄次郎淡淡的解释着,丝毫不惧远古蝾螈的雄威。
旋即他手中的长鞭猛的挥向蝾螈,缠绕着它的脖子,整个人借力腾起,从郭大鞭子手中接过一把寒光闪闪的武器着,对着蝾螈的脖颈狠狠刺下。
噗!
血喷涌而出,如同一道血柱飚出,蝾螈惨叫一声,开始疯狂挣扎起来,想要将冥玄次郎从身上摔落下来。
“次郎可以了,不必取它性命,一旦引出更大的蝾螈,麻烦可就大了。”冥玄次郎一跃而下,径直落在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面上。
蝾螈也感觉到了危险,拖着受伤的身子潜入河水之中,一切似乎于归于平静,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表面平静只是暂时的,暴风雨随着深入的开始也即将来临!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远远的看着黑暗中射出的几道亮光,宋静桐在次昏迷,尽管我轻装简从,长时间的负重也让我有些吃不消。
我累了彻底走不动了,将宋静桐慢慢的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这,而郭大鞭子一行人发出的亮光,也渐行渐远,已经被黑暗埋没,消失在我视线范围。
“嗷”大黄低吼,有些怪异,似乎像是不愿上前,我也心生退意,望着被黑暗笼罩的血色暗河,莫名的恐慌在心中荡漾。
未知得恐惧才是可怕的!
望着眼前漆黑一片,我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不为别的,我心里也像得到一个真相一个答案而已。
我没有背宋静桐,而是将她抱在怀中,我背后越来越烫,总觉得那块海棠花般的胎记在生长,我有感应,甚至我觉得我身上流荡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很是神秘,应该源自血脉。
大雷音弓弓弦发出颤鸣,随着我每一次的步伐迈动,这些我身上的奇异,连我自己都说不个所以然,尤其是越来越深入暗河深处的时候,那种感觉愈发清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有些疲惫,却不敢停下休息,脚下爬满了被郭大鞭子称作月尾虫的红色瓢虫,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多出几条月尾虫的尸体。
暗河的尽头,已经接近干涸,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至少没有那么黑了,朦胧胧一片看不真切,隐隐约约看到有一座古老的石碑,屹立在暗河尽头。
我走进一看,目测来看差不多十米的样子,碑身残破,遍布弹孔,长满了青苔,弹孔不像是刚留下的,像是很久之前就存在。
这是一个风口,风力至少六级之上,在暗河的尽头,这座石碑的存在,似乎让我知道了某些答案,碑上面有字已经残破,看不真切,只不过根据形体判断,不是中原文字,像是西藏的藏经,铭刻在上面,不巧的是我对这种字体,压根就不认识,看了一眼就果断放弃,并没有发现对我有价值的信息。
耳边风声呼啸,拍打着深渊两侧,就连暗河尽头不曾干涸的河水,也被吹皱,荡漾起层层涟漪。
石碑的侧面能够避开风口,我躲在了哪里,恢复着体力,同时也在警惕四周,这地方太邪性了,这座碑身下面,竟是堆满了白骨,被风化的很严重,断裂露出骨茬。
大雷音弓的颤鸣越来越厉害,我握住弓的手都被带动,我没有停留,离开石碑顶着风口,往暗河干涸的尽头行走着。
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顶风而行不是明智之选,我避开了风口,紧贴着深渊两侧的石壁,却悲催的发现,我根本施展不开,宋静桐和身上的大雷音弓,都成了负担。
每当我想要紧贴石壁前行的时候,风就愈发的肆虐,没有一丝规律可寻,无奈我只能够折返回去,另想对策。
“铛”一声沉闷而又嘹亮的钟声陡然响起,不由得让我精神一震,和之前幻阵种遇见的庙宇钟声不同,这次钟声幽远而且真实,具体我也说不清是怎么的一种感觉。
“唔天赐时不时到古风口了”宋静桐醒了,醒的很是时候,不过她像是在梦呓,话音刚落又倒在了我的怀里。那一刻别提我心里多郁闷了。
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句有用的信息,古风口这里居然是古风口,我爷爷当年败退逃走的地方,也是我爹给我娘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我迫切的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口袋中两枚铜钱也随着风的肆虐,发出悦耳的声音,发出独特的声音于节奏,冥冥中在指引着我什么。
只要出了风口,那么真相离我就越来越近了,我这样想着,看了看在我怀中昏迷的宋静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鬼使神差的让我对着她的红唇,产生了想要亲吻的念头,我就偷偷的吻了她唇,还好她没醒来,而我却是激动红了耳朵根。
似乎是亲吻给了我力量,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身体有使不完的力气,澎湃载我心中,看着强风肆虐风口我微微蹙眉,旋即坚定的再一次迈出步伐,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仅此而已。
风呼啸在我耳边,我顶住压力迈步上前,尽可能的不让昏迷的宋静桐少受风的伤害,我看着她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心里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觉得我可能是喜欢上了她,心里对她保留的最后一丝戒备也随着亲吻而消失。
风依旧肆虐,我艰难的行走着,远处依稀看到几束灯光,看来郭大鞭子一行人早就到了这里。只是他们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利用照明弹将这片朦胧的地界,照看了一下,在思量着什么。
“这是?”
“你跟随朱永年这么多年,连小小的寻龙抬水阵都看不出来吗?”冥玄次郎有些讽刺道,对于丁武通冷言不屑一顾。
“这个自然,朱永年天赋和造诣极高,又师从南派三叔,你觉得他会是一个庸人吗?”丁武通的反驳,很犀利却指出了问题所在。
“好了别再争论,我比起朱永年始终棋差一招,他天赋异禀,连我都甘拜下风!”郭大鞭子有些感慨,对于我爷爷他竟是相当的敬重,或许他把我爷爷当成唯一对手一样看待,毕竟摸金一门,仅存的硕果也就那么几颗。
我放缓了步子,距离他们二十多米的样子,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我,我可以肯定,却不知郭大鞭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前方应该就是真正的圣宫祠了,就连我当年,也没有触及的地方,这地方已经无限于接近传说了。”丁武通神色激动,手掌不受控制的颤抖,处心积虑布置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丁家世代守护的东西。
那是一座石塔,高约十丈,远远看去竟比之前古风口的那个残破石碑要高出一大截,几乎和深渊石壁的三分之一对等。
“风吹古石塔,轮回遍地花!”郭大鞭子呓语,看着这座古老沧桑的石塔,郭大鞭子沉思的片刻,手中的斩魂刃陡然一挥,一名枪手猝不及防,成了刃下亡魂。
“首领你这是?”所有人心惊,不理解郭大鞭子此刻的行为。
“祭祀石塔,必须血祭,很不幸他被我选中了。”丁武通下意识后退,郭大鞭子不能用常理对待。
“可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只剩下四个人了。”冥玄次郎淡淡的说道,很疑惑郭大鞭子为什么这个卡口杀人。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朱家的那小子,别鬼鬼祟祟的了,出来吧死的那个人有你顶替,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拒绝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妈的这阴险毒辣的老家伙,我忍不住暗骂一声,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没办法谁让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枪,不过他没有丝毫信任我的意思,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之所以两次从他手中挣脱又被他抓到,我身上应该有着对他有用的东西,也或者我本身就是那个东西。
我这样想着,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对策同时也担心起来宋静桐的安危,大黄低吼,对于这些人表示不满,躲在我身后叫着,狗都是有灵性的,对敏感事物往往有着准确的判断。
“小子你拿着这个,进入这座石塔,至于怎么做,这上面都给你标明了。”郭大鞭子扔给我一个注明位置的地图。
“不行,我害怕,至少要两个人陪我一起!”我一口回绝了他,不是害怕而是恐惧,这座石塔布满灰尘和蛛丝,和之前幻阵中出现的那座庙宇有几分神似。
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这座石塔少了几分大气,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既视感,隐隐间仿佛连通着某个未知地域。
“哦?你敢和我讲条件?”郭大鞭子吃惊的看着我,语气重了许多,带着威胁。
“圣宫祠应该就是这座石塔,至于外围的建筑,早在民国初年,就已经毁于你们日本人之手吧。”宋静桐醒来,一句话石破天惊,我愣了原来在我们之前还有一批人到过这里。
“你很不错,但是犯了一个致命得错误,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你的血继限界对我不起作用,不用试图催动它。”郭大鞭子只是一眼就洞穿了宋静桐最大的秘密。
郭大鞭子没有回应,负手而立,凝视着那座古朴的石塔,手中的斩魂刃还在滴落着鲜血,令我抓狂的是,他居然用流淌的鲜血涂抹在我的身上,浓烈的血腥味直冲我的鼻腔。
“敕大将军到此!”六个用鲜血在我身上写出的大字,我竟无法抗拒。
“很好,朱天赐你可以进入石塔了,记住按照地图标识的地方走,丁武通你随他一同前去!”我心中怒火熊起,只是宋静桐虽然醒来,但面色苍白无力,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成了郭大鞭子威胁我的人质。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我若有幸活着出去,就算天涯海角,也要与你不死不休!”我郑重的说道,宋静桐对我来说很重要,尤其在快要进入石塔内的瞬间,恍惚间我有种生死离别的错觉。
“等等,老夫有话要说,这圣宫祠我可以进去闯一闯,但我希望郭老能够信守承诺,将应允老夫的事情办妥。”丁武通淡淡的说道,似乎对于这座石塔,他心里的胜算也不大,毕竟一把老骨头了,走上这一遭,有命去没命回都是情理之中。
“既然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颗舍利子你先拿着,关键时刻应该可以发挥些作用。”说着郭大鞭子将佩戴在手腕上的一颗古朴的珠子,扔给了丁武通,几乎同时冥玄次郎和秦亚辉也请命,和我们一起深入石塔之中,一探究竟,被郭大鞭子拒绝了。
“你要小心!”宋静桐被秦亚辉控制了,不时的轻咳,我没有回应朝她点了点头,带着大黄背着大雷音弓,缓步朝着气话迈进。
嗡!
大雷音弓打出颤鸣,就连丁武通手持的那颗郭大鞭子所赠的舍利子,也发出氤氲之光,在朦胧黑暗中显出一抹异色。
石塔近了,我打量了一眼,灰色的塔身雕刻着许多精美的图案,借着灯光我数了数塔的层数,足足有七层之多,于深渊石壁的三分之一摇摇对等。
“风吹古石塔,轮回遍地花,建成数百载,只为复朱家!”这是一首打油诗,自相矛盾,刻在塔身,印痕不是很深,像是刻上去不久。
“这是你爷爷的字迹,看来连他都不曾进入圣宫祠。”丁武通摇了摇头,认出塔身上字迹的主人。
这首诗来自我爷爷的手笔,我倍感意外,看着塔身清晰的刻痕,我陷入沉思,到底这里有着什么。
“进塔吧,这传说中的圣宫祠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夫也想要一探究竟,”丁武通神色凝重,此去凶险万分,就连他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更何况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石塔有十级台阶,每一级台阶都布满着厚厚的灰尘,像是尘封许久的世界,随着我们的到来,掀开了神秘的一脚,我迈步上前,脚步刚踏上台阶的刹那,数十支箭矢便陡然从石塔中的孔洞射出。
嘤!
丁武通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铁剑帮我拦住了几支箭矢,动作快而迅速的将我从鬼门关来了回来。那一刻生与死或许只在一息之间,我回过神来一脸骇然的看着,自己刚才脚踩得那级台阶,此刻竟被数支箭矢洞穿,直直的插在上面。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还是心存侥幸,小觑了石塔的危险,导致差点身陨。
“小心点,马马虎虎是要出大问题的!”丁武通也在后怕,冷冷的训斥着我,而不远处郭大鞭子眼神微眯,饶有兴致的看着。
我将郭大鞭子给的地图展开,看着上面标注的位置,上面的日本假名我有些看不懂,但基本和汉字无疑,索性我就当成汉字来看。
“这里是入口,机关锁应该在塔身。仔细找找!”丁武通仅看了一眼,便发现玄机,在偌大的石塔塔身寻找着机关锁的位置。
“承上启下,竟是羌族的幻羌锁!”丁武通在我爷爷刻下打油诗的地方,找出三个极小的孔洞,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忽略。
“这下麻烦了。”丁武通神色凝重,显然这幻羌锁对他来说,开启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咦?”我惊叹,这三个石塔身上极小的孔洞,如同梅花点缀其上,和我在发现那本古书的青砖缝隙中,找出来的三枚铜钱上的花纹,有些类似,我沉思了片刻又否定了这个决定,原因无他,出于孔洞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三朵盛开的梅花。
“郭永生,这是羌族的幻羌锁,已经失传的技艺,我无法打开,如果利用炸药爆破的话,势必会对圣宫祠产生一定影响。”
“少在这里装糊涂,你们丁家世代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郭大鞭子仅一句话,让丁武通哑口无言无法搪塞过去。
丁家世代以开锁造锁为生,可以这么说,偌大的中国,锁具技艺传承方面,没有一家能够于丁家媲美,丁家的开锁技艺随着世代的积累,到达了一个顶峰。
对于丁武通此刻的表现,一丝狰狞从郭大鞭子眼角露出,下一刻丁武通没有在言语,凝视着那三个梅花锁孔,在寻找开始的办法。
只见的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算是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小钥匙,他用我们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这是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日本人手里,天赐你答应我!”他像是在宣布遗言。
我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丁武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现在我无法定论,只是觉得他城府很深,但他这句话说的却是实话,他从心里憎恶日本人,这里的一切他惦记了这么多年,都不曾下手。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救出宋静桶,同时告诉你焱心玉玺到底在哪里,以及真正的圣宫祠入口。”
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果然你们朱家一代强过一代,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什么了,的确这里不是圣宫祠,乃是天地会的分会,古风口的那座石碑和这座古石塔,都是天地会的产物,你爷爷一辈子想要知道的秘密,也在这里,只不过这座石塔除了我,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
丁武通原形毕露,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却遮盖不住,他眼中的炽热的贪婪。
“嘿嘿,小家伙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一起干掉郭永年,这塔中的东西无论多少,你我一人一半。”
“可以!”我没有丝毫犹豫,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和丁武通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不过在除掉郭大鞭子的事情上,我们达成了一致,毕竟他死了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汪!”大黄叫唤了一声,几乎同时,我都没有看清楚丁武通的动作,他是用什么工具开的那三个幻羌锁的锁孔。
咔咔咔!
几声齿轮转动的声音从石塔中传出,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石塔的石门,打开了一扇,一股黑气扑面而来。
“好!果然不负众望,亚辉带上射绳枪,在脸上涂抹些鲜血,次郎你也照做。”郭大鞭子吩咐着,在石门开始的瞬间,他脸上的神色多了一抹喜色。
我迈步上前,踏了三级台阶都相安无事,一颗悬着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入口,有种莫名的情绪。
大黄速度奇快,奔去塔中,叫声回荡在石塔四角,我赤果的上身,在脚踏入石塔之中得时候我才知道了为什么郭大鞭子,要让我涂抹鲜血的真正原因。
石像生!那是一只活着的石像生,被一根巨大的青铜锁链束缚,困在支撑着石塔的一棵石柱上,它面露凶相,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强大的威压,连大黄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孽畜!”丁武通大喝,手中的铁剑挥舞着,就要斩向石像生。
“住手,这只貔貅,我留着还有用,本尊越来越好奇了,这朱三太子的珍宝塔,到底又多少珍宝!”郭大鞭子哈哈大笑,对于那只貔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守墓兽貔貅,被囚禁在此地,看守着这座石塔,或许我们要找的东西不远了。”我回眸看着宋静桐,距离三十多米,我在次听到了她的心声,血继限界的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
借着灯光,我们一行人开始打量起这座石塔内部,石塔内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物品,除了一层通往上一层的木梯,就剩下塔顶那副巨大的星空圆顶画。
石塔内很空旷,我跟在丁武通后面,顺着木梯往上爬,头上的头灯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忽明忽暗,几乎同时石塔中间石柱上囚禁的貔貅,出怒吼,顿时无数灰尘从石塔中倾落而下。
紧接着一声声密集的裂纹声便响彻来了,我停下了脚步,木梯已经爬满了裂纹,稍有不慎便从木梯坠落,而此时我和丁武通已经快接近石塔的第七层,换句话说我们离登顶只差一步。
我不敢动,不敢挪动一丝脚步。生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这看似结实木梯,实则已经临近腐朽的木梯彻底破碎。
“小子你自己小心点,老夫先走一步。”丁武通像是知道会遭遇这一幕,已经有了准备,他袖口陡然射出一把铁钩,差不多二十米的绳索从他身上抛出,缠绕在屹立在石塔中央的石柱上,旋律他双脚猛的一踏,借力腾起,只留下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咔咔咔!
木梯出声音,我慌了神,大骂丁武通为老不尊,我心悸,脚下的木梯几乎到了极限,开始断裂崩塌。
我心一横,跟着大黄以最快的度,往第七层冲去,脚下的木梯随着我踏步的度,迅断裂,可能是老天眷顾我,或是我命不该绝,当到达第七层木梯的时候,脚下的木梯并没有生断裂,可我不敢大意,用脚猛的跺了几下,木梯出颤抖,并没有断裂,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汪!”大黄摇着尾巴很是兴奋,朝我吠道,回过神的我,微眯的眼睛,借着头灯的光往下看去,我的娘啊,有些畏高,我头顶上方就是那副星河圆顶画,离我咫尺之遥,而丁武通此刻已经双脚落地,仰着头看着我,期间的落差将近三十米。
我双腿软,无法站立,战战兢兢的扶着木梯,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天赐!你没事吧!”是宋静桐的声音,我缓了缓神回应道“没事,你还好吧,我在石塔塔顶,我下不去了。”我声音带着哭腔,那不是装的,准确来说是被吓的,第七层的木梯结实程度远我的预料,在于塔顶的拐角处,竟是承受着一副棺材,由此可见第七层木梯的结实程度。
我吃了一惊,石塔顶端竟有着一副棺材,这本就不符合丧葬形式,再加上刚进石塔就碰见的传说中的神兽貔貅,石塔带给我的冲击感,越来越匪夷所思。
石塔中突然安静了,安静的可怕,郭大鞭子一行人都克制着,不出任何声音。而我则借助头灯的光亮,在黑漆漆的塔中看出了一丝异色。
貔貅原不是镇守墓穴的神兽,为何被囚禁在石塔之中,诸多疑问在我脑中生成,事实上从我离开光明屯的那天起,所有生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我透过黑暗,打量着石塔内部,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又将目光对准了。第七层木梯拐角处放置的那副棺材上。
棺材应该是孩童的,体积不大,直立在哪里,漆黑的棺木上,有着数道和我进来时,古风口那座残破的石碑上一样的文字,我看不懂,却知道这口棺材像是传达着某种信息。
我凝视着漆黑棺木,像是看到了某个时期存在的民族,这种丧葬方式,很像我爹曾无意中提起过的悬棺,少数民族独有的丧葬方式。
加之之前丁武通开启的幻羌锁,这个棺材的来自何方,在我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定义,即使不是羌族,也跟羌族有某种关联。
我这样想着,大黄却兴奋异常,对着那副棺材表现的很激动,迫不及待让我打开一般。
我上前近距离观察这副棺材,棺材木料很普通,即使置放在最顶层,也被岁月的侵蚀,接近腐朽。
棺木身上的刻画的古老文字,像是某一族的图腾,我用嘴吹了吹棺材上的灰尘,除了数道古老的文字之外,被灰尘遮盖的下面,竟是一副鎏金彩绘,那是一轮太阳,悬挂在天空,一群人手持弓箭,想要射日的情景。
我愣了,这太诡异了,敢和太阳一战的民族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接着往下看,棺木上刻画的图案,太过于诡异,简直天马行空,没有一丝逻辑,甚至于和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丝毫没有接轨。
咕噜,我下意识咽了一口吐沫,没有在往下看,太过于骇人,看着这口直立的棺木,不属于中国境内的任何一个少数民族,尤其是棺木上的画,天马行空,在以往那个封建迷信的年代,这些东西有着不符合时代的烙印。
倒像是存在于中国,不曾出世的神秘民族,“朱家那小子还活着呢吧!”丁武通扯着嗓子喊道,我猛的一激灵,从胡思乱想中收回心神。
“领,这塔中怎么会有貔貅,这等祥瑞之兽?”冥玄次郎绕是见多识广,还是倍感困惑,出口问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郭大鞭子像是没有听见冥玄次郎的话一般,自己一个人呢喃道。
吼!
貔貅在次咆哮,整座石塔都能够感受到强烈的震感,我抬头看着塔顶的星空圆顶画,竟于那副直立的棺材,呈一条水平线,而终点就是束缚着貔貅的石柱。
如此大的手笔,绝对不是一般的风水师,能够布置的,足以和宗师级别的袁天罡相媲美。
“天赐你自己小心,必要时刻千万记得冷静!”宋静桐朝我喊道,生怕我出了什么危险。
巨大的星空圆顶画,竟是棺木上鎏金彩绘的翻版,比棺木上的还要栩栩如生,像是要活了一般,射日,填海,补天…一幅幅生动的图案,像是诉说这一个时代的终结,这让我想起来一本古书山海经。
莫非?我这样猜测,却很快否定,我听到了宋静桐的心声,很显然她再一次强行使用血继限界。
“这石塔应该是南明政权的一个缩影,起源于明末清初,天地会的一处分支,但天赐你要知道,这座石塔存在的年限,几乎和建文帝是同一时期。”她最后一句话,石破天惊,让本就摸不到头脑,理不清思绪的我,思绪一片混乱。
这座石塔的来历,让我吃了一惊。竟是我先祖时期的产物,难道说靖难之役后,我先祖曾到过此地,在旧部的支持下,建起这座石塔。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这应该是某个神秘民族建造的石塔,和羌族有着一定的联系,毕竟那天马行空的图腾,让我很难决策,无法将这座石塔和天地会联结起来。
我缓了缓神,平复了刚才木梯断裂给我带来的冲击感,抬头看着头顶星空圆顶画,这个神秘的民族引起了我的巨大好奇。
传说中的神兽貔貅,竟被囚禁在石塔之中,这太多不符合常理的东西,一次次触及我敏感的神经,当宋静桐话落下的瞬间,郭大鞭子手中的斩魂刃,陡然挥向束缚着貔貅的铁链。
像是要帮它挣脱束缚,重获自由,黑暗中我头灯出的光亮,不足以看清一切。
吼!貔貅出怒吼,挣脱铁链出的声音,回荡在石塔之中,我屏住呼吸,耳边听到了棺材中传来的异响,就如同有人在咀嚼着东西。
几乎同时,枪声传来,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到秦亚辉身上,他负伤了,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胛骨,鲜血如注。
我借着灯光细数着人数,随后我一脸骇人的看着下面,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她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
“你果然没有死!”开口的是宋静桐,对于丁念慈的突然出现,没有觉得意外,到是郭大鞭子脸色凝重了几分。
“这一直都是一个局吗?”郭大鞭子淡淡的开口道,语气多了一分杀意,连他都不曾现,如此连环的布置,足以看出丁念慈在这件事情的用心程度,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呵呵,郭永生也不过如此,日本柳生家族难道都是蠢材吗?”一声突兀的声音在次响起,声音很尖锐,是女的,我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郭大鞭子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一字一顿的说道“简秋白…”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仿佛时间都要停滞了一样,简秋白的突然造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当初他在范文程墓当我一马,应该是有着某种目的。
丁念慈果然不同一般,从尾随我和宋静桐进入甬道暗室,过幽冥索道,再到幻阵中出现的那座古老庙宇,几乎每个时间段,都有她的身影,像是鬼魅,穿梭在丁家祖祠下的世界。
“想不到竟然是你!”在郭大鞭子凝重的神色下,简秋白从容不迫得走了出来,石塔竟还有别的入口,这让我的心悸动到了极点,事情太棘手了,如今想要全身而退都是难如登天。
“不错是我,我们简家对那个东西也很感兴趣。”简秋白洒脱一笑,英气逼人,在年龄上他还有小郭大鞭子几岁,应该和我爹是同年龄段的人。
“既然如此,你就来试试,大日本柳生家族,可不是吃素的!”两个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在人数上面,简秋白占据绝对优势,人高马大得外国佬,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几乎个个战斗力和冥玄次郎对等。更何况还有那个金碧眼的外国女人小容,郭大鞭子此刻处于劣势。
“哦?阁下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这焱心玉玺,可不是你们日本鬼子能够染指的。”简秋白冷哼道,丝毫不顾及郭大鞭子在齐鲁倒斗界的位置。
“呵呵?难不成你们美国佬也要跑到中国分一杯羹,肉不好吃,就看你们的牙锋利不锋利了,想从我嘴里抢肉,也要做好蹦牙的准备!”
两个人四目相对,瞳孔中崩射出来的火花,即将点燃战斗,不过不愧是老谋深算的郭大鞭子,他忍住了,面对简秋白如此强势的挑衅,他居然沉住了气,俯下身子查看着秦亚辉肩胛骨的伤势。
“领!”冥玄次郎好战之血被激起,想请命一战,却被郭大鞭子阻拦。
“丁家家主何在?”简秋白声音不大,却让我听的很真切,果然如此丁武通,远不止那么简单,碟中谍城府极深,无法看破。
莎莎…
我身后棺材出诡异的声音,在次让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它身上,我背后全是冷汗,身上被郭大鞭子用新鲜人血写的几个大字,也开始变得暗淡。
整座石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我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顺手将棺材推落下去,这一推不要紧,直接引出了大麻烦。
原本还算安顺的貔貅,此刻脾气大燥,束缚着它身体的铁链,随着它强有力的挣脱,竟出一声声密集的断裂声。
碰的一声,木屑纷飞,棺木在三十多米的垂直落差下,摔得四分五裂,我借着头灯的光照去,棺材中的尸体完好无损。
只不过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宋静桐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啊!怎么会是他!”丁念慈惊呼,所有人都沉默了,我也没有想到棺材中的尸体,竟然是丁武通,可旁边却站立着一个活得丁武通,这诡异的一幕,让人头皮麻。
就连有着极其丰富经历的郭大鞭子,眉头紧蹙,这棺中人出乎了我的猜想,就算我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出来。这棺材中的人,竟是丁武通,讽刺的是他不远处另一个丁武通正盯着看。
几乎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从棺材中蜷缩的尸体,转看在不远处凝视着“自己”的丁武通。
不会错的,两个人相同的容貌,就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只是让所有人觉得奇怪的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丁武通。
许久,郭大鞭子打破沉默,凝视着地上那具蜷缩的尸体,缓缓的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却让活着的丁武通大吃一惊。
“如果我猜的不错,真正的丁武通,恐怕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死了吧。”一石激起千层浪,郭大鞭子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在我耳边炸响,既然真的死了,假的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丁武通眼睛微眯,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到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郭大鞭子,直直的看着,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谁?”
丁念慈沉声道,就连她都不曾注意,这诡异的一幕,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而活着的丁武通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简秋白嘴角微微翘起,眉头紧蹙,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在丁念慈耳边嘀咕了几句,顿时丁念慈如同遭到雷击,一脸骇然。
这个时候一直哑口的丁武通启齿了,简短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我从塔的最高层跌落下去。
“满清入关之前,闯王李自成起义反明,挥兵南下,随后崇祯皇帝误杀袁崇焕,导致后金乘虚而入,几乎同时起义军攻克北京明亡!”这中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一些我知道的历史。
“废话!”秦亚辉骂到,这段历史他很清楚,很明显丁武通在转移话题,不想对棺木中那具尸体做任何解释。
呜
貔貅发出低吼,站了起来,硕大的头颅朝着石柱撞去,没有人知道它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它想要自由,挣脱铁链束缚。
郭大鞭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喝道“快!快阻止它!”可是已经来不及,貔貅力大无穷,撞击速度极快,几乎将石柱撞得布满裂纹,它才停止了动作,虚弱的倒在地上,双眼渐渐合拢,停止了呼吸。
貔貅的突然自杀,让我倍感意外,奇怪的还在后头,巨大的貔貅尸体,在它死后不到一息时间,便化为一堆黄土,十分诡异。
“尘归尘,土归土,江山到底谁做主?”一句话悄无声息回荡在整座石塔之中,所有人都不解,而简秋白试图用电子设备记录下来这一幕,却诡异的失灵了,就连头灯都在同一时间灭了。
“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包括我在内。”丁武通笑了,很绝望的笑,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头绪,我头上戴的头灯第一个发出亮光,透过黑暗扫了石塔一周,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不知从何时起,密密麻麻的尸蟞遍布了整个石塔,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虫子,占据了石塔每一个角落,疯狂的向塔顶汇聚。
“郭永生看来你于传说不符啊,盗皇的弟子,最杰出的南派摸金校尉之一,却折在这座石塔之中,岂不讽刺?”
“呵呵,简秋白你能够来到此地,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老夫我自有办法破开,逃出生天,相同的你也有这等手段吧,比如说圣幽灯。”简秋白收起来嘴角的笑,暗示了一下丁念慈,将地上蜷缩的丁武通尸体背了起来。
在背在身上的瞬间,豆大的汗珠从丁念慈脸颊上倾落,“简先生你猜的没错。”绕是丁念慈心理素质过硬,但语气也多了一丝恐惧。
小容走了过来一把将丁武通抱了起来,“咦?怎么这么轻?”她惊呼,尸体的重量实在是太轻了,就算尸体已经死去多年,最起码得重量还是有的。毕竟还有着骨架。
“轻就对了,一切就都对的上号了。”简秋白咧嘴一笑,在一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迈步向前,用手抓了一把貔貅死后化作黄土,猛的扬起,顿时布满整个石塔的尸蟞。和不知名的虫子纷纷后腿。
“哦?这是苗疆蛊毒?”郭大鞭子认出,一脸惊骇。
“不错苗疆一族的蛊虫天下闻名,是历代反盗墓最佳的武器。”宋静桐开口了,我有些等不及,想要跳下去一看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塔内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既然你们想知道,老夫也就不隐瞒什么了。”丁武通缓缓的解开衣扣,露出干柴似的脊背,借着灯光看去,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脊梁骨贯穿了整个身体。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丁武通背后那道狰狞的疤痕,竟是贯穿了他整个身体,简秋白愣了,他已经无限于接近真相,可下一刻却被人狠狠地打脸。
“这是来自藏区的东西,不是苗疆!”丁武通解释着,轻轻用手抚摸着身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郭大鞭子像是回想起什么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人皮锦衣真的存在现实之中?不可能这是假的,假的!”他像是中了魔怔一样大叫,想要抢夺那具从棺材中掉落的尸体。
“这是?”我纳闷,塔下情况无法用常理解释,不过我看到了那道盘绕在丁武通全身的狰狞疤痕,倒吸了一口凉气,疤痕竟无限于接近塔顶星空圆顶画上那些神秘的图腾。
冥玄次郎一个侧身,准备将丁武通控制,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脚,无法挪动,像是和地面粘连在一起一样,无法分开。
“哼,装神弄鬼,白爷,根据碳离子分析仪的数据,这座石塔有超强的磁场,可以屏蔽一切,也可以影响人的脑电波,产生幻觉。”这是科学的解释。
简秋白却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的道“人鬼神之说,自古以来就饱受争议,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小容收起来来吧,我们的科技在这里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小容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不过她和冥玄次郎一样无法挪动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一样。
“念慈,没有想到你居然也贪图丁家祖祠下的财宝,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奉命看守,忍辱负重,二十多年来我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却如此对我,让我痛心疾首啊。”丁武通悲痛欲绝的说道,眼中还流露出对丁念慈的疼爱。
“焱心玉玺事关重大,我不会让它离开这里,就算当年的朱明皇族的嫡系一脉前来,也被我设计杀害,我丁家祖上虽受明朝皇室恩宠,可是时过境迁,大明朝已经亡了两百多年了,这个秘密也应该随着明朝的灭亡消失,不应该存在于世!”
丁武通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他和我想的不同,我没有想过复国,只是想要知道一个被历史掩埋的真相。
塔顶的星空圆顶画开始脱落,那些神秘的图腾也慢慢消散,一切似乎像是注定了一样。
“朱天赐快从塔顶跳下来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杀了丁武通,他早就已经死了,这副皮囊是他借的!”秦亚辉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一愣,看着几乎三十米的垂直落差,想要跳下去安然无恙,根本不可能。
“天赐,他说的不错,真正的丁武通已经死了,这是丁武通的执念存活至今,依靠新鲜人体作为养料,将自己的人皮贴在他身上,成就一副新的身体,当然这一切必须依靠焱心玉玺的奇特力量!”我听到了宋静桐的心声,她到了极限,血继限界一次次的越级使用,对她的伤害很大,以至于她两鬓的头发,都有些发白。
太多的信息,如同风暴般肆虐在我的脑海,以至于我迟疑了,眉头紧蹙,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毕竟之前丁武通救了我一命。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到是秦亚辉至始至终设局坑害我,沦陷此地。
“你不敢杀我!”丁武通开口,抬头看着我,像是在挑衅。
“汪!”大黄犬吠,一跃而下,勇猛异常,我来不及反应,脚下的木梯就随着大黄腾起,开始断裂,千钧一发时刻,塔顶的星空圆顶画竟向我蔓生出一条巨大的藤蔓,一直垂直到塔底。
“小子你还不能死。”丁武通浑身发光,支配着这座石塔,很明显刚才貔貅突然自杀,和他有一定关系。
我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丁武通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应该算是妖,身死还可以依靠执念存活,用自身皮囊依附他人身体,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本身违背轮回之道。
“我和你爷爷是旧识。”丁武通深邃的眼眸看着我,让我竟感觉到一丝来自于他的善意。
“焱心玉玺的力量,仅仅依靠你不可能掌控,我如果猜的不错,你应该进行了献祭,和焱心玉玺达成了某种契约。”简秋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很淡然的看着丁武通。
简秋白一针见血的指出丁武通的弱点,却没有丝毫小觑他的意思,他紧握着拳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事实上进入石塔的所有人,除了我和大黄能够行动自如之外,其余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皇族之血,注定血染于此!”郭大鞭子断言,对于我很失望,并不觉得我能够在丁武通手下存活,更何况丁武通已然成妖,再加上焱心玉玺神秘力量的加持,我根本不敌。
我紧握着大雷音弓,这是我唯一的依仗,我把它当做抵抗的武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
“你不是我得对手,我可以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放过你,否则你的下场和你爹一样!”丁武通抛出重磅炸弹,我爹已经无缘无故失踪很久,我娘死活不告诉我我爹的半点讯息,但是直觉告诉我,我爹应该去了一个地方,很远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却无法知道。
“你知道我爹的下落?”面对我的质问,丁武通面色古怪的撇了我一眼,旋即缓缓的说道。
“他在你之前来过这里,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成就远在你爷爷之上,只不过他并不是为了焱心玉玺而来。只是取走了一盏琉璃樽。”
我沉思,对于我爹的职业,我从小很好奇,为什么别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他却和别人截然相反,几乎每夜凌晨,他都会出去一次,早上六点前回来。
“那他去了哪里?”
“他没说,我想他应该去了大漠无人区,也可能去了昆仑山!”丁武通想了想告诉了我答案。
如此遥远的地域,已经超出齐鲁地界上千公里,都是拥有神秘传说的地方,我爹怎么会动身前往那种地方,这简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我爹,基本上最远的一次出行,就是去了我外公外婆家,此后便一直栖居在光明屯中,对于外界他根本没有接触。
周围人都愣了,没有看到我与丁武通交手,而是谈论起来问题。
“你拥有朱明皇族嫡系血脉,本不应该参与这里的事情,我想这一切都是你爷爷安排的吧,难道说那个东西真的到了无法扼制的地步?”他看着我喃喃自语,我有些乱,理不清思绪,从那本泛黄的古书,再到大黄带我去了腐尸之地,到后来狗剩三胖惨遭灭杀,到我和宋静桐带着我爷爷的交代事情,离开光明屯,这一切的背后,都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操控着。
“圣宫祠诞生至今,真实模样就是这座塔,至于古风口那座的石碑,是明末清初天地会分舵舵主所立,为的是招录死去将士的英魂,使他们长眠此地,为朱三太子守灵!”朱三太子又是朱三太子,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却反而让我心中的疑惑增多了。紧接着他又道出一些我想知道的真相。
“焱心玉玺也存在于此,差不多有两百多年了,朱天赐你可知鬼古人,神兽貔貅为何忠于我吗?”丁武通反问我。
“你献祭焱心玉玺,和它达成某种共识,它神秘的力量驱使鬼古人,神兽貔貅为你尽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我冷冷的回应。
“你只答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因为你的到来,以及你身后得那一只山魅狗!”
“为什么?”我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朱天赐你快点杀了他,你不杀他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秦亚辉肩胛骨流淌着鲜血,整个人面色苍白,忍着巨大的苦楚,血红的眼睛恨不得此刻就将丁武通斩杀在此。
“朱先生你如果答应合作,我们可以代表大日本柳生家族,向你保证此事过后,柳生家族绝对不会追杀你!”郭大鞭子开口了,神经有些错乱,已经没了刚才的精气神,一副颓废模样,很显然他怕死,不想埋骨此地。
我没有搭理他,这家伙还算是和我爷爷齐名的人物,如此窝囊,怕死,我甚至怀疑郭大鞭子都是假冒的。
“丁家主还请放了宋静桐,卖我个面子!”我朝丁武通抱了抱拳,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毕竟丁武通已经由人变妖,不能以常理度之,一个不慎我们所有人都会葬身塔中。
“噗!”一口黑血从丁武通嘴里溢出,他身上的人皮开始皱起,整个人的脸变得扭曲狰狞,这是来自焱心玉玺的反噬,丁武通不具备操控焱心玉玺的力量。
“快!快动手,杀了他这可是个好机会!”小容发出咆哮,认为此刻的丁武通将弱点暴露,只需要一击必杀,便可以解脱束缚。
可是所有人都错了包括我,焱心玉玺的力量。神秘莫测,能够使人裨益心扉,到真正掌控它的人寥寥无几。
焱心玉玺的力量反噬,几乎让丁武通面目全非,脸上的人皮变得扭曲,露出森森白骨,极其骇人。
只见的一块拇指发小的玉石,从丁武通眉心出缓缓浮现,晶莹剔透的光,映射了整座石塔,所散发的气息,让我都有种俯首的感觉,不过在那块玉石出来后,我身上的气血也开始翻涌,像是被激起斗志,要一争高下。
“这就是焱心玉玺吧!”我凝视着玉石,高贵冷艳的气质从玉石上溢出,像是王者之气四溢,不过我身上刻画的几个血字几乎同时消散,背后的海棠花胎记,慢慢的长大绽放,慢慢凝成了一朵半合拢的花骨朵。
澎湃的力量在我的四肢百骸流荡着,我体内的那股神秘的血脉之力,竟被焱心玉玺唤醒了。
“王血定染此地!”丁武通狞笑着,声音很尖锐像是女人。
“这是朱明皇族的最强大的血脉之力,竟会在他身上觉醒,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胎!”简秋白一脸骇然的看着我喃喃自语,眼眸里涌出不解的神色。
我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仿佛整个脊背都在燃烧,这种异变持续了一刻钟,便随着焱心玉玺的暗淡一起消失。
丁武通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在压制下去焱心玉玺的反噬之力后,这座石塔的特殊力量也一并消失,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他盘坐在地上,面朝着石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用只有我能够听到的方式,说了一段话,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天命难自改,苦海永无边,小子你我还算有缘,我将焱心玉玺交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老夫,让丁家祖祠的秘密永远尘封,随着时间消失。”
我诧异丁武通为何要这么说,不过被他这么一说,神秘发生的一切渐渐有了头绪,算上我和宋静桐,一共有三股势力参与丁家祖祠,并不是为了祖祠中的财宝,也不是为了找到传说中的圣宫祠和圣宫祠后面的圣宫天阙,仅仅是一个幌子,重头戏则是鬼古人一族的镇族之物焱心玉玺。
“杀了这个怪物!”丁念慈尖叫,手中的冲锋枪一顿横扫,直接将丁武通打成了筛子,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是,丁武通丝毫不受影响,睁开了合拢的双眼,嘴角涌出一抹笑意,用手指将身体上射入体内的子弹,一点点的扣出来。
“小容把圣幽灯拿来吧,我要亲自结果了他!”简秋白淡然的脸上涌出一抹凶狠,杀意涌现。
“他现在灯枯油竭,活不久了,但是我们该决定焱心玉玺的最后归属了。”郭大鞭子恢复了之前的精气神,我注意到他在能够活动的瞬间,曾吞下一颗还在蠕动的动物心脏,顿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郭大鞭子竟有如此癖好。
随着他话落下的刹那,气氛在次凝滞,丁武通终究还是死了,凝聚在额头的焱心玉玺力量,也随之消散,一块拇指大小的同体透明的水晶头骨,从他额头脱落。
这应该就是焱心玉玺吧,我这样想着,但不敢于丝毫动作,因为此刻双方已经剑拔弩张,在决定着焱心玉玺的最终归属。
嗡!
在焱心玉玺出世的瞬间,整座石塔发出轻颤,石塔堆积数年的灰尘倾落而下,一棵粗大的藤蔓,缠绕着一口古老的青铜钟,从塔顶垂直落下。
这等异象让所有人为之一振,青铜钟很大,我目测直径差不多十米,上面布满了铜锈,很是古老,看不出属于什么年代,不过钟身上面雕刻的图案,却让我眼前一亮。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我心里暗骂道,青铜钟上的图案,竟是棺木加上星空圆顶画上刻画的图腾的完整版。
大黄趁所有人松懈,将拇指大小的水晶头骨含在嘴里,摇了摇尾巴朝我走了过来。
“这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简秋白根据上面的铜锈判断,很是笃定。
“看来藏区的传说是真的,郭永生我奉劝你一句,事出必有妖,小容我们走,放弃这次任务!”简秋白的突然让步,让我倍感奇怪,走的很是决然,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们也离开这里,圣宫祠底下的东西,远不是你我之力。能够撼动的。”郭大鞭子神色凝重,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果断舍弃,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辛。
“天赐焱心玉玺是不是在你这?”宋静桐紧张的看着我,语气都有些变了。
“对啊在我这里,我爷爷让我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啊!”我回应着,却发现宋静桐楞在了原地,面色苍白,受到强行使用血继限界的反噬。
“天赐,带上焱心玉玺赶紧走,否则就来不及了,这座石塔,还有困在塔内的神兽貔貅,神秘的图画,都是焱心玉玺入侵我们脑电波造成的!”
“你错了,焱心玉玺根本没有那种影响人神智的力量,倒是这座石塔让我倍感好奇!”我可以很负责的说,焱心玉玺根本没有那种影响人神智的能力,或许它有着奇特的力量,却无法再没有载体的情况下施展。
“你看这个!”我用手指着青铜钟的一侧给宋静桐看。
“天赐,简秋白和郭大鞭子都快无限于接近焱心玉玺,为何在这口青铜钟出现的时候,纷纷放弃折返回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猛的清醒,仔细捋了捋刚才一些被我忽视的细节。
嗡!铜钟在次发出颤鸣,整个石塔开始晃动,无数块碎石开始从塔顶掉落,我以为整座石塔即将坍塌的时候,却发现只是石塔的一角开裂,一个一人见方的洞穴。
几乎同时,那根粗大的藤蔓不在缠绕青铜古钟,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把藤梯,通往那个洞口。
“这里是?”我震惊,不过下一刻我和宋静桐几乎异口同声道“圣宫天阙的入口!”
圣宫天阙真的存在吗,一时间我无法定夺,我不明白为何简秋白和郭大鞭子会半途而废,这期间有什么隐情,我就不得而知,看着塔顶黑漆漆的洞口,我迟疑了,毕竟焱心玉玺已经拿到,再去探索未知的地域,心里有些向往,也有些恐惧,总之很复杂。
见好就收,这是我一贯的原则,何况危机并没有远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葬身在次,我拿定了注意,尽管石塔的秘密,还有神秘的图画图腾都没有得到合理的答案,我还是选择离去,不想在逗留片刻。
圣宫天阙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建筑,对于我而言太过于遥远,看着延伸的藤蔓,我准备转身离开石塔的时候。
密集的枪炮声响彻开来,黑暗中隐隐看到火光冲起,简秋白和郭大鞭子两队人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该死这家伙怎么打死啊!”
“妈蛋!这下麻烦大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藏着一头蝾螈王!”众人骇然,不停点射,不断后退,可是蝾螈王远比远古蝾螈强悍,面对热武器掷弹筒的打击,仅仅只是擦伤了一点表皮,它怒吼发出咆哮,巨大的音爆声,竟是将已经结冰的地下暗河,激起一朵巨大的浪花,在整个深渊地底荡漾开来。
一朵血花猛的绽放,拍打着深渊石壁,带来的超强冲击力,直接将所有人掀飞,重重的摔倒在地。
如此大的震荡,就连石塔也震感颇强,有碎石伴着落下。
“小容,事已至此,只能把这里炸了!”简秋白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在庞然大物蝾螈王面前,他显得很渺小根本不够看。
“白爷,你真的决定同归于尽吗!”小容不解。
这是一个死局,简秋白默不作声,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全身而退,只是那个入口,我不知道通往何方!”这时候丁念慈开口,指出明路。
“撤!”简秋白下达命令,十分果断,郭大鞭子,冥玄次郎,秦亚辉则狼狈的败退,紧跟着简秋白。
在一行人败退到石塔内的时候,蝾螈王没有丝毫放弃追杀的意思,它巨大的长舌头,横扫过来,要把所有顶撞它的人全部灭杀。
嗡!
古老的铜钟发出颤音,似乎在传达得某种信息,可蝾螈王丝毫不为所动。
“没有办法,只有最后手段了,小容引爆埋藏的炸弹,我们进入那个洞穴,至少有一线生的希望。”
“等一等!”我开口,简秋白这一手破釜沉舟,不仅仅灭杀了眼前的威胁,还断送了自己的后路,鬼知道藤蔓编制的藤梯后面的洞穴有着什么东西。
“朱家小子,你还想干什么!”简秋白怒可,瞪着眼睛看着我,不等我把话说完,只见的小容拿出引爆按钮,猛的按下。
顿时整个深渊地底,火光四起,响声不断,碎石横飞,整座石塔濒临坍塌。
“快走,不想死的就跟着我!”丁念慈一马当先,快速踩着藤蔓编制成的藤梯,一跃而进了那个神秘的洞穴。
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保命要紧,说时迟那时快,当我最后一个进入洞口得时候,整座石塔迅速坍塌,丁家祖祠下最大的秘密,也被掩盖,以至于我都没有弄清楚,就开始疲于奔命。
洞穴里面看不见任何东西,诡异的是,在我进入洞口之后,先前的那些人都失去了影踪,我借着头灯照射出来的光,朝着里面喊了一嗓子,却没有人回应,就连大黄的狂吠都没有回音,可见这个洞穴有多深。
我准备上前一探究竟,脚下突然一滑,我整个人顺势滑落下去,这是一个天然石道口,我不知道通向哪里,身体在快速滑动,不知道这样在黑暗中穿梭了多久,我看到了一丝亮光,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奶奶的真是晦气,这年头想发财比登天还难,这啥天啊也不看看,是出海的日子吗!”一个年过六旬的渔翁骂骂咧咧到,脸上全部愤然之色。
“行了,老头子别啰嗦了快出海打鱼吧,咱们一家老还指望你养活呢!”
“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有分寸!”
“记得天黑之前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婆!”老渔翁划着小船,渐渐地远去。
他默默的抽着手中的旱烟,摇动着双桨,在这片熟悉的海域,撒着网,期待着收获。
“咦?这是个啥?”他一惊,看到不远处的海域,漂浮着一个一把大弓,摇动双桨划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在海上漂浮了多久,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只有头部悬浮在水面之上,其余的身体都浸泡在海水之下,我试着抬起手臂,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茫然的看着宽阔的海面,不知道这是哪里。
宋静桐和大黄也不在我身边,我生出一股绝望感,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张开眼皮,直到看到一艘小船慢慢的朝我靠近。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用我最大的力气喊道“救命救命啊”
“娃子你等会,俺这就来救你!”
“谢谢”说完这些,我耗尽了所有力气,昏了过去,等我在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榻之上。
“这里是哪里啊?”我问道,床边是个小女孩,年龄差不多五六岁的样子,她稚气的回应道。
“这里是我的家哦,我的家在浮龙湖,是我爷爷救了你。”她样子很可爱,白皙的小脸上一笑显露出来的酒窝,给我一种想捏一捏她脸颊的冲动。
“小伙子你醒了,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浮龙湖水冷,别冻坏了身子。”姜汤很辣,喝过之后,我身上开始冒出热气,我恢复了一丝气力,向渔翁询问道。
“爷爷,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大概这么高!”我向他描绘着宋静桐的模样,他却摇摇了头,表示没有见过,我很无奈,和她走散了。
不过他还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在他救我的地方,曾听到浮龙湖水底,传来轰动的响声,差不多几百平方的水域,都凝出直径一米的漩涡,不过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消散了。
从接下来的聊天中,我和老爷子聊的很投缘,知晓了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浮龙湖齐鲁地界上,有名的淡水湖,数百种珍贵野生动物的栖息地,距离青龙镇三十多公里。
我轻抚着爷爷送我的那把大雷音弓,对于它成型的材料我不是很了解,但它的作用却非同凡响,这次如果没有它的存在,我十有**已经葬身水底了。
我朦胧的意识中,在我进入洞穴的瞬间,一股强劲的气浪猛的袭来,整个人顺势滑落,直到看见了一丝亮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回想起来这些,强撑着坐立起来,在谈话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老渔翁的姓名,萧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他人很和蔼,很容易亲近。
“爷爷除了见到我身上除了这把弓之外,还有个用油纸包裹的袋子,不知道你见过没有?”我全身光着,连内裤都没穿,被我藏在内裤夹层中古书不见了。
“呐小伙子,是这个东西吧,你放心你的东西,俺不会碰的,你先躺一会,我去看看给你熬的汤好了没有,你有什么需要告诉妞妞就行了。”萧启将包裹着古书的油纸放在的床上,我才如释重负,还好书还在,只是我有些担心宋静桐和大黄,到现在我没有她们的一点讯息,只希望她们能够平安无事。
萧启走了出来,我有些害羞,毕竟妞妞是个女孩子,而我此刻光着,膀胱发涨,尿意极强,总不能当着她的面穿衣服吧。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叫萧雪儿,名字是我爹给我取的,好不好听,哥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呀。”她很天真,露出两个酒窝,对我一笑。
“你能不能先出去,把哥哥的衣服拿来!”我有些尴尬缓缓的说道,
“行啊,你等着。”我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来我小的时候,我的衣服都被炸药释放出的力量洞穿,变得破烂,已经无法再穿,没有办法,我只能够套上一身妞妞父亲的衣服,还好挺合身的。
“哥哥你穿我爹的衣服真好看!”妞妞颇有几分崇拜的看着我,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脆弱的地方。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了出去,我有些纳闷,觉得奇怪,我跟了过去,才发现她在远处一个小土堆上抽泣着。
我准备上前问个究竟的时候,萧启拦住了我,“让妞妞哭吧,这孩子太想她爹了。”我不解问道。“为什么?”萧启这才给我讲起事实的由来。
我听完深深的震撼,也对妞妞充满了同情,不过我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时间,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我决定在萧启家借宿一晚,明天跟随他的船,前往浮龙湖码头,去寻找宋静桐的下落。
夜已深,景物不见,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将包裹着古书的油纸,一层层打开,细数着缺失的页数,陷入了沉思。
“小朱天气这么冷,早点睡吧!”屋外传来萧启的声音,顿时我心头一暖,我看着窗外的寒风凛冽,思绪飞升,在脑海里重新组装着整个事情的大致脉络。
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大多数都是片面的记忆,我凝视着古书书皮上那一个苍劲得梵字,心里五味杂陈。
“咦?这东西怎么还在我这里?”我震惊,原以为焱心玉玺不在我身上,却诡异的出现在油纸的夹层之中,或许它太不起眼了,只有拇指大刚好填充在古书的缝隙之中。
我把它放在手掌心,仔细观看,这应该算是一块纯度极高的水晶,同体透明,我不禁惊呼,古代工匠的技艺,竟如此超群,拇指大小的水晶,竟可以雕刻成一个微缩般得头骨。
我看了一会焱心玉玺,并没有从上面看出有用的东西,便将目光在次转移到那本古书上,被撕掉的那几页,记载的东西几乎和后面的章节,无法接轨,如果说前十页是记载的一个故事,那么被撕掉的那几页的后面,又是一个全新离奇曲折的历史。
吱呀!门被推开了,萧启披着一个破旧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嘴里不时抖动,在呓语着什么。
“萧爷爷你在干什么?”我疑问,谁知他根本不理我,手中的砍刀,迅猛的朝我砍来,我一惊侧身躲过。
“你怎么了,快醒醒!”他双眼紧闭,如同行尸走肉,却动作迅猛,一出手就是杀招。
无论我怎么叫喊他都无动于衷,唯一的回复方式,就是手中砍刀,一次次朝我挥来。我意识到了什么,听我爹无意中讲过,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在睡梦中依然能够行走,做事情,醒来却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统称为梦游!
我躲闪不及,肩膀被砍刀擦伤。溢出鲜血,我心悸无论如何,都要将萧启唤醒,不然会有大麻烦。
我猛的一跃,抄起大雷音弓,挡住了萧启的一击,“你快醒一醒!你快醒一醒!”我大叫着试图唤醒他,朦胧中他像是有了一丝反应,却还是没有停止动作,对我穷追不舍。
“汪!”一声狂吠,却让我一振,是大黄的声音,它速度极快,化作一道黑影从门外跃出,一口咬在萧启的小腿上。
“啊!”他吃痛,痛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黄松开!”
“嗷!”它尾巴一摇绕道我的身后,露出獠牙面露凶相看着萧启。
萧启茫然的看着我,强忍着疼问道“小朱,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梦游,想要杀我!”我冷哼,妞妞父亲的突然死亡,我似乎找到了答案,我可以笃定和萧启有一定关系。
“什么?我梦游杀人!”他很震惊,不是装的,这是很真实的一种反应,他根本不信我所说的,可是看着自己手上紧握的砍刀,证据确凿,一时间他哑口了。
“小朱这件事情还请你为我保密,我不想让妞妞知道真相。”沉思许久后他吐露出这一句话,真情流露,我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打击对妞妞来说,不可畏不大。
我简单的给他绑扎了一下伤口,大黄咬的力度很大,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再加上萧启长年捕鱼,身体还算强壮,简单处理了一下,这场惊魂才彻底落幕。
翌日,朝阳初升,一轮红日映红了东方,我起了个大早,事实上一夜根本没睡,我想了很多,最为担心的还是宋静桐的下落。
惊魂未定的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的房门,想要不在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大黄离开这里,去找寻宋静桐的下落。
“小朱我就知道你要不辞而别?”萧启站在门外,凝视着我。
“为什么?”他摇了摇头,没有回应,像是有些事情没有理清楚一样。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救我一命,我替你保留秘密,算是一报还一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无奈,毕竟他救了我一命,不然以我当时的状态,就算依靠大雷音弓,勉强悬浮在水面上,可能也会因为体温过低而死。
“什么事情?”
“希望你每天睡觉的时候,用绳子绑住自己,我不想这种事情在次发生。”他迟疑了,神色有些凝重,抬起头看着我,说了一句话。
“如果说我昨天是被你身上某种东西吸引,才会梦游杀人,你信吗?”他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我一怔,觉得有些古怪,沉思了一会,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发现萧启梦游的时间,和我发现焱心玉玺的时间有些吻合。这一切似乎太过于巧合,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他凝视着我,缓缓的开口,在说出第一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
“你应该也是奔着浮龙湖底的那批宝藏去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脸无辜,浮龙湖这个地名,我也是苏醒才知晓,并没有什么企图。
“汪!”大黄发出犬吠,妞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站在门口张望着我,红彤彤的小脸蛋,天真烂漫,让人说不出的喜爱。
“哥哥,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呀!”
“妞妞乖,爷爷有事情找你天赐哥哥,你先去一边玩。”
萧启支开了妞妞,把我带到了一边,“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浮龙湖中的宝藏,一报还一报,你走我绝不留你,只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这笔钱你先拿着,以后用的上。”他拿出来十块钱给我,这是他打渔近一个月的收入。
“这算是封口费吗。”我苦笑,想要推脱,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临走前萧启告诉我了一件事情,似乎他对我的来历隐约知晓一些,不过他提的不是很多。
萧启款款而谈,让我对浮龙湖的神秘宝藏,也起了一丝兴趣。
“说起来这浮龙湖底的宝藏,还和朱三太子些关系,相传这是建文帝遗留的珍宝,明亡的时候,属于建文帝朱允炆的那股隐藏势力,开始挽回大明江山,而后南明政权的皇帝也是凭借着建文帝一笔遗留的宝藏,和清军抗衡了一段时间。”
“相传清太宗皇太极曾到过此地,想要寻觅这遗失的宝藏,可后来因为国事耽搁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说,到底浮龙湖有没有宝藏谁也说不准。”他提到了一个人,清太宗皇太极,我猛然想起什么,打开那本泛黄的古书,在被撕掉的页数后面的第一章,就是关于他的记载。
我吃了一惊,这真的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当我翻阅那本古书的时候,萧启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咦?这本书上的字,怎么和我爹交给我妥善保管的一张纸那么像?”
我来了兴趣,旋即问道那张纸的下落,我迫不及待想要知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鬼打墙之后的故事,到底是怎样曲折离奇。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找。”我欣喜,这真是意外的收获,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敢肯定,找出这缺失的几页,就可以将这本书贯穿起来,到时候答案和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
许久,萧启从柴房中,找出一张布满灰尘的铁盒子,上面布满了铁锈,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他打了开来,铁盒子中有几两零碎的银子,还有一枚大洋,上面的袁世凯头像还清晰可见,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张泛黄的纸张,粘合在一起无法分开。
“我可以看一看这张照片吗?”
“这有啥你拿去看,说不定你就是我爹让我苦等的有缘人呢。”他咧嘴一笑,很是慷慨。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保存的还算完整,只是铁盒子内的铁锈横生,致使照片也粘了些许。
照片中有五个人,都是身穿晚清的官员服,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竟是和光明屯村口如此相近。
我愣了,不是相近,这根本就是在光明屯拍摄的照片,我认出几个人身后的轮廓,是一棵柳树,枝繁叶茂不会有错。
我惊出了冷汗,这一张黑白照片中的人物,场景,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光明屯村中的那棵大柳树。
“天赐,天赐?你怎么了?”萧启晃了晃我,我才反应过来,心里却咯噔一下,这本古书的背后,远不止我想象的那我简单。
我小心翼翼的将那张黑白相片,和那一页泛黄的纸张撕开了一道缝隙,当我目光停留在纸张上一段小字的时候,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雨停了,雷声依旧大作,马爷安顿好了一切,一切像是没发生的一样,显得很平静,可是到了后半夜,不时有哀嚎之声想起,所有人都自觉的围拢在一块,拉好的枪栓,做好准备。
“马爷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啊!”秦明催促,脸色凝重,像是如临大敌。
马爷迟疑了数秒,脸上涌出一抹肉疼之色,旋即果断的下命令,将其中一辆车装的货物丢弃,全速赶路。
之后的记载文字,因为保存的不太妥当,已经无法辨认,模糊不堪。
我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找到古书缺失了几页中的一页的残页,好巧不巧的是,竟和上面的一张挨着,故事又接轨到了一起,可我仍旧没有丝毫头绪。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这张泛黄呢纸,又是什么时候落到你手里的?”我接连问了两个问题,萧启都是摇了摇头,记不清大致的年限,只是知晓这东西,到他手最久不过二十的光景,这是他唯一能够提供给我有效的线索。
事情越来越复杂,搞不懂了,我凝视着那张残页,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在心间。
“这一张残页和照片可不可以送给我!”许久后我开口,希望萧启将这两件东西送给我。
“不行!”他直接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那么决然的反应,让我有些奇怪。
“为什么?”
“因为我爹临终前,曾交代过我,这照片和残页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宝藏的线索,这就是原因。”萧启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朴实,他知道很多事情,让我再一次刷新了之前对他的看法。
他隐藏很深,不仅仅是普通的渔翁那么简单,能够被大黄咬了一口,还镇定自若的人,可不多见,大黄恐怖的咬合力我是知道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
“翎宇宝匣!”他提出条件,我猛的一振,这是丁家祖祠里的存在的东西,也是丁念慈之前给我提出的条件砝码。
“你到底是谁!”我震惊,对于萧启渔翁的身份很是怀疑。
“你怎么了?自言自语?”萧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冷汗浸湿了脊背,却发现有着不合乎常理的地方。
“你刚才为什么给我说那样一番话,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翎宇宝匣的?”我厉声质问,他一脸无辜,完全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我意识到了什么,焱心玉玺在发光,晶莹剔透,左右了我的思想,以至于我产生幻觉。
嗡!
大雷音弓发出颤鸣,弓弦剧烈抖动,我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拇指大小的水晶头骨焱心玉玺,竟诡异的粘附在弓弦之上。
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太过于超凡脱俗,萧启看的一愣,以为我在变着戏法。
“咳咳,献丑了。”我尴尬的掩饰着,不想让萧启发现焱心玉玺的存在。
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在次询问了萧启。我刚才说了什么,他有些狐疑的看着我缓缓的道“年纪不大,忘性挺大啊,我隐约听见你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纸,说什么这残页,和翎宇宝匣有关!”
我吃了一惊,将目光放到焱心玉玺身上,总觉得它有股邪性的力量,在控制着我,那种感觉很朦胧模糊,半真半假,却真实的影响到了我。
“你魔怔了?怎么变得怪怪的?”
“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我看的出来,你对这张照片和残页有兴趣,我可以送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送你去浮龙湖码头,你去码头那边找一个收废品的,年龄比你大个几岁叫郭峰,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到时候我想这些东西的下落,你就大致知晓了。”萧启从脖子里拿出来一枚用子弹壳做的哨子,递给了我让我转交给郭峰。
我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萧启划着小船将我送到了码头,期间妞妞数次哭闹,我有些无可奈何,毕竟简短的一天相处,我发现真到了离别,对于妞妞心里还有些不舍,我告诉她有缘会再见面的,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浮龙湖码头很大,周围有着许多停靠的船只,相比之下萧启这艘小船,于它们相比有些不够看。
“我就送到你这里了,记住你一定要亲手把哨子交给郭峰,他知道该怎么做!”交代完这些,萧启摆动着小船的双桨,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带着大黄上了岸,站在码头,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浮龙湖湖面,不知怎地,心里竟生出一丝古怪,来来往往的船只,方向几乎背驰而行,却围绕这一个水平线。
一览无余的湖景,让我心旷神怡,而我却没有享受的心思,看着手中的子弹做成的哨子,有些期待这个叫做郭峰的人,是否能够有着让我不虚此行的东西。
上了岸,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我倍感别扭,也不能怪他们,我穿的太奇特了,身后背着一把黑色大弓,前面牵着一条黄色的大狗,这种配备,回头率想不高都难。
“来来来,刚出锅的包子哎!”
“正宗杭州叫花鸡,便宜卖了!”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回荡在我耳边,这是码头的小吃街,各式美食应有尽有,闻着飘来的香味,我咽了咽口水,强忍着美食的诱惑,想要逃离这里。
大黄不干了,哈喇子流了一地,朝我吠道,说什么也不走,我没了辙,掏出来萧启给我经费,取了一张五分的,买了几块肉饼喂给大黄吃。
“啤酒瓶,啤酒罐,饮料瓶子,塑料袋来,回收旧家具,旧钟表”一声突兀的收废品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心猛的一颤,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蹬着三轮车得男子,头上带着东北独有的狗皮帽子,满脸的胡茬,给他削瘦的脸颊,增添了几分匪气。
“嘟嘟”我吹响哨子,期待着他有所反应,可是事与愿违,可能是相隔太远,哨声传播不够远,他没有听见,他蹬着三轮车在一个拐角处就消失了。
“大黄追过去!”我拍了拍大黄的脖子,示意它追过去,大黄却丝毫不为所动,摇着尾巴看着我。
我哈了一口寒气,搓了搓手,在这初冬的大清早的浮龙湖码头,找一个人难度太大,更何况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叮铃铃”每个收废品的,都会在他的手把位置,安装一块铃铛,“小子老实告诉我这哨子哪里来的!”
他出现在了我身后,如同刀削般得脸,透着一股浓郁的痞气,让人敬而远之。
“这是一个老人送给我的!”我看着郭峰脸上古井无波的变化,缓缓的回应。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我迟疑了数秒,坐上了他的三轮车,一路颠簸,到了一处低矮得瓦房前面。
这应该是郭峰在这里的落脚点,一间摇摇欲坠的木头房子,面积不大,却摆放了太多东西,临近报废的钟表,堆积如小山的啤酒瓶,和一摞摞的旧报纸。
地方很乱,但仅有几个平方,看着模样,在这里睡觉,平时翻个身,都是难事。
杂乱不堪的摆设,看的很不熟悉,旋即他话锋一转,让我心悸。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这哨子怎么来的,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哥几个动粗了。”
我受骗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郭峰,随着他的厉声呵斥,低矮得瓦房中走出来三个大汉,身材魁梧,局势对我很不利。
“你不是郭峰!”
“我说过我是郭峰了吗,闯爷的名讳也是你小子直言的!”他一脸痞气的看着我,充满了不屑,目的在于我手中的子弹哨。
“我是来找郭峰的,萧启让我把这个哨子转交给他!”我开口说明来意。
“少废话,兄弟照顾照顾这小子!”
“得嘞,海哥,你就请好吧,保证一分钟打的他爬不起来!”一名大汉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此刻没有商讨的余地,无论怎么这顿打都躲不掉。
化被动为主动,在他们还在谈笑间,我先动了,大黄面露凶相,成为我此刻最大的助力。
“你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我没有说话,紧握双拳,朝着这个叫做海哥的家伙打去。
他也是有功夫在身,几招下来,我没有在他身上讨到丝毫好处,几乎是势均力敌,各有千秋。
“大海,住手!”这个时候,从低矮得瓦房中,走出一人,他身上披着一件破旧得绿大衣,也戴着一顶狗皮帽子,削瘦的脸颊,给我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我赫然看见他脖子上,也挂着一个子弹做成的哨子,他应该就是郭峰了吧,我这样想着,却不敢有丝毫小觑,似乎这些人对于郭峰很是尊敬,没有一个人称呼他的大名,而是尊称他为闯爷。
“萧启那老家伙还好吧,我这帮兄弟有些粗鲁了,小兄弟你见谅。”他开口放下姿态,态度很诚恳。
毕竟有求于人,我只能给他一个台阶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
“看不出小兄弟倒也是性情中人,这身手也是不凡,难道是绿林中人?”
我否认,这一身本事,还是偷看郭大鞭子学来的,根本上不了台面,之所以能够同大海抗衡,凭借的还是我的蛮力。
“年纪轻轻就如此不凡,我叫郭峰,是浮龙湖码头一个收废品的,想要同小兄弟结交一番,不知意下如何?”他开口,想与我结拜。
“这”我迟疑,对于郭峰的盛情难却,也不好拒绝。
“无妨,既然小兄弟没有结交的意思,那就算了,不过只要小兄弟,在浮龙湖地界上一天,我就罩着你一天。吃喝我全包了!”他拍了拍胸口,十分豪爽。
“呵呵”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够傻笑,一帮人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哈哈,小兄弟,快快请进,大海去买二斤猪头肉,在搞点花生米,我和小兄弟一见如故,必须不醉不归!”大海只能够硬着头皮接下,丝毫看不出郭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喝这么多,无奈闯爷盛情难却,一杯接一杯的灌我,我以前也喝过酒,不过那都是偷偷的喝,也就是和葛大壮偷喝屯里小卖部,卖的散酒,还不敢多喝,只是泯几口,尝尝味道。
我只觉得头昏脑涨,走路摇摇晃晃,浑身发热,想要脱衣裳,在闯爷的搀扶下,卧倒在一间小床上,沉沉的睡去,直到半夜里觉得口渴难耐,才慢悠悠的爬起来找水喝。
借着昏暗的灯光,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走去,一打开门,一股冷风袭来,我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一哆嗦,酒醒了不少。
“汪!”大黄站在门外。如同一尊雕像,见我出来朝我扑了过来。
“咦?天赐你也出来撒尿啊!”闯爷说话还有些大舌头,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散去,走路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也处于醉酒状态,舌头也有些打结,不过在冷风中,我特别的清醒,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
一瞬间有种想要卸下所有担子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宋静桐的模样,我又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回到屋子后,闯爷和我睡意全无,就这么沉默着,许久后他开口,神色凝重,“既然两个哨子在次出现在一起,那件事情也到了了结的一天,天赐有些事情,我还是早点告诉你好!”
“闯爷但说无妨!”我料到这一幕,一直在等待机会,让闯爷开口。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丝丝烟丝燃烧,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道“萧启的秘密,你应该发现了,他有很严重的梦游症,当年他梦游亲手将他刚结婚不久的亲生儿子杀死,儿媳不愿守寡,放弃嗷嗷待哺的妞妞,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信,这一切的起始,都因为我和他一起倒过的斗!”
“饥荒导致我和萧启萌生发死人财的念头,跟随这道观里的一个还俗道人,在齐鲁这片地界,倒过大大小小十几个斗,后来因为一个女人,金盆洗手,退隐在浮龙湖,差不多快十年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闯爷的历史竟然这么复杂,竟是一个隐藏的摸金校尉。
他顿了顿道“萧启的梦游症也是那次开始产生的,那是一座明朝的古墓,光是盗洞就打了近三十米深,洛阳铲三十六节,墓主人的陪葬倒是一般,奇怪的是,从我们一行人,踏入墓中的那一刻起,半途中先是黄龙道人折在墓内,紧接着流沙四溢,我亲眼看着我最爱的女人,被流沙吞噬,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于绝望,笼罩了我。”闯爷哭了,痛哭流涕,这是他心里不愿提及的过往。
“这子弹哨子,一共有三枚,是小影做的,送给我和萧启一人一个,后来我那座明朝古墓死里逃生后,一直佩戴着它,元气大伤的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那段不堪的阴影,跟着萧启来到他的老家浮龙湖,金盆洗手隐居了下来。”
闯爷吐露出他一段过往,这子弹哨子,竟有着这么一段故事,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还以为闯爷知道一些那张照片和残页背后隐藏的秘密。
闯爷提起这关于子弹段哨子的往事,整个人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中,眼泪在酒精的作用下,疯狂涌出,他哭的很伤心,足以看出他对那个叫做小影的女子,用情至深。
第二天一早,闯爷和我早早的醒来,吃过早饭,他就将曾经金盆洗手的工具,从一米深的地底刨了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得工具箱,很类似用于装有军火的那种木箱,上面布满了沙土,掩埋地底近十年,并没有腐烂。
他颤抖的打开箱子,里面的洛阳铲已经布满铁锈,还有许多我叫不上来名字的工具,被掩埋了这么多年,也到了重见天日的一天,只是这些工具,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光泽,变得有些钝了。
“这是工兵用的洛阳铲,这是扫雷仪美国货,当初找到它可是费了不小的劲,看这样子应该报废了。”闯爷向我介绍着这些他曾经的伙伴,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对岁月的伤感。
能够使用的工具,十年的掩埋于沉淀,也报废了近一半,有许多东西必须重新采购,包括市场上已经严令禁止的枪,对郭大鞭子,简秋白这些人来说,搞到枪很容易,但相对的,对我们来说难度不可谓不大。
中国大陆对枪支的管控极其严格,一般来说只有在黑市,才能够买到军队退役的枪支,不过性能差的太多,属于残次品。
“闯爷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指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小簪子开口道,它只有绣花针粗细,却奇特的长,差不多有五十公分,成棱形对称,上面刻满了花纹。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以前倒斗翻出来的东西,没有脱手卖出,就顺手放在这里了吧。”他挠了挠头沉思了一会道。
我把簪子拿了起来,本以为很轻的东西。却出奇的重,差不多三斤的样子,像是精铁打造的,密度很大。
我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直到隐藏在大雷音上的焱心玉玺,发出一抹淡淡的白光,簪子表面隐藏的东西才显露出来。
我有些震惊,焱心玉玺的力量,太过于神秘,似乎对于一切来自于地下的东西,都有着影响,簪子开始发生质变,色泽产生细微的变化,原本上面布满的铁锈,开始凝结在一起,聚成斑点。
“天赐,你不要动,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应该就是萧启那老家伙,从墓穴中顺出来的一根探尸针!”
听到这三个字,我猛的一哆嗦,果然不是凡物,竟是摸金校尉最为神秘的武器探尸针,探尸针的作用,远远高出摸金校尉令,几乎和寻金点穴的罗盘相媲美!
“闯爷!什么时候出发,兄弟们我都打点好了,除了我之外,都让我按照你的吩咐,每个人给了一笔钱。”大海有些动容,他眼神流露出不舍,闯爷在此隐居十年间,他受到的恩惠不在少数。
“简直就是胡闹,大海我怎么给你说的,不要在跟着我了,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不能再搭上你!”
“嘿嘿,承蒙闯爷抬举,大海才能够在浮龙湖混的风生水起,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大哥看待,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在相见,我思前想后,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我去眷恋的,浮龙湖虽说,大海还是愿意追随在闯爷身后,陪你一起出生入死!”他憨厚的一笑,说的很决然,再来之前他自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行了,行了,就算上你一个吧,路上行李就你拿了啊!”闯爷笑骂道,对于大海憨厚的性格,也是不忍心反驳他。
郭峰二字,已经和浮龙湖这片水域,紧紧的相连在一起,正如同他的诨号闯爷一般,成了浮龙湖收废品代名词,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的人依旧在议论着闯爷的光辉岁月。
从浮龙湖出发,已经有些时日,距离我从丁家祖祠和宋静桐失散,已经过了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只有一个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是找到宋静桐,哪怕是一具尸体,我也要把她带回去光明屯安葬,让她魂归故里。
寒风凛冽,昨天晚上开始下起了雪,给我们三个人的行程,造成了不小的困难,路越来越难走,脚下一深一浅,几乎裤脚都被泥巴沾满,走起路来步伐很沉重,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闯爷这样下去不行啊,体力吃不消!”大海气喘吁吁,大多数装备,被他背着,负重比我和闯爷加起来都大,坐在雪地里大口喘息着。
接连不停地行走,再加上天气原因,身体有些吃不消,闯爷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到三里河,不然一旦大雪封山,我们没办法进山!大海把东西分给我点,天赐你也多背点,天黑之前务必要达到三里河!”闯爷神色凝重,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大海没有矫情,卸下身上几个背包,我挎在身上,闯爷也拿了几个,给他减轻了分量,只是路依旧不好走,行走的速度也只是提升一点点,天黑之前达到远在三十公里外的三里河,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挑战无疑是巨大的!
“一切困难,对于我们都是纸老虎!”闯爷喊出口号,我振奋了几分,大黄也仰天长啸,对于远方充满信心。
脚踩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了狗皮帽子的好处,尽管寒风呼啸,狗皮帽子隔绝了大多数寒风,以至于我耳根因为长时间的行走,都变得发红。
雪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的眼睫毛已经沾满了薄薄的一层雪,我也没了时间概念,就这么一深一浅的走着,累了就坐在雪地里坐一会,渴了就抓一把白雪解渴。
“快了,我们快到三里河了,这个时候,希望不要封山!”闯爷满怀期待,对于三里河的深山有种复杂的情感流露。
白雪遮盖了一切,长时间的跋涉,我们三个终于到了三里河地界,看着竖立着的界碑牌,闯爷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远处山脉相连,被雪掩盖,说不出的巍峨,大海将准备卸下,找了一处空地,准备生火做饭,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能够吃上一口热乎饭,成了我最大的奢望。
“天赐我们快到了,翻过了前面那座山头就是了,你想知道的东西,或许就在那墓中!”闯爷深邃的眼眸看着我,也是知晓残页的一丝讯息,只不过他没有萧启知道的那样全面。
大海支起来一口铁锅,抓了几把雪放入锅中,用汽油做燃料,不一会雪化成水,将背包里带的速冻饺子倒入锅中,我闻着锅中飘出的香味,吞咽了一口口水,毕竟长时间的跋涉,肚子早就空了。
“吃完我们要赶快上路,不然到了晚上,路更难走!”闯爷催促,看得出他这次极其重视,毕竟那座古墓,让他吃过大亏。
肚子有了食物,顿时有了精神,原地休息的几分,在天黑之前,我们三个人穿过层层封锁,进入三里河深山之中,雪太厚掩盖了一切,脚下的危险我们格外的注意。
大海拿了一根木棒,走在最前面,几乎每一次落脚,他都要用手中的木棍,来探一探雪的厚度,以防雪下面是空的,极有可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布置的陷阱,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葬身。
“汪汪…”大黄无缘无故的大叫起来,响声很大,树梢上堆积的雪,随着大黄的吼声簌簌而落,奇怪的是,我竟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我耳边狞笑一般,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都精神点,这地方有古怪!”闯爷神色凝重,就连他都嗅到一丝不同寻常,大海猛的一怔,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望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远处洁白的雪面,以极快的速度被一种鲜血般得颜色吞噬,如同被鲜血侵蚀一样。
“这是!”闯爷也震惊,此刻连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这种异象,大黄狂吠,朝着那片雪地奔去,无惧异变。
“大黄快回来!”可是已经晚了,我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大黄已经扑到哪里,顿时雪的浸染速度得到了遏制,慢了下来。
“呵呵,好精通的苗疆巫术的山魅狗啊!”远处狞笑声传来,那是一个老头,头发眉毛全白了,看起来仙风道骨,非同一般。
我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如同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现身了,大海眉头紧蹙,知道了遇到了麻烦,将手中的气枪上了膛,这把枪有射程限制,是他费了好大劲,在黑市上买到的,如今派上了用场。
“大海先别开枪,他早是想对我们动手,早就动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闯爷淡淡的一番话,让我猛的一惊。
“注意脚下,应该有狩猎夹!这老家伙不简单,十年前我就和他打过交道,没想到他还活着!”闯爷凝视着那神秘老头,眸子里满是愤慨。
我一怔感情这神秘老头,和闯爷还是旧相识,不过看这模样,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着不小的梁子。
“郭峰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死心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
“冥顽不灵,迟早会害了你,现在回头还不算太晚!”
“哼,说的到好听,除非小影能够活过来,否则一切都没有商量的余地!”闯爷冷哼,一时间老头哑口,不在回应,几乎同时大黄折返回来,嘴上布满了鲜血,不是它的,应该是属于某种不知名的虫子。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十年前你无视我的存在,铸成大错,如今依旧不知悔改,我要请家法处置你这个不肖子孙!”老头怒了,吹胡子瞪眼。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郭家家法我比你清楚,就凭你还代表不了郭家,快闪开否则别怪我不顾及同亲之情!”
大海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我就知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闯爷对于我不曾提及的事。
拦住我们去路的是闯爷的大哥郭贤,是闯爷的堂兄弟,也是目前能够代表郭家意志的一个人,他的存在几乎成了闯爷最大的羁绊。
“从浮龙湖出来那一天我就跟着你,这一切我早就预料到了,知道你还没有彻底死心,我只能提前半天到达三里河阻止你!”郭贤有些无可奈何。
“那又怎样,我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十年前你不行,十年后你也不行!”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一种压迫的气质,从闯爷身上诠释的淋漓尽致。
“郭峰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就不废话了,这座古墓是郭家先祖安息之地,我不想老祖宗的墓穴被自己的后人盗掘,让整个郭家背负弃祖盗坟的骂名!”郭贤当然不让,两个人剑拔弩张,谁都不可能退后一步。
“挡我者死!”闯爷快步上前,无视雪中埋藏的狩猎夹,大海收起来气枪,放弃了开枪射杀郭贤的念头。
“大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大海摇了摇头,不肯透露一丝两个人关系,为何变得比生人还要生分。
我识趣的没有再问,只是觉得那老头有些眼熟,下意识打开了背包,找出来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穿着晚清官服在光明屯合影得五个人,竟有一个人和郭贤是十分神似。我吃了一惊,在次比对,竟是模样上有五分相近。
“郭贤,郭峰!”我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两个人的名字,在结合两个人的样貌特点,和照片穿着晚清官服的五个人,一点点对比,还真让我找出来一丝蛛丝马迹。
我把目光停留在和郭贤有着五分神似的那名晚清官员身上,经过我的仔细辨认,发现郭贤身上,有一件和那名官员一模一样的饰品。
……
同家之人的战斗,血浓于水的亲情已经漠然,闯爷没有留情,招招下狠手,郭贤年纪大了,体力明显不敌,渐渐落入下风。
我不知道为什么。闯爷如此执着就盗掘自家的祖坟,这有背人伦常理,实在让我匪夷所思。
大海手中的气枪上了膛,生怕还有人再此埋伏,在一旁戒备着,与此同时两个人的战斗胜负一分,闯爷稳胜,却被郭贤死死的抱着脚,不让他前进一步。
“不要再错下去了,郭峰听我一句劝,这是一条不归路,你会遭到天打雷劈的!”郭贤苦苦相劝,闯爷丝毫不为所动,一意孤行,这三里河的古墓,他要一探究竟。洗刷十年前的血耻。
我有些看不下去,手足血脉浓于水,何苦相逼,“闯爷放手吧,这古墓你不能进!”我开口,闯爷一脸愕然的看着我,有些疑惑。
“第一这是你们郭家的祖坟,你盗掘本就大逆不道,自断风水,自绝后代!有背人伦!”我的话字字诛心,却又是实话,一时间闯爷愣了,不在前行,站立在那。
“可是我心结无法解开!”许久闯爷开口,说出理由,让我一振。
“闯爷毕竟这盗掘自己祖坟,人神共愤,十年前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三思而后行啊!”这时候大海不在警戒,也在劝阻。
闯爷迟疑了,对自己一开始做的那个决定,有些动摇,是小影的死牵绊了他,以至于他的心结,至今无法打开。
“郭峰你要想清楚了!”郭贤苦苦相劝,希望郭峰此刻放弃之前的决定,毕竟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郭峰的意志在动摇,左右不定,心理上逐渐有溃败的迹象,随后他像是陷入了十年前的那场巨变带来的痛苦之中,抱着头跪倒在雪地上,模样很是挣扎痛苦。
大海安抚着他,生怕闯爷在生出什么祸端,郭贤松了一口气,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是否能够彻底让闯爷放弃盗掘自己祖坟的念头,这还是要看在闯爷自己的意愿。
我凝视着这边地域,很像是一种古老的阵法,将这片林场于山脉连接起来,形成一座天然的墓场。
这个时候郭贤站了起来,我心中的疑问,也接踵而至,为何他长得和照片上五个晚清官员中一个如此相像,那块和官员一模一样的饰品,挂在他的腰间,十分显眼。
“我想问一下这东西你是怎么来的?”郭贤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将重心放在了闯爷身上,这个最大的变数。
我拿出照片让他看,他看都不看一眼,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以为我在分散他的注意力,给闯爷恢复的时间。
我怒了“老头今天你要是不配合我,闯爷就算放弃盗掘坟墓,这郭家祖坟我也要走上一遭,到时候别怪我将你们老祖宗,从棺材里拖出来,效仿伍子胥鞭尸三百!”
终于他动容了,一副怒相的看着我,恶狠狠说出两个字“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说到做到!”我强势威胁,想要迫使他配合,这样一来,我此行的目的,也算打成。
郭贤到底是老江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脸怒气的看着我,对闯爷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老头你可真行!”我打算见真章了,准备下古墓,一探究竟,是否有和残页相关的东西。
大海看着痛苦挣扎的闯爷,把他丢弃在这里,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反省,可我们两个是外人,并不是郭家的后代,进入他们郭家祖坟,限制就少了很多,人伦常理什么的,就和我们沾不上边,本身我们两个人是带着闯爷的夙愿去的,希望可以从墓中带出一些小影的残骸,化解闯爷十年的心结。
大海作为闯爷的心腹,即使没来过三里河,也对这里轻车熟路,我们两个就这样,丢下来闯爷,两个人踏上了找寻郭家祖坟的路程。
郭贤中间想要数次阻拦我们,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或许在他看来,只要是郭家的后生不参与盗掘自己祖宗的坟墓,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更何况闯爷十年前参与了盗掘郭家祖坟的事件。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我和大海两个人在山林中摸索着前进,他打开了的手电,紧握着一把匕首,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气温太低了,仿佛能够冻结一切,我哈出寒气搓了搓手,如此冷的天滴水成冰,就算找到墓穴入口,洛阳铲也不好打进去,这地面太硬了,再加上铺上了一层层厚厚的雪,想要通过洛阳铲,找到十年前留下的盗洞,难度有些大。
“天赐你快来看,这个地方,像是闯爷给我提起过的胧月沟!”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山林被一道长长的沟壑隔开了,几乎呈月牙状,和天空中露出头的月亮交相辉映,格外的大气。
“这是一座龙脉!”我曾经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但凡贵族选墓定穴,几乎都是找寻能够聚集天地日月精璞瑞气的山脉,而眼前的这道沟壑,恰好应证了这个记载。
大海给我解释道,他丰富的知识,让我有些惊叹,这地方的确不凡,月亮几乎和这道沟壑呈对称状分布,两侧山峰恰好将这道沟壑显露出来,让沟壑更好的吸收日月精华之气。
只是我不解,这个地方看不见全月,只是一半残月,被山峰遮盖,何来龙脉之说,我对风水也有几分认识,这地方不像是龙脉,倒有几分说不出的邪性参与其中。
基本上和那些贵族的墓穴背道而驰,谁会选择如此邪性的地域建设墓穴,也是无法解释的谜题。
大海也意识到了什么“咦?这不对啊,简直不符合任何风水常理定穴,倒像是利用天然的屏障,利用残月的阴煞之力,在此养穴,这是大凶之地!”
利用天地之力,在此养穴,如此巨大的手笔,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起的待遇,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这道长长的沟壑,竟然有着清晰的斧凿痕迹,如此庞大的工程,绝非一朝一夕建成的,一时间郭家祖宗的身份,引起了我的巨大好奇。
如此诡异的格局,倒像是某种宗教的丧葬形式,只是这手笔大了些,以天地日月之力,在此养穴,这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大海怔了一下,手电发出的光,开始断断续续,山林之中不时传来狼嚎之声,让我们很是被动,看这样子想要夜间通过洛阳铲探测到十年前遗留的盗洞口,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明天一早再说。
“天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比较担心闯爷,古墓的事情可以暂缓,毕竟这事情急不得。”大海想了很久,看着眼前的朦月沟缓缓的说着,似乎他感知到了什么,不方便透露,神色凝重的看着这里。
“汪!”大黄一声犬吠,引来无数狼嚎,让我心悸,能够清楚的看到,山林之中无数双绿眼在朝着我们窥探。
“嗷!”群狼共嚎,十分恐怖,我们很不幸,被狼群盯上了,还是一群几天都不曾进食的饿狼,顿时我们两个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
“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狼的耳朵很敏锐,能够听到十里之外的动静,一旦我们被群狼盯上,凶多吉少,天赐紧跟着我,不要轻举妄动!”大海神色凝重,手中的气枪紧握着,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群狼朝我们袭来,速度极快,至少有十只之多。
砰!一声枪响在黑夜里响彻,是闯爷他回来了,迎战群狼,丝毫不为胆怯,像是一个孤胆英雄,几乎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头狼的倒下。
“呜…”群狼惊变,发出怒吼,看着一具具同伴,倒在血泊之中,下意识的后退,露出锋利的獠牙,对闯爷忌惮到了极点,不敢上前,对峙起来。
“天赐,大海你们两个不要轻举妄动,这群狼是人圈养的,野性不大,只是问题有些棘手,等我处理好,你们两个在上前,否则会连累我。”闯爷开口,情绪正常,恢复如初,只是我担心,隐约能够从闯爷语气中听到一丝哽咽,闯爷的心结真的解开了吗,成了我和大海最关心的事。
约摸十分钟后,群狼惊退,留下四五只同伴的身体,快速离去。
呼!好险!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看着惹出祸端的大黄,觉得好气又好笑,对它无可奈何,毕竟它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早就已经通灵。
大海瘫坐在雪地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我们两个都大受苦恼,一动不动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好在有惊无险。
……
虚惊一场后,我们三个人找了一片殷实的雪地,清除了上面的雪层,将背包里中东西都拿了出来,这是简易的帐篷支架,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很复杂,不好摆置。
我只能够在一旁协助,然而并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大海表现出来经验丰富的模样,钉桩,拉绳,组装,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他完成,就连闯爷都只是给他打下手。
“天赐你别愣着啊,赶紧的将周围的雪清理一下,我去找些干柴,等下点燃一堆篝火取暖!”
“好我就去!”我应和着,野外生存的经验我欠缺太多了,看着大海手法娴熟的样子,我除了敬佩之外,心中竟衍生出一丝拜师的念头。
“大海你这小子,在部队没白待,学到了真本事啊!”闯爷难得一笑,拍了拍大海的肩膀。
“这还是那年跟随部队,在川藏线学的,那时候我所在的部队,临时受命保护一个考古队得安全,我也是跟考古队里的一个老专家学的,这一晃都过去好多年了,还好我还记得没落下。”大海得意一笑,这野外生存的经验,却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不一会的功夫,这片空地,就被大海组装帐篷遮盖住了,他将军大衣铺在地下,隔绝地气,做完这些,才将折叠好的睡袋拿了出来,看来这一夜注定要在冰天雪地中度过了。
闯爷也不知从这冰天雪地怎么找出的干柴,让我有些震惊的同时。也开始佩服他的手段,大海的技术,闯爷的神奇,都像是天赋一般,在这三里河有了施展的空间。
点燃了篝火,烤了一会,吃了点干粮,我就躺在睡袋之中沉思,没有丝毫睡意,而在我旁边的大海,此刻已经鼾声四起,睡得格外安稳香甜。
“闯爷你应该还没睡吧?”
“嗯。睡不着,我在想事情。”我心里一直好奇,闯爷的过去,以及和郭家的恩怨,为什么一家之人,同族血脉。要拳脚相加大打出手,想了这么久,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天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有些事情告诉你,还有些早,等我解决完小影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闯爷开口,语气让我觉得有些生分,没有之前醉酒的那种豪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问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乱成一锅粥,想要捋顺,却没有接轨的点。
尽管帐篷外点燃着篝火,闯爷却没有丝毫睡意。他解开了睡袋,走了出来。蹲在帐篷边警戒着,本来我们三个是要轮流在黑夜警戒的,可大海的一番话,让我们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用警戒,我在帐篷周围扫了一圈生石灰,再加上这篝火燃烧的慢,野兽一般也不敢过来,安心睡吧。”
雪还在下,帐篷顶上已经堆积了薄薄一层,闯爷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虽说奔波跋涉了一天,身心俱疲,可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也只能解开睡袋,走出帐篷,想让混乱不堪的大脑,吹一吹冷风,从而平静下来。
“天赐你也睡不着?”
“是啊,我在担心一个女孩!”我说的自然是宋静桐,一别快一个月了,我连她的半点讯息都没有,虽说这段时日,我也曾打听过她的消息,可却如同大海捞针,找不到这个人,甚至就连简秋白,郭大鞭子这样精通寻龙风水之术的倒斗大师,也都下落不明。
帐篷外寒风凛冽,简短的对话之后,闯爷陷入了沉默,抽着手中的烟,模样有些惆怅。
我站了一会,有些乏了,自觉的回到睡袋中,闯爷的精神头出奇的好,手染群狼血,让我对他敬佩到了一个高度。
翌日,我还在沉睡之中的时候,就隐约听见帐篷外嘈杂的脚步声,我猛的睁开眼,偌大的帐篷已经空空如也,就连大海的睡袋叠好,准备收起,只是不见了他们两个人。
行囊还在,帐篷外的篝火灰烬还是热的,却始终看不见他们两个的人影。就连大黄也一同神秘的消失了,我有些慌了,这冰天雪地的天,又是荒郊野外,显得很无助。
不过我转念又想,那种可能不可能存在,我自己太多心了,以我这么多天和闯爷的相处,对他的为人处事,还是相当敬佩的。
果不其然,在我原地苦等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大海和闯爷满载而归,大黄嘴里也叼着一只肥硕的兔子。
“天赐你醒了,喏!山里的野味,等下让你尝尝鲜,吃饱了才有力气啊!”大海打趣的说道,手里拎着两只色彩艳丽的野鸡,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行了别贫了,赶紧处理干净,吃饱了备足干粮,开始干活!”闯爷有些颓废。嘴角干裂,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
只是烤了一只野鸡。其余的一只被大海用军用匕首开膛破肚,在雪地中冻了一个小时,放进背包储存起来,至于大黄嘴里叼着的那一只肥硕的兔子,和那只野鸡命运一样,都添进了我们几个的肚子里面。
闯爷眺望着远方,审视着胧月沟这奇异得地势,这时候天已经大亮,胧月沟银装素裹,一眼看去一片白茫茫,只是这看似平静的地域,却隐藏着一个极度危险得墓穴。
“大海探穴,十年前我曾经折在这里一次,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即使违背人伦,这郭家祖坟,我也要在探一次!”闯爷很决然,目光肃穆,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眼角下的淤青,应该是郭贤所赐,只是两个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却不得而知。
“闯爷不妥!”大海开口,不忍心闯爷在冒险,一是这地方太过于邪性,再加上天气原因,担心下了墓之后,闯爷感情用事,徒增麻烦。
“怎么连你也要阻拦我吗?”闯爷动怒,似乎这件事情不容商量。
“闯爷,大海他也是为了你好,毕竟盗掘自家祖坟,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我开口劝导,然而并没有起作用。
“那就由我开创这个先例!”闯爷一意孤行,不管不顾,我甚至有些后悔,拿着萧启给的子弹哨子来找闯爷。
我和大海都默不作声,从闯爷在次踏进三里河这片地界开始,他都是一副肃穆的样子,或许是触景生情,毕竟这里曾让他失去了最为挚爱的人。
闯爷根据十年前的记忆,在胧月沟这带着邪性的地域,圈了一片地,大海和我忙碌了起来,我负责清理雪,露出冻土层,而大海则是将一节节的洛阳铲,通过锤子敲打产生的压力,打进冻土层,来找寻当年盗洞的位置。
也不知道清扫了多少雪,我浑身都开始出汗了也没停止,直到我手中工具,在厚厚的雪中碰到一个坚硬得东西,才停了下来。
我耳朵听觉很敏锐,那是一声金铁碰撞之声。很是悦耳,我剥开雪层,看到了这个东西的全貌,古朴无奇,布满了泥垢。
我在雪地里擦拭了一番,它露出了本来的样貌,这是是一个全身布满黑色斑纹的牌子,差不多和我手掌那么大,不是很重,正反两面各刻有一个虎形图案很是精致。
“大海,你看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件古物,像是一枚令牌!”我开口,将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告知大海。
“啊!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瞅瞅!”大海放下手中的家伙事,第一时间跑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了这枚做工精致的令牌
“这好像一枚军符啊!”大海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拿过来我看看!”闯爷也来了兴趣,毕竟这片地域太不凡了,能够找到这东西,十有**和那座墓有关。
闯爷怔怔的看了很久,猛然想起来什么,很是兴奋的喊道“大海就在天赐发现这枚虎符令的地方下铲子,这盗洞口应该就在这周围!”
果不其然,如同闯爷所说,在发现这枚令牌的不远处,大海将洛阳铲打了下去,很快一个直径约一米五的盗洞口,就被探出来。
“应该是这里不会错的,当年走的太过于匆忙,盗洞的掩埋措施也是随便填的。”闯爷神色凝重,本命郭峰的他,凭借着敢打敢拼,被人冠以闯爷的诨号,也实属实至名归。
“大海尽量动作轻一点,这座墓内的建筑,已经近乎损毁,一旦造成塌方,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成了无用功。”闯爷叮嘱道,这一次他准备万全,不想重蹈十年之前的覆辙。
“天赐,你真是一名福将,这虎符令牌,你可知它的作用是什么?”闯爷明知故问,让我猜测,我摇了摇头。
“这是开启墓道第一层石门的关键,这是曾经伴随郭家祖上,征战四方的虎卫军,为我们郭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也是我先祖的陪葬品之一!”
“可是这虎符令牌怎么会在盗洞上面?”我表示不解,实在是解释不通,这虎符令牌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盗洞的旁边。
闯爷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想的挺多,这虎符是死物,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从墓中跑出来,这地方应该有人光顾过。”
“闯爷是盗洞打的不深,应该是打了没多久,顶起半年!”大海有了新发现,很是笃定的说着,他根据洛阳铲中带出的泥土松软程度判断道。
这无疑从侧面,应证了闯爷之前的话,我背后发热,大雷音弓发出异变,似乎这盗洞地底下,有着东西吸引它。
“这发光的骨头是什么?难不成是佛门至宝舍利子!”大海看着大雷音弓上发光的焱心玉玺惊讶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解释,焱心玉玺太过神秘,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难免让人生出觊觎之心。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掠过我的脑海,考虑了一阵,我决定向闯爷和大海坦白一切,将我这一路上遇见的事情告知他们。
可是下一刻我却迟疑了,我忽然间想到,这件事背后牵连的东西,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应该是高僧火化后留下的舍利子,这种佛门至宝,天赐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也纳闷,焱心玉玺竟是会改变形状,之前的骷髅头,已经变成了一个拇指大小得佛指舍利。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还是选择继续隐瞒,毕竟焱心玉玺背后的东西,牵扯太深,越少人参与越好。
闯爷也没有多问,着手清理起来盗洞周围的填土,不大会功夫,盗洞已经初露端倪,很快土层的夯实情况,闯爷推理出来它的形成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而且是通过精准定向爆破炸开的,如此专业的手段,连大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郭家祖坟,除了郭家后人之外,知道它准确位置寥寥无几,更何况这周围都是山林,人迹罕至,再加上胧月沟如此邪性的地理位置,就算闯爷这种有着丰富倒斗经验的人,都无法全身而退,差点折在墓中。
“如此精准的定向爆破,应该是行家出手无疑了,只是不知道,动手的人属于南派,还是北派一门!”
“应该是南派的手法,闯爷你看。这是南派三叔的梅花印,在倒斗界有个传说,南派掌门人,南派三叔,凡开大墓,以梅花为印,清四方鬼神,而后用猪头肉祭祀,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他门下的徒弟也都效仿。”
大海解释着,对于南派这种奇特的盗墓方式,江湖上早有传闻,“不错我师傅也说过,南派和我们北派的做事风格,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世界,倒斗的手段,也大同小异,只是在方式方法上,要逊色于南派。”
闯爷的一番话,让我猛的一振,他竟然师承北派,岂不是和我爷爷所在的南派,属于敌对关系。
“闯爷你是北派的人?”
“应该算是吧。”闯爷语气有些无奈,似乎对于北派,他有着割舍不断地情感。他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他,旋即他反问我道。
“天赐你应该是南派的人,如若不是也定和南派的人有一定牵连!”他说的很笃定,我没有反驳,默认了,我爷爷本就是南派三叔的徒弟。
“南派北派争斗好些年了,如今北派式微,已经没落了,倒是南派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闯爷有些感慨,却让我眼前一亮,我特别想知道南派出世的那个了不起的人是谁。究竟是郭大鞭子,还是我爷爷朱永年!
“天赐想必你也知道摸金圣手朱啸天吧!”他缓缓的一句话,却让我猛的一惊,朱啸天不就是我爹吗,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我没听说过!”我摇头,期待着闯爷接着样下说,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其实对我爹一点都不了解,从小到大都好奇他的职业。
“朱啸天南派三叔徒孙,其父朱永年是南派三叔手下的高徒,一身本领来去自如。”不过说到这里,闯爷自己就停了,他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看着我。
“数年之前,我曾于朱啸天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也就十一二岁,我怎么觉得天赐你和他长得这么像!”闯爷狐疑,一脸紧张的看着我,甚至手中的铁锨忘了铲土,停了下来。
“不错他是我爹!”我没有否认,直接承认,毕竟盗洞即将挖开,南派和北派的历史性合作,也将从我和闯爷身上开始。
“怪不得,怪不得,这东西会在你身上,大雷音弓,焱心玉玺,你背负了太多东西了。”闯爷在我承认的那一刻起,就用一种近乎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他停顿了,没有再说下去,关于我爹的事迹,我在闯爷嘴里就听到这么多,我没有再问,那一刻我心特别的慌乱,我不想承认我爹其实就是一个盗墓贼,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我爷爷做了盗墓贼之后,会让我爹再去步他的后尘。
堂堂明朝皇室后裔,就算时代变迁,已经沧海桑田,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我爷爷成为摸金校尉还情有可原,为何我爹也踏上这条不归路,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沉思,这个时候大海已经将盗洞挖掘完毕,一个只能够容纳一人下的盗洞口,成功打开,直径约有一米,深度就不知道而知,是在之前原有盗洞的基础上,往左侧开了十公分,从根本是避免了,土层的夯实程度,以及会带来的各种危险。
“天赐你先下墓,在地下不要轻易乱动,我和大海随后就来!”我点了点头,将大黄抱在怀里,这只黄狗早就已经通灵,不是凡物,至少以为缓解一下,我下墓带来的恐慌感。
我将绳索系好,大海递给我一盏带走头灯的帽子,我扣在头上,趴在盗洞扣往下看去,里面的景像却令人毛骨悚然。
尸骨,堆积成山的尸骨,盗洞下面,就是一个典型得陪葬坑,尸骨遍地,生前应该是墓主人的奴隶,死后陪葬在这里!
我依靠着绳索,本来垂直下降。速度很快,我却故意降了下了,原因无他,地下的景象。太过于骇人,如此残忍的殉葬手段,可见封建时期的黑暗于野蛮。
咚!
在我脚落地的那一刹那,一声闷响从地下传出。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地方乌漆嘛黑,尽管借助着头灯的光亮,我还是觉得恐怖,眼前一具具死状狰狞的骸骨,像是索命的冤魂,在寻找着目标。
咕噜。我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这地方太过于邪性,以至于我从下墓到落脚的那一刻起,我的警惕就没有放松过,空前的强大。
“天赐你没事吧!千万不要乱动,我这就下来!”是闯爷的呼喊声,从地面到墓底,中间的落差,有五米的样子,这是一座深葬墓,而且建造它的主人,绝对属于皇亲国戚之中。
闯爷的答复,让我心悸的心,有了一丝安稳,这地下墓穴中的尸骨,除了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之外,还透露着一丝邪性。
在脚踏在墓中瞬间,我还没来得及解开绳子,就利用头灯射出的光,打量着眼前的世界,不过仅仅扫了一眼,就被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得昏厥过去,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站的笔直,身上落满了尘土,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肩上挎的冲锋枪还没来得及扣动板机,就和他整个人一样,定格在了哪里!
“天赐这什么情况!”大海下来了,看我怔在哪里问道,闯爷选择留在上面,应该和郭贤达成了某种共识,毕竟盗掘自己家祖坟,这实在是违背人伦。
“我也不知道?”我摇头,这墓中的情景,太过于惊世骇俗,一个外国人死在墓中,根据他这一身打扮,可以断定他应该是打开盗洞的人之一,也就是闯爷说的那帮人。
“这应该是在我们之前倒斗的哪一群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生生吓死的。”大海蹙眉,丰富的经验告知他,这座古墓凶险万分,仅仅是开始,就已经出现不详的征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大黄出奇的没有乱跑,就连它都警戒的嗅出一丝不同寻常,大海透过头灯射出的光。迈开了第一步,走的很小心。
“大海小心点!”
“天赐你在后面守着,前面有我呢,记住脚底板触地,天灵盖仰天!”这是一句倒斗的黑话,意思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让我当心。
我紧跟着大海的步伐,大黄不适宜的发出一声呜咽,像是很不情愿,中途又好几次,想要折返回去。
“天黑请闭眼!”大海告知,倒斗的学问水很深,这段时日,我在闯爷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句话的意思就连我都无法了解,直到看到大海指向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尊雕像,古朴无奇,只是他张开了嘴,如同活物,而嘴里被添上了一个东西,我走了几步近距离看了一眼,那是一根黑驴蹄子,专门用来克制,墓中妖异的粽子。
“天赐别瞎转悠,这地方太邪性了,有着日月精璞瑞气加持,还有着三教道宗的看守,最次也应该属于王侯将相一类,可以肯定,这不是郭家祖坟!”
大海的一番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先前闯爷和郭贤为了郭家祖坟之事,大打出手,不惜不顾同门之情,经过一番探测,大海就断定这墓穴,不是郭家祖坟,有些太武断了。
“怎么可能,这胧月沟,你先前也说过,以日月精璞瑞气养穴,乃是大凶之地,埋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最次也是富甲一方的大豪,而根据三里河县志的记载,符合一所有特征的,只有郭富虎一家!”我拿出绝对证据反驳道。
大海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开口。“郭富虎的确是三河镇历来的商贾大豪,可是这座墓,并不属于他,墓主人应该另有其人,天赐你来看这里?”
在殉葬坑的旁边,屹立着一块石碑,只有半米长,碑身布满了泥垢,不过上面残留近乎干涸的褐色印记,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梅花,又是一朵梅花,还是用人血刻画的,看着干涸程度,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属于近几年的产物。
“这是南派的印记,看来早在闯爷来之前,他们已经捷足先登了!”大海像是认出了什么,他用手将碑身上的泥垢。擦拭干净,碑身上所记载的文字,显露了一角,其余的字体,被人为的用刻刀划烂,模糊不堪,无法判断,依稀可以辨认三个字——海康侯!
他猛的一怔,整个人如同雷击,下意识后退,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他!”大海一脸惊愕,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超乎常理。
“海康侯郭渊!”许久后,他吐露出来一个人名,脸上的骇然之色,还没有消退。
“海康侯郭渊?”我对此人也略有耳闻,此人在书画方面,造诣极高,堪比唐伯虎!
“你也知道他?”大海对于我的话,有些惊讶,这郭渊可是大明全盛时期,响当当的名画家,却因为传世作品极少,故而知晓他的人不多,就算正史也没有关于他的记载,只是野史曾提到过,也只是寥寥数笔。
“知道,这家伙天才一个,书画方面造诣极高,可谓是不世天才,可惜是是个短命鬼,只活了二十有三,便英年早逝。”
“不错,你可知这海康侯郭渊,于那郭富虎是什么关系?”大海卖了一个关子,拷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毕竟我了解的知识面,太过于狭隘,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再加上自己的语言,就变成自己的东西,有些华而不实。
大海顿了顿,毕竟这墓穴之中,并不是谈话的地方,他也是一时兴起,在观察一番之后,他回到了盗洞口的位置,给我讲述了这两者间,鲜为人知的关系。
“海康侯郭渊,是郭富虎的小儿子,天资聪颖,胆识过人,十分讨得郭富虎的喜爱,可是天妒英才,导致他过早身陨,否则郭家大半家业,将轮到他手!”
我还不是不解,为什么大海刚才说这座墓的墓主人,并不是郭家,而是另有其人呢,面对我的疑问,大海给出了解释。
“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会问,等下我们上去再说!”
与此同时,闯爷在盗洞口,焦急的等待着,毕竟从我开始下墓算起,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期间只是回复了闯爷一声,具体的墓中情况,他完全不知。
“闯爷拉绳,我有重大发现!”大海仰头朝着闯爷喊道,大黄迫不及待钻进我的胸膛,一刻也不愿多停留,想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毕竟这些奴隶死的太惨了,郭富虎对小儿子郭渊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
当绳索一点点抬升的时候,恍惚间有个错觉,地下墓穴殉葬坑的骸骨,如同一个个活着的人,在盯着我看,一时间我绷紧了神经,毕竟这座墓,太过于邪性,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大海怎么样!”
“闯爷你确定这是你十年之前倒过的斗?”面对闯爷的疑问,大海反问,就连我也不解,云里雾里。
“应该不会有错,只是这个盗洞的位置,和十年前的打的那个盗洞,偏离了不到百米!”闯爷的回答很是笃定。
“你来看这是什么!”大海递给闯爷一个东西,我只是瞥到一眼,那是一块布满泥垢的土石,看不出有什么奇特。
“这不是我老祖宗墓!”闯爷一脸骇然,之前的那些误会,难道说是人为的,他也不解,没有答案。
“闯爷可以肯定,你们郭家一准知道这座墓不是你们郭家的祖坟,却拼命了阻拦于你,这里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这座墓的主人,我可以大致推断为海康侯郭渊,也就是郭富虎最喜欢的小儿子!”
“哦?何以见得?”闯爷疑问?
“就凭你手里的出世石,这玩意可不多见!”大海拿出决定性证据,一时间就连闯爷,都无法反驳,开始找起这整个事情的不同寻常点。
“这墓主人如果真的是海康侯郭渊的话,这座墓还真的和郭家祖坟,没有半点关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郭富虎的墓也是如此,毕竟你们两个郭家,并不是源于一宗!”大海给出来解释,我还是没能明悟,这未免也太绕了。
闯爷不在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块土石,我没有觉得那块土石有什么不凡,倒是他们两个的谈话,让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太乱了,唯一能够捋顺的就是,闯爷的本名郭峰,和这座墓的墓主人海康侯郭渊,两个郭并不是一脉。
通俗点说就是,此郭非彼郭,这期间的隐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望着白雪皑皑的山林,总觉得这片地域,透露出一丝邪性,大海递给我一根烟,让我缓解一下紧张,被我拒绝了,我不喜欢烟草的味道,觉得太冲,闻了很不舒服。
“天赐你看哪里像什么!”闯爷指向远方,那是一个凸起得山头,几乎没有半点雪花覆盖,露出贫瘠的山石,和周围的白雪皑皑,形成了对比。
“这是?”我不解!
“山脊朝天,文武百官,山脊朝地,风水之地,可是胧月沟的命脉,也是整个山脉的聚拢之处,汇聚了吸收来的日月精璞瑞气!”闯爷解释的很高深,还没等我找他问明白,他一个转身,带上手电筒,身手矫健的下了盗洞。
不大会的功夫,墓中就传来,闯爷近乎狂喜的声音“天赐,大海。你们快下来,我好像看到小影的东西了!”
我慢吞吞的下了墓,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在,不知死了多久,不过当大黄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也不知是大黄的狗毛触碰到了他,还是怎么样,那具外国人的尸体,转瞬间化为一捧黄沙,就连尸骸都没有留下。
“这…”我头皮发麻,简直太骇人了,这海康侯郭渊的墓,太过于邪性,就算同丁家祖祠下的那个神秘的圣宫比较,也逊色不了太多。
“天赐你小心,这座墓仅仅是第一层,还有支脉,就连我都没有找到!”大海叮嘱,我意识到了可怕,不敢单独行动,紧跟着大海。
“大海你看,这是小影曾经戴过的发饰!”闯爷欣喜,我和大海却没有回答,因为闯爷手里拿的根本不是什么头饰,而是一块残骨,像是中了邪,变得魔怔。
大海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加之闯爷现在的魔怔,我顿时心领神会,大雷音弓在颤鸣,焱心玉玺在发光,大黄也在狂吠,我动用所有的手段,试图让闯爷清醒,可都无济于事。
渐渐的,我听不到大海的声音,冥冥之中有一道屏障,将我们隔开,大海向我比划着,说着,可我却无法领悟他的意思,傻楞在那里。
砰!
一声枪响,陡然传来。我身躯猛的一振,几乎同一时间,诡异的事情停止,大海和我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就连闯爷也一脸惊愕的楞在原地。
“妈的,这也太阴损了!居然是麝香岐黄散!”大海骂道,对于海康侯郭渊,死后用这么一种手段,保护自己的墓穴,有些不耻。
“麝香岐黄散没想到,这种阴邪的东西,真的存在!”闯爷低语,我意识到了什么。
麝香岐黄散是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炼制的,其主药是未满十六岁的少女,而且必须是处子之身,炼制初期,先让少女沐浴在各种香料浸泡的水中,而后在少女最舒服的时候,将其杀死,取其处女之血,配合其余辅料,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形成血丹。在经过繁琐复杂的工序,精心研磨,方可成功。
这是我在三里河县志上,看到了一个类似记载,其真实可信度,无法揣测,不过因为此物过于残忍,在清太宗皇太极入关之后,被禁止提炼。
“天赐应该是你无意中,触碰了那具外国人的尸体,导致他身上中的麝香岐黄散毒外溢,让闯爷不幸中招,好在我提前开枪,不然我们可能都得死!”大海语气很严肃,无意中解释了那个外国人的死因。
“都谨慎点!”闯爷提醒道,在大海断定,这座古墓不是郭家祖坟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闯爷脸上的愁云少了许多,可还是没有彻底舒缓,应该答应了郭贤什么事情。
“闯爷这个东西,你怎么带来了!”大海接过那一根探尸针,凝视着上面菱形的图案,总觉得这东西,阴气太重,对大海来说这东西,太过于不详。
“它会发挥大作用,大海看到那扇石门了没有,用探针试着推开它,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石门后面,就是主墓室了,这么多年的夙愿,也该了却了!”闯爷蹙眉,这一路上,太过于平静了,就连我都觉得这座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过了殉葬坑,就来到了主墓室,这海康侯郭渊,不仅仅将自己的葬身之地,设计的那么简单吧。
…
平静的令人心悸,越是这样,我的警惕性空前提高,直觉告诉我,眼前所见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真正的危险一触即发。
当我们三个小心谨慎的走过了殉葬坑之后,一处略为空旷的甬道,显露出来,周围屹立着一尊尊雕像,无一例外全都张着嘴,嘴里都被填上了一根黑驴蹄子。
大海一怔,像是回想起来什么,紧握着那根探尸针,生怕这些雕像有什么异变,闯爷走在最前面,用多年倒斗丰富经验,来探寻着整个墓穴的中心点。
“十年了小影,我要把你带出去好好安葬!”闯爷喃喃自语,用手轻抚着脖子上的子弹哨子。
我神经紧绷,这一路走来,太过于顺畅,有些不符合常理,果不其然,依靠着头灯发出的光,在黑暗的甬道里,摸索着往前走了百米之后,就看到大海和闯爷楞在那里,不敢往前。
“天赐你小子小心点,这是十年前,让黄龙道人饮恨而死的棺中水枕!就连我也是九死一生!”闯爷神色极其凝重,语气严肃,看来这真正的危险。已然来临。
我顺着头灯发出的光,看清楚的全貌,周围全是涌动的水银,如同一个外围河将整个墓室口围拢,模样像是一个枕头。
古人的智慧,究竟达到了一个怎样的高度,距离今天已经几百年前的古老设施,在百年后依旧发挥着功效,尽管有些地方的水银,近乎干涸,但大多数水银,通过特殊的渠道,依旧涌动着,保护着主墓室。
我这样想着,有些佩服古人的智慧,不过眼下,也陷入了两难,是进是退,成为我最大的纠结,进的话有关剩余残页的下落,就可能在闯爷的帮助下找到,可谓是事半功倍,反之事倍功半!
“天赐你小子注意点,看好你的狗!”大海提醒,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大黄有些异常,呲牙咧嘴面露凶相,像是感觉到墓中有威胁它的存在。
呜…
古老的号角声陡然响起,呜咽而又深沉,让人听了心情很是压抑,下一刻闯爷动了,身手干净利索,只是片刻功夫,就将所有雕像嘴里的黑驴蹄子拔了出来。
“快退!”闯爷爆喝,他选择了一招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在黑驴蹄子掉落的瞬间,这些沉睡的雕像,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
咚!
其中一尊雕像动了,发出的颤鸣,如同雷爆,在地下传荡开,整个墓穴开始颤抖,掉落大量土石,我明白了闯爷的用意,扭头就跑。
这种震荡持续了一分钟,烟尘四溢,即使用头灯的强光照射,除了能够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的灰尘之外,能见度不足五米。
许久烟尘散去,我才睁开禁闭的双眼,还没来得及拍打身上的尘土,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原本流动的水银,已经停滞,就连刚刚复苏的雕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一堆碎石,整个主墓室的大致轮廓露出一角,水枕棺的作用,彻底消散。
“咳咳咳…妈的,还好成功了!”闯爷轻咳笑骂道,对于自己的这一手很是满意。
“闯爷事情有些不对,你看主墓室的那扇石门,怎么半遮半掩,难道…”大海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石门开的方向,是从内到外,而不是倒斗最常见的手法,利用探钩勾住顶住石门的石球,从外到内开启。
“难不成这墓主人亲自打开墓室门,让我们进去!”我提出一个匪夷所思得答案,闯爷和大海都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计划着下一步。
“以水银为江河做水枕,这是海康侯郭渊效仿的秦始皇帝,难不成他一个商贾大豪,也想要争夺皇位!”大海语不惊人死不休,比我的猜测,还要疯狂。
要知道,在封建社会,丧葬形式,异常严格,有着非常森严的等级划分,王侯将相的墓也是如此,更何况海康侯郭渊的墓。
“非也,非也,海康侯应该是皇帝在郭渊死后,追封他的谥号,看来这郭渊并非只是郭富虎儿子这一重身份,应该和当时的明庭有些关联。”闯爷给出来一个还算靠谱得说法。
我想到了什么,借着头灯射出的光线,在此找到那座石碑,尽管上面的大多数字迹,已经被人为的用刻刀破坏,但是其中留下的几个字体,也不乏隐藏着惊人的讯息。
“天赐你在干什么?”
“我在研究这块碑,这上面应该有关于郭渊生平事迹的记载!”
闯爷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楞楞的看着我,对于那块石碑,像是知晓一些东西。
“好了,正事要紧,这一次下墓,我一定要找到小影的遗骸!”闯爷正色道,这也是他来这里最为主要的目的。
不过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在这块石碑的根部看到隐约有字体,埋在根部之下,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等一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闯爷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我清理掉石碑根部的土后,一行娟秀的小字便是显露出来。
“这是?”字体中布满了泥垢,看不清楚是什么字,当我用手指一点点将字体缝隙中的泥垢扣除之后,闯爷迟疑了一会,还是认出了这行字。
“我想陪你一起看日出,一起等日落,可是我等不到了,疯子我爱你…”闯爷眼角有些湿润,他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将这块碑周围的土,用手疯狂挖着。
“小影,疯子来了,疯子来了,我这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闯爷哭了。撕心裂肺,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小影的最终葬身之地,竟然这块碑下。
闯爷双手夹杂着泥垢,布满了鲜血,他却丝毫不管不顾,我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下去,和大海一起开始清理这块碑周围的泥土。
挖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块淡蓝色的毛衣线头引起了我的注意,心里同时也咯噔一下,大海和我都停止了动作,闯爷还在抽泣着,拼了命的挖,当淡蓝色毛衣的长袖露出来的时候,我不忍心在看。
那是一具干枯的手掌,皮肉已经萎缩蜷握着,紧握着一个东西,到死都没能放手,和我预料的一样,第三颗子弹哨子在小影的手中,只是这一幕是闯爷最不想看到的,旧事重提,物是人非,佳人已不在,只能够睹物思人。
……
闯爷停止了动作,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怔怔的盯着那件淡蓝色毛衣看着,想说话却有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用手轻抚着。
“天赐你过来,让闯爷自己独处一会吧!”大海有些伤感,十年和闯爷风雨同舟,闯爷的品行他在清楚不过,我没有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四方的殉葬坑,细数起来殉葬的人数,足有三十个人之多。其中不乏小孩的骸骨,死状凄惨。
大黄也在呜咽,很是灵性,许久之后,闯爷将小影的骸骨,从那块石碑根部挖掘了出来,她整个尸骸,呈蜷曲状,死状较为安详,可能是地下墓穴的防腐工程,依旧发挥着余效,小影的尸骸保存还算完整,能够清楚看到紧贴着骨头的皮肉。
“小影,疯子带你回家!”闯爷从背包中,拿出睡袋,将小影的尸骸,整个放了进去,背在身上,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闯爷的蜕变,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回浮龙湖的日子,也被提上日程。
大海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闯爷的心结,远不止如此,他将睡袋死死的系在自己的腰间,从容的站起,目光深邃,看向远方,已经敞开一角的主墓室石门。
“闯爷!”
“我没事,进墓室,海康侯郭渊,死后还害人不浅,我要把他的棺材劈开,鞭尸三百!”闯爷很执拗,在确定墓主人不是自己家先祖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打算。
我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我怕在次见到宋静桐的时候,她也变成小影那样,尽管相处时间不久,但我的心里已经深深的种下她的影子。
闯爷一路上一声不吭,我也不好开口,毕竟下墓倒斗,是闯爷的专业,我只是一个门外汉,略懂几分,当我们三个跨过水银组成的水枕棺的时候。
大海蹙眉,凝视粘稠的水银,散发着浑浊的水泡,神色略为舒展了些,这拦路虎总算得到了解决,只是我们依旧不敢大意,石门敞开的方向,引起了我们高度警觉。
“内外不一致,这主墓室建造格局,有些奇特,像是带有西域的风格,但又不像。”
“四四方方一座坟,里头埋着故亡魂,白雪皑皑一头青,谁是君来谁是臣!”闯爷低语,念着口诀,意思和眼前这海康侯郭渊墓有些相近。
“闯爷你的意思是?”大海有些惊愕的看着闯爷,神色有些凝重和不解,似乎知晓了一些什么,闯爷点了点头,接着他抽出来探尸针,猛的朝开启一角的石门抛去。
一道弧线应运而生,探尸针的抛物线几乎是椭圆形,直直插进了石门缝隙之中,接近着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布满灰尘的石门,在探尸针插上的瞬间,溢出大量血红色的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几乎不到片刻时间,两扇石门已经被腐蚀殆尽。
嗤嗤!
刺耳的腐蚀声音,从石门上响彻,类似于硫磺的刺鼻味道蔓延开来,这一幕太过于惊悚,如若不然可以想象,当我用手触碰石门的瞬间,也许用不了一息时间,我这血肉之躯,会被侵蚀成一副白骨,想想都觉得后怕。
“西域的花桑树脂!”
“这就是西域的花桑树脂,和传说也不相符啊,相传花桑树脂呈墨绿色,树脂粘稠,非常不易于保存。更何况在这墓中保存数百年之后,依旧发挥着功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大海摇头,不认可闯爷的推断。
“那万一是西域花桑树脂和朱砂汁水经过比例调和之后的呢,会不会不一样。”我这样想着脱口而出。
谁知竟一下说道了点子上,“天赐说的也不无道理,古人习惯用朱砂用于自己死后墓穴的防腐,只是还是欠妥几分,朱砂和西域花桑树脂,本就不是不同属性的物质,经过调和也未必能够有如此强大的腐蚀性,这其中应该还参杂别的东西,比如说硫磺!”
闯爷恢复了平静,最大的心愿已经达成,他沧桑了许多,大是大非前面,他看到比谁都透彻,他的一番话如同画龙点睛,几乎将所有的疑问,都串联在了一起。
的确,墓穴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不是很浓,却久久挥散不去,笼罩在整个墓穴之中,很是难闻。
“硫磺和硝石!”大海沉吟了一会,有说出来一种可能,闯爷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墓室石门已经被腐蚀殆尽,借着头灯发出的强光。
我们三个开始缓步进入主墓室,海康侯郭渊的生前陪葬品,罗列在四周,没有太过于珍贵的东西,竟是一些瓶瓶罐罐,和他才子身份相符的书画作品,愣是一副都没有看到。
主墓室很大,却显得格外空旷,除了中间位置摆放的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就剩下周围的瓶瓶罐罐,大海愁眉,满脸疑云。
“这不应该啊,郭渊英年早逝的时期,郭家财力并未出现减退,一代人杰才子的墓,如此寒酸,有些不符合常理,难道说这不是他的墓。”大海有些怀疑了,海康侯郭渊的难不成真的如此寒酸。
就连我都觉得实在太不通常理了,单单是海康侯这三个字,就是属于被册封的谥号,再加上本身郭家就是商贾大豪,如此规格的墓葬,倒是让人很伤脑筋。
殉葬坑中的人,本就不符合明朝时期的丧葬形式,加之之前的种种,越来越多的疑云,笼罩在这座海康侯墓中。
“这是?”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摆放在中间位置的棺木,似乎有所不同,并不是金丝楠木棺材,而是一口黑漆漆的石制棺俑,没有精美绝伦的雕刻,也没有任何描金彩绘,给人一种冰冷而又凄凉的世态感。
“汪!”大黄叫了一声,我的心猛的一咯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大黄自从下这座墓以来,就百般抵触,很不情愿,如今有发出犬吠,不免让我有些心悸。
我的担心不无道理,果不其然,几乎在大黄犬吠的瞬间,一直插进石门缝隙中的探尸针陡然滑落,而原本腐蚀殆尽的两扇石门,被侵蚀的部位一点点龟裂脱落,露出一层金黄色的质地。
也就在此刻,我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原本敞开的石门,悄然合拢,就连缝隙都全部闭合。
我们三个人的心,随着石门的突然闭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
石门的突然关闭,直接封死出入主墓室的唯一一条路,这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紧张和不安笼罩在我的心头。
“遭了!”大海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整个墓室在石门关起的那一刻起,开始不规则的颤抖,不时伴随沙粒落下。
“沙海!”闯爷瞳孔陡然一缩,十年前的那一幕,在次在他眼中浮现,这次问题的棘手性,远不是十年前可以比拟的,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整个墓室就已经被沙粒吞噬近四分之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哗哗!
沙粒从墓室的四个角落倾泄,我们三个相视看了彼此一眼,很快做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踏上墓室的制高点,也就是中间位置摆放的那具石棺。
一切还算来得及,我们三个并肩站在那具石棺之上,眉头紧蹙。眼前的景象已经无法用心情形容,沙粒还在不断倾落增加,仿佛源源不断汇入墓室之中,吞噬扰墓主人安息的一切生物。
渐渐地就连石棺也被沙粒吞噬了一大半,只留棺材盖露出来,闯爷打量了一下墓室四周,迟疑了片刻,从大海手中接过绳枪,朝着墓室上方射去。
这是我们最后的手段和机会,不巧的是,直到沙粒莫过我们的脚踝,绳枪上的挂钩,依旧没能勾住墓室上方的孔洞,大海有些急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也好不到哪去,倒是闯爷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大海!”闯爷喊了一声,旋即脚掌猛的一踏,整个身子借力腾飞,大海顿时领悟了闯爷的意思,一把抓起我的领子,猛的扔向闯爷,那一刻我才知道,大海的臂力竟如此惊人,拎我如同小鸡一般抛出。
两把带着箭头的绳枪猛的射入墓室两侧的墙壁中,深深的嵌入墓壁内,几乎同时,大海抓住绳索的一端,借助绳枪发射的冲力腾起。
几乎同时绳索紧绷,一条救命的绳索,横跨墓室两侧,而我们三个则紧紧的站在上面,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险情并没有结束,怎样维持在绳索上身体的平衡于协调能力,成了我们是否生存的关键。
“嗷…”大黄的一声呜咽,让我顿时想起来什么,我心悸大黄并没有和我一起,而是紧张的站立在那具石棺之上,沙粒涌动的速度,已经莫过了它的后腿,它是站立着的,朝我传递着求助的目光。
“大海,拉着我。我要把大黄救出来!”
“你疯了,那条狗距离你五米远,这个时候救它,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大海的意思很明确,让我放弃大黄,我于心不忍,在我的心里大黄,已然成为我最重要的伙伴。
曾经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不行我要救它,把剩余的绳子给我!”我没有丝毫迟疑,做出了决定,不会放弃大黄这个多次生死相依的伙伴。
大海叹了一口气,拗不过我,将剩余的绳子朝我扔了过来,我顺势接过,谁知动作幅度过大,绳索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我开始无法掌握平衡。身体朝下倾落,整个身体除了脚勾在绳上,其余的部分都是悬空着,我顾不得这些,当务之急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大黄从沙海中解救出来。
我忍着血液倒流的苦楚,将绳索编制成了一个套,只不过我的手法不是很准,套了几次,才将绳套在大黄身上,将它拉出来之后,我已经筋疲力尽,好在关键时刻,大海稳住了摇晃的绳索,减轻了我的负担。
“你小子可以啊!”大海朝我伸出拇指,我会心的笑了,很无奈的那种笑,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古墓。
“沙海停止了!”许久后闯爷开口,我看着慢慢褪去的沙粒,心里一阵后怕,墓室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样貌,只是那具石棺不见了影踪。
闯爷率先从绳索上跳了下来,我也到了极限,跳了下来,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望着墓室中间曾经摆放石棺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凹坑,被沙粒填满。
“是我大意,又是这沙子棺!”闯爷有些自责,神色凝重,第二次差点折在这沙子棺中,对于他而言,是不能言语的痛,即使这一次有惊无险,但是第一次已经给他造成此生最大的伤痛。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鞭尸!”闯爷怒了,对于海康侯郭渊,痛恨到了极点,就连他具有丰富倒斗经验的人,在他墓中连连吃瘪,不单单是身心和身体上的打击,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闯爷你的夙愿已经达成,要不我看,我们还是离去吧,海康侯墓透着邪性,又有着天地日月精璞瑞气的加持,除非动用大型器械,否则根本不可能撼动!”大海心生退意,并不是觉得危险,有着更深层方面的考虑。
“是啊闯爷,海康侯墓凶险万分,从下墓到现在,几乎九死一生!”我也提出来退意,一是这座古墓,并没有我需要找的东西,二是之所以来到三里河,也是为了帮闯爷了结一桩心愿,如今目的达成,离开成了理所当然。
“大海,天赐,就权当帮我一个忙,我欠你们个人情,不看到海康侯的真正主墓室,我是不会离去的!”闯爷很执着,不愿意轻易放弃,我和大海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如今改变闯爷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只能够在次陪他冒险下去。
闯爷拍了拍我和大海的肩膀,走到闭合的石门旁边,在一堆沙粒之中,找寻了一会,将之前遗失的探尸针扒拉啊出来。
“这东西有大用处!可不能遗失在这古墓里,否则我要被北派的祖师爷骂死!”闯爷笑了,这探尸针不是凡物,应该属于北派的传承之物,看闯爷的样子。似乎对于这探尸针,有着不一样的见解,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最多就觉得是一根不一样的绣花针,还是加粗加长的。
大海收起来墙壁两侧的绳索,拔枪绳头的时候,费了他不小的力气,也无法完全拔出来,只得惺惺作罢,只是用匕首将绳子割断,另做他用。
取回探尸针之后,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我们三个开始商讨起开启石门的方法,期间大海一直愁眉不展,嘴上虽然同意了继续陪同闯爷冒险下去,可表情依然有些不情愿。
“我想起了一个人,他应该有手段,破解这墓中所有的机关,只是…”大海缓缓的说着,不过话只说了一半,他将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你是说天赐的父亲朱啸天!”闯爷瞬间明悟大海的意思,我一惊,我父亲和这座海康侯墓难不成有什么渊源?
“不错,正是朱啸天,倒斗南北两派之中,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和他媲美!”大海给我爹的评价极高,出乎我的意料。
“哈哈,你小子倒是知晓一些倒斗江湖的密事!”闯爷哈哈大笑,在这古墓里苦中作乐,似乎能够缓解刚才的惊魂一幕,所带来的紧张。
“只不过看天赐这样子,除了小时候,有点基本功之外,看来对倒斗一窍不通,倒像是个门外汉,看来外界关于你爹朱啸天的那个传闻,十有**是真的!”闯爷的一番话,让我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闯爷什么传闻啊?”面对我的疑问,闯爷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吗?”我摇了摇头一脸的疑惑。
“闯爷看来天赐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可能朱啸天对他隐瞒了太多事情。”大海开口,依旧让我云里雾里,这个时候闯爷开口,道出缘由,我才知晓,原来我那看似憨厚老实的爹,竟有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
“我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天赐你就当听个故事好了,毕竟我也是道听途说,事情的真实性我也不知道,权当打发时间,等半个钟头之后,我们在另寻出处!”我点了点头,示意闯爷可以开始了。
“我和你爹只有过一面之缘,听到过他很多传奇,日本鬼子侵华那年,我和他在林海雪原见过一面,那时候他好像落草为寇,在关东地区当绺子,还是大当家的,靠着打劫日本人的军用物资营生,同时也和东北抗日联军的杨靖宇将军,有几分交情,只是后来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你爹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节节败退,最后不得已,带着剩余的几个兄弟,回到了山东老家!”闯爷顿了一下,像是回忆起来什么,让我将上衣褪去。
我有些奇怪,还是照做了,当闯爷借助灯光看到我背后的海棠花胎记的时候,猛的一拍大腿。
“我们有救了,天赐你小子看不出来啊,居然觉醒了比你爹还要强大的血脉,看来光明屯的三观六项九张的后人,至少有两个觉醒了血继限界!”
在次听到血继限界这个字眼的时候,我的心猛的一颤,我忍住了没问,却也知道这血继限界的觉醒意味着什么,和虚无缥缈的命运,有一定关联。
“哈哈,好极了,不愧是朱啸天的儿子,真有你的,看来你爹请天命成功了!”这一番话,让我更加琢磨不透,有些凌乱。
封建思想充斥着闯爷的脑海,我不知道他所说的请天命是什么,应该是某种仪式,相对的我也无法用我的见解,去解开这些天我遇到的事情,没有科学的解释,太过于诡异,却真实存在。
“闯爷闲话少说,当下要紧的是,该怎么撬开石门,逃出墓室!”我注意到大海有些狂躁,两眼充血,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是很疲惫。
闯爷没有接着说下去,讲到那里就断了,关于之后的我爹的遭遇,只字未提,直到后来我自己慢慢知晓了当年的一些事。
“大海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脖子疼,总觉得有东西在上面爬一样!”我顺势看了一眼,一块青色的图案依附在大海脖子上。还不时蠕动,有些瘆人。
“是藏海花毒复发了,看来这墓中有什么诱因,能够将已经蛰伏这么久的东西醒来,大海你忍着!”闯爷蹙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怎么也想不到已经彻底根治的藏海花毒,竟会在此时此刻复发,而是成型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关于藏海花这种奇异的花,我知道一些,属于西域一带的品种,生性阴寒,常常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花期特别短,花粉有剧毒,未盛开的花骨朵可以入药,做药引对神经方面有一定修补作用,只这种花只能够生长在高寒地区,而鲁西南属于中原地区,大海的藏海花毒,应该不是在中原感染的。
我没有问,毕竟这种花,传说中都是惩治十恶不赦之人,我娘曾经对我说起过,这种藏海花在西域被称之为魔鬼之花,黑暗之花,属于极其阴邪的花类。
“闯爷我受不了了,快给我一刀,让我清醒清醒,我怕我会疯狂,六亲不认!”大海咆哮,模样狰狞痛苦,能清楚的看到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闯爷有些不忍,事急从权,我们两个只能够用绳子将他捆住,生怕大海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他身体蜷缩着,全身不自然的抖动着,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倾落。
身处凶险万分的古墓之中,又徒增大海藏海花毒复发这个变故,对于我和闯爷而言,接下来的路并不顺畅,充满了未知。
大海不能行动,成了负担,而如何解决他身上的毒,成了困扰我和闯爷的问题,“藏海花毒的解药,并没有专门的记载,需要的东西,只是五步蛇的蛇毒,龙骨粉末,再加一种婆婆丁野菜,不过这些东西,只能够暂缓藏海花毒的蔓延速度,并不能根治。”闯爷开口有些无奈。
而眼下就连缓解藏海花毒的这些所需的东西。我们都无处寻找,短暂的商讨之后,闯爷决定还是退出古墓,找寻出口,成为我们当下最要紧的事,毕竟大海的伤势耽误不得,时间成了我们分秒必争的对象。
石门这个唯一的出口已经封死,对于开启它已经不抱希望,我笃定这墓室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找出来而已。
一筹莫展的我们,陷入了两难,闯爷将目光对准了墓室上方。几个不规则的孔洞上,总觉得这些孔洞有些怪异,透出的光线像是折射一样,将几个孔洞都串联在一起,而这期间并没有什么光源的产生。
闯爷皱眉,大海的情况很不乐观,尽管被绳子捆住,猛烈的疼痛让他拼命想要挣脱这束缚,看着他额头暴起的一根根青筋,我闭上的眼睛,看着大海痛苦狰狞的样子。我的心情也不好到哪去。
“闯爷给我一个痛快!”大海咆哮,面目狰狞,闯爷没有回应,只是手猛的扬起,想用手肘狠狠击打着大海的脖子,试图用外力让大海昏厥过去,减少痛苦。
不过闯爷停下来动作,这根本不是办法,如果大海在昏厥中疼醒过来,会比清醒的时候还要难受,罪也不少受。
“汪!”大黄朝着石门狂吠,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我一惊顺势一看,石门上的这层金色物质,竟是一点点的在融化滴落,我用手摸了摸,很油腻的感觉,很像是食用的羊油。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膻味。
“天赐,你过来,你年轻身手好,把这个放在石门旁边,点燃引线,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来!”闯爷递给我一个类似于烟火爆竹的黑色圆筒,我接到手上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自制雷管,危险性极高,同时也意味着炸开石门的瞬间。
炸药产生的威力,会直接将整个墓室炸塌,安全性比定向爆破的雷管,差了不止一截。
我有些迟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同时也就意味着,生和死的较量也拉开的序幕,闯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凝视着我,顿时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使命感。
闯爷将大海安置在墓室左侧的一个角落里,又将大黄束缚着,不让它添乱,给我最大限度的提供了空间,毕竟这些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我点燃了引线,用最快的速度跑开,可还是低估了雷管炸药爆炸,产生的气浪,伴随着一声巨响,碎石横飞,我只觉得一股气浪朝我拍打过来,脑袋一沉,就失去了知觉。
“嘟嘟…”我摇了摇头,将头上的沙土抖落,头很疼流出了血,视线有些模糊,烟尘没有完全散去,却依然可以看到一地的狼藉,大大小小的碎石堆积在墓中,两扇石门已经不复存在,成了万千碎石中的一个。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脑袋有些昏沉,走路也有些跌撞,在墓室的一角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大黄,却唯独不见闯爷和大海的身影,我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事实上没有看错,空荡的墓室除了我和大黄,就剩下一地的碎石,和还没散去的尘烟。
一地的狼藉,墓室也塌陷了许多,我抱起来昏迷的大黄,踉踉跄跄走了出来,直到烟尘散去。闯爷和大海如同凭空消失的一般,毫无影踪。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我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从远处传了出来,很有节奏的拍打声,我心猛的一震,旋律快速往墓室折返。
在之前石棺摆放的那个位置,一个巨大得圆形凹槽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周围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块,清理起来很是麻烦。
“天赐,你小子是不是在上面,是的话言语声!”是闯爷的声音,沙哑无力,我环视了这个凹槽四周,并没有什么缝隙,可闯爷的声音却真实的从凹槽下发出,这凹槽下可能另有乾坤。
我这样想着,将耳朵贴近地面,试着看能不能听到闯爷叫声的准确位置,可以肯定闯爷在下面,不过根据声音的传递速度,至少在地下五米的深度,这座古墓的结实程度,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之前巨大的爆炸,只是对这层伪主墓室造成了一定损害。
我找了一些碎石块,在凹槽周边不断敲打着地面,根据声音来最终确定闯爷,所在的方位。
砰!
一处地面传来空响,很闷的那种声音,几乎同时,闯爷的声音就在次传来“天赐,你听我说,我和大海被困住了,这里根本看清不任何东西,有超强的磁场,强光无法照射!”闯爷一番话很简短,一针见血的指出他所遇到的困难。
既然强光被磁场干扰,火苗应该不会,我转念一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刚好宋静桐给我的那盒海南黄花梨火柴,我还带在身上,照明的问题瞬间解决。
“天赐你听我说,尽可能的动作要轻,刚才的爆炸,已经对海康侯墓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我和大海无意中掉入的这个暗室,也受到冲击,一旦动作幅度过大,都会导致暗室的塌方!”我终于知道闯爷为何说话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声波过大,震碎暗室结构,导致塌方。
终于在闯爷和我的共同努力下,我找到了这暗室的机关,不过已经损坏,发挥不了作用,无奈我从碎石堆中翻出闯爷的背包,找出那一枚探尸针,贴合着地面,一点点的撬动着凹槽旁边断裂的机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机关终于被我转动了,几乎同时陷入地下的那具石棺,也在一点点的抬升,露出石棺下面空旷的暗室,这样的设计,像是套中套,别出心裁。
“闯爷,大海你们没事吧!”当石棺抬升上来之后,大海和闯爷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诡异的是,我和他们像是处在不同空间,他们能够听见我的声音,却看不见我。
“没事。我没事!天赐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啊,这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心里咯噔一下,闯爷像是陷入了幻阵,整个人在石棺下的暗室里摸索着。
“闯爷你先别动,我去找你们!”我安抚道,将自己的外套点燃,往暗室扔了下去,火光几乎覆盖了我的整个外套,讽刺的是,在扔下去暗室的瞬间,熊熊大火瞬间熄灭。
问题有些棘手了,我强忍着脑袋的血流于昏沉,拿起探尸针往石棺走去,这个时候的我。已经灯枯油竭,每走一步,对我来说都是极大的负荷。
此刻的我完全已经没了时间概念,脑袋嗡嗡作响,我咬牙坚持着,一点点朝着石棺下的空间靠近。
身上的大雷音弓发出颤鸣,焱心玉玺慢慢的脱离弓弦,悬浮着飘进我的眉心,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璀璨的星空,还有很多无法用文字解释的现象。
在焱心玉玺依附在额头的瞬间,我之前身体上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精力顿时充沛,就连头上的伤口也在结痂愈合,这神奇的一幕,让我对于焱心玉玺的隐藏功效愈发的好奇。
我将焱心玉玺从额头上取了下来,原本晶莹剔透的骷髅,现在有些暗淡,像是耗尽了力量。
我安抚好大黄,将大雷音弓从身上取下,放在一边,紧握着探尸针,朝着石棺逼近,闯爷的声音在次响起,很急促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在我抵达石棺地下的空间后,眼前的一幕,在次让我震惊,闯爷身上一直背着的小影骸骨,竟活了过来,成了一副有血有肉的活人,她掐着闯爷的脖子,神色古井无波,如同机械一般,只有一个纯粹的目的,就是杀了闯爷。
我迟疑了几秒,想要解救闯爷。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却又被硬生生反弹回来,石棺底下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绝了我和闯爷。
我心急如焚,大海被绳子束缚着。两眼充血,只能够干着急,起不了任何作用,闯爷没有挣扎,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小影,想要用手去触摸她的脸颊。
却被小影无情的躲开,莫名的我一阵心痛,闯爷闭上了眼睛,似乎死在小影手中,他很满足,“闯爷她不是小影!”我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想要闯爷听见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闯爷像是一瞬间明悟,清醒了过来,疯狂的挣扎。
我在上方心急如焚。如何进入暗室,成了困扰我的问题,只要破解开石棺底下和暗室之中的那层无形壁障,所有眼前的困难都迎刃而解。
闯爷在做困兽犹斗,我看着他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心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片刻后我做出决定,想起之前闯爷那番话,我将希望寄托在那根探尸针上。
紧握着探尸针,猛的一跃,然后狠狠刺下,顿时就听见如同气球爆裂的声音,紧接着呼呼的风声,回响在我耳畔,石棺底下的空间很大,直到那层壁障的破裂,我才知道,期间的落差如此之大,竟是有三层楼的高度。
庆幸的是,这石棺的底下的暗室,竟生长着数百根青色的藤蔓,垂直落下,我眼疾手快抓住其中一根,荡漾着缓缓下降,到了地下才看清楚,石棺底下的全貌,这不应该说是一个暗室,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巨大得洞穴。
“闯爷!”我在第一时间感到,也看清楚小影的全貌,她两眼充斥着绿光,很是骇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一个鞭腿朝着她扫去,顿时一股剧痛从我的腿上传来,她全身如同磐石,坚实异常,不可撼动。
“天…天赐…把小影身上的藤蔓扯断!”大海有气无力的说着,我顺势看去,数道青色的藤蔓,缠绕在小影的腰间,不时蠕动,像是在输送能量。
“这是腐尸藤蔓,以死人为傀儡,活人为养分,和棺材菌一样,是微生物异变的产物。”大海费力的解释道,青色的藤蔓,只需要斩断它的根茎,就可以自救。
闯爷已经到了极限,面色苍白,青筋凸起,他拼了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大黄不知什么跟着我一起下来了,锋利的牙齿,撕咬着腐尸藤蔓,青色的汁水四溢,大黄却任由它流淌在嘴中,疯狂的允吸着。
几乎同时,小影的身躯萎缩,成了之前的样子,闯爷也得到喘息的时间,挣脱了小影的手臂。
青色藤蔓迅速收缩,想要逃离,不过却和大黄僵持上了,我趁势将闯爷扶起,将探尸针插在地上,试图用火光,照亮这个灰暗的洞穴,可以这里氧气微薄,不足以点燃,只能惺惺作罢。
“天赐多亏你小子了,炸药爆破后,我和大海无意中触碰到了墓室的机关,就稀里糊涂的掉进这里。”闯爷有些无奈,深情的看着小影的尸骸,有种无言的痛。
“闯爷我们可能陷入了尸地,这里应该是海康侯墓的真正精华所在,你看这座洞穴,应该是郭家屯兵的地方,看来这海康侯的墓,也许仅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用处,只是用来造反!”大海身上的藏海花毒减轻了许多,他开口十分惊人,令这数百年前的往事,在次浮现出端倪。
“不对?有古怪,这里应该是真正的海康侯墓所在,想不到真正的主墓室,竟是位于地下数十米的地下洞穴。”闯爷站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打量着洞穴。
这是一所天然的洞穴,全部都是花岗岩结构,上下的落差近乎十米,头顶上方就是那具石棺,而此刻我也是知晓了石棺抬升的原理,是依靠腐尸藤蔓的力量,可以清晰的看到石棺身上清晰的藤蔓缠绕留下的纹路。
大黄身体膨胀了近一倍,却始终没有松口,一根粗大的腐尸藤蔓,已经枯萎干裂,大黄的身上的毛发竖起,整只狗说不出的威武,在腐尸藤蔓的根茎处,露出一具粘连着皮肉的颅骨,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根茎,模样很是骇人。
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这里的氧气太稀薄了,有些无法适应,我将大海身上的绳子解开,帮他绑扎了一下因为爆炸碎片炸伤的伤口。
闯爷却像是魔怔了一样,喃喃自语,轻抚着小影的脸颊,即使差点死在她手中,也没有丝毫责怪,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海康侯墓的邪性,导致了这一切。
“天赐你过来,看一看这是什么东西!”不知怎地,洞穴中没有那么黑暗,闯爷却像是什么也看不到一样,我还在奇怪的时候,他开口叫了我。
……
太多离奇的东西,充斥着我的脑海,不断刷新着我的世界观,听到闯爷叫我之后,我才将思绪拉了回来,焱心玉玺浮现的东西,如同梦魇一样,游荡在我的脑海。
“你应该不受这洞穴的影响吧,我没有血继限界这种特殊血脉能力,因此不能在极度黑暗的地方,看清楚事物,但你和大海不同,是上天的宠儿,天生有着奇特的血脉之力,不受某些因素的影响!”闯爷开口,道出他在这座洞穴为何如同瞎子一样的原因。
我一怔,血继限界的能力,我自己根本不知晓,按照宋静桐所说,这种特殊能力,是经过血脉遗传,才能够诞生,形成条件极其苛刻。
“对,我能够看清这洞穴的所有事物!”
“我们离开吧,这是非之地,我即使夙愿为达成,却也有了退意,我们走吧!”闯爷明知道了大海身上藏海花毒已经减弱,却选择离去,我有些震惊。
毕竟此刻我的我们,已经无限于接近海康侯墓的真正所在,但此刻却要半途而废,这其中的隐情我隐约猜到一些,我没有问闯爷。
找了几根还算粗大的腐尸藤蔓,这东西失去了生机,变得萎缩枯竭,但韧性惊人,总觉得这东西有些奇特,总是一件宝贝没有带出去,这腐尸藤蔓我也要带出去几根,冥冥中觉得,这东西以后能发挥大作用。
大黄神采奕奕,像是在蜕变,浑身毛发炸立,很是威武,这是它允吸腐尸藤蔓汁水后产生的异变。
“天赐你这条山魅狗,不简单呐!”大海开口,看着大黄的变化,有些震惊道,他脖颈处的图案已经变淡,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藏海花毒不会大作,只是下次复发时,能否找到解决的办法,成了未知数。
四处看了一下,带着遗憾,我们三个选择了离开,当我们三个爬出墓道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黢黑,寒风刺骨,山林中不时传来呼啸的风声,寂静的可怕。
我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看正在被大海掩埋的盗洞,恍惚间有种错觉,这次的九死一生,是否能够让之后我的路,平坦一些。
简单吃了点干粮,将帐篷支了起来,夜行对我们三个很不利,三里河山路复杂,崎岖不平,很容易迷失方向,再加上大雪又下了几场,我们来时的路,已经被大雪掩盖,一番探讨之后,决定第二天一早赶路。
一夜无话,翌日,朝阳初升,我在大黄的狂吠中醒来,天还是朦胧胧的,大海和闯爷已经准备就绪,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几天的跋涉,再加上墓中的九死一生,让我睡得很香,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却在我鞋子里发现几粒金灿灿的石头,有米粒大小,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你小子快点,别磨蹭了,万一被护林员发现我们的踪迹,可就麻烦了!”闯爷眉头微皱催促道。
“闯爷你来看这是什么东西!”我将鞋子那几颗金灿灿的石头,拿给闯爷看,我还以为是黄金,却被闯爷当头棒喝,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狗屎金,这玩意哪来的,不值钱的东西!”说完便丢在了地上,留下一脸蒙圈的我。
我有些无奈,本以为是值钱的东西,至少也能够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不免的有些失落,闯爷见我的模样,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的说道“天赐你的财富才刚刚开始,金钱只能够束缚你,不说别的,单单这把大雷音弓,如果在拍卖行里,最少值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其实闯爷误解了我的意思,墓中的财宝什么的,我一点兴趣没有,就是图个经验,别无他求,为五年之后打下基础。
在皑皑白雪中前行,心情格外的舒畅,白雪,山林,荒山,有些诗情画意,远不是古墓中压抑气氛,能够比拟的,我甚至觉得,我生活在了两个世界。
路途遥远,积雪没过的我的膝盖,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远处,有几家稀疏的人家,每家每户的烟囱都冒出炊烟袅袅升起,大海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的在我耳畔道“天赐,这是闯爷的老家,三里河的郭家沟子!”
闯爷情绪有些复杂,我注意到他眉头紧锁,远远的看着不远处的家乡,驻足了许久,他却没有丝毫挪动脚步,前去看望的动作,像是被羁绊了一样。
闯爷泪眼朦胧,朝着郭家沟子的方向,跪拜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他将目光转移,没有说一句话,脚步也快了起来,朝着郭家沟子相反的位置前进。
背道而驰,是闯爷的选择,我和大海什么都没有问,默默地跟着闯爷,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找到了一座废弃的碉楼原地休息的时候,闯爷才开口,不过他指的却是关于残页下落的消息。
“天赐,我答应过你,等解决完子弹哨子的事情之后,我就告诉你残页的下落,其实残页的一部分,都是萧启保管,你的那本古书,应该就是导致秦明一家,在一夜之间灭门的元凶,大梵悟经!”闯爷开口,明确告知我古书的真正书名,我顿时心里一紧,知道了闯爷言之所至。
他将三把子弹哨子放在一起,几乎每个孔洞之间,都像是有关联的支点,他用一根极细的铁丝穿过,三张隐藏在三枚子弹哨子中的纸条,一点点的被他挤出。
“天,地,人?这是什么?”我将三张略为发黄的纸条舒展开,每一张都是用繁体书写的一个字,分别是天字地字和人字,却没有记载关于其余残页的下落。
“呵呵,天赐你且来说说看,这天地人三个字的字义,分别指向何处?”闯爷像是早就预知到了我会如此惊讶,给我卖了个关子。
我思索,按照天地人这三个字的字面,想了很多,根据奇门遁甲,八卦两仪的风水学推断,却没有任何结论,有着太多不符之处,倒是和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些星宿,有着某种关联的点。
……
自古以来,古人就以星宿命名山川河流,星宿学几乎和风水学属于对等的一类,我有所明悟,星宿如果说代表的是天字,风水学对应的就是地字,可是人字都没有了头绪。
“天地人,三十六星宿,七十二风水,一百零八将,难道说和水浒传有一定关联!”许久我将我的想法说出,期待着闯爷的回应。
“不错,大梵悟经的确和那本明朝小说水浒传有一定关系,可天赐你只说对了一半,星宿只有二十四门,也就是著名的二十四星宿经,并没有三十六之说。”闯爷开口指出我的错误。
“天赐,闯爷所言极是,你欠缺的东西太多了,所为的天地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抛开它们不讲,这三张纸上或许还记载着别的东西,你仔细看一下!”大海提醒我,我有些狐疑,凝视这三张纸条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一笔喝成,字体苍劲大气,单单从美观而言,书写天地人这三个字的人,绝对是书法大家,但字体却后力不足,显然写的很仓促,却像是传达某种特殊的信息。
“闯爷除了天地人三个字之外,我能看出来的东西,几乎微乎其微,如果真让我说,我的发现,那就是字体书写方面的问题,写字的人绝对是书法大家,书法自成一派,但美中不足的是,字体后劲不足,像是仓促之下停笔。”我将我的发现说了出来,闯爷微眯着眼,点了点头。
“你看的很仔细,这是海康侯郭渊关于二十四星宿经的总结,只有三字,却真正指出王朝更迭的秘密,大梵悟经的第一代主人,你应该略有耳闻,他是唐朝著名的玄奘和尚,而这大梵悟经就是玄奘和尚从天竺国,也就是现在的印度取来。”
“不过玄奘和尚的那本大梵悟经,和你手中这本大梵悟经,源于同宗,却不是一本,你手中的这本大梵悟经是少林达摩祖师,面壁思过十年中,参悟先前的那本大梵悟经又加上自己见解,创出的新版,相传大梵悟经背后,隐藏着一个关于永恒宝藏的线索!”闯爷低语,将他知晓的一切告知我。
我坐在了冰凉的地上,消化着大梵悟经背后的故事带给我的震惊,故事有些繁琐离奇,但同时又充满了未知,令我欲罢不能,更加想要搞清楚这本书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
“来,一人一罐,日本军用牛肉罐头,就是不怎么热,凑合吃吧!”大海拿出了三个罐头,递给我一罐,我一看上面的标签,差点没扔了手中的牛肉罐头。
“你小子,是不是想害死我和天赐啊,这什么时候的日本罐头,一九三一年东西,这他妈过期多少年了,还能吃吗,罐头盒子都生锈了!”闯爷没好气的撇了大海一眼,大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哈哈,这是我在这座碉堡内翻出来的,日本罐头,你别说保存还挺好,我刚打开了一罐,除了一堆腐肉之外,就剩下牛肉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滚犊子,就你小子花花肠子最多了!”闯爷笑骂道,将手中的日本牛肉罐头丢在地上,我也没好气的看着大海,准备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在碉堡的一角,隐约看到一件东西,很像是摩托车的把手。
“大海你背后好像有东西?”我提醒道,顿时大海如同被惊到的兔子,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
“你小子诚心吓唬我呢,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东西,竟扯淡!”
“我没有骗你,你不信自己看!”我指着他背后的角落道,那是一个楼梯口,已经被炸塌了,碎石块堆积在一起,仅露出一个布满铁锈得把手,看上去很渗人。
“我当什么东西,日本鬼子的军用摩托车吗,这倒是个稀罕玩意,十里八村还真找不出来一辆,大海挖出来看看能不能用!”
大海照办了,足足用了小半个小时,在我和大海的努力下,这个被尘封近半个世纪的摩托车,在次展现出它曾经光辉的一面,可惜的这辆三轮摩托已经报废了,没有任何用处,成了一顿烂铁。
不过眼尖的闯爷,在那辆摩托车上,还是发现个有用线索,那是一枚菊花印记,还很清晰,刻在摩托车的车把之上,闯爷二话没说,将车把掰了下来,扔给了我。
“天赐这玩意你拿着,日本皇室的菊花印记,如果在遇到郭大鞭子的时候,它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
这座碉堡存在的年限已经不短了,到此布满了蛛丝和尘土,在我准备扭身离去的时候,在断裂的楼梯口,竟看到一枚和我送给宋静桐的铜钱一模一样的铜钱,我将保存在身上的两枚拿了出来进行比对,三枚铜钱基本一致,没有任何差别,我心乱如麻,隐约觉得这地方宋静桐曾经到过。
不过看着断裂楼梯口的堆积的厚厚尘土,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让我太过于想念她了吧,短暂的恍惚,不免有些自嘲,平复一下心情,在大海和闯爷的催促声中,踏上了回归浮龙湖的路。
一路上,看着皑皑白雪,我神情恍惚。脑海里全是宋静桐的轮廓,不时浮现出她的影子,大黄精神出奇的好,吐着舌头一路狂奔,像是在发泄心中的苦闷,闯爷看出我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一路上心不在焉,想那个姑娘了吧,你放心你既然都没事,她也不会有事,觉醒血继限界的人,都是上天的宠儿,没那么容易死去,乐观些年轻人。”
“没事,就是一瞬间想起来她了,对了闯爷你看这枚铜钱,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我将三枚铜钱中的一枚,拿给闯爷看,希望能够从闯爷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这是乾隆通宝,属于很常见的一种古钱币,传世极多,历史价值挺大,但价值就捉襟见肘了,收藏价值也是一般。”闯爷摇头这种铜钱太常见了,在碉堡中见到这种古币,实在是稀疏平常。
……
前行百米之后,我有所现,在残垣断壁上,留有子弹穿过的弹孔,甬道的地上散落着几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根据衣着判断是属于简秋白那伙人,我蹙眉,眼前的路况太过于复杂,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到处堆积着巨石,都是那次巨大爆炸后的产物。
“用工兵铲,清理出一条路出来!”大海递给我一个可以折叠得铲子,这是他从黑市新搞到的装备,德国货多方面用途挺广泛。
一番清理过后,一条勉强下脚的小路,在大海和我的共同努力下,初见端倪,闯爷第一个上前,侧身过去,前方的路况还算好的,但依旧是尸骨成堆,简秋白找到圣宫祠之前,很明显付出了巨大代价。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横死在机关箭之下,死状狰狞,很是骇人,我捏着鼻子,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气味,很是难闻,我们三个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
前方豁然开朗,那是一处三角祭坛,伫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高约十数米,十分魁梧。层层阶梯次序分明,说不出的威严感,奇怪的是石像的面部,被一具精铁打造的面露遮挡住了,不可看清。
“这应该就是鬼古人皇了,看来传说是真的,天赐这丁家祖祠之下的墓葬群,极有可能是南明政权的一个缩影,墓主人很大程度上接近民间传说的朱三太子!”闯爷断言,神色同时也充满了不解,他拿出罗盘,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指针,眉头紧蹙。
“这地方有强大的磁场,影响了罗盘的定向,石像坐北朝南,面变南方,如此特定的风水格局,倒像是出自李淳风后人之手?”闯爷低语,又觉得自己的推理不对,陷入了沉思,直到我开口,打破他的思绪,他才恍然大悟。
“它应该会告诉我们真正的入口!”我指的自然是焱心玉玺,作为鬼古人皇的圣物,它的神奇我有目共睹,绝不会是凡物。
“没用的,焱心玉玺已经被你带离了这里,感染了外界的气息,再回来的话,会被排斥,这就是墓灵术的特殊点。”大海一语道破,我一怔看着暗淡的焱心玉玺,果真是大海说的那样。
“天赐用你的血,滴落在祭坛上试试,觉醒了血继限界的你,血液中应该和朱明皇朝的历代皇帝含有同样的基因。”
我按照闯爷的话,用牙咬破食指,让血倾落在祭坛上面,肉眼可见的度被祭坛吞噬,紧接着一道道血色的纹路以我的那滴血为中心,向外扩散着,凝成一个龙形的图案。
“血脉龙图,这是大明的江山曲线!”闯爷震惊,看着那道龙形的图案,一脸的惊愕。
“鬼古人皇也是朱明皇室中人,难不成他是…”闯爷猜测,欲言又止,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嗷!”大黄出狼嚎,根本不是犬吠,在龙图展现的刹那,它就在蜕变,整个三角祭坛射出刺眼的光芒,隐隐间能够看到一条龙影,那尊石像也开始剧烈颤抖,在他的胸口处露出一个洞穴,紧接着一道石梯缓缓下降着。
“四象旋纵梯!闯爷我们应该找到入口了!”大海兴奋,我却有些疑惑,这道入口简秋白为何没有现?
郭大鞭子又是怎么进入最后的封禅之地,一个个巨大问号,在我脑海里生成,这甬道通往封禅之地的入口,不仅仅只有三个,或许更多,只是有捷径我们没找出来,很明显这尊石像胸口位置的洞穴,就是捷径。
几乎同时我又联想到,那次巨大的爆炸,这尊石像能够在那次巨变中完好无损,又是凭借着什么,诸多疑问没有答案,闯爷看着我一脸凝重的神色,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快步上前,踏上了一节石梯。
石像胸口的洞穴,的确是通往封禅之地,悲催的是,前方的石梯已经龟裂,随时有可能崩碎,妥善期间,大海利用绳枪,在两端弄了一个绳梯,方便安全。
总算有惊无险,在看到已经变成废墟的石塔之后,我没有任何怀疑,传说中的圣宫祠毁于一旦,似乎像是两个世界碰撞,毕竟总得来说,在好的古代建筑,也难逃现世技术的摧残,圣宫祠就是一个很好得例子!
闯爷蹙眉,眼前的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几乎是毫无所获,人工开凿出来的深渊,也难逃那一次的浩劫,我们三个人下到了最底端,除了一地狼藉的废墟,就是爆炸后留下的痕迹,就连最后我逃命的洞穴,也是如此。
心灰意冷,这或许是对我此刻心情最好的诠释,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看着一地废墟,我心惆怅,荒芜的世界,难找寻曾经的伙伴,我眼角有些湿润,却忍住了眼泪溢出的冲动。
事实上从我离开光明屯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凶险难测的道路,丁家祖祠的秘密,随着丁武通的死,圣宫祠沦为废墟而成为永久的未解之谜,我不知道我爷爷让我找到的东西,是不是焱心玉玺。
没有在停留,我们三个回到地面了,此刻已经接近黄昏,尽管这次的丁家祖祠之行,失望而归,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大梵悟经背后的故事,以及光明屯的秘密,一定要搞个清楚。
残阳如血,映红了东方,我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如此美景,一颗心变得荒芜,很痛的那种感觉,我找不到她了…
三天后,已是寒冬腊月,我坐在火炉旁,将那本已经残破的大梵悟经拿出,结合后续事情的记载,准备在年关之前,去一趟千里之外的安溪,这是一座古镇,底蕴深厚,是大梵悟经前章记载的马爷的老家。
“天赐,错了,这不是大梵悟经,真正的大梵悟经应该是一本佛经,而不是你这本记载离奇古怪事情的文录,根据我所掌握的消息,这应该是军阀孙传芳手下的副将,得到的一本记传!”闯爷拿出证据,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其内容只有三个字异梵录!
……
闯爷的一番话,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大梵悟经另有其书,而这本泛黄残破的古书,真正的名字却是异梵录,这让我很是震惊,但同样的,闯爷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
事实上一直我都有这种感觉,玄奘和尚西去天竺取回来的大梵悟经,压根就和我的这一本不相符,再加上闯爷之前的推论。
我的这本大梵悟经来自于少林寺达摩祖师的修改版,也有着太多不对等的地方,因为仅仅一点,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也就是这本书,没有关于只言片语佛经的记载。
异梵录这是闯爷给这本书的第三次解释,有照片为证,比前两次多了有力的证据,我很欣慰,闯爷能够将我的事放在心上,我将那本古书收了起来,像闯爷说出了我的打算,准备前往千里之外的安溪。
“那我就在陪你走一遭吧,大海的藏海花毒的一味药引,也是在安溪地界,明天我找一辆三轮摩托,送我们几个去,步行的话太远了,年关之前不能往返回来。”
“鲁西南的地界上,我动用了我所有人脉,曾有人见过你说的那个女孩,她好像神智出现了问题,现在跟着一个街头艺人,流窜卖艺!”闯爷淡淡的一句话,让一度灰心丧气的我,重拾了一分希望。
“能确定是宋静桐吗?”
“这个我也不好说,体貌特征方面,和丁念慈,宋静桐都很相近,只是不能确定是她们两个人中的那一个!”
我有些庆幸,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两个月来唯一的关于宋静桐的消息,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宋静桐本人,闯爷告知我极有可能会在安溪本地,见到那个女孩,到时候一切都会有个答案。
……
光明屯,大柳树下,漆黑的洞穴里,涌着黑气,葛大壮眉头紧蹙,孙老蔫和朱永年已经下去快两个月时间,整个光明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大壮,你也快下山去吧,在这么拖下去,谁也好过不了,这是盘缠,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天赐,从今开始他就是你的少主人,五年之后在回家!”
“不!爹我不走,我舍不得你们!”葛大壮哭丧着脸,这些日子屯子里的异变,他看在眼里,屯子里的只剩下他一个青壮劳力,其余的都是老弱妇孺,在做着最后的坚守。
葛大壮脾气倔,死活不听劝,葛海升迫不得已。只能在葛大壮吃的饭中撒上了一些蒙汗药,等到葛大壮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山林之中,旁边留有一张纸条。
“大壮,我的儿,爹也是迫不得已,这都是命运使然,记住你一定要找到天赐,和他一起五年后在回光明屯!”不知怎的,葛大壮鼻子有些酸楚,泪止不住的流出,朝着光明屯的方向跪拜下去,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
我在大海的晨练声中醒来,他光着上身,无惧严寒,壮硕的肌肉线条,给人一种暴力美感,我直直的盯着他,他被我看的有些发毛,急忙套上一件秋衣,朝我竖了一个中指,“你小子找揍呢!看什么看,不服来战!”
“谁怕谁!”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这家伙是退役的特种兵,曾经服役于西藏边防团,实战经验远比我丰富。尽管我身手还算不错,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落得下风,被他压着打,那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服不服!”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认输了,很不服气的那种,大海这家伙手黑着呢,几乎每一招都没有放水,实打实的打在我身上,要不是我本人比较抗揍,换个人都被他打残了。
“得了,我看你两个真的是闲的没事干,快点吃早饭,豆浆,包子,油条。对了大海你小子再去联系一下齐兴化,这孙子在安溪地界倒斗发了财,这次我们三个,去安溪吃大户,就吃他了!”闯爷笑眯眯的说着,那眼神要多猥琐又多猥琐,简直老不正经。
齐兴化,自学成才,十里八村有名的地痞流氓,早些年跟着闯爷,萧启等人,活跃在鲁西南,专门负责从墓中挖掘出来的宝贝的销路,为人吝啬奸诈,就连闯爷也着过他的道,时常挂在嘴边一句话,三年不开张,一开吃三年!被倒斗江湖里的人称之“鬼马三!”
对于此人,我也是略有耳闻,他很出名,比闯爷受人待见,原因无他,在倒斗江湖他吃的很开,无论是谁,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这次闯爷下了血本,买来山地靴,绿大衣,为了保持脚底的干燥,他用卫生巾做成鞋垫,而不时吹嘘几句,这玩意透气性好,有利于脚底汗液的排泄,我都觉得脸红,女人们用来搞定生理问题的东西,到了他这里成了透气不出脚汗的好鞋垫。
下午,我们整装待发,伴随着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一路颠簸,一路向北,往安溪驶去。
寒风如同锋利的刀子,不断割着我的脸,说不出的疼,摩托车的质量成了我们一行人的羁绊,这个移动的铁家伙,在开了十公里后,排气管开始罢工,紧接着整个车开始抛锚,无法使用。
“娘的,什么破摩托车,你怎么搞得!”
“海哥这也不能怪我啊,这摩托车坏了出乎我的预料,要修理也没有地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不依兄弟看,我们几个把它抬着,就近找个修理铺,修好了在启程也不迟。”开摩托车的人,是大海的小弟,长相尖嘴猴腮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耗子你小子可以啊,我说这好好的摩托车,怎么突然抛锚了,这油箱都是空的,摩托车能走还奇怪了呢!”大海握拳,神色带着怒气的看着耗子。
“别介啊海哥,兄弟也按照你的安排办事,来之前油箱绝对是加满的,我宋耗子敢对天发誓!”宋耗子眼睛咕噜一转,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
我还在奇怪的时候,宋耗子猛的用手吹出一声嘹亮的口哨,随后不远处十几个手持钢管的打手,便从道路两侧的树林中走出,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顿时我的神经紧绷,来者不善啊!
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套,而我们三个成了被盯上的猎物,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跟我们过不去,大海蹙眉,他虽然实战能力惊人,但也难做到以一敌十,况且还有我和闯爷,两个身手不如他的累赘,束缚着他。
“郭峰,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咱们两个有些年头没见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认识我!”开口的是一个秃头,模样蛮横,语气很不善。
“二驴的,你小子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死在监狱里了!”闯爷冷冷的回应道,大海和我已经做好备战的准备,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也要给这群人身上,留下点记号。
“少他妈废话,你我之间的帐,今天该清算清算了,老子在监狱蹲了十年,为的就是今天!”二驴的一脸狰狞的道。
“哦?怎么个清算法?”闯爷波澜不惊,面色平静的问道,二驴的有些恼怒,准备动手,却忍住了。
“嘿嘿,这个简单,你自断双臂,向我们磕头认错,我们兄弟几个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在二驴的身后,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的瘦子说道,看的出来,这十几个人都是以他为中心,先前二驴的忍住没动手,也是他的授意。
“黄龙道人!你不是死在海康侯墓中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闯爷再也无法平静,十年前已经死的人。现在活着出现在他眼前,换做任何人,都无法保持平静!
黄龙道人狞笑着回应“大仇未报,怎么敢身先死,郭峰我们十年前的恩怨是该了结了!”他似乎就是想看的闯爷一脸惊骇的样子,旋即他手掌一挥,一众人在他的示意下,向我们三个围拢过来,局势对我们来说,极其被动,很是不利。
“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尽管来!”闯爷怒了,他从来不惹事,但从来不怕事,我几乎很少见闯爷出手,一直以为他没有功夫在身,在他出手的瞬间,我就傻了眼,闯爷不显山不露水,连我都没能发现,他身手如此矫健,大海和我几乎没动,地上已经躺下了一大半人,这是真正的以一敌十!
“郭峰传言说,你金盆洗手十年了,看来也不符实啊,可是你再快能快过子弹吗?”黄龙道人举起一把黑漆漆的王八盒子,尽管枪膛线已经磨得很光滑,但没有人质疑血肉之躯,能够抗衡子弹。
“说出你的目的!”闯爷开口,怒发冲冠,他现在可以想象到当年一些巧合,也许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很简单,我要你的命,还有你身后的这小子!”黄龙道人竟然是奔我来的,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和外人接触过,他又是怎么认识我的,一时间诸多疑问,在我脑海生成。
“放屁,萧启呢他是不是也在你手上!”
“那个老东西啊,被我剁碎,扔进浮龙湖喂鱼去了,放心用不了多久。你们两个就会见面的!”至始至终黄龙道人,都没有说明为什么来寻仇,闯爷眉头紧锁,眼前事情极其棘手,一个不当,极有可能葬身在黄龙道人的枪下。
“你不是黄龙道人,虽然你很像,但是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闯爷猛的一吓唬,黄龙道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明显有些站不稳脚跟。
十年前已经死去的人,根本不可以复生,尽管太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终归有一点,人力不可改变轮回,超脱生死!
闯爷语气很是笃定,他亲眼目睹了黄龙道人。死在海康侯墓中,生还几率几乎没有,眼前这个人尽管模样和黄龙道人长的一模一样,但从谈吐上,还是被闯爷发现端倪。
二驴的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神色闪过一丝退意,他向黄龙道人抛出求助的目光,却被无视,陷入了两难。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一只耳态度强硬,枪杆子里出政权,对于闯爷的话刚开始还有些发愣,片刻后已经不屑一顾。
“郭峰你小子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黄有亮,黄龙道人是我的孪生弟弟!”他开口,抛出重磅炸弹,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那一刻闯爷笑了,所有人都愣住了,黄有亮有些无地自容,枪口朝上扣动了板机,可能是枪膛线老化的缘故,枪声并没有发出,而是枪管炸裂,黄有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三根手指被炸断,蜷缩在地上哀嚎着。
“自作孽不可活!”闯爷低语,没有正看黄有亮一眼,闯爷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大步上前,将二驴的制服,可惜他没有问出有用的讯息,只是知道了,这背后有人想要除了他。
“啊,疼疼…闯爷!小的也是拿钱办事,不知道冲撞你,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二驴的求饶道,脸上的横肉也在不自然的颤抖着,一旁的宋耗子面如死灰,刚才还碾压对方的趋势,如今却兵败如山倒,被对方反制。
“除了黄有亮,其余的人,在一分钟内,消失在我的视线,否则后果自负!”大海开口,雷霆出击,宋耗子这种人,他自然不能放过,断了他一条胳膊,给他长了长记性。
闯爷蹙眉,短时间内不可能在赶往安溪,而黄有亮关于幕后黑手是谁,只字不提,咬紧牙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扔了他,这家伙应该被洗脑了,我大概知道我得罪谁了,浮龙湖是不能在待了,那家伙回来了!”
“闯爷你是说…”大海一脸惊愕,欲言又止,手都在不自然的哆嗦。气氛有些沉重。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我们要日夜兼程,赶往安溪了,这浮龙湖要换天了,大海去通知萧启,让他找个地方躲避之下,这群小虾米只不过是他,测试我们的深浅的小手段而已。这才仅仅是开始…”闯爷脸上愁云密布。说不出的惆怅。
来安溪的路程。一波三折,就近找了一处车站后,却被告知,去安溪最后一班车,已经一个小时之前出发了,要想到达安溪,只能够从附近车站就近换乘去往龙王庙的车,这样一来我们三个,足足绕远了三十多公里,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抵达安溪,而此刻的安溪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
月朗星稀,夜是孤寂的,在到达安溪的当天夜里,本以为能够好好睡上一觉,缓解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感的我,却因为一个消息的传来,顾不得休息,直奔位于安溪境内的秦明老家。
安溪,地处鲁西北,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当天夜里,接近十一点,在闯爷的引荐下,我认识了鬼马三齐兴化。
说实在的,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要不是他传来关于宋静桐下落的消息。我很难想象和这种人,会产生交集。
鬼马三齐兴化,真是人如其名,梳着一个大背头,尖嘴猴腮,满嘴的烟牙,不可一世的模样,大海在背后小声给我说道“这王八蛋,手段可黑着呢,老子看到他这鸟样,忍不住想揍他!”
我也很想对大海说,你想的就是我想的,没等我回应,鬼马三就开口了,直接向我问道“你就是朱天赐?朱啸天的儿子?”
“怎么这还有人假冒我?”面对我的反问,鬼马三露出一嘴的黑烟牙开口道“没有,我就是问问!”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鬼马三也不是满嘴的黑烟牙,只有上门两颗门牙是镶金的,像是在显摆他很有钱,不过他那副鸟样,看我的眼神,像是欠他几百万似的,看得我都想把他两颗金牙拔下来。
“言归正传,安溪的地界,你比我熟悉,去秦家大院的路,你应该知道吧,我此行安溪,就是奔秦家大院去的。”
“呦呵,巧了,我刚好这几天。也有事要去一趟秦家大院,整不好找我的那个人,你一准认识,到时候发笔小财,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算是见识到了鬼马三恐怖的洞察力,灵敏的嗅觉,感知到闯爷此行不简单,也注定我和闯爷大海,安溪之行,远没有之前预测的那样平顺。
当天夜里,我们三个人就跟着鬼马三,抄了一条近道,火速赶往秦家大院,原因无他,因为有消息称,秦家灭门惨案发生后,唯一幸存的后人秦亚辉,曾在秦家大院出没。
已是初晨,阳光初露,一夜的奔波,终于在拂晓时分赶到,我一点困意没有,秦家大院已经没有当初的规模,当年灭门惨案之后,一把火,将这座占地百亩的富宅,烧成了一堆废墟,如今的秦家大院残垣断壁,野草横生,说不出的荒凉。
从废墟上,不难看出,曾经的秦家大院是多么富丽堂皇,可惜物是人非,那只属于曾经,残垣断壁,是现在秦家大院,最真实的写照。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出现在秦家大院中,郭峰你个老小子不仗义啊!”
“小点声,就是坑你了咋滴,上了我的贼船,可就没那么好下了,齐兴化你听着,现在给你两种选择,一种选择和我合作。第二种就是死!”闯爷语气很重,不是开玩笑,鬼马三齐兴化,听完一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选择了第一种。
清晨的风很冷,寒而刺骨,秦家大院聚集了很多人,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我和大海匍匐在冰冷的地面,趴了足足三个小时,直到闯爷和齐兴化,达成共识,才退守到秦家大院五百米处,商量着对策。
“刚才地形地势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那这趟浑水我就不参合了,不过既然答应了跟你合作,总要拿出点诚意,这佛印给你,达摩祖师加持过得东西,按照美国的市场行情。怎么说也得值这个数!”鬼马三伸出六个手指头。将一页黄纸扔给了闯爷,看着纸张的颜色,可以断定,是古物无疑。
“不行,安溪这地我不熟,需要向导,你在这片吃的开,这趟浑水你必须趟!”
“这事情也是可以商量的嘛,这样好吧,晚上再说,白天只要进去秦家大院范围内,就会被人发觉,早在秦亚辉出现之前,这个地方已经不太平了,有消息称,早些年前,秦明得到一笔珍宝,用珍宝的三分之一置办了秦家大院,其余的大批珍宝被他埋在秦家,随着那场浩劫,珍宝也随之离奇失踪!”
鬼马三开口,几乎同时,我可以确定。秦明得到的那笔宝藏,和发黄古书上记载的,应该相同,时间,人物,地点的吻合,这是决定性的证据。
我们几个蹲守到了晌午,阳光刺眼,远远看着五个人,在秦家大院赶着一群绵羊,看似在放羊,实则在放哨,毕竟秦家大院,半个世纪之前,曾辉煌一时,可是现在就比较不同,破四旧的浪潮刚刚过去。
正是敏感时期,秦家大院早就成了废墟,残垣断壁,长满了野草,成了天然的草地,再加上当地政府,并没有打算开发的意思,逐渐成了周围各大羊倌,放羊的好去处。
“数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一共六十八只绵羊!”
“你干什么吃的,我让你数人,又不是数羊!”鬼马三怒了,朝着我发脾气,语气很不和善,我自问没有做错。这家伙刚刚就是让我数羊,并没有让我数人。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丁念慈和秦亚辉,这本不是两个阵营的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很不平常,有大事要发生!
我的心蹦蹦跳,可以肯定的是,封禅之地,圣宫祠崩塌之后,在那样险恶的环境下。活下来的人,远不止少数。
“简秋白?他怎么会在这里?”闯爷于简秋白是旧识,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但并没有交集,更别提交情,属于见面互相寒酸的人。
“南派的人,也参与其中,看来这是块大肉啊,每个人都想分杯羹!”大海蹙眉,他看到郭大鞭子,南派一门仅存的硕果之一。
齐鲁地界上,名气响当当的三大摸金校尉之一,属于真正倒斗江湖的大师级人物,而闯爷就有些不够看,最为北派唯一的一门关门弟子,有关他的传说,都是和小影捆绑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束缚了他的倒斗技术。
原本以为的安溪之行,会很顺利的我,开始深深担忧起来,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清楚我还活着,亦或者他们知晓我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我的下落而已。
可转念一想,第一种推论,还是能站稳脚跟,两个月的时间,我几乎没有太长时间的滞留记录,大多数时间,跟随闯爷跋涉在路上。
肚子传来饥饿感,大海和我面面相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几个水米未进,在这里一直蹲守着,互相看了一眼,我和大海慢慢的离开了秦家大院,想找一个饭馆大快朵颐,却被现实啪啪打脸。
此刻的我终于知道人生地不熟的无助感,不知走了多远,依然不见人烟,只有远处零散的人家,当我和大海厚着脸皮,想要蹭饭的时候,无一例外全都大门紧闭,像防狼似的看着我们。
“这真他娘的怪了!”大海谩骂道,的确这地方,十分怪异,按理说这个时间,也是生火做饭的点,却没有一家烟囱冒出炊烟,只能够听见羊群,因为饥饿发出的咩咩声。
“天赐,大海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给我回来!”闯爷在远处咆哮,我远远的看着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急忙拉上大海,顾不得腹中饥饿,快速返回。
“鬼马三那小子跑了,局势十分混乱,他不想参与这次纷争,秦家大院藏着大秘密,极有可能和这本古书。记载的那批货物有关,根据我的猜测,再加上之前你们出入丁家祖祠找寻的东西,那东西应该是一把钥匙,并不是鬼古人皇的焱心玉玺!”
异梵录这本奇书,应该是某个人的回忆录,极有可能,是当年马爷车队中的一员,我这样思卓着,找寻着可以接轨的点,直到闯爷的一句话,让这看似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有了一丝眉目。
“他们应该是奔翎宇宝匣来的!”翎宇宝匣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字眼,旋即我有些狐疑的问道“闯爷这翎宇宝匣应该不止一个吧!”
“对,翎宇宝匣,是明朝三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搜寻回来的宝匣,按照我所知道的数量,应该在三个之上,而且每一个宝匣,都是利用繁琐的机关术制成,相传里面有着失落宝藏的藏宝图!”
闯爷有些感慨,翎宇宝匣背后的惊人宝藏。足以让任何人心动,大海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钱再多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眼一闭,腿一蹬,棺材板一盖,成了一座黄土枯坟。”
大海这句贴近现实的话,让我的心为之一振,不过闯爷对他这句话不置一否,“钱多的好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显露出来,钱多即使人死了,可以享受高级别的丧葬,黄金棺材,金缕玉衣,你没钱呢,棺材板都没有!”一时间大海无言反驳,楞在那里,许久后吐露出来两个字“歪理!”
“都饿了吧,这地方的人,不好接触,我这还有一些干粮,凑合吃点,等晚上我们再说!”几块已经风干的牛肉干,成了我们来安溪的第一餐。
晚上大海钻进附近的山林,说是搞点野味,打打牙祭,我和闯爷只能够原地等待,也不敢支撑起来帐篷,生怕暴露行踪。
夜黑风高,大黄凝视着远方,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东西,而此时的秦家大院原址上,十几个火把,在黑夜绽放出炽热的火光,我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群人的目的,已经初现峥嵘,闯爷来了招更狠的,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鬼马三齐兴化,而我们三个也意味着暴露。
在安溪当地一家晚打烊的商铺,闯爷拨通了当地公安局的电话,完成这些之后,我们两个相识一笑。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几辆警车就火速感到,不过事情复杂程度远远超乎我的预料,几名身着绿色警服的警察,下车盘问几句,就开车驶离,期间我看到简秋白曾递给一个警察一个东西,因为距离太远,我看的不是很真切,闯爷和我死心不改,打算第二天一早,在打电话,去探探虚实。
等大海从山林中,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我满怀期待的以为,他猎到很多野味,那曾想他是空手而归,而且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
“山林里有埋伏,我陷进了包围,苦战到了现在,几乎每个人,实力都和我对等,将我死死压制,后来他们放了我!”大海仰面放下,我急忙伸手去扶,看着他身上的淤青,下手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大海的昏迷,让我和闯爷彻底陷入了被动,原本以为可以借势,将简秋白等人清理,可事情被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第二天一早,大海醒了过来,身上的淤青也消散了许多,整个人却变得沉默寡言,盯着远方的山林发愣。
“走吧。秦家大院的事情,我们先放下,天赐还是先找你的小媳妇吧,等找到之后,我们在做打算。实在不行,只能够去我师傅家待几天了。”闯爷蹙眉,就连他都感觉事情的棘手程度,远不是我们三个可撼动的。
重拾了一下精神,抬头看了看东方露出一角的红日,我拍了拍大海的肩膀“相信我,你是无敌的!”我知道大海如此颓废的原因,身强体壮的他,从无败绩,昨天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以至于他长时间走不出来,一个人压抑在心底。
“你错了,人没有无敌的,人力总归不能胜天,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机能在快速消退,藏海花毒已经深入了我的骨髓,没几日可活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的命是老子救得,早晚老子的收回来,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阎王爷还没有那个本事,取老子兄弟的命!”闯爷暴怒,指着大海的鼻子一顿乱骂。
大海讪讪一笑,铁打的汉子,也会流泪,他哭了,不过下一刻他将眼角的泪水抹去,腾地站了起来,朝我的胸口轻轻打了一拳,“天赐你小子说的对,老子就是无敌的,老子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条贱命还不是自己的,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去他奶奶的!”
“哈哈……”我们三个都笑了,很痛快,像是好久没有过的感觉一样,按照大海所说,我知道那群人属于简秋白,因为我曾见过他的手下,个个人高马大,肌肉壮硕还是清一色的外国人。
要知道这个特殊年代,来中国的外国人极少,大多数都在华夏首都生活,压根就没有人,来这种穷乡僻壤。
……
几经辗转,我们三个来到了,那一位街头艺人常常来的这条路,期待着宋静桐的身影。
这条路来往的人很多,我几乎每一个人的面孔都要看一下,找寻着宋静桐的身影。
“冰糖葫芦来,又酸又甜!”
“山东烟台苹果!包脆包甜!”
诸如此类的叫卖声,连绵不绝,直到不远处的铜锣声响起,我那根紧绷的神经,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是宋静桐无疑,她瘦了有些憔悴,跟着一个卖艺得老头,转着手绢,我没敢上前,向周围的人问着关于两个人的讯息,很快得到了答案。
在人群散去的时候,我从后面悄悄的上前,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之中,感受着她的体温。
刚开始她有些挣扎,到最后知道是我之后,她哭了,很伤心,像个孩子“呜呜呜…臭天赐,混蛋,你还活着,我不是做梦吧…”旁边教宋静桐的师傅,怔怔的看着,没有打扰我们。
“这不是梦,我还活着。”我鼻子有些发酸,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都经历了太多,生死都已经看淡,彼此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咳咳!”直到一声轻咳传来,我才如梦方醒,恋恋不舍松开宋静桐,她有些害羞,俏脸挂满了泪珠,眼睛红红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怜爱。
“静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海,这是闯爷!”面对我的介绍,大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朝着宋静桐伸出了手。
“哎呀,你就是弟媳妇吧,天赐这小子。一天到晚念叨你,我都快烦死了,这一见到你本人,怪不得这小子。做梦都喊你的名字,感情弟妹生的如此俊俏,堪比貂蝉,杨贵妃!”大海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没一脸正形。
宋静桐脸蛋羞红,别过身去,“你这家伙是来拆我场子的吧!”我朝大海胸口打了一下,这货装着受内伤的模样,说胸闷气短,快要窒息,说什么也要让宋静桐做人工呼吸来拯救他。
“像什么样子,一点正形没有,正事要紧!”闯爷开口,语气严肃,看着闯爷一脸凝重的表情,大海收起来嬉皮笑脸,帮着宋静桐的师傅,收拾着东西。
安溪一处低矮的民宅中,经过一番攀谈,我知晓了从丁家祖祠分开发两个月时间里,宋静桐所经历的一些事。
“你是说,当你醒来的时候,除了进丁家祖祠甬道的记忆还在,往后的记忆都像是被抹除了!”我一脸的骇然,如此超绝的手段,绝对不是人力可办成了,我把目光投向了焱心无疑,这块看似拇指大小的水晶骷髅,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神秘。
宋静桐的师傅,是东北人,凭借东北二人转,途径此地,遇见了饥肠辘辘的宋静桐,感同身受,将其收养,教她东北二人转的手艺。
一切看似合理,又觉得不合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宋静桐的师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那双眼睛,给我很深的印象。
“天赐,你呢,这段时间,你又去了哪里,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安溪的呀!”面对宋静桐的诸多疑问,我一一作答,将我和大海,闯爷的相识,告知了她。
等到我说要带宋静桐离开的时候,这个叫做刘耀东的东北人,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临别时连宋静桐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将一把象征着东北二人转的手绢相赠,期间一句话没有嘱咐。
“刘耀东有些怪异,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简单,绝不会是表面上看的那样!”闯爷蹙眉,就连他也嗅出一丝不同寻常。
我也奇怪,在见到宋静桐时候,她对我百依百顺,小鸟依人一样,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提出和我同房睡,我有些吃惊,这和我之前认识的宋静桐性格有很大的差别。
“天赐你看这是什么!”她很奔放,霸道的吻住我的唇,有些冰凉的嘴唇,却像是在传递某种情感。
这一刻她哭了,泪水随着亲吻,滑进我的嘴里,泪是热的,很苦涩的味道,这时候在我的脑海里想起了宋静桐的声音,很无助的语气“天赐,救我,我被人下了蛊毒!”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睫毛也被她的泪水浸湿,有些朦胧婆娑,当我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她却死死的抱紧我,不让我离开。
许久,唇分,她哭红了眼睛,认真的看着我,当我想要在次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血液,整个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
她说不出话,我注意到她额头上,浮现了一抹红色的图案,那是一只红色的蝎子,她顾不得这些,强忍着使用血继限界和蛊毒对抗的反噬,在我的手掌心写下了三个字“刘耀光!”
那一刻我才知晓,眼前这个女孩,在被我找到之前,曾受到了多少委屈,我哭了,她想用手把我将眼角的泪抹去,看似很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说十分艰难。
这一夜,我们两个共处一室,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直到深夜,我看到宋静桐熟睡之后,才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大海房间,商量着对策。
“能够控制人心神的蛊毒,已经绝迹江湖了,苗疆的蛊毒天下第一,早些年我曾和苗疆的蛊虫师有过交集,按你所说,这种蛊毒十有**,就是苗疆最顶级的蛊毒——血蝎天鼎!!”
“血蝎天鼎,怎么会是这种蛊毒!”大海一脸惊骇,眉头紧锁,像是想起来什么事。
“这个刘耀光不简单,血蝎天鼎这种蛊毒,传世极少,和藏海花毒,梅丽砂,并称苗疆三大蛊毒,远不是一般人能够炼制的,最重要的一点,女的必须是处女之身,需要从小用自身精血喂养蛊虫,男人想要炼制这种奇蛊,则需要挥刀自宫,方可让自身精血,和蛊虫融合,达到净身的目的!”
深夜的我睡意全无,回到房间后,静静的看着眼前少女的酣睡,感受着她的鼻息,我轻抚着她的秀发,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
……
翌日,太阳初升,我从沉睡中苏醒,不知何时,宋静桐竟钻进我的被窝,和我相拥而睡,她长长的睫毛闭合着,不时抖动几下。
我笑了,用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行啦,别装睡了!”她挪动了一下娇躯,露出迷人的曲线,尤其是胸前的一抹雪白,让我有些脸红,赶忙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整个人颇有几分狼狈的起了床。
冬日一抹骄阳,天气很暖,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在去留问题上,我和闯爷产生了分歧,我主张寻找刘耀光寻求解药,他则选择先去秦家大院,探一探虚实,可能回得到喜人的收获。
“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去找刘耀光,百分百的会扑空,我敢肯定,他还会在出现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守株待兔!”闯爷态度强硬,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去找寻刘耀光。
“天赐,闯爷说的对啊,你想想现在我们的处境,安溪这个地方,不比浮龙湖,这人生地不熟的,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你知不知道闯爷为了帮你,差点动用了北派仅剩的一次摸金令!”
我猛的一愣,知道摸金令意味着什么,我没有在反驳,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迈着步子。
许久后,宋静桐开口打破沉默“天赐,我希望你能够在二十岁之前,和我成亲!”她说的很认真,直视着我,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拍了拍她的额头,让她不要想太多,难得她这么乖巧,比起她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我更怀念之前那个冷酷的女孩。
一路向北,秦家大院的废墟轮廓,已经能够看清楚大概,闯爷和大海上前打探,并没有发现有人出没在秦家大院的残垣断壁中,我们一行人踏入了秦家大院的原址,曾经辉煌的院落只剩下一地的废墟,到处遍布着羊屎蛋。
“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四处找找,这附近应该有洛阳铲留下的痕迹!”我们几个四散开来,在枯草遍地的废墟上,找寻着有用的线索,几乎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查看了一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奇怪?”闯爷蹙眉,就连他都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这未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就在这时,大海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击,楞在那里!
我赶过去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被枯草掩盖的一个土坑中,殷红的液体在蠕动,像是活了一样。
“血衣沾闯爷也惊骇,秦家之中,竟隐藏着如此凶险的墓穴,怪不得简秋白。郭大鞭子,两个不同阵营的人会选择合作,这秦家大院的下面,隐藏的东西,足以让他们眼红!
“我们走,这地下的东西,远不是我们可以撼动的,郭永生这种老牌的摸金校尉,都无法破解,事情棘手程度,大大超乎我们的想象!”闯爷心生退意,不想趟这次浑水。
“不对啊,闯爷这血膻味那么大,应该是羊血无疑,不可能是你说的血衣沾还有这土坑的旁边,有石灰洒落的痕迹,这也就能解释出,血水涌动的原因。”大海指着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道,眼神里恢复了淡然。
闯爷满脸黑线,如此显眼的线索,竟被自己忽略,再加上大海的一番话,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咳咳,马失前蹄,马失前蹄!”闯爷干咳,有些不自然,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闯爷的作风,有些怪异,一向严谨的他。根本不会出现这种错误。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这是简秋白的障眼法,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在一处布满蛛丝和尘土的枯井旁,我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口井看似平淡无奇,却出现的位置,不符合常理,我才来没见过有那户人家,将吃水的井,打在拒绝大门口一丈远的位置。
“别看了,这是迎门井,有什么好看的。”大海看着我一脸入迷的样子嘟囔道,不知怎的,我对这口干枯的井,着实好奇。压根没有理会大海的话。
“汪!”大黄朝井口狂吠,我心头一喜,这口井没有那么简单,就连大黄都感知出这口井的不凡,这时候闯爷手中的寻龙尺,指针也指向这口井,几乎同时我们几个将目光集中在这口枯井上。
“不就是口没水的井吗。有什么可看的,难不成这井里另有乾坤?”
“说不定有这种可能,前几天陕西几个村民,打水井不就发现了给秦始皇陪葬的兵马俑吗?”闯爷开口一句话。让大海没了脾气。
固定好绳索之后,大海在闯爷的嘱咐下,一点点的朝枯井下滑着,“闯爷好像这井壁有东西,像是画好的图案,一直延伸到了井底。”大海有了新发现,心情激动,在井上的我们也在期待着,这口枯井到底隐藏着什么。
许久后大海爬升上来,还没等他解开安全扣,就被闯爷踹了一脚,“不是说了,最多让你待半个小时!”大海面色有些苍白,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死不了!”很不凑齐,几乎同一时间,大海身上的藏海花毒,和宋静桐身上的血蝎天鼎蛊毒发作了,宋静桐还好一点,我将焱心玉玺给了她,想借助焱心玉玺神秘的力量,克制住宋静桐体内发作的蛊毒。
却事与愿违,焱心玉玺暗淡无光,神秘属性也减退了许多,只是到了月圆之夜,才会发出一丝微弱的光。
“这口井下应该藏着东西,只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捷足先登了!”
“秦亚辉的回归,应该就是奔这口井去的,收拾一下,我们下井探查一番,大海你和静桐在井上警戒,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一定要保护好她!”宋静桐执意要和我一同下井,被我严厉拒绝,只能够惺惺作罢,和大海待在上面,静候我的归来。
“你小子,放心去吧,你如果死了,你家媳妇我不介意收了她!”大海嬉笑着,我朝他踢了一脚“去去,什么死不死的,大吉大利啊!”
“行了都别贫了,将探尸针给我,我先下天赐你跟紧我,记得带上那只狗!”一番准备之后。闯爷和我各背了一个背包,缓缓的朝着井下降落着。
不知道已经干涸多久的枯井,在下到五米位置的时候,井壁竟湿滑了许多,大海说的那些图案,随着头灯光线的照射,一点点被我看清。
“这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精卫填海,后羿射日…”闯爷眉头紧蹙,凝视着井壁上的图案,有些费解。
“闯爷还有,这像是大禹治水!”我指着其中一副图案道,井壁湿滑无比,很难想象这些图案,在传达什么讯息,我甚至看到在圣宫祠顶出现的,那一副诡异的星空圆顶图,它出现在井下,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我们下降到井底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时候井上传来大海的声音,他告知注意两侧井壁,有大不同,很快闯爷和我便根据大海的话,找到了一丝端倪。
“这井壁有古怪,拿罗盘给我!”闯爷凝视着罗盘的指针,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指针丝毫不为所动,没有转动的迹象。
“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我借助头灯的光,打量着这口枯井,上下垂直距离差不多十米,如此深的井,竟会干涸,实在太过于奇怪。
光滑的井壁,竟有一个凸起得青砖,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按下去。顿时井壁开始颤抖,左侧的井壁开始往里收缩,一道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洞穴,显露了出来。
“天赐你跟着我后面,这口井远没有那么简单!”闯爷蹙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是从开始的洞**传来,我们两个借助头灯的光,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脚下有水溢出,很是浑浊。
我的心怦怦直跳,总觉得有事情发生,在我们两个刚探身过去洞穴的时候,前方的路已经被碎石封死,留下了几具尸体,闯爷上前探查了一番,“这些人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道路被封死,我们也没法进入,先回井上在从长计议!”
凭借记忆,闯爷找了一片空地,用树枝将井下的情况画出,商讨着对策,我也没闲着,将井壁描绘的图案,一幅幅在地上画出,想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凝视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天赐你画的这些画,怎么和井里的图案是一样的?”大海有些费解,我朝他递去一个不屑的眼神,他瞬间明悟,不在说话。
“精卫填海,后羿射日,大禹治水,这三副图画都是山海经中写的神话故事,可这一副就十分怪异了,一群人衣不遮体,拿着弓箭追着太阳跑,想要射日!”宋静桐美目微蹙,同样不解。
“原因应该在这副图画上,看来我们的安溪之行,只能够暂缓了,这一次准备不足,太过于仓促,加之鬼马三的出逃,局势对我们很不利,看来只能够寻求我师傅庇佑了。”
闯爷对局势很不乐观,他笃定翎宇宝匣至少有一个在简秋白,或者郭大鞭子手中,否则两个人根本不会两次共同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如此说来他们的目地明确,而且一致。
没有滞留太长时间,将我们几个造成的痕迹,尽数抹除之后,我们四个人来到了安溪的汽车站,买了四张去闯爷师傅所在的柳家寨的车票。
汽车一路颠簸,行驶途中,宋静桐的状态虚弱到了极点,血蝎天鼎蛊毒的特性发作了,距离母虫距离越远,受到的反噬就会加重,何况是在距离安溪百里之外的柳家寨,宋静桐受到的痛苦是空前的。
“别怕,有我在,疼就用力咬我!”我将衣袖挽了起来,抚摸着她的额头,看着她面无血色苍白的脸很心疼,只能够用这种方式,和她一起承受痛苦的滋味。
她宁可自己痛苦,强忍着反噬之痛,也不愿意咬在我的胳膊上,我不忍心这样看着她如此痛苦,只能够用紧紧拥抱的方式,缓解她的痛楚,这样做无疑是杯水车薪,作用不大,甚至连减缓的功效都没有。
“天赐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痛,只是……”闯爷欲言又止,像是难以启齿一般。
“只是什么啊,只要能够减轻她的痛苦,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不妥,一旦使用,其后遗症会导致你们两个同时受害,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只是提出来,不赞成你去做!”闯爷告知,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简单。
“你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闯爷你不会是,想让天赐用那种方法,减缓静桐的蛊毒之痛吧!”大海猜出来什么,却没有点破,这时候行驶的客车。猛的急刹车,我整个身子受惯性的影响,猛的上前倾落,好在我带了安全带,减缓了冲击,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客车的驾驶人,已经换成了一个满是横肉的大汉。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打…打劫……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大汉操着山西口音,有些结巴,哆哆嗦嗦话说不成个,旁边有三个同伙,全部蒙着面,看不清真容。
大海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避其锋芒,他站了起来,确定这伙人没有枪支的时候,大海出手了,动作迅猛,如同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三下五除二,将这伙毛贼收拾妥当。
“剩下的交给你了,把他们杀了,将心脏取出来,喂食给弟妹,方可暂缓她体内的血蝎天鼎蛊毒!”大海给出答案,顿时我吃了一惊。
“这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虽然抢劫,但罪不至死!”车里人不多,但被大海制服的毛贼,却将我们的对话听见。
“爷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冲撞了爷爷,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绕我一条贱命吧!”开口的是一个蒙面瘦子,脸肿起来老高,是被大海一击重拳打的,对于大海他是怕到了骨子里。
倒是那个操着山西口音,说话结结巴巴的大汉,一脸的决然之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十八……年…后……俺又是……一条…好汉!”
“呦呵,还真有一个不怕死的!”
“别爷爷,大龙小时候发高烧,脑子烧坏了,脑子一根筋,你别跟傻子一般见识!”
……
大汉想要慷慨赴死的壮志,在这个气氛压抑的场合,显得很是好笑,大海似乎想要戏谑他,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不是很多见,一番恐吓之下,几个毛贼差点将祖宗十八代都说出来。
“刚才…是俺…疏忽…让你钻了空子…有本事真正和俺打一架……你绝对打不过俺!”柳大龙结结巴巴道,对大海很不服气,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他打一架。
大海将毛贼带下了车,车内惶恐的氛围,顿时减退很多,司机朝我们递来感谢地眼神,送了一盒铁观音给我们喝,闯爷也不客气,直接放进了背包。
我们商讨一番后,决定中途下车,因为这地界距离柳家寨没有多远,只有四五公里,这样做的目的,实属无奈,闯爷的师傅脾气古怪,让人难以捉摸,闯爷怕生事端,故而无奈这样为之。
车扬长而去,带着一路尘烟,几个毛贼哭爹喊娘,以为我们要杀了他,取了他们的心脏,当然除了那个叫大龙的人除外,他根本不畏死!
“天赐,放了他们吧,我真的不要紧!”宋静桐神情有些恍惚,以为我真的让大海动手,结果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被人挑战的大海,嬉笑着同意了柳大龙的要求,几个毛贼面面相觑,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认为柳大龙能够解脱眼前的困局。
体格上柳大龙的确比大海壮硕许多,可是他还是没有大海的实战经验丰富,凭借蛮力和野路子,跟精通格斗技巧的大海争斗,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下,就已经落败。
“你服不服!”大海也暗暗吃惊,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他不是依靠多年的格斗经验,很难可以正面将他打败。
柳大龙没了脾气,沉默不语,整个人变得颓废,静候着大海的处置,“你们都滚吧,以后在被我遇见,见一次打一次,自求多福吧!”几个毛贼如获大赦,脚下生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走。
“你怎么还不滚?”大海有些疑惑,同伴都四散而去。柳大龙却不为所动,“他…们…都是…孬种,俺说过了……俺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这一番话,让大海哭笑不得,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柳大龙如此刚烈的性格,受不了失败的打击,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比他矮半截的大海手里,竟败得如此狼狈,不免心灰意冷,有了轻生之意。
“你走不走,不走我放狗咬你了!”我威胁着,柳大龙还是那样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死活就是不走。
“别管他了,这天快黑了,早点找到住的地方,要不依我看,把他杀了,取了心脏,用来暂时压制弟妹体内的蛊毒,在这样下去,她可能撑不了多久。”闯爷直言,我却拼命摇头,不想杀人,让自己的手上沾满血腥,更何况柳大龙罪不至死。
宋静桐已经陷入昏迷,喃喃自语,一直在呼喊着我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很痛很痛,却又无可奈何,不知道解决的办法。
当我的泪滴落在她脸颊上的时候,她安静了许多,只是眉头紧锁,不在言语,像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我怀里,感受着我的体温,带给她的温热。
大海似乎对柳大龙很上心,几番劝导之下,这个榆木疙瘩,竟然开窍了,说是要帮我们找到住的地方,他笑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除了满脸横肉之外,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只属于农村人的憨厚于淳朴。
“这就是…大柳村了…往前不远,就是…就是…柳家寨…你们等下,我去让…我娘开门……给你们…铺床…做饭。”他说的结结巴巴,这种态度转变,让我和闯爷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大海,这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柳大龙的家有些简陋,只有一间偏院,篱笆围城的院落,散养着几只公鸡,大黄很兴奋看到鸡的瞬间,忍不住想要扑上去,被我拦下。
“你们都是大龙的朋友吧,快进屋,外面怪冷的,我去给你们做饭!”这时候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走出。
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被吹乱,她顾不得理顺,佝偻着身子,一点点挪动着脚步,往旁边的土灶台走去。
“血蝎天鼎蛊毒和藏海花毒最大的不同是,血蝎天鼎蛊毒需要下蛊人的心血供养,而藏海花毒却是一种单方面入侵的蛊毒,不受任何控制,这也就是我们离开安溪之后,宋静桐身上的蛊毒反噬加重的原因。”
“除了用人的心脏起到暂缓的可能,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焦急的问道,宋静桐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这几日更是水米未进。
“没有!”闯爷摇头,这也就意味着,只有心血可以暂缓血蝎蛊毒,我沉思了好久,做了一个决定。
“用我自己的心血!”
“你疯了,这会死人的!”大海吃了一惊,对于我的决定,觉得疯狂。
“我决定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我很认真,目前只有这一种办法,我不想让一条无辜的生命,沦为血蝎天鼎蛊毒的牺牲品。
我抚摸着宋静桐的脸颊,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除了会痛之外,还有种想要替她承受痛苦的感觉。
闯爷见我执意如此,也没有办法,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钻心的痛苦,你能忍受的了吗?”
我回答的非常坚定“能,你尽管动手!”闯爷没有客气,让大海给我灌了几口烈酒,麻痹我的神经,只觉得我胸口猛的一疼,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闯爷这样真的不会危及天赐的生命吗?”
“他是朱明皇族,又觉醒了血继限界,本就是上天的宠儿,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只是这以后,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
当我醒来的时候,枕边传来大海的酣睡声,看着窗外已是深夜,我慢吞吞的爬了起来,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一阵阵的,搞得我我的左侧脸颊,疼的直抽搐。
一张床睡了我们四个人,显得很是拥挤,闯爷似乎还没睡着,听见我发出的动静后,小声的嘱咐“天赐不要乱动,在躺一会,你放心吧,静桐没事,等天亮了她应该就会醒来。”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我在担心,宋静桐体内的蛊毒万一得不到压制,受到了反噬之苦,将会成倍递增。
鸡叫三声,已过五点,闯爷已经醒来,用脚将还在沉睡的大海踢醒,“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快起床,我们要在天亮之前,到达柳家寨。”尽管大海一脸的不情愿,还是起了床,背起背包想要离开。
“…师傅…你…不是答应俺…教我学武的吗?”
“得,这货甩都甩不掉,教!我一定教你武术,闻鸡起舞听过没,练武早趁早,别睡懒觉!”大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感情这货拜师大海了。
寒风刺耳,我背着依旧沉睡的宋静桐紧紧跟着闯爷,她脸色好了很多,有了一抹红晕,我的沉重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丝缓解。
大海用一本军用手册,将柳大龙打发走了,我们一行四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柳家寨,而且必须天亮之前,闯爷这样做的目的,让我费解,谁也没有多问,脚步自觉的快了起来。
年关将近,城镇人满为患,我们几个风尘仆仆的样子,在人群中像是异类,闯爷蹙眉,他忽视了世俗的眼光,脚步轻踏,一路前行,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我无法跟上。
当我远离人群时候,却发现闯爷已经无影无踪,大海和我面面相觑,这不是闯爷的风格,风风火火,让我们难以捉摸。
不久,闯爷出现了,很狼狈的模样,身上的棉袄不知去向,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衣,浑身上下,不自然打着哆嗦。
“有这么为人师表的嘛!徒儿天不亮就千里迢迢给你老人家请安,你还这么剥削我!”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全当我没你这号徒弟,出师十几年,混的成啥样了,要我看你不是在外面惹事,无法摆平,才想起我来,想来我这里避祸的吧!”闯爷一愣,不在说话,低下了头。
那是一个清瘦老头,模样差不多七十多,指着闯爷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们没敢上前,傻子也看的出来,能让在浮龙湖盛名赫赫闯爷,瞬间没了脾气,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很不凑巧眼前的老头,算一个!
“我……”闯爷没了脾气,想要解释,却被老头接下来的一番话,有着想哭的感觉。
“你什么你,还好意思说,混成什么鸟样了,这些年没少打着我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吧,十几年不来看看师傅,来了还空手,你小子可以啊!”老头掐着腰,一副吃定闯爷的模样。
“我哪能空手来啊,师傅这是送给你老的礼物!”闯爷从裤裆摸出一块青色的玉佩,递到老头手中,大海强忍着笑意,这是真一对奇葩师徒。
师傅和徒弟十几年没见,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扒光徒弟,看看带来了什么东西来拜访,徒弟藏东西的地方,也是够隐蔽,可见两个人都彼此的秉性多么了解。
“嗯,这玉还算不错,羊脂玉极品,你小子还算有心,就是这块玉味太骚了,你小子藏哪里不好,藏到裤裆里!”柳翠山满脸黑线,看着手上的玉佩,有些难堪。
“师傅徒儿有难,来此寻求师傅庇佑!”闯爷跪倒,一脸诚恳。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得罪谁了,老头子我还有些人脉,各路牛鬼蛇神都卖我几分薄面。”柳翠山不以为然的道,可闯爷接下来的一句话,连他都不淡定了。
“是以前的仇家,师傅还认识?”
“嗯?我认识?是谁啊?”说完这句话,柳翠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玉佩扔给闯爷,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开的柳记当铺走去。
“师傅!”闯爷也有些意外,柳翠山走的如此之快,连玉佩都扔给他了,难道说事情没有转折的余地了吗。
“郭峰你好自为之,得罪盗皇,就算为师也无法保全你,你自求多福吧,我给你指条明路,去北京找你师兄,隐姓埋名过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来,还回到了鲁西南地界,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柳翠山依旧没有回头,将之前从闯爷身上脱下的棉袄扔了过来,闯爷叹了一口气,将衣服穿上,把玉佩放在地上,朝着柳翠山的背影,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旋即他站起身,“天赐,大海我们走回去,倒是我退缩了,我郭峰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两个字,大不了人死鸟朝天!”此行柳家寨,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但对于我们来说,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不足为虑。
“这小子性子还是这么烈,和他爹一模一样,看来老头子我,还是要出走一趟,我最小的徒弟,可不能这么被你个老家伙玩死,师傅我们两个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柳翠山目光深邃,喃喃自语,看着闯爷离去的身影,陷入惆怅。
日上三竿,我们一路奔波,早就饥肠辘辘,本打算在就近的餐馆,吃饭缓解一下腹中的饥饿感,谁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被大海教训的几个毛贼,遇见了我们,大海本想上前给他们讲讲道理,却碍于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够选择避其锋芒,一路狂奔,却始终没能逃掉。
“呼呼,跑你倒是…跑啊,小子今天你落到我的手里,老子一定将昨天挨得打,加倍还给你!兄弟们甭和他废话,给我打!”
事情有些棘手,对方至少一二十人,大海在怎么打,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眼下宋静桐依旧沉睡,而我算半个废人,胸口还在作痛,无法发挥最大战力,能够匹敌的只剩下大海,闯爷,尽管他们身手不凡,却也是杯水车薪,对方胜在人数上,光是车轮战就能耗死我们,一旦蜂拥而至,只有挨打的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昨天大海把他们教训的那么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眼下才过了一天多的事情,事情就发生了逆转,我们的运气,不能用差来形容,简直就是触怒了瘟神。
大海眉头紧蹙,让他以一敌十根本不可能,开玩笑,就算他身手矫健,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也无法同数倍的敌人,同时交手,这无疑是找死,不过下一刻,画风一转,大海蹲在地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大敌来犯的神色。
“大海你…”
“天赐,没啥,我抽根烟冷静冷静!”大海不以为然,对方已经逼近,我顿时头大,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底气。
“打架影响多不好,你娘从小怎么教导你们的,一个个的不学好!”大海吞云吐雾,淡淡的说道,上前的几个青年有些诧异,唯恐有诈,动作停缓了下来。
“这小子神经病吧,还是被我们吓傻了,兄弟愣着干嘛,给我打,狠狠地打,打的他妈都不认识!”大海一根烟抽完,慢吞吞的起身,“那什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摆平他我找个地方吃饭先!”一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有人意识到了什么。
“妈的,是柳大龙那个傻子,打架不要命,晨哥你看这怎么办!”柳晨一下子慌了神,他不明白柳大龙为何会帮助昨天暴揍他们的人,要知道柳大龙也同样挨揍了。
“…柳…晨,你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俺单挑!”柳晨听完这一句话,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没有听错吧,柳大龙居然帮这个陌生人,不惜和自己交恶。
“你疯了,你难道忘了昨天那个人是怎么打我们的了,大龙你是不是犯神经病了!”柳晨有些乱,他觉得柳大龙可能是犯病了,要不然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同时也愣了,搞不清楚状况,大海究竟给柳大龙灌了什么**汤,让他这么言听计从,甚至不惜于同村人交恶。
“你们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拳脚无情!”众人惊骇,认真起来的柳大龙,就连说话也不结巴了,而是十分流畅。
“娘的,真是丑人多作怪,别怪他,他在拦着,给我一起打,出了事我负责!”柳晨昨天被大海打的最惨,依稀可见脸上的一大块淤青还没完全消退。
柳大龙虽说块头大了些,面对一二十的人,还是相对来说处于弱势,不过他只拿出来一样东西,就让原本蠢蠢欲动,准备暴打大海的一群人有些发怵。
这是一把磨得发亮的菜刀,寒光闪闪,尤其是它的主人,有着打架不要命之称,不少人心生退意。
“来啊,谁怕谁!”柳大龙的仗义出手,让我心生感动的同时,也是清楚这是一个极其重情义的汉子,义薄云天。
“这…晨哥怎么办!”
“还问我怎么办,上啊,即使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就是叛徒,给我打别管他是谁!”柳晨怒了气急败坏道。
旋即他第一个上前,准备动手,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头脑发昏,整个人转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
“他妈的,这是谁,敢打老子!”仗着人多,柳晨也硬气了一次,我强忍着笑意,这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禁不起什么风浪。
“你骂谁妈!”大海接着又是一巴掌,柳晨只觉得眼冒金星,有些找不到北,整个人都蒙了。
他强忍着脸上的剧痛,朝着在原地不动的一群人怒骂“都干什么吃的,上啊!看我被人打,觉得很好玩啊!”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畏畏缩缩,没有一个人上前,全被震慑住了。
“这……”柳晨傻了,原本还掌控的局势,几乎瞬间被逆转,自己找来的这群人,一个个都被吓住了,不敢上前,这个时候连他都有些怕了。
我在一旁看的真切,大海的这一招不可谓不厉害,如此精准的心里把握,远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就的,大海从柳大龙手里接过菜刀,在柳晨脸上蹭了几下。
“你刚才不是挺狠的吗,再给我横啊!”柳晨面无血色,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欲哭无泪。
咕噜,柳晨下意识吞咽口水,直到现在他才是彻底清楚了,自己和怎样的一个人作对,而这种代价,是他承受不了的。
“一次可以放过你,第二次可就没那么容易,给你长长记性!”大海凶狠的说道,将菜刀扔在地上,从腿腕处拔出匕首,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柳晨的一只耳朵割下,顿时柳晨的一侧脸鲜血如注,止不住的涌出。
“啊……”他发出惨叫,倒在地上死去活来的喊着,一众人那里见过如此场面,都被吓得不轻,想要逃离。
“都给我滚!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大海如此凶狠的一面,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我才发现认识他这么久,他对我算是客气的了。
一群人一哄而散,只有几个和柳晨交情不错的几人,在等候着大海的动作,留了下来。
“带上他有多远滚多远,这一次割他一只耳朵,给他长长记性,如若不然,下次在让我碰到了,可不是一只耳朵能够完事的!”几个人将柳晨搀扶着,一路小跑,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柳大龙看着地上滴落的大片血迹,也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大海出手,如此狠辣,根本不顾及你是谁。
“大海这事情你做的有些过了,这样做只会给我们徒增麻烦。”闯爷摇头,不认可大海的做法,大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于闯爷的话,很是无奈。
……
下午,宋静桐醒来,气色红润,精气神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这让我欣喜不已,只是她目光变得呆板,沉默不语,除了我之外,她拒绝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就连大海想要替我背一下她,好让我去小解方便,她都不肯,搞得我哭笑不得。
“心血起作用了,血蝎天鼎蛊毒可以得到暂时的压制,可这依旧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找到刘耀光,拿到解药,顺便让他交出关于藏海花毒解药的配置方法,这样一来,静桐和大海身上的隐患,也能彻底得到根治。”
……
的确只要找到刘耀光,一切都无迹可寻,否则在这样下去,一旦血蝎天鼎蛊毒在复发,反噬之力无疑是空前的,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柳大龙家随便吃了点,补充了一下能量,最终和闯爷商定,去安溪再走一趟,剩余残页的线索,应该会有所发现,那口干涸的水井,成了突破点。
夜,繁星点点,无心欣赏着星空美景,和大海蹲坐在门口,他递给我一根烟,“抽一口,心里的苦闷,就会好很多。”我半信半疑的接过了烟,学着大海的样子点燃,猛吸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的味道,蔓延在我整个空腔。
“咳咳…呛死我了!”我眼泪横流,有种被骗的感觉。
“你小子懂什么,男人不喝酒,活不到九十九,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这烟可是好东西,你啊,朽木不可雕也!”大海摇头,将我抽了一口的烟夺走,猛吸了几口,吞云吐雾起来。
半夜闯爷的师傅柳翠山来访,我们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就连闯爷自己,也十分震惊,夜深师傅能够深夜来访,看来他的事情有了一丝转机。
“这是通灵古玉,是为师早些年得到了一个宝贝,算是物归原主吧,这是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柳翠山开口,有些无奈。他曾和闯爷的父亲是旧识,是在讲武堂认识的同志,共同在冯玉祥手下当差,也是因为这层关系,闯爷才能够拜柳翠山为师。
闯爷稍为一愣,从柳翠山手中接过那块灰色的玉佩,玉入手,一股温和之感,蔓延在闯爷的心间,他整个人猛的一振,精气神瞬间得到提升。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不错,当年你爹参加北伐,声讨袁世凯,临走时托付我将这块玉,在你遇到无法逆转的事情时,才能把玉给你,见这么多年你平安无事,我也没有将这块通灵宝玉给你,现在把它交换给你,一是完成你爹的遗愿,二是寄托希望在这块通灵宝玉身上,希望你小子能够逢凶化吉。”
闯爷眼角有些湿润,绕是他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无法再这种场合,忍住眼角溢出的泪水。
“师傅…”
“行了,你小子从小到大没有让我省过心,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你要知道就算是为师我,也是盗皇教出来的徒弟,尽管决裂多年,但为师还不是不愿和他师徒兵刃相见,毕竟师徒一场。”
柳翠山如此苦心,倒也是让我颇有几分敬佩,在人品道德上,他能够称为善师,和我爷爷齐名的人物,有着两把刷子。
“你是朱永年的孙子吧,当年第一次见你,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没长成人形,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子都这么大了,我是朱永年的师兄,你叫他爷爷,见我就叫大爷爷吧。”他这番话刚说完,我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柳翠山果然不简单。
他的一番玩笑,倒也让原本凝滞的气氛,得到了一丝缓解,“咳咳,那什么老爷子,你就没什么东西送给我的?”我厚着脸皮,怎么说你老也是和我爷爷是旧识,还是师兄弟关系,这怎么说第一次见面,也得送点东西给小辈啊,我这样想着,朝柳翠山伸出了手。
“你爷爷是老财迷,想不到他孙子是个小财迷,怪不得人们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东西没有,要命老夫也不给!”他横着脸,一脸鄙视的看着我,此刻的我,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哈哈,你小子比我还坏!”大海狂笑,忍不住了,他早就想笑了,终于在此刻爆发了,闯爷也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样子,那一刻别提多尴尬了。
“汪!”
“叫什么叫啊,你个老不死的狗,在叫把你剁碎了,炖狗肉吃!”柳翠山恶狠狠的盯着大黄,吓得大黄嗷嗷直叫,躲在我的身后。
“小子你爷爷虽然为富不仁,守着那么一座帝王墓不去盗掘,但还老头子我关系还算可以,这样吧,只要你把这条黄狗,还有你身上背着的这把大雷音弓送给我,我可以考虑帮你。”他嘿嘿一笑,十足的老顽童,要不是他满脸的褶子,暴露他的真实年龄,恐怕真的是老小孩。
“你考虑一下,我给你想不到的财富,保证你这后半生荣华富贵!”他许诺让任何人都心动的条件,我尽管知道他有一个本事,却猛的摇头。
“这样吧,老头子我在退一步,你让这姑娘服侍我一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不行!想都别想!”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是闯爷的师傅,刚才用替闯爷默默做了那么多事情,我真的怕我自己忍不住,会打这老头,他真的是太欠揍了。
闯爷很无语,对于柳翠山前后的态度转变,实在是无迹可寻,柳翠山突然不说话了,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宋静桐,有些失声的问道“怎么可能?血蝎天鼎蛊毒,这种蛊毒不是绝迹了吗!”
他眉头紧蹙,一改之前老顽童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盯着宋静桐,他想要进一步查看的时候,宋静桐往后一缩,躲到我的背后,对于柳翠山她还是很害怕,很是不配合。
“师傅你说的不错,是血蝎天鼎蛊毒无疑,苗疆能够制成此类顶级蛊毒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数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根本不会对一个小辈出手。”
“下蛊之人,蛊毒造诣几乎和苗疆仅存蛊毒大师对等,甚至还犹过之,你是不是用心血进行过压制,只有纯粹的心血才能够克制血天鼎的蔓延速度,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用的是朱永年孙子的心血吧。”柳翠山将目光对准我,似乎对于闯爷的做法很不满。
“你将两个觉醒血继限界的人,让他们的血液混在一块,短时间内的确可以压制血蝎天鼎蛊毒的蔓延,可是这样也会导致,中蛊之人的智商,心性都会退回三岁孩童状态!”他一语道破。宋静桐为何会是现在模样的原因,就连闯爷也楞在了原地。
……
柳翠山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心智退回到三岁孩童状态,也就意味着很多事情,宋静桐只能够用三岁小孩的角度去考虑,实施。
“前辈是否能够有解决的办法?”大海开口,这问题有些棘手,柳翠山摇头,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当真没有办法吗?”
“有是有,只要找到下蛊之人,一切都迎刃而解,不过以我来看,这种几率微乎其微等于零。”
气氛在次陷入凝重,我拉着宋静桐的手,走了出来,看着她扑闪的眼睛,忍不住用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她有些呆滞,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柳翠山交代完这些就走了,没有多说别的,因为他也是清楚,多说无益,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天赐,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放心她会好起来的,我师傅说这块通灵宝玉,应该会在关键时刻发挥某种奇特的作用,我有预感,通灵宝玉应该和治好血蝎天鼎蛊毒,有一定关联。”闯爷开口安慰着我,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宋静桐这副模样,只怕我们接下来的路程。将会越来越艰难。
……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寒风习习,连续叨扰了两夜,闯爷有些过意不去,将身上为数不多的盘缠,尽数留给柳大龙一家,一开始柳大龙死活不肯收,直到大海开口,才勉强答应,不过他想要和我们一起冒险,只是他家中母亲,年事已高,我们本着人道精神,谢绝了他的要求,临走时大海承诺,等柳大龙给他母亲养老送终之后,才允许他跟随。
辞别之后,大海有些感触,短短几天时间,数百公里的来回跋涉,到头来还是要返回安溪,这也就意味着,龙潭虎穴还要在闯一番,虽说他不是怕事的人,却也心生退意,毕竟秦家大院太过于诡异,再加上之前他曾在那里吃瘪,心里的恐惧,没有完全消散,也属于正常。
“安溪,安溪,天赐你把那本异梵录拿出来。让我看一看!”闯爷开口,想要阅读古书。
我应了一声,将书慢慢的从背包里拿出,当解开包裹着书的油纸的时候,那一张萧启送我的老相片掉了出来,我撇了一眼,却有着惊人的发现,相片有一人,竟有一个和闯爷的师傅柳翠山模样惊人的相似。
“闯…闯爷,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师傅?”太过惊骇了,以至于我说话都有些结巴,哆哆嗦嗦,生怕自己看走了眼。
“什么东西?”闯爷一怔,从我手里接过照片,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怎么可能,这三个人竟是…”闯爷一脸惊骇,瞪着眼珠子,有些不确信。
“天赐,你这相片那里来的?”我将萧启送我这张照片,还有几页残页的事情,告知了闯爷,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角忍不住直抽搐,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萧启你个乌龟王八蛋,亏老子还把你当兄弟!”闯爷怒火中烧,眼眸涌出一抹杀意,让人胆寒。
“闯爷这是?”大海有些狐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闯爷把相片递给他,几乎是咬着牙回应道“你自己看!”
大海仅仅撇了一眼,就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这…怎么可能!清朝距今少说也快七十年了,晚清的官员服,还是萧启,柳翠山还有你爹在一起拍的!”大海失声了,他认出来相片的三个人,基本上除了闯爷的父亲,他和其余两位算不上熟悉,也差不多是眼熟。
“萧启身上有着大秘密,这照片中的五个人,我全都认识,我师傅,我爹,萧启,黄龙道人,还有郭永生!”闯爷开口,我顿时一愣,这相片太过于诡异,按照萧启所说,这相片到他手里,也不过二十年左右的光景,可他却出现在相片中,该作何解释呢?
“这里是光明屯的大柳树下!”
“的确如此,我曾去过你们光明屯,萧启出现在相片的年龄,和现在想差不多,我搞不懂的是,为何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脸上连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都没有,根据这张相片发黄程度,年代判断,至少有六十年之上,时间上对不上啊!”闯爷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他们曾一起服用过苗疆的王虫卵,达到维持身体年龄的目的?”闯爷这样猜测,可转念一想,这样根本无法站稳脚跟,时间成了问题的最大阻碍。
闯爷恢复了平静,努力克制自己的惊骇,将异梵录翻开,阅读着上面的记载,看了一会,原本紧锁的眉头,更加的紧蹙起来。
“这本书在你之前,应该被人动过手脚,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可能啊,这本书我一直随身携带,根本没有人有机会接触它,要说有也只有你和大海,根本没有第四个人!”我摇头,否决了闯爷的推断,这异梵录,我一直贴身保管,不容有半点闪失,何来被人动过手脚之说。
“天赐哥哥,我饿…”这个时候宋静桐开口。唯唯诺诺的看着我,目光祈求,拍了拍她的小肚子,有些不满。
闯爷从我背上接过大雷音弓,观摩了许久,像是在捋顺线索,我拿出一块风干牛肉,让宋静桐缓饥,她却十分不配合,一把给扔了,让我很是难堪。
“我要吃龙肉!”我差点一个趔趄,没仰过去,“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别在添堵了!”我不由的头大,如何安抚宋静桐,成了我最棘手的事,三岁孩童的心智,远不是我这种能够揣摩的。
当大海不知从哪里,搞过来一枚煮熟的鸡蛋,让苦恼的宋静桐老实了许多,间接替我解了围,否则我都觉得我自己快哭了。
“天赐,大海,快过来,我有了新发现,这一页记载的线索,我如果猜的不错,就是风水术里面的八卦图,根据山川河流的走向,绘制成的易经图!”三分天命,七分后运!闯爷一番解释,让我对易经有了大概得了解,同时一个大致清晰得地图轮廓,随着闯爷根据易经的方式,一点点的绘画出来。
……
地图大致的轮廓被闯爷绘画出来,然而当我们在看地图的时候,每一个都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地图啊,分明是一个“亡”字!
闯爷蹙眉,又按照易经的卦位,重新绘画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这是一个天然的“亡”字地图,十分骇人。
“如此看来,异梵录之前的主人,绝对是宗师级别的风水大师,这副数十年前的安溪的地图,如今应该变化不是很大!”
“闯爷那这么说,这秦家大院的位置,刚好处在亡字的那一点上,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的确,太过于巧合,而好巧不巧的是,秦家大院在建在亡字的点上之后,没过几年,就沦为一片废墟,这是冥冥中早就注定的一样。
我将异梵录收了起来,这本泛黄的古书,记载的事情。太过于骇人,这本书来自于何人之手,成了未解之谜。
当汽车挺稳在安溪车站的时候,我刚准备下车,就被闯爷一把拽住,“天赐等会在下车,我看到鬼马三那孙子了!”闯爷神色凝重,鬼马三上次从闯爷手里挣脱,被大海一顿教训。眼下又我们一行人又回来了安溪,能不惹这种地头蛇,尽量不惹,要是真的碰上了,也只能够硬着头皮逃了,毕竟这地我们不熟,不比浮龙湖。
一阵虚惊之后,我们下了车,分成两批,我和宋静桐走在前方,大海和闯爷跟在我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宋静桐开口,我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孩,恢复了心智。
“哼哼,你这样老牵着我的手,不累吗?”
“累?怎么会累?”我下意识回应道,仅仅过了一秒钟,我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静桐?你没事啦!”说着将她一把搂紧怀里。
“咳咳,刚才没事,现在有事了。我快喘不过气了,天赐你快松开我,这是大街上。被人家看到多不好。”她有些娇羞,想要挣脱我的怀抱。
“嘿嘿,你没事就最好了!”我傻笑着,松开了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哼,懒得理你!”她罕见的一展小女儿姿态,白了我一眼,快步跑开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回到安溪之后,宋静桐体内的血蝎天鼎蛊毒,停止了反噬,像是变得如同回家般安稳,也就是说刘耀光,距离我们的位置不会太远!
“天赐,你怎么不走了?”
“静桐她,恢复如初了,我在想给她种下蛊毒的刘耀光。应该距离我们不会远。我记得你曾说过,血蝎天鼎蛊毒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中蛊毒之人,距离下蛊之人越远,受到的反噬越大,反之会减小!”
“孺子可教也,你小子可以啊!”大海朝我打了一拳,颇有几分赞赏的说道。
“可有一点对我们现在来说很不利,既然清楚对方的手段,如何制服此人,难度不可畏不大!换句话说,宋静桐已经不在受到反噬之苦,宋静桐暂时无恙,难道刘耀光就不曾感应?宋静桐已经回来,但凡他有意逃脱,我们想找到他,太过于困难!”闯爷明理的分析,直接道出这个棘手问题的难度,也贴近现实。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只不过宋静桐可能要吃一番苦头,而且还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前功尽弃!”这个我自然想到了,宋静桐中了血蝎天鼎蛊毒,几乎和刘耀光心意相通,只有偷偷的隐瞒她一段时间了。
最终我和闯爷商定,让她服用一种安息须臾的中草药,这种草药,药性极强,服用之人会暂时昏迷,脉搏也会变得极其微缩,但没有生命危险,副作用只是会让服用者暂时沉睡,醒来时候四肢乏力,需要一个月的休养,才可以逐渐恢复。
“短时间内,这种方法还是不要使用,我想刘耀光可能比我们还有着急,觉醒了血继限界的女人,可不多见,全华夏也找不出几个!”
……
秦家大院,一片荒凉,残垣断壁之上,到处散落着羊屎蛋,不过根据我们连续蹲守所得的情况,这地方没有人出没,简秋白和郭大鞭子的两队人马,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而要解释这些,唯有在次探查那口干涸的迎门井。
入夜之后,秦家大院无形中,笼罩了一层森然恐怖之感,寒风呼啸,野草随风摆动,说不出的寂寥荒凉。
“娘的这什么,拌了我一脚,差点没摔倒在这!”大海骂骂咧咧走在最前面,将绳索固定好了之后,他打开头灯第一个下井,我紧随其后,不过在下滑过程中,我身上的安全扣松动,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坠落着,庆幸的井底溢出一些水,让原本干裂的地面,湿润了很多,不然就这么掉下去,即使不死我也要蜕层皮。
咚!
我本以为掉在地上会很疼,却没有丝毫痛感,相反的觉得自己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靠,你小子快压死我了,快起来,我的腰啊!”大海发出一声哀嚎,我赶忙站了起来,借着头灯发出的光,看清楚了大海的模样。
“你还看,天赐你小子诚心的是吧,老子就这身衣服,这下好了,全他娘的湿了!”大海模样有些狼狈,浑身湿漉漉的,俨然一副泥人。
“发生什么事了?”闯爷紧随其后,听到了大海的哀嚎,以为发生了什么异动。
“没事,你们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闯爷没有多问,率先朝着井底露出的洞穴探出身子,大黄猛的一跃,钻了进去,十分兴奋,宋静桐没有跟过来,被我们安排在井口警惕,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先离开。
洞**漆黑一片,尽管有着头灯发出的光亮,依旧不能看清洞穴里的一切,总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说不出的恐怖。
“这里应该是一个侧室,看着模样,他们应该很早之前就发现这里了,还在这里交过火!”大海蹙眉,当兵的经验,让他对枪支很敏感,尽管这里空无一物,他还是根据这间侧室,还没有完全挥散的火药味,判断出这里曾发生过火拼。
……
闯爷沉默,找了一处平坦的地面,将之前绘画的“亡”字地图展开,这地方阴气太重,像是随时能够入侵人体,他眉头紧蹙,沉默了片刻开口,如同雷鸣炸响在我耳边。
“秦家大院的位置,处在亡字的那一点上,是绝户命,不应该有血脉遗留?”
“可是秦亚辉又作何解释?”我诧异,根据已有的线索来看,秦亚辉至少九成九的是秦家后人,根本不存在什么绝户命,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大海点燃了一枚照明弹,往里面扔了进去,刷的一样,照明弹燃烧,照亮整个黑暗的侧室,如同白昼,维持了三十秒钟后,大海朝着侧室西北方走去。
“闯爷快来,这里有人刻意留下的痕迹,根据刻痕深度,时间应该不会很长,极有可能是秦亚辉那一伙人。”大海推测,收起来之前的嬉皮笑脸,这井下隐藏的秘密,被掀开了一角。
“天赐你让你的那条狗,嗅一下,这地方应该有着它感兴趣的东西!”大海扔给我一个东西,我摸着有些奇怪,借着头灯一看,差点一个趔趄倒下去。
“草!大海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你诚心的吧!”这是断掉的半截手臂,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已经轻度腐烂,散发着臭味。
“嘿嘿,你小子就是属破车的,三天不敲就零散,没别的就是用这玩意给你提提神!”大海咧嘴一笑,根本不顾及我的怒火,我彻底没了脾气,将这半截手臂扔在一边,找寻着有用的东西。
“往这边!”闯爷手中的罗盘,飞速旋转,指针指向一处高低不平的墙壁,一个米宽,两米高的的佛像观音,屹立在那,双眼微眯,手中的瓷瓶已经布满裂纹,大海好奇,用手碰了一下。
顿时一股肉眼可见的裂纹,在整座佛像身上蔓延开来,“我如果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大海汗颜,有些尴尬,他的无意之举,竟将这座价值连城的佛像彻底毁灭。
“这佛像里有东西!”我眼尖,在成了一堆碎片的佛像里,看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有拇指大小,释放着微弱的光。
“这是佛之舍利子,想不到这座泥塑佛像,身上还隐藏着如此珍贵的佛家至宝!”大海感叹,这倒是出乎预料的收获。
“行了,别贫了,把它收起来,快点找出口,根据罗盘指示,这附近有微弱的磁场干扰,也就是说附近,可能隐藏着黄金白银等值钱的物件!”一听这话,大海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大黄狂吠不止,像是发现了什么,我借着光亮照了过去,在侧室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在求助。
“救…命……救救…我!”他有气无力,肚子被割开一个大口子,血已经停滞,流出来的都是淡黄色的液体,像是胃液,创伤很大,能够隐约看到内脏蠕动。
“闯爷他好像还活着!”闯爷上前,用手塔了一下这人的脉搏,摇了摇头,放了下来。
“他活不久了,凭借一口气吊到现在,内脏已经到了极限,就算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
“我是安溪考古队的队长刘东,麻烦你们将这个交给我们考古研究所的所长,拜托了…”他像是回光返照,有了一丝精神。同时也想闯爷说的那样,他活不久了,交代完这些,他原本睁大得眼睛,慢慢合拢,安然死去。
“又是一条人命!”我惋惜,尽管这么多天。经历了太多血与水的磨难,可是当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这是?”闯爷从刘东接过来一本皱巴巴的本子,上面布满了鲜血,他没有翻阅,就觉得这皱巴巴的本子里,记载的东西,可能和当年秦家灭门惨案,有一定关联。
“大海你干什么呢,他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有些气愤,大海此刻的动作,在刘东身上摸索着东西,像是在翻找宝贝。
“你懂个屁,这老头早就死了,没有人在不吃不喝,又受到重伤的情况下,活三天之上!”
“的确如此,天赐你记不记得,上次在海康侯墓,小影复活想要杀死我的事情了吧,这一切都是幻觉,相由心生,不必理会!”
“那这个人为什么会活到现在?”
“因为执念和不甘困扰着他,否则他早就应该死了,而不是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气,硬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才想通,为何之前报警,警察来了,也不管的真正目的。
……
在刘东死的位置,我们找到了,开启隐藏在侧室之中的通道,这是一扇暗门,布满了尘土,遍布着蛛丝,说不出的荒凉。
很显然。这个地方,并没有被人捷足先登,一直走到尽头,脚下的积水都在也一点点的增加,这个时候,脚下浑浊的泥水,开始漂浮着丝丝血迹,几乎同时,三具高度腐烂的男尸,带着令人作呕的腐尸位,在水流的作用下,一点点露出水面。
“这应该都是考古队的队员,如今全部暴毙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导致两队产生了分歧,甚至让整个考古小队,无一生还,全都葬身在这口枯井之下?”
“你别想了,肯定是分赃不均匀,窝里斗火拼起来了!”大海笃定的说着,有条有理的分析,看似合理。却也充满了未解,我们几个人都无法确定。
当井水没过脚腕的时候,前方的通道,发出抖动,像是地震一样,闯爷暗道不好,这侧室的框架结构,可能受到了破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威胁生命。
一筹莫展之际,大海在次有了新发现,那一枚从佛像泥塑掉下佛之舍利子,成了他此刻最大的依仗,舍利子在发光,释放出有些昏暗的光,在这井底显得十分诡异。
又前行了几米,脚下的水流涌动速度,愈发的快了起来,冰冷的井水,已然成了褐色,浑浊不堪,带有浓烈的血腥味,我眉头紧蹙,步子也放缓了许多。
……
路越走越窄,直到前路彻底封死,露出厚实的山体,我们才猛然发现,这条路走不通,是条死路。
“妈的,走到头居然是条死路,这点子也太背了!”
“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臭毛病改一改!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能成大事!”闯爷白了大海一眼,没好气的说着,眼睛紧盯着罗盘的指针,慢慢的走上前,用手掌敲了几下坚实的山体,一声沉闷的声响,从里面发出。
“有戏!”闯爷退后,大海上前,用军用匕首,一顿乱戳,坚实的山体露出缝隙,不时有黑气涌出。
几番攻势之下,可以容纳一人弯腰的小洞,被大海用匕首,开凿出来,他蜷缩着身子,一点点的往里钻着。
“闯爷,我们发了,这里面像是一个军火库!”大海兴奋的说道,我也钻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弥漫着一股铁血的味道,在这里我看到战争时期的发电机,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话,俨然一副战争指挥所的摆设。
“这是青天白日旗!难道说秦明还是***的将领!”闯爷上前,看着办公桌上堆积的尘土,很难想象这里,曾是***的指挥室,到处散落的文件,在诉说着当年的慌乱。
“大海,你过来,你在部队待过,这个徽章,代表着什么军衔?”闯爷在办公桌上,发现一枚军功章,将它扔给大海,确定主人的军衔。
“好家伙,这是少校的军衔,怎么说也是在部队里,也是副团长级别的,闯爷我估计我们要发财了,我听当地人说过,日本人在此扫荡,曾遭遇一股顽强抵抗的***军,双方激战数夜,最后遭到日军的围剿,全部殉国,看来传闻是真的!”大海淡淡说道,随后在这里翻找起来。
“你别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封遗书。”我将我的发现拿了出来,这是一封还未来得及送出的遗书,寥寥数笔,却不难看出,当时局势的残酷。
“儿离家有十载,投身军营,保家卫国,如今大战在即,唯恐战死沙场,双亲无人照顾,然倭寇肆虐,侵占东北三省,故此儿决定,杀敌卫国,不能在二老面前尽孝,还望父母体谅,儿赵为荣绝笔!”我心情很复杂,这是真正的军人,勇士,抗日的先烈!
大海也发现了一封,不过那不是遗书,还是一封未解封的家书,只有十个字,却让人看的很心酸“倭寇驱尽日,我儿还家时!”
这里没有所谓的财宝,有的是一封封没有送出去的绝笔信,那一刻我楞在了那,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年将士马革裹尸的壮烈,以及家里亲人的牵挂。
许久我回过神来,大海找到了一个木箱,打开一看,满满都是遗书,他点了一把火,将这些都烧成灰烬,我们在这间隐秘的作战室,逗留了很长时间,直到大黄发出狂吠,我们才将打算离开。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闯爷和我相视一眼,他黑色的眼眸同样浮现不解的神色,这支部队属于地面作战部队,为何指挥所会建在距离地上十米之下的枯井之中,这其中像是无法解释。
“我想我知道你们再想什么!”大海故作神秘,像是有所发现,他快步上前,距离指挥所不远处,有几节青色的台阶显露,这应该是指挥所的入口,如今已经被厚厚的土层掩埋。
“挖!”互相看了一眼,我从背包里找出工兵铲,差点没把大海气死“你带着工兵铲怎么不早说,搞得我费了多大劲,才用匕首戳开,这么大的洞穴。”大海有些恼怒。
“你也没有问我啊,这又怪的了谁!”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当清理了一会后,青石台阶露出一角,我气喘吁吁,将手中的工兵铲递给大海,让这家伙接力,否则凭借我一人之力,很难撼动。
“等等,天赐你继续挖!”闯爷打住了我的动作,手中的罗盘一直在飞速的转动,一时间,我们无法确定自己去往何方,闯爷蹙眉,拿出来柳翠山送他的通灵宝玉,希望能够得到些提示。
“天命自难改!”闯爷低语,退后一步,旋即脚掌轻踏,身影如同鬼魅,在房间的四个角各点燃一个蜡烛,我没来的有所反应,就被大海拉到一边,静静地看着闯爷的动作。
他举止怪异,嘴里念叨着晦涩的经文,将探尸针插在房间中心,将自己的通灵宝玉放在上面,神色凝重的看着变化。
原本处于静物的通灵宝玉,此刻竟是围绕着探尸针,一圈圈的旋转,不时散落出白色的光,这种异变,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是在招魂。
“你不必理会,这是道家风水学里面的招式,民间俗称跳大神!”大海我在耳边,小声嘀咕道,跳大神我知道,可是像闯爷这样的跳大神,我还是第一次见,可以肯定的是,闯爷有这样的能力,鬼神之说,一直存在,我对此都是半信半疑。
“刷!”一时间,四个角落里的蜡烛,同时熄灭,我能够注意到闯爷的神色,除了凝重之外,还多了一丝狰狞。
“娘的,郭峰你想死啊,快住手!”大海急眼了,上前劝阻,却被我死死按住,类似的动作,我曾不止一次看到我爹做过,每次问我娘她总是三缄其口,不愿多说。
“噗!”一口鲜血从闯爷嘴里咳出,他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像是遭受了重创。
“阁下是谁,布下风水阵,就是为了等候我们吗!”闯爷开口,语气冰冷,我心里顿时一咯噔,这间废弃的指挥所,除了我们三个之外,竟还有别的人!
没有人应答他,闯爷颤抖的站起身来,一脸的凝重,对方的不愿相谈,足以说明一切,我们的下场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嗡!”大雷音弓发出颤鸣,我顿时心悸,沉寂许久的大雷音弓,都发出警示,这间废弃的指挥所危险程度,一下子被我提升最高点,
……
那一刻我看到了宋静桐,这个一直被我们忽视的人,此刻却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很激动,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闯爷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不过我不会回答你们,既然你们来到了虫王井,也就意味着和当年这支军队一样的下场!”宋静桐狞笑着,举止疯狂。
这一切似乎有了答案,闯爷蹙眉,没有人会想到是这种结果,秦家大院的覆灭,竟和刘耀光有着牵连。
“不对,不要被她所蛊惑,这里是当年秦明的藏宝之地,那群人是为了宝藏而来,遭遇了日军,全部陨落的!”宋静桐身上,浮现出两种声音,一种极其狰狞,宛如恶魔,另一种样子温和,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静桐!”我很能清楚,此时此刻宋静桐的感受,人格分裂,被人控制心神,沦为傀儡,这种痛苦,还不是杀了她,来的痛快。
“以蛊噬人,刘耀光你好毒的手段,不怕遭受天机反噬吗!”
“我就是天,天就是我,何人敢反我!”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缓步从宋静桐背后走出,这是真正的刘耀光,面黄肌瘦,弱不禁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额头,浮现出一条两指粗细的蝎子,不时发出骇人的红光。
“阔别这里太久了,想不到我还能回到这里!”他挺直了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顿时整个房间,爬满了血色的纹路,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笼罩着这里。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有太多名字了,你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是刘耀光!还是血蝎王,亦或者盗墓贼?”他有些自讽,对于这样称呼已经不在乎了。
血蝎王!居然是他,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苗疆一族,最为出色的蛊毒师血蝎王,竟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随时可能死去的老头。
“苗疆的三大王者之一,也是三大王者唯一存世的,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一丝,关于延长寿命的办法!”闯爷紧握着通灵宝玉,刘耀光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之前,所有的部署,也就是说,井下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果不其然,在他现身的瞬间,鬼马三,简秋白,郭大鞭子,秦亚辉。逐一现身,像是早就设好的渔网,而我们就是大鱼,他们等了那么久,等到了收网的时刻。
“郭峰!别来无恙啊!”开口的是秦亚辉,两个人是旧识,有着旧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打一开始就有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呦呵,还有意外的收获,朱家这小子也在这里,倒也是省的我们麻烦,光爷,这小子身上流淌着皇族之血,远不是满清皇族血脉能够媲美的,属于正统的华夏的血脉,应该对你有所帮助!”简秋白淡淡的说道,似乎很是恭敬刘耀光。
“哦?何以见得?”刘耀光眼眸释放出,骇人的光芒,仿佛能够洞穿人心,大海想要采取措施,被秦亚辉用枪顶住了脑袋,不敢轻举妄动,这一下子,我们三个都折在了这里。
如此精心的局,就为了等我们,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但又找不到原因,只能够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朱天赐将焱心玉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简秋白开口,向我索取焱心玉玺。
“没有!想都别想!”我摇头。拒绝配合!
“好!小子有种,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信不信我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就会让宋静桐,一丝不挂的躺在我的床上!”他威胁道,直接拿宋静桐当作要挟我的筹码!
“你混蛋!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杀人的心都有了,宋静桐是我的软肋,我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把焱心玉玺交出来!”简秋白的耐心,像是用完了一样,语气陡然一变,寒冷了几分。
“你做梦,只要我死了,你永远也得不到!”
“你!很好!”他用手指着我,气愤的离开,我心里怒火中烧,想要逃离这里,却发现四周都被封死,无数血色的纹路遍布何处,如同蜘蛛网般的细丝,缠绕在一起,在侧室的上方,凝结出一颗巨大的血茧,不时蠕动,释放出骇人的红芒,十分瘆人。
“天赐,大海,都保持冷静,听我说,事情有古怪,以我的认知,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属于我们中枢神经的潜意识,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这些人,除了刘耀光,和宋静桐之外,是不存在的!”
说着闯爷向我们展示他的发现,他从地上扣起一小块泥土,朝着看护着我们的人扔去,顿时泥土穿过他的身体。如同虚影,那个人没有任何反应。这也从侧面证实了闯爷的猜测是正确的。
大黄发出地吼,用爪子在地上快速扒拉着,地气上涌,带动着地下水,随着大黄的爪子的抛土,一丝丝水,从地下渗出,很快这里就已经湿润一片。
“快!用水洗脸,否则我们都会迷失!”闯爷有些兴奋,用湿润的淤泥,涂在自己脸上,顿时之前的那些景象,消失不见,露出之前的指挥所。
“这是心魔镜!是苗疆的巫术,很容易让人迷失!”闯爷心悸,一阵后怕,就连他都差点着了道,多亏了柳翠山,之前送他的那块通灵宝玉,让他保持了一丝清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噗!这泥巴怎么还有股尿骚味啊!”大海一脸嫌弃,轮到我的时候,四肢百骸流通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我一扫之前的阴霾,信心大增。
我有感觉。我背后的海棠花胎记,像是在进化,蜕变,而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我。
“天赐,抬头看上面,好大的一只血茧,应该是是刘耀光圈养的顶级虫后!”大海蹙眉,血茧人头大小,不时释放着骇人的光,奇特的纹路,如同树根四通八达,吸收着养分。
我放眼望去,几乎整个房间,都被血茧的丝线缠绕,如同树根般四通八达,往外延伸着。
咕噜,大海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脸骇然的指着前方,“这不是之前闯爷在井上发现的那一坑羊血吗?怎么会流到这里来!”这是一根拇指粗细的水管,不知连接着何处,血茧的丝线,将它缠住,一点点的允吸着水管中的羊血,这是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
“这个血茧,一直在这里,而我们却没有发现!也是你搞得鬼吧!”闯爷冷哼,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遇见刘耀光,太过于突然了。
以至于我们陷入被动,失去了主控权,刘耀光竟是苗疆的三大王者之一的血蝎王,谁都没有料到刘耀光有这层身份,仅存世间的唯一顶级蛊毒师,没有之一,事情棘手程度,远不是闯爷和我撼动的,这是和我爷爷同一时期的奇人。
宋静桐站立在那,神色呆滞,眼眸无神,如同行尸走肉,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她身后的老者,一身唐装,稀疏的头发,佝偻着身子,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森然感。
“你就是朱天赐吧,我认得你!”刘耀光率先开口,对于闯爷能够破解开他布下的心魔镜,没有觉得丝毫意外,倒是对我兴趣浓厚。
“你怎么会认识我?”我诧异,对于他我一点印象没有,他根本不是之前教授宋静桐二人转的那个人,两者之间差距很大,直到他开口,我才发现了端倪。
“你很不错,可惜你快要死在这里了!”他个子很小,只有一米五几,而先前的刘耀光个头和我差不多,模样上也和他半分不着边。
刘耀光似乎看出来我的疑虑,旋即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俨然换了一副皮囊,和之前的尊容大相径庭。
闯爷上前,把我拦在身后,将探尸针紧握手中,像是要拼命于之一战,可很快我发现又不像。
“看好大海,这个老不死的怪物,利用大海身上残存的藏海花毒,试图控制他,被我用通灵宝玉暂时压制住了,可是压制不了多久!”闯爷怒喝,尽管之前破解开刘耀光的心墨镜,却对于大海身上的藏海花毒束手无策,倒是敌人对蛊毒特性。极其了解,动点小手段,都可能让大海生不如死。
“汪汪汪…!”大黄扑了上去,用它锋利的牙齿,狠狠撕咬着刘耀光的大腿,直到啃断,才发现自己啃食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木头棒子。
我顿时豁然开朗,这应该是刘耀光制作了一副傀儡,踩着高跷操控着,外面的那副皮囊也是如此,我这样想着,手里紧握着工兵铲,想要从他左侧偷袭。
但闯爷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尽管想要助闯爷一臂之力,万一大海身上的藏海花毒复发了,形势斗转直下,对我和闯爷来说,更为不利。
大黄不敌,开始节节败退,就连闯爷,几番攻势下来,也没有近了刘耀光的身,这个时候宋静桐动了,朝我逼近,手掌木讷的挥舞着,一把尖长的匕首,被她紧握,猛的朝我刺来。
我身影一纵,后退数步,才避开这一击,“杀了他,杀了他,我要得到纯正的皇血!”刘耀光开始变得疯狂,歇斯底里,成了魔鬼,几乎同时,头顶的那颗血茧,随着包裹丝线的的断裂,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挣脱着,能够清晰的听见,茧蛹破裂,发出的龟裂声。
“天赐,用大雷音弓,将这只母虫射杀,否则一旦它蜕变成蝶,我们所有人都会沦为它的食物!”闯爷将探尸针抛给我,我顺势一接,将宋静桐击退,用大雷音弓做弦,以探尸针为箭矢,用我最大的力气,拉到满弓,对准那颗蜕变的血茧,猛的射去!
可一切都晚了,血茧已经成蝶,坚硬如铁,就连探尸针射在它身上,只发出一声金铁碰撞之声,便直直的坠落在地,不能撼动它丝毫,更别说射杀了。
“哈哈,终于成了,血弑蛊蝶,终于出世了!”刘耀光有些激动,手舞足蹈。
血弑蛊蝶,这种存在于苗疆传说中的神虫,竟被刘耀光培育出来,它出世的瞬间,流光溢彩,绚烂无比,光晃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
“完了!”闯爷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颓废,之前的努力成了无用功,还是没能阻挡血茧的蜕变,这也就意味着,死亡片刻就到。
“咕咕咕…”它发出叫声,漠然的看着一切,它的翅膀很美,每煽动一下,都伴随着涌动的黑气,刘耀光虔诚的跪倒在地,神色激动“崇高的蝶神,请享受这美味的祭品吧!”他将宋静桐束缚,借此献祭给血弑蛊蝶。
闯爷神色凝重,明知快要死了,却心有不甘,血弑蛊蝶这种属于传说中生物,出现在现实世界,必定引起大的恐慌。
“天赐,把焱心玉玺给我,我要试试,争取和血弑蛊蝶决一死战,这种生物,绝对不能让它活着出来,否则危害无穷!”这是一种大义。
血弑蛊蝶的出现,无疑从侧面,证实秦家大院的诡异,以及这口井的奇特,亡字地图的一点,阴气汇聚之地,诞生出来的妖邪之物,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大黄发怵,它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而危险的来源,就是头顶正上方,审视一切的血弑蛊蝶,这种超然的生物!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才将蝶神你唤醒,属下能够在寿命殆尽之时,亲眼看到你的重生,真是莫大的荣幸!”刘耀光缓缓开口,他虽然贵为苗疆的血蝎王,但在血弑蛊蝶面前,弯躬屈膝,为的就是血弑蛊蝶,能够带他找寻到,延长寿命的药物。
血弑蛊蝶没有理会他,朝我飞了过来,顿时我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在它朝我飞近的瞬间,我感觉我的后背,如同烈火炙烤般疼痛,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身上迸发出,直接将我的上衣撕裂成碎片,露出我的背脊。
……
血弑蛊蝶飞舞在半空,像是嗅到一丝危险的讯息,闯爷有些震惊的看着我的异变,“海棠花开,一念沧海!”
我背后的海棠花胎记,彻底绽放了,这是一朵盛开海棠花,我整个人瞬间升华了,一股奇特的力量,从我的四肢百骸流传出来,此刻的我,如同一把利剑,锋芒毕露!
“咕咕咕…”血弑蛊蝶,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不停地煽动翅膀,顿时黑气涌动,将这里笼罩。
“绝对掌控,天赐你可以试着对坑它,你有着完美之血,不惧任何奇物!”
“可是我觉得有些不对!”我感知身体的异变,并没有闯爷说的那样奇特,血弑蛊蝶动了,速度极快,朝我袭来,我挥舞着大雷音弓阻挡,却无法撼动它丝毫,整个人受到反震,倒退出去。
蹭蹭!
闯爷动了,将刘耀光控制,让他索要破解之法。这老头嘴风极紧,不肯透露半个字,闯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刘耀光按在地上,用他独有的手段,一点点的虐着刘耀光,逼迫他就范。
“郭峰,你想清楚,一旦我死了,你的两个朋友,都会跟着我一起死,血弑蛊蝶也将突破桎梏,飞上九天,到时候就算三观六项九章的后人齐聚,也无法更改!”
他狞笑着,认定闯爷不敢妄动,因为他有所依仗,而他最大的依仗砝码,就是大海和宋静桐身上的毒。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决。
“哼,你敢威胁我,你看我郭峰,像是拖拖拉拉的人吗!”闯爷态度强硬,用手中的匕首,将刘耀光的一截手指切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刘耀光有些怂了,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一步步小心翼翼走到现在,无比惜命的他,不敢去赌,生怕一个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咕咕咕…”血弑蛊蝶发出古怪的叫声,整个蝶身,开始有层次的变化,每抖动一下它的躯体,都会随之膨胀一倍。
“天赐这是个机会,找准它抖动的规律,用大雷音弓射杀它!”闯爷将探尸针捡了回来,扔给了我,我不敢有丝毫停顿,将弓弦拉满,弓弦紧绷,搭上探尸针,朝着血弑蛊蝶,在次射去。
咻!
箭矢破空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探尸针一击中地,成功的击穿血弑蛊蝶的躯体,可以看到它身上有血液滴落,血弑蛊蝶吃痛,变得疯狂,它开始狂叫,产生音波,震慑人心,高贵的躯体,竟被中伤,这是对它的亵渎,它发狂了,躯体膨胀,伴随着黑气涌动,它身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此刻的血弑蛊蝶,比之前恐怖万分,而我则是它的首要目标,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运转着身上的力量,准备拼死抵抗。
“说不说,再不说我真的把你杀了!”闯爷也急了眼,形势很不妙,他也意识到血弑蛊蝶的疯狂,几乎这间遗留的指挥所,都被浓浓的黑气侵扰,凭借头灯发出的亮光,才可以看清,能见度十分有限。
“我说,我说,用纯阳之血!”事情有些脱离刘耀光的掌控,从培育初期,他就已经在暗中留下手段,唯恐血弑蛊蝶出世,不听从他的命令,可是他低估了血弑蛊蝶,这种存在于传说的生物,有着神秘的能力,破解开刘耀光之前布下的手段,简直轻而易举。
刘耀光给出答案,可是纯阳之血是何物,闯爷有些头大,不明就里,压根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血。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此刻的我,节节败退,虽说凭借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苦苦的支撑着。无奈血弑蛊蝶每一轮的攻势,都是之前的一倍,实在是有些疲于奔命。
“嗡…”大雷音弓发出颤鸣,它的结实程度,让我为之震惊,这是不出世的宝物,竟可以和坚如磐石的血弑蛊蝶硬撼,仅仅只是颤鸣,却没有折断,我第一次觉得这把弓的材料,绝对是世间少有。
“纯阳之血,顾名思义,就是童子身的人,身上的精血,不过这并不能真正灭杀血弑蛊蝶,按照祖籍苗疆巫蛊录的记载,血弑蛊蝶,只能被纯阳之血暂时封印,要想真的杀死它,必须借助昆仑神木的力量!”
“昆仑神木!这种东西哪里可以找到!”
“昆仑山的地狱之门,相传昆仑神木就在那里,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昆仑神木!”刘耀光摇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他不想遇见的。
血弑蛊蝶愈战愈勇,如同嗜血的战士,彻底爆发,而我就有些吃力,几番攻势下来,我的力量,已经消耗了近九成,如果在这样耗下去,极有可能我会横死在血弑蛊蝶攻势下。
我眉头紧蹙,开始思卓着办法,我没有精力和它耗下去。血弑蛊蝶,拥有五十年的超长生长经验,吸收着天地瑞普之气,再加上作用风水格局“亡”字的一点之上带给它的地脉之气,就意味着它的超凡,这样它的出世也有迹可循。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临时抱佛脚,想着解决的办法,他依旧存有私心,幻想血弑蛊蝶,听命与他,任由着他的调遣。
“闯爷?我这是怎么了?”
“快去支援天赐,他快支撑不住了,大海用雷管炸它!”闯爷急了,非常时期,采取了非常手段,他这一手破釜沉舟,就连我都觉得心悸!
大海转身朝我增援,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法再抵抗血弑蛊蝶的攻击,整个人疲惫不堪,杀红了眼!
“所有人退后!”大海点燃了引线,握着两根雷管,快速朝着血弑蛊蝶抛去!
砰!
两声巨响传来,伴随着强大的气浪,我甚至刚准备逃离,就被突然袭来烟尘吞噬,整个人顺势倒了过去,索性身体无恙。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本以为血弑蛊蝶会被如此猛烈的炸药,炸成碎片,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血弑蛊蝶,翅膀残破,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之前的雷管,给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是依旧有着不小的战力,足够可以灭杀我们任何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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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就连雷管爆炸的威力,也仅仅能够伤害血弑蛊蝶的皮毛,不足以造成重创,它的身体强度可见一斑。
“咕咕咕…”它发古怪的叫声,残破的翅膀挥动着,模样有些狼狈,反观大海,浑身是血,受了不小的伤,整个人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他娘的…这是个什么怪物!无惧雷管的爆炸!”大海有些惊恐,如此零距离的爆破,就算是头牛,也被炸成一堆碎肉,何况这是一只巴掌大小的蛊蝶!
事实上,我们都小觑了血弑蛊蝶,刘耀光面色苍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看到,血弑蛊蝶在次蜕变,像是不破不立,进行着质化。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都楞在了那里,如此强大的对手,让我们生出深深的无力感,能够无惧雷管威力,可想而知血弑蛊蝶的恐怖。
“我想起来了,根据记载,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对抗血弑蛊蝶,那是鬼古人皇的珍宝,鬼古人至高无上的圣物焱心玉玺!”刘耀光眼中流出一抹贪婪,似乎焱心玉玺,对他的诱惑很大。
嘤!
一直处在沉寂状态的焱心玉玺,开始复苏,释放出氤氲之光,驱散着血弑蛊蝶身上涌动的黑气,遇强则强,我这样以为,血弑蛊蝶应该对焱心玉玺有着不小的裨益,否则很少有东西,能够令焱心玉玺复苏。
我甚至觉得焱心玉玺,根本不是一枚玉玺,不属于鬼古人皇,而是活物,有着自己的思想,比起血弑蛊蝶,焱心玉玺还要神秘几分。
它悬浮了起来,挣脱了我的掌控,事实上我一直没有弄清这块水晶骷髅是何物,说它是焱心玉玺,连个鬼古人该有的印记都没有,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可能是宿命吧,它悬浮起来之后,发出氤氲之光,驱散着黑气,用一抹光照亮了我,我能够真切的感受到那道光中的温暖,我体内的力量也开始恢复,之前的疲惫不堪,也随之扫除。
“这是…焱心玉玺!”刘耀光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道,有些不敢相信。
“咕咕咕!”血弑蛊蝶。如遇大敌,进展疯狂,整个指挥所都开始颤抖,原本被土石掩盖几节石阶,露出了原貌。
“快走!”闯爷大声喝道,将浑身是血的大海背起,快步走上石阶,我迟疑了几秒。不顾宋静桐的挣扎,拉着她准备逃离。却被她用匕首刺伤。
“嘿嘿,焱心玉玺,血弑蛊蝶都是我的!”刘耀光面色疯狂,一心延长生命他,将希望寄托在了焱心玉玺,血弑蛊蝶,这两种奇物之上,对于宋静桐的控制,却丝毫没有减退,他要宋静桐献祭,成为祭品。
血蝎天鼎蛊毒,彻底在宋静桐体内爆发,我的心血,已经不能压制,我看着宋静桐的样子,她变了多了一股妖异的气质,之前恬静的面容。也随着蛊毒的侵扰,彻底换了模样。
此刻的她,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迸发出骇人的气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什么都无法去做,只能够这样的看着。
“刘耀光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怒吼全身不自然的颤抖,那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此刻竟被黑气围绕,神色变得冷漠,举止像是傀儡,很难让我接受这个沉痛的现实。
我强忍着手臂上血流的痛楚,却看见让我毕生难忘的一幕,宋静桐面无表情,却流出两行清泪,直直的看着我。
“我要杀了你!”这一刻我不管不顾了,指挥所在坍塌,刚才的爆炸,让这里的土石松动,而此刻焱心玉玺和血弑蛊蝶的对碰产生的震荡之力,彻底让这里崩溃。
我红了眼睛,手持着大雷音弓,发了疯一样想要杀了刘耀光,却被宋静桐面无表情的拦住了去路,她手持着匕首朝我猛的刺来,这不是她的本意,我连连躲避,注意到她额头浮现出的血蝎,这是一切的源头,只要取缔了她,静桐应该无恙。
“砰!”伴随着一声枪响,从我耳边传来,刘耀光饮弹而亡,在刘耀光死亡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一只巴掌大小的血蝎,破开他的头颅钻了出来,像是找寻新的宿主,宋静桐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
“天赐,快走!这里就要塌了!”闯爷着急的喊着,我却无动于衷,如何活捉这只蝎王,成了我此刻最关心的事。
它驻足,感受到了危险,有着剧毒的尾巴翘起,好巧不巧的是,一番拼斗下来,血弑蛊蝶落得下风,不得不补充消耗,一个俯冲,将这只巨大的血蝎嚼碎,吞入腹中,修复着自身的损耗。
在那只血蝎被血弑蛊蝶吞食之后,宋静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几乎同时。身上的异变也褪去,恢复了之前的面貌,可以看出她身上的血蝎天鼎蛊毒已经彻底消散。
这时候指挥所已经坍塌了大半,焱心玉玺将血弑蛊蝶制服,用奇特的能量,制成一个透明得光罩,囚禁着血弑蛊蝶。
它落了下来,黯淡无光,粘连在我额头,顿时我隐约听到了,类似于机械的声音“天地人,二十五,北纬三十度。”便戛然而止。
我不明就里,它太神秘了,笼罩着多层面纱,我需要时间去解开,焱心玉玺隐藏的秘密。指挥所在坍塌,在最后一刻,我背起宋静桐,往外冲去。
轰!
烟尘四散,一声闷响之后,我慢慢的爬了起来,眼前的地方让我心悸,数以千计的骸骨,堆积成了小山,让人毛骨悚然,闯爷将大海身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各自点了一根烟,眉头紧蹙的抽着。
“这里应该是刘耀光几十年来,喂养血弑蛊蝶,杀的动物留下的骸骨!也是秦家真正的宝藏所在!”闯爷淡淡的说着,似乎这个地方,是我们之前要探寻的。
“娘的,就是这只臭虫子,差点害得老子把命都丢掉,天赐你小子可以啊,将苗疆的蝶神都制服了。”大海朝我伸出拇指,向我赞赏。
……
焱心玉玺是血弑蛊蝶的克星,这是我没有料到的,看着被囚禁在光罩中血弑蛊蝶,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东西属于古老的传说,并不应该存在现世,如何处理,成了让我头疼的事。书迷楼shuilu
骸骨不远处,我隐约看到几辆马车,我将宋静桐放了下来,牵着大黄前去探查地况,却被大海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你可不能走远啊,鬼知道这地方会出现什么东西,万一你再惹上比这只臭虫还有厉害的东西,真的是没命活了。”他半开玩笑的说道,秦家大院表面的荒凉,地下的恐怖,此时在冒险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们有几条命,能够活着出去。
借着头灯的光亮,我远远的看去,那是几辆马车,车辙陷入泥土之中,近乎腐朽,原地休息,恢复体力之后,对于刚才的生死瞬间。仍旧心有余悸,闯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刚才迫不得已,开枪射杀刘耀光,让解开大海身上藏海花毒的唯一线索,就此中断,他有些愧疚。
闯爷展开地图,开始仔细查看“亡”字地图的的走向,有利用罗盘指定了一边,最终确定方位,神色有些深沉。
“闯爷怎么了?”
“有些不对,这个地方是在井上的位置,也就说我们根本不在地下,而是在地上!”我顿时一惊,自然明白闯爷话里的含义。
的确如同闯爷所说的那样,地下的空气流通性,完全和地上是两样,相比之下地下空气的浑浊,地上的空气则清新了许多,隐约可以嗅到风雪的味道。
回去的路已经彻底封死,如今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接近那几辆腐朽的马车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尸体,竟然是刚死没有多久,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和简秋白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之前陷入了刘耀光的心魔镜,就曾遇见简秋白于郭大鞭子,他两个人是我的心魔,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马车空无一物,不过这个地方,有着杂乱的脚印,曾有人在这里染血,最后横死,鬼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最终我们决定,跟着脚印去走,一探究竟,当年秦家隐藏的那批宝藏,极有可能藏匿于这里,再加之闯爷根据易经绘画出来的“亡”字地图,不单单给当年秦家大院的覆灭,蒙上一层面纱,甚至让整个事件,更加的扑朔迷离。
背着宋静桐在这崎岖不平的路上前行,很是吃力,闯爷和我身体还算可以,相比之下宋静桐的昏迷,大海的全身伤,根本不足以让我们的度加快。
大黄一直趴在地上嗅着什么东西,几乎每走几步,它都要用鼻子嗅几下,走了四百多米的样子,一个狭窄得山间裂缝出现在我们眼前,仅能够允许一个人侧身的通过,闯爷四处打量了一下,又极其慎重的用罗盘定位,最终确定,这是唯一的出路。
“这里曾染血,血迹没有凝固,看来他们离我们不是太远,有可能他们也遭遇了什么麻烦!”闯爷有理有据的推测,只是如何通过这山间缝隙,成了我们困扰,大海行动不便,全身是伤,宋静桐就更不用说了,昏迷不醒,四个人中,已有一半接近残废。
“闯爷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探探路!”比起闯爷,我的身材较之瘦弱几分,在山体裂缝中行走,有着很大的优势。
“好,你自己小心点,对了带上这个!”闯爷递给我一把枪,这是他之前射杀刘耀光的那把枪,我看着这把王八盒子,枪身已经被磨得亮,膛线也有些残破,可威力尚在。足以自保。
我小心翼翼的侧身钻过山间的裂缝,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大黄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十分兴奋,摇晃着尾巴,想要上前,被我拦住,直觉告诉我哪里有些不对。
借着灯光,我清楚了这道裂缝是如何形成的,有些感慨大自然的神奇,滴水穿石,造就这个奇特的缝隙,我驻足没敢上前,谨慎点,有时候会让你减少很多麻烦。
地上有滴落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我折返了回去,将我的现告诉闯爷,一番身慎重的考虑下,我和闯爷决定,减缓度,不能和简秋白,郭大鞭子两队人,正面相遇,那样的话,我们只有被屠杀的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海生拉硬拽的拖进了山缝中,相比之下,身材娇小的宋静桐则好办了许多。
血弑蛊蝶一开始还在拼命挣脱,几个回合下来,它根本无法撼动这个透明得光罩,只能够惺惺作罢。此刻的它已经没了之前的傲气,确依然对我们不是很理睬,渐渐光罩消散,血弑蛊蝶即将重获自由的时候,焱心玉玺在次复苏,释放出刺眼的亮光,将它吸了进去。
片刻后晶莹剔透的水晶骷髅,多了一只彩蝶,如同琥珀,十分罕见,而目睹这一切的我,对焱心玉玺更加的好奇起来。
……
“山海关外山外山,扶摇直上九重天!”闯爷盯着山缝中刻下的两句诗低语道,在揣摩诗的意思。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两句诗!”一时间我猛的想起,我爷爷疯的时候,总念叨着的几句歌谣。
“吴三桂乱臣贼子,山海关关外把天瞒,无奈先祖听谣言,错杀将军袁崇焕,致使明朝江山断…”每到这时候,他总是会痛哭流涕,吵着嚷着要诛吴三桂九族。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生成,只怕这两句诗,真的和吴三桂有关联,我没敢告诉闯爷这些,毕竟都是虚无缥缈的谬论,没有依据,无处可寻。
“天赐你告诉我你看出来什么?”闯爷饶有兴致的问我,笃定的看着我,认为我可以给出答案。
我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不错的确是吴三桂,历史上只有他一个人在山海关外,降清灭明!”
“什么玩意,还吴三桂降清灭明,大哥你们讨论历史,我没有意见,但也得分时候吧,这都火烧眉毛了,在找不到出口。我们都得死在这!”大海催促道,他浑身疼,没有药物的缓解,他身上的创口极有可能炎感染。
这两句刻在山体上的诗,让我揣摩了好一阵,听到大海的抱怨之后,将好奇的心思收了起来,毕竟这里异常恐怖,充满着未知。』书迷楼shuilu
“走吧,诗句含义,太过于深奥,我无法看破。”闯爷蹙眉,他放弃了,就算解开了诗句的含义,似乎对于我们的作用,也不是很大,完全是鸡肋。
继续深入之后,我们现这是一个巨大得天然溶洞,这里的地理环境,竟是独特的喀斯特的地貌,周围大大小小的溶洞,都是源自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我不寒而栗的是,几乎每个溶洞内,都摆放着一副漆黑的棺材,根据年代判断,是属于民国之前的。
“这是?百棺洞!”闯爷惊骇,就连他都觉得这个地方,太过于恐怖,头皮麻。绕是我们胆子都被练出来了,否则真的被吓得不轻,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棺材摆放在溶洞中,中间的位置,有一尊青铜鼎伫立在那,堆满了香灰,像是祭拜之地。
“这地方我咋觉得比之前在海康侯墓,还要邪性,娘逑的这可怎么办!”大海有些不同寻常,脾气比之前暴躁了几分,想要逃离这里。
“走一步看一步,都打起精神,大海你给老子闭嘴,少说话对你有好处。”闯爷骂道,事实上也是为了大海好,本来身体就已经遍体鳞伤,说话会导致伤口的加剧,无法愈合。
出奇的在闯爷说完这些之后,大海陷入了沉默,不多时他竟是在闯爷脊背上睡熟,感受到大海如雷的鼾声,闯爷先是无语,随后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盖在大海身上。
“这样下去不行,路况太复杂了,到处都是棺材,像是走不到尽头一样,在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可是我们连来时的路都不记得了,这怎么走!”闯爷迟疑了一会,吃力的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
“只能这样做了,投石问路,听天由命吧!”说完他将石子抛了出去,诡异的是石子不偏不倚,刚好砸在满是香灰的青铜鼎上,旋转了几周掉了进去。
“这…”我瞪大了眼珠子,这种巧合的几率也太小了吧,闯爷也是一怔,石子居然扔进青铜鼎内,他不是随手一扔,而是动用北派独有的手法,进行投掷,他有些不信邪,连续试了几次,却和之前一样。石子无一例外,全都掉进了青铜鼎内。
“不对这里有古怪!”闯爷低语,又捡起一颗石子,准备投掷,不过他没有脱手,而是放在手里,仔细观察着石子的不同处,还真让他找出一丝端倪。
“这是锡矿石,怪不得!”他洞悉了原因,这次他借助了别物,准备效仿投石问路,将自己的一只鞋脱下,扔了过去,鞋子站立在溶洞的西北方向。
这一刻他像是赌徒,赌的不是死而是生,他笃定西北方会有让我们出去的线索,他率先前行,我紧随其后,期间一直注意大雷音弓和大黄的变化,它们两个有着强危险感知的能力,很大程度强,能够预知危险。
索性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前方溶洞豁然开朗,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绕过洞口的那一副棺材,有了惊人的现,棺材周围被撒上一圈朱砂,像是撒上没多久,朱砂颜色还很鲜艳。
“天赐看着大海!”闯爷将大海放下,从我这里拿走工兵铲,手持着探尸针,对这副棺材展开探查。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棺材移位,一株黑色如同灵芝状的植物,显露了出来“果然是棺材菌,大海这下子有救了!”他试图从棺材底部将这株棺材菌铲下,却现棺材菌异常坚硬,远不是书中记载的那般。
咔嚓!
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棺材菌被闯爷连通棺材板一起拔出,当他拎起来的时候,我撇了一眼,下一刻就觉得头皮麻,这实在是太骇人了。
“天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闯爷看着我一脸骇然的模样,不解的问,丝毫不注意到他手上的异常。
那是一个人头,眼窝深陷,皮肉紧贴着头骨,而棺材菌的根系就是长在那里,看起来十分骇人。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闯爷将目光转回手上的棺材菌,“怎么会是这样的!”他也吃了一惊,快将手上的棺材菌扔掉。
让我心悸的不止是棺材菌这种奇特的植物,竟然根茎生长在死人头里,还有棺木本身的诡异,在闯爷拔下棺材菌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这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竟在滴血!
“天赐快走,这不是棺材菌,是噬脑花!”闯爷急忙背起大海,准备逃离,可是一切都晚了,棺材在头颅离开的瞬间,自动分解,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缓缓站起,残破的铠甲从他身上脱落,这可不是好消息,竟会在此刻遭遇粽子,出乎我的预料。
我强忍着腹中的翻涌,阵阵尸臭传来,我快后退,却现麻烦不止于此,几乎同时摆放在溶洞内的所有棺材,全在此刻开始了,无数的粽子涌出。
有头的,没头的,缺胳膊少腿的,形态各异,却异常恐怖,鬼晓得,这些死去无数岁月的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集体动乱。
大黄狂吠,无惧这些腐尸,对齐展开了争斗,褐色的尸水遍地都是,一时间偌大的溶洞,尸臭冲天。
我以为我们陷入绝无仅有的困境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一小队人马,手持着枪械,与之展开了交锋,可以肯定的是简秋白那伙人,我并没有看到郭大鞭子的身影,尽管我们相隔很远,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简秋白像是受了伤,周围人拼死护卫着他,就连秦亚辉都损失了一条胳膊,可见他们之前遭遇了什么。
“白爷!弟兄们子弹都快打光了,手榴弹也没几颗了,你快做出决定吧!”小容护在简秋白左右,请求简秋白的决断。
“不行,只差一步,我不甘心,把h9疫苗拿出来,我要看看这些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如何跟我的精英队员战斗!”简秋白狠,透露着浓浓的不甘。
简秋白陷入疯狂,小容在听到h9疫苗的瞬间,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有些迟疑“白爷真的要动用h9疫苗吗?我怕一个搞不好,就连我们都会被自己人误杀!”
她说来自己的担忧,对h9充满着恐惧,这种能够让人瞬间注射之后,全身力量,肌肉,度各方面增幅达到百分之二百之上的药剂,副作用非常之巨大,一个搞不好都有可能导致试药之人暴死,就连他们自己人,都不敢轻易尝试。书迷楼shuilu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被郭永生摆了一道,日本人没一个好东西!”简秋白咒骂道,腹部不时起伏,像是受到了创伤。
简秋白如此坚持,小容只好执行他的命令,不过当她拿出h9疫苗的时候,竟是无意中现了我的存在。
“白爷,那边闪过一个身影,我看着熟悉,像是朱天赐!”她一脸惊骇,以为我早就埋骨丁家祖祠之下,不应该活着,而且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简秋白的眼下,和闯爷合力,一起击退着尸变的骸骨,这只粽子十分难缠,几番交手下来,我和闯爷手段层出,愣是没能撼动其丝毫。
“天赐,找准时机,带他们两个先走,我留下断后,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闯爷面色阴沉,粽子太多了,他根本对付不了,如今只能够选择避其锋芒。
“给我开出一条路,那小子既然没死,应该有着不凡的手段,朱啸天的儿子,没有那么不堪。”简秋白狞笑,周围人用为数不多的子弹清出一条路。
尸臭冲天,腐尸的水从这些粽子上滴落,除了要忍受刺鼻的尸臭之外,还有防着粽子的攻击,这是一群没有血肉,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杀人成了他们唯一的自主意识。
哒哒哒!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横扫着粽子,杀出一条路,他快步上前,趁我不备,将宋静桐掳走,作为要挟。
“朱天赐好久不见,你还活着呢!”小容流畅的汉语,让我觉得心悸,我冷冷的回应着“要死也是你们死在我前面!”
“呈口舌之利是没有用的,我想她对你很重要吧,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条要求,和我们合作,不然的话,我可保证不了宋小姐的安全!”她冷冷的看着我,想要用宋静桐逼我就范。
“我如果说不呢!”我讨厌被人威胁,可是认清楚现实之后,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只怪自身不够强大,否则怎么会让小容趁虚而入。
“那就对不起了!”她将枪上了膛,对准昏迷不醒的宋静桐,似乎在等待着我的松口,这是一场心理战,我输了,小容不像是开玩笑,她残忍嗜血,绝对做的出来。
“等一下,说出你的要求!”她将枪收了起来,朝我伸出她白皙的手,“朱先生初次合作,多多关照!”小容前后态度的对比,让我不寒而栗。
简秋白脸上不断浮现着两种颜色,像是冰与火在他脸上交融,十分诡异,“我们需要朱先生的帮助,白爷中了蛇毒,又陷入了之前秦明等人布下的风水阵,导致身上时而冷若冰霜,时而炽热如火!”
简秋白脸色很难看,时而不停抽搐,眼下唯一能够懂他意思的人,就只有小容一个,他用手给小容比划着,我注意到他嘴唇紫,额头黑,这是蛇毒蔓延的征兆,却不知道如何解除。
短暂的交谈之后,百棺跳出的粽子,将我们团团围住,小容脸色难看,因为几个人手中的子弹,已经不多了,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狂暴的粽子。
“谁有糯米!”闯爷开口,用绳枪朝着溶洞顶上射去,整个人抓着绳子荡漾着,试图依靠绳子的摆动力,跳出粽子形成的包围圈。
可是他错误的估计了,绳子最大的摆渡浮动,即使刚才已经跳出百尸的包围圈。却无处下降。只能够折返。
“糯米!对糯米!谁有糯米,等出去我给他三根金条!”简秋白思绪紊乱,朝着一种手下咆哮,却无济于事,没有人携带糯米。
“天赐,控制住他!”闯爷一个俯冲。直接将一众人的目光,成功吸引,这时候的简秋白有些恍惚,趁他没有防范,我一把将他制服,将匕放在他脖子上,如此一来,我和小容有了交谈的筹码。
嗤嗤!
浓稠的尸水滴落,大黄以一敌十,异变迅猛,如入无人之境,将近三分之一的粽子,成功吸引。
“放开白爷!朱天赐你言而无信,不是正人君子!”小容破口大骂,脏话她说的有些蹩脚,不是很顺畅。
“呵呵,我不是正人君子,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何来无信?再者说了,我是被你胁迫,才勉强答应你的要求,现在他在我手里,也就是说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冷笑着回应,这个金碧眼的洋人,对于中国人之间的关系,理解不是很通透,算是个半吊子中国通。
“好!我们各退一步,朱先生请你务必保证我们白爷的生命安全,相同的我们会好好照顾宋静桐小姐,但是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只能够暂时放下你我的恩怨,选择联手,否则我们都有可能死在这里!”小容说的条理清晰,一语点破现在的险峻局势。
有限的空间,在一点点的缩小,粽子在压缩范围,一点点的收缩包围圈,试图将我们一网打尽,灭杀在此。
“所有人将子弹都节约着用,子弹一旦用完,用军刺,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干掉一只粽子,我可以答应你们,等出去之后,每个人三根金条!”小容强有力的许诺。让之前有些垂头丧气的手下。精神抖擞,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两个人为一组,背靠着背,手持着军刺,同粽子进行着殊死搏斗,胜就是生,败就意味着死,没有人愿意,染血在此,横死当场。
……
,!
尸水四溅,小容的手下,都是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在听到小容许诺的条件之后,每个人都发挥出超强战力,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他们子弹用光之后,用手中的军刺,同这群毫无人性的僵尸展开着殊死搏斗,闯爷似乎发现了病症所在,他谨慎的躲在一侧,静候着时机,看似混乱不堪的场面,粽子的步伐动作,几乎都是相似的,像是模仿着人的肢体动作。
闯爷像是想起来什么,小声在我耳边告知“屏住故意,这是湘西的控尸法,这群粽子是被人控制的!”
果不其然,按照闯爷所说。我试了试,屏住了呼吸。瞬间就躲避开了粽子的困扰,可是手里要挟小容的砝码,已经陷入癫狂时期,让我陷入被动,出于保护目的,我不得不将他打昏。
大黄愈战愈勇,疯狂捕杀着,丝毫没有倦意,我带着昏过去的简秋白,一点点的移动着步伐,实在觉得喘不过气的时候,猛的深吸一口气,我脱离的包围圈,而小容带领的那些人,已经死伤近一半。
我本打算借助丧尸之手,让小容的有生力量减半,到了此刻,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尽管种族不同,但同样是条人命,最后我决定将方法告知,替他们解围。
“哦!我的天!这一定是上帝保佑!”
“朱先生谢谢你救了我们,等出去之后,我把金条分你一半!”众人感慨,一阵后怕,朝我感谢。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粽子开始有秩序的后退,放弃了围杀,闯爷眉头紧蹙,这里是喀斯特地貌形成的天然溶洞不假,诡异的是,这里像是一处存在很久的坟场,而这些粽子只不过是后来的,被人特意摆放在这里,原本并不属于这里。
嗡!
一声颤鸣,从青铜祭坛上发出,闯爷在哪里有所发现,是一张属于异梵录的残页,记载着马爷车队所载有的货物,对于马六的死,没有提及只言片语。
“所有人都退后,天赐你把他放下,我们堂堂中国人,行必出,言必果!”我将简秋白,扔了小容,同样的小容也意识到了什么,将宋静桐放了。
“朱先生合作愉快,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白爷的伤,你们中间应该有人会解吧,我利用电报查过你的资料,郭峰少年时期,曾混迹东北,青年时期参军三年,任国民革命军第四营一排排长,军衔少尉!”小容报出闯爷之前的历史,我为之一振。
“不错,你的情报能力还算可以,你是属于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吧,我认识你脖子上的特工纹身,只有佼佼者才能够当选的五十一区谍报人员,我如果没猜错,你的老师应该是詹姆斯·佩奇吧!”闯爷不咸不淡的回应,让小容着实吃了一惊,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有着独特气质的东方面孔的男人。
“郭先生果然是黄埔军校,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小容钦佩,不过你也是清楚,这里为何会出现如此之多的丧尸,我们都被日本人诓住了!”她眼神陡然一凝,一股炽热的杀意涌出,和她对视,有种被虎狼盯上的危机感。
闯爷没有理会他,将他发现的残页,对着异梵录缺失的部分,一点点的拼接着,很快一个全新得线索浮出水面。
车队在经过这离奇的一幕之后,人心开始涣散,这可不是好消息,没有人知道秦明和马爷的谈话内容,只知道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
长途的跋涉,让弟兄们叫苦不迭,甚至脚掌都磨出巨大的血泡,马爷依旧不肯停下休息,直到第二天下午,彻底远离了那片地区之后,马爷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马爷!秦明不见了!还有好几个兄弟,都不见了踪影!”有人向马爷汇报,这无意于晴天霹雳,让马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什么?妈的着了这小子的道了,让弟兄们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爷怒了彻底暴走,可是手下几个为数不多的弟兄,几乎同一时间开始拉肚子,而在两个时辰前,秦明主勺做的饭,这一切都和秦明有脱不了关系。
“闯爷我们压的镖,除了普通的货物还在,最值钱的那个不翼而飞了,而是那辆马车还是夫人一直乘坐,直到夫人醒来,货物就不见了!”一时间马爷青筋凸起,一脸的狰狞之色,恨不得此刻找出秦明,将其分尸。
“那是孔先生托付我带往南京的珍宝啊!秦明我与你不死不休!就近调整,联系我大舅子,让他彻查此事,还有给负责接应我们弟兄们说,在此地集合,无论如何,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秦明给我找出来!”
手下不敢怠慢,跟随马爷押镖十几年的伙计,从来没有见过马爷发过这样的脾气,这真是雷霆之怒,可是接下来几天的搜寻,各地的巡捕房,连和展开行动,可秦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迹可寻。
……
故事写到这里,线索在次中断,闯爷依旧有着不小的发现,开始整理起来,整个时间的大致脉络,最后得出一个惊人得定论和答案,异梵录出自我爹之手!
“这怎么可能,时间上根本对不上,再者说我爹为什么,又要将这些残页,藏匿在各个地方,就算我运气逆天,也不能这么巧,将所有的残页都搜寻到。”我摇头,不认可这个答案,有些问题的点,根本没有得到解释,而闯爷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的坚持有了一丝松动。
“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我想你爹藏匿这些残页的原因,多半是和你家祖坟有关,仔细看着异梵录的纸张,几乎每一页,都是最好的宣纸,你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某种东西!”
一众人都楞在了那,小容和我简单交谈了几句,他们来此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翎宇宝匣,为此她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丁念慈生死未卜,秦亚辉为了救她,被机关术斩断双臂。
……
,!
这一切的源头,竟都是围绕着翎宇宝匣,传闻中三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得到的宝匣,翎宇宝匣究竟有着什么,让他们为之着迷,为之疯狂!
我不禁好奇,闯爷也无法解释,只是根据残页的线索,推断出来,而想要解开这繁琐的一切,必须找齐剩余的最后一张残页,亦或者找到我爹,当面质问。
气氛有些凝重,活下来的人,不足两手之数,其中还包括我和闯爷,大海,宋静桐四个人。
线索的在次中断,让我感到困惑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发现我自从发现这本异梵录法那一天开始,怪事层出不穷,以至于我离开光明屯之后,更为的变本加厉。
“天赐你把异梵录收起来吧,这青铜鼎有古怪,你看它鼎身上雕刻的图腾,和之前我们遇见的很相近,极有可能两者之间。有着特殊的关联。”闯爷缓缓的说道。
这个时候,小容主动上前,将一块古朴的烟色鹅卵石相赠,“朱先生这块天外陨铁,就赠给你了,我有直觉,你会带我们活着出去的。”她主动示好,让我愈发的觉得她的城府极深,对于她的防范,也达到了最高级别。
“呵呵,无功不受禄,你我两清了,各不相欠,我又怎么收下这如此珍贵的礼物!”我拒绝接受,天外陨铁几乎都是有价无市,这么大一颗,估计最少值几千万,远比黄金珍贵。
“朱先生这么说就见外了,毕竟你我相识一场,又经历生死,我将天外陨铁相赠,也是情理之中,朱先生莫非要驳了我的面子?”小容说话,落落大方,语气很平淡,却让我心悸,这女人太可怕了,我什么方面都不如她。
……
大大小小的溶洞,让我眼花缭乱,根本确定不了,那个才是真正的出口,就连带着先进科技设备的简秋白等人,也无法确定准确方位,设备的突然失灵,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断了一条生的希望。
“闯爷我们该怎么走!”大海醒了,我给他灌了几口水,想让他干裂的嘴唇,得到了一丝缓解,可是这家伙死活不肯喝,说什么吃苹果,要不是看他浑身是伤,我都克制不了暴揍他一顿。
我们始终对小容一行人,保持着高度警惕,而他们则像烦人的苍蝇,一直跟在我们身后,闯爷蹙眉,这古井之下,太多的匪夷所思,其诡异程度,比海康侯墓还犹过之。
密密麻麻的溶洞,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确定出口,现在好不容易平息了粽子的动乱,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敌人在暗处,这群粽子被他下了降头,能够根据他的肢体动作,进行杀戮。
“注意脚下,天赐把你背的大雷音弓给我,我们可能遇到了大麻烦,对手比起之前的刘耀光,只强不弱!”闯爷猜测,一阵不安,这可不是好消息,最终我们又折返回来,枯坐在青铜鼎祭坛旁边,将“亡”字地图展开,根据标注的位置,我们大致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亡”字那一点的中心位置,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运气,不是差的一星半点,简直就是绝了。
“阴气汇聚之地,我知道了!这里应该是秦家的真正所在!”闯爷开口,如同惊雷,传来开来。
“不可能,我们老秦家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生活,包括我爹秦明,这里准确的说,是当年***一支残部的临时避难所,而这百口棺材的人,除了几位是秦家先祖的遗体之后,剩余的就是战死沙场的战士!”秦亚辉给予否认,作为秦家唯一幸存的血脉,他的话无疑是最具有权威。
“哦?那你作为秦家后人,连秦家当年隐藏的那么一批宝藏,也是最后一个知晓,你作何解释?”闯爷饶有兴致的问道,一时间秦亚辉哑口无言。
“唯一的解释就是,秦家在当年那次灭门惨案中,所有的嫡系血脉都惨死,当然这也包括真正的秦亚辉,而你只不过是冒充秦亚辉的一个跳梁小丑罢了!”闯爷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道破这其中的缘由,而此刻的秦亚辉面如土色,一脸骇然。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惶恐,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我发现,让我费解的是,闯爷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你胡说八道!”秦亚辉怒了,试图拿出决定性证据,却被闯爷抢先一步“别找了,你的枪在我这,你隐藏的很深,要不是这青铜鼎上刻有那一行字,我也不会发现端倪,你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闯爷拿出来决定性证据,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行刻在青铜鼎上的小篆,“儿秦亚辉,十六岁殒!”我整个人怔了一下,这上面的简短的几个字,直接道出的信息量有些大。
“哦?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你来告诉我,问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我一开始还在纳闷,秦家当年惨案,如此惨烈,除了一直踪迹神秘的秦明最小儿子之外,其余的全都埋骨在这,直到现在我找到了答案,我是叫你秦亚辉呢,还是该叫你赶尸人呢?”
闯爷冷冷的说着,秦亚辉面色阴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时候就连他们内部人员,也开始怀疑,就连小容对于秦亚辉,也是持观望态度。
“呵呵,你以为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说完这句话,秦亚辉神色有些不自然,显然他对于闯爷很是了解,不然不清楚,闯爷在浮龙湖边收废品。
小容等人下意识地同秦亚辉拉开距离,哪怕已经断了两只手臂,却给人无形中一股恐怖感,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的确不是秦亚辉,也不是秦家后人,可我的家族和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卖了个关子,没有往下继续说,而是一脸惊骇的看着某处地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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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亚辉一脸惊愕,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我,生怕发生什么变故,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秦亚辉双眼失神,整个人没有半点血色,面色苍白,朝着西北方跪了下去,我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往西北方看去,不止何时,一个身穿清朝官服的老人,站在了西北方的溶洞里,居高临下,审视着我们。
“阿离,你一走这么多年,居然带人扰乱王爷的安宁,该当何罪!”老人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顿时让整个溶洞多了几分森然感。
“公公,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赎罪,饶过阿离的性命!”秦亚辉一脸惊骇的说着,头都不敢抬。
小容没有说话,直接展现出她强硬的一面,从手下手里接过冲锋枪,对准老人一顿横扫,直觉告诉他这种人很危险,留之不得,故此一出手,就是不留活口,狠辣而又果断!
“敢对杂家动用火药枪,你真以为是杂家是泥捏的不成!”我心头一冷,这是一个最少活了一个世纪之久得老怪物,见证了三个朝代更迭,不可小觑。
子弹穿透了他的身躯,却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他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这诡异的一幕,震慑住了众人。
“这老太监不简单,身法极快,你看着是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事实上是被他躲过了,这种活死人,应该是殉葬人佣的一种,是满族奇特的传承,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他就会顷刻间化为飞灰,泯灭于天地间。”
闯爷向我解释着,他曾在一本古老的文献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如今亲眼所见,倒也是应证了记载的东西,并没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的确,这个天然的溶洞,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再加上它所处的位置,一切看起来都有迹可循,可是秦亚辉为什么不受这些影响,老太监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隐约知道了原因。
“阿离,你个小杂种,杂家带你不薄啊,你居然带人扰乱王爷安宁,还让人用火药枪对着杂家,杂家饶不了你!”
“王公公息怒,阿离只是被凡尘俗世蒙蔽了眼睛,还望公公饶过阿离,念在我曾从小服侍在你身边二十年的份上,你就将圣灵水交出来吧!”秦亚辉神色陡然一凝,腾地站起,诡异的是他被机关斩断的手臂,在次复生,和之前并无二至。
他从小容手里夺过冲锋枪,以极快的速度射出,根本不给老太监反应的时间,目的就是一击必杀。
绕是闯爷定力够强,也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秦亚辉嘴里涌出血沫,眼睛瞪的大大的,到死都不相信,眼前的人竟会如此恐怖。
“和杂家斗,奴才就是奴才,无论什么武器,对于杂家都是无用的,亏把你养这么大,你个狗奴才,要不是杂家心软,当初从大火中把你救出,培养你武艺,到头来还是要谋害杂家,只怪杂家养了一头白眼狼!”
老太监面露凶相,对于秦亚辉的死不屑一顾,他撕开秦亚辉的胸膛,将他还在蠕动的心脏挖出,一口吞了下去。
“前辈!你是何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心里一时好奇,忘记了眼前人的危险,就随口问出来了。
“是谁在和杂家说话!”他没有理会,像是看不到我一样,这个时候我注意到,秦亚辉的攻击也不是没有效果,眼前的老太监也是灯枯油竭,只剩下一口气吊在那。
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心脏,褐色的血液从伤口溢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不在说话,静静站在那里,最终没了动静。
“这种活死人,终归也是有圆寂的一天,看来我们都被秦亚辉骗了。”简秋白清醒了许多,他一瞬间沧桑了许多,对于秦亚辉他是颇为信任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身上的蛇毒被闯爷用银针暂时压制,他们许诺了闯爷一个强有力的条件,否则以我对闯爷的了解,这个条件,足以让任何人心动,闯爷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这是清皇室内务府的太监总管腰牌,看来此人的来头不小,他口中说的王爷,到底是哪一个人呢?”看着他身上的象征身份的腰牌,闯爷蹙眉,毫无头绪。
“这个好办,等我们出去之后,查一下安溪的县志,应该会有类似的记载!”到现在我们才算是和简秋白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至于怎么走出这个溶洞,只能够遵循之前的记忆路线,折返回去。
“根据这副亡字地图来看,我们大致的位置,在这一点上,要想走出去很困难,只能够在此找寻这个太监口中的王爷,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再什么位置!”
“好,我带你们去!”简秋白咬牙承诺,像是不愿提及那个地方,临走的时候,我们唯恐生变,将这密密麻麻的所有溶洞的百口棺材,就浇上汽油,然后放了一把火。
火光冲天,焦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根据小容的记忆,我们找到了之前简秋白一行人,遭遇重创的地方。
这是一座空旷的地宫,到处布满了子弹留下的坑洞,给人一种极其阴森的感觉,一地惨死的尸体,让人毛骨悚然。
简秋白指着地宫的那扇门,缓缓开口“这是秦家先祖的圣灵阁,他们信奉来自于波斯的神教廷,这些的雕梁画栋都是当时最精湛的西方建筑,在西方这种建筑,已经绝迹,只剩下几处残垣断壁,可惜如此精美的艺术秦,却沉埋地底,在此长眠!”
他们曾经在这里吃了大亏,近四成的手下,陨落在这里,绕是简秋白作为资深的盗墓高手,也是在此翻了船,由此可见,这地方非比寻常,有一定的恐怖之处。
“这是波斯文?我看不懂!”闯爷蹙眉,希望从墙壁上刻画的文字,了解线索,却发现不是汉字,让他有些犯难。
“你想知道什么,我懂一点点的波斯文,至少翻译是没有问题的。”简秋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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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建筑,极具东西方特色,是融合了东西方两种艺术形式的产物,这座宫殿,不像是一座墓穴,像是神秘的传承之地。
波斯文晦涩难懂,就算是小容学贯东西方语言,也是很艰难的翻译着,根据小容的翻译,我们大致知晓了这墙壁上,刻画的波斯文的大致意思。
“元代,意大利商人马可波罗,作为传教士进入华夏传教,受到元太祖忽必烈的接见,得到通关檄文,返回途中,遭遇意外。”小容翻译道,后面的波斯文字记载,可能是波斯文字太过于晦涩,以至于小容无法辨别,故而没有翻译。
“马可波罗?那个世纪骗子?”简秋白有些讽刺,对于这个人,他一直认为马可波罗从没有达到过中国,他曾经读过马可波罗的那本马可波罗行纪,里面漏洞百出,对于元代的叙述,简直驴头不对马嘴,像是乱写一通。
“不是马可波罗,这上面的是说,一个叫做约瑟夫的波斯人,他曾是波斯神教廷的教皇,却因为向往古老的东方,想要通过丝绸之路,来到中国,他从烟海出发,期间途径了很多地方,直到清初才到达今天的新疆哈密一带!”小容翻译出来后面的一段波斯文。
“莫非是汤若望?也不是啊,汤若望是德国人,信奉的是天主教,而不是波斯神教廷!”简秋白努力的回想着,可就是找不到半点能够和之前被秦亚辉开枪射杀,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太监口中的王爷是谁!
小容对于波斯文认识也不是很全面,横跨多个学术领悟,对于小容来说,并不是很轻松,她没有继续翻译,凝视着古老的壁虎,用手中的照相机,拍下来这珍贵的一幕。
“阿嚏!这什么鸟地方这么冷,闯爷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走了!”大海老觉得自己让闯爷背在身上,是个累赘,想要自己走路。
“滚,老实点,你小子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好好养伤,别那么多话,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相信我!”闯爷眼眸涌出一抹坚毅,他从来不相信命运。
“所有人都不能够掉以轻心!保持着高度警惕,以防突如其来的变故!”小容大声喝道,原本根本不可能存在风的宫殿,此刻竟起了一阵怪异的风,卷积着尘土,挥散开来。
“鬼啊!鬼啊!”一声突兀的尖叫,打破了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人心,随着这句话,人心开始涣散,想要四散逃离。
圣灵阁紧闭的大门,开始涌动着烟气,不免让人紧绷的神经,顿时崩溃,这一幕太诡异了,像是末世来临,激发出人潜在的丑美恶!
之前大海得到的那颗佛之舍利子在发光,像是被圣灵阁中,某种奇特的力量唤醒,有弱变强的光,从舍利子上发出,它色泽开始转变,如同渡了一层金粉,金灿灿的,很是神圣。
“这是怎么回事?”舍利子在异变,像是被圣灵阁里某种特殊的力量牵引,它开始一点点悬浮起来,以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移动到圣灵阁禁闭的大门旁。
嗤嗤!
烟气不在涌动,速度慢了下来,像是被克制,停滞不前,“你们几个,用铁棍把门撬开!”没等他们有所动作,禁闭的大门自己开启,几乎同时我看到了两个魁梧的武将,被烟雾缭绕,看不真切。
烟雾散去,两尊清代武士打扮的人佣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身高接近两米,手持巨大的砍刀,威风凛凛,说不出的英武。
“不好!快退,这是刚才我们遭遇的那两具战力超强的人佣!”简秋白一脸惊骇,掏出自己的手枪就扣动了板机。
我吃了一惊,秦家大院这口井下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奇,我越发想要知道,翎宇宝匣究竟是何物了,不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差点将命都搭上,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闯爷将大海交给了我,手持探尸针,快步上前,身影变幻,速度极快,用探尸针,朝着两具清朝活人佣的百会穴,巨阙穴猛的刺入,不到一息的时间,两具战力无敌的人佣,顷刻间成了枯骨。
“厉害,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洞穿敌人的招式,找出命门所在,看郭先生对于人体结构,穴道颇有几分见解啊!”小容一脸的赞赏,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不过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有着不同于其他东方面孔的稳重,于睿智。
门内的世界,空间小了许多,这里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留下一地的狼藉,像是一个粗鲁打的强盗,将这些沉睡在地下,数百年的珍宝毁于一旦,瓷器的碎片,随处可见,散乱的珍珠,到处都是…
“郭永生!”简秋白拳头紧握,眼睛像是要喷火一般,怒发冲冠,让我颇为不解的是,郭大鞭子的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够将如此精明的简秋白,都摆了一道。
“白爷,郭永生这一招釜底抽薪玩的够狠,不过他忽略了一点,离开这里的需要我们的力量,否则依靠他们的人力,根本不足以撼动堵住出口的那颗巨大的石球!”小容很是笃定的说道。
“你个蠢货,他要是想离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根据阿基米德的杠杆原理,郭永生想离开这里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他只需要找到一个支点就可以,挪动石球!”
小容恍然大悟,这是最为浅显的物理知识,面对简秋白的怒火。她作为下属的,也只能够见机行事。
“老杨!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要修复好电报机,我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上报给约翰·乔将军!”
老杨安溪当地考古队的奠基人物,早些年曾跟随郭沫若学习考古,曾深入大漠深处,专业经验十分丰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是一名美国间谍,精通无线电和发报技术,在安溪当地的考古队也有着不弱的名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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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五十多岁,瘦高挑,一副学识渊博的模样,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却能够撼动几个粽子的攻击,只是刚开始我无暇顾及,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发现他的不凡之处,总觉得这个叫做老杨的人,没有那么简单。
老实巴交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贪婪的心,不只是我,就连闯爷也对老杨的评价极高,他能够听从简秋白的命令,应该是有着把柄落在他手里,否则这种资深间谍,根本不可能会听命于他。
老杨鼓捣着无线电,而我们则踏入门内,找寻着有用的线索,这座极具东西方特色的建筑,根据闯爷断定至少存在了三四百年了,这期间经历过几次大的震荡,它深藏地底,相安无事。
闯爷有所发现,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西洋钟,很是古朴,到现在还在转动,抵过了时间漫长的摧残,只是它钟体有些裂纹,一直衍生到了底座,不能触碰,一个搞不好,极有可能让这件精美的艺术品,毁于一旦。
“白爷这里面应该有别的入口,这里没有暗格之类的东西,我们此行要找的东西,可能不在这里!”小容了一番,这些价值连城的珐琅彩,珍珠项链,黄金首饰,根本看不上眼。
“翎宇宝匣一定不能让它落进郭永生的手里,我看刚才破解了一段波斯文,根据记载,这里葬的是,一个波斯的贵族,下嫁给了清朝的王爷,按照波斯和清朝的丧葬形式,建造的混合墓穴,至于为什么没有满文,或许等找到了主墓室,一切应该会有答案。”两个人窃窃私语,小心翼翼的密谋着。
“闯爷,这帮老外可不是善茬,依我看八成是想要密了他们知道的线索,等我们失去利用价值,在找机会把我们干掉。”大海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依我看,我们现在人数上根本不占优势,他们手里又有着美国配备的冲锋枪,只能够避其锋芒,一切需要从长计议,否则的话,翎宇宝匣,极有可能会落入日本人之手,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可是根据现场遗留的线索来看,进入这里的人,显得十分慌张,而这些散落的珍珠已经有了灰尘,至少也是在一个月之前,有人踏入这里!”我将我的发现告诉闯爷,这太多破绽了,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许久后,老杨传来消息,无线电有了信号,只是断断续续的,无法比传送完成的电磁波,可以就近发出求救信号,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惊扰到当局。
“这问题有些棘手,老杨你老实说,考古队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情报人员,我不相信你没有在上线的情况下,深入敌后这么多年,等找到翎宇宝匣,我会带你离开中国,前往美利坚,在哪里你将受到英雄的待遇!”简秋白抛出强有力得条件,却没有让老杨一点兴趣。
“我老了走不动了,只想就在祖国养老,只是希望约翰·乔将军,能够善待我的妻儿,我就知足了!”老杨像是看透荣华富贵,只对妻儿老小尚存眷恋。
……
大黄体积比起之前大了一倍,和西藏的特殊狗类藏獒有着一拼,甚至还稳胜一头,它站立起来的身高,已经超过我,粗大的四肢说不出的威武。
最终我们找到了一个通往别处得暗室,简秋白对于我们有所隐瞒,我们都心中有数,只是这个波斯神教廷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让我十分好奇,暗室内全都是极具时代感的油画,每一道线条都很流畅。在诉说着一个时代得光辉。
“娘的,这老外也太那啥了吧,画画就画画,画出来的女人,怎么都不穿衣服,嗨!你别说这外国女人和中国女人区别还挺大的!”大海色眯眯的盯着其中一副油画道,眼睛一直停留在画中人的胸部上,气氛有些尴尬。
我拉了一下他,让他注意形象,毕竟这地方太过于凶险,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埋骨在此“你知道什么,这群洋鬼子无恶不作,老样子是祖祖辈辈传来下的,娘的几百年前画画都不穿衣服,可见他们的野蛮!”
大海在我耳边咕哝着,我知道他是在装傻,混淆视听,降低简秋白对他的警惕,一旦发生变故,我相信大海绝对是一把利刃,就算不能灭杀了简秋白,至少重创问题不大。
没有人知道,我和大海的花花肠子,就连闯爷也被蒙在鼓里,生怕正直的闯爷,在配合我们的同时,被他们发现破绽。
“所有人都注意脚下,我们好像往上去了!”前方的路开始有了坡度,小容提醒,用中英两种语言,完后她朝我递来一个让我感到费解的眼神。
“我们可能去往真正的主墓室,这里看似是东西方建筑的特点,实则还是风水之术,能够选在此地,作为安息之地的人,不仅仅只有一个人,应该会有意外之喜。”
我看着怀中依然昏迷不醒的宋静桐,一阵怅然,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我将她佩戴在胸前的狗牙取下,无意中发现她所佩戴得耳针,上面铭刻的花纹竟和波斯文一模一样。
我有种可怕的猜想,只是没有证据,光明屯大柳树下的那个巨大坑洞,到底镇压着何物,我隐约觉得和波斯有一定关系,根据野史记载,建文帝曾出逃海外,故此有了郑和七下西洋。
不管野史还是正史,对于建文帝最终取向都没有定论。
我甚至现在开始怀疑整个大明皇朝,都和波斯教廷有关。虽说元末明初天下局势动荡,明太祖朱元璋能够从众多起义军中,脱颖而出,除了的得到刘伯温相助之外,还有外籍势力参与其中,便是来自波斯的神教廷明教!
这些都是我根据异梵录后半段的记载,推断出来,我不知道有没有真实性,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波斯在古时候,真的很强大,再加上明太祖朱元璋选明字为国号,要说没有明教的扶持,有些说不过去。
那个时代,整个世界的版图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航海时代的来临,推动了不止一个文明古国得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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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海时代的来临,让古老的东方同西方文明接轨,直接推动这个世界版图的变迁,各种文化的交融,造就了一个空前的世界,而这座圣灵阁就是那时候的产物。
当走到尽头的时候,先前的走过的路都尽收眼底,就连溶洞内熊熊燃烧的火光,现在看来如同小火苗在绽放,闯爷断言,我们至少距离地面二十米的落差。
我目测的距离,觉得至少三十米之上,我越往前走越觉得呼吸困难,“闯爷你有没有觉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所有人都停下来!这条路根本走不通!而且这里的空气氧气含量太低,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缺氧,一定要谨慎。”开口的是简秋白,他第一个发现异常,事实上路根本没有走完,还有一段路程,简秋白很怪异,他像是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哦?为何?”闯爷不解的问。
简秋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容的将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架推了推,指着墙壁上一副半裸的女人油画,缓缓的解释着。
“这是波斯有名的圣女图,它能够出现在这里,不仅仅是代表了墓主人身份的尊贵,很大程度上,是代表波斯教廷意志的人,也就说明前方路,根本无法走的通。”
“行了,收起来你这一套歪理邪论,就瞅见你吧啦吧啦的,还不是想一个人独自密了教廷的珍宝,就你这点花花肠子,我早就看破了!”大海嚷嚷着,他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一副吃定简秋白的模样,而他们现在枪里子弹已经用光,对我们的威胁几乎很小。
“呵呵,阁下说的哪里话!”简秋白笑了,十分大度,似乎不想很大海一般见识。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我教的哪里话,这里是山东的地界,当然山东话,不然你以为是你个美国佬说的美国话!”大海直接撕破脸,不给简秋白一丝脸面。
简秋白脸色一转,凶相毕露,显然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图穷匕首见,料到会出现这一幕的我,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
“即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简某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你们四个人,哦对了还有这条狗,都得死!”他眼神微眯的盯着我,像是再想我会怎么死在他手下一般。
“呵呵,你真的以为,我们会蠢到将你体内的蛇毒都清除干净吗,你真的以为,我看不懂波斯文吗?你知道我郭峰为什么会被倒斗江湖的人,称之为闯爷吗?”闯爷相当淡定打一笑反问道。
“抱歉,我没有兴趣听一个死人说话,麦克他是你的了杀了他!”一个壮硕得烟人雇佣兵走出,个头足足比闯爷,高了半头,肌肉发达,一看就很难对付。
壮硕的烟人雇佣兵上前,拳头紧握,咔咔作响,一出手便是狠招,招招致命,而面对如同雨点的拳头。闯爷躲闪自如,直到闯爷说了一句流利的英文,这个烟人雇佣兵,瞬间暴走。
“fuyu!”闯爷嘴角微微一扬,运转着他独特的步伐,挥动太极拳。四两拨千斤,瞬间将烟人雇佣兵放到,这还没完,他手猛的一挥,一根银针,直接插在了烟人雇佣兵的巨阙穴上。
“你最好不要动这根针,否则你会死!”闯爷语气很淡,眼皮都不抬一下,拍了拍手,很平缓的说道“还有谁,需要赐教吗?”
简秋白的错估,让小容觉得不可思议,简秋白从不会做毫无把握之事,更不会这样轻易犯险。
“郭峰当真好俊的武艺啊,不愧是北派的嫡系弟子,真的是名师出高徒啊,不如你我共退一步,刚才只是个小插曲。别伤了和气。”简秋白的嘴脸,让人厌恶,全身上下弥漫着腐朽气息,却有着真才实干。而且城府极深。
否则美国当局,不可能把他交付中国,来执行如此艰难困苦的任务,可见翎宇宝匣,美国当局是势在必得。
“呵呵你我算不上是朋友,顶多只是合作关系,我对阁下很失望,卸磨杀驴都有章程,而你要杀一个人,都不顾及道义,有意为之,跟你合作,我怕我有生命危险。”闯爷驳回他的合作,既然已经翻脸,就干脆硬到底。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简某人心狠手辣了,小容将h9的疫苗注射给这些人,否则淡淡是依靠肉搏,根本没有人是郭峰的对手。”小容十分费解,却没有多问,除了老杨和他们两个之外,其余得几个人,都注射了h9疫苗,几乎同时注射h9疫苗的三个死侍,原本就拥有肌肉流畅线条的的三个死侍。
注射的瞬间,巨大的疼痛,让他们忍不住哀嚎,h9的疫苗,直接让他们的实力,瞬间提升四五倍。
我看着三个人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觉得不寒而栗,这是极强力量的象征,可想而知这一拳打下去,中招之人,极有可能还剩下一口气在,只能够苟延残喘。
“天赐你对付他们三个,我准备点东西!”说话间一个雇佣兵得攻击已经到了了,我拼命躲闪,却发现路太窄了,根本无处可躲,只能够凭借快速移动,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对手一次次的重击。
“大海振作一点,静桐就交给你了,好生看管,一旦出了事情,我唯你是问!”闯爷嘱咐大海。
此刻的我。面对三个人的攻击,苦苦支撑了三轮之后,有些力不从心,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闯爷从左侧冲过来,将简秋白一行人拦住,大黄听到我的求救之后,将其中一个引开,给我分担压力,而此刻对于我来说并不轻松,即使对付两个近乎狂暴的雇佣兵,我打的异常吃力,已经露出败迹。
“天赐,你在坚持一会,他们服用的药剂时间有着限制,最多能够维持一个小时药效,按我说的做!”闯爷喝道,他试图接近我,替我缓解压力,却被小容牵制,一时半会无法脱身。
双方已经撕破脸,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简秋白如此果断的出手,想必这里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这样想着,拼了命运转体内的力量,可是依旧无法扭转败局,支撑了一分钟之后,突兀的一声枪响,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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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欺负老子兄弟,真拿老子不存在吗,你们的枪没子弹,不代表我的没有!”大海伤口溢出血,他实在是太乱来了,提前暴露了闯爷给他的枪支,不过这样也好,起到了一定威慑。
枪的后坐力很大,以至于他身上原有的伤口,更加的严重起来,而此刻的我,压力减半,虽说这一枪没能杀死其中的一名雇佣兵,也对他造成了重创,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起来。
“来啊,谁怕谁,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真以为我是吓大的!”简秋白的脸色,无比阴沉,他朝小容做了一个手势,果断的后退,直接舍弃了这几个雇佣兵,带着老杨三个人一起,快步朝着前方跑去。
我有些低估了服用特殊药剂的雇佣兵,他的持久战耐力极强,绕是我身体有些底子,换做是他人的话,已经死在他的重拳之下。
“天赐,你在坚持一会,我马上就要好了!”闯爷一脸焦急的模样,紧盯着手里转动的罗盘指针,这干扰源很少,罗盘能够恢复正常使用,只是当罗盘指针,停住不前的时候,指针直指刚才简秋白,所说的那幅圣女图。
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雇佣兵的异变让我猛的一惊,我惊骇的目睹了这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密集的烟斑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其身上蔓延,不到一个呼吸得功夫,这名将我死死压着打的雇佣兵,此刻竟化为一具白骨,甚至连体内的脏器也被吞噬殆尽。
服用药剂的三名雇佣兵,在顷刻间,同时暴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我惊骇的同时,也是真正清楚简秋白的狠辣手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呼呼呼呼…好险,差点就被打死了…”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平复着起伏的胸膛,可我依旧心悸,毕竟刚才那一幕太可怕了,超脱常理。
“天赐你没事吧,我有了意外的发现,不过算是承了简秋白的一个人情,他故意暴露,我想应该有别的目的。”
闯爷将目光停留在那幅圣女图上,这幅壁画存在的岁月已然不断,上面涂色的颜料都开始脱落,那一双妖异的眼眸,仿佛能够洞穿你的所有秘密,我仅仅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不对,这圣女图有着大古怪。
“你看她的眼球,是不是缺了一个,而之前简秋白手下送我的这块天外陨铁,应该是就是这幅圣女图画中人,缺少的眼睛,至于他们为何如此大度,只能够等我们进入这圣女图背后隐藏的密道之后,才能够找到答案。”
说着闯爷将画中人缺失的那枚眼球按了上去,顿时我清楚的听见,齿轮转动产生的声音,整幅壁画,开始动荡,一抹亮光从画中释放而出,紧接着壁画翻转,露出隐藏的洞穴。
“咳咳,天赐你过来,把我扶起来,这里好像是我当年中毒的地方!”大海迟疑了一阵,开口说道,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不要进去,另找出路!”闯爷探身往里看了一眼,旋即我就注意到他的脸上,涌出一抹惊恐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我没来的急看上一眼,就被闯爷强拉硬拽着往前,尽管心里不解,却还是听从了。
“娘的,居然是那一艘古船,差点被简秋白害死,大海你当年失足坠入悬崖的时候,可否看到过类似的船泊,记住忘掉今天看到的一切,天赐你也是!”闯爷语气凝重,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之物。
“这不可能,那种东西,已经绝迹,不可能在次出现,幽冥古船自古以来争议不断,但鲜有人看清楚它的全貌,因为看到它的人,全都死了!”大海瞪大双眼,丝毫不信闯爷所说,我隐约觉得,圣女图背后洞穴,隐藏的东西,非比寻常,几乎成了禁忌之词。
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想要问闯爷的时候,怀里的宋静桐突然动了一下,我顿时欣喜,这是最值得我高兴的消息,我试着唤醒她,她却始终眉头紧蹙,不时呓语,听不清说的什么。
“我知道天赐你想问什么,有些事情你还是晚点知道的好,我也是为了你好,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活着出去,找齐剩余的三张残页!”闯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关于之前他看到那艘船闭口不谈,像是他的忌讳。
前行了百米之后,我们看到了简秋白一群人,他们和冥玄次郎正面相遇了,出奇的双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颇有几分期待的,等着眼前这扇青铜门的开启。
“伟大的波斯神皇,我是你虔诚的信徒,明教的现任掌舵使,来此并不是打扰神皇的长眠,而是想要找到圣火的火种!”一个身着特殊服侍的男人,跪倒在地,朝着路尽头的青铜门跪拜下去。
这是沙漠中典型的阿拉伯人所穿戴的服饰,面纱遮住口面,是为了阻挡沙尘的侵扰,可是此刻这种本应该,生活在大漠中的人,却无故出现在内陆地区,如果不是为了某种东西,根本不值得他长途跋涉来此。
青铜门没有任何动静,气氛一阵死寂,直到我们的到来。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粗鲁的人,注定要受到神的惩罚!”开口的是那位神秘的男子,他眼神中涌出一丝怨恨,对于我们的突然到访,很是不满。
“库尔克大祭司,为了此番合作,我们大日本帝国可是没少出钱出力,到时候还请告知翎宇宝匣准确位置!”郭大鞭子朝着库尔克施了一礼,有些恭敬的说道。
根据他身上所穿戴的服饰,闯爷悄悄在我耳边说道“这个人不简单,根本不是内陆人,来自遥远的大漠边疆,应该是属于日耳曼人的一个分支!看着样子地位应该不低,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柳生一郎,你在中国生活多年,听闻你一直有一个汉语名字,不知是何人所取?”开口的是一个女子,烟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尽管她穿着宽大的衣袍,依旧遮盖不住她曼妙的身材。
“回左兰公主,我的汉语名字是柳本将军所取,名为郭永生!”至始至终,他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弯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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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鞭子如此的卑躬屈膝,让一些熟悉他的人,彻底颠覆了对他的看法,这个被他称为左兰公主的人,似乎很是高傲,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他一眼,目光一直停滞在青铜门上。
“时间差不多了,大祭司动手吧,这次圣火种,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去,否则你我承受不了阁老的怒火。”
所有人都在等待青铜门开启的那一刹那,就连闯爷也在摩拳擦掌,这个时候火拼,对于谁而言,都极其不利,按理说我们四个最后到达,不应该分的一杯羹,让我惊奇的事,所有人自觉的退守一旁,给我们让出一条路。
“这是…”我有些奇怪,他们的突然退让,这有些不符合常理,大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像是知道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一群贪生怕死之辈,一群鼠辈,也妄想贪图中华之财宝?”
“你!找死!”有人不愤,看不惯大海的作风,可是没有人敢擅动,那个被称为左兰公主的神秘女子,酥胸起伏不平,似乎有怒气忍不住要喷发。
“够了,后来人遵守次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神秘的左兰公主开口,宛如天籁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话,之所以郭大鞭子,如此以礼相待,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左兰公主的神秘力量,她同样是觉醒了血继限界的宠儿。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她露出来一只眼,很是妖异,像是能够看破我的内心,仅仅一眼我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居然是写轮眼,想不到地狱之瞳真的存在!”简秋白一脸骇然,他再也无法淡然,左兰公主绝对有着大背景,背后有着势力扶持,而郭永生的主动示好,很能说明问题。
“哦?想不到世俗界中,还有人认识写轮眼,看来你也不是泛泛之辈吧,能够清楚这类东西的人,可是不多了!”左兰公主开口,语气温和,看似是疑问,实则逼问。
简秋白没有回应,退到一侧,这个时候于左兰公主为敌,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他已经同我和郭大鞭子两方撕破脸,成了敌人。如果在得罪了左兰公主,形势将对他更加不利,将会更加的被动。
“公主时间到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大祭司退守到一旁,静静地观望着,只见的左兰公主。褪去鞋袜,露出玉足,在地板上转了一圈,然后双手合十,行五体投地的大礼,可这一切根本没有作用,青铜门依旧禁闭。
库尔克有些吃惊,他对于左兰公主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眼前依旧禁闭的青铜门,就连左兰公主出马,也未能撼动丝毫。
“公主殿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引发中原内陆地区,那些个隐藏的三观六项九章的老人察觉,我们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库尔克亏你还燕族的大祭司,一点耐心都没有,静候一段时间,再做定夺,我能够血印推演,我们成功的几率至少在六成,这来自于日耳曼民族,古老的珍宝,在此被尘封了几百年,如今总算可见天日了!”左兰公主眼眸射出精芒,她很期待青铜门打开的瞬间。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而这些自然瞒不过左兰公主的写轮眼,根据闯爷所说,再加上我从小听到的神话故事,拥有写轮眼的人,有着超过常人的洞察力,无论在哪里,觉醒这种血脉天赋的人,都是地位极其高贵的存在。
“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里有着特殊的存在。”左兰公主像是预知到了什么,将目光转到昏迷的宋静桐身上,准备上前探查,而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青铜门,发出巨大的颤鸣,紧闭的青铜门竟缓缓打开。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而青铜门打开的瞬间,不是喜悦,而是毁灭,数以百计的箭矢飞射而出,我瞳孔陡然一缩,快步躲闪,双臂护着宋静桐,却还是被箭矢擦伤。一轮冲击下来,死伤的人数,已经占据三分之二。
当我和闯爷退守在角落的时候,眼前的形势对于我们来说,更加险峻,是进是退,现在开始都极为被动,一个搞不好,都会身陨在此。
期间宋静桐醒来,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她面色苍白,表情依旧木讷,血蝎天鼎蛊毒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散去,只不过她恢复了一丝神智。在我手心里写道。
“天赐,我好像看到我姐姐了!”我吃了一惊,孙老蔫家世代单传,到了宋静桐这一代,为了摆脱所谓的宿命,不得不让她跟随母姓,而她居然还有一个姐姐,实在令我有些招架不住。
“你不是独生女吗?哪里冒出来一个姐姐?”我忍不住问道,她没有回答,眼前的局势,也根本不是说话的时候。
“娘的我算是服了你了天赐,这时候你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你的心可太大了,把这个拿着,如果老子不幸死在了这个鸟地方,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一个叫做程付杰的人。”大海笑着托付遗言,我差点没忍住想要揍他。
“你他妈的说什么丧气话,我们都会活着出去,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我们可能陷入了一个几百年前,就已经设好的局,你们看!”老杨大喝,他身中数箭,嘴角溢出鲜血,用自己弥留之际的最后气力喊道,青铜门背后竟然有一副悬浮的玉棺,氤氲之气从门内溢出,像是一股霞光,弥漫在这片地域。
“这是圣火源,燕族的圣火种一定就在这里面!”库尔克大祭司脸上涌出一抹兴奋,燕族熄灭数百年的圣火,终于可以在次重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闯爷伺机而动,找准机会,一个翻滚第一个进入青铜门内,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的身体如同柳絮一般,竟也如同那口玉棺一样,悬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都心悸,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青铜门内有股神秘的力量,闯爷也是一阵心悸,以为他被神秘力量控制之后,青铜门内的机关,就会触发,将他当场射杀,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个时候,他试着动了一下,感觉整个身子特别轻盈,而且不受任何束缚,在青铜门内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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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奇特的一幕,自然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们纷纷上前,却被库尔克大祭司阻拦,“擅入者,杀无赦!”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将蠢蠢欲动的众人震慑住。
“库尔克,青铜门已经开启,我尊你是燕族大祭司,方才一直以礼相待,不过你敢阻拦,我不介意出手灭掉你!”开口的是郭永生,他的耐心此刻已经用光,直觉告诉他,青铜门内有着大秘密。
“哦?连你也要冒犯大祭司的威严吗?”
“左兰公主,你比谁都清楚我来这里的秘密,前几月我在封禅之地差点身陨,多亏了你出手相助,但是一码归一码,这里的东西我势在必得,谁都别想染指,如果说你阻拦我的话,那我也只能得罪公主了!”郭永生淡淡的回应着,手掌猛的一挥,冥玄次郎率先出手,将左兰公主控制,一切都朝着郭大鞭子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呵呵郭永生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难道忘了还有我吗?”简秋白缓步踏出,尽管模样有些狼狈,但气势丝毫不弱于郭大鞭子,此刻他的手下已尽数折损,只剩下小容这一员大将,我不清楚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两个人的争锋相对,让原本紧张的局势,充满了火药味,人数上简秋白相对来说处于弱势,而实力最为强劲的当属郭大鞭子,就连日耳曼人分支的燕族,算上公主和大祭司也只不过区区四个人。
“天赐你们快走,不要管我!”闯爷声嘶力竭的狂喊,让我心悸,青铜门内看似没有危险,实则凶险万分,尽管此刻闯爷悬浮在半空中,可是他依旧不能左右自己的四肢,整个人像是被玉棺某种奇特的力量吸引,渐渐靠近。
四方势力在这里汇聚,我不想放弃,近在咫尺的东西,就差了一步,便唾手可得,只是情况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天赐不要冲动!那个左兰公主,就是我的姐姐!”宋静桐在我手里写道,我吃了一惊,宋静桐已经挑明,左兰公主的身份,令我产生疑惑,旋即她又在我手掌心写到“北纬三十度!”
我根本不知道宋静桐想表达的意愿,她神色呆滞,眼神空洞,模样憔悴,让我很难相信她此刻的描绘。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左兰公主露出的那只眼睛,在释放着妖异的光芒,大海不知从哪里搞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当在我前面,利用折射光,对左兰公主的写轮眼,进行着反击。
所有人在此刻都动了,纷纷涌向青铜门门口,想要找到传说之物,我心一横,不能够丢下闯爷,准备前往的时候,被大海阻拦下来。
“天赐你冷静点,你看看这些人!”大海虚弱的说着,在涌入青铜门的瞬间,几个人当场炸裂,血溅五步,成了一堆碎肉,直接被神秘力量轰杀。
就连站在青铜门外的人,也遭受波及,郭大鞭子一脸肉疼之色,顷刻间的死亡人数,比起之前得那一轮,多了一倍,而是死状极惨,连尸骨都无法拼接全面。而死亡的人,全都是他从日本带出来的柳生家族的精锐。
突然的变故。让人止步不前,没有人能够说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第一个进入的闯爷,却依然无恙,这是无法解释的怪象。
“你们亵渎神灵,遭受了惩罚,也是咎由自取!”大祭司适时插话,将这恐怖的灭杀,说成神灵怒火,让很多人心里有些动摇,认为触犯了神灵。
“娘的。真的是胡说八道,真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你这一套歪理邪论,忽悠别人可以,忽悠俺们却不行,同志们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声讨的声音,来自于郭大鞭子的手下,听这口音,应该是安溪本地人。
他无惧神灵,手持的一把砍刀,快步上前,很不幸他没有走到青铜门前,就被神秘的力量轰杀,甚至于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成了一堆碎肉,这血淋淋的现实,让众人望而却步。
“可惜了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向导,就这样死了,看来他的潜意识里,一直不肯臣服于我!”郭大鞭子脸色阴沉,这是他通过洗脑手段,获得的手下,各方面远超常人,不是泛泛之辈,却依然被青铜门的神秘力量格杀。
“大祭司说出你的条件!”郭大鞭子做出退让,这一次他势在必得,容不得半点纰漏。
库尔克嘴角微杨,淡笑着说“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让你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他很狂妄,无惧任何人。
“阁下口出狂言,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小容开口愤愤不平,她手里同样有着底牌,凭借h9的疫苗,她可以轻易斩杀这个虚伪的神灵代言人。
就连郭大鞭子也愣了,他失算了,库尔克的奸诈,远在他之上,如果现在拼死一战,尚有缓和的余地,只不过他迟疑了,他朝左兰公主九十度深鞠躬。
“敬爱的左兰公主,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神灵,还请你责罚!”郭大鞭子骨子里有着很深的封建迷信,他认为民间传说的鬼神,是真是存在的,故此强硬的他,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否则他很有可能,横尸在此。
左兰公主没有理会他,径直朝我走来,期间大黄一直盯着她狂吠,她只是撇了大黄一眼,大黄便发出哀嚎声,躲在了我的身后。
“你想干什么!”我注意到她那颗妖异的写轮眼,给我一种迷幻的感觉,我甚至在她眼里,看到了那一夜在光明屯离奇死亡的狗剩和三胖。
我拼了命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陷进去,她嘴角涌出一抹笑意,我不敢在看她的眼睛,她朝着我施了一礼“老是盯着人家看,可是很不礼貌的。”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俏皮,我顿时心悸,这女的太可怕了,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试图清醒,却发现不知何时起,我怀中的人,竟变成了左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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