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轻风
下午3:00,bdmo娱乐公司《回路》甄选片场。
温晚捏着一张罗曼?波兰斯基《穿裘皮的维纳斯》台词纸,站在离评审席2米远的位置等候评委的点评。
立体精致的五官因刚刚的即兴表演,渗着一层薄汗。
评审席的4位评委低头交流一番后,其中一位年长的评委抬头,对她摇摇头,表示遗憾,“温小姐,我们看出来你刚才很努力,但很遗憾你的表演太生硬,缺乏穿透力和生命力,我们无法从你身上看到‘旺达’的影子,所以……你不适合出演《回路》女主!”
温晚捏着台词纸的手一紧,评委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被淘汰了。
这个圈,像她这种什么都没有的n线女演员,一年都不会等不上一次大片试镜机会。
这次一旦淘汰,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有。
温晚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恳求道:“评委,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评委们看看她又相互交流了几句,那位年长的评委再次开口问道:“温小姐,你觉得自己在这些应甄者中有什么优势?”
优势吗?温晚沉默了3秒,随后轻轻呼了口气,什么也不说,将手里的台词纸放到脚边,随后低下头,伸手一粒粒解开自己白色衬衫上的扣子,对着他们露出胸前起伏有致的玲珑曲线。
这一豪迈举动,瞬间令片场陷入一片无声。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她。
“这就是我的优势。”温晚忍住内心快要爆表的羞耻感,强装镇定地坦然回道。
其实,在来《回路》甄选片场前,她就已经做好这种秀下限的准备了。她要红,就得脱,‘脱’是女演员成名的必经之路。
温晚回答完毕后,片场的评委们立刻交头接耳低声私语起来。
就在大家低声交流的时候,‘咣当’一声,片场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所有人,包括温晚都转过头看向门口。
等看清门口正在走来的男人,温晚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捏着衬衫边的手瞬间一紧。
最不想遇到人偏偏在这种场合遇到……
温晚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迅速转过头,紧闭嘴唇。
但捏着衬衫边的手却下意识不断在用力紧紧攥着。
两人相距一步时,陆锦言在她身旁停了一秒,却没有看她,下一秒,步调优雅地走向评审团最中间那个一直空着的位置上。
陆锦言坐下后,站在旁边的助理导演苏生赶紧将一张温晚的申请表递到他手里。
陆锦言捏着申请表,低头快速浏览过一遍。
看完,抬起头时,温晚就看到他用那张从来都魅惑无比又高冷的脸,对着她似笑非笑起来,“温小姐是吧?我是《回路》导演陆锦言,你们这是进行到哪一个环节了?脱衣秀?”
温晚秉着脸,保持着站姿,不吭声。
评审席的评委也因为陆锦言的到来,统统不再讲话,片场的氛围一下安静的有些怪异。
陆锦言见她不吭声,修长的手指交叉叠加,抵在自己的下颚处,配上他的脸,慵懒透着无比的小性感,声音清清冷冷带着浓浓地戏谑,“温小姐难道是哑巴?看起来也不像?温小姐是太紧张了吗?”
温晚看着他,张了张嘴巴想说话,最后还是忍下,低下头,开始一粒粒钮上扣子,边钮边说:“各位评委,很抱歉,我现在就退出。”
陆锦言看着她自顾自地钮扣子,轻轻笑了起来,随后放下抵在下颚处的手,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绕出评审席,直接走到温晚面前。
温晚抬起头时,陆锦言正好低下头,温晚有170,但在185的陆锦言面前,还是矮了半个头。
两人对视的瞬间,陆锦言唇角勾了勾,伸手直接握住温晚捏着纽扣的手,“看起来,温小姐挺有料,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哦……对了!温小姐,今天bdmo还有一场*电影的甄选,出门左转第二个面试片场,要去吗?我可以推荐!”说完,陆锦言再次笑笑,笑完不忘补了一句:“温小姐记得下次要脱就脱彻底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汤唯那样幸运!”
温晚的脸顿时绷住,毒舌、残忍、阴冷恐怕没人比陆锦言更能演绎这种变态型人格了。
动动手,想挣脱掉他手掌的桎梏,最终却发现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只能放弃。
看来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
“谢谢陆导的建议!”
“不谢!给其他影片推介合适的人选,是每个导演的职责。”陆锦言说着,陡然松开了握着温晚的手,下一秒,却在她诧异的眼神中,自顾自地为她一粒粒接着钮上衬衫的扣子。
扣好,陆锦言端详了一番她的脸,伸出一根食指指腹,抬起温晚下颚的瞬间温吞嘲讽的声线缓缓传来,“温小姐,可知道好女孩变成坏女孩只需要一念间,而坏女孩要洗白成好女孩则比迈过珠穆朗玛峰还难!”
温晚一瞬抿紧嘴唇,垂着裙摆边的手却用力攥拳,尖锐的指甲深深扣入自己的皮肉里。
等松开时,掌心早已渗出了血丝。
随后,仰着脸对着陆锦言淡淡笑了起来,“陆导,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次的甄选我退出。”说完,温晚就要走。
陆锦言伸手将她拉住,温晚没吃住力道,整个人跌入他的怀内。
陆锦言随即俯下身凑到她耳侧,低声喃语:“那么坏女孩,还记得4年前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吗?”
温晚心口剧烈一缩,转过头看他时,因为靠得近,两人的脸直接碰在了一起。
细腻的肌肤相触,带着浓浓的热度和触电感,温晚赶紧偏了偏头,与他挪开些距离。
怎么会不记得那年发生的事?
这辈子可以什么都不记得,但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忘记了……
温晚盯着自己脚下出神了片刻,再次抬头时,依然淡淡一笑:“陆导,不好意思,我根本不认识您,也不知道您说的什么事,您可以放开我吗?”
陆锦言黑色的眼眸眯了眯,瞬间直起身,低头看着她,最后长长地‘哦’了一声后,笑着说道:“这样啊?温小姐对不起哦!那看来我真是认错人了。”陆锦言说完,手一松。
温晚迅速退开,挺直身体,对着在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所有人,说道:“各位评委,再见!”
说完,朝评委鞠了鞠躬,转过身,离开了片场。
陆锦言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离开的背影,性感地薄唇微微扬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三天后,逻市环城高速
陆锦言跟香港武导jick楊在酒店谈完《回路》的分镜头打斗脚本后骑着机车一路飙直接到bdmo娱乐公司楼下,转转握柄直接冲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库,摘下头盔,伸手随意抓了抓自己乌黑的头发。
脑中忽然闪过那天温晚在片场秀事业线的情景,想了想,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早已保存好的那个号码,编辑好一行字,发送。
发完,脱下机车服上衣,露出里面的一件白色t恤,因为闷在机车服内,t恤有些汗湿,紧紧贴在他健硕的身材上。
配上他的脸,魅惑到极致。
车库c1—c5的停车位上,停满了5辆各款豪车。
陆锦言随意挑了一辆panamera,坐上车,踩踩油门,不到10分钟,
他将车停在酒店靠江的一侧,从这个位置能清楚看到酒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摇下车窗,点上一支烟,坐在车里等。
江边霓虹闪烁,倒影在夜色中的嶙峋江面,斗转星移般交错,倒是有种曼哈顿riverpark的河景调调。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
陆锦言吸了一口烟,朝车窗外,弹了弹手里的香烟灰。
酒店门口没有出现那个女人。
手机也没有她回复的任何信息。
他眼睛眯了眯,抬手看看手表,将手里吸了快要到头的烟蒂,摁灭丢到车载烟灰缸内,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按下发动按钮‘轰’地一声车子迅速飚走!
风平浪静的一周后,晚上8点半,温晚在拍完星光自制的最后一场戏,由她的经纪人migge将她送到租住的公寓楼下。
两人一块下车,面对面站在保姆车前。
“晚晚,你这样下去让我怎么继续带你?”migge双手交叉抱胸,冷厉的脸上铺着一层搵怒,娇小的个子在高挑的温晚面前丝毫不影响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魄力。
温晚瞬间红了眼,知道migge姐训她的是什么事,但依然不愿屈服,“migge姐,你当时也在片场,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本来,她是一点错都没有的!但谁让宋菲现在是星光力捧的花旦之一,而她不偏不倚撞了枪口。
当初,原想大家同属一个经纪公司,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星光出力,她还是太没心机了。4年前的娱乐圈就已经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黑暗,现在她还指望大家和平共处,简直天方夜谭。
就像今天在片场,她本来就只有15分钟的戏,这么少的戏份甚至都比不上一个跑龙套的多,宋菲却不知哪根筋搭错,拿她当威胁,变着法子让导演削掉她的戏份。
还在拍戏过程中假戏真做,对她动真格的。
明明只需要借位甩巴掌,她偏偏说演戏要逼真,在导演的默许下,连着扇了她5个巴掌,连带用脚朝她身上踢了3脚。
她实在忍受不了,出手推了她一下,她就故意用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有尖锐甲壳的装饰品戒指戳她的脸,幸好她灵敏地躲过了,不然脸就要毁了。
但躲的时候,还是被她那枚戒指噌到了额头,破了皮。
没有划到她的脸,宋菲还不甘心,借机让自己跌倒,然后眼泪汪汪蹭到导演身边哭可怜。
这件事的后果,她跟migge姐一起被喊到高层办公室训话。
migge看她态度还是这么犟,眉间更加不悦起来,“晚晚!你这样冲动怎么在圈里混?嗯……?”
“那要如何?让她毁了我的脸?”
“宋菲是什么人?连我都要让她几分,你就不能让让她?现在好了?连带我也被高层骂!”
温晚瞬间哑然,一句话都回不了,现在冷静想想,她当时的确是有些冲动。
沉默片刻,温晚语气软化,“migge姐,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高层已经决定让你休假一段时间!”
温晚一惊,没料到这时的后果这么严重,对艺人来说,休假等同于被公司雪藏了。
一旦雪藏,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戏拍。
“migge姐,我跟宋菲动手,受伤的是我,她一点损伤都没有,为什么公司还要让我休假?”
migge皱了皱眉头,的确,晚晚跟宋菲动手顶多被高层训一顿,毕竟晚晚是初犯,没必要大动干戈让她休假。
之前她也找高层询问过原因,高层的口风里透露晚晚得罪了圈内龙头行业的人。
migge犹豫了一下,问道:“晚晚,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bdmo的人?”
温晚想了想,摇摇头,“我复出这段时间,就接了跟宋菲搭档的偶像剧和mt的娱乐节目,根本没有接触过bdmo的人,怎么会得罪他们?”
温晚刚说完,舌头就打了一个结,她怎么忘了前段时间自己不是去应甄过bdmo的《回路》面试?
然后碰到了陆锦言!
然后应甄三天后,她就收到了陆锦言的潜规则短信。
她没回,也没去!
难道因为她拒绝,陆锦言就要给点颜色她瞧瞧?
migge看她一脸焦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一时我也没办法挽救。你就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我会尽力替你跟高层求情。”
温晚顺从地点点头,脑中却开始思考陆锦言的事。
送走migge姐后,温晚在空荡荡的街道站了一会,有些疲烦,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到马路牙子上,捂着额头难受起来。
难道真的是陆锦言?
温晚不甘心,她好不容易重新进圈还签约了公司,就因为他,又要离开吗?不行!她这次无论怎样都不能再离开圈里!收了收心思,温晚垂下捂着脸的手,拿出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分钟,最终狠狠心翻出那条没有删除的信息,回复了过去。
【陆导,我有哪里得罪您了吗?】
一分钟后,陆锦言的短信回复过来了。
【温小姐?何意?】
【陆导,心里明白!】
【温小姐,真有趣,我不明白!】
【星光高层雪藏我的事,您做的吧?】
【是!】
果然是他!
温晚沉了沉气,继续编辑短信,问:【就因为我拒绝您的潜规则?】
【是!】
【陆导,以您现在的身份,不缺潜规则对象。我拒绝您,您也没必要这样打压我吧?】
【你现在在哪?】
直接岔开话题!
【陆导,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
【你现在在哪?】
依然是这句话,温晚盯着手机屏幕斟酌了片刻后回:【家门口。】
【10分钟到!】
温晚,【……】
10分钟后……
只听到一阵越来越清晰地‘轰轰’声,温晚抬头的瞬间,一辆红棕色的panamera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接着,车玻璃被摇下来,温晚看过去,车内光线不够亮,看得不是很清楚。
“上车。”
温晚站起身,看着车子,没动。
陆锦言见她没有上来,朝她这边倾了倾身,车玻璃外路灯的光线刚好全部打在他身上,这下,温晚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车里的这个男人,英俊魅幻的脸上戴着一副古登堡无框眼镜,身上是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开了两粒纽扣,修长的颈部若隐若现出线条刚强的锁骨,节骨分明的手指随意搭在方向盘上。
冷魅又透着无比的慵懒。
正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谁能想到曾经却残忍地毁掉了别人的人生,温晚不自觉地觉得身体发冷。
“需要我下来?”
温晚看着他,两只手紧紧绞到一起,犹豫片刻后,咬咬牙,‘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陆锦言的车前,低下头态度诚恳,“陆导,几天前bdmo甄选片场我故意没有认出您,是我不对,我跟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但请您放过我,我跟顾泽早就分手了,您盯着我也没有意思,4年前我也替他付出了代价,我现在只想好好拍戏。”
陆锦言看了眼车外跪着的女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完全无视她的道歉,呵呵一笑,“温晚,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红吗?”
温晚愕然抬头,定定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
进圈的人,哪个不想红?
只是他……温晚绞着的手指,再次用力。
陆锦言继续说:“晚晚,上不上来你自己决定,《回路》现在缺一个女二,我想给你,但我的机会不是白给的。”
《回路》女二?圈里人都知道《回路》是bdmo重点投资的贺岁档大片,而且会送报国际影展,好多大腕都去自荐过,希望获得里面的一个角色。
以期打开国际影路。
温晚低着头在车门边沉思起来,最终站起身,“对不起陆导,我拒绝!”
陆锦言呵了一声,“看来4年前,我对你下手有点重啊?以至于让你对我这么避如瘟疫?”
温晚脸上一白,咬了咬嘴唇,“陆导,我们还是各自安好比较好。”
各自安好?陆锦言呵呵笑了起来,“晚晚,可是我一点都不好怎么办?”
“陆导,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我说过了,我跟顾泽早就分手了,他现在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这样,是要逼死我吗?”
“逼死你?呵呵……晚晚,既然选择进娱乐圈,装纯已经不适合了,可懂?潜规则在圈里很平常,你想要获得大片的角色,总是要给人潜的,与其给别人,不如给我,至少我会保证捧红你!”陆锦言说完,顿了顿,声音透着清冷,“当然你可以拒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所以,你今天要是走了,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在圈里待下去?”
是啊!她怎么不知道,陆锦言这个人从来都是说到就会做到的人!温晚眼眶忍不住一红,伸手捂住脸防止自己崩溃哭出来,在车边站了一会,平复好情绪,放下手,最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要是不听他的话,除非自己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坐到副驾驶位,就瞥到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串泰国佛牌,是九尾狐,左音在大学的时候一直带的就是这串佛牌。
温晚看着那串佛牌,耳侧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一转头,就对上了陆锦言近在咫尺的脸,这么近,近到温晚都能吸到他呼出的热气。
烟草味混合淡淡的薄荷香气,足够迷乱人。
温晚的身体不自主往车边贴了过去,陆锦言看了她一眼,目光定格在她受伤的额头处,修长的手指随即滑到她的脸上,不安分地游弋起来。
随后,开口:“晚晚,想红又不想付出?你觉得这现实吗?”陆锦言顿了顿继续说:“你之前甄选《回路》的情况,评委给我反馈过了——你的表演完全不像科班毕业!生涩、僵硬、没有灵气!当然不可否认,你这脸蛋是很美,可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圈里混下去?嗯……?”
温晚猛然低下头,陆锦言的话正中她的所有要害。
4年没有拍过一部戏,演技是她的硬伤。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很努力去争取每一次机会。”温晚抬头看他的瞬间,眼里早已星光点点。
正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背景和过硬的演技,她才会在片场不顾廉耻当众脱衣服,以获取哪怕一个小角色的渺茫机会。
“机会是可以靠本事拿到的!既然,你都能在片场做到宽衣解带,还介意我们4年前发生的事?”陆锦言笑了笑,“现在的女性不是号称可以撑起半边天吗?尤其是你要混迹的可是最势力的名利场,所以……晚晚,你要是再继续在我面前装纯真的会令人反感!”
温晚脸色瞬间僵住,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魔鬼也不过如此吧?
“陆导,反正我答应或是拒绝都没有选择了对吗?”
“明白就好。”
温晚抿抿嘴不再吭声,反正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陆锦言看了看她泛着星光的眼睛,低头,从扶手处抽出几张面纸,拿在手里直接替她擦掉眼里的泪。
温晚闭紧嘴巴一动不动看着他,任由他擦。
擦完,将沾了泪水的面纸揉成一团,塞到车载储物盒内。
整个动作娴熟又带着温柔,一气呵成。
不知内情的,还真以为陆锦言是个贴心暖男。
“晚晚,上了我的车,我就不会让你后悔!”陆锦言说完,拉开副驾驶的储物台,从里面拿出一沓a4纸大小的剧本,直接丢到温晚腿上。
温晚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剧本,手一缩,腾空在剧本上面,想拿起来看又因为这是靠给陆锦言潜规则获得的,又不太愿意,这样僵硬地缩着手足足一分钟,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回路》剧本主打科幻+动作。
剧本故事:设定在未来3020年,地球全面禁武器令实施100年纪念日,在地球资源急速锐减的窘迫下,以m国为首的强国联合其他几个强国,开始制定秘密计划,准备躲过联合国禁武器令进行用病毒入侵的方式消灭弱国再掠夺该国资源,为了不被人察觉,m国准备研究病毒试剂,所以一项清道夫病毒计划秘密在m国k军事研究机构展开。
m国k军事研究机构里有一位中国博士,他掌握了清道夫病毒计划核心技术,并在病毒试验完工前一天,偷走病毒试剂,潜回国内交给自己的女儿娜娜手中,然后准备将病毒试剂交到亚洲事务部然后送交联合国来揭穿m国的阴谋,由此展开的一系列故事。
温晚在这部戏里扮演是女二——女煞(代号:j),也就是m国培养的十二煞杀手中唯一一个中国女杀手。她的任务是前往中国,拿回病毒试剂,杀掉博士和他的女儿。
显然,温晚是反派。
在中国的粉丝圈,电影反派要是演得太逼真,会有两种极端:一是大火,二是被骂死!
但反派能令演员突破自己的表演风格。
温晚看剧本的时候,陆锦言拿出一支烟,摇下车窗,抽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温晚依然低头看着剧本,把他当成了空气。
陆锦言有些不耐烦了,“看够了吗?”
温晚听出他声音里不耐,赶紧合上手里的剧本。
陆锦言随手摘下自己的眼镜,放到驾驶台上,接着就开始自顾自解开衬衫的一粒纽扣,“晚晚,知道潜规则要做点什么吧?”
温晚转过头时就看到陆锦言开到第三粒纽扣的领口处,车内虽不是很亮,但路灯的光线侧打进来,照在上面,给半隐半现的肌肉洒了一层橘光色,性感透着*味。
潜规则还能做什么?温晚点了点头,放在剧本上的两只手却紧紧握拳起来,脸紧紧绷着目视前方。
陆锦言看着她如此僵硬的‘接受’表情,眼睛眯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倾身过来,高挺的鼻尖瞬间就抵到了她的左脸颊处,一只手顺势压到她头侧,堵掉了她所有退避的路。
他呼出的热气带着浓厚的烟草味和强烈的男性气息,顿时从她的脖颈一路贯彻全身。
温晚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晚晚,看着他们双宿双飞,不难受吗?嗯……?”陆锦言的手指移到她的脸上,一把捏住她的脸,最后一个‘嗯’字是在突袭咬住她的耳垂时发出的碎喃。
耳垂是温晚的敏感点,温晚浑身一烫。
唯有紧紧握着拳,让指甲扣进自己皮肉来保持清醒。
但一张嘴回的话却零碎的像只小猫咪喵喵叫发出的破音,“我……不难受。”
陆锦言松开嘴唇,近距离端详她,看到她睫毛明显在颤抖时,笑了起来,“是吗?”
“是!”
“当年人尽皆知的顾泽小迷妹,爱的那么疯狂,怎么那么容易就不难受了?不是说,初恋都是彼此心中的朱砂痣吗?晚晚,你在骗我吗?”
温晚猛然沉下脸,朱砂痣吗?4年前,大概会心痛,会连死都想。
现在,她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被这颗朱砂痣伤透了,再好的痣也变成了一粒沙,一阵风就能把它吹的无影无踪。
温晚仰起脸,反问起来,“那么陆导你呢?你不难受?”
陆锦言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比起难受,我现在更注重眼前的东西!比如——你!”说完,陆锦言话锋一转,“晚晚,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必须等价交换,你想红,就拿出你的底价来!”
温晚看着他,车内光线昏暗交叠,陆锦言那双黑色的眼睛隐在阴影里,令人看不透他此刻眼神里蕴藏的色彩。
即使看不出它的色彩,但温晚知道,这双眼睛是属于猎人的眼睛。
而她只是猎物。
娱乐圈,这个充满残忍的竞技场,最后的胜利者却是需要踩着很多人的‘尸体’一步步上位。
温晚看他越久,眼眶忍不住渐渐泛红,陆锦言说的对,她要混的是娱乐圈,不是幼稚园,她不可能再装纯!
“陆导,谢谢你让我在坏女孩的路上越走越远!”好像从碰上陆锦言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不正常了。
“晚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连最起码的‘肮脏’都忍受不了,那么何必在消失4年后再重复走这条路?”陆锦言顿了顿,继续说道:“娱乐圈表面星光熠熠,繁华陆离,背后的不堪相信你应该也知道,好女孩是绝对不会挤入这个让人仰慕又恨的圈子!”
“我知道。”温晚憋住喉咙里的嘤噎,说道。
“那么想通了没?之前强迫过你一次,我不想强迫第二次!”
温晚偏过脸,低下头,伸手擦了擦眼睛,沉默几秒后,点了点头。
“下周一8:30准时到bdmo进行体能特训,你的角色主要是动作戏,不过看你样子……体能应该很差!如果体能不过关,你照样被我pass!”
“我知道了。”温晚话音一落,还没来得及喘气,陆锦言突然捏住她的下颚,对准的她的双唇,生猛地吻了下去。
一番掠夺,她节节败退,他强势关关攻破。
激吻了足足半个小时,两人不规律的呼吸声从唇缝间一点点漏出来,回荡在狭小的车内,此起彼伏,昧色涟涟。
吻的越久,陆锦言腰部下方的裤子明显紧了起来,微微睁开眼,却看到那汪黑白里蕴湿点点,他瞬间止住掠夺,开口说话时,声音透着一股地沙哑:“不是想通了吗?”
温晚红着眼眶,脸上透着一层潮红,发肿的唇瓣上沾着丝丝晶莹的液渍,张嘴回话时,因为刚才的激吻,舌头一阵阵发麻只能断断续续回道:“是想……通了。”
“那这是什么?”陆锦言手指从她眼角一抹,修长的指腹上便多了一滴泪珠。
温晚摇摇头,“给我点时间。”虽然刚刚的确想通了,但真正实践起来,面对陆锦言还是有一些心理障碍。
毕竟她跟陆锦言之前……
“你先下车吧,下周一准时到bdmo报道!”
“好。”温晚捏了捏紧手里的剧本,另一只手颤抖着摸到车门锁扣,按了一下,门打开后,她拿着剧本,急急就跳了下来。
车外街道上,行走着三三两两的路人,温晚低下头怕他们看出她的不正常,抱着剧本拼命往公寓里跑去,她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陆锦言收回身体,靠到驾驶位上,下身依然难受的很,伸手按下车窗玻璃,让车外的凉风吹进来,散散热。
抬头时,看着车外那个头也不回就跑掉的女人,黑色的眼睛顿时眯了眯。
温晚一路跑到公寓楼下,却没有马上上楼,转而坐到公寓底楼的楼梯台阶上,放下手里的《回路》剧本,手指插入发丝间,低下头,盯着脚下昏暗的楼梯台阶失神起来。
她要红,她一定要红,不是为自己,更是为了爸爸,她也要红!
就像陆锦言说的,好女孩是不会进这种圈子的,她反正都已经坏了,那就彻底坏下去吧……
温晚在家闭门休假的这几天,她获得《回路》女二的消息却早已在星光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一个不受重用的新人竟然能获得很多一线都想获得的角色。
所以,关于温晚如何获得角色的绯闻在星广为流传。
a版本:温晚肯定跟《回路》的导演睡了。
b版本:温晚是bdmo某个高层的三。
c版本:温晚家是隐藏的土豪,有后头背景。
d版本:温晚是红三代?
e版本:……
……
而她很快被migge姐召了回去,星光高层决定利用这次契机,捧她。
上午公司就着力给她安排上了一挡娱乐台的真人秀节目。
录制完真人秀,migge姐去开会了,温晚带着助理水水先回化妆间卸妆。
推开门,里面娇声欢语一片,宋菲坐在化妆台前,由她的化妆师补妆。
她的助理则跟她不停地讲着笑话。
化妆台另一侧,宋菲的铁杆跟班蔓露则坐着,低头翻阅杂志。
听到好玩的地方,蔓露会时不时抬头跟她们附和几句。
温晚带着水水走进去,所有人看到她的一瞬间,都不再说话。
这种故意排斥的默契,温晚早已司空见惯。
她们不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温晚坐到自己的化妆台前摘掉戴在耳朵上的耳钉,水水将她刚刚录制节目穿的衣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开始熨烫整理。
这是宝格丽公司赞助给她录节目穿的小礼服,穿完还需要熨平后完整地还回去。
化妆间依然安静得有些可怕,温晚低下头,拿起化妆台上的卸妆棉一点点卸掉自己脸上的妆容。
宋菲坐在她旁边,双手交叉抱胸,从化妆镜中看着她。
看着她自顾自地卸妆,想到她一步登天获得了她都没机会获得的拍片机会,心中的妒火渐渐燃烧起来,猩红色的双唇勾起,阴阳怪气地嘲笑起来,“温晚妹妹,恭喜你呀,竟然获得了拍大片的机会。”
“谢谢。”温晚很婉转地对她表示感谢,宋菲是星光的花旦,即使她现在获得了《回路》的角色,在圈里的地位依然比不上她。
“温晚妹妹教教我们这些小姐妹,你是怎么上位的?”
温晚捏着化妆棉的手停了一下,脑中猛地就闪过那天晚上在陆锦言车里跟他激吻的画面,手下意识捏紧了化妆棉,随后才松开化妆棉,回道:“努力。”
“努力?努力爬上导演的床吗?”宋菲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
一直没出声的蔓露也跟着一起讽刺地笑了起来。
连带周围的那些小助理也捂住嘴暗暗偷笑。
温晚沉住气,不去理会她们的嘲笑讽刺。
毕竟大家都是在脂粉堆里混的,谁红,谁眼红,恨不得把对方踩死才甘心。
她没必要因为她们几句阴阳怪气的尖酸刻薄话就动手。
之前,她就吃了宋菲一次亏,现在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
“宋菲姐,这次的导演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爬上床上的!我看啊,我们温晚妹妹肯定爬了某位投资人的床。”蔓露比温晚先进星光一年,发展平平,但为人圆滑会讨宋菲的欢心,所以一直跟在宋菲后面当个小跟班。
但这次,温晚这个一直不被看好的新人竟然获得了所有女星都梦寐以求的拍片机会,不光宋菲嫉妒,蔓露也嫉妒。
宋菲呵呵一笑,转过头看着温晚,这个女人进星光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在圈里的资历和人脉根本不及她十分之一,凭什么,她就可以有那么好的运气获得拍大片的机会?
这么一比较,宋菲按耐不住心里的嫉妒,‘啪’地一声,手重重拍了一记化妆台。
伸手推开正在给她补妆的化妆师,站起来,走到温晚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下一秒,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拿起放在台上的半瓶矿泉水。
拧开盖子,‘哗啦’一下全部倒在温晚的头上。
冰凉的矿泉水倒下来,将她的头发和衣服全部打湿,温晚由惊讶到忍无可忍,瞬间站起来,失声叫了起来,“宋菲你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我今天就让你清醒清醒,这野鸡变突然成了凤凰,扒了皮它还是只野鸡!温晚妹妹,咱们这个圈可不像别的地方,别以为一时攀上了高枝,就以为真的登天了!你要知道,今天你站得高,指不定明天就摔的很惨呢!你说是不是呀?温晚妹妹?”宋菲倒完那瓶矿泉水,将空瓶子往地板上一扔,唇角勾勾,笑了起来。
温晚看着她,攥了攥紧拳头,忍下心里的火气,对她笑着说道:“宋菲姐姐说的对!我这样的人哪敢当什么凤凰呢!谢谢你给我清醒!”
宋菲冷哼一声,白皙的手指卷了卷自己棕色的大波浪,对着她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转过身似女王般地继续坐回自己的化妆台前。
周围那些小助理纷纷退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温晚在原地站了一会,松开攥紧的拳头,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水珠,拿起手机跑出了化妆间。
温晚出去后,蔓露将手里的杂志往化妆台上一丢,走到宋菲身旁。
“菲姐,真让她这么得意?”
宋菲对着化妆镜,拍了拍均匀脸上的亮粉,轻轻笑道:“你觉得呢?”
蔓露眯眯眼,“菲姐的意思是……?”
宋菲瞥了她一眼,右手食指放到自己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里人多!”
蔓lu点点头,不再多问下去。
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公司走廊上行走的员工看到温晚的狼狈样,都停下脚步看着她。
温晚只能低下头,加快步子朝着卫生间跑去。
卫生间有烘干机,温晚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放到烘干机下面,烘干。
烘干机旁边的大镜子里,温晚头发湿漉漉又乱糟糟,一个人穿着内衣突兀地站在卫生间里烘衣服。
真的没有比她在自己公司混成这样更狼狈的了!
烘到一半,手机响了。
是米远叔叔的电话,邀请她去他家吃晚餐。
米叔叔是她爸爸的领导,现任逻市国有银行行长。
温晚爸爸遭遇意外去世的时候,米叔叔对她一直照顾有加。
只是后来发生那些事,温晚选择离开逻市躲了起来,一躲就是4年。
今年重回逻市,至于米叔叔……温晚想了想,找了个理由推拒,挂断电话,看了眼手里依然潮湿的衣服,将衣服抖抖开,也不烘干,直接穿上,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到水水拿着一块毛巾等着走廊里。
“温小姐,你没事吧?”水水见温晚出来,赶紧小跑过去,在看到温晚湿哒哒的头发后,赶紧踮起脚尖,拿手里的毛巾给温晚擦头发。
“我没事。”温晚看她那么吃力为她擦头发,从她手里拿过来,自己擦。
水水看看温晚,又看看走廊里的人,抿了抿嘴巴,凑到温晚身旁,小声提醒道:“温小姐,刚刚在化妆间,我听到宋菲和蔓露的对话,她们好像会对你做不好的事。”
温晚擦头发的手停了停,随后看着水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水水。”
“温小姐不要谢我,migge姐派我来照顾你,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水水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圆圆的娃娃脸上,扑面而来的浓浓校园气息。
是个单纯,简单的好女孩。
温晚朝她点点头,没再说话,拿毛巾继续擦头发。
今天下午migge姐还给她安排了一场通告,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直接去片场肯定不行。
化妆间有宋菲霸占着,她也不想再进去。
温晚将毛巾拿在手里,对水水问道:“水水,你有没有带备用的衣服过来?”
“带的,我都放在保姆车里。”
“好,带我去换衣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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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mo娱乐导演组办公室
陆锦言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翻阅早上送过来的《回路》的摄制计划和分镜头脚本。
苏生拿着一份摄制进度安排文件,站在陆锦言办公桌前。
“陆导,演员们的档期都空出来了,下个月20号准时开机。”
陆锦言嗯了一声,抬起头,转了转手里的钢笔,问:“奎森的官司处理的怎么样了?能赶上拍摄日期吗?”
“已经过了二审,明天应该会判下来。”
“嗯,你跟紧他经纪人,我们的进组日期20号不会变,否则影响进度。如果他在20号前还不能进组,我会考虑换人。”
苏生点点头,却有些为难,“陆导,临时换人,一线的那批演员都需要提前跟他们沟通好的,否则他们的档期也不一定跟上我们的拍摄日期。”
“一线不行,可以二线,这部电影会申报国际影展,没人愿意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好,我会跟奎森经纪人保持联络的。”
陆锦言合上桌上的拍摄计划书,“林编剧今天来公司了吗?”
“没有,他说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私事?陆锦言眯了眯眼,“我知道了。”
林萧是《回路》的编剧,也是他大学校友,这家伙除了第一次bdmo剧本筹拍会议出席过,之后,他总是以有事不来公司,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办公室有敲门声传来,陆锦言收回神思,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穿着一身银色职业套装裙的制片部主任丽莎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陆导,前期的各项预算和演员保险合同都做出来了,您过目一下。”丽莎将手里的文件递到陆锦言面前,陆锦言伸手接过,低头仔细浏览了一遍。
“拍摄器材的空运都联系好了吗?”
“提前跟国航预定好了,陆导您放心。”
陆锦言点点头,在丽莎递过来的文件上快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递给她并叮嘱道:“后期的特效团队,你跟美国的zj公司联系好,年底我们必须将片子做出来。”
“好。”丽莎拿着文件出去后,苏生想起前几天临时换角的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陆导,盛宇的角色临时换给顾泽,天娱老板昨天还跟我吵了几句。”
陆锦言依然低头翻阅桌上的分镜头脚本,语气不冷不淡,“这部片子,帝宝有参与投资,帝宝老总的面子,我不会驳了。”
苏生想了想,说道:“不过盛宇是以偶像团体出道,比二线的顾泽粉丝多。”
“盛宇我会替换到其他角色。”
苏生点点头,不再多嘴。
“你先出去吧。”
“好。”
苏生走后,陆锦言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站起身,走到办公椅后的透明落地窗前,双手插入西裤口袋内,黑色的眼眸看向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温晚,这4年,你到底躲哪里去了?
竟然一点都查不到。
下午的通告,温晚一直录制到9:00才结束。回到公寓,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跟她同住的白清清东倒西歪睡在楼梯的台阶上。
身上的碎花吊带长裙,被她的长腿压着,凌乱地贴着肌肤,露出里面春光无限。
温晚左右看看,幸好公寓现在没什么人走过,不然被人拍下传到网络,清清的形象就要下跌了。
温晚快步走到她身边,就闻到一股厚重刺鼻的酒味。
清清又喝酒了?
“清清?醒醒……”温晚蹲下身,将她扶起来,替她将长裙整理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白清清在宿醉中听到温晚声音,吃力地半张开眼,眼前一阵眩晕,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她忍不住打了酒嗝,随后伸出手指点在了温晚的鼻子上,“晚……晚晚……你是晚晚……你……怎么变成……2个……2个了?”
“清清,我扶你上楼。”温晚将她连拖带拉,扶到自己的肩膀处。
“晚晚……晚晚……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白清清边说边挥动着她的手,温晚本就吃力的扶着她,被她这样乱动,她自己差点摔倒。
“清清乖,我们先回家好吗?”
白清清摇摇头,“不要……我就要现在告诉你……”说完,清清忽然搂住温晚的脖子,头靠在她肩膀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温晚皱皱眉,清清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清清,你经纪人怎么也不把你送到家里,就把你扔在这,太不负责了!”温晚一步步将她扶到电梯口,按了她们楼层的按钮。
随后从自己手提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替她擦掉眼泪。
“我让她走的!她好烦……真的好烦……还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白清清边哭边喊了起来,温晚怕她闹的动静太大招来这里的住户指责,赶紧哄她,“好,好,我们不说她!”
电梯到了,温晚扶着她,将她带进电梯内,“清清,我们回家。”
进了电梯,白清清忽然松开搂着温晚的手,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到电梯地板上,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眼里的泪直往下掉,“晚晚,肖然跟我分手了……他居然嫌我脏……他嫌我脏啊!”
温晚一愣,肖然她是认识的,也是圈里人,bdmo的签约模特。
清清因为是新人,公司规定新人事业期是不能谈对象的,而肖然也不允许曝光恋情,所以两人一直都是秘密来往,这事星光和bdmo都不知道。
虽然有嗅觉灵敏的狗仔跟拍到一张清清和肖然在地下车库幽会的照片,但因为当事人的双双否认,这事也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过娱乐圈的情侣分分合合太正常,这么浮躁的圈子,诱惑又那么多,没有人的心能沉得住。
尤其是像肖然这种走国际show场路线的顶级model,今年还成为versus秀场特邀的唯一一个亚洲面孔。
事业发展比清清要好很多,清清在圈里的地位跟她差不多,n线以外,没有任何名气。
分手,其实也是意料中的。
只是,没想到肖然提分手的原因竟是这个,有点太不男人了。
当初跟清清好的时候,她也看在眼里,清清对他基本是有求必应的,所以就算谈不下去,分手了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清清,你不脏,脏的是他们……”温晚蹲下身,抱住她。
从来,最脏的就是这个世界……
白清清仍然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碎语:我一点都不脏……我不脏……我不脏……
安顿好白清清后,温晚缩在沙发上,翻看手里厚厚的《回路》剧本。
一字一句,认真读过去,读着读着,脑中却不知为何不断闪过4年前的事、今年进圈后发生的事以及清清的事,眼眶似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温晚吸吸鼻子,防止自己情绪失控。
伸手挡了挡眼睛,身体往左一仰,抱着剧本,蜷缩在沙发上死死咬着嘴唇憋住心里的难受,即使前路布满荆棘,她也一定要走下去!
第二天早上8:00,migge开着保姆车接温晚去bdmo参加体能特训。
bdmo有专门给动作演员进行训练的房间。
migge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了,温晚推开训练房的门就看到里面站了很多人。
有人身上吊着威亚,有人手里拿着木剑正在练习,有人在压腿……温晚站在门边,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掠过,想看看到底谁带她进行训练。
就在她张望时,助理导演苏生拿着一叠记录本从她侧面走了过来,“你是星光公司的温晚?”
“我是。”温晚收回目光,看向苏生。
“跟我过来。”苏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转过身往左边走去。
房间最左边,被一排刀剑道具挡住的角落。
陆锦言拿着一本《回路》动作戏分镜头脚本正在跟香港武导jick楊交谈。
算起来,今天是4年后温晚第三次见陆锦言,温晚跟着苏生身后,看着那个一边低头翻看脚本一边与人认真投入交谈的男人。
白色的t恤,浅色的休闲裤,不拘一格的随性打扮与他对面穿着一身黑色givenchy卫衣套装的男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直以来,温晚对陆锦言的印象还停留在4年前上戏校园,很冷又狠起来最残忍的人。
现在看看,他这个魔鬼,工作的时候倒也像个正常人了。
“陆导,星光的温小姐到了。”苏生走过去,打断正在交谈的两人。
陆锦言回头时就看到正在看着他的温晚,两人视线对视的一瞬间,陆锦言黑色的眼眸闪了一下,“我知道了。”
随后对着jick楊说了几句,将手里的分镜头脚本丢到苏生手里,走到温晚身侧说道:“你跟我走。”
“去哪?”
“体能测试!”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训练房间,走到半道,陆锦言余光瞥到她下身穿的是牛仔裤,眉头皱了皱,“不知道今天要训练?穿牛仔裤是来玩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温晚还是听得出明显的不满,“我马上回去换。”今天早上走的有点急,所以她也没想到要换运动装过来。
“不用了。”
bdmo有很多演员更衣室,里面有备用的运动服。
陆锦言将她带到最近的一处更衣室门前,将看管更衣室的员工打发走,让温晚自己进去换衣服。
他等在门外。
等了片刻,陆锦言抬手看看手表,直接推开门走进去,随后将门反锁。
更衣室为方便女演员各自换衣,有4个独立的用帷布遮挡起来的小试衣间。
陆锦言走到最里面有声响的试衣间边,抬手‘哗啦’一声直接将围在试衣间四周的帷布拉开。
温晚穿着一件贴身内衣,正在准备穿运动衣,猛然听到帷布被拉开的声音,转过身时就看到陆锦言竟然站在她身后。
脸瞬间惊得红了又变白,慌乱中抓着运动衣捂到胸口处,几步就退到了试衣间死角,光光的背部贴上冰冷的墙壁,整个人戒备又恼怒地瞪向陆锦言,“陆导,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陆锦言看了她一眼,抬手‘哗啦’一声,将帷布拉上。
随后长腿一迈,欺身压近她,将她包围在他密不透风的气势下,“现在,想通了吗?”
温晚眉头一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沉默了片刻仰起脸,认真回道:“不想通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真的?”
“真的!”
“好,那吻我!现在!”
温晚一怔,看着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敢做出来。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怎么相信你想通了?嗯……?”
温晚松开眉头,定定看着他3秒,然后抿抿嘴唇,踮起脚尖,双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两瓣柔软的接触如雨露轻轻沾过,亲完,迅速收回身体。
没感情,没温度,就像在亲尸体……
陆锦言伸出两根手指一下捏住温晚的下颚,“敷衍又公式化!晚晚,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想通了?”
“那你想怎样?”都主动亲了还要她如何?
“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处境,现在我是你走红的唯一捷径,而不是我求你走红,可懂?”
处境吗?没有比这种处处受制于人更糟糕的处境了吧?
温晚轻笑一声,“陆锦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心里有疙瘩!你在恨顾泽,连带也恨我,可我只是个受害者,当初我已经被你们弄的很惨,现在你故意给我女二,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想刺激他们是不是?既然你这么不爽?干嘛不去找顾泽,不去找左音?这样欺负我究竟也只是想寻求那点可怜的安慰感……”温晚话还没说完,陆锦言低头注视她的一瞬间,短暂地呵了一声,随即突然俯身,用唇堵掉了她所有的指责和嘲笑声。
一番激烈的掠夺过后,等松开的时候,温晚头发散乱,嘴唇红肿,模样可怜兮兮又‘惨不忍睹’。
胸口因为刚才的激吻,不断起伏着。
“既然这么不服气我欺负你,那就好好借着我往上爬啊!爬到我再也欺负不到你的位置!”
温晚抿住双唇,两只手却紧紧捏着挡在胸前的运动衣,不吭声。
“很多人以为‘美梦’做做梦就会砸到自己身上,晚晚,你不会蠢到也这样认为吧?我一而三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却跟我耍上性子了?嗯……?你当你混的娱乐圈是什么地方?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场吗?在这里,不是靠努力和运气就可以一步登天的!所以,别不再不识好歹,可懂?”
如果说出事实也是耍性子,那么何必一根筋地要如此折磨自己和她?
放不过自己连带也不愿放过别人是吗?
温晚捏着运动衣的手瞬间一松,胸口如坠浮海之地……眼神一晃,声音嘤噎,“那么陆锦言,你可知道?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把伤害弱化到无视,至少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但我已经做到尽量去分开、去削减这种伤害造成的心理疼痛,因为我在努力为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即使你觉得我的努力是没有用,但我依然会努力。”
陆锦言安静地听完,“很好!我拭目以待。3分钟之内到达bdmo大楼后院训练场,迟到一秒,我会全部算在体罚里!”
“好!”
陆锦言离开后,温晚将挡在胸前的运动衣捂到脸上,片刻,缓和好情绪,快速套上运动衣和运动,拉开帷布,朝着门外跑去。
bdmo大楼后面的训练场用青色的线网将四周围绕起来。
训练场类似学校的操场,中间是一圈红黑白三色相交的塑胶跑道,跑道两侧有看台。
温晚小跑过去的时候,陆锦言手里握着一个计时器,正站在看台下方等她。
“5分30秒!你迟到了!”
温晚站定,微微喘着气,“我尽力跑过来了。”
“做15个俯卧撑!”
温晚一愣,最后还是果断弯下腰,双手撑在塑胶跑道上,开始做俯卧撑。
1个、2个、3个……第10个的时候,温晚直接趴到了跑道上。
体能一向是她的弱项,从小到大便是如此。
很多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做不完,再加20个!”
温晚瞬间仰起脸,看着那个不过与她半米距离远的男人,真的不愧是陆锦言!
收回视线,手掌重新撑在塑胶跑道上,咬牙坚持将15个俯卧撑全部做完。
等站起来的时候,两只手掌心一片红彤彤,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拍了拍手掌心沾染的塑胶碎渣,将两侧的长发全部别到耳后,露出素颜的巴掌脸,走到陆锦言面前,“陆导,您现在应该满意了吧?”
陆锦言瞥了她一眼,“这圈跑道有400米,我要你在3分钟内跑完800米,也就是2圈!做得到吗?”
800米……温晚瞬间看向长长的跑道。
“做不到?”
3分钟跑完800米,她的确不能完成。
“动作演员,需要具备explosivepower(爆发力)+quick-minded(反应敏捷)+endurance(耐力),我不想到时候在片场看到一个连刀剑都拿不稳的演员!”
确实,专业的演员,体能素质必须跟上演技,所以陆锦言提出的要求其实并不算特别苛刻。
温晚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跑完!”说完,在陆锦言按下计时器后,沿着跑道跑了起来。
陆锦言握着计时器,站在站台边看着在跑道上渐渐跑远的女人,镜片后面的那双黑色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别样的色彩。
bdmo大楼二楼,米可儿拍摄完giambattista系列轻奢品杂志封面后,脸上带着妆,和助理往演员化妆室走去。
在大楼走廊碰到迎面过来,抱着一叠资料的苏生,米可儿立刻走过去,将他拦了下来,“苏生,陆导在办公室吗?”
苏生见是米可儿,想也没想,直接回道:“带着新戏演员去后面训练场了。”
米可儿‘哦’了一声,心中却有些纳闷,新戏的演员?不是统一在训练房内集训吗?
到底是谁会让陆锦言单独特训?
“可儿姐,没事的话我得忙去了。”他还得马上把这些资料交给制片部核对呢!
“好,你去忙吧!”米可儿点点头,看着苏生抱着资料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转身对身旁的助理说道:“小陈,你先去化妆室等我,我去一下训练场。”
“可儿姐,你去训练场做什么?等会还有一个tv的独家采访,你别忘了。”小陈生怕米可儿去了训练场会忘记这事,急急提醒道。
“我知道的,我去去就回来。”
小陈毕竟只是助理,也干涉不了她去哪,只能自己先回化妆室等她。
从bdmo大楼下来,米可儿踩着镶着碎钻的高跟鞋步调优雅地往后面的训练场走去。
走到训练场入口处,远远就看见那个穿着白色t恤,休闲裤的男人站在看台边。
这个男人,从她第一次见到开始,就彻底他俘虏住了。
高贵、冷峻、独特的气场、不输于娱乐圈任何一个男星的颜值……每一样每一样都令她神魂颠倒。
想到这,她的脸不自觉腾出了一层红云,手有些紧张地交叠在一起握了握。
训练场的风有些大,吹的米可儿的吊带裙一阵飞舞,她伸手将裙摆压压住,慢慢走到那个男人身后,看着他高挺的背影,心跳瞬间加速起来,连带发出的唤声都带着一丝丝颤音,“陆导。”
听到身后的声音,陆锦言回过头就看到穿着一件藕色吊带长裙,化着精致妆容的米可儿。
“有事吗?”
米可儿对着他笑了笑,依然紧张,伸手将自己的长发撩到耳后,漂亮的眼睛随意扫向跑道四周,果然在跑道最东面,有个人在跑步,只是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是谁?
但一看外型就知道是个女人!
米可儿收回视线,在脑中快速找了个理由,笑着说道:“有事的……陆导,《回路》的角色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问问你。”
“什么地方?”
“女主的一些对话,我觉得有的地方太生硬,我想是不是可以改一下?”
“这个你可以跟林编剧谈一下,《回路》的剧本是他创作的,台词方面他应该比我更专业。”
这么直白的拒绝,米可儿再蠢也听得出来。
她努力保持微笑,说道:“哦……好……改天我一定请教林编剧。”说完,眼睛不由再次看向远处那个不知何时停在原地,正弯着腰的女人,长长的秀发因为歪腰,遮住了她大半的侧脸,她看不清她的模样,她到底是《回路》哪个演员?
没了话题,米可儿也不能尴尬地待着,只能和陆锦言扯了两句《回路》的边缘话题便先走了。
米可儿走后,陆锦言看了看手里的计时器,‘6分10秒!’真是慢的可以!他收起手里的计时器,朝停在半道的女人走去。
跑道中间,温晚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嘴里不停地吐着气。
她刚刚已经跑完第一圈,这是第二圈。
可她实在不行了。
两条腿抖的厉害,身体就像拖着一千斤的巨石一般发沉。
“体能这么差,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胜任《回路》的女二吗?”陆锦言冰冷的声音传来,温晚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汗珠,喘着气回道:“我……已经尽力了。”
“你的尽力就是一圈半用了6分10秒?温晚,你如此差劲,真的想当个只会在镜头前脱脱衣服,搔首弄姿的花瓶?”陆锦言数落声无情抛下来,将温晚的自尊心击碎的七零八落。
“我是尽力了,我体质本来就这样差,不可能马上就会变成你要的那种样子!”
“你要么达到我的标准,要么就给我马上退出《回路》!”陆锦言说完,背转过身,“当然你要想退出我也没意见,但这个圈只要有我在,晚晚,你以后在圈里的路会怎么样,你应该懂吧?”
温晚一下呆住,看着眼前这个背对自己的男人,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整个人从头寒颤到脚。
最后,眼眶一红,对着他的背影惨然失笑,“陆锦言,你这样折磨我算什么?把彼此看不顺眼的人强弄在身边,非得要搞得大家天天糟心才满意是不是?”
如果糟心比漠视要好,那就留在身边糟心吧……
陆锦言看着远处的空荡的场地,突然回过身看着她,“既然之前在应甄片场和车里的时候对着我都能忍的很好,那么如果想继续混迹娱乐圈这种浮海之地为什么不一直忍下去呢?”
温晚手一抖,张张嘴想说话,最终愣是半天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跑道上,彼此对视着。
最后,温晚有些无力地伸手捂了捂脸,随即背过身,不等陆锦言开口,直接沿着跑道重新跑了起来。
陆锦言依然站在原地没动,黑色的眼眸却透过镜片,渐渐沉了下去。
回到bdmo大楼的时候,陆锦言站在bdmo的过道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松开手,就听到苏生在过道尽头一路喊他。
“陆导,董事长的视频电话!”苏生手捧着ipad,一路狂奔走到陆锦言的面前。
陆锦言接过ipad,按下接通键,黑色的屏幕上瞬间跳出一张精致的女人脸。
乌黑的秀发盘了一个复古发髻,一身深绿底白点百褶连衣裙,优雅高贵,岁月在她脸上丝毫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妈。】
【儿子,在公司还习惯吗?】
地球另一端的挪威,姜海兰优雅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通过着视频问向自己的儿子。
【没什么大的问题。】陆锦言一路走一路回。
苏生紧紧跟在他身后。
【我在这边估计得待到下个月才能回国,公司里你帮妈妈管理好。】
【我只能帮您管理到下月20号,20号我要进组导戏,而且一待就要待到过年。】
【我尽量在你进组前回来,你的开机仪式,妈妈一定会参加。】
【嗯。】
【对了,儿子,妈妈给你准备了礼物,恭喜你第一次执导我们bdmo的新戏,礼物我让rola送到你办公室。】
【谢谢。】
【儿子,加油!】
【妈,你一个人在国外要注意些。】
【妈妈知道的,回聊。】
【嗯。】
挂断电话,陆锦言将ipad递到苏生手里,走了一段路,想到什么,对着身后的苏生吩咐道:“一会送瓶水到训练场。”
苏生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送水?”
“星光的温小姐在训练场。”
原来是她,苏生顿时恍然大悟,回道:“好的,陆导。”回答完,苏生在心里就暗暗排腹起来,他跟了陆导这大半年,从没看过他对bdmo哪个女演员那么上心,别说亲自带去训练,就连平时在片场指导bdmo女演员排戏时,也是公事公办,就算不满意,也是当场指导,从不会单独留下来给谁排戏。
更何况这个女演员还是别家公司的,陆导对她似乎上心的有些令人意外啊?
陆锦言回到自己办公室,就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用黑色绸缎打了蝴蝶结的蓝色盒子,盒子上方放着一张小卡片,这应该是妈妈让rola送过来的礼物。
陆锦言拿起盒子,拆开上面的绸缎,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块iwc的portugieser系列蓝色男士腕表。
他解下自己手上的手表,将这块新手表放在手上试戴了一下,很合适。
他妈妈的品味一向比他走得前沿。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陆锦言转了转手里的钢笔,脑中划过温晚在试衣间说的那句话:【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把伤害弱化到无视,至少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
他轻轻呵了一声,拿起钢笔在空白的a4纸上一笔一划,写了一行英语单词【passintosilence】。
如果做不到忘记,那就一直记得好了……
有时候,被人轻易忘记反而会更令人难过……
bdmo演员化妆间,米可儿坐在化妆桌前,任由她的专属造型师cc为她上妆。
cc是圈内顶尖的造型师,在香港和欧美接受过系统的化妆和造型训练,回国后一直受聘于bdmo。
“可儿,你的脸是我接触的明星中,最精致的,无论上妆和不上妆,一样的完美。”cc拿着散粉扑在米可儿的脸上一点点打上散粉,然后用指腹由内而外一点点摸匀。
“cc姐你就爱说笑,圈里那么多漂亮的女星,我的脸哪里算得上最好的?”米可儿绷住脸轻轻蠕了蠕唇角,一动不动看着化妆镜,也不能微笑,怕一笑粉就上不均匀。
“我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不说谎,我说你的脸好,那真的是好。”cc笑着拿小毛刷沾了点高光粉洒在她鼻梁上。
“cc姐……”米可儿无奈,但心里还是挺开心。
毕竟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赞美。
“这常言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我要是个男人,一定追你!”
“cc姐你就爱打趣我。”米可儿这会是绷不住了,轻轻笑了起来。
“实话,实话,大实话!”
米可儿再次笑笑,回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她有一张线条柔美的鹅蛋脸,五官立体,明眸皓齿。
虽然美得不如左音那么张扬,但也美得令人心神摇曳,就像一杯调和了淡青色青柠汁的水,很滋润人心田。
可就算再滋润人心田,也终究无法走进那个男人的心里。
“嘿!我们的美人在想什么呢?”cc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打了响指,米可儿回过神,笑了笑,“没想什么。对了,cc姐你见过《回路》其他女演员了吗?”
cc放下手里的眼影盒,耸耸肩,“陆导说下周才统一为《回路》演员做定妆照,所以我还没见过她们。”
米可儿嗯了一声,脑中忽然想起在训练场见到那个女人的画面,长头发,瘦瘦高高的,看身形有点眼熟,就是看不清脸。
她到底是谁呢?
《回路》的选角虽然已经定好了,但对于几个女配角,公司是一点风声都没泄露。
按照陆导的行事作风,能被他特别拎出来单独训练的,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被陆导特别关照的女演员到底是谁?
bdmo训练场,苏生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路小跑追上正在跑道上跑步的温晚。
“温小姐……等等!”苏生一个跨步,拦在了温晚面前。
温晚止住脚步,脸上汗水涔涔,嘴里大口地喘着气,“苏……助理,有事吗?”
“拿着,这是给你的!”苏生将矿泉水递到她手里。
“谢谢。”温晚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直接喝了起来。
刚才连续跑了3圈,她现在的确又累又渴。
这水无疑是‘救命水’。
“不用谢我,我们陆导吩咐我送来的。”
温晚喝水的动作一顿,拿着矿泉水瓶看了看,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吗?
温晚将水瓶盖子拧上,板着脸,手一抛,扔回苏生怀里,“谢谢!”
谢完,头也不回,继续在跑道上跑步。
苏生眼睁睁看着温晚跑远的背影,拿着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左右看看,眉头皱皱,这是谢谢他们陆导的态度?好奇怪的女人!
从上午9:00开始一直到中午12:00,温晚就像不要命似地在跑道上一圈圈梗着劲死跑。
中间苏生给她送了一盒盒饭和一瓶水。
她一个人拿着盒饭坐在跑道上默默吃着,吃完继续跑。
bdmo大楼的会议室,陆锦言双手交叠在胸前,身体靠着会议桌,会议桌上放着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窗,看能清楚地看到训练场内的所有情况。
包括她的一举一动。
那么拼命的想红,那么厌恶他却依然忍下了,究竟是为了什么?温晚……
时间一点点飞逝,温晚在跑道上,跑跑停停,在跑完第20圈后,脸色早已白如死灰,身体不听使唤地发抖,腿部一阵阵痉挛,她这种不经常锻炼的体质,突然进行急性剧烈运动,很容易造成虚脱。
坚持跑到看台位置时身体的虚脱感越来越强烈,最终,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跑道上。
醒来的时候,鼻腔内就钻入一股浓厚地消毒水味道,抬眼看看四周是白晃晃的墙壁,床边支架上还挂着一袋贴着标签的药水袋。
她住院了?
睁睁眼睛,想看清药水袋上的标签写的什么?
但距离太远,她看不清。
偏过头时,看到窗户外已经黑漆漆一片,天黑了?
miggge姐知道她在医院吗?还是她送来的?
消毒水味一阵阵的飘进她鼻腔,温晚想吐,挣扎着要爬起来,右手刚撑到床沿一阵刺痛就传来,上面插着吊针。
低头看看身上,还是bdmo的那件运动衣,温晚揉揉发痛的右手,拉开运动衣左侧的口袋拉链,从里面拿出手机,准备给miggge姐打电话。
‘吱嘎’一声,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是陆锦言。
“药水还没挂完,想去哪?”陆锦言躲着步子走过来,就看到她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
“我没事了。”
“没事的话,就不会晕倒在跑道上,温晚,你这样的体质……”陆锦言话没说完,温晚就急声打断:“我会达到你的要求!”
反正,无论是进是退,他都掐断了她所有退路,她只能拼了命拍好这部戏。
“我不想闹出人命!”
“我不会死的!”温晚重新把手机塞入口袋,低头看着手背上插着针管的淤青处,有些肿胀又隐隐作痛。
她皱皱眉,直接撕掉贴在针管上的白色胶带,再拔掉了那根针管,掀开被子,跳下床,一边穿鞋子一边说道:“3分钟800米,我一定会达到你的标准!”
陆锦言站在离她2步远处低头看着她,看着她自顾自穿鞋,病房的灯很亮,照在她身上,却更显得她单薄瘦削。
他想到了之前在bdmo训练场看见她晕倒的画面,就像一片树叶,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的不见了踪影。
后来他抱她起来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有点慌了,这种感觉令他想到了死亡。
死亡是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它有多么可怕。
“今天完不成,明天还可以,总不能为了达到目的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吧?”
“陆导,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矛盾吗?”斩断了她所有的路,又要逼着她达成他的要求。
却在这里说这些不痛不痒的风凉话?
温晚觉得陆锦言越来越有意思了,至少是有点神经质了!
“矛盾在哪?”
温晚系完鞋带,仰起脸,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明亮地如同发了光的星星,陆锦言看着,有一秒的怔痴。
“就好比既要马儿跑得快又不放马儿自由的空间,这种矛盾!”
陆锦言笑笑,“我不给你自由了吗?”
看来,陆锦言是真的没懂她的意思,“算了,陆导,我先回家了,明天我会准时到你们bdmo训练的。”
温晚站起身要走,陆锦言眯了眯眼眸,突然俯身,伸手压在她两侧的床沿处,挡住了她所有去路,声音不容抗拒,“你刚才说‘算了’?意思是我没听懂你的话,对吗?”
温晚两只手撑在床沿,身子惯性地往后仰,对他摇摇头,“不是。”
依着陆锦言的性子,她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再纠缠下去。
陆锦言盯着她的脸看着,刚挂完药水的这张脸依然是苍白没有血色,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却依然明亮如初。
这就是温晚……曾经上戏男生心中最耀眼的那抹白月光。
他眼眸隐了隐,忽然开口说道:“温晚,做我女朋友吧?”
温晚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随即唇角轻蔑地笑了一下,“陆导,你知道谈恋爱的基本条件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两情相悦!”
陆锦言也是蔑嗤地呵呵一笑,“这个世界两情相悦的人只有20%,剩余的80%大多只是一厢情愿……所以,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无关两情相悦,你只要待在我身边,懂吗?”
无关两情相悦,只要待在身边?
这样彼此折磨的相处,究竟也只是为了那抹心头的不甘心是不是?
温晚唇角的笑意瞬间冻住,心头从未有过的一瞬苍凉,悄然滋生,看着陆锦言的时候,就似伫立在了一片荒芜地沙漠内,孤立无援。
温晚忍不住低下头,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声音有些无力,“陆锦言,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并不想再次成为你和左音之间的牺牲品,如果……你对我还存有哪怕一点点的怜悯,请你放过我!”
陆锦言唇角再次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轻柔地捏了捏温晚的下巴,“晚晚,怜悯这种事是上帝的工作,我不是上帝,所以……要么好好接受,要么……”
要么就逼死她对不对?
温晚胸口猛地一沉,因为难受忍不住张了张嘴,吐了口气缓冲一下。
撑在床沿的手用力一抓,紧紧握拳,说道:“陆锦言,其实你真的要是不甘心,你可以去把左音重新追回来,以你的手段和条件,顾泽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何必要拉上我,当你们之间的垫背?”
陆锦言听完,身体再度朝她倾过去,温晚被他突然的倾身慌乱中往后一仰,整个人就倒在了病床上,陆锦言顺势压在她身上,两人之间紧密贴近,彼此的鼻息相绕,丝丝相缠,温晚瞬间用手撑在他胸前,阻挡他进一步攻势。
陆锦言低头瞥了眼撑在他胸口的两只手,手一捏,温晚的两只手便被他牢牢压在她头顶两侧。
身体的紧密接触,带着微微持续的电流,撩乱了他片刻的神智。
他腾出一只手,瞬间用力掐住温晚的下巴,却因为刚才的电流,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明虽然语气骤然变冷,但依然能听见里面掺杂的不规律地微喘,“她——不是你该管的事!至于你,这部戏完工前,就是我的女朋友,你没有选择,可懂?”
温晚望着这张与自己近在咫尺带着搵色的脸,她已经什么话都说出来,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4年前,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崩溃过,绝望过,甚至恨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已明白当年那一场用所有真情浇灌出的爱情,已经惨痛到她无法承受,那么她便做好了准备慢慢将当年的他们一点点从记忆中消除直到殆尽。
如果不是再遇到陆锦言,她应该会用自己的方式在圈里慢慢立足,但偏偏他要出现,偏偏还要残忍地这般折磨她。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无能到连基本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么……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圈里立足,她还能拒绝吗?
片刻,温晚黯然垂下眼眸,声音虚空到甚至一碰就会碎,“陆锦言,你知道吗?我用了整整4年时间,才有勇气这样面对你们,可是现在你只用了这么短短几分钟,就会彻底把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瓦解干净。”
陆锦言松了松手指的力道,说道:“既然知道逃避这么多年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为什么不尝试正面面对?”
“尝试再次承受一遍以前的痛苦吗?
“不试过,你怎么知道是痛苦还是其他?有时候,你眼睛看到都不一定都是真的,更何况是这世界最虚的‘感情’!所以,如果你连面对痛苦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圈里站稳脚跟?”
“那么你呢?将我绑在你的身边,假如左音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我说过了,她不是你该管的事,无论她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是该你管的!”
“所以你这就这样自欺欺人?连带还要折磨我是不是?”
“就当我在折磨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我的身边,我会捧红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我是想红!可是我也没有想要用这种方式!”
“不用这种方式,你觉得你有机会红起来吗?”
“好……我知道了……”好像真的谈不下去了,温晚觉得有些累,“陆锦言,我想回家。”
陆锦言唇角微微一勾,带着似北极上空绿色极光般的魅惑,薄唇轻轻从她双唇处擦过,低喃:“乖女孩才会惹人疼爱!”说完,从她身上起来,顺带将她拉起来。
“我送你。”
“不用了。”温晚抿了抿被他亲过的嘴唇,低下头快速整理好被陆锦言刚才压乱的衣服。
“既然答应做我女朋友了,这种事,就不该拒绝!”陆锦言走到她身侧,直接拉起她的手。
温晚有些不甘心地朝他甩甩手,想挣脱开,“陆锦言,我是新人,不能有任何绯闻!”
她现在就是不愿意跟陆锦言手拉手一起走出去!
“把这个戴上!”陆锦言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黑色口罩,自顾自给自己戴上后又帮温晚戴上,“现在,没人会认出来!”
温晚的半张脸瞬间就被口罩罩住,陆锦言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戴好口罩,陆锦言重新拉起她的手,握了握紧,“走吧。”
走在医院走廊,戴着口罩的两人反而更是引起了来往病人和家属的注意。
温晚很怕被人发现,将自己的头压的低低的。
从医院出来,两人坐上车。
温晚将口罩摘了下来。
陆锦言也摘下口罩,按下车子发动按钮,车子‘轰’地一声直接飚出了医院大门。
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内的氛围安静至极。
温晚侧过头看向车窗外不断飞转流过的夜景,心口闷闷,现在的她已经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之后走的每一步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即使想回头,踏过的脚印依然会存在。
永远也不可能抹掉了……
温晚陡然觉得身体虚空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低头看着右手手背刺过针管的淤青处,伸手摸了摸那处伤口,疼吗?却也没什么知觉了。
转过头,看向身旁看车的男人,昏暗交替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却又那么清晰,温晚吸了一口气,想作最后的努力说服陆锦言放弃刚才的主意,“陆锦言,你这样真的开心吗?”
陆锦言眼睛眯了眯,专注地盯着车前方,却在眼角余光看向她的一瞬间,腾出右手捉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
手指相扣,紧紧握着。
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透进她的掌心。
温晚想挣脱,但挣脱不了,只能作罢。
许久,陆锦言才缓缓开口:“温晚,逢场作戏不是你们演员擅长的技能吗?既然想红,就应该知道,对着什么样的人演什么样的戏不是吗?之前,我就说过了,如果不甘心,那就借着我好好往上爬!”
逢场作戏是吗?好……
温晚盯着被陆锦言握得紧紧的手,随即收住目光偏过脸,看向车外,不再说话。
陆锦言专注地开着车,但那双在镜片后的眼睛却在忽然间隐隐下沉。
车内又陷入一阵沉默中。
片刻,陆锦言忽然说道:“明天就搬到我公寓里。”
温晚一诧,转过脸看向他,条件反射地直接回道:“我不想跟你住!”
“要忍就一直忍下去吧!”
温晚张张嘴想反驳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单薄地“好”字。
陆锦言看了看前面的十字路口,再过一个路口,就是温晚住的公寓。
余光瞥向一声不吭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说道:“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干什么?”
“加我的微信,方便联系。”
温晚不动,也不拿。
“不加是吗?”
声音瞬间冷到似寒冰袭来……
连带握着她手的力道也在渐渐加重,温晚秉着脸,忍痛在副驾驶僵持了一分钟,最后还是妥协,“我加!”
从运动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递到陆锦言面前。
“我在开车,你自己加。”陆锦言将自己的手机扔掉温晚腿上,“手机开机密码:1989。”
1989?他的出生年?
温晚空余的手拿起他的手机,晃了晃被他握紧的另一只手,“陆锦言你这样牵着我的手,我怎么加微信?”
陆锦言手指一松,温晚瞬间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手机,点开他的微信账号,头像竟然是一头闪着绿色眼眸露着凶光的黑色豹子。
温晚盯着这个头像看了会,拿自己手机扫了一下他的微信二维码,添加上去,随后将他的手机还给他,“好了。”
“备注是什么?”
“陆导!”
“改掉!”
“换什么?”
“老公!”
温晚一气,有些忍受不了地脱口而出:“陆锦言你能不能别这样膈应人?”
‘老公’都说出来了?陆锦言是有多缺爱?
陆锦言反倒无所谓地笑了笑,“情侣之间这种亲密称呼不是很正常?”
“我们之间是正常的吗?”
“改!”
温晚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陆锦言真的太能膈应人了?
“陆锦言,如果我搬去跟你住,我的经纪人会怀疑的!”她不想migge姐知道她真的靠潜规则获得了《回路》女二的角色。
“她只是经纪人,你住哪里,她干涉的了?晚晚,找借口要找个好点的,可信度高点的!”
温晚瞬间闭上嘴,不再说话,反正跟陆锦言说话,总会被‘打回去’。
车子很快开到温晚租住的公寓门口,温晚快步下车,陆锦言坐在车里看着她离去。
温晚走后不久,陆锦言拿出手机,翻到温晚的微信,点开她的朋友圈,里面一片空白。
什么东西都没有。
陆锦言盯着那片空白,眼睛微微一眯,若有所思起来。
温晚从车上下来后几乎是用小跑朝公寓大门跑去,等跑到公寓楼底才停下脚步,走到电梯口时,温晚觉得有些累,身体一软,直接靠在电梯门旁的墙壁,目光空洞地看着楼道上方泛黄的吊顶。
也不知靠在电梯口多久,温晚缓过神,按下电梯按钮坐电梯到自己住的楼层,走到门口,准备拿钥匙开门,就发现防盗门开了一条缝,门没关上。
清清回来了?
伸手准备拉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阵断断续续的暧昧喘息声……
这种声音……温晚知道。
在门口站了几秒,还是伸手拉了门,刚走进去,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正在激战的两人。
温晚脸瞬间一红,尴尬地赶紧背过身,轻声轻脚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将门小心带上,她迅速靠到门边的墙壁上,呼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却皱了起来。
清清不是刚跟肖然分手吗?那个男人是谁?她刚刚也没敢多看,只看到一个背影。
清清到底带谁回家了?
在门外等了近45分钟,只听到‘吱’地一声,门突然被人从里拉开,接着,温晚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戴着墨镜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虽然墨镜遮住他的大半张脸,但温晚还是能认出他,竟然是肖然!
肖然从门里出来的时候瞥到站在墙边的温晚,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快速将卫衣帽子戴上,转过身朝电梯口走去。
“肖然?”温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脱口而出喊了他一声。
肖然没回头也没回应,低着头,按下电梯按钮,然后走了进去。
温晚看看电梯门慢慢合上,转身朝屋里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白清清衣裙凌乱,坐在那边。
左边脸颊似乎还有红红的手掌印。
“晚晚,你都看到了?”清清面无表情地看向正朝她走来的温晚。
温晚点点头,坐到她身边。
“你们怎么了?”
白清清将滑到手臂上的bra带子穿好,沉默了片刻,开口时,眼眸里开始闪动起泪光,“没什么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是都分手了吗?他怎么还来?”
“他贱啊!”白清清说着就笑了起来,“嫌我脏还碰我?你说他贱不贱?”
肖然怎么会这样?温晚皱了皱眉,目光停在她有手掌印的左脸,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你的脸怎么回事?”
那么明显的被打印子。
白清清摇摇头,“没什么。”说完,自顾自站起来,走到客厅放着冰箱的地方,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打啤酒,眼角含泪对着温晚笑了起来,“晚晚,我还没恭喜你当选《回路》女二呢?我们今晚好好庆祝好吗?”
“清清,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当被狗草了一回!”白清清说着,将啤酒朝茶几上一放,拿出其中一罐,拉开易拉罐,仰头就猛喝起来。
温晚看着她,伸手将她手里的啤酒罐夺走,“别喝了,去洗洗澡吧。”
“晚晚,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那你干嘛不让我喝酒?”
“如果喝酒能解决问题,我宁愿醉死!”这话不光是说给清清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喝酒是不能解决问题,可是她难受嘛……
白清清咬咬嘴唇,吸吸鼻子,将头靠在她在肩膀处,声音嘤噎,“晚晚,我难受!你知道肖然今天为什么会来吗?因为我早上去找过他了,看到他房间有其他女人的东西,我把那些东西都砸了,晚上的时候,他就跑来找我算账了!”
“清清,既然他有其他女人了,咱们不要再在这种男人身上浪费青春,你会遇到更好的!”
“我知道,他就是个人渣!他不是人!”
温晚摸摸清清的头发,“以后都会好的,我去帮你放洗澡水,赶紧把这个臭男人的味道冲冲掉!”
白清清嗯了一声,乖乖点点头。
白清清回自己浴室洗澡的时候,温晚一个人在客厅将沙发上乱糟糟的东西整理好,整理完,靠到沙发上休息。
闭上眼的一瞬间,却跳出陆锦言说的那些话。
【要忍就一直忍下去……】
温晚忍不住伸手朝自己脸上拍了拍,让自己清醒一点,站起身回自己的卧室。
按亮房间的灯,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放好热水,脱下衣服,将自己浸泡在浴缸里……
洗完,坐到自己床上,温晚拿起放在枕边的《回路》剧本翻看起来,翻到一半,手机响了一下。
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是migge姐发来的微信,告诉她明早8;00接她。
温晚回复了一个【ok】。准备关掉手机,眼睛瞥到migge姐微信下方陆锦言的微信头像。
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陆锦言的微信朋友圈。
一张张往下拉下去,他的朋友圈更新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跟电影资讯有关的信息。
温晚点了点,准备退出微信。
手指滑动了一下,一张剧照跳了出来。
剧照是路拍,上面站着好几个人,但再多的人,温晚依然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最中间的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逻市最出名的第一名媛明星。
从来都是耀眼的那么美艳,张扬。
这张剧照的文字配图是【她】
陆锦言只写了一个【她】字。
更新日期是2个月前。
温晚盯着这张剧照看的越久,握着手机的力道越重。
一直都放不下,不努力去追回却非要拉着别人来演戏掩盖自己的挫败感吗?
陆锦言你真是【loser!】
温晚将手机关掉,扔到床头柜,关灯准备睡觉。
卧室门外突然传来清清的声音;“晚晚,有没有睡了?”
温晚重新按亮床头灯,朝门口回道:“还没。”
“晚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进来。”
门‘吱嘎’一声打开,白清清穿着吊带睡裙,手里抱着一个枕头,走了进来。
温晚将薄被子掀开,让她睡进来。
两人躺好后,白清清侧过身看着温晚,叹了一口气说道:“晚晚,我突然觉得好累,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待在娱乐圈。”
她的个性太直,还喜欢感情用事。
根本适应不了充满心计的娱乐圈。
“清清,一切都会好的。”温晚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这个圈子可怕又令人爱,像我们没有背景,只能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东西。”
“可是晚晚你比我幸运,你至少有机会拍大片。”
幸运吗?不过也是委曲求全被迫接受‘肮脏’而获得的角色罢了。
温晚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说道:“清清,如果我告诉你,我是靠潜规则获得的,你觉得这还是幸运吗?”
白清清一愣,在星光的时候,她是有听到关于晚晚获得拍大片的种种闲言碎语,但她始终相信晚晚不是那种人。
她跟她同期签约进星光,这么久以来,晚晚从来没有因为想获得拍戏机去参加任何饭局。
“晚晚……”
温晚轻轻呵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清清,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一直……都很脏。”4年前就脏了,现在不过是更脏一点罢了。
“晚晚,你不脏。”
“可是脏又有什么关系,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出名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温晚说到一半还是止住了,有些事,别人知道了也没有用。
白清清没有特意想刨根问底,转而伸出手抱住温晚,“晚晚别难过,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温晚‘嗯’了一声,闭上眼,想睡却丝毫了没了睡意……
次日早上8:30,温晚换上运动衣,由她的经纪人开车将她送到bdmo娱乐公司。
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温晚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蓝色相间运动服,带着黑色墨镜,剃着平头的男人被一群人簇拥着朝bdmo内部走去。
bdmo大门外,候着一群不断喊着‘奎森……奎森……’的狗仔记者。
“奎森也来训练了?”migge看着被那么多人围攻的男人,唇角微微一笑,走到温晚身后。
温晚回头,就看到migge清雅的脸上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地笑意。
migge的这个表情,温晚有些好奇,她刚进星光的时候,就听过一点奎森跟migge的传言,奎森初出茅庐时就签在了同样初出茅庐当经纪人的migge手下,可惜后来奎森红了,直接跟星光毁约,连带也抛弃了一直捧他的migge。
两人的关系一度闹的很僵。
不过传言也只是传言,具体怎样,谁也不知道。
现在的奎森是圈内一线动作明星,更是‘飞龙’影帝。
只是最近负面新闻缠身又在打离婚官司。
不过依然霸占了整个娱乐榜最红的热搜榜第一名。
migge收了收唇角的笑意,对着温晚说道:“他是《回路》的男一号,晚晚,你跟他演对手戏,一定会红的,好好努力!”
温晚点点头,“我知道的。”
migge随后叮嘱了几句便开车回星光了,bdmo的大门外依然候着不愿散去的狗仔记者,温晚收回视线,朝公司内走去。
乘电梯坐到三楼,走在三楼的走廊上,就看到半道处站着3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浅咖色短袖和淡灰色运动裤的男人背对着她,这个穿着浅咖色短袖的背影,即使过了4年,却依然熟悉的那么清晰。
温晚看着那个背影,脚步不自主停了下来。
想什么都不去回想,但眼睛一晃的时候,脑中却忍不住想起了那年在上戏念大二,有一次她不小心扭到了左脚,医生说为了脚能早日康复,前期不能经常走路。
所以,顾泽每天都会到她宿舍楼下,等她,然后背着她去上课……
他的背很宽很暖,她趴在他背上,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那时候,顾泽说——【晚晚,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爱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
可誓言再美终究还是抵不了背叛……
温晚低下头,手指忍不住握了握,片刻后松开。
“温晚?”一声温柔细语的声线忽然传来,温晚瞬间抬头,就看到站在顾泽对面的米可儿在喊她。
她的喊声,令原本背对她而站在的其余两人纷纷转过头,包括顾泽。
顾泽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不远处瘦瘦高高,正看着他们的女人。
是温晚……
4年没见,她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一点。
也更单薄了一点……
这一刻,所有人都似停格了一般站在原地,各怀心事。
“晚晚,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我刚刚差点没认出你。”米可儿绕过顾泽直接朝她走了过来,在打量她一番后,粉色的贝唇微微笑着。
温晚看了看米可儿,没说话。
漂亮、精致,从头到脚都是顶级品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富家千金公主范。
米可儿眨眨眼睛,下巴扬了扬,笑道:“晚晚,不认识我了?”
“可儿姐。”温晚将两侧的长发别到耳后,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出落的无比纯美的‘幼时大姐姐’,认识吗?的确认识,但真的不熟了。
更何况,她一向都是看不起她的。
从小便是如此。
米可儿是米远的女儿。
那时候国有银行的员工有分配的单位房,温晚家与米可儿家恰巧分到了对门对,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不过温家当时条件不好,在家境优渥的米家面前,显得很寒酸。
所以那时温晚跟在米可儿后面玩的时候,米可儿从没把她当自己的闺蜜,顶多算是她的‘跟班’。
后来,米远和可儿妈妈离婚了可儿就一直随她妈妈住在美国,她们之间也就断了联络。
5年前,米可儿回国,开始进入娱乐圈发展,那时候温晚还在上戏,没有毕业,但经常能从一些大v微博和娱乐周刊上看到她的身影。
是圈里公认的最具潜力的四小花旦之一。
“晚晚,我爸爸说上次喊你回家吃饭,你怎么没有来?”
“因为正好要赶一个通告,所以就没有去。”
“我爸爸他整天就知道念叨你呢!搞得我这个亲生女儿都要吃醋了。”米可儿说完,轻轻笑了起来。
温晚呵呵一笑,没接话。
“晚晚,恭喜你当选《回路》女二,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拍戏了。”
“谢谢。”温晚点点头,眼睛往前看的一瞬间,她没有特意去看顾泽那个方向,但还是能感受到从顾泽那边传来的视线。
仿佛要冻住一般的力量。
温晚瞬间收住视线,不想跟他们待太久,“可儿姐,有空我会去看望米远叔叔的,我先去训练了。”
“好。”
目送温晚离开后,米可儿优雅转身,踩着碎步朝顾泽走了过去。
等走近后,纯美精致的脸在看到眼前这个神情早已变了色调的清俊男人,唇角忍不住轻轻扬了一下。
莺莺细语般地声线缓缓从粉色的双唇巧笑而出:“顾泽,你还不知道,我们陆导对晚晚真是特别的照顾呢!”
顾泽没吭声,琥珀色的眼眸却一直紧紧目送温晚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左音似乎还不知道晚晚复出拍戏的事呢?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她?”米可儿继续说着,顾泽沉了沉眼眸,蓦地伸出手直接一把就攥起她的手,冷声警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自己想要,就靠本事去拿,别拉上晚晚!”
晚晚,叫的这么亲切,真是有意思了!
米可儿唇角蔑笑,“是吗?我知道了,不过,顾泽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分了,真是挺意外的呢?”笑完,继续说道:“也难怪嘛,前女友,怎么都是心头拔不掉的一根刺,对不对?”
顾泽瞥了她一眼,瞬间松开她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便是!”说完,带着身旁的助理绕过她,直接朝训练房走去。
米可儿转过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再看看被顾泽捏的有些发红发疼的手腕,眼睛随即眯了起来。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楼走廊的另一头,陆锦言不知何时一直站在那边,将他们刚刚碰面的整个过程全部看入眼中。
顾泽转身的一瞬间,就看到陆锦言站在电梯口,两个男人视线相碰,一个微微诧异,一个深沉凝眸。
片刻,顾泽收住诧异,朝他微微一点头,便带着助理走进了训练房。
训练场上
温晚将手塞到运动衣的口袋里,慢慢踱步走在塑胶跑道上,跑道上的风将她的长发吹的一阵飞舞。
仰了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忍不住对着天空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的身后不远处,陆锦言站在训练场门口,看着她一个人走在跑道上,随即转过头看向bdmo大楼3楼训练房的位置。
虽然离得远,但依然可见一个人影站在那边。
唇角立刻淡淡勾起一个浅色弧度,收回视线,看向依然走在跑道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女人。
迈开腿朝她走了过去,“今天的800米,可以完成吗?”
听到陆锦言的声音,温晚愕然回头,才发现陆锦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两步之距。
英俊魅惑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难言的神情。
温晚收住心思,“我试试。”
“开始吧。”陆锦言从口袋里掏出拿出计时器,退到一旁。
温晚在跑道上跑步的时候,陆锦言再次看向bdmo三楼训练房的位置。
呵……还在!
唇角不由地再次扬了个浅浅弧度。
两圈跑下来,温晚喘着气,站到陆锦言面前,有些紧张地问道:“我达标了吗?”
陆锦言低头看看手里的计时器:3分60秒。
倒是被她过关了。
陆锦言嗯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扔下一句话,“跟我去训练房!”就自顾自朝训练场外面走去,
温晚看着他独自走远的背影,眉头皱了皱。
今天的陆锦言有些奇怪!
进入bdmo大楼,准备坐电梯上三楼。
走到拐角时,陆锦言突然就牵起温晚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拉,另一只手随手推开道具房里的门,动作之快,温晚连作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陆锦言按到了道具房内的墙壁上。
他健硕的身体压着,温晚呼吸瞬间一窒,惊慌间有些手忙脚乱地伸手推在陆锦言胸前,想与他阻开些距离,“陆导,你干什么?”
“突然想亲你了。”说完,陆锦言伸出两根手指似习惯了一般地捏了捏温晚的下巴。
温晚有些惊愕,看着陆锦言面无表情地把玩她的下巴。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因为在她对陆锦言的有限认知里,陆锦言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的人!
除非是惹恼了他,他才会做些过激或反常的行为。
比如就像现在这样!
突然说想吻她?
“又拒绝?”
温晚惊愕沉思的片刻,陆锦言冷吞吞地声线忽然飘来,温晚脱口而问:“陆锦言,我是不是哪里又惹到你了?
陆锦言看了看她,松了松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唇角忽然笑了笑,“今天看见顾泽了吧?”
温晚怔了一下,胸口一塞,有种被人突然抓着小辫子的慌乱,他怎么知道?
难道他看见了?
可是他看见了又怎么样?她跟顾泽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难不成连偶然碰到也成了他的忌讳?
难怪,他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想吻她,感情是因为顾泽来了。
温晚抿抿嘴唇,缓和心绪,从容回道:“看到了,但是陆锦言,如果是因为我看见顾泽,你大可不必这样,因为我们早就分手了,这点你也知道的!”
温晚话音刚落,陆锦言一句话都没说话,忽然就低下头,捧住她的脸,对准她的双唇直接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肆意碾压!
到最后甚至咬上了!
温晚疼的想推开他却一点都推不动。
20分钟的碾压,陆锦言才松开她。
但温晚的嘴唇早已一片鲜血淋漓,疼的眼眶一阵阵泛红。
张嘴想说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流滚上破了皮流血的唇瓣,仿佛被撕扯了一般,温晚忍住疼伸出擦擦还在不断渗血的唇瓣,嘤噎着说道:“你……满意了?”
每次都这样,自己不开心了,就报复在她身上!
也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跟她有关!
4年前是这样,4年后还是这样!
陆锦言舔了舔自己唇角沾染到的她的血迹。
浓厚、咸腥……
就似那年的味道一模一样……
低头看她时,才发现她唇瓣上都是血迹,看起来,刚才没控制的住,下手有点重了。
“生气了?”
“我可以生气吗?”
“不可以。”
温晚忍不住呵了一声,瞬间侧过身,就要去拉门的把手开门。
陆锦言手一按,丝毫不让她出去的意思。
温晚回身,背抵在门框上,仰着脸,看向陆锦言,忽然就笑了起来,“陆锦言,看起来你并不满意,那不如这样,你打我一顿好了?你不就是因为看到顾泽来了,就朝我撒气是不是?既然心里这么不舒服,打我好了。”
“我不打女人,我只睡女人!”
温晚唇角的笑容瞬间冻住,低下头,所有反驳的力气全数溃退。
“那么你要如何才可以让我出去?”
“抬起头!”
温晚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僵持了片刻,抬头的瞬间,陆锦言的右手拇指忽然覆在她的唇瓣上,从左往右,轻轻擦拭,一点点将上面的血迹慢慢擦掉,“嘴上都是血,这样出去,你觉得合适?”
一遍遍,轻柔擦拭,直至破皮处不再渗血为止。
温晚仰着头,贴在门框上,一动不动,任由他擦。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此刻的陆锦言温柔的不像样子。
温柔的仿佛刚刚那个对着她凶狠发泄的不是他。
两人在这一刻都一句话也不说,片刻后,陆锦言才收回手。
温晚抿抿依然发疼的嘴唇,说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吧。”陆锦言按着门把的手一松。
温晚迅速拉开门,朝外面跑去。
陆锦言站在道具房内没动,低头看着右手指腹上一滩已经凝结的鲜血,眼睛眯了眯。
温晚从道具房出来后,又不敢跑,生怕自己的异样行为惹得bdmo员工的猜忌,只能尽量保持正常步调走路。
到了电梯口的时候,回头看看,陆锦言没有跟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破了皮的唇瓣,很疼。
陆锦言刚刚发了狠咬她,她知道是因为顾泽来了,可是既然那么恨顾泽,为什么还要让他进组拍他导的戏?
自己找膈应受吗?
电梯到了,温晚走进去,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她靠在电梯墙壁上,电梯四周的镜面里,她跟上次在试衣间一样狼狈,头发散乱,运动衣歪歪扭扭,唇瓣也破的不像样子。
她吸一口气,对着镜面,快速整理好自己。
三楼的训练房内,顾泽站在窗户旁,静静看着大楼后面早已空荡荡的训练场。
片刻后,那双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紧紧握了起来。
“顾泽,等会跟盛宇排一下器械对练!”武导jick楊带着两个助理,手里拿着一幅道具走到顾泽身后。
顾泽听到声音,松开握拳的手指,转过身。
jick楊将手里道具递到他手里后继续说道:“你和盛宇在戏里是对手,你们对练的时候,你主要以钩、搂、锁、挂这几种组成对打套路。具体的出招对练招式,我会安排人给你们示范一遍。”
“好。”
“楊导,盛宇过来了。”一个武术助理小跑着过来,他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身韩流装扮的盛宇。
烟青色的微卷头发,左耳两颗黑色的耳钉,比女星还要精致的五官,身上是一件addidas的黑色斜条纹t恤下身是addidas同款运动裤。
相对比顾泽的成熟俊朗型,盛宇满满都是妖孽美男的既视感。
jick楊看了眼正在走过来的盛宇朝助理点点头。
盛宇过来后,站到顾泽身旁,余光轻轻扫了他一眼,妖魅的丹凤眼瞬间眯了一下。
有些不屑。
顾泽,呵呵……圈里出名的左大小姐男宠。
仗着帝宝的背景,抢他的角色,真是厉害呢……
这时,有其他助理过来找jick楊谈事,jick楊从身旁的助理手中拿过两份分镜头动作脚本,递到他们手中,叮嘱了他们几句后留下2个武术助理陪他们练,自己先走了。
jick楊走后,顾泽翻了翻手中的动作脚本,身体顺势靠到窗户边的单杠处阅读起来。
盛宇站在离他2步远处看着他自顾自翻阅脚本,唇角轻蔑地笑了笑。
训练房东侧吊威亚的地方,温晚紧紧跟在jick楊身后,jick楊边走边嘱咐同样跟在身后的助理说道:“你去把威亚设备拿过来。”嘱咐完,对着身后的温晚说道:“温小姐,我们今天先练习弹跳、后空翻和柔术,明天再练剑术。”
“嗯。”温晚点头,从手腕处取下早上特意带出来的皮筋,将自己的长发扎起来。
免得一会披头散发,吊威亚的时候不方便。
很快,武术助理就将吊威亚的装备拿了过来,几个人将装备穿在温晚身上。
jick楊指指身旁的一个2米高的垫子,说道:“一会你从这个垫子上后空翻下来,双腿屈膝弯度不要太大,左腿和右腿保持一定的夹角!到气垫上时的下位力道不能过猛,自己把控好,不然很容易筋骨扭伤!”
温晚认真听着,随后深呼吸一口气,拉住身上的威亚带子,jick楊朝一旁拉威亚的助理打了个手势,助理收到指示,拉动威亚,将温晚先拉到到上方的垫子上面。
“one、two、there……jump!”jick楊对站在垫子上的温晚喊道。
温晚收到jick楊的口令,伸开双臂,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却因为下位不准,整个人瞬间倒转跌落在下面的气垫上。
姿势不仅不标准而且很危险……
jick楊看着她似狗啃土一般地坠落姿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说道:“再来!记住,下位不能过猛,腿部的曲度保持一定的夹角!”
温晚嗯了一声,揉揉刚才因加速掉落时撞疼的肩膀,重新跳弹到垫子上。
“one、two、there……jump!”
温晚继续重跳……
“再来!”
“one、two、there……jump!”
“再来!”
……
这样反反复复重复了10遍以上,温晚的后空翻比第一次好了许多,但依然有些差强人意。
温晚从气垫上爬起来,脸上一片濡湿,胸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不断起伏,连着说话都是喘气地断断续续,“楊导,我……我再来一次,我……会做好的……”
jick楊看她满脸是汗,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急,休息一会再继续。”
“好。”温晚抹掉脸上的汗珠,旁边的助理见状立刻给她递上一瓶矿泉水。
温晚接过,拧开盖子,直接喝了起来。
离温晚2米远的地方,顾泽不知何时站在那边看着她。
看着她不断弹跳摔下来,再重来再摔……
从来,温晚都是很执着的一个人,想要做的事,一定会梗着死劲做好它。
他一直都记得,那年大一下半学期,他跟温晚刚刚确定恋爱关系。
两人甜蜜的仿佛天天掉进蜜糖罐子里。
无论上课、下课还是出去玩,时时都会黏在一起。
那个年代,情侣之间没有现在那么多的新鲜玩意可以玩。
每到周末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躲到图书馆,并排靠在沙发上,两人各自捧着一本书,戴着一个耳机听一整天的陈奕迅的歌。
或是买一碗酸辣粉,两人也可以一口口分掉。
后来,学校里流行女生织毛衣送给男朋友。
温晚的手工跟她体能一样,一向都是很差的。
但她为了给他织毛衣,学了整整一个月。
从夏天买了毛线开始织,织到过年后,他生日的时候。
手掌和手指被钩毛衣的尖针戳了不知多少下。
毛衣终于织好了。
那天,她捧着织的歪歪扭扭的毛衣,红着脸告诉他,这是送给他的礼物。
可是织坏了……
温晚或许不知道,那件毛衣,顾泽现在还一直留着。
可……所有的一切都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温晚喝了几大口水,放下矿泉水瓶的时候,就看到站在她不远处正在看她的顾泽。
她微微一愣。
随即毫不犹豫背过身,不再去看他。
休息了5分钟后,温晚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重新站到垫子上投入训练……
弹跳和后空翻,温晚练了整整一上午。
jick楊对她总体还是满意的。
休息的间隙,jick楊拍拍温晚的肩膀说道:“温小姐,你的角色是女煞,在戏中的定位是杀手,身手敏捷,擅长巴西柔术、剑术、格斗和剑道,这几天我会对你加大练习力度,陆导要求很高,我这边过关了,还要他那边过关才行。”
温晚嗯了一声,陆锦言这个人私下的性格虽阴狠、喜怒无常,但不可否认他对工作的要求的确要比常人更加严格。
jick楊继续说道:“我们平常接触的一些武术,大体都是沿袭了70年代武指界的泰山北斗袁家班的风格:硬朗、猛烈,注重镜头前的一招一式,到后期各家慢慢改良,各成特色,考虑你的女性杀手性质,我会教你一些比较柔和的招式——巴西柔术。”jick楊顿了顿,说道:“巴西柔术是巴西格雷斯家族综合日本柔术改造出来的武术,它的特点是将对手拖向地面,然后在地面上获得控制姿势。一旦形成控制姿势,可以用关节技、绞技或击打等多种攻击手段,将对手制服。”
“我先跟助理示范一遍。”jick楊说完,温晚从气垫上下来,脱下威亚装备,站到旁边。
jick楊和武术助理在地板上开始柔术演示。
温晚在旁边认真观看,将他演示的招式一一记在心里。
轮到她的时候,jick楊安排武术助理跟她一起对练。
因为温晚是新手,武术助理也不敢动真格,能尽量避免弄伤她就尽量避免。
这样的后果是两人的对打完全就像小孩子打打架一样,jick楊在旁边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指点他们两人。
“啪”地一声,一根鞭子直接甩到了温晚的腿上,接着,所有人都惊讶看着他们的陆导手里捏着一个软鞭,将那个正在练习柔术的女人,抽倒在地。
温晚被陆锦言猝不及防地一鞭子,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皱着眉仰起脸想看哪个人抽她一鞭子,却在看到陆锦言那张脸后,只能惊愕地望着他。
“身体协调性太僵硬、手腕出击力道太弱、腿部发力不足……温小姐如此不用心,是以为在玩游戏吗?还是当我这部片子是给你玩的?”
陆锦言的斥责声一句句飚出来,冷冷冰冰毫不留面子。
温晚张了张嘴,想说话,jick楊在旁边却先开口:“陆导,她刚学,慢慢会好的。”
“既然知道自己底子差,是不是该比别人更加用点心练习呢?”陆锦言松开手里的鞭子,没有在意jick楊的话,目光一直静静看着趴在地上的温晚。
温晚抿抿嘴,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仰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时余光瞥到站在陆锦言不远处还没走的顾泽,她的唇角瞬间失笑了一下,又是因为顾泽吗?所以抽她一鞭子发泄?
温晚收住唇角的失笑,说道:“陆导,我会更用心练习的!”
“那就好!”陆锦言说完,看了看站在温晚旁边的武术助理,对他说道:“如果你不舍得下手,麻烦自动离开!我这里不是你怜香惜玉的地方!”
武术助理脸色瞬间变掉,吓得赶紧维诺点头道:“陆导,我知道了。”
陆锦言随后看了眼温晚,转过身,走到jick楊身边,停了停脚步,转过头对他说道:“对她不需要留情。”
jick楊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们两人,随后说道:“好。”
陆锦言收住目光,随后看向不远处那个沉默深凝的男人,唇角浅浅冷呵了一声。
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训练房内现在除了温晚空荡荡安安静静一片,窗外已是月色撩撩,温晚浑身酸痛,整个人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顺势靠到气垫旁边缓缓精神。
低下头,脱掉运动鞋,左脚脚踝处有微红的红肿。
好像还起了个小包。
其实不算严重,但就是有点酸疼。
温晚撩起运动衣的袖管,露出的白皙手臂也是淤青一片,手指抚到脚踝处,开始轻轻揉nie那片红肿。
“吱……”训练房的门被人突然推开。
温晚抬起头,就看到陆锦言正在走过来。
看着他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温晚瞬间低下头,伸手抚在了自己脚踝处。
陆锦言蹲下身,目光定格在她露出的半截泛着一片片淤青的手臂和红肿的脚踝处。
看起来,练的够认真。
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红色圆形盒子装的跌打药膏。
拧开盖子,将盖子放到脚边,温晚闻到药膏味抬头的瞬间,自己的脚就已经被抓到他怀里。
“你干什么?”有了抽她一鞭子的心理阴影,温晚以为陆锦言又要对她动粗?
刚想抽回脚,陆锦言手指用力一收,温晚的脚纹丝不动被扣在他手心里。
“动什么?不想让脚好了?”语气淡淡温温的。
听不出任何波澜。
温晚一愣,双手撑在地板上,看着他熟练地从药膏盖子里抠出一小块淡褐色的跌打药膏,轻柔地抹在脚踝的红肿处。
又是那样温柔的不像话。
但分明他是那种非常阴虐的人。
温晚眉头不自主皱了一下。
陆锦言擦完脚踝的药膏,抬头时忽然笑了笑,伸手捏捏温晚的脸,动作宠溺万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嗯……?是因为我让他们下重手了呢?还是因为……顾泽?”
温晚一诧,窗外的淡色月光洒在他身上,朦胧了他的侧脸,但更为突兀地衬托出他那张其实笑的很阴虐的脸!
又是顾泽……没玩没了是吗?
可是她又不能对着他发火。
只能偏过脸不说话。
陆锦言看她隐忍的模样,唇角一笑,“看起来真的挺能忍……呢?”
温晚沉了一口气,索性今天就跟他一次性说明白吧,省得他老是以为她跟顾泽有什么!
“陆锦言,我今天就告诉你,你不必用顾泽试探我,顾泽对我而言只是个渣男,但我跟他以前毕竟谈过,有些事不可能全部忘记。不过,没有忘记不代表我跟他会有什么!你这样对我,也就是因为我以前跟顾泽谈过,而他现在又跟左音在一起,所以你就欺负我对吗?但……我让你欺就欺,我也就忍了,毕竟我现在要靠你捧红,不是吗?但撇开这些,现在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掺和进你们三人感情之中当个炮灰,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因为顾泽而这样对我!”
陆锦言低低呵了一声,收回捏着她脸的手,看着她的那双黑色的眼眸却在透明的镜片下,一点点下沉。
都被弄得这么惨了,还忘不了……这是有多难忘呢?
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莫名的想要发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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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送锦晚夫妇弹幕小剧场第一弹:
某日深夜,温晚坐在客厅看《杀死比尔》学习乌玛瑟曼的演技。
陆锦言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画面瞬间切换至《3d肉蒲团之极乐宝鉴》惹火xo画面。
温晚脸爆红:陆锦言!我在学习动作戏!
陆锦言:这也是动作戏,你多学学原纱央莉的技术,一会用在我身上!
温晚咬牙:陆导请自重!
陆锦言: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温晚瞬间拿手中剧本砸向陆锦言!
- - - 题外话 - - -
hello各位读者,求收藏!前面为锦晚夫妇同居铺垫了好多字,原谅女主刚开始那种苦大仇深的样子,毕竟她以前被我们陆导…你们懂的!然后又被赶出过圈子!所以我重点写了一下,不然马上跳到同居有点夸张。
后面会进入同居生活,有甜有宠有虐(陆导一不开心就要控制不住小宇宙爆发虐一下女主,比如一言不合就吻,一言不合就啪啪掉!这个你们前面应该差不多了解他这个人了)当然后面激情会很多!
后面会陆续放出陆导基友—我们帅气的许队长!(后期会飚一下案情)
最后:求收藏!谢谢……
现在,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要是他听不进,她也没有办法了。温晚抽回被他一直捉着的脚,跌跌撞撞站起来,穿上鞋,站在地板上。
陆锦言低下头,不紧不慢将跌打药膏盖子拧上,声音却忽地阴冷下来,“温晚,看起来你好像真的是忍不下去了呢?”
温晚瞬间无语,他怎么老是要弯解她的意思呢?
“陆锦言,你说好好演戏我会好好配合你,你要谈恋爱,那就谈,你要同居那就同居,我都答应了!对了,你要不爽再抽我一鞭子,我都没话说的,因为我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嘛,你一句话分分钟可以捏死我的……”说着说着,温晚声音渐渐嘤噎起来,“可是你总是这样欺负我干什么呢?我就是那么好欺负的是不是……也是,在毕业那会,你就欺负我了……现在依然还要欺负我……”
陆锦言抬头看她,又是眼眶红红,看起来真的挺委屈呢?
刚才的火气陡然消了一半。
站起身的瞬间,突然俯身,将她笼罩住,“温晚,突然发现你的废话真的不是一般的多!”话落下一秒,薄唇贴上,将她后面没说完的嘤噎全数吞没进他的唇齿内。
温晚被他的突袭受惊,手脚并用要推开他。
陆锦言猛地一扣,直接将她紧紧揽入怀里。
窗外月色撩人……窗内昧色连连……
训练房半虚掩的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看着训练房内,被那个男人拥吻的女人,白皙的手指瞬间扣入手掌心内,片刻,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随即转身踩着高跟鞋轻轻离开。
半小时后,温晚的嘴唇又被陆锦言亲得又红又肿。
模样惨惨又不能打他。
只能红着眼,双手握拳,“你满意了是不是?”
陆锦言脸上的阴霾早已退散,笑了笑,唇角微扬带着一抹令人看不透地敛光,伸手摸摸她红肿的嘴唇,上面还有今天被他咬过已经结了一小块的痂,“既然都答应当我女朋友,男朋友‘欺负’女朋友不是正常的吗?委屈个什么劲?嗯……?要忍不也就忍这个大半年吗?电影拍完,我放你走,怎么样?”
正常吗?不爽了就抽她一鞭子或是这样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而亲她!这是正常人做出来的事吗?
也是,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看温晚憋着气不吭气,陆锦言摸在她唇瓣的手指转而移到她脸颊,手中一捏掐了掐,力道不重不轻,但足够掐疼人。
温晚疼的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陆锦言手指松了松,黑色的眼眸却忽然专注地看着温晚,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干嘛不退圈呢?”知道他肯定要欺负她的,为什么不硬气点离开这个复杂的圈子呢?
“我不会退的。”
“我知道了。”陆锦言松开掐她脸蛋的手指,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会出了公司你自己一个人走,往右走100米,我把车停到那边的十字路口等你。”
说完,陆锦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声音有些虚沉,“温晚,如果以后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不要再突然消失不见。”
不要再像那年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 - - 题外话 - - -
告知:章节名这章开始改的通俗点,毕竟文艺的有点收视不高。
后一章开始同居生活……有肉吃……
另多谢40几位宝宝的收藏(貌似乐文读者喜欢总裁套路文,作者君哭一会,开坑第一本应该也写总裁套路文,这本肯定完蛋了……)
作者伤心地遁了……
这次,应该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的……
陆锦言走后,温晚对着空荡荡的训练房,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从公司出来后,在车上,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彼此沉默地想着心事。
车子一路直接开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温晚怕被人看见,戴好口罩,压低头跟在他身后,坐电梯上25楼,进门,在玄关换上白色薄底软拖。
进了客厅才敢摘下口罩,她第一次来陆锦言的公寓,房间内景偏欧美风,里面的装饰都是很简单的黑白基调。
包括挂在墙壁上的几幅壁画都是黑色基调的油彩。
几乎没有一点暖色调,显得整个房间冰冰冷冷的。
不过家里很干净也不乱。
温晚脑子忽然有些混乱起来,从没想过会跟陆锦言‘同居’,现在却要住到他家。
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陆锦言自顾自将手里的车钥匙朝客厅茶几上一丢,从茶几上放着的一包烟内抽出一根,起身走到落地窗外,推开落地窗,低头,点上烟,对着窗外抽起来。
“你要先去洗澡吗?”陆锦言突然开口,温晚一愣,随后摇摇头。
陆锦言看了眼她,伸手朝窗户外弹了弹手里的香烟灰,笑了笑,“怎么?想反悔?”
“都进你家门了,再说反悔,你不是又要说我装了?”温晚僵硬地笑笑,眼角却分明带着无奈。
要反悔,那天就不会上他车了。
“那去洗澡。”
3秒的沉默……
“陆锦言,我忘记带行李了,我先回去拿吧。”
“明天拿!穿我的!”
温晚转身的脚一停,瞬间着向窗边抽烟的男人,有些难以启齿。
穿他的衣服?内衣内裤怎么办?
“外面的可以,可是里面的内衣怎么办?”
“别穿了,现在不是都流行裸睡吗?”
温晚脸色瞬间聚变,僵着脸,挤出几个字:“我没有这个习惯!”
“今天开始慢慢习惯吧!”
“陆锦言,我还是回家一趟吧?何况我们刚刚争执过,我们还是缓缓彼此的心情,明天再说。”
陆锦言将手里的烟掐灭,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内,声音一顿一停,沉稳又不容抗拒,“温晚,我不想浪费时间!你跟我也就相处大半年的时间,而且你是成年人了,就算争执或吵架,过了就好了,没必要跟个小女生一样还要憋气耍性子闹个几天,你不觉得这样有点作吗?”
温晚瞬间闭上嘴,盯着那个靠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我去洗澡,请把你的衣服给我!”
陆锦言看她吃瘪的模样,猛然觉得温晚这忍耐又斗不过他的小模样还是挺能勾起男人征服的*,唇角不自主笑笑,返身去卧室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丢给她。
温晚洗澡的间隙,陆锦言坐到书房里,打开电脑,翻看电影拍摄的一些细节。
看到一半,手机响了一下。
点开,是许柯的微信:【我们的陆大导演,晚上有空溜一局台球?】
陆锦言:【今天不方便!】
许柯:【忙着潜规则女演员吗?后面配一个贼笑的表情!】
陆锦言:【……】
许柯:【需要我送几盒冈本001?】
陆锦言:【我不需要套套!】
许柯:【真枪实弹啊!坐等明天娱乐八卦头条!】
陆锦言:【下了!】
许柯:【这么早就开枪,太早了吧?过几天我去你公司找你啊!】
陆锦言:【我们许sir光临,必然不是好事!后面发一个衰脸表情!】
许柯:【丢一个炸弹表情!】
陆锦言放下手机,双手叠加抵到自己下巴处,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起来。
半小时后……
温晚光着两条腿,穿着仅能遮到敏感位置的衬衫,从浴室走了出来。
敲了敲敞开着的书房门,打算问陆锦言她睡哪里?
陆锦言听到敲门声,抬头,就看到穿着他衬衫,光腿站在门边的温晚。
瞳孔瞬间收了收,喉头轻轻滚动。
门口的女人,衬衫上面的领口开了两粒扣子,可以看见里面若隐若现起伏有致的曲线。
走廊灯光从她背后打进来,照在她的长腿上,细腻均匀又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诱惑的不像话。
沾着水滴的长发,随意搭在胸前,配合她似染着一层热气的脸,清新又透着松散的性感……真是令人恨不得马上吃了她……
“陆锦言,我一会睡哪里?”温晚靠在门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软软柔柔的,就像小绵羊。
听得他身体忽然有些燥热,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赶紧收回视线,盯住电脑屏幕,“睡我房间。”原本抵在下巴的手指却莫名来回动了动。
睡他房间……等于就是一会要跟他睡了……温晚握了握手指,试探地问道:“陆锦言,我可以一个人睡吗?明天要训练,我晚上不能太累!”
“不可以!”不容抗拒地拒绝,顿了顿,陆锦言继续说道:“时间还早,过来把《回路》剧本拿去看一看,开拍前的每一个场景戏先跟我过一遍,你的演技需要人带带。另外,今天上午的800米只是偶然性过关,你的体能并不能适应长时间、高强度的外景拍摄,所以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5:30起来跟我一起去跑步!”
她的演技是需要有人提点一下,不过5:30起床?按照她每天7:00的起床时间,是有点早,但……陆锦言说的也没错,她的体质确实不太适应长时间高强度的动作戏,跑步也是有好处的。
5:30起床就起床吧!
陆锦言继续说道:“如果肚子饿,冰箱有速冻水饺。”
“我吃过了。”晚上在训练房的时候,bdmo的员工给她送过盒饭了。
陆锦言嗯了一声。
难得的温柔。
温晚在门口站了会,踩着软拖走到陆锦言书桌前,摊开手掌递到他面前,“陆锦言,剧本给我吧。”
因为靠的近,温晚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一点点飘入他的鼻腔。
这是他经常用的纪梵希沐浴露,平时他自己用的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今天突然从温晚身上闻到,有点不一样。
陆锦言放下抵在下巴的手指,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回路》剧本,递到温晚手里,“就坐在这边的沙发上看吧,有什么不懂的问我!”说完后,余光瞥到她因为俯身衬衫领口处露出的一条项链。
细细的银色链子底端串着两枚抛面光滑样式复古的银对戒。
这条项链他认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看见她一直戴着。
当初原以为这是她跟顾泽的情侣对戒,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爸妈的结婚戒指。
对她很重要。
温晚抱着剧本坐到书桌对面的沙发上。
低头,开始翻看剧本。
不过她这个衬衫实在有些短,所以她那么坐着,腿稍微动动,就走光了。
尤其是从陆锦言这个角度看过去,温晚衬衫下摆内的‘春色’,若隐若现……
真是挠的人心痒痒……
书房的气氛一下暧昧到了极点,温晚靠在沙发上一页页翻看着,偶然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端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看资料的男人。
专注又认真。
陆锦言的书房布置都很简洁,书柜、书桌、盆景、台灯和沙发座椅几乎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品了。
书桌上堆着一沓的资料和杂志和几款‘美国队长、蝙蝠侠’之类的威漫模型。
温晚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陆锦言刚好抬头,两人瞬间对视,温晚一吓,赶紧低下头,继续看剧本。
看着看着,大概是因为今天训练太猛的缘故,温晚开始犯困了,不到一刻钟,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锦言坐在座椅上,看着她春光外泄的睡姿,眼睛瞬间就眯了眯,伸手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看起来今天的资料是看不下去了……
站起身,推开椅子,走到温晚面前,轻轻唤了她一声:“温晚?”温晚已经睡熟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锦言蹲下身,盯着她的睡脸看了几秒,书房橘色的灯光柔和打在她柔美的侧脸,朦朦胧胧,令人心颤不已。
忍不住伸出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来回轻轻摩挲,指尖的微凉碰上她肌肤的细腻柔软,瞬间软化的一塌糊涂。
【如果这辈子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婚姻……】
【那么至少在有生之年应该要尝试一次爱情,哪怕一次也行,以后也不会再有遗憾了,对吗?】
第二天早上,温晚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猛然惊醒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身蓝白色相间的t恤运动衣的陆锦言站在她床边。
四目对视不过几秒,不管自己头发乱糟糟,衣服领口歪歪扭扭,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惊慌地看着一脸淡定的陆锦言。
“5:30了,是不是应该起来跟我去跑步?”陆锦言抬手指指自己的手表,脸上淡淡的暖暖笑容扑面而来。
这种笑容,有种雪后初融的温热。
温晚愣了一下,印象中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笑着的陆锦言。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应该不是幻觉,回神,迅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是那件衬衫,正当她想偷偷掀开被子想检查下面的时候,陆锦言的话飘下来,温晚的脸瞬间红了。
“不用检查,昨天我没碰你,我在客厅等你。”说完,转身,走到一半时,突然扔下一句话,不轻不重,却足够令温晚惊愕不已,“我不会碰睡的跟猪一样的女人,做了也没有感觉!”
留下温晚尴尬地坐在床上继续惊愕……
随后起床,匆匆洗漱完毕,换好运动衣,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陆锦言站在那边等她。
手里还拿着一瓶黑色的饮料。
温晚怕自己耽误时间,小跑到他身边,问道:“去哪里跑步?”
陆锦言瞥了她一眼,清晨刚醒洗漱过后的脸,洁白素净,带着一股地清透,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突然好想捏一把她的脸。
陆锦言握着饮料瓶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随即将饮料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温晚低头看着这一瓶黑乎乎混杂着一股地青草气味的饮料,直接皱了眉。
“你体质那么差,是不是应该补补能量?再说你没习惯晨跑,早上空腹去跑步,不好的。”陆锦言说完,将饮料瓶往她手里一塞。
“我可以不喝吗?”温晚看了眼手里的黑色饮料,抿住嘴巴。
她不喜欢喝这种闻起来像青草味的不明饮料。
“可以,一会多跑两圈。”
温晚:……
喝完跟陆锦言下楼的时候,温晚嘴里都青草的味道,连打嗝都是青草味。
有一秒她真的怀疑陆锦言不是给她补充什么能量而是去马路边随便采了一把青草放搅拌机内搅搅然后让她吃了?
陆锦言带她去跑步的地方就在他们小区里,到底高档小区,运动设施配备齐全。
原本以为5:30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起来跑步,没想到跑道上晨跑的人还是挺多。
“现在5:40,跟我跑一个小时。”陆锦言在跑道边走边说,“跟上来!”
温晚不敢耽搁,深呼吸一口气,几步跟在他身后。
清晨的晨曦还没完全透出来,但周围的空气吸身体,清新的就像肺部重新洗涤过了一遍。
温晚一步步跟在他身后,她稍稍抬头就能看到那个在她前面跑步的男人。
蓝白色t恤下的背部肌肉,随着他运动的,一点点喷礡着极致的线条质感。
高挑的身材在周围跑步的人中,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定距离,跑着。
刚开始,陆锦言跑的不快,速度刚好,温晚还能跟上,到第三圈的时候,温晚明显就跟不上了。
陆锦言将她甩的远远的。
不过,温晚在跑道上跑步的时候,很快就吸引了跑道上几个小年轻的目光,毕竟他们从没碰到这样高颜值的美女来跑步,有一个胆大的小年轻,蹭蹭蹭跑到温晚身旁,前前后后不紧不慢跟了她一段路后,开始搭讪了:“你是新搬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
温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每天都会在这跑步,以后搭个伴,一起跑怎么样?”
温晚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她在担心自己跑这么慢,一会陆锦言会怎么罚她呢?
没听到温晚的回答,小年轻一个快步跳到温晚的面前一边冲她笑,一边倒退着跑步,“我叫王涛,住b座2091,美女你叫什么?”说完,盯着温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猛然反应过来喊道:“嗳……你长得好像那个电视上……那个谁来着……我上次看娱乐台的一档真人秀节目上面有个大胸妹子,长得好像你……该不会就是你吧?”
温晚愣了一下,原以为她这种渣渣级别的女星,走在路上都不会被人认出来,没想到那档真人秀节目还是有人看的,不过这种情况下要是被人认出来,拍到网上并不是好事。
温晚刚想否认,王涛因为面对着温晚在跑步,根本没注意自己身后的人,‘砰’地一声直接撞到站在他身后的陆锦言身上。
两人顿时都惊愕地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正在皱着眉的男人。
王涛先反应过来,对着身后比他整整高了半个头的男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陆锦言瞥了眼撞到自己的瘦弱男人,直接无视,目光‘哔’地锁在了温晚脸上,“聊的挺开心?跑完了?”
声音淡淡,挂着薄薄汗珠的脸上,敛眉凝视。
陆锦言这种神情,百分之80代表他不开心,温晚下意识就皱了下眉,赶紧摇摇头,微微喘气回道:“还没跑完。”回完不忘补一句,“其实我没有聊天。”
“当我是瞎的吗?”
“我真的没有聊天,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的!”
陆锦言端详了一番她的脸,忽然郑重地嗯了一声后,话锋一转,“我知道了,记得再跑10圈!少一圈都不行!”说完,转身继续跑起来。
留下温晚惊愕地站在原地,陆锦言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又不是她主动找人聊天的?
她能管得了别人的嘴巴吗?
“嗳,美女,你们认识吗?他是谁啊?怎么那么凶?”王涛被他们两人的对话搞得莫名其妙。
温晚呵了一声,重重握了握手指,“我不认识他,他是变态!”
王涛一脸懵逼地看着渐渐跑远的美女……
刚刚这是什么情况啊?
上午10:30,bdmo三楼训练房。
温晚浑身是汗正跟jick楊学习剑术。
练习到一半的时候,只听到训练房内忽然响起一阵的骚动,温晚回头,就看到被几个助理簇拥进来的虞冉,《回路》的女三号。
紫色的运动套装,干净利落的短发。
精致的瓜子脸,讨巧的长相是目前圈里发展势头最旺的二线女星。
只是,传闻她爱耍大牌而且个人素质差,拍戏或是赶通告都需要很多人伺候,排场和风头赶超一线女星。
网上对她的风评不好。
温晚收回目光准备继续训练,虞冉甜甜尖尖的声音一点点飘来,直接戳进温晚耳膜,“真是搞不懂我们陆大导演是怎么想的,阿猫阿狗都可以当女二,真是白白拉低我们的档次!”说完便是轻轻笑了起来,等走到温晚的身边的时候,故意用身体撞她一下。
温晚差点被她撞翻,等站稳,侧过头就看到虞冉正一脸不屑地瞥她。
骄傲、趾高气扬与宋菲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温晚呵呵一笑,“虞小姐刚刚说谁是阿猫阿狗呢?”
虞冉转身,伸出手指点点温晚的鼻尖,这样的手势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尊重,“谁问谁就是呀!温小姐该不是连智商都不及格?听不懂人话?”
呵呵……说毒话谁不会呢?
温晚伸手将虞冉依然戳在她鼻尖的手指轻轻捏掉,唇角微扬,蔑笑,“既然虞小姐的智商那么上限,不也只能当个阿猫阿狗手下的配角?虞小姐,这样说起来,你还比不上阿猫阿狗呢?”
话中带话骂她连阿猫阿狗都不如了是吗?这个狗屁名气都没有的新人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顶撞她了?
虞冉火爆脾气上来,抬手直接就甩了温晚一巴掌,“你他妈算哪根葱啊?敢这样骂我?谁不知道你这种女人能获得女二还不是靠陪睡陪上来的啊!陪睡了不起啊?在我面前厉害个什么劲啊?”
声音之响,整个训练房的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她们。
包括连同站在不远处练习的顾泽。
顾泽琥珀色的眼眸瞬间下沉,他不能容许别人在他面前这样欺负温晚。
脚刚动了一步,手就被身后的米可儿拉住,“顾泽,你可想好了,你去了,就不能回头了。”
顾泽停住脚步,轻笑一声,“你假惺惺什么呢?昨天你发了我那张照片不就希望我做点什么吗?”
“你想多了吧?作为左音的闺蜜,她人在美国,我不该帮她看着点她的男朋友吗?这要是自己男人还惦记着前女友,让人多不舒服,是不是?”
“哦?看起来左音跟你那么久的闺蜜,她真的是一点都没了解过你,要说惦记的人,应该是你吧?”
这么直截了当戳穿她的心思,顾泽这人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米可儿手一松,仰起脸的间隙,轻轻笑了起来,“顾泽,我这个人呢,如果输,宁愿输给左音,也不愿意输给晚晚。”
就像公主是永远不甘心被一文不值的灰姑娘打败。
“所以你就故意吩咐虞冉来欺负晚晚是吗?”逻市的娱乐圈有一个以左音为首的闺蜜团,虞家泼辣的明星大小姐虞冉便是这个闺蜜团的其中一员,原本虞冉跟温晚是没有半点关联的人,这样故意去欺负温晚,必然受了人挑唆。
米可儿敛下唇角的笑意,冷笑一声,“我不想让她留下。”
“有意思吗?就算赶走晚晚,陆锦言也不是你的!你跟左音闺蜜那么久,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你会不明白?”
“那你知道陆锦言为什么要留晚晚在身边吗?你以为他真的是那种为了报复你跟左音就做出这种无聊事情的男人吗?如果报复,4年前,他就报复过了,何必重新再报复一遍?陆锦言或许对晚晚可能有别的心思……”说到最后,米可儿默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顾泽,你跟左音那么久,有真正了解过她吗?”
呵呵……了解?现在圈里谁都以为他顾泽一个大男人他妈为了出名沦为左大小姐的男宠。
男宠这词多有意思?
有钱人家的玩物吗?
顾泽眼眸微微一眯,那抹琥珀色渐渐沉入一片深海,不再见底,“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好了解的。”顾泽说完,直接朝着温晚那边走去。
米可儿看着顾泽的背影,忽然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顾泽你真是眼睛瞎了,如果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不见她对你有多好呢!
顾泽走后,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盛宇慢慢走到米可儿身后,轻轻笑了起来,“看起来……我们的顾泽要英雄救美了?”米可儿回头瞥了眼打扮妖魅的盛宇,她一向不喜欢盛宇这个娘炮,“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哦……这男宠要是不乖,会地位不稳,我深表担心呀!”
“他地位再不稳,也轮不到你。”
盛宇无所谓地笑笑,“米大小姐说话这么直接,不怕崴了舌头?”
米可儿回身,瞧了眼盛宇这张比女人都保养的好的脸蛋,笑笑,“盛宇啊,有这份闲心担心顾泽,不如多点心去讨好我们的左音,不是更直接?”
盛宇眯眯眼睛,忽然一笑,“米大小姐,这个建议不错。”
米可儿呵呵一声,她对盛宇永远是没有谈话的*。
转身朝门外走去,这场英雄救美戏码,她已经没兴趣看了。
顾泽走过去的时候,虞冉还在骂骂咧咧,温晚一动不动站在那边,捂着被打的脸,也不还嘴。周围看热闹的演员和助理都退到一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头帮温晚。
虞冉的骂声越来越难听,温晚眼色低敛,放下捂着脸的手,余光扫过之处,都是周围人或看热闹或笑话的之姿。
也是,弱肉强食嘛!
她不过是个可以被人捏扁搓圆的蝼蚁。
温晚伸手将脸侧刚刚被虞冉打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闹了这么一出,再待下去,只会让矛盾升级。
转身的一瞬间,就看见顾泽站在她面前,脚下意识退了一下,顾泽的手掌突然伸来,将她的手牢牢牵住,也果断阻止了她的后退。
接着一句“跟我走!”如同一道突临的风,将她卷出这场难堪的漩涡。
留下周围所有人诧异和探究的眼色。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陆锦言一声不吭站在那边看着他们。
三人相视,所有的气流都在一瞬间,陷入无垠的黑洞中。
顾泽牵着温晚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坚定地带着温晚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完全当他是不存在……
呵……果然明目张胆的够肆意。
真的挺能挑战人的底线呢!
陆锦言镜片后的黑眸逐渐深沉,可怕地如同黑色浮海翻滚起来的滔天巨浪。
两人在三楼走廊走了一段路,温晚甩甩顾泽的手,挣脱开,“顾泽,放手!”
顾泽的手心顿时一空,低头看看还残留一丝丝她余温的掌心,陡然垂下,看着她微微泛着红印子的脸,“你还好吧?”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呢?
也是,被人当众甩一巴掌?一般的女孩子不都应该要哭了呢?
但对她而言,这一巴掌算得了什么?
又不是没被当众打过?
在星光的时候,吃巴掌那是家常便饭。
“我没事,我先走了。”比起别人同情的安慰,她更习惯自己调节。
温晚揉揉泛疼的眉心,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漠然又疏远。
跟他曾经熟悉的晚晚真的不一样了。
至少以前的温晚,遇到什么事都会找他,很依赖人。
顾泽凝眸,脑中闪过昨晚米可儿发给他看的那张照片。
陆锦言跟温晚在训练房内接吻的照片。
陆锦言是什么人?
做什么都最狠的人,他把晚晚弄到身边,不过也只是玩玩。
“温晚……”顾泽沉默了片刻,叫住已经走了两步的女人,“离开陆锦言,他会害了你。”
温晚脚一停,转身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虚假的那么令顾泽刺眼,“顾泽,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了。”
“晚晚,我都知道了,你跟在陆锦言身边。”
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总能传千里!
温晚脸上的笑意渐渐退散,声音冷淡,“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
“他不过是玩玩你,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玩玩?从谁嘴里说出这两字都不觉得搞笑,但怎么从顾泽嘴里说出来就有些莫名的搞笑了?
“你也知道是玩玩,既然是玩玩,就不需要付出感情,没有感情的关系哪来的伤害?而且我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这样不是很好?”顿了顿,温晚看着顾泽,眼角突然有些酸涩,曾经那么在意的一个人,曾经午夜梦回里都会魂牵梦绕的人,最终清醒时,才发现不过是噩梦一场,温晚忍不住轻笑起来,“我觉得这种没有感情的玩玩挺好,总比被人白白玩弄了4年感情,最后一脚踢开要好吧,顾泽,你说是吧?”
顾泽瞬间沉默,喉头里变得艰涩异常,片刻只能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以前听或许会恨不得跟他争执一番,现在听听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温晚收起目光,她不想再跟顾泽谈下去了,他们都已经分手4年了,现在的她,除了脑中还残存一丝丝不能完全抹掉的旧日画面,其他什么都没有了,“顾泽,我们现在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顾泽心中一阵泛痛,终究是他自己把那个小女孩推给了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苏生抱着一份文件,从走廊尽头一路高呼温晚的名字,打断了走廊上两人。
“温小姐,我们陆导叫你去他办公室。”
陆锦言叫她?温晚忍不住皱了皱眉,陆锦言这个时候叫他,肯定是因为刚刚顾泽带她出去。
温晚下意识不安地绞了绞手指,“我知道了。”这几天跟陆锦言相处下来,多少摸了点他的脾气,他最忌讳的就是她跟顾泽在一起碰面。
等会一定免不了他要对她发火了。
导演组办公室
陆锦言背对着办公桌,坐在座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
英俊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唯有隐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是深沉地一点都不见底。
呵呵……英雄救美,真是一出精彩的戏码。
看起来,跟顾泽牵着手的时候,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过他的存在呢?
也是,这旧情人就是怎么忘都忘不了的……
陆锦言一瞬不瞬盯着窗外,忽然‘啪’地一声,手中把玩的那支蓝色钢笔,生生被他折断成两半……
里面的墨汁,沿着他的手掌心滴落,将地板上灰色的地毯染出一团的蓝色晕啧。
温晚跟苏生到达陆锦言的办公室门口,苏生任务完成,第一时间先开溜。
毕竟刚刚他被他们陆导喊去传话的时候,陆导的脸色好吓人。
温小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温晚站在门口,伸手轻轻拍拍了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深呼吸一口,敲门。
“进。”
温晚推门进去,关上门。
就看到陆锦言正背对着她,坐在办公桌后的桌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
温晚屏了屏呼吸,尽量语调温和轻声问道:“陆导,找我什么事?”
陆锦言没回,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
办公室闷人的气压,正在一点点下降。
温晚看着那个高挺端坐着的背影,沉沉心再次唤道:“陆导?”只是她话音刚落,陆锦言一顿一顿地冷言冷语传来,温晚整个人就怔住了。
“怎么?是不是准备跟顾泽复合了?连带跟我讲话都讨好起来了?温晚……忽然听你这样虚伪的讲话声音,挺恶心人!”
恶心?温晚嘴唇一哆,陆锦言生气了?
“陆锦言,我不会跟顾泽复合的。”
“哦,挺有意思,都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你说这话是在踩我的脸吗?”
“那是特殊情况,顾泽帮了我一下。”
“特殊情况就这样牵着手一起出去?那么是不是下次,你都要跟他上床了?”
温晚呼吸一窒,“我不会跟他上床的!”
‘吱……’原本背对她坐着的男人,突然转过转椅,看着她时唇角带着深深的冷色,“这个我怎么知道呢?说不定已经上了呢?温晚,我不喜欢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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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晚夫妇小剧场第二弹:
某日,陆导带着温妹子一起压马路,温妹子指指对面的麻辣烫店,说:“陆锦言,我想吃麻辣烫!”
陆锦言:想吃多少钱?
温妹子思索片刻:15元!
陆锦言:温晚,可不可以少点?
温妹子:为什么?
陆锦言皱眉,我一晚上顶多3-5次,15次你要我精尽人亡吗?
温妹子:陆锦言!!!
(来自麻辣烫小段子)
脏?呵呵……有种人,他真的可以不会吹灰之力甚至毫不留情地碾压你的自尊,仿佛对他而言,自尊只是他摆弄的一套玩具,可以随意拆卸毁掉。
陆锦言就是这种人,他可以全然不顾及你的感受,只要他开心,他可以随时随地去揭开你的伤疤,然后一点点往上面洒上盐巴。
让你痛又不敢反抗。
温晚的手指一点点掐入自己的掌心,唇角抿紧,“陆锦言,我脏?我第一次都是给的你,你说这话,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之后呢?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其他男人?你消失4年,谁知道你有没有跟过人?”
仿佛,心口堵着的那团火气,他不说点什么,真的没办法排解出来。
明知道话说出来很伤人,但想着他们牵手的画面,却也是没办法控制。
温晚低了低头,掌心隐隐作痛,颓然松开手指,眼眶不自主泛红,“陆锦言,你够了!如果嫌我脏,那就放了我啊!干什么这样一次次践踏别人的自尊心呢?好玩吗?”说到最后,她猛然低下头,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防止早已蓄满的泪珠夺眶而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非要这样对我?之前你逼着我答应你的潜规则,我都答应了,你还要我怎样呢?你知道我根本不想介入你、顾泽还有左音的事中,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想通了,我要靠你捧红的,所以我知道你讨厌顾泽,我根本不会主动去找他,今天真的是意外!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原以为遭受太多的委屈,再怎样的委屈都可以忍了,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行,陆锦言几句话依然可以轻易就击碎她所有的防备。
放下捂着眼睛的手的时候,眼眶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沉默……
看着那抹清水点点的泪珠,他眉间渐渐隐染一层难言的晦色。
好像有点闷闷的……
最后,他看着她走出办公室,只留下一句,“你知道我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原本的闷,陡然剧增,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放弃了吗?
手掌心,被蓝色墨汁晕染的地方已经干涸。
印在皮肤上,咯的难受。
他低头看了眼摆放在办公桌上的资料,抬手,哗啦一声,那些文件瞬间被挥落一地。
真的够闷,刚刚这个女人在的时候已经很闷了,她走了更闷……
闷的他呼吸都没办法顺畅……
忽然,眼睛有些湿湿,脑中闪过一张稚嫩的脸……好像有点记不清是什时候第一次见她,8岁吗?还是9岁?
那年,他爸妈感情破裂,但碍于陆家的声誉,他们没有离婚而是选择了分居。
那年,他爸爸飞往刚果进入维和部队一待就是数年,他妈妈飞往美国打拼事业。
那年,他被送往军区的部队大院,爷爷家。
那年,他得了轻微自闭症,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那年,他的朋友只有爷爷家里养了好几年的一条叫喜宝的军犬。
那年,部队来了慰问团演出。
那天,有个系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唱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
那个小女孩有一双跟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
她唱歌很好听,就像爷爷给他做的甜酒酿一般甜甜糯糯的。
那天,他第一次萌生了结识朋友的渴望。
后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温晚】。
慰问团在部队待了5天,她是慰问团里唯一的小女孩,他牵着半人高的喜宝去慰问团找她,她被他的狗吓哭了,因为不懂如何安慰人,最后他牵着他的狗逃一样的走了。
逃回爷爷家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哭了,他害怕她会不会讨厌他呢?
第二天,他远远站在慰问团的住宿门口,不敢去找她玩。
第三天,他还是远远站在慰问团的住宿门口,不敢去找她玩。
第四天,他没有带喜宝,一个人去找她。
她跟在团长身边,练歌。
他坐到门边,静静听她唱歌。
第五天,她主动找他玩,告诉他,她叫温晚,温暖的温,晚安的晚。
她笑着问他:你叫什么?
他叫什么呢?
他只是看着她,连名字都不敢告诉她。
她说:今天我们团就要回市里了,我给你再唱一首歌吧?
他点点头。
第五天,慰问团走了,走之前,她送给他一条红色的丝带。
上车前,她问,你是哑巴吗?你从来不说话……
他摇摇头,终于开口对她说了一句,再见!
她在车上笑,他在车外看着。
那天,男孩的黑色眼里第一次看见了,彩霞满天。
后来,漫长的心理治疗终于结束,他逐渐回归正常轨道。
有了自己的朋友,却依然记得那个笑起来会彩霞满天的女孩子。
2009年,嫦娥2号升空了,台剧《下一站、幸福》开播虐哭所有人。
那年他上了外校,她上了艺高。
两所学校,就隔了一条街。
人来人往,他在东,她在西。
那个年代,学校开始联谊,艺高的学生受邀到外校参加迎新晚会。
晚会上,他坐在台下看着她站在学校报告厅的舞台上和他们学校的一名男生合唱林俊杰和金莎的《被风吹过的夏天》。
她开场介绍自己:【我叫温晚,温暖的温,晚安的晚。】
温晚……
那个笑起来会彩霞满天的女孩子,他第一眼就认出她。
那一天,属于少男的暗恋青春期正式开启。
它来得快也持久,就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季候风,一点点将他带入南风过境之地。
往后,有人问他,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是被人暗恋而不是暗恋别人。
他说,因为她同样优秀,值得被我暗恋。
所以,那些年,他当了很久很久的傻瓜。
他会给她写情书,然后跑到艺高门口等她放学,却在看到她后,故作高傲地直接走人……
回去后,捏着没敢送出去的情书,懊恼万分。
后来,学生之间开始流行交笔友。
他用【喜宝】当笔名开始跟她进行书信来往。
也因此知道了她很多的小秘密。
她说她喜欢听歌,最喜欢周杰伦,陈奕迅,张惠妹还有beyond。
她说她每天要练3个小时的手提琴,她最擅长拉《卡农》。
她说她喜欢费雯丽的《乱世佳人》,喜欢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日》。
她说以后要当明星,挣很多钱给她爸爸,因为她是单亲家庭长大,她的爸爸一手带大她,很辛苦。所以她要挣很多很多的钱,送她爸爸去环游世界和吃大餐。
她说最近功课压力大,脸上冒了两个痘痘,没脸见人。
她说她今天干了一件爽事,偷偷捉了一只小青虫放到老是欺负她的小胖子的课桌里,小胖子最怕青虫,一个大男孩当场就吓得哇哇哭,她笑死了,谁让他老是喜欢抓抓她的头发呢!
青春的懵动在纸张的字里行间一点点递增。
他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她说喜欢穿着白衬衫,高高大大,指甲干净,爱打篮球的男生。
也就是那天,从没打过篮球的他,加入了校队。
当过后卫,也进击过前锋。
只因为她说过,她喜欢打篮球的男生。
她也问:喜宝,喜宝,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回:我喜欢会拉《卡农》小提琴,会唱歌,笑起来会彩霞满天的女孩子。
她说,你在说我吗?
他回:是啊!
她说:喜宝喜宝,你给我寄一张你的照片。
他回:我没有拍过照片。
其实他书桌下,压了一叠的证件照。
全是按照她喜欢拍的穿着白衬衫的照片。
却不好意思直接寄给她,高中男生的小心思,怕被她嫌丑。
但她却给他寄了一张她的照片,是她爸爸给她拍的,拉小提琴的照片。
后来,她说明年要高考了,她的理想大学是上戏,所以现在开始她要好好看书、练习小提琴,不能再分心跟他写信了。
最后一封信,他们定了一个约定,高考结束出来见面,她做他的女朋友。
后来,原本上完外校可以直接出国念书的他,放弃了准备两年多的托福考试和纽约大学的优秀生选送机会瞒着他妈妈将高考志愿改成了国内的上戏。
6月24日,高考分数线下来,他以外校第一的成绩如愿跟她考了同一所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做好准备,要结束这3年的暗恋,跟她告白把她追到手。
但谁也没想到,跟她约好见面的那天,他感染了肺炎,本来并不严重的病,却硬是被家人要求在医院调养了近半个学期才放心让他飞往s市念书。
3月春暖花开,她身边有了男朋友。
他捏着寄给她署名喜宝的信远远与她擦肩而过。
那么近又那么远……
后来,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同样在上戏念书的左家小女儿左音。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但他知道,他的心空了。
那年,属于4人的命运齿轮在一点点开启。
7月临近毕业,学校里忽然流行起老狼的《同桌的你》,他跟她被同时劈腿。
她躲在学校图书馆的角落里抱着头哭了一整天,他远远站在一旁看着她。
8月,她开始进入圈子拍戏,遭人陷害被逼退圈,却因此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开始放纵自己,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去pub厮混喝的烂醉,差点被人捡尸,他默默替她挡掉所有不怀好意的男人。
他将她抱着带走的时候,她却打了他一个耳光。
她朝他吼:你女朋友抢走了我男朋友!你什么都没做,你没有种!
他说:你要我有种是吗?你别后悔!
那天,他将她带到酒店。
那夜,酒店如临战场沾着血迹的白床,见证了他有多疯狂。
那夜,她在挣扎无望中用点燃的烟头在他胸口狠狠烫下3个烟疤。
那夜后她再也没有去酒吧厮混,却一个人跑到s市最有名的街月小巷纹身馆,脱掉上衣,让纹身师傅给她后背纹一个鬼面佛手。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趴在纹身床上,纹身师傅拿着针管在她光滑的背部刺青。
他拉开刺青师傅,帮她穿上衣服,将她从s市带回了逻市他爸妈的别墅。
派人将她看起来,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却误以为他是为了报复所以这样囚禁她。
后来,她在别墅里多次尝试过自杀,她恨他囚禁她,他却每天每天抱着她。
后来,她逃走了,那天逻市天空下起了雨。
他撑着伞走遍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一个月后,他在浏览环球旅游志网页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美国堪萨斯州50号公路上一个中国女孩独自行走的侧面照。
那天,他收拾行囊,只身一人飞往美国。
开车沿着50号公路,一路疯了一样找她的身影。
1373公里,穿过死亡谷,经过印第安部落,最后,他在公路上被拦路的黑人捅伤。
命悬一线,幸好被经过的医生夫妇及时搭救,挽回一条命。
那年,他相信她一定就在这里,他回国后申请了纽约大学编导offer,留在美国继续深造。
一待就是4年,每年,他依然会像着魔了一般开车独自一人在50号公路,找她。
这些的这些,她都不曾知道……
窗外霹雳巴拉有雨珠敲打玻璃地声音传来,陆锦言回神,外面下雨了。
他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
她已经走丢过一次,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走丢。
雨依然在下,淋湿了整个世界。
街上,温晚漫无目的地走着,细密的雨丝打在她身上,湿透了她身上单薄的运动衣。
冰冰冷冷的。
路上来来往往撑着伞的行人,经过她身旁的时候,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雨丝飘进她眼睛里,涩的疼,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惹了陆锦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好像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每次都是这样。
把事情搞砸。
走了一段路,温晚胸口一闷,蹲下身,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他追出来的时候,忘了带伞,沿着街道找她,找到她的时候,看着她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蹲下身抱着自己在哭。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走过去,将她一把拉起,“哭够了吗?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在圈里混啊?”
她被他拉起来的时候,眼里塞满了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泪珠。
雨中,两人脸上都是水珠,头发湿漉漉贴着。
在周围人中显得很狼狈。
她红着眼看着他,胸口的委屈烦闷随着泪珠一瞬而下,“现在的我……只想安安分分拍戏,不想牵涉你们任何人,可为什么……你要这样……我欠你的吗?4年前,我付出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陆锦言……难道你要我死吗?你才开心呢?”
委屈又心酸……
戳了他最软的神经,他手指无意识中用了下力,松开的片刻,却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挂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不就说了你几句吗?至于这样吗?”
是不至于这样,陆锦言跟她吵架的时候,她本来可以忍下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
可能本能的自尊心作祟。
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她就没忍住。
她低下头,开始沉默……
他透过雨丝,看着她低着头,湿漉漉的脸庞,看起来真的是委屈了,心一软,唇角忽然就笑了笑,“情侣之间吵吵架不是正常的吗?吵过不就好了?这样吧,我给你买糖吃?你喜欢吃哪种?不二家的?还是怡口莲的?”
温晚瞬间抬头,满脸惊愕,“陆锦言,我不是小孩子!”
陆锦言笑笑,“我知道。”
雨依然在下,两个人一动不动站在雨里,这个场景如同吵架闹矛盾又和好的情侣。
他放下手,突然抱住她,靠在她耳边低声喃语,“温晚,我们和好吧?”应该是要这样吧?尝试低下头一次,她肯答应留下来陪他的时间也只有这半年,为什么他要浪费这样的时间?
就因为自己一直被她漠视后的不甘心吗?
应该是不甘心被喜欢好久的人这样漠视才会每次都要想着伤害她来缓解自己心里的不甘心。
才会看到她跟前男友有亲密举动,就没了理智。
才会每次想要用极端的方式来给她烙下属于对他独有的记忆。
被男人突然紧紧抱着,温晚脑袋一阵乱,周围雨声,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她耳边。
回到公寓的时候,两人都淋的透透的。
温晚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陆锦言已经给她煮好了一碗红糖生姜汤,放在桌子上。
温晚披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喝红糖生姜汤的时候,陆锦言在浴室洗澡。
她一点点喝完,陆锦言洗完出来,光着的上半身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下身只穿了一条运动裤。
健硕的欧美身材,八块腹肌。
腹肌线条上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只是左下腹有一条浅浅的5公分的疤痕。
温晚瞥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陆锦言走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块干毛巾。
温晚坐在沙发上没动,端着空碗的手却下意识抖了一下,赶紧将空碗放到茶几上。
陆锦言自顾自站到她身旁,也不说话,就开始替她擦洗完澡湿哒哒的头发。
一点点擦,毛巾的吸水性很好。
擦过两遍,头发的水珠基本不往下滴了。
温晚低着头,一阵地陌生尴尬不适应袭来,仰头,要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说完,目光落在他左胸位置时,手指顿时就僵在半空中。
左胸位置不知何时纹了两个青色的ww双字母。
却很好的掩盖曾经她拿点燃的烟头烫下的3个烟疤。
她一直都记得,那段时间,她被顾泽甩了,结识了圈里一帮所谓小姐妹,她们有固定的投资商或制片人的饭局和酒局,她当时精神状态很不好,选择自甘堕落,经常跟她们去酒吧买醉嗨场,玩到凌晨三点醉醺醺地回公寓。
后来有一次,陆锦言来了,将她带走,她就冲他发火,骂他没有种不去抢回自己的女朋友。
大概,她说得话惹到他了,她就被他强行带到酒店。
事后,她从包里拿出香烟,点上后,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烫了上去。
当时拿烟头烫他的时候,她以为陆锦言会打她,但他却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任由她烫。
烫完,他对她说:发泄完了吗?如果以后再去酒吧,去一次,我把你睡一次。
之后,她就真的没有再敢去酒吧。
因为她害怕陆锦言还会对她施暴。
收回视线,手去拿毛巾的时候,陆锦言却攥在手里不给,目光直直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刚刚,他看到她在看他的纹身。
那年被她拿烟头烫伤后,伤口虽然结痂了,但还是留了褐色的疤痕,他去了纹身馆,用她名字的前缀盖住。
其实,他是有些后悔当初选择极端的方式伤害她,那时候,他大概也是快疯了,如果不疯,就不会这样对她。
良久,他忽然问道:“温晚,当年的事,恨我吗?”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真话。”
“当年挺恨你们的,现在我只想拍戏,出名,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在意了,我也不介意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是出于什么目地,或是利用我,我都不会说什么,只要你捧红我,就好。”
真的不在意了吗?
如果不在意,第一次在片场见到他的时候为什么要临阵脱逃呢?
应该是在意的。
至少在意他曾经伤害过她。
陆锦言沉默了片刻,“温晚,你是不是觉得我留你,只是为了报复顾泽他们?”
“难道不是吗?”除此以外,她找不出其他的理由陆锦言会这样把她绑在身边。
陆锦言呵呵一笑,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开窍!还自以为是他这是在报复?莫名的又有点控制不住地心理不爽了,话锋一转,几乎瞬间就冷淡起来,“温晚,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蠢的女人!”
蠢?温晚惊住,刚刚他们不是聊的好好的,她哪里说错话了?
“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自己擦,明天早起跑步!睡晚了还是要体罚的!”陆锦言说完直接将手里的毛巾朝她脸上一扔,转身就朝书房走去。
温晚捏着从脸上掉下来的毛巾,愣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进书房,然后‘砰’地一声,将书房门重重关上!
留下温晚一脸的莫名其妙。
- - - 题外话 - - -
额,貌似乐文读者不喜欢这种接地气的爱情……不辣你们眼睛了……后面马上要进组拍戏,全国各地带你们飞,各种动作激情……(这本虽然已残……但作者君还是会精心完本,请收藏的几位放心)
至于埋下的疑团,我后面一点点会铺出来……
就这样……
也不知道那场淋雨的缘故还是其他,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
白天,温晚很听话也很用功地跟他去训练,晚上跟他对剧本、练台词。
对完剧本,一个人坐在客厅看昆丁、卡梅隆导的大片学习演技。
陆锦言则开始考虑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告诉她,他就是她高中时的笔友。
一周后,《回路》的官方宣传秀正式启动。
这次的官宣一改国内大片上映前夕才会进行宣传的常态,提前揭开《回路》的神秘面纱选择在开机前让观众熟知起来。
当天晚上7:00,《回路》2大主演和6大配角都统一穿上剧中服装,在陆锦言带领下做客国内最大的tx视频网,进行电影开机前的官宣活动。
tx现场全部布置成了《回路》科幻风,背景板是以黑色和暗蓝色为主基调的《回路》所有主演的宣传照。
8个演员分两排坐在嘉宾席上。
陆锦言带奎森、米可儿、顾泽坐一排。
温晚和盛宇、秦佳佳、虞冉、刘昊天坐一排。
看台下是各大主演的粉丝团。
主要以奎森、盛宇和顾泽的粉丝居多。
官宣现场主持人是tx当家花旦卢芸和tx一哥王晗。
卢芸一身粉色v领低胸小洋装,站在穿着花色西装我们综艺界实力派代言人——晗哥身边。
之前一直都听圈里人提bdmo有一个回国不久最年轻颜值担当的导演,今天第次一见真人,这个高颜值馁馁地秒杀在场几位男星。
卢芸脸下意识红了一下,看着陆锦言的时候,眼神瞬间秒变陆锦言的小迷妹。
嘉宾席上,温晚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紧身塑胸杀手装,领口是低翻领,里面的傲人曲线若隐若现,下身是同系色短皮裤。
长发用三根紫色的发绳编成马尾,配上淡紫色的彩妆,整个装扮有种《古墓丽影》中劳拉的既视感。
一段《火星情报局》开场背景乐过后,卢芸:“陆导,跟我们谈谈《回路》这部电影?现在圈里很多导演都在接拍商业片,您怎么会想到要拍摄这种冷门科幻题材?”
陆锦言:“冷门或商业,要看观众怎么定义了。有时候一部片子拍的很好看,但观众看过后就忘了,这就是商业快餐文化,但一部片子或许一开始观众并不买账,但若干年后,它或许就会成为经典。其实科幻片一直是我们国内的软肋,最近几年上映的几档破亿票房的大片都是来自美国,比如最近热映的魔幻题材大片《奇异博士》,一上映基本爆满。但我们中国13亿人口却拍不出一部像样的科幻片,挺令人遗憾的。倒并不是我们国内缺少这方面的编剧和拍摄人才,而是现在大家都在追求一种泡沫化的快餐经济,所以很少有人会沉下心做好一部片子。《回路》这部片子我真正定下来拍用了3年时间,大概3年前,我当时还在纽约学编导,我上戏的大学同学林萧给我email了一份他写的剧本,我看完就萌生了要拍摄这部片子的想法,从定下初稿到后期我谈妥一切开始拍摄前前后后,准备了3年时间。”
温晚坐在陆锦言对面,静静听着,之前以为陆锦言对她严格,只是出于工作态度的本能,没想到陆锦言对这部片子花了这么心思。
难怪他盯她盯的那么紧,谁也不希望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被没有演技的演员毁掉了。
晗哥鼓掌吹了个口哨:“good!wuli陆导好样的!”
台下那些粉丝团的女粉丝这会也是纷纷被陆锦言秒杀到。
谁都喜欢这种对工作这么专注认真男神一般的男人。
而坐在奎森旁边的米可儿,从坐到嘉宾席开始,眼神一直定在陆锦言脸上就没移开过。
倒是米可儿身旁的顾泽,整个人显得很心不在焉。
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坐在他对面嘉宾席上一直都没有在看他的温晚。
提问继续……
接下来是与在座几位主演进行了互动聊天。
卢芸:可儿,你这是第二次跟我们影帝奎森搭档拍戏了,一定有什么想跟我们奎森说说的吧?
米可儿笑:有啊!说完转头对奎森做出崇拜状:森老大,以后你要罩我!
奎森附和笑:娜娜(《回路》女主名),我本来就是要罩你的!
晗哥抢话:森老大我也要!!!求罩!!!
卢芸鄙视:晗哥,我觉得你不需要罩了,你头顶那顶帽子够够得罩的住!
晗哥哭……戴帽子也有错吗?
现场一片哄笑……
卢芸和王晗跟其他主演互动的时候,温晚被晾在一旁,毕竟她是这几位主演里唯一一个没有拍过任何电影的新人女演员。
名气和认知度等于0。
不过,主持人跟奎森互动的时候,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受离婚官司影响的情绪。
甚至还能主动配合主持人和各位主演活跃氛围。
温晚挺佩服他的隐忍力
之前训练的时候,她跟奎森对练过两回,那段时间,他整个人给人感觉就是很压抑,不怎么说话。
但压抑归压抑,到底是比她强很多倍的影帝级演员,对于楊导要求的各种专业动作,他基本一次就过。
台上的互动依然继续,台下粉丝尖叫不断,一段《ppap》神曲背景乐过后,接下来是来自直播平台上已经快要刷爆屏的千万网友的提问时间。
a网友:强烈要求看盛宇欧巴,跳一支ppap!盛宇欧巴我是你永远的小迷妹!【送飞吻】
b网友:晗哥,wuli陆导有女朋友吗?
c网友:盛宇欧巴与顾泽欧巴颜值好配,这是要组cp吗?腐女的福音……【脑补亲亲画面……流口水中……】
d网友:想看wuli陆导撩妹秀!
e网友:想看wuli陆导撩妹秀!+1
f网友:+2
g网友:+3
……+4
卢芸:哇……陆导,看起来网友都很想看你的撩妹秀,给我们展示一下可以吗?
陆锦言有些为难地伸手挠挠了额头,目光却直接看向了温晚。
眼神里充满了某种暗示性的不明意味。
当众给她这种暗示,温晚立刻转头看向主持人,她大概能猜到要是陆锦言上台表演什么撩妹秀,可能会拉她。
现在的网友想象力很丰富,在这种平台表演撩妹秀,第二天他们两人的表演应该就会上热搜了。
热搜是好,但作为新人尤其是能突然拿到《回路》女二角色的新人,很容易会被人在网上编造绯闻,比如潜规则、上位等。
所以她并不想要这种‘潜规则、上位’冠名的热搜。
陆锦言思考的片刻,卢芸已经迫不及待主动向陆锦言示好:陆导,我可以当你的示范对象。
一旁的晗哥立刻哈哈大笑:卢芸,别把陆导吓跑了。
卢芸嘴角娇慎朝晗哥拍了一记:我这是应广大网友的要求,牺牲我自己。
晗哥继续笑:还是问问我们陆导想选哪个?
陆锦言唇角随意一笑,魅惑万分。
温晚紧绷着神经看着他,生怕他真的选她。
陆锦言扫了眼一脸紧张看起来超级不自然的温晚,看起来很怕他选她呀?
陆锦言忍不住再次一笑,伸手直接朝温晚身旁一指:秦佳佳。
他选的是秦佳佳,不是她。
温晚紧绷的心瞬间一落,虚惊一场。
陆锦言跟秦佳佳上台表演撩妹秀,嘉宾席的几个主演却开始各怀心思。
外人或许不知道陆锦言为什么选佳佳上台,但米可儿知道。
刚刚陆锦言跟温晚的眼神互动,她是看的一清二楚。
陆锦言对温晚真的不一般,通常上台表演这种很容易产生绯闻。
这么护着她,她觉得陆锦言是喜欢温晚的,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准。
米可儿瞬间眯了眯眼睛,看来,她要找机会问问温晚对陆锦言是什么意思?
收住心思,转过头时就看到一句话也不讲,正看着温晚的顾泽,忍不住在心里轻笑起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顾泽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坐在刘昊天旁边的虞冉则瞥向与她隔开一座的温晚,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跟陆锦言是什么关系。
上次训练房吵架后,她就被陆锦言拎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顿。
都怪这个臭女人!他吗的她堂堂虞家大小姐,从小到大除了她老子敢骂她,只有她骂人的份,现在却因为这个臭女人,被陆锦言骂的狗血淋头。
这口恶气,她以后一定要出出。
台上,陆锦言和90后软萌妹佳佳上演的撩妹秀让现场内外所有迷妹的荷尔蒙一度上升到爆棚,网络点击量也瞬间飙升过亿。
【壁咚、捧脸杀、撩下巴技、暖男杀……】
网友齐刷:陆导,果然老司机!!!
官宣秀结束后,在后台卸完妆,温晚由等在直播室外的经纪人migge先接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tx大楼的时候,就碰到同样走出来的奎森。
migge和奎森两人对视的瞬间,migge眼神闪了一丝异样,随即拉着温晚的手直接朝停在tx门口的保姆车走去,奎森站在台阶处没动,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黑色的眼眸却渐渐浮出了一层异样的墨色。
坐到保姆车的时候,migge一句话也不说,如果是平常,参加完节目后,她总会问问温晚录的怎么样,辛苦不辛苦之类的,但今天却出奇的沉默。
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刚刚migge姐跟奎森碰上了。
星光关于他们的传言或许半真半假。
温晚靠在座椅上,伸手松了松编在头发上的紫色编绳,造型师给她编发的时候,编的太紧,弄得头皮很疼。
松完编绳,手机突然响了,划开屏幕是陆锦言的微信。
【十全街枫林大道下,我等你!】
枫林大道?现在都已经9:00了,这么晚陆锦言让她去枫林大道做什么?
温晚头靠在座椅靠枕上,想了想,还是跟migge找了个借口,让她开车送她到枫林大道。
十全街枫林大道入口,陆锦言将车停到停车位,摇下车窗,拿出一支烟点上。
抽了一会,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将今天《回路》在tx网进行官宣的演员合照上传到朋友圈。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张他跟她的合照,虽然两人站的位置隔了3个人,但也算是他们的合照。
只是刚上传后3秒,这张官宣照下面的评论立马飙至100评。
许柯:【万花丛中过,今晚龙体保重——来自万年单身狗的羡慕嫉妒恨!】
左蒙:【哔——来自大西洋彼岸单身狗的仰视,然后默默飘走!】
陆锦言爷爷:【臭小子,整天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女演员瞎混,过几天就给我回来相亲!】
姜海兰:【儿子,你的官宣我看了,很棒!妈妈下周就回国!】
陆楠(陆锦言爸爸):【儿子,你的官宣我看了,加油,爸爸下周回国!】
圈内某导:【预祝《回路》大麦!】
bdmo艺术总监:【我们陆导,最帅!】
姜海兰陆楠:【某人不要学我说话!】
陆楠姜海兰:【某人不要自作多情!】
姜海兰陆楠:【某人说话请注意点!】
陆楠姜海兰:【某人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姜海兰陆楠:【无耻!】
陆楠姜海兰:【搞笑!】
陆锦言爷爷姜海兰、陆楠:【两个某人准备复合的节奏?】
姜海兰、陆楠陆锦言爷爷:【不可能!】
陆锦言爷爷姜海兰、陆楠:【发两朵枯萎的鲜花表情!】
陆锦言姜海兰、陆楠、陆锦言爷爷:【麻烦你们三只遁走!——配三个唱衰表情】
关上手机,陆锦言将手里的烟头掐灭,看向枫林大道的入口。
虽然夜色浓浓,但枫林大道上还是有很多相拥而走的甜蜜恋人,这里是逻市最出名的情侣圣地。
有‘夜巴黎小站’之称。
很久以前,就想过以后一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手拉手走枫林大道。
哪怕一次也好……一次就好……
温晚到达枫林大道的时候,已经9:20了,下车后,迅速戴上口罩。
今晚tx的《回路》官宣秀播出,她怕有人会认出来。
这个点的枫林大道人挺多,都是来这里约会的小情侣。
温晚站到枫林大道的入口处,拿出手机准备给陆锦言发微信告诉他到了,刚划开屏幕,突然就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将她紧紧搂住。
随即而来的是熟悉的香水味。
是陆锦言专属香水。
虽然对他的香水味熟悉,但这种突袭的抱住,温晚还是一吓,回头,就看到同样戴着口罩的陆锦言下巴抵在她肩头。
那么近,近到她似乎都能隔着口罩听到他的呼吸声。
大半张脸被口罩包裹着,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镜片后面的眼睛看起来却是隐隐笑着。
枫林大道四周淡黄色的路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带着柔柔的暖色。
莫名的,温晚有一刻的晃神,连带自己的呼吸都有种被人压迫的窒息感。
“吓到了?”陆锦言看到温晚惊愕看他的模样,隔着口罩就笑了起来。
是轻缓带着丝丝宠溺的笑声。
好像……有点感觉不对劲……明知道大家都是在演戏,但还是觉得心理有点不对劲。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感觉到自己有一些不正常的变化。
从陆锦言让星光雪藏她开始到她被迫接受潜规则,从最初的心存不甘到现在的妥协想通,一点点的产生变化。
矛盾又接受。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这种人质情结的精神病了?
其实抛开陆锦言伤害过她这件事,他这个‘假’男朋友对她做的事,完全就像真男朋友一样。
看起来对她很凶却又那么好。
早上给她做早饭,晚上给她做晚饭。
陪她训练,晚上跟她熬夜对剧本,帮她纠正不足的演技。
训练受伤了,晚上帮她拿跌打膏擦淤青的地方。
洗完澡,帮她擦头发。
还有很多很多……
不管他是出什么目的,或许是因为左音,或许是因为顾泽……但似乎他有些太过投入演戏。
“看起来真是吓傻了?”
“没有。”温晚回神,看向枫林大道前方,两旁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陆锦言继续笑笑,抱着她开始边抱着边推着她往前走,声音低低又醉人,“这里晚上很美。”
这里夜景是很美,逻市最出名的‘情侣圣地’。
莫名,悄然无声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她心里一点点泛起涟漪。
“今晚我表现如何?”
“挺好啊。”撩妹技可以给满分。
其实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对陆锦言的认知就是4年前他将她囚禁在别墅的印象。
阴虐、凶。
现在慢慢接触了,发现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或许人都是有很多面的。
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
一直以来缺少安全感,她对着外人的时候总是像个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
只有私下里,她才会卸下防备。
之前在星光拍戏的时候,也是如此,明知宋菲有后台,开始也想忍住,但一旦真的欺负到她头上时,总是忍不住要反抗一下。
包括之前对着陆锦言的时候也是如此,浑身带刺。
忍着又不甘心。
“晚上用在你身上怎么样?”
磁音满满又带着诱惑地挑逗。
温晚脑子一热,本能地想脱口而出,‘不要!’但还是马上改口,答应。
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再拒绝,就是装纯或是装逼了。
陆锦言低头看着她,低声笑了笑,答应的这么快,真是变了。
抱着她的手臂忽然收紧,紧到温晚胸口闷闷,声音一贯地低缓磁性,“即使跟我*也接受了?”
温晚手指下意识绞了绞,沉默片刻,轻轻一笑,虽然他看不见,“接受的,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说的那么认真的大实话,听起来让人一点都没办法挑出毛病。
可明明又觉得听起来那么虚假。
大概知道不是真心,所以听她说什么都觉得那么假。
忽然,就有些不舒服,陆锦言浅浅低呵了一声,松开一只手,拉下自己的口罩,对着温晚的耳垂就一口咬了下去,“温晚,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想出名?”
如果不是那么想出名,她大概连见他都不会见吧?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被他用出名交换来她的陪伴。
“进圈的哪个不想出名?”耳垂一贯是她的敏感点,被他一咬,她就感觉自己本能地浑身发颤。
“我不要听这些虚的。”
温晚忍着被他不断在轻咬耳垂的颤抖,咬着嘴唇,说道:“就当我喜欢名利。”
“出名的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钱吗?难道是为了梦想?”娱乐圈更新换代是最残酷的,所谓的名气就像温室的玫瑰花,给别人看到最美丽的一面,也不过只有短短几天。
过后,枯萎了,凋谢了,没人会记得你。
“梦想也要,钱也要。”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退圈。”他从来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混迹这种充满铜钱臭味的名利场所。
然后每天穿着性感的衣服展示给屏幕前所有男人看。
这大概就是男人本能的自私吧。
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一个人看。
给钱退圈吗?陆锦言就那么希望她退圈?
“你知道,我不会退的。”
“就那么喜欢给别人看?”怎么语调忽然变得酸溜溜。
连带还重重咬了咬她耳垂,又痛又痒,温晚忍着偏偏头,“陆锦言,别咬我耳朵,痒的。”
“突然心情不爽,让我咬咬。”接着又是一口。
温晚:“……”
轻轻啃噬中,他喃喃碎音传来,“温晚,以后我会好好享受你当我女朋友这半年里所有的福利……”
酥麻依然在,身体被他越搂越紧,似乎都要失去知觉……
枫林大道,夜风徐徐,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交融,暖色涟涟……
远处,暗处阴影里,顾泽戴着口罩靠在枫林大道的墙壁上,目光紧紧落在那对在紧拥的人。
多讽刺,自己的前女友跟了现任女友的前任。
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莫名一扣。
“这是有多么放不下呢?都跟踪一路跟到这了,顾泽,从你见到晚晚开始,你是不是开始有什么想法了?”同样戴着口罩的米可儿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走向靠在阴影里的男人。
唇角带着满满的讥讽。
果然,这个男人,心思要动摇了。
顾泽回眸,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哦?你也不是跟着他来了吗?在我这里装什么呢?”
米可儿呵呵一笑,“顾泽,告诉我,是不是想追回晚晚?”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想追回,我可以帮你。”
顾泽不屑地轻笑起来,“你有这么好心?赶走晚晚,你以为陆锦言就是你的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陆锦言跟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是晚晚!”绝对不可以是她,从小到大,她每样都比她好。
家境,长相、父母疼爱。
可是,偏偏所有人都喜欢她!
包括她爸爸也是!
凭什么?
她就是不要比自己差那么多的温晚沾染她看上的男人!
顾泽呵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清高又做作的女人,真的挺讨人厌烦,“米可儿你藏那么深,左音倒是被你一直蒙在鼓里。”
“顾泽,大家彼此彼此。”
顾泽从墙壁处直起身体,眼睛里的厌色早已铺满,“米可儿,我知道你喜欢陆锦言,但是你喜欢可以,要是敢在背后对晚晚下黑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为了个前女友都放下狠话了,顾泽你真是够不要脸了。
米可儿看着放完狠话离去的男人,高跟鞋重重朝脚下一踩。
“啪啪。”两声鼓掌声从米可儿背后传来,紧接着便是温吞慵懒的调侃声,“精彩,真是精彩。”
米可儿转身,就看到戴着渔夫帽配黑框眼镜的盛宇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朝她走来。
娘炮啊到底是娘炮,真是一秒都不想看他。
米可儿没好气地嘲笑一声,“盛宇,莫非你也是看上我们的晚晚了?然后跟踪到这?”
盛宇瞥了眼枫林大道上的两人,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好意思,她不是我的菜!”
“那么你是跟踪顾泽?”
“你怎么不说跟踪你呢?看起来今晚跟踪一趟,发现了好多的秘密,真是有意思,以后拍戏可要有劲了。”
米可儿轻笑一声,“有劲也不关你事。”
“听顾泽说,你喜欢陆锦言?”
“不关你事!”
“呵呵……我们陆导到底魅力大,不过看样子,你没戏了!人家在那边亲亲我我,你在这边搞默默跟踪吃醋这套低级行为,真是挺让人跌破眼镜的!”
“盛宇,你再说一句,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我们的米大小姐可是出名的清纯女神,要是被人知道私下原来这么粗俗,是不是很劲爆?”盛宇说完,就低低浅笑起来。
“混蛋!”米可儿气急,本来对这个娘炮一点好感都没有,现在是已经上升到了极度厌恶的地步了,连多看他一秒都是污染眼睛!
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盛宇看着她气急的模样,笑笑,转身也朝自己的车走去。
看来,以后的拍戏日子,应该挺精彩,至少不那么无聊。
公寓
陆锦言去洗澡了,温晚洗完,坐在陆锦言书房的沙发上看剧本。
陆锦言说她的台词是过关了,但在刻画人物内心和表现人物形象时,缺少爆发力和灵气。
果然4年的0表演经验,变成了现在的演技硬伤。
温晚翻了几页剧本,女二的台词她是背的滚瓜烂熟了,看来看去也没意思。
正想合上剧本休息一会,手机响了。
是清清的电话,温晚刚接通,电话那端就传来清清着急的声音,“晚晚,你有没有看现在的头条?”
头条?温晚以为清清说的是今天tx官宣头条。
如果这种头条,似乎也合理,毕竟有奎森、盛宇这些人气王在,任何新闻都能上头条。
“还没看呢?怎么了?”
“你赶紧看,有人在网上放料你跟宋菲打架的视频。”
跟宋菲打架的视频?温晚皱眉,她跟宋菲动手也就那么一次,还是在星光自制偶像剧的片场。
“我马上看。”
挂断电话,温晚直接登手机网的娱乐版块。
果然,深夜档的娱乐版满屏都是那天她跟宋菲在片场起争执的视频新闻。
点开视频,视频被剪辑的恰到好处。
她动手推宋菲被故意放大,前面宋菲打她的镜头全部切掉。
而且娱乐头条的推送标题都是【《回路》新人女演员素质恶劣—为争戏份片场动殴打同戏花旦】
网页下面网友的回复全部都是针对她的恶毒攻击和谩骂。
温晚一条条往下翻,几乎没有一条不是黑她的。
这条视频的清晰度看起来不像用手机拍摄的,新闻的内容下方提示是根据粉丝爆料?
温晚退出网页,忽然想起那天在星光,水水告诉她,宋菲要对付她。
难道这视频是她故意报给狗仔的?
也对,宋菲这人本来嫉妒心就很强,这次她获得了拍大片的机会,她心里肯定不服气。
温晚皱皱眉,伸出食指弯曲放到唇边,咬了咬。
这条新闻一出,不但她名声会不好,连带还抹黑了《回路》。
以后电影拍完,假如她出名了,这种料肯定会被媒体翻出来,很容易招黑粉攻击。
国内的黑粉黑女演员,一黑就是好几年。
之前圈内某个男演员就是受不了黑粉整天攻击,患了抑郁症自杀。
温晚放下被自己咬的红红的手指,怎么办呢?
宋菲这招太狠了。
温晚思考对策的片刻,手机再次响起来。
是migge姐。
让她明天回公司,星光要帮宋菲开记者会。
意思是让温晚当面给宋菲道歉,然后星光会帮她平息这个视频。
她还没红,就绑着她炒作,这么明显的踩低搞臭她的上位手段,真是活见鬼了!
“在想什么?”陆锦言光着上半身,下身穿一条休闲裤,饱满的肌肉挂着水珠,走进书房。
如果她被黑,《回路》也会有影响,陆锦言应该不会不管吧?这么想着,温晚拿出手机点开娱乐网的头条视频,放给陆锦言看,“我被人黑了。”
陆锦言俯身看向这个仅有30秒的视频。
画质清晰,没有噪音,看起来是专业的摄像机拍录下的。
不过,视频里温晚推人的动作挺野蛮,他倒没发现温晚打起架来还挺厉害的。
倒也符合她脾气,自尊心强,受不得别人一点的指责,这样比较吃亏,比如之前在bdmo跟虞冉争执最后被挨打才甘心。
随即笑了笑,略带调侃,“想不到,你还会打架?”
这个时候,陆锦言还笑她?温晚急了,“陆锦言,我说正事呢!我被黑,连带会影响《回路》,你愿意?”
陆锦言直起身体,走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放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星光应该有对策了吧?”
“有,明天开记者会,让我给宋菲道歉。”
陆锦言放下矿泉水,靠到书桌旁,唇角轻笑一声,“星光倒是对宋菲挺宝贝。”
宝贝吗?真的是特别宝贝,在星光,所有好的资源全部都是给她的。
“没办法,她是星光穆董的三。”温晚仰面看向靠在书桌前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有办法应付的,思忖片刻,想开口求他帮忙,但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吞了回去,有点开不了口。
倒是,陆锦言似乎看穿她心思一般,先主动提,“是不是想我帮你解决?”
被这么直接点穿心思,温晚愣了一下,最后尴尬地点头。
“你希望我怎么做?”
怎么做呢?当然是不能给宋菲道歉,一旦道歉,她的名声在圈里就臭了。而且她如果拒绝,星光那边也会想办法压着她逼她答应,毕竟她目前还签在星光。
最后跟公司闹僵,星光以后肯定不会帮她再铺路。
说不定还要解约,到时候给她搞点莫须有的罪名,让她赔天价违约金,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最后闹到吃官司。
她就彻底毁了。
“我不能给她道歉,我根本没有打她!”难得地还是恳求的目光。
能让温晚主动求人除非逼着她,要么就是真是走投无路,陆锦言忍不住就笑了,“温晚,你要知道这件事很棘手。首先,这条料的背后是圈里老前辈穆董,穆董这人如果不给点甜头,他是不会轻易压下这条黑料,而且视频女主可是他的心肝宝贝,有机会借《回路》捧红她,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博美人欢心的事。其次,这条料的公关效应各大媒体已经嗅到了里面的商机,如果不走正道压下这条料,他们肯定会借着这个事大肆炒作。哦,对了,估计到时候你被狗仔跟踪,咱俩同居的事也会曝光,到时候再牵出《回路》女二与导演同居这条料,一环套一环,你应该会红一段时间。”说完不忘补一句,“温晚,我不建议曝光的,反正我单身,对我没什么损失!”
语落是唇角的一抹若有似无的宠笑。
温晚大惊,“我不要这样曝光!”随后有些不安起来,陆锦言分析的很对,穆董是难搞定的,“那我该怎么办呢?”
“明天我会找穆董谈谈,给宋菲jk奢侈品的广告约,就是我亏点钱,给她抬价,让她尝尝甜头,估计这条视频的信息明天就会反转,不过这两天你暂时不要去公司,狗仔会堵在公司找你,等视频压下去后,你再去。”
心口一松,“好,谢谢。”
“就谢谢?没了?”男人习惯性挑起眉。
温晚抿抿嘴唇,然后朝他挤出一个甜甜笑容,“那我随便你怎样,好吗?”
笑的这么甜,就像一样,真喜欢。
“我要舌吻!毕竟我可是要亏500万了!”
好吧,500万,是挺亏的!温晚呼一口气,伸手挠挠自己的头发,豁出去了。
站起身,主动走近陆锦言,踮起脚尖,亲上他的薄唇。
舌吻,温晚技术毕竟拙劣。
刚伸出自己小小的龙兰。
陆锦言早已等不及,立马扣住她的脑袋,反吞。
温晚由刚开始的主动,瞬间被他碾压为被动。
吻到浓烈时,陆锦言把持不住了,下身要爆炸了,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压压,声音满是颤音,“想要……吗?嗯……?”
刚刚被陆锦言吻的太闷,温晚脑袋直发昏,本能想摇头说‘不要。’
但身体软得如水蛭又被陆锦言紧紧压着,没办法动。
激吻依然继续,突然,陆锦言松开她,捧住她泛着一层薄红的脸看着,目光甚是认真,“温晚,除了我,有没有跟其他男人吻过?”
没了他强势的舌吻攻击,温晚呼吸一松,却在看到他满满认真审视的目光后,眉头皱了皱,陆锦言又怀疑她了?
“没有。”
“哦。”淡淡地‘哦’了一声,却带着那么明显的不信任语调。
收住目光的瞬间忽然又盯着她专注看着,看着看着蓦地沉默起来,好像明明应该兴奋的,她主动了,可是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空荡荡。
大概知道她应该不会喜欢自己……
患得患失。
突然,很想告诉她,他喜欢她好久好久了,久到有时候,他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应该就不会这样煎熬。
想告诉她,当年的事,对不起。
想告诉她,那年他看着她难过痛苦的时候,他比她更痛苦。
这样看着她越久,心越空,空的难受,最终忍不住将她一把搂入怀里,紧紧抱着,头靠在她肩头,沉重地吐了一口气,有些话现在不说,很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说:“温晚……当年伤害你的事,对不起。其实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后悔对你做那些事……现在,我不奢求什么,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就好,哪怕你是演戏也好,就这样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会帮你出名,完成你的梦想……只要你这样待在我身边……”
陆锦言突然这样煽情做什么?不就道个歉嘛?搞得这样煽情干什么?
让她听着胸口闷的慌。
唇角动动,牵出一抹很难看的笑,连带眼角都闪着虚色的光,打趣道:“陆锦言,你这么煽情做什么?好像18岁的小男生耶!”
“哦,不喜欢煽情?喜欢被虐才开心?”陆锦言听到她似调笑般的声音,直起身体的瞬间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脸蛋,唇角透着淡淡的笑,“是要我这样吗?”
掐的不算很疼,但看着陆锦言这张隐隐透着暖色笑容的脸,莫名就更加闷了,突然好想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吐出来,咬咬嘴唇,敛下刚才的调笑,说道:“陆锦言,你的道歉,我接受。今天你帮我摆平视频的事,亏的500万,你可以从我《回路》片酬里扣,不够,以后我赚了会还给你。毕竟我们是演戏,既然是演戏,有些东西,我觉得要分清楚的,我不想欠你什么。”顿了顿,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另外,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这样好,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很缺安全感,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很容易感动的。而且我们两人之前的关系,你又莫名其妙对我这样好,我很矛盾的!半年后,戏演完,我们应该再也不会见,即使以后避免不了要合作,但我也希望我们是陌生人。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那么好!”
呵呵……再也不见……
明明知道,她说的也没错,但听进耳朵里就很不舒服。
就像被刺扎了一下。
掐着脸的手指,用力一捏,“再也不见是吗?”
这会是真疼了,温晚忍痛,“是,咱们好聚好散。”
“好,我知道了。”
手指却丝毫不肯松下来。
“陆锦言,你可以松手吗?你弄疼我了!”
手指掐着的柔软,怎么都似黏住了一般,令他松不了手指。
凝视她的那双黑色眼眸早已渐渐冰起,“温晚,你也知道我们是演戏,那么你演你的,我演我的,我对你怎样,似乎你也管不了。”
她是管不了,她只是不想他对她这样好。
好到有时候,她会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可是……”
真的很讨厌她这样拒绝,手指忍不住用力一掐,直接打断她,“温晚,你真的烦!废话一大堆,听得我烦死了!”
“那你松手呀,很疼的!”
“我就要掐。”以后不是掐不到了吗?现在掐够本。
温晚:“……”
突然觉得这样的陆锦言简直是个无赖!
就在两人沉默的片刻,陆锦言的手机响了。
陆锦言这才肯松开掐着温晚脸蛋的手指,拿起手机,瞥了眼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直接按掉。
这么晚,这家伙还来骚扰他干嘛?
按掉几秒后,铃声又响!
陆锦言炸毛!按下接听键,许柯呱噪地声音立马从手机里飘出来:【快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陆锦言眉头一皱,看了眼身旁正低头揉被他掐的红红的脸蛋的女人:【我已经睡了,明天再来。】
许柯:【赶紧地开门,我今晚离家出走了,没地方睡!】
陆锦言一头黑线:【你家不是有很多房子吗?而且你们公安局不是有宿舍吗?出走了随便住哪里都行!】
许柯:【不对啊,平时来你蹭住,多晚你都开门的,今天怎么那么墨迹?你屋里有女人?】
陆锦言:【是啊,你要进来?】
许柯:【要啊,看看是哪个女明星?给我签个名。】
陆锦言:【……】
一分钟后,许柯嘴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站在陆锦言家客厅。
v领纪梵希款黑色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板寸头,帅气的脸上却透一股地跟他身份极不相符的痞子味,怎么看都不像个刑警啊?
跟个小混混还差不多。
温晚避嫌,没出来,坐在陆锦言书房继续看剧本。
“不是说有女人吗?在哪呢?”许柯捏着从嘴里拿出来的棒棒糖,将手里的行李袋朝沙发上一扔,准备去找。
陆锦言拦住,“你还是警察嘛?怎么那么八卦?”
“当然是警察,但现在是下班时间!倒是你,这么护着?有鬼啊!”许柯贱贱一笑,余光瞥到开着的书房内,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坐在里面,因为侧坐着,看不清她长相,但看起来身材挺辣,“看样子,你们刚啪啪完?”
陆锦言瞧见许柯看着书房的视线,无所谓地呵一声,反讥道:“是啊,你还来?”
“你们不是啪完了吗?我来又没事!如果你们在啪啪,我会识趣地等着你们啪完!”
陆锦言不跟他打嘴炮,看了眼他的行李袋,鄙视道:“许柯你28了吧?青春期都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还搞离家出走这招啊?丢人不丢人?”
许柯切了一声,“说起来,这都是被你表妹害的,所以你得负责?”陆锦言的表妹是不是吃错药了?*他都拒绝她起码上万次了好吗?
怎么还跟个苍蝇盯着他呢?
陆锦言忍不住一笑,“我表妹又找你了?人家对你一片痴心,你就从了吧?”
“我对她没意思好吗?”
“我估计,明天她准找到我这里。”
“你给我挡走啊,不然我曝光你们!”
“行,我帮你挡走!”
“哟西,护花心切啊!这回是来真的?嗳,你不是跟左音……”许柯啧啧两声,话还没说完,陆锦言直接打断他,“你要不想被我表妹骚扰,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这么紧张?
不对啊,好像就没看他带过女人回家呢!
陆锦言这是在搞什么飞机呢?
许柯疑惑地看看书房方向,又看向陆锦言,“这些娱乐圈的女人不都是被玩玩的吗?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ok,那我睡哪?”
“客房!”
许柯哦了一声,将手里的棒棒糖往嘴里一塞,随即伸手拍了拍陆锦言的肩膀,唇角一弯笑道,“晚上动静小点,请体谅一下我们这种万年单身狗的心酸!嗯……好吗?”
陆锦言:“……”
温晚看了一会剧本,便先回卧房睡觉,但一躺到床上,闭上眼的瞬间,就莫名其妙浮出那天雨天,陆锦言抱着她说跟她和好的画面,她一吓,赶紧伸手打打自己的脸,她怎么会想他呢?
咬咬嘴唇,努力赶走陆锦言的影像,想睡却怎么睡也睡不着。
只能抱着被子,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起来。
书房内,陆锦言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发,黑色的眼眸却深沉地不见一点底。
许久,弯腰,拉开书桌最底下一个抽屉,抽出一本相册。
翻开,第一页的透明封皮里,夹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穿着格子裙配白衬衫的少女,站在夕阳下拉小提琴。
照片右下角,一行清秀的小楷:【送给喜宝——阿拉蕾。】
陆锦言伸手摸了摸照片,好像有12年了吧?
12年,这么久,他竟然喜欢了她整整12年了。
第二天5:30不到,设置的手机闹铃准时响了,温晚艰难地抬抬沉重的眼皮,昨天,她失眠了,一度熬到1点才睡着,这期间,陆锦言没有回卧室睡觉。
当然她睡着后,他有没有过来睡,她就不知道了。
摇摇晃晃直起身体,抓抓凌乱的长发,这是4年来,她第一次这么严重的失眠,一来是因为昨夜爆出的黑料视频,二来却是因为陆锦言。
她以前也曾失眠过,是因为被顾泽甩了,精神状态极度崩溃导致,但昨天失眠却是因为跟她同居才半个月的陆锦言!
真的不正常!
伸手捂捂脸,缓解一下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起床,走到外面的盥洗室准备洗漱。
刚推开盥洗室的门,就看到里面站着一个光着上半身,对着镜子拿剃须刀在涂满泡沫的脸上刮胡须的陌生男人。
脸很痞,身材很精壮。
这是谁?脑子瞬间一懵,一时没想起来昨天陆锦言好朋友许柯过来住。
就那么愣在门口。
正在刮胡须的许柯从镜子里瞥到穿着一件松松散散男士衬衫,露着两条大长腿的美女。
虽然是素颜,但看起来这脸真是不错,就是气色不太好,果然这两人昨天太激情了。
啧啧,陆锦言这家伙玩的女人到底正点、sex!
不过看模样,面生,难道是最近新出来的女星?还是嫩模?
许柯从盥洗台上抽出一条毛巾,擦掉脸上的泡沫,将毛巾朝水池内一丢,转身,看着温晚,唇角一笑,自动切换进荤话模式,“美女,昨夜我们陆导猛吧?”
温晚回神,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初次见面就敢跟女孩子开荤话的男人,这才想起他应该就是陆锦言的好朋友许柯吧?
果然是……物以类聚吗?
“美女害羞?”见温晚不说话,许柯勾勾薄唇,继续痞笑道。
温晚轻轻咳了两声,准备回话,陆锦言突然出现,直接将温晚拉到他身后,伸手捂住温晚的眼睛,“别理他!他是出了名的饥渴狂男!”
被陆锦言挡着眼睛,温晚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呵呵两声。
貌似,陆锦言你自己有时候也像个饥渴狂男!
饥渴狂男???哇靠,陆锦言怎么可以在妹子面前这样黑他?许柯不干了:“……!嗳,美女,我告诉你,你们陆大导演,别看他平时戴个眼镜特人模人样的,私下可……”许柯话没说话,陆锦言唇角一挑,似笑非笑起来,“这个点……我要不要给我表妹打电话呢?好纠结……”
表妹!陆锦言算你狠!许柯短呵一声,敛起痞味,秒切入正经职业模式,“两位,我上班去了!”
许柯出来后,温晚准备进盥洗室洗漱,陆锦言一把拉住她,眉间带着不悦,“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这不是你给我穿的吗?”不是他非要她每天晚上穿他的衬衫睡觉吗?
“里面的内衣穿了吗?”
“穿的!”陆锦言要不要这样?
“记住,以后家里有其他男人在的时候,换了衣服再出来。”说完,不忘酸了一句,“他身材又不好,刚刚你还看那么久,你品位真差劲!”
温晚:“……”
好莫名其妙的……算占有欲吗?
顺便也好想吐槽一下你的身材!
- - - 题外话 - - -
咳咳,亲爱的们,很想告诉你们这真的只是一部没有多少家长里短,撕比和怀孕流产出国等等套路的爱情小说。不知道你们能否接受这种恋爱方式(貌似看收藏,接受的很少,不过我还是会坚持写下去,毕竟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后面会虐的,预防针:会很虐,虐哭……毕竟作者是脑洞咖,不说废话了,陆导要骂我‘废话真多!’最后,谢谢愿意收藏看我文的亲爱的们,希望我能给你们讲述一个关于我们90后-80后年轻人自己的爱情故事。
我们都愿意相信,茫茫人海,始终有那么个人,他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在人海流浪,因为我们都相信爱情,所以我们一直在等那个人。
好了,陆导要骂人了……走了……
不过她也不敢真的吐槽,伸手揉揉因失眠开始发胀的脑袋,准备去洗漱,脚还没走一步,陆锦言手一推,直接将她推进了盥洗室内。
顺带脚一勾,‘砰’门被关上。
等温晚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陆锦言抱在了盥洗台上。
他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腰,不让她动。
刚刚还明显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这会脸上忽然就朝她淡淡笑了起来,带着那么明显的不明意味。
一副要干坏事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看了许柯?现在是准备‘报复’她?
忽然觉得陆锦言演戏,演的真容易吃醋!
“你突然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刚刚看了你朋友的身材?”
陆锦言唇角轻轻一呵,似承认般地‘哦’了一声,镜片后的黑色眼眸却浅浅闪了一下,“是啊!”
果然是这样,温晚头疼,“他身材没你好,真的!”
“哦。”
“那……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不可以!”
温晚无奈,只能讨好道:“陆锦言,你上班要迟到了,我去帮你准备衣服好吗?”
“讨好我吗?”
“是啊!你今天不还要帮我搞定黑料视频了吗?我肯定要讨好你的。”
“好假!”
温晚:“……”
温晚投降,“那你要怎样?”
“让我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穿内衣?”
温晚:“……”
半个小时后,陆锦言心满意足地走出盥洗室,留下室内依然坐在盥洗台,身体发软,脸上泛着一层潮红的温晚。
陆锦言真下流!
借着检查的幌子,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很快,黑料视频的事,在陆锦言的帮忙下,在网络上迅速被反转。
原本就打算开记者会的星光特意邀请tx娱乐网的记者在片场对宋菲进行澄清采访。
按照星光跟陆锦言私下达成的协议,星光将为温晚主动澄清以下几点:
1.温晚并没有动手打宋菲,视频被不怀好意的人故意剪切散播到网络。
2.视频的内容其实是星光自制偶像剧片场两人ng被掐掉的剧中镜头,并不是网上所曝光为抢戏份故意动手。
3.温晚和宋菲私下关系很好,温晚目前正在bdmo公司为新片《回路》进行集训,宋菲正在开拍新剧《新豪门女人》,两人分别都有大戏上档,所以不存在关系恶化的传闻。
4.针对该视频的外泄,星光传媒已经通过律师准备走法律途径,星光将会追究此次视频外泄者的全部责任。
现在,两个男人都上班去了,公寓里就剩下温晚和每天上午会过来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
家政阿姨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男主人家出现女人。
很惊奇,她负责这家的卫生也快一年了,看着这家这么帅又能赚钱的年轻男人,却一直没有女朋友,很不理解,还寻思过要给他介绍。
不过后来想想,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看不上她介绍的。
所以也就没再寻思这事。
今天上午过来,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第一反应以为男主人搬走了,问了几句,才知道没搬走。
而这个漂亮女人是男主人的同事。
不过这同事会这样光明正大待在这?
应该是女朋友才是吧!
挺好,长得这么漂亮,配得上这家男主人。
家政阿姨打扫完走后,温晚继续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关于黑料视频的新闻。
现在国内知名的几家娱乐台都在转播tx上午独家采访宋菲澄清黑料视频的画面。
宋菲这次真是赚了,一石二鸟,不但拿到了bdmo很多明星都争破头的jk奢侈品的天价代言。
还能凭这条黑料,在热搜上红一段时间。
而她,事件虽然平息了,网络上对她的评价依然不是很好听。
80%的网友偏向的还是二线稍有知名度的宋菲。
认为这次的事件,是温晚想红故意炒作!
关掉电视机,伸手捏捏眉心,视频的事是过去了,但她真的要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凭心而论,抛开其他因素,如果没有陆锦言出手,她肯定会被圈里人踩死。
所以,虽然早上被他揩油了,但一码归一码,她还是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感谢陆锦言。
要不,晚上给他做顿晚饭?就当感谢?
只是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之前他给她做晚饭的时候,做的基本都是她爱吃的。
好像她也没告诉过他,她爱吃什么菜。
其实温晚做饭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小时候,爸爸每天下班很晚,回到家的时候基本都要6、7点,所以从懂事开始,她就跟着小区楼下一个阿婆学做饭。
菜都是她爸爸起早去菜场买好的,她只要洗洗干净,放锅里炒一下。
十几年的手艺,虽达不到大厨级别,但一般人的胃口基本都能满足。
bdmo广告摄影棚
陆锦言双手交叉抱胸,站在bdmo摄影棚内监督2017年‘星光大道’超模大赛形象宣传的大片广告拍摄。
白色的摄影展板前,作为bdmo当红辣子鸡超模肖然和星光的超模卓依婷搭档摆好pose,让摄影师拍摄。
两位超模气场全开,基本每个造型一次就过。
不过摄影师每拍好一组照片马上上传到修图组,修完图第一时间让陆锦言过目,不过关立刻重新拍。
直到拍到陆锦言满意为止。
中场休息间隙,造型师和化妆师立刻上前为两位模特补妆。
补完妆,卓依婷看了眼不远处正在低头查看底片的陆锦言,随后看向身旁的肖然,她现在跟肖然正在谈恋爱。
但即使谈,她也知道他之前跟她们公司的那个傻白甜演员白清清谈过,口味真够独特的!
应该也睡过那蠢女人吧?想想就让她恶心。
卓依婷红唇忍不住呵了一声,随即走向自己男友,故作不经意般地对着正在为自己整理发型的自家公司的造型师说道:“嗳,枝枝,你说我们可爱的白清清怎么说退圈就退圈,一点预兆都没有,公司最近还在她身上还砸了一部片子呢,她怎么想的呢,真是搞不懂了?”
枝枝完全不知道卓依婷说这话的意思,只知道实话实话:“我也不知道呀,她昨天就没来公司了。”
卓依婷继续笑笑,眼光却不由瞥向自己身旁的男人,“难道因为失恋?也听说她交往过谁呢!”
枝枝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的对话不轻不重,肖然听得清清楚楚,但依然一声不吭站在展板前等候继续拍摄。
这边,陆锦言看完三组修图的过关照片后,没有一组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广告导演和摄影师只得乖乖重新拍。
重拍空挡,陆锦言退到一旁观看,看了一会,脑中却想着家里的那个女人。
今天早上摸她的时候,她是一点都没有拒绝。
真的为了出名,甘愿接受他对她做任何事了?
但他知道,她肯定不是真正为了出名……
到底是为了什么?陆锦言忍不住皱皱眉,温晚,温晚,你出名后到底想要什么呢?
摄影棚外,穿着一身运动装刚训练完的顾泽,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想着温晚现在每天被他禁锢在身边,手指就忍不住不断地握紧起来。
公寓
温晚收到清清短信,知道她退圈的时候,正在厨房做饭。
惊愕中,手指被锋利的菜刀划了一个口子,扔下菜刀,也不管菜板上已经切了一半的卷心菜,戴好棒球帽和口罩拎着包就匆匆往楼下跑去。
跑到小区门口,准备拦出租车,手被人从背后一拉,整个人瞬间被身后人拉住,差点跌到。
温晚受惊,等站稳回头,看到是带着墨镜和口罩的顾泽。
愣了短暂的几秒后,脑中第一反应是顾泽怎么知道她住这里了?
他在跟踪她吗?
随即甩开他的手,“顾泽,你干什么?”
顾泽没吭声,直接将她拖到了小区拐角的一个弄堂里,随后拉下自己的口罩,朝她质问起来,“你跟他同居了?”
温晚也拉下自己的口罩,看着顾泽的时候,忽然就轻笑了起来,“你不都跟踪到这了吗?明知故问吗?”
果然是同居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们同居,但现在从温晚口中确认,忽然令他感觉很恶心,是的,很恶心。
温晚怎么可以这样堕落?
顾泽忍不住就失控地朝温晚发火起来,“温晚,你他妈可以再贱点吗?为了红也不至于这样被人玩吧?你要红,我可以帮你啊!”
顾泽在发火?温晚突然有种看笑话的感觉,他凭什么发火?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朝她发火?
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温晚脸上轻笑消散的一瞬间,抬手朝着顾泽就是一巴掌,“顾泽,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说我!对了,你说我贱,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跟其他女孩子一样,要有点脸,就该从陆锦言家25楼上跳下来以示自己的贞洁?是不是这样?”
温晚的这一巴掌落下来,很重,很响。
顾泽什么话也说出来了,只能惊愕地不可思议看着她,仿佛不曾认识她一般……周遭街道传来的鸣笛声、行人说话声,统统听见了……好像变了……真的变了……
温晚收回手,目光落到弄堂深处的阴影里,声音冷淡到极点,“顾泽,以后不要再私下这样找我,陆锦言会不开心的。”
呵呵……陆锦言不开心……
这么在意玩弄自己的男人,温晚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顾泽突然好想笑,却发现现在的他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继续沉默对视,却早已各怀心事。
片刻,顾泽有些无力地转过身,走了几步,手指握了握,突然停下,背对着她,说道:“温晚,陆锦言他是有婚约的,你别在他身上放任何感情。”
温晚没吭声,顾泽在原地停了几秒,手指再次握握,最后低头重新戴上口罩,朝着弄堂外走去。
顾泽走后,温晚看着不远处空落落的弄堂口,身体忽然一软,顺势坐到地上,头靠到坚硬的墙面上,望向弄堂上方狭小的一片蔚蓝天空。
怎么突然感觉有些累呢?她这是怎么了?
就因为听到陆锦言有婚约,就有了这样的反应?
手指下意识往自己掌心重重一扣,让疼痛驱走脑袋里不合时宜的一些碎片胡思乱想。
十全街209号‘甜甜圈’咖啡店
温晚平复好情绪,打车来到清清短信里告诉她的这家还没开业的咖啡店前,下车,在门口站了一会,隔着咖啡店透明的玻璃,就看到清清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裙子,正在里面打扫。
摘下墨镜和口罩,推开门。
听到推门声,白清清转过身,在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清丽的脸上顿时一喜,笑道:“晚晚,你来了。”
温晚点点头,扫了一眼店内,桌椅、摆设什么一应俱全,只要等开业就行了。
只是她还是想不通清清怎么会突然想退圈。
以前,记得她说过演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当初,大家一同签进星光,一同接受培训,同租一间公寓,在星光受委屈或排挤的时候,两人就会抱着一扎啤酒坐到公寓天台对着星空,一起呐喊,一起吐槽这个‘王八蛋’的世界。
但再艰难,两个人都说一定要在圈里站稳脚跟。
怎么那么突然……
白清清手里拿着抹布,脸上挂着温晚很少见到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晚晚,我这里还没弄好,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喝。”
“没事,我现在也不想喝。”温晚摇摇头,问道:“清清,好好的,干嘛退圈呢?是不是星光的人欺负你?逼你退圈了?”
清清跟她在星光的关系最要好,想必,宋菲她们也会欺负她吧?
白清清笑着摇摇头,“没人逼我,是我自己要退的。”
“那是因为什么?”
白清清笑了笑,一只手抚到自己的腹部,“晚晚,我怀孕了,现在没有什么比我肚子里孩子更重要了。”
怀孕?温晚一下愣住。
“所以,晚晚,你说我怀孕了还可能在圈里混下去吗?如果要混下去,肯定要打胎,我不忍心剥夺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的确每个生命都是上帝派给人类的天使。
但,清清现在还那么年轻,又没有结婚,怎么养孩子呢?而且这个孩子该不会是肖然的吧?温晚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清清,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不是肖然的?”
白清清也没打算隐瞒她,“是肖然的。”
“他知道了吗?”肖然现在已经有新的女朋友,清清这样怀着他的孩子,真的好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跟他早就分手了,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会抚养好的。”
话虽如此,但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小孩,真的很难的。何况,清清现在还那么年轻,真的能做到带着一个孩子过一辈子吗?
温晚自己就是单亲长大的,明白一个家庭如果缺少一方对小孩子成长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你家里知道这事了吗?”
“我爸妈那边我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告诉他们,不然他们肯定要我打掉的。”她不想打掉这个孩子,这段时间,她经常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公寓内发呆,发呆的时候,也有过堕胎的念头,但最终摸着自己肚子的时候,还是舍不得下狠心,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大概这就是女人的母性作祟。
“清清,你真的做好准备当孩子的妈妈?你要知道,等孩子大了,他问你爸爸在哪?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晚晚,我从小就被我爸妈呵护在掌心,当宝贝一样宠着,我已经被他们宠了25年了,一直就像长不大的孩子,我觉得这样不好,人都要学会成长不是吗?所以,这次无论再怎么难,我也会走下去。”晚晚说的她也不是没想过,独自抚养孩子,她真的能坚持下去?但如果因为自己不想承担责任,就扼杀一个生命的到来,她做不到。
温晚点点头,拉开自己的包,拿出皮夹,取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清清,我现在还没什么能力帮你,这是我上次参加星光偶像剧和真人秀节目拿到的30万片酬,你先拿着吧。”
“你给我钱干嘛呀,你自己不要用钱了吗?”清清不要。
“我马上要进组拍戏,大半年都不需要用钱的,卡你先拿着,这个咖啡店你盘下来也花了不少钱,以后还要养宝宝,你又不在圈里混了,哪有钱好好照顾宝宝呢?”本来,她进圈就不是为了赚钱,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
“可是我……我要是不够可以问我爸妈借的!”她真的不好意思拿晚晚的钱,这钱她也知道,她在宋菲那受了那么多的气拍戏拿到的。
“就当我借你的,以后你店里生意好了,还给我就是了。”
“晚晚,我……”清清捏着那张银行卡,觉得烫手。
“拿着吧,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对了,我这两天也不用去bdmo训练,过来给你帮忙,省的你一个孕妇搬来搬去,有什么闪失,我还想给你宝宝当干妈呢!”温晚笑着,将手里的包往柜台一放,撩起衬衫袖口,准备帮清清打扫。
清清眼眶一红,一把抱住温晚,就哭了起来,“晚晚……你真好!”
“嗳,别哭呀,哭对孕妇不好的!改天我网上给你买些母婴育儿的书,你神经那么大条,又没什么人帮你看着,我真担心。”
“嗯,我不哭。”清清赶紧擦擦自己的眼泪,“晚晚,我上午看新闻了,你没事就好。”
“嗯,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好。”
从清清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4:30,在街口望了眼十全街上来往的行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很不想马上回陆锦言的公寓。
拎着包,坐到十全街上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
盯着对面的街铺,发起呆来。
也不知坐了多久,手机响了一下。
她翻出来,点开,是陆锦言发来的微信:【向右看,30米!】
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右边,前方30米拐弯口,穿着一身休闲服,戴着口罩的男人,正慵懒地靠在一辆机车前。
忽然在看见他的一秒,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滋生出来。
她忍不住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眨完眼睛,他依然在那边,还在朝她招手。
手机又响了一下,低头,点开,【过来,带你去个地方。】
关上手机,她拿起包朝他走去。
他看着她朝他走来,藏在口罩后的唇角笑了笑,随即一隐而逝。
温晚走过来,他自顾自摘掉她头上戴的棒球帽,将机车后座的另一个头盔戴在她头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他戴上头盔,坐到机车上,温晚坐到后面,他转了转机车柄,回头看她,“抱紧我!靠在我身上!”
她没动,只是看着他,手宁愿抓着机车的两边,也不抱他。
大概知道了他有婚约这件事,忽然就没了想要跟他继续演戏的任何*。
陆锦言看了看她,伸手直接将她的两只手环到他腰间,她想抽回手,他重重按了按,不许她抽回去,“不抱着,机车速度那么快,摔下来,你想变残废吗?”
听起来那么有道理,温晚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已经被他环在腰间的手,没再收回去。
他转动车柄,她顺势靠在他背上。
‘轰’飚走。
2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逻市醍醐公园一条通向长江口的木排小道尽头。
小道两旁是密密的芦苇荡,他们脚下就是滚滚的长江水浪。
两人摘下头盔,陆锦言靠在机车上,温晚站在他身旁。
远处长江尽头,挂着半轮垂在水平面的夕阳。
“今天,顾泽来找你了?”陆锦言摘下眼镜放到机车上,忽然开口,温淡的口吻,听不出一丝波澜。
温晚回头看了他一眼,江风吹过,这个男人的目光深邃,却始终定格在远方。
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下没了以往对他的忌惮和顾忌,继续看向那抹残阳,回道:“找了。”
“说了什么?”
她顿了顿,“他说,你有婚约。”
他眼眸微微一沉,转瞬即逝,“你有想法了?”
几秒短暂的沉默……
温晚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的时候,却唇角带笑,“对啊,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像小三。”江风一阵阵袭来,她后半段的声音明显被吹弱了不少,却依然笑着,打趣道:“陆锦言,原来你有养小三的嗜好呀?你们男人真的挺讨厌,不但喜欢伤害我们女人,还喜欢做一些对不起以后老婆的事,这样真的很讨厌呀!”
讨厌……非常讨厌……
他沉默,“你不是小三,我还没跟她结婚。”
还没结婚,不代表不会结婚是吧?
忽然觉得真的很讨厌这样假扮的演戏,很容易伤害那个女人,还不如直接一点接受潜规则,被睡一下,也就过了。
谁也没损失。
温晚吸吸鼻头,声音一下低到云端之下,“陆锦言,不如你就直接潜规则我吧?毕竟我拿了你《回路》的女二,我知道要付出的。”顿了顿,失笑一声,“突然觉得,陪你睡睡,也好过这样跟你演戏。”
他没吭声,手指却一点点握紧起来。
片刻,松开,看向远处快要坠落在江际的残阳,“听说,如果在日落之前,抱着心爱的人一起坠下江,下辈子就会永远在一起。”
她收住失笑,“人没有下辈子的。”
他低低‘哦’了一声,若有似无,“有的。”语落一秒,他直起身体,突然抱住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语毕,他薄唇贴上她的双唇,紧紧搂住她,随即身体往后一仰,两人瞬间跌入滚滚长江。
水下,咸湿的江水混杂在两人的口腔,呛人,冰冷的江水将他们的身体推挤着,他死死搂着她的身体,在黑暗的水下翻滚,仿佛真的一同掉进了无边的地狱。
许久,他才抱着她一同浮出水面。
两人脸上、头发都是水滴。
她红着眼,嘴里都是咸湿的水味,胸口因为刚才被他在水下换气,不断的起伏。
竟然抱着她一同跳江,陆锦言一定是疯了!她忍不住朝他吼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疯吗?有点吧……
从遇到这个女人开始,他早就应该疯了……
这刻,黑色的眼眸里映在淡色的江水中,如同最后迸裂的微光,在江风中一点点熄灭,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怕了,是吗?”手指扣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淡的仿佛自语一般,“既然知道怕了,在我没喊停之前,你就不能半途而废。”
温晚怔住,眼前的这个男人,语气和脸都平静如同一滩死水,但那双黑眸却晦暗地看不见底。
明明现在已经5月底了,四周的水冲在她身上,却令她有种寒冰袭来的冷意。
他继续说道:“无论我是不是要结婚,都跟你没关系。”
这口气就跟当初她拒绝当他女友,提到左音时一摸一样,真的非常讨厌!
他结婚不结婚的确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就是觉得这种行为令她有种被小三的感觉!
而她现在还没足够的能力反抗他,所以,胸口压抑着一股气需要发泄一下,握拳沾着江水,朝他胸口重重一砸,“陆锦言,你真的是个混蛋!”
拳头落下,水花溅了他一脸,他依然波澜不惊,“既然知道我是混蛋,混蛋嘛,就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你以前不是就尝试过了?现在,假如不想让自己受伤,就乖乖待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偏执又执拗。
就像一个神经病!
突然很不想跟这个神经病说话,身体却莫名一软,差点滑入水底,他手一收,她的身体就密实地贴在了他身上。
紧密相碰,因为被水浸着,他的某个地方格外……,温晚尴尬地下意识想离开他,他手指一扣,在水中将她的身体牢牢箍住,“发泄完了是吗?要是再乱动,我保不准在水里要了你。”
温晚瞬间咋舌,陆锦言的确是会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沉默三秒,温晚先软下语气,“陆锦言,水里好冷,我想上去。”
“还有想法了吗?”
犹豫片刻,妥协,摇摇头,“没有了,不就是演戏吗?我会继续陪你演下去。”演到真的演不下去为止!
好像她现在真的很弱势,没有任何本事可以甩掉他。
“嗯。”他似满意地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将她先抱到木排小道上,他再爬上来。
温晚低头,将衬衫上的水拧干,回头看到同样在拧自己衣服水滴的男人,其实刚刚在水里的时候,她就很纳闷,陆锦言怎么会知道顾泽今天来找她,还知道她在十全街?
难道他在跟踪她?
突然很郁闷,他怎么跟顾泽一样搞这种低级行为?
“陆锦言,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陆锦言没否认,“不怕贼有心,就怕贼惦记着。”
这是什么理由?
“顾泽找我谈你有婚约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陆锦言弹弹拧干的衣服,语气渐渐恢复到之前状态,“你那么蠢,还问这么多想不明白的事?不怕自己脑袋累的慌?”
温晚无语,什么意思呀?拐着弯骂她是笨蛋?
忍不住反讥道:“哦,那你能好到哪里去?跟踪跟到这个地步,还玩什么跳江,陆锦言你身体是不是住了个杜十娘?”
陆锦言呵呵一笑,长臂一揽,将她带入怀,随即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凝眸端详,唇角带着浅浅的暖色,“温晚,今天听到我有婚约,很生气?是不是在意我了?”
陆锦言说这话怎么令她有种耳朵燥的慌的错觉?
好像的确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后感觉自己被小三就生气了,温晚真想打自己的脸,唇角僵僵,挤出浅笑,“陆锦言你江水泡多了吗?”
陆锦言依然笑笑,“哦,泡的不够,要不要再下去试试?”
“不要!”
陆锦言松开手指,俯身,在她唇瓣轻轻烙下一吻,亲完却不舍离开那两瓣柔软,直接贴合在上面,将他的气息一点点灌入她的齿间,“温晚,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我啊?”
他的气息全部充斥在她的齿间,酥麻万分,令她说话的语气瞬间仄弱到了低端,“是啊,你总是这样强权!让我一点自主的余地都没有。”
好像每次吵架,他都喜欢弄得这么深情肆意,而她不得不服软。
“讨厌也是一种在意,我接受。”
至少讨厌,会对他有情绪在。
温晚:“……”好像今天他们两个人都有点作的过分了,“陆锦言,我身上很冷,我们回去吧?”
“恩。”
两人湿哒哒回到公寓,许柯还没下班。
洗完澡,温晚窝在沙发上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目光盯着陆锦言在厨房煮速冻水饺的背影发呆。
高大的背影,娴熟忙碌地给她下水饺。
光是这样看着他,就有种让她说不出的感觉。
连带自己的胸口也莫名其妙闷闷的。
有什么东西堵着了一般。
20分钟,水饺煮好了,陆锦言将水饺端到茶几上,顺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温晚这才回神,放下被自己已经咬的红红的手指,看了眼茶几上这一碗飘着香气的水饺,“怎么只有一碗?你自己的呢?”
“一起吃。”陆锦言说着就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只饺子,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又似习惯性一般地递到温晚嘴边,“张嘴。”
就像真的男朋友一样体贴周到!
温晚忍不住抿抿嘴,从唇瓣缝隙中挤出一句话:“别这样,我自己有手会吃。”
“张嘴!”无视,一贯地发号施令。
温晚不张,陆锦言腾出一只手直接掐到温晚腰上,重重一捏,温晚吃痛轻呼一声,嘴巴顺势张开,陆锦言看她被虐的小模样,唇角微微一笑,俯身,就在她唇瓣用力啃了一口。
啃完,将勺子里快要冷掉的饺子,塞到她嘴巴里。
整个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被他这样突袭,温晚嘴巴里塞着水饺,噎也不是,吐也不是。
只能惊愕又气愤地瞪着他。
陆锦言回头看她气愤的小表情,说道:“吃完,跟我出去一趟。”
刚回来又出去,温晚皱眉,“你不会又带我玩什么跳江吧?”
“是啊,要死我们一起死!”
“我不会跟你一起死。”
陆锦言淡淡‘嗯’了一声,低头,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水饺,沉默起来。
吃完换好衣服下楼,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两人从公寓出来,陆锦言拉着她的手沿着他家公寓外面的街道走着,没说要去哪,也没有没有开车。
一路上,陆锦言一句话也没说,温晚也没想找话题,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条街,直到路过一家叫‘可爱之家’的宠物店的时候,陆锦言才停下来,拉着她一块进去。
这家宠物店不大,里面装潢却很温馨,店内所有的墙壁上都是贴的粉色爱心壁纸。
两旁架子上的笼子里,几只小宠物犬,见他们进来后,立刻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现在是饭点时间,宠物店没什么客人,就只有一个穿着一条天蓝色v领长款连衣裙,正在给一只泰迪整理毛发的中年老板娘。
陆锦言拉下口罩,老板娘抬头,见到是熟面孔,立刻笑了起来,“老规矩吗?”陆锦言点点头,走过去,摸摸站在桌子上的泰迪,“梅姐,这小子好像又长胖了?”
“是啊,它最近懒癌症犯了,比我都不爱动,不长肉才怪!”梅姐说着就笑了起来,随后绕到另一排的架子上,取下两包猫粮,递到陆锦言手里,“纯进口的,给你。”递完,余光瞥到他身后站着的女人,立刻笑道:“有女朋友了?”
“嗯。”陆锦言拿着猫粮,重新戴上口罩,“我先走了。”
梅姐笑道:“行,不留你。”
从宠物店出来后,温晚看着他手里的猫粮,很稀奇,陆锦言家根本没有养猫,他买这么多猫粮做什么?
虽然不想过问他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买猫粮做什么?”
“放心,不是给你吃的。”
温晚:“……”
陆锦言带着她沿街继续走了15分钟左右,拐入一幢小区旁的小公园内。
公园很小,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四周的游乐设施破的破,坏的坏,看起来好像被废弃很久的样子。
温晚打量的时候,陆锦言走到一处秋千椅旁,蹲下身,拉下自己的口罩,撕开猫粮的包装袋。
温晚站在他身后,公园只有一个照明灯,灯还不是很亮,所以四周光线很暗。
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温晚下意识抱了抱自己的手臂,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喵呜’一声,一团毛茸茸地东西从她脚边飞速蹭过,刺刺痒痒。
温晚神经一绷,该不是鬼吧?
咬咬嘴唇,都不敢看脚边是什么东西,直接跑到陆锦言身旁,蹲下来,拉住他的胳膊,脸上一脸被吓坏的慌乱,“陆锦言,这里好像有鬼!我要回去。”
陆锦言回头,看她被吓坏的模样,唇角忍不住笑了一下,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温晚最怕的就是鬼。
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温晚,就怕鬼!忽然一股想捉弄她的恶作剧滋生,立刻装出很惊恐地表情,看着她身后,然后用低音吓唬道:“温晚……你的背后……”
温晚本来就怕鬼,看陆锦言一脸惊恐的表情,直接就躲到了陆锦言怀里,把头埋入他脖颈处,“陆锦言,你别吓我!”
陆锦言继续吓唬:“你的背后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口吐鲜血,眼珠子掉出来的……女鬼……她正在一点点靠近你……”
温晚彻底失态,紧紧揪着陆锦言的衣服,失声叫了出来,“啊……陆锦言我们快走吧,快走吧……”
好像都没看过温晚这样失态的模样,陆锦言顿时笑了出来,听到陆锦言的笑声,温晚抬起头,他正一脸恶作剧地笑容,好像被他耍了?
回头看看,果然没有什么白衣女鬼!
陆锦言在骗她!
温晚顿时心情不好了,伸手握拳,直接就砸在了陆锦言身上,“陆锦言,你混蛋!”
“谁让你那么胆小?”陆锦言受她一拳,忽然宠溺地笑了。
虽然被挨了一拳,但至少温晚知道害怕的时候躲他怀里了。
‘喵呜……喵呜”有几只流浪猫闻到猫粮的香味,从四周草丛里窜出来。
“帮我喂猫。”陆锦言将另一袋猫粮递到温晚手里,温晚看了眼手里的猫粮,在看看脚边走过来的几只猫,刚才蹭她脚的也是这些流浪猫吧?
不过没想到是,陆锦言竟然会喂养这些流浪猫?
原以为他们这种富二代兼红三代都喜欢泡妞、玩车、乱花钱、啃老,似乎陆锦言算这类人中的一股清流了,“想不到你这么有爱心?”
“我在纽约的时候,因为空余时间多,所以养过几只流浪猫,后来回国本来也想收养,但工作应酬多,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它们。”
“所以你就在这里喂养?”
“嗯,过几天我们不是要去外地拍戏吗?走之前,再喂一次。”
“哦。”
喂完猫,温晚坐到旁边的秋千上,看着这些流浪猫一个个心满意足地蹲在他们脚边舔自己的爪子。
有人照顾是要好一点,至少是比一个人孤苦伶仃艰难生存要好一点吧?
陆锦言拍拍手心沾的猫粮,走到温晚身旁,低头看她的时候,温晚刚好抬头,两人视线相撞,忽然就谁也没有移开。
仿佛定格了一般。
陆锦言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忽然很想把家里的事告诉她,犹豫了片刻,决定说出来,“温晚,我有婚约是家里的安排,但现在我的确没有跟她在一起,也没有订婚,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嗯。”温晚点点头,耳朵莫名一烫,搪塞道:“我没有负担。”
“没负担跟在江边跟我说什么只要陪我睡睡就好?”
“哦,你不知道我在演戏吗?演了一个‘苦情怨女‘,怎么样?陆导给我演技打多少分?”
陆锦言顺手一把就捏在了温晚的脸上,“差评!”明明真的生气,还在这跟他装什么演戏?但……忽然心里有种小小的期待浮出,俯身靠近坐在秋千上的女人,黑色的眼眸在镜片后闪过一层光,“温晚,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对我有感觉了?”
感觉……温晚心口莫名一漾,仿佛有一颗小石子突然无声无息地投入平静的湖中。
眨眼的时候,瞳孔里满满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在薄光里朝她微微笑着的模样。
似乎要融化了她。
放在百褶裙上的手,下意识握了握,松开的时候,忽然眼角歪歪,就对着那个依然对她微笑的男人,似调侃般地唇角带笑,说道:“陆锦言,那么你呢?是不是也对我有感觉?”
“是。”陆锦言松开捏着她脸蛋的手指,直接承认,但声音却淡淡冷冷,“所以说你很蠢,总以为我是为了报复顾泽和左音。”
温晚一愣,公园夜风吹过,吹的她心口窒息万分。
低下头,皱着眉绞着自己的手指,片刻,仰起脸的时候,轻轻浅笑,继续调侃,但分明眼睛里的光色在一点点熄灭,“陆导,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个惊喜好像有点大呢!”
陆锦言看着她那么虚伪、不真诚地调侃笑容,忍住心里正在窜上来的火气,说道:“哦,如果我说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是不是要吓坏你了?”
“哦,有点……吓坏了。”温晚原本就绞动的手指,绞得更厉害了,连带唇角的笑容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抿抿嘴唇,沉默片刻后说道:“陆锦言,我承认在江边的时候,我是有点失态,但也就是情绪失态而已。所以……今天咱们说的话,我就当玩笑听听,听过就算。本来……我们两个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所以……请你一定要死守自己的心,不要把心放在我这种女人身上,我也会死守我的心,不放在你身上,我们就这样逢场作戏,只欢不爱,好吗?”说到最后的时候,在看到他脸上渐渐堆起的阴鹜,声音瞬间如被噎住了一般,一点点弱了下去。
虽然……明知他听了会生气,但还是想要把这些话说清楚,应该是要说清楚,他有他的世界,是她高不可攀、繁花似锦的世界。
而她也有她自己的世界,一个快要崩塌毁灭没有任何未来的世界。
所以……这样最好。
只欢不爱吗?呵呵……说白了,不就是不喜欢他吗?陆锦言低头看着她,没吭声,但黑色的眼眸却似翻滚的海浪,一点点往外溢出,最后,从薄唇里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两个字,“好啊!”说完,一把将她从秋千上攥起来,拉着胳膊就往公园走,“今天是安全期还是排卵期?”
“你什么意思?”
“不是只要只欢不爱吗?我留你在身边既然不爱,那不就剩下跟我*了吗?难不成留着你,把你当花瓶供着吗?”
温晚一愣,明知他说的也没有错,但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锦言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刚刚不是挺硬气?只欢不爱?怎么不吭声?是不是又想着准备换另一个套路?”
“没有,我知道了。”反正,从拿他女二的角色,她也知道总要走到这一步的。
“所以,今天是安全期还是排卵期?我不喜欢戴套!”
陆锦言这么直接,温晚有些难堪,咬了咬嘴唇回道:“安全期。”
“嗯。”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嗯’字。
从公园出来后,温晚尽量不说话,免得再惹他,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温晚拉了拉他的手,“陆锦言,等下,我去买避孕药。”
陆锦言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怕什么?不是安全期吗?”
“我怕万一。”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现在不能怀孕!”
陆锦言冷笑一声,“怀了又怎样?生下来,给我!”
温晚瞬间闭嘴,胸口却窒闷异常,“陆锦言,那你不要弄到里面。”
“我还没跟你做呢,你就开始要求我那么多?床上不是我主导吗?”
“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
“呵呵,你不就是不喜欢我,对吗?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温晚皱皱眉,她真没想找借口,不过就是不想有后患,就跟清清一样。
陆锦言看她皱眉的模样,突然很不爽,手指加力,力道重到握着她的手指完全变形。
很痛,温晚想挣脱,但看他那脸色,最后还是咬牙忍着不吭声。
回到公寓的时候,许柯正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连线看队友打《英雄联盟》。
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眼进门的两人,正欲打招呼,话都到了舌尖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到‘砰’地一声,陆锦言已经带着温晚进了卧室。
我擦,什么情况?陆锦言,要不要这么猴急?
陆锦言进卧室后,直接将门锁上。
昏暗的房内,温晚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下意识退了几步,陆锦言直接将她推到床上,俯身压住。
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贴上她的唇瓣,冷冷的话语从他齿间一点点过渡进她的齿间,“有时候对你太好,倒反而显得我有点犯贱!”说完,也不容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她唇瓣和齿间如狂风巨浪一般狠狠碾压过去。
野蛮的攻城掠池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陆锦言才肯放过她。
4年没有被人碰过的身体,这次被陆锦言这么凶残对待,温晚疼得额头都是汗,手指死死抓着枕巾。
因为身体太疼,想动都不能动,只能侧躺着慢慢缓解疼痛。
陆锦言起身,看了眼侧躺背对着他的女人,刚刚发泄完了,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从床头柜的纸巾盒内抽出两张面纸,替她擦掉大腿上的污秽。
房间没开灯,只有一点点稀薄的月色从拉着窗帘的窗户缝隙中渗进来。
此刻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侧躺着,谁也没说话。
陆锦言低头继续帮她擦掉污秽,擦到一半的时候,温晚手伸过来,将他的手推开,声音微微颤抖着,“如果你现在满意了,可以让我一个人睡吗?”
陆锦言捏着餐巾纸的手指被她推开后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片刻,手指松开,沾着已经干涸液体的餐巾纸落在床下,黑色的眼眸隐了隐,忽然躺下,伸手从她背后将她搂住,手一收,直接将她搂入他的怀里,冷着声,“不满意。”
温晚以为他又要跟她做,手一紧,直接抓着陆锦言的手,紧张道:“陆锦言,能不能让我缓缓,我疼。”
怀里的女人明显在发抖,看来之前没控制得住,真把她弄疼了,缓了缓语气道:“很疼?”
“嗯。”
“我不碰你。”
“嗯。”抓着他的手指,这才松了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片刻,他忽然腾出一只手,滑到她的后背中心,因为光线太暗,之前跟她做的时候,也没在意,所以也不知道她后背当年的那个纹身有没有洗掉了,“这里的鬼面佛手洗掉了吗?”
“没有。”回逻市前,她特意飞回s市的街月小巷,让当年的纹身师傅把后背纹了一半的鬼面佛手继续纹完整。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就想纹着。
竟然还没洗掉,是为了纪念谁呢?
当初温晚纹这个东西就是因为失恋,难道是为了纪念以前?
忽然,心里有些不爽,手指用力按了按她的后背中心,的确有粗糙纹路的手感,“什么时候崇拜这种非主流杀马特癖好了?当自己是la-ink女孩?”说完,起身‘啪’地按亮床头灯,手握住她的腰,将她翻倒,背朝上。
淡柔的灯光下,瓷白色的背部中心,赫然纹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鬼面佛手’图腾。
‘鬼面佛手’的阿婆罗密语:毁灭与重生。
黑色的鬼面基底,五彩的佛手。
诡异又艳丽,配上凌乱散在背部的黑色长发,性感撩人到了极致,深深地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突然,好像又有反应了……
喉头下意识滚动了一下,手指摸了摸这个纹身,眼眸微凝,“去洗掉!”
“我不想洗。”这种刺青纹上去就需要好几天,洗掉的话也不是一次性就可以洗掉的,她当初纹的时候,就没打算洗掉。
“果然是想做坏女孩了?”陆锦言俯身,压住。
被他突然压着,温晚一惊,慌忙侧过头看向他,陆锦言该不会又想跟她……?温晚瞬间头皮发麻,陆锦言体力怎么那么好?难道都不觉得累吗?
可她已经到极限了,手指瞬间揪着枕巾,缓缓心里的惊慌,强迫自己镇定地笑道:“我不一直都是坏了吗?要是好女孩,我哪能让你轻易就碰我呢!怎么都得三贞九烈抵死反抗一番吧?”说完,唇角浅抿,说道:“不过这样挺好,咱们就这样吧。”彼此各取所需,不带任何感情牵涉,这样最好。
陆锦言讥笑了一声,“看来真是豁出去了?说话都学会破罐破摔了是吧?”
“是啊,反正不要脸了,陆锦言你可一定要捧红我呀!不然我多吃亏,是不是?”看起来脸是微微笑着,但眼角却早已泛了一层的湿意。
陆锦言眼眸微眯,呵呵一声,没练到这个火候,就学人装豁达,骗自己还是当他傻?
随即手指在她眼角一划,将那抹快要掉下来的湿意,抹掉,“有些东西,学不来就别学!”
温晚一愣,但还是笑道:“不学,怎么在圈里混下去呢?真要一哭二羞装朵纯洁的白莲花或者人见人爱的傻白甜?陆锦言你要喜欢这种类型,我也可以扮演的。”
陆锦言眼色沉沉,“我不喜欢傻白甜。”说完,低头,重重一口就咬住了她的耳垂,“温晚,你不就希望我对你只欢不爱吗?那就如你所愿……但今后我要怎样对你,你也只有接受的份!”
“好……”
一整个上午温晚都坐在清清咖啡馆内,手里拿着搅拌勺,盯着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发呆。
店里还没开张,就她跟清清两个人在。
今天起来的时候,陆锦言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走之前告诉她,他爸妈回国了,他要回军区住几天。
他不在也好的。
不然看着他的脸,总要想到他说过的话:‘喜欢她’。
听起来,好像真的一样。
真的让她现在一想到他的脸,胸口就闷。
真的太讨厌这种感觉了。
已经忙好的白清清坐到温晚身旁,伸手推推正在发呆的温晚,“晚晚,你在想什么呢?”晚晚今天好奇怪,一大早来她店里,说想喝咖啡了,她就给她做了一杯,可是从给她端过去,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咖啡也不喝,就捏着搅拌勺发呆。
好像都从看过这样心事重重的晚晚。
温晚回神,眼里倦色却是满满,“没想什么。”
白清清不信,“还说没想什么?你在我店里发了一个小时的呆,咖啡也不喝,话也不说,你怎么啦?”
温晚低头搅了搅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真没想什么,就是最近有点累。”说完,放下搅拌勺,说道:“清清,这两天我想跟你住。”
“好呀,不过我不在星光了,星光给我们租的公寓我也不能再住,就住在店里,地方不大,晚晚你别嫌弃就行。”
“我不嫌弃。”比这再差的坏境她都住过,何况她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
白清清嗯了一声,余光瞥到温晚脖颈处两块深红色的印子,她下意识就握住了温晚的手,犹豫了一会,说道:“晚晚,要是真的不开心,就不要这样委屈自己,拍大片的机会以后还是会有的。”
应该是有,晚晚是星光公认的最漂亮的女演员,可能在外人眼里她是个花瓶的存在,但只有她知道,她有多么努力。
为了练演技,她每天晚上熬夜对着镜子对台词,练表情。
星光不捧她,给她的戏基本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但晚晚从没二话。
那时,她亲眼见过,3月,春寒料峭,有一场跳水的戏,晚晚不是大牌,没有替身。
跳水戏,她必须亲自下水。
她穿着夏天的裙子来来回回从刚刚雪融的湖里跳下去再爬上来。
跳了3个小时,导演满意,晚晚才从水里爬上来,一上岸,她就倒了下去,在医院挂了整整3天的水。
虽然,有人说,努力不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但她始终相信老天是不会辜负努力的人。
温晚笑了笑,“我不委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陆锦言说过,如果连起码的‘肮脏’都接受不了,就不该进这个圈。
所以委屈……对她这种人,说难听点,真要委屈了只能显得她矫情和做作。
不过……好像,真的挺失败,怎么混到连女孩子应该有的委屈的权利都快要没了?
清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晚晚的脸,虽然是笑着,但眉眼里依然可以看出一股地倦色和无奈,有些心疼,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温晚忽然说道:“清清,你房间在哪?我想睡一会,有点累。”
“二楼,我带你去。”
“好。”
咖啡店二楼有一个小阁楼,面积不大,大概只有20平米,但一个人睡还是足够的。
清清把阁楼里布置的十分温馨,床、家具一应俱全。
阁楼东侧还有一个圆形小窗户,打开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清清下楼后,温晚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睡,但脑子却开始混乱一片,不断跳出各种片段。
都是跟他在一起的片段!
这种情况最近太频繁了!
呵呵……她疯了!
都说,人动情很容易,一个眼神、一句问候甚至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那个人一眼,就动了情,但动情来得快,消失的快,它始终没有用情至深那么令人刻骨铭心。
所以,动情也只是动情……只是动情而已……不是用情……
军区大院陆家
陆锦言爸妈前后脚一个从刚果,一个从挪威坐国际航班飞回国。
按陆家的规矩,即使姜海兰跟陆楠感情不和,但只要没有离婚,她依然还是陆家的媳妇。
所以家宴她必须出席。
陆家人丁不是很旺,陆锦言爷爷陆庭升只生了陆楠一个儿子,而陆楠与姜海兰也只生了陆锦言这么一个。
但这次,陆楠从刚果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楚楚。
楚楚是他带领的维和部队中,因恐怖袭击牺牲的两位下属楚风和高小雅的唯一的血脉。
楚楚出生在刚果,她爸爸是维和部队的军人,妈妈是随队的战地医生。
3月份的时候,夫妻两人提交休假申请,准备带楚楚回国一趟。
谁也没想到,3月底,楚风在前往战乱地北基伍省的贝尼地区执行维和行动时,被埋伏的基地组织武装份子,射杀。
高小雅接到丈夫遇难的消息后不顾部队的反对,只身前往贝尼找丈夫,最终也不幸中弹身亡。
如今,楚风家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高小雅是孤儿院长大的,两人在逻市没有什么亲戚,考虑楚楚以后的生活和学习,陆楠决定暂时先收养楚楚。
陆楠带着楚楚到大院的时候,小女孩死死拉着陆楠的,躲在陆楠身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充满了对周围环境的陌生和害怕。
陆楠跟家里人解释了楚楚的情况,陆庭升和陆锦言都没什么意见。
唯一有意见的便是姜海兰,她对陆楠可是恨的不得了,她才不相信这小女孩是他什么下属的遗孤,说不定是私生女呢?
陆家两个大男人他可以哄骗,她可没那么好骗的!
想当年她跟陆楠两人之间的感情裂痕,归根结底就是,有一年,陆楠参加同学聚会,喝醉了,由他大学时候的初恋女友送到大院,结果鬼使神差,两人在树下接吻,被姜海兰看到后,从此,两人三天一闹,五天一大吵。
最终吵太多了两人都觉得太没意思,姜海兰提出离婚,陆楠不肯,两人就开始了长达十几年之久的分居生活。
席间,姜海兰一直看着那个叫楚楚的小女孩,越看越来气,什么下属的遗孤?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分明跟陆楠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太过分了,既然私生女都搞出来了,那还拖着她不离婚干什么?
姜海兰握了握手里的筷子,今天一点食欲都没有。
放下筷子,对着陆庭升就道:“爸爸,你不觉得楚楚长得像陆楠吗?该不是就是他女儿呢?既然都把女儿带回来,怎么不把孩子他妈妈也一块带回来?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陆楠正在给楚楚喂饭,听到姜海兰的话,眉头顿时皱了一下,陆锦言看到了。
当年,他们两人闹离婚后来扔下他不管,他的确挺讨厌他们两人的。
后来长大懂事了,跟他爸爸也聊过这事。
他才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完全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当年的事,他喝酒了,误以为初恋是她,才吻了,结果他妈妈一直揪着这事不放。
他爸爸是自尊心很大的人,而他妈妈以前是资本家小姐出身,高傲又很强势,眼里是容不得一点的沙子,所以就为了这点事两人翻来覆去地吵,最终两人都吵烦了,就分居了。
其实,这两人心里都有对方,就是有疙瘩,所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然他们一辈子都好不了
陆楠道:“那么希望我在外面有女人?”
姜海兰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有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当然是看到了。”
一旁的陆庭升听得是眉头直皱,这两人都40好几了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年轻似的?就不懂的退让一点?
“行了,都少说两句,你们儿子还在呢,能不能给小辈做个榜样?都像什么样子?”
陆老爷子训斥的话一出,夫妻俩都乖乖闭上嘴,不再继续掐架,但看似平静的饭桌氛围依然是‘暗潮汹涌’。
吃到一半,陆庭升放下筷子,对着陆楠道:“阿楠,你这次调回来,就留在部队效力,我年纪也大了,部队的事我已经力不从心,也该放放权让给你们。”
陆楠点头,“嗯。”
陆庭升继续说道:“趁这个机会,跟自己儿子多待待,你们父子两个,要么一个常年在刚果,一个在美国,见面机会寥寥数几,哪像正常人家的父子?”
陆楠嗯了一声,道:“爸,我知道。”随即看向自己儿子,目光浮起一层愧疚,从他跟姜海兰闹矛盾开始,的确没有多少时间陪着这个儿子,他这个父亲很不称职。
陆锦言倒是没多大想法,反正这么多年有他没他一样过了下来。
陆庭升点点头,“吃饭吧。”
饭毕,姜海兰坐到客厅沙发上拿ipad上邮箱,浏览公司邮件,看看有没有什么紧急文件需要她签署。
陆楠则喊陆锦言在一旁说说话。
聊了一会,一直跟在陆楠身旁的楚楚开始犯困,陆楠便叫了家里的保姆一道抱楚楚回卧室。
陆锦言在客厅站了一会,拿出手机,翻到温晚的微信,想发她信息,问问她现在在做什么?
盯着手机足足一刻钟,都没发出去。
这个女人,有没有像他现在这样,在想她呢?
应该不会吧?
呵呵,他竟然还在期待?
这边,陆庭升坐在客厅宽大的红木座椅上,坐了会,一直随身伺候陆庭升的秘书小路将中医吩咐的饭后半小时服用的一碗中药端了过来。
陆庭升拿过中药,朝小路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小路走后,陆庭升瞧见陆锦言一幅心不在家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臭小子,过来。”
“爷爷,什么事?”陆锦言收起手机,走到陆庭升身旁。
“明天思瑶回国,你去机场接她。”
陆锦言没吭声。陈思瑶,左音的表妹,当初左家跟陆家有婚约,原本定的是他跟左音。
谁知道后来闹出了左音跟顾泽的事,婚约对象便成了思瑶。
一旁的姜海兰放下手中的ipad,说道:“儿子,思瑶学的也是编导,这次回国,她会跟你一起参与《回路》的拍摄,你多照顾着点她。”
陆锦言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了。”
陆庭升睨了他一眼,这脸板着做什么?听到思瑶回国就这么不开心?这个臭小子!
随即摇摇头,从红木座椅上站起身,说道:“臭小子,跟我去书房。”
进书房后,陆庭升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什么时候把她找到的?”那天,他发出来的微信朋友圈照片,他第一眼就认出了个那个女孩。
原以为,这个女孩子不见踪影4年,他应该要死心了,没想到,竟然把她弄到了自己身边。
真的是冤孽!
他这个孙子,从小是由他一手带大的,别人包括他爸妈都不知道他的事,他是一清二楚。
高中给人家女孩子写情书,被他发现,怕他骂,直接将情书扔大院后面的小河里,后半夜趁他睡着了,一个人跳到小河里,去找那封情书。
大学,原本要送出国念书,因为那个女孩子,放弃金融专业,留在国内学了什么导演。
毕业时,闹了那件事,为了找那个女孩子,在国外被人差点用刀捅死,虽然被人救了,但在医院整整躺了3个月才好,他接到消息派人接他回国,一眨眼他就又飞去了国外。
这个偏执又执拗地脾气到底是随了谁?
陆锦言眉间锁了一下,默了默,回道:“上个月,在片场遇到了。”
果然,碰到了就又着魔了是不是?陆庭升有些怒其不争地伸手敲了敲身前的书桌,“忘了自己吃了怎样的苦了?怎么一点记性也不长?人家心里有你吗?你一个人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知道吗?”停了停,继续说道:“当年,你对她做了那等事,又把她带回家,你当我不知道吗?张嫂把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她根本不愿意待在你身边,还闹了自杀,最后人家逃走了,你还不明白吗?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执拗什么?”
陆锦言没吭声,转头看向书房窗外,黑色的眼里飘着一层虚浮,忽明忽暗,“我以后会跟她说的,她会知道的。”
说什么?说了难不成还想将她娶进门不成?陆庭升‘啪’地一记就拍在了书桌上,眉色隐怒,道:“你昏头了是不是!她知道了又如何?只要有我们在,你还能跟她怎样?你忘了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以后要好好生活,不再惦记她!现在呢?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陆庭升说着说着因为激动,就咳了起来,陆锦言听到,立刻走过去,拿起书桌上的一杯水,“爷爷,喝点水。”
陆庭升睨了眼他手里的水杯,没接,秉着脸,顺了顺气,继续说道:“你别怪爷爷说话不中听,你要明白你以后身上担着怎样的责任!咱们陆家,从我到你爸爸开始都是走了一条路,到你的时候,我看出你不喜欢待在部队,我也没特意强迫你留下,但即便如此,不代表就随意放养你。你外公跟我是至交,去世前,特意嘱托我,一定要好好培养你,他这辈子辛苦创了那么多产业,全靠你妈妈一个人撑着,很辛苦。以后,你就该顶起这个担子!你要是再给我这样儿女情长,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真想毁了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不成?”
陆锦言静静听着,但握着水杯的手渐渐用力起来,片刻,说道:“外公的事业,我以后会接手,但她并不会影响我什么。”
陆庭升沉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喜欢不能当饭吃,尤其是你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在喜欢和责任之间,你只能选择后者!你要明白,我们陆家需要的是一个能替你撑起门面,干干净净与你相配的贤内助,而不是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说完,陆庭升弯腰,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个黄色牛皮纸袋,打开,从里面倒出6张照片,都是4年前,温晚在酒吧或是饭局,穿着暴露,陪男人抽烟喝酒的照片,“这些照片,是有人想故意整她的,我全部截住,你自己看看,你以为她有多干净?你真要跟她在一起,是想给我们陆家添笑话吗?”
陆锦言低头看着那些照片,温晚当年被圈里那些小姐妹带坏,他怎么会不知道?但带坏也只是表面,她是干净的,他知道,“爷爷,她没你想的那么不干净,只是大家在一起喝酒而已。”
陆庭升气住,咬牙道:“你真是魔障了!”
陆锦言锁眉沉默,放下水杯的时候,眼里闪起一抹难言的虚晃,开口道:“爷爷,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便跟她不会再有任何牵连。”
真的能做的不会再有任何牵连?之前不也保证过?一见到那女人,不是又昏头了吗?陆庭升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胸口陡然闷住,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对那个女人太入魔了,偏偏那个女人还不是善茬!
真的是孽债!陆庭升重重叹一口气,疏了疏闷住的那口气,说道:“好,但是半年后你若做不到,别怪爷爷对她下手!”
陆锦言‘嗯’了一声,眸中光色却如同陷在深海里,再也看不见。
5月底的午后暖阳,总是散发着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魔力,淡金色的光线从bdmo自助餐厅落地玻璃窗外投射进来,令人只想犯困。
温晚靠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桌上一杯浮着一层白色奶泡的咖啡已经冷透,今天在训练房练了大半天,有些累,也没有任何胃口喝什么咖啡。
不过这两天是有些奇怪,以前她训练那么久都没觉得有多累,但最近却总是很累,之前在清清店里的时候,清清就说过她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闭闭眼缓缓身体的虚累,耳边不断传来坐在她对面米可儿的声音。
一句句的,没话题找着话题套她的话。
温晚没有心思搭理她,米可儿下午的时候喊她来这喝咖啡,坐下来没说两句就暗示她陆锦言有婚约的事情。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她一句两句抛过来的话都带着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也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假如是以前,看在跟她从小认识又比她大的份上,她或许会跟她打打幌子敷衍一番,但现在,她已经懒得去应付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女人之间的幼稚对峙。
能不回就不回,能搪塞就搪塞。
没有套到温晚的话,米可儿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像个小丑一样自说自话,低头拿搅拌勺搅了搅自己那杯咖啡,脑中开始揣摩刚刚温晚回答她的那些擦边话。
听起来是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陆锦言有婚约的事,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吗?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米可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盛宇发给她的微信,短短7个字:【论装比,我只服你!+一个调皮表情】,米可儿瞬间气炸!盛宇这个死娘炮说什么话呢?
正欲回信息,一股男士香水味忽然飘来,接着便是那令她作呕地嘲笑声音一点点落下,“哟,这不是我们的米大小姐和我们漂亮的温大美人吗?”
抬头时,穿着一身白得耀眼的运动装的盛宇已经站在了她们面前,米可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问道:“你怎么在这?”
“来这里当然是喝咖啡喽?难不成来这把妹吗?”盛宇说完,笑了笑,不忘补充一句,“哦,对了吗,刚刚我就坐在你们身后。”
坐她们后面?那么刚刚她们的谈话他都听见了?真是可恶!米可儿瞬间就倒了所有胃口,怒目咬牙道:“你刚刚是不是在偷听?”
盛宇唇角一勾,眼睛瞥向靠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女人,漂亮又聪明,到底是陆锦言看上的女人。
就是米可儿太low了点,想套人家的话,却连最基本的问话套路都不懂,难怪人家温大美人对她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盛宇收住视线,长腿一跨,直接坐到温晚身旁,温晚回头看了眼坐过来的盛宇,没动。
盛宇捏起起温晚碰都没碰过的搅拌勺,慵懒随性地敲了敲咖啡杯沿,看向快要气炸的米可儿,调侃道:“米大小姐,我光明正大坐在这,怎么算偷听?对了,刚刚你那些话挺有意思,我给个建议啊,麻烦你下次能不能来点高级点的花招,每次都这么low?你是在侮辱我们温大美人的智商呢?还是你言情电视剧看多了所以玩不出什么新花招?”
靠,盛宇你个混球!米可儿脸色唰地泛红,咬牙道:“盛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盛宇呵呵一笑,随即看向一直靠在沙发上不动的女人,忽然想到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很想看看这两个女人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两位可知道我们陆大导演的正宫陈思瑶今天回国吗?”
陈思瑶?米可儿脸上明显一诧,到是温晚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这个消息对她而言,真的没有什么。
盛宇看她们两人的表情,唇角忍不住一笑,嚯……果然,论定力,还是温大美人技高一筹!
温晚捏捏眉心,身旁盛宇跟米可儿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她一句都听不进,头靠在沙发上,目光随着从落地玻璃窗上漏下的光线,一点点隐下去。
说没一点点感觉,好像有点假,刚刚盛宇说他那位回国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她不用整天跟他演戏,还是有其他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产生?
就是刚刚那一瞬间,有好几种情绪突然蹦出,然后全部堵在她胸口,压的她连作出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来,从顾泽告诉她陆锦言有婚约开始到陆锦言自己亲口承认,她已经过了那个不适应的过渡期。
既然过了过渡期,她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产生,算什么?
温晚忽然很想嘲笑这样的自己,怎么搞得像个‘苦情怨女’?
明明早就知道结局,要是还让自己这样迷失方向,那不是蠢的问题,是犯贱的问题了。
收起心思,准备回训练房继续训练,站起身的一瞬间,米可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身后,嘴里喃了一句:“陆锦言……”
盛宇先回头,果然走道上,那个男人握着一杯咖啡站在那边,他的身旁是气质绝佳的陈思瑶,瞬间就笑道:“嚯……陈思瑶也来了,两人这么快就秀起恩爱了?”
温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没回头,准备绕过盛宇回去,盛宇一把拉住她,“温大美人跑什么?”
温晚低头看了看被盛宇抓住的手,唇角一笑,“我要是跑,哪能让你抓到我的手呢?”说完,手轻轻一抚,将盛宇的手抚掉。
从沙发边走出来的时候,就迎上了一动不动站在过道上看着她的陆锦言。
四目交叠,刹那无言。
她稳着步子,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忽然喊住她:“等会……来我办公室。”
她侧眸,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突然在她瞳孔里一点点像被大雾盖住的玻璃窗,模糊地不可分辨,想说话,喉头终于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似噎住,手指瞬间往掌心一扣,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回道:“陆导,如果不是特别的重要的事,现在也可以跟我说,今天下午我有事,去不了你办公室。”
他低眸,眼中晦色猛然翻滚,最终,忍着,轻轻‘嗯’了一声。
直到她从他身旁擦身而过,他握着咖啡塑料杯的手无意识中用了力,‘砰’装有滚烫咖啡的塑料杯被他捏裂。
烫人的褐色咖啡全部流到他手上,她刚走几步,身后传来惊吓地女声,“陆哥哥,痛不痛?我们马上去医院?”
她站在原地片刻,最终忍不住回头,看到他手掌一片红,地上是被捏坏的咖啡杯子和一滩咖啡液。
又生气了吗?她手指握了握,收回视线,直接走了出去。
一口气从bdmo自助餐厅跑出来,上三楼训练房的时候,她没有坐电梯,鬼使神差走了楼梯,爬楼梯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脚一滑,手没来得及抓稳旁边的扶杆,一个踏空从台阶处滚下,身体重重砸到了坚硬的大理石地上。
幸好,刚刚只是走到第三个台阶,这个高度滚下来,没有伤到脸,只有后背撞疼。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后背隐隐作痛,她怔怔地望着空荡荡地楼梯口,身体一软顺势靠在墙壁上,阖上眼,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膝盖里。
午后的暖阳在南半球转过半圈,慢慢冷下、隐落。
三楼的走廊上,男人蹙眉而立站在窗前,右手手背缠了一圈纱布,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唯有那双黑色的眼眸如同窗外黄昏的天色,开始一点点被即将到来的夜晚吞噬。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脚步越近,透明的玻璃上他的身后半隐半现出一张男人的脸。
“我以为跟你结婚的会是左音,没想到竟是陈思瑶。”顾泽走到他身后,唇角带着丝丝难言的嘲弄。
从他跟着左音开始,就知道左音和陆锦言是有婚约的,但似乎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不然怎么突然换成了陈思瑶?
陆锦言锁锁眉头,呵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顾泽目光落到他缠着纱布的手上,下午自助餐厅的事,米可儿跟他说过了,看起来,这个男人对温晚是来真的了,不过来真的又怎样?他有婚约,就不应该再继续招惹温晚,温晚已经被他伤过一次,他不希望她再受第二次伤害,“陆锦言,既然你有陈思瑶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招惹晚晚。”
男人眼眸隐了一下,冷冷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
“这不是有没有资格的问题,她受的伤难道还不够?”
受伤?从来,顾泽是这件事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4年前的温晚根本不会学坏,4年后的温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陆锦言手指一握,转身时抡拳直接砸在了顾泽脸上,这一拳来的太突然,顾泽连作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连退几步才站稳。
陆锦言走近他,揪住顾泽运动装衣领,咬牙道:“顾泽,如果8年前,我没生那场病,根本就轮不到你来染指温晚!你甩掉她的时候,我已经准备要废掉你了,如果不是左音跑来求我,你觉得自己还能平平安安在圈里混得这样风光?嗯……?”说完,松手,转身离开的时候,说道:“顾泽,你这种男人,真是白瞎了对你那么真心的两个女人!”
顾泽唇角渗出血丝,微怔地看着陆锦言离开的背影,胸口一闷,如被砸了千斤巨石。
温晚一个人在训练房待到晚上8:30,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走光了,她才准备回清清的咖啡馆。
夜晚的逻市市中心还是很热闹,温晚戴着口罩,手插在运动装口袋,不打算喊migge接她,准备自己走路回清清的店,反正也不远,从bdmo到她店里步行也就半个小时。
走了一半,经过一处小公园,猛然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回头,是同样戴着口罩的陆锦言。
不知为什么,现在看到这个男人,莫名就想发火!
拉下口罩,伸手就指向这个男人,“别跟着我!”
陆锦言也拉下口罩,路灯下他的脸镀了一层虚色,“这条路是你家开的吗?”
温晚呵呵,回身继续走,陆锦言继续跟着。
走了一会,停住,再次回过身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怒威胁他:“你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好,你报!”
“好!”温晚低头,划开手机准备打110,手指刚碰到屏幕一秒,整个人被这个男人突然紧紧抱住,随即,耳畔便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和低语,“温晚,我只是想你了!”
只是短短两天没有见,对她的思念就泛滥成灾。
陆锦言紧紧抱着她,似乎用尽了全力。
她刹那空白,握着的手机‘啪嗒’掉落在地上。
对他……所有防备一瞬奔溃。
小公园附近散步的行人,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投来各种眼神。
他依然不舍松开她,抱了很久,才慢慢松开她,她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朝她笑了笑,将一缕松散在她耳侧的长发别到耳后,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她的手机塞到她手里。
“是不是不想跟我演下去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定格在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上。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心口。
“不是你自己说跟我只欢不爱吗?怎么每次都变卦?”虽然知道以她的个性,变卦是意料中的事,但真的变卦了,他才知道对他而言是有多么猝不及防。
“因为,真的有点演不下去了。”不是因为看到他的婚约对象而演不下去,而是她怕时间越久,她会用情。
动情不可怕,可怕的是用情。
她尝过用情的痛,真的是很痛。
“因为她吗?”
她答非所问地‘哦’了一声,在路边跟他站得越久,她越心神不宁起来,路灯光影下,她看着他的脸,恍惚又熟悉,那年,关于她跟他之间,被她刻意深埋起来的零碎片段渐渐清晰起来,胸口猛然一坠,失语般地对他说道:“陆锦言……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
她没接受也没拒绝,转过身戴上口罩继续往前走,他默默跟在她身后。
一路从三元里到十全街,路过很多人,走走停停,她却总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那个人,一直跟着。
到了清清的咖啡店,她拿钥匙开门,进门前,她忽然转过身,看着一路跟过来的那个男人,拉下口罩,对着他就忽然笑了起来,“陆锦言,你看过王家卫的《堕落天使》吗?电影里,最后的时候,agent坐在he的摩托车上,agent抱着he,靠在他身上对他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坐过摩托车了,也很久没有试过这么接近一个人,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我也知道不久我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分钟,我觉得好暖……但也就那时候那一分钟而已……”说到最后,她眼角泛起星光,“陆锦言,我们就这样吧!进组后,我会努力演好你的片子,不会让你失望。”
他站在咖啡店门口,目送她关门熄灯。
始终一言不发。
借着手机光,她摸黑上了阁楼,清清已经睡着,她换了一件吊带裙,下楼坐到厕所内,从包里翻出今天下午偷偷问bdmo一位灯光师傅要的一支烟。
烟,她已经戒了4年,早就没有任何烟瘾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下午撞见陆锦言和陈思瑶的时候,她突然好想抽烟解闷。
没耐得住,偷偷问灯光师傅要了一支。
后来要到了也不敢在bdmo抽,怕被人发现她抽烟影响不好,就藏在包里带了回来。
她坐到浴缸前放着的一块软毯上,4年没抽烟,但手指拿烟的姿势却是熟练的连她都讶异,原来有些东西,怎么忘怎么改都还是抹不掉的。
比如她曾经那段肮脏又腐烂不堪的过去。
拿打火机,点上,靠在浴缸边抽了一口,许久没抽果然涩的很,她不由干咳了一声,继续抽了一口,渐渐适应了。
她仰头,对着天花板,轻轻吐了一个烟圈,青烟缭绕中,那年被刻意深埋的关于她跟他的零碎记忆,悉数而来……
2012年,玛雅预言这一年会是世界末日,很多人开始追崇可以帮助人类逃生的诺亚方舟,她也相信这一年是世界末日,因为她的世界的确是末日。
7月夏花灿烂,她眼睁睁看着顾泽抛下自己跟左音回了逻市,留她孤身一人待在s市孤立无援,自生自灭。
8月流火之月,她的大学同学都开始进圈打拼演艺事业,她渐渐走出阴霾,开始进圈,却不小心得罪了人,被逼退圈,身上唯一的一张银行卡上只剩下500元不到,在饥寒交迫的现实和精神不稳的情况下,她最终妥协了,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学会了抽烟,喝酒和参加饭局。
- - - 题外话 - - -
吸烟有害健康,剧情需要,未成年还是不要模仿。(后面我会尽量不写这种不好的。)
钱真的是好东西,那个月她靠饭局陪酒拿到了整整5万的报酬,但她也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洗不干净了。
9月深秋梧桐潇潇,她被他施暴后带回逻市,囚禁在一座靠海的别墅里,出不去也跑不掉。
她精神渐渐奔溃,整个人时好时坏,但无论好的时候还是坏的时候,她都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报复。
囚禁的日子,她就像个绝望的困兽,整天不是躲在卧室窗帘后面就是躲到床底,怕见他,也怕见任何人。
后来,因为害怕、彷徨、无助、痛苦,渐渐没了活下去的意念,她想到了死。
有一天深夜,她赤着脚,推开二楼别墅的落地窗,坐到外面的阳台上,对着浩瀚星空抽烟。
抽完一支烟的时候,她站到阳台上,纵身就跳了下去,但手却突然被人拉住,那天,只要再迟一秒,她或许真的死了,如果不死也至少残废。
那天,深夜,星空下,她的身体就那么悬空在阳台上,脚下是成片的玫瑰花海。
那天,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她说:陆锦言,放了我,我想死!
他没说话,至始至终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手臂拉扯的力度,她甚至能听到他类似骨骼脱臼的声音。
他说:‘就这么想死吗?’后来,他将她拉起来后,拖着她到海边,直接将她按进海水里,海水潮涌,无数浪潮直接冲打在她身上,呛人又寒冷,却压下了她的疯态……
而他的右手也在那天脱臼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男人当时虽然囚禁了她却也没有真正的伤害她……只是那时候的她满脑子都是因为被他施暴的恨和被囚禁的讨厌塞满,所以连一次正眼都没有认真看过他……包括今年在片场重遇他……
可因为曾经那些憎恨的记忆、腐烂的记忆、不堪的记忆、绝望的记忆……所以那几年,关于他、关于顾泽、关于当年所有人的记忆,她强迫自己刻意掩埋和忘记,她的确也做到了,虽然伤口依然在,但她至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面对他们……如果不是非要进圈,如果不是再次遇到当年的他们,或许她应该会活得更像一个正常人……
记得以前,顾泽说过她,她是那种眉眼和骨子里都写满着骄傲的女孩子,但现在的她,除了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所剩无几……
手指缝隙的烟燃到头,烫到了她的指尖,她收回神游,将已经燃到头的烟蒂摁灭丢进垃圾桶内,前路漫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不能再这样感情用事……
这件事后,两人不约而同各自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用忙碌的工作来填补自己的心,即使在公司碰到面也是匆匆擦身而过。
而原定于20号要开拍的电影,不知什么原因,延后一周。
jick楊受到陆锦言的关照,对她的训练加大了力度,除了白天的器械、柔术、剑术和枪支使用的训练,晚上预留一个小时,邀请电影学院著名教授田秋华对她进行专门的表演强化练习。
课程以《回路》中人物情景对白、眼神、动作协调这一块进行,温晚虽然4年没有拍过片,表演很僵硬,但毕竟是科班毕业,只要有人带一下,她提升还是很快的。
25号清清的咖啡店也开业了,至于为什么选25号,清清说这是她找了一个风水大师算的开业大吉好日子,大师说这个日子开业,生意会兴隆。
温晚笑话她迷信,清清却一本正经说她们那的人都信这个。也是,清清是浙江人,浙江人做生意很厉害,而且特信奉这些东西。
咖啡店开业当天,生意的确很火爆,有些顾客看到清清还问她是不是演过《唯爱》里面的小念?
清清否认,但现在的顾客很执拗,其中有两个男顾客很喜欢她演过的小念角色,特意从网上下载了她的剧照,要她签名。
清清不想再跟圈里有任何牵涉,极力否认,那两个男粉丝也就没再执着,但却因此成了咖啡店的忠实常客。
咖啡店生意是很好,但清清却开始严重害喜,只要闻到稍微浓一点的味,就想吐。
有次早上她特意按照孕妇食谱给她做了鸡蛋培根三明治、果酱甜包和燕麦牛奶羹,这种营养丰富的早餐。
结果她每样尝了一口,就立马捂着嘴巴跑到厕所去吐。
后来,她再不敢做这种味道厚重的早餐,改做清淡一点的。
日子一天天走过,马上就要进组了,想着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见不到清清,温晚特意从bdmo早走准备跟清清出去吃饭。
晚上7:30不到,清清就早早打烊了,温晚在上楼换衣服,等她换好衣服拎着包下楼,就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咖啡店,坐着一个人,清清站在他旁边跟他说着什么。
温晚一动不动站在楼梯口,清清在耐心给他解释,‘今天打烊,所以不能给他做咖啡。’暗示他可以离开了。
但他置若罔闻。
白清清无奈,这个男人,她认识的,bdmo的陆导,晚晚新戏的导演,她也不好那么直接轰他走人,免得万一牵连晚晚怎么办?
温晚在楼梯口站了一会,他来这,无非就是找她,将手里的包放到吧台,走过去,“清清你先去楼上换衣服,我来吧。”
白清清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凑到温晚耳边小声提醒道:“晚晚,我刚刚说了老半天了,他就是不走,而且一句话都不说,你们导演怎么那么奇怪?”
“没事的,你先上去换衣服吧。”
“哦。”
白清清上楼后,温晚站在他身旁,陆锦言坐在那边,依然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地有些过分。
算起来,他们好像有一周没有单独见面了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两个人这样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先开口吧。
“明天进组,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其实,她不是大牌,用不着带很多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他默了默,“给我做一杯咖啡吧?”
“想喝什么?”
“你会做什么?”
“拿铁。”
“那就拿铁。”
“你等10分钟。”
“好。”
温晚转身准备去吧台给他做拿铁,脚刚挪动,手突然被他拉住,“今晚可以陪我吗?”
她一怔,半响没回答。
没有听到她的任何回复,陆锦言转头看向她的背影,继续说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跟你一起过。”似乎知道她可能会拒绝,他停了停,随后接着说下去:“一个人一年也就过一次,今年过后,你就不会待在我身边了,所以……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平静又低缓,就像在跟她谈论一件家常的事,温晚望着挂着各种玻璃杯和配料的吧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怔了片刻,她才回过头,对他说了一句祝词,“生日快乐。”
“那陪我一起吗?”
温晚抿抿嘴唇,犹豫着想好说辞,随即轻轻一笑道:“我跟清清约好今天一起吃饭的,所以我……”
“所以是拒绝?”
她‘嗯’一声,回答的很简单,但心里却莫名地虚了一下,大概觉得把跟清清吃饭这个理由搬出来拒绝他,有些牵强。
楼梯上传来清清的脚步声,温晚怕清清看见她跟陆锦言这种暧昧握手的状况,准备抽回手。
陆锦言不放,温晚抽不回,只能站在那边干着急。
白清清走下楼梯,相比温晚穿的白色t恤配蓝色牛仔裤的休闲范,她完全像个大学生。
宽松的淡粉色连衣裙,头发用一根缀着五彩糖果的发筋绑了一个可爱的丸子头,配上她清丽的脸,一点都看不出她正怀着身孕。
白清清拎着帆布包走过来,瞧见那个男人竟然还没走,而且还握着晚晚的手,在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后,立刻就惊讶地愣在半道。
额……这个陆导跟晚晚是什么情况?
“晚晚你们这是……”过了一会,白清清收住惊讶正要问,话问了一半,‘咣’一声,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接着就听到许柯呱噪的声音传来,“嗳,陆锦言你这家伙威胁我来这做什么?不知道我正忙着连线打《英雄联盟》吗?”真是我了个草,15分钟前,他刚好连上6v6的6杀模式,陆锦言就给他戳来一个电话,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威胁他,要是他在15分钟内赶不来十全街一家什么‘甜甜圈’的咖啡店,就把他表妹喊过来。
他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大事呢?火急火燎下线,飙车赶过来,进来一看,竟然那个跟他同居的女人在这里,幸好他脑子转得快,知道那什么左音表妹陈思瑶回国了,难怪了哦!不过陆锦言结婚对象真是多的,一会是左音,一会又变成陈思瑶了。
陆锦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许柯,带那位白小姐出去吃饭。”随后对着完全看的是云里雾里的白清清说道:“白小姐,借她一用。”
说完,也不给那两人有说话的机会,起身,拉着温晚就往外面走去。
留下白清清愕然地站在原地,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啊?还有这个陆导跟晚晚到底什么关系?
许柯本来心不甘情不愿被逼过来,回头瞧见长相清丽可爱的白清清,立马笑道:“美女,赏脸吗?想吃什么?”
白清清哪有心思吃饭,满脑子都是疑问,看起来那个男人跟晚晚好像不简单,难道……潜规则晚晚的男人是他?可是不应该啊?之前她还在圈里的时候也听说过bdmo这位回国导演,都说他有洁癖,任何女演员都近不了他的身,到底什么情况啊?“那个陆导是你朋友?他跟晚晚是什么关系啊?”
许柯道:“你想知道?跟我一起吃饭,我就告诉你。”
白清清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看起来跟个小痞子似的,不像个正经人,想拒绝,但又对温晚和陆锦言他们的事好奇的要死,温晚的私事她一向也不去八卦,除非她自己告诉她。
白清清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许柯的邀请,后来的后来,清清才发现,那天她真是跳进了一个狼坑!!!
晚上8:00多,一直负责留守在陆家海滨别墅的张嫂听到从别墅铁门处传来的开启声时,正在别墅偏屋内钩围巾的花边。
陆家的这幢别墅已经有些年代了,90年代初,陆老爷就买下来特意给陆楠和姜海兰作为婚房的,只是陆楠从小就习惯住在军区大院,所以婚后小夫妻两人基本都住在大院里,别墅就一直空着。
这一空就是空了十几年,除了陆老爷子会偶尔打个电话过来关照一下她,基本没人会过来,唯一一次有陆家人过来,是4年前,陆家的少爷突然过来,还带了一个女人。
外面,铁门摩擦地面发出的‘咣当咣当……’声音依然在继续,在这安静的夜里,有些瘆人,这幢别墅除了她还有一个看门的陈老头。
这么多年没人过来,今天晚上会有谁来这呢?
张嫂寻思了片刻,赶紧放下手里钩了一半的围巾,拿起床边的手电筒,起身去查看。陆家的别墅位置有些偏僻,也没有安排很多人看守,但陆老爷子在别墅四周装了安保系统,一旦有外来人入侵,会自动启动别墅安保程序并迅速链接到逻市公安局和军区,所以一般匪徒盗贼也不敢过来。
会是谁呢?张嫂拿着手电筒,出门的时候,随手就抄起门边的一个扫帚捏在手里当作‘武器’,也好防身。
“吱……”一辆车子突然从前面的拐角开过来,在别墅门口停住,张嫂拿着手电筒在车子上左照照右照照,等看清车内坐着的男人后,立刻将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欢喜地跑过去。
竟然是陆家少爷来了。
陆锦言将车子停好,先下车,温晚跟在他后面,别墅因为没人住,所以没开灯,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
刚刚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她也没问陆锦言会去哪里,直到车子一路开到郊区海边方向,即使过了4年,她竟然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条路,这个方向,这个别墅,这个曾经有过不堪过往的她的地方。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那4年的时间治愈,她应该不愿意再回来这里的。
张嫂已经跑了过来,站到陆锦言跟前,立刻恭敬道:“少爷,您过来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我好准备一下。”
“我就住一晚,不需要准备什么。”陆锦言说完,回头看了眼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温晚,接着说道:“张嫂,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需要的我再叫你。”
少爷的吩咐,她也不敢有异议,收起手电筒准备回偏屋的时候,瞧见跟在她家少爷身后的女人。
心瞬间就‘咯噔’了一下,这个女人很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张嫂在原地多站了几秒,盯着温晚的脸看了两遍,随后回偏屋,在路上细细回想一番,终于想起来那个女人是谁!
整个人如跳了千尺悬崖一般惊撼,怎么会是她?当年这个女人可把少爷害惨了!自从她住到这别墅内,少爷就没睡过一天好觉,还害的少爷胳膊脱臼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
原本以为这女人逃走了,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怎么突然把她带回来呢?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呢?张嫂站在自己房门口,心一阵阵发寒颤,寻思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陆老爷子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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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们元旦快乐!
张嫂走后,陆锦言绕到车后去开后备箱拿东西,温晚坐到别墅的台阶上,看向融进黑暗中的男人。
心绪随着从海边吹来的海风开始飘散起来。
陆锦言从后备箱拎着两个淡褐色帆布袋的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温晚坐在台阶上目光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锦言朝她伸手,想将她拉起来,“怎么不进去?”温晚抬头,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没去碰他的手,蠕了蠕嘴唇,想说话,最终想说的话滚到舌尖,愣是没挤出一丁半点。
他抽回自己的手,目光落在她脸上,“是在怪我没告诉你,会带你来这里吗?”
她摇摇头,其实她倒不是在怪他会带她来这里,只是觉得他们两人不该这样。之前,被他强逼着答应他的潜规则做他女朋友,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太渴望成功,太渴望要完成爸爸的事,所以半推半就下,想着陪着他演演戏也就过了,直到演着演着,知道他有婚约,再到他跟她告白,她才知道事情好像就有点变味了。
温晚收起飘散的心绪,站起身,对他强颜欢笑:“陆导,happybirthday!我饿死了。”说完,转过身,去推别墅的大门。
陆锦言提着帆布袋看她又开始故意虚伪的表演,眼眸沉了一下,他最不喜欢看的就是温晚跟他这样虚伪的应付,就像把他当猴子一般地耍,有种想冲她发火的*,但最终还是忍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别墅,别墅很久没人住,虽然张嫂每天都进来打扫,但一进屋,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陈年味,就像乡下老屋子里的那股味道。
温晚轻轻咳了一下,陆锦言按亮大厅的灯,拎着帆布包朝餐厅走去,“跟我去餐厅。”
温晚‘嗯’了一声,跟着他一同走进餐厅,陆锦言将帆布包和车钥匙丢到餐桌上,“坐在这里等我。”
温晚再次‘嗯’了一声,乖乖坐到椅子上,陆锦言从帆布包内拿出装有食材的塑料袋去后面的厨房做饭。
餐厅内就剩下她一个人,温晚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双手叠加枕到桌上,俯身,下巴抵到自己叠加的手背上,盯着空空的餐厅发起呆来。
她一会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呢?既不会惹他生气又能安全撤退的借口。
刚刚陆锦言跟张嫂说他要住一晚的,如果住下来,那他们……应该避免不了会发生点什么……
温晚趴在桌上,想了一会,眼睛瞥到陆锦言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如果一会实在不行……可以开他的车先走?
盯着车钥匙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来藏到自己牛仔裤口袋里。
在餐厅继续坐了15分钟,陆锦言端了一碗面条出来,将碗放到桌上的时候,余光扫了眼只放着两只帆布袋的桌面,他的车钥匙不见了。
再看看坐在餐桌前,神色淡然的女人,他唇角下意识轻轻滑了一下,偷了他的车钥匙准备一会跑路吗?
温晚看了眼只有一碗面条,有了之前跟他在公寓吃饺子的经历,她也不再傻到问他怎么只有一碗?
果然,陆锦言跟她共吃一碗。
只是这一次他们一起吃饭,有些跟之前不一样。
陆锦言太过安静和温柔了,喂她的时候,神情漠然又带着一丝丝温晚看不透的东西。
吃了一半,温晚舔舔嘴唇,看向坐在身旁正在专心喂自己吃面的这个男人,灯光下,这个男人神情虽冷漠但英俊的眉眼里都刻着浓浓的认真和柔情,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看着的时候,忽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从未见过他一般。
他细心地用筷子为她夹起面条要继续喂她,温晚抿了抿唇,胸口的压抑许久的沉闷悄然蹦出,想说话,嘴角一动莫名地挤出了一抹有些不自然地笑容,问道:“陆锦言,能问你个事吗?”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她,“问。”
“你……”她张张嘴,吐了个‘你’字后就停住,后面的话始终有些问不出口。
“我怎么?”
“你……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那天在小公园,这个男人说他喜欢她很久了,如果很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陆锦言眸色微凝,沉默片刻后说道:“很久以前。”
“那是什么时候呢?”
“12年前!”
12年前……温晚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凝住,算起来应该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她上的是艺校,陆锦言上的是逻市最有名的专门为出国念书准备的常青藤外校。他们根本不是一所高中,怎么可能认识呢?
“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陆锦言看着她,镜片后那双黑眸里的光忽明忽灭,“现在认识了,你会喜欢我吗?”
温晚怔了一下,没吭声,却在看着他的时候,心跳忽然间莫名开始加快起来,这种心跳的突然加快她知道是什么情况,整个人一吓,手指瞬间扣入掌心令自己保持清醒,回道:“不会。”今年进圈的时候,她就发过誓,爸爸的事没有完成前,她不会考虑谈恋爱或是结婚。
果然她是不会喜欢他,可他却一直傻傻等了她12年,陆锦言短短呵了一声,眼里的光色瞬间全灭,声音低沉冷淡,“我知道了。”
他将手里的碗放到桌上,收起目光,不再说话。
一时,两人各怀心事,坐在餐厅椅子上沉默着。
直到从大厅传来座钟‘当当当’的报时声,陆锦言才缓缓开口,声音却冷地没了一丝丝温度,“温晚,你说我要不要就此彻底放了你呢?”一直想过要放了她,却总也舍不得,现在想想只有彻底放了她,才能放过他自己。
犹记得,4年前,他重伤躺在医院里,醒来后第一个念头是继续找她,但却因伤的太重,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懊恼自己没用。
那段时间,腹部的伤口,因为他一直想着下床,缝线的地方经常崩开溃烂发炎,疼的他想死。
他的爷爷没办法,后来直接拿手铐将他拷在病床上,生怕他再动不动就下床影响伤口愈合。
他一直都记得,从来舍不得打他的爷爷,那天,在看到他捂着流血的伤口从床上坐起来,直接打了他一耳光。
骂他没出息,为了个女人就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打完后,他冷静了,却不知道他爷爷这种曾经上过战场,流血都不会流泪的男人,却在出病房后,为他流了泪。
后来他出院了,尝试过去忘记她,但好像真的不行,可能……太过执拗一个人,执拗久了,便成了魔,刻进骨血里,怎么都剥离不了。
所以……因为着了魔,他就开始一直折磨自己。
放了她,真的要放了她吗?本来听到他这样说,她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怎么反而有些烦乱了呢?温晚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好。”
他听到了,沉默了一下,也‘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身,从桌上将另一只帆布袋拿过来,推到她面前,说道:“或许,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他继续说道:“明天飞曼哈顿,第一场戏是从第五大道59街维克林办公大楼5楼跳下再进行追逐,替身演员帮你演飙车戏份,但从59街的维克林办公大楼的跳楼戏和跳下后的戏,都由你自己完成,期间避免不了会有擦伤和扭伤,袋子里的药我提前给你准备好了,另外还有一张信用卡,你需要什么自己可以去刷,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你可能会用到。”
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帆布袋,耳边他的嘱咐声依然在继续,胸口瞬间一堵,脑子有些乱,想道谢,说出来的话却断裂的不可思议,“我……不……不要你的……卡。”
他唇角冷笑一声,“你不是陪我睡觉了吗?就当这段时间你陪睡的钱。”
陪睡这词挺难听的,尤其对女性而言是人身侮辱,但她竟也没勇气反驳,毕竟她自己也同意陪睡的。
她默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她沉默的表情,眉间堆起的阴色怎么也消散不下去。
忽然间,两人又沉默了。
这种沉默的气氛,真的很压抑,温晚怕自己待的越久,会心慌意乱,起身准备走,“陆锦言,那我先回去了。”
陆锦言倒也没拦着,“把我的车钥匙拿出来。”
“好。”温晚低头,从牛仔裤口袋掏出他的车钥匙,放到桌上,转身的时候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跑掉,只是人没走几步,他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立刻令她如被冰冻了一般,浑身僵住,“温晚,我说放了你,是有条件的,你这么急的开溜,倒是挺能伤一个男人的自尊!”
她回头,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那个毫无表情的男人,“什么条件?”
“今晚陪我睡。”
温晚脸上一僵,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可以……换个其他条件吗?”
男人冷呵一声,唇角带着浓浓的冷蔑,“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我想要的?”大概也知道今晚是他们最后一晚了,他也没了以往对她的呵护和耐心,而且刚刚压抑在心里的各种怒气渐渐翻滚而出很快变成了极具攻击性的冷言冷语,“对了,你别跟我说你不肯?我会觉得你这样跟外面那些绿茶婊没区别,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处女,既然不是处,而且还跟我睡了那么几次,还介意再多一次吗?嗯……?”
温晚惊愕,脸色刹那没了一点的表情,尖锐的指甲在掌心深深扣出了一道血印。
片刻,她松开扣着的指尖,唇角微笑,“好,我陪你。”
二楼卧房,温晚按照陆锦言的吩咐洗完澡,换上了他给她的一件白底缀着樱花图案的和服。
她坐在落地窗前,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沾着水珠的脸上,黑色的长发捋到一侧,整个人安静地坐着,美得如一幅静态仕女图。
20分钟后,陆锦言从浴室出来,也穿了一件黑色的日式和服,半敞开的领口内,他精壮的肌肉喷薄着极致的性感线条。
他走过来,坐到她对面,月色下,他的脸魅惑至极。
他端详了一番的她的装束,忍不住俯身,靠近她,鼻梁抵上她的鼻尖,声音蛊惑如斯,“很美。”
这件和服是他外婆留给陆家外孙媳妇的。
他温热的气息灌入她的齿间,令她不受控制地发颤,她忍不住朝后仰了仰身体想避开他,他瞬间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动弹。
“为什么给我穿这个?”动不了,她只能放弃。
“这是我外婆的。”他眼眸微眯,捧住她的脸,在她唇瓣上啃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外婆是日本人,当年,我外公被公派送往东京早稻田大学留学,在学校认识了医学系的外婆,两人很快相爱,但我外婆出身贵族,他们家族根本看不上出身贫民还是中国人的外公,所以,棒打鸳鸯。但再怎么艰难,他们两人依然深爱对方,后来我外公学成归国,我外婆为爱舍弃自己的优渥生活,跟随我外公一同回到中国,后来,我妈妈出生,国内开始打击资本家,我外公就带着外婆一同移民美国做生意,你穿的这件和服是我外婆亲手缝制的,我想让你穿。”他说完,最后一句‘这是她特意做了给未来外孙媳妇穿的。’他没有说,他怕说了她会马上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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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原本的打算是想更陆导父母爱情,90年代,归国的傲娇资本家小姐与军人的爱情,不过还是尽快完结正文吧,放心我不烂尾。
她静静听完,心口却有些空落起来,这世间唯有真爱是永存的,这样的爱情故事,在现在的社会应该很少了,没有多少女人会愿意跟着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一起奋斗的。
如果有,也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因为周围的人会说,这个女人真傻,怎么愿意跟一个穷光蛋?
房子怎么办?彩礼钱拿得出来吗?一个月几千的工资够养小孩吗?老人赡养怎么办?以后有的苦吃了!
以前她也这样傻过,到底是在学校,思想单纯,什么都想的很天真,整天做梦幻想着以后跟顾泽结婚了,要一起存钱买房子,要给以后的baby创造好的生活坏境。
然后进圈后努力打拼演艺事业,存一定的钱后退圈当贤内助相夫教子。
可惜梦想都是美的令人向往,但现实却足以残忍到令人痛不欲生。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外公外婆的爱情真美好。”
他‘嗯’了一声,借着窗外的月光,凝眸认真端详着她的脸,眉眼精致还是记忆里早已深深烙印下的那般模样。
这个女人……明明刚刚在餐厅的时候,还想着对她发火来着,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安静坐在落地窗前的一刹那,什么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在心底自嘲般地笑了笑,伸出手指,用指腹在她脸上细细描绘一遍,继续说道:“我外公移居美国后,外婆的家族曾派人去美国接我外婆回日本,我外婆不肯,他们就开枪打我外公,想要杀他,我外婆直接替我外公挡了一颗子弹,那颗子弹穿过她的胸口,只差一点点就碰到心脏。这件事后,外婆的家族才放过了我外公,但因为枪伤,我外婆身体开始变得很差,以至后来再也没办法怀孕,我外公却一点也不在乎,对我外婆一天天宠到骨子里。我外婆50岁生日那天,我外公在威廉斯城堡给她披上婚纱,因为年轻时穷,没有能力风光大办的婚礼,这次一次性补上。那天,我外公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了吻我外婆已不再年轻的脸,满眼都是深情对她说:男人宁可委屈自己,也一定不能委屈那个愿意跟你一辈子的女人。”他忽然停下,凝视着她,声音低缓下来,“以后,那个愿意跟我一辈子的女人,我也会这样宠她到骨子里,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他的手指有些微凉,游弋在她脸上,冰冰的,她仰着脸想挪开,但在看到他那双黑色的眼眸后,终究没动,任由他的手指一点点描绘她的轮廓。
从眉眼到唇鼻,从耳侧到锁骨。
从微凉到渐渐温热。
她轻轻颤了一下,抿抿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胸口渐渐闷的有些难受。
他收住游弋的手指,转而捏上她的下巴,薄唇贴上她的唇瓣,轻轻落下一吻,与她唇齿厮磨道:“温晚,或许……我应该谢谢你还没有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我一定不会舍得就这样放你走,如果不放你走……以后,痛苦的就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你,我不舍得让你痛苦。所以……现在想想,放了你,也就放了我自己……温晚……从今天开始,我会学着慢慢忘记你……所以……如果你现在还没喜欢我,那就一直不要喜欢我……”这样一直下去,让他彻底断了对她所有的念想。
她微怔,那股闷着的难受瞬间如潮涌般席卷到她喉头,令她嘤噎的有些不知所措,喉咙里只发得出单薄的一个‘好……’字颤音。
这个男人,真的……很让人讨厌,连说着决裂的话都可以深情到撩拨了她的心。
她屏了屏呼吸,心底一霎失笑,唇角笑笑,打趣道:“陆锦言,你说把我放了就放了嘛,干嘛说的这么深情,言情男主都没你这么矫情的,害的我差点就动心了,你……好讨厌呀!”真的好讨厌……在她最没能力和勇气去爱的时候,偏偏用各种方式来撩拨她,撩拨到她曾真的以为自己动了心……可……偏偏现在她真的是动了一点心。
男人听到她的打趣声,明显一怔,挪开身体,在看到她那种又是一贯虚假的笑脸,瞬间低呵了一声,刚刚他那么认真对她说那些话,到她嘴里就成了这么低级恶趣味吗?真不爽,突然……好想用力虐虐她才行。
手指一把捏住她的脸,重重一掐,“那动心了没?”
“没……”
“看来,我力度不够深嗯……?”又是一掐,温晚吃痛,忍不住低呼一声:“疼!”陆锦言看她皱眉喊痛的模样,这才手指松了松,温晚余光瞥了瞥那两根还黏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她现在总算发现了陆锦言的小恶习,报复她的时候就喜欢掐她的脸!
温晚轻轻呼了一口气,抬眉凝望对面柔色月光下英俊的不像话的男人,所有言语在霎那化为无声,怎么办,现在多看一眼这个男人,就好像会多一点动心,她收起目光,低头看着地毯发呆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月色下,她的和服领口松散着,若隐若现出她里面极致的性感曲线,全部落进对面男人的眼中,勾人的很。
最终他克制不住,拉住她,在她惊愕没反应过来时直接将她翻过身压住。
手指将她的和服用力往下一扯,瞬间和服被拉低至半腰处,露出她背上那副鬼面佛手的刺青。
妖冶的可以勾了任何一个男人的魂。
他瞳孔缩了缩,当初还想让她洗掉,但自从那次在公寓里,从后面看着这幅刺青上她的时候,就像被下了蛊一般刺激着他不断想要她。
俯身,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在进入前,狠狠吻住她的唇瓣,大概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原本想着要对她温柔一点,但看着那副鬼面佛手时,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动作直接变得暴烈又野蛮,以致到最后达到顶峰时都不舍得退出。
几番激情中,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事后,他从背后抱了抱她,下巴抵到她颈间,“温晚,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希望你能在片场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她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却无意识中抓了抓身下的地毯,眼眸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的夜色,渐渐没了一丝光色。
他又抱了抱她,继续叮嘱道:“明天cx830航班,9:30,vip通道等,到达肯尼迪国际机场后你和你经纪人先去one57酒店休息,具体拍摄行程表,我会让苏生发给你经纪人。”说完,松开她,想将她抱上床让她睡觉,她摇摇头拒绝,他只好从床上拿了一条毯子替她盖好。
给她留下自己的车钥匙后再关门离开。
卧房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静得有些可怕,她下意识抓了抓紧盖在身上的薄毯,闭上眼的一瞬间,手指放到唇瓣重重啃了一下。
别墅外,铁门半开着,一辆军车停在门口,明亮的大灯一直照着黑漆漆一片的别墅。
门卫陈老头安静候在车子旁,10点多的时候,他接到老爷子来别墅的电话,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门开好,等老爷子来。
车子来了,却没开进别墅,就等在门口。
车内,陆庭升闭目坐在后车座上。
本来,今天家里给他准备了生日宴,请了不少战友和朋友过来,谁知道这个臭小子从公司下班后,就不见了人,打他电话,关机。他大概猜到他会去找谁,只是没猜到他会来这,若不是张嫂给他打了电话,他还真的不会猜到在这。
等了半个小时,陆锦言从别墅出来,看到了门口停着的那辆军车,爷爷果然来了。
真的什么都瞒不了他。
上车后,陆庭升睁开眼,什么也不说,只说了一句,“思瑶在家等你。”
陆锦言‘嗯’了一声,司机小郁掉头,朝市区方向开去。
一路,爷孙两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开到半道,陆锦言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说道:“爷爷,这部电影拍完后,我会回美国外婆那里,接手外公的生意。”
“嗯,你能这样最后,年后就带思瑶一起回去吧。”
“嗯。”
逻市地川国际机场vip通道,温晚戴着墨镜站在通道口,手里拎着昨晚陆锦言留给她的帆布袋。
昨晚,陆锦言走后,她一个人下楼坐到餐厅里,打开帆布袋,里面塞满了各种东西,两瓶贴着英文标签的跌打擦伤药,还有一些应急药,一张信用卡,8000美金零用钱,旅行用洗漱品、睡眠眼罩等等,从没想过陆锦言会是这种可以细心到什么都替你考虑周全的男人。
可他这样的男人,从来……都跟她不是一路的。
机场内各种嘈杂声不断传来,温晚回神,身旁,migge拿着机票和护照正侧头和身旁看守着两个大行李箱的助理水水交待着什么。
温晚低头看了看手机,差不多可以登机了。
机场大厅入口,米可儿、顾泽、盛宇、奎森等人也在一帮经纪人和助理的簇拥下,相继朝vip通道这边走过来。
不过他们进入通道的路程可不是那么顺利,有些消息灵通的真爱粉知道自家男神和女神要飞纽约拍戏,都带着礼物到机场见男神女神。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真爱粉有人第一个认出自家男神盛宇后,立刻尖叫起来,然后拿着礼物狂追过去,后面一些粉丝也相继认出各自的男神女神后,纷纷尖叫着追上去,加上现场还混杂一些专门蹲守在机场踩点明星的狗仔。
整个候机厅入口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幸好机场方面提前收到通知,安排了安保维持秩序,才不致发生大面积的拥堵现场。
奎森等人身后,陆锦言和陈思瑶拉着行李箱一前一后绕过被粉丝包围的那几位,朝着vip通道走去。
两人到达vip通道后,陆锦言带着陈思瑶直接就从温晚等人身旁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真的就把她当成是陌生人一样。
倒是温晚看着他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时,手指很不自然地捏了捏帆布袋的提绳。
陆锦言走过后,migge拉上行李箱推推还傻傻站着的温晚,“晚晚,可以登机了。”
温晚‘嗯’了一声,点点头,跟上去。
这架飞机,陆锦言都包了下来,所以机上乘客的都是参与《回路》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温晚找到位置坐下后,从包里翻出《回路》的剧本再复读一遍,剧本上几乎每一段台词旁边都密密麻麻用蓝色、红色水笔标出来的各种要点和注意事项。
这些标注都是那段时间陆锦言帮她对台词时,发现她问题后,帮她一点点标记出来的,这样下次她翻看剧本时,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当她在看这些字时,耳边传来陈思瑶跟陆锦言说话的声音,转过头,隔着一条走道,就看到陆锦言和陈思瑶坐在那里,两人低头看着一堆的文件,似乎在研究和沟通着什么。
陈思瑶其实跟左音长的很像,有种翻版‘左音’的错觉,不过她们两人都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惊艳和记住的女人,但陈思瑶的漂亮又跟左音那种明艳到逼人的漂亮有些区别,她的漂亮是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和温雅。
这样的女孩子绝对配的上陆锦言这种男人,温晚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摆在膝盖处的剧本准备别过头,不去看他们。
刚想回头,陆锦言刚好抬头,两人视线相撞,温晚心一吓,赶紧别过脸,手指却因为刚刚被陆锦言撞上视线的慌乱无意识开始揪着剧本。
希望他不要以为她是在故意看他!
陆锦言看着那个别过脸的女人,眉头不动声色皱了一下。
陈思瑶本来正听着陆锦言讲拍摄的细节,听着听着就没声音了,抬头时才看到身旁的男人眼睛正盯着旁边看。
陈思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看到他们旁边座位坐着一个女演员,只是她别着脸,所以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回路》各主演,她只认识米可儿、虞冉、盛宇还有她表姐男朋友顾泽,其他人她不熟悉。
陆锦言为什么看她?难道他们有什么?应该不会吧?看那女演员都没往她们这边看,要是有什么,他们两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陈思瑶摇摇头,她好像想太多了。
收回视线时,陆锦言已经低头继续翻阅手里的摄制计划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难道刚刚她真的是多心了?陈思瑶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人总会看别人的,她自己有时候看别人也多看两眼呢?
9:40飞机准时要起飞,林萧是最后一个上飞机的,他拿着护照走在过道上,目光穿过那么多人最后直接落在不远处那个正低头不知道看什么的女人身上。
温润如玉的脸上立刻浅浅一笑,大步朝她走去,温晚意识到身旁有人坐下,抬头时,就看到了一张久违的正朝她微笑的面孔,是林萧。
“林萧!”将近4年没见,今天故人相见,温晚很惊讶,直接低呼了他一声,虽然知道《回路》剧本是林萧编写的,但她在bdmo训练的时候一次都没见过他。
还以为这次他不会跟来纽约。
“温晚,好久不见。”林萧和煦一笑,眼里却藏不住地闪着某种光色,就在他们两人攀谈的时候,坐在温晚后面两排的米可儿眼睛一会盯着陈思瑶和陆锦言方向,一会又盯向温晚和林萧。
真的没想到,最后胜利的竟然是陈思瑶?
太可笑了,她还算计着陆锦言会跟左音联姻呢!到时候横竖有一个顾泽在,就算他们结婚了,也应该会离婚,到时候她还是有机会的。
但现在突然蹦出了个陈思瑶,有点棘手了。
不过,看起来,陈思瑶还不知道陆锦言跟温晚有一腿呢?
就在她琢磨陆锦言的事时,与她紧邻的盛宇嘲讽声音飘来,令她恨不得拿手里的包直接砸死他个‘娘炮’。
盛宇,“米大小姐,望眼欲穿也没用,现在正宫的位置是怎么都轮不到你的!”
她一向对盛宇没有任何好感,现在是彻底从无感到反感了,米可儿咬咬牙愤恨道:“要你管?”
盛宇呵呵一笑,双手抱胸,唇角一动,嗤笑道:“怎么?不死心?那我建议你可以学学人家温美人,玩玩的时候就陪着我们陆导放开的玩,该收手就收手。不过,人家玩得起,你米大小姐敢不敢玩?”
米可儿冷笑道:“不好意思,她那种不要脸的事我做不出来!”
盛宇哈哈一笑,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继续嗤笑道:“那你觉得自己这种端着大小姐架子又不敢来真的,整天只会在这边单相思耍小诡计顺便再来个那种泡沫剧里女二的撕比战术就高级了?米大小姐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想泡男人又装比,啧啧……别人只会说你真是好一朵大白莲花!所以……你连最起码取悦男人的勇气都没有,那我建议你早点掐掉你那搞笑又幼稚的‘暗恋’的花骨朵,免得一不小心开歪了,全逻市人都笑话你!米大小姐这么要面子的大小姐,不会愿意为了个男人而把自己好好的名声搞臭吧?”
这个死‘娘炮,真他妈太恶心了,什么叫她装比又是白莲花?米可儿气急,还没人可以这么直接说她呢!
微微倾身,隔着一条通道伸手就朝着盛宇手臂重重一捏,盛宇没料到她会来真的,而且下手还很重!
“你……够狠!”
“王八蛋,谁让你说我?”碍于在飞机上,公共场合,米可儿也不敢大声骂出来,只能压低声音。
盛宇忍痛,呵了一声,忽然凑过来,邪魅一笑,“行,米大小姐你给我等着啊!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说完,收回身子不再看她,转而看向跟他隔开一座的顾泽。
啧啧……我们的‘男宠’,这前女友,现女友都集聚美国,对了,还要加上我们陆导。
将是怎样一个精彩呢?真期待!
倒也不枉费他被顾泽挤掉男二的戏了。
飞机起飞后不久,林萧从背包里翻出一盒用透明塑料盒装的绿茶糕递到温晚手里,“温晚,给你。”
温晚拿起盒子看了看,有些不可思议,是苏式绿茶糕。
她从就最喜欢吃的甜食,不过自从进圈后,因为心思都放在拍片上,很少出去买吃的,所以算下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这个糕点了。
温晚爸爸祖籍苏州,苏州人偏好甜食,所以温晚小时候没少吃到他爸爸亲手做的绿茶糕和各种苏式小点。
最重要的是她爸爸做的味道并不比外面专卖店卖的差。
温晚捧着盒子朝林萧感激道:“谢谢,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个了。”
林萧笑笑道:“早上路过一家卖苏式糕点的专卖店,知道你也会一起去拍戏,就顺道就买了一盒。”
温晚点点头,打开盒子,捏起一块放嘴里咬了一口,酥软甜甜的,是正宗苏味,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林萧竟然还能记得她的喜好。
林萧是她同班同学,当年他们那一届表演班人少,一共才招收了18个人,而且男女比例是7:3,所以在男多女少的班级里,长得最漂亮的温晚自然是所有男生心中的焦点,不过温晚当时跟顾泽在交往,大家只能把她小妹妹一样宠,林萧也不例外,所以那4年她跟他们那帮男生的交情都不赖,就像兄妹一样。
“怎么样,是你喜欢的味道吧?”
温晚‘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林萧,林萧长相很温润,而且这么多年没见,好像岁月一点都没有薄待他,反而将他雕琢更温文尔雅。其实林萧长得并不是第一眼就看上去英俊的男人,在靠脸吃饭的娱乐圈,如果他去演戏,这样的颜值只能沦为万年男二,但林萧有气质和演技,他的气质不是一般男人能比得上的,而他的演技,当年是他们班里最好的一个,带班老师都说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为演戏而生的。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转行当了编剧,有些惋惜他的天赋,“林萧,我没想到你会转行,不过这个剧本写的真好。”
“演戏并不适合我,所以就转行了。”林萧说的很轻淡,温晚却听进心里去了,林萧的表演功底当年是班里最好的,怎么会不适合呢?
就在温晚为林萧放弃表演的事思忖时,突然一根手指伸过来,温晚一吓,抬头时,那根手指已经轻轻抚在了她的唇角,“你嘴角沾了一点芝麻。”
沾了芝麻?温晚愣了2秒,随后尴尬地挪开脸说:“谢谢。”
林萧收起手指,捻了捻指腹沾的一两粒白色的芝麻,不动声色地笑笑道:“跟我还这么客套?你以前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没这样疏远的。”
温晚凝眉,她跟林萧关系的确不应该这样疏远,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了,总归有点陌生的,松了松眉头,说道:“林萧,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我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林萧‘嗯’了一声,忽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温晚放在膝盖上的手,“温晚,无论你怎么变,你在我心中依然还是当年我们所有人都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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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有事断了,这周三编辑让我上架,然后万更。(对于收藏什么的,哎……不好意思各位。)
当年的那个女孩子?林萧真的太看得起她了。
如果他知道她的事,估计应该不会那样说了。温晚忽然不想说话,林萧见她突然沉默起来,唇角浅浅一笑,除此外,温润的看不出一丝丝多余的表情,“温晚,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了,以后多多相处。”
温晚敷衍地‘嗯’了一声,心思却开始渐渐飘远。
从逻市飞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需要13个小时左右,在长途飞行了8、9个小时后,大家都开始戴上眼罩入睡。
到达肯尼迪国际机场后,已经深夜,从出口处出来,外面早已停着7辆来接他们去酒店的商务包车,到了酒店,大家拿着房卡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migge将苏生交给她的拍摄计划看了一遍后开始跟温晚交待明天拍摄的时间和一些细节。
温晚仔细听着,明天上午她只需要拍三场戏,但都是高危动作戏,下午的几场是其他演员的戏,她不需要参加。
可以休息一个下午。
migge交待完拍摄日程后,看温晚脸色有些差,怕她是不是水土不服,伸手摸摸她的脸,有些担心道:“晚晚,你脸色怎么有点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晚摇摇头,“没什么不舒服,就是长途飞行,飞机上睡的不好,有点累。”
migge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明早我来喊你起床。”说完,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晚晚,你的官微今天开始我帮你进行更新,正好趁着你拍《回路》积累粉丝。”
“嗯,migge姐,你看着办吧。”她的官微自从进圈后,一直都是零散地更新着,因为没有名气,加上更新的东西少,她只有少的可怜的1000个粉丝数量,而且这1000个粉丝里20%还是星光和其他制作公司工作人员因工作原因而圈她的,真粉很少。
通常,微博要经常更新才有粉丝人气,但她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或东西可以更新,加上她又不喜欢像其他明星或网红那样把日常各种自拍秀传上去圈粉,所以她的微博,真的很冷清。
有时候她闲来无事登微博想跟粉丝互动一下,结果那些粉丝被她这种万年不更新的明星圈成了‘僵尸粉’。
一旁的助理水水帮温晚把行礼都拿出来放好后跑到套房内透明的落地窗前,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夜景,one57酒店正好在曼哈顿中心,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纽约市中心和中央公园的夜景。
对于水水这种第一次来纽约的小女孩,能免费入住这种可以俯瞰整个纽约市景的酒店,简直不要太激动!
migge拿上自己的东西,喊水水回她们的套房睡觉。
水水几步跑到migge身旁,拉着migge的手,似撒娇般地说道:“migge姐,我们空的时候,可不可以去逛逛纽约?我第一次来,好想去看看。”
migge笑笑,伸手在她小脑袋上弹了个毛栗子,“你当陆导带你们来纽约是玩的?”
水水摸摸头,有些泄气,“我的意思是拍完片的空档时间去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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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gge和水水说话的间隙,温晚将手里的帆布袋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手指捏着帆布袋的拉链准备拉开,想了想,还是原封不动将这个帆布袋就那么放在柜子上,她身后,水水还在跟migge撒娇要求有空去玩,温晚回头,对着migge说道:“migge姐,我们一共在这里就待5天,我的戏份4天就可以拍完,剩下一天,你就带她去玩玩吧,反正来都来这了,不玩确实挺可惜。”
水水听到温晚这样说,兴奋的直接就双手握拳抵在自己下巴处,眼里的崇拜如决堤洪水疯狂溢出,“温小姐,你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
温晚被她的话逗笑了,“来这里不玩,那就白来纽约了。撄”
migge则无奈地摇摇头,“走吧,别打扰晚晚休息,明天她还有三场重头戏呢!”
水水连忙嗯嗯两声,乖乖跟着migge出去。
migge走后,温晚坐到床上,从水水帮她整理出来的衣服里翻出今晚洗漱的衣服,然后进浴室,洗澡。
洗完,温晚穿着一件真空吊带睡衣裙,走到落地窗前,对着落地窗,席地而坐,套房内是恒温的,温晚随手抓了抓自己刚刚洗完澡有些湿漉漉的长发,上面的水珠一滴滴掉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窗外霓虹灯闪烁,温晚俯身靠近透明玻璃,在玻璃上轻轻哈一口气,等玻璃上腾出一小块白色雾块,她拿指尖在白色雾块上画了个房子的形状,雾块很快在周围的温度下消失,上面的房子也一并消失殆尽。
与她紧邻的套房内,陆锦言洗完澡,赤着上身坐到床边,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查看sg公司发来的拍摄指导邮件,明天的拍摄会有这家美国的电影公司一同参与偿。
sg公司曾参与过多部有名的好莱坞大片拍摄,比如《x—隐形者》、《超能异形》等火爆全球的大片。
他们擅长运用动态集合和分镜头转化等一系列特效镜头进行人像和的完美捕捉,拍摄技术比国内更为成熟和专业,在行业内口碑可以排在前10以内。
但通常这些有顶级制作专业技术的大公司一般是不会跟其他国家的电影公司合作的,这次能派遣一部分专业人员帮他来拍片,还要多亏了他在纽大编导教授的关系。
陆锦言看完这些邮件后,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左蒙发来的。
左蒙:【陆大导,welcome纽约!】
陆锦言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回道:【出来喝一杯?我在one57。】
左蒙:【我现在南非办点事,下周才能回纽约。】
陆锦言:【……】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陆锦言将手机往床边一丢,起身去开门,是陈思瑶。
门口的女人,穿着一件若隐若现的薄纱齐膝睡裙,深棕色的微卷随意拢在雪白的胸前,很性感,但跟她往日的形象根本不符合。
陈思瑶一向给外人的感觉是高雅的名媛,这是他们家族一贯的包装手段,左音也是这种包装下的‘牺牲品’。
但她们都是自小在美国长大,一直受西式教育的影响,再怎么接受中式调教,也没有用,骨子里早已西化了。
这点,陆锦言很早就领教过,比如,他在美国的时候,有次跟左蒙去射击俱乐部玩,玩累了,下午,他没回自己公寓,跟左蒙回左家喝茶,陈思瑶也在,三个人坐在客厅喝茶,陈思瑶的脚突然蹭过来,在他腿上点了点,他把脚收了收,装作不知道。
想到这,陆锦言眉间微微皱了一下,陈思瑶喜欢他,他知道的,而且她还可能真的会是他以后的老婆,不过,在还没彻底忘记那个女人前,他并不想伤害另一个女人,手指移到陈思瑶胸口前,将那两根被她故意拉开的睡衣抽绳,拉紧,系好,“思瑶,我有喜欢的女人,在我没有彻底忘记她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所以你没必要做这些!撄”
男人的话不轻不重,没有一点点的感情,而且还相当地不给人面子,陈思瑶又不笨,被这么直接地拒绝,按理有点骨气都应该直接掉头就走了,可是怎么办?她就是喜欢他呀!
咬咬嘴唇,看着他替自己系好睡衣的抽绳,忍着心里的难受,问道:“你喜欢谁?”
她知道他跟表姐在大学谈过,之后她也没听他有其他女人,那么现在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是谁?
陆锦言松松眉头,手指滑到她白皙略带委屈的脸上,“思瑶,想要做我的女人,要么等,要么就放弃。另外,我不喜欢太八卦的女人!”
很简单的事,等得起就继续,等不起就早点放弃。
在他没有彻底放下那个女人前,他也不想耗费她的青春来陪他玩这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感情游戏。
反正家族联姻,没有这个陈思瑶,还会有下个某某。
陈思瑶明显一怔,这个男人真的是好可恶!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的心就好像冰封了一般,对女人都没动情的时候,但说他好男人吧?她又不是没看过他跟表哥一起去场子玩,可是说他不是好男人吧?她还真的没见过他玩的时候乱来的。
但越是这样的男人,就越是可恶的很!
陆锦言收回手指,继续说道:“我跟你虽然有婚约,但短期内,我拿不出多余的心思放在你身上,所以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只能尽责任照顾你,但其他的,我给不了。偿”
一句‘给不了’真的完全伤到她了,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班里的尖子生,品学兼优,高中毕业舞会还是全校唯一一个亚洲queen,大学又是念的全美最好的名校,周围接触的男士,哪一个不是对她献殷勤?
怎么碰到他就是个冰呢?她从没有这样挫败过,脸色忽白忽青,恨不得冲着这个男人大声质问:“why?why?why?”
一番激烈的思想争夺后,陈思瑶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扬起漂亮的脸,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笑着说道:“没关系,我等!”
陆锦言凝眸,眼前的这张脸漂亮肆意,带着不服输的锋芒,忽然间就让他想到了那个人女人,同样是漂亮她却狡猾地像个狐狸,还老是把他猴子一样的耍。
眉间隐隐有了一丝无奈,“早点休息吧,明天拍摄会比较累。”
陈思瑶乖乖点头,手指捻捻自己睡裙的花边,忽然就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声音绵柔似小绵羊令人酥软,“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我要做你的女人。”
陈思瑶的露骨直白,陆锦言听得只觉得有些头疼,伸手想推开她,就在这时,只听到“咣”地一声,旁边传来开门的声音,陆锦言转过头,温晚刚好出来,两人视线一撞,都惊愕了几秒。
等陆锦言意识到将陈思瑶推开时,温晚却早已转过身,朝林萧房间走去。
林萧刚刚打电话给她,他的手机充电器突然不好用,想借用她,这样的小事,她当然不会拒绝,想换衣服,但嫌麻烦,就直接披着衣服就走了出去。
结果却撞上陆锦言和陈思瑶抱在一起的画面偿。
有点尴尬……她捏着充电器加快脚步朝林萧房间跑去,给林萧送完充电器她也不想久待,毕竟她穿着这么露的睡衣,林萧是男人,不太好。
而林萧看她穿成那样给他送充电器,也没特意留她。
温晚从林萧房间出来后,拉了拉披在身上的长袖,抬头时,陆锦言和陈思瑶都不在了。
她在空空的走道内站了一会,脑中回想了一下他们拥抱的画面,随即摇摇头,她想他们干什么?呵……她也是够了撄!
套房内
陆锦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透明的玻璃在光影的投射下,半隐半现着他的轮廓,却始终模糊着他脸上的表情。
第二天上午8点半,温晚和migge还有助理水水一同到达第五大道维克林办公楼开拍。
因为有sg公司参与,第五大道一段路得以封住专门为他们提供拍摄。
温晚拿着剧本坐到临时搭出来的摄影棚内,由化妆师开始为她上妆。
化着妆的时候,顾泽进来了,温晚瞥了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今天的戏,她跟他是一起拍。
顾泽站在摄影棚门口,扫了一眼化妆台方向,在看到温晚后,便带着自己的造型师和助理等人直接坐到温晚身旁,顾泽坐下后,他的造型师也开始为他弄造型
20分钟后,温晚的妆化完,造型师开始为她做发型,migge姐拿着计划表靠在化妆台前跟她叮嘱着一些事项,生怕她一会拍戏出漏子。
交代完,一个武术助理喊她出去,migge姐将手里的计划表放到温晚手里,让她看看,就走了出去。
摄影棚内还有其他演员在化妆,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唯独他们这边,安静的有些诡异,温晚靠在化妆椅上任由造型师帮她打理发型,顾泽则闷着脸坐在那边。
片刻,顾泽从化妆镜瞥了瞥身旁的女人,脸色无异,倒是看不出一点的难过,这段时间,陈思瑶跟陆锦言在bdmo同进同出,他担心温晚会陷进去,还想找个机会跟她单独聊聊,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顾泽犹豫了一会,最后试探性地问道:“温晚,你……还好吧?”
温晚听见了,没说话。顾泽问她的意思,她知道,还不是因为陆锦言的事?不过,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她觉得她没必要跟他交流这种事。
顾泽默了默,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会陷进去。”
温晚呵呵一声,依然没说话。
顾泽不知道温晚不回答是不想跟他说这件事,还自以为她真的陷进去,有些担心地说道:“温晚,我早就跟你提醒过,不要在他身上用情的,你怎么……”温晚在旁边听得真好笑,顾泽这样说下去,意思就是她陷进去了?然后他这是在同情她?还是哀她不争气?
真的听得让人觉得莫名的搞笑,就算她陷进去,似乎顾泽也管不到了吧?当然,不可否认顾泽以前对她是好的,有些事她也不是白眼狼,但4年前她被他狠心劈腿了,还弄得那么惨,她恨也恨过了,代价也付出了,她进圈也不是为了报复他的渣男行为,那么,她宽容的放过他,就是看在以前他对她还算可以的份上,大家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但若是这样莫名其妙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她,只会让她觉得恶心!温晚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顾泽,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还是4年前那个不会吹灰之力就可以被你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比?”
好像,在顾泽眼里,过了4年她还是那么傻比的一个存在?
真的挺替顾泽担心的,他怎么在圈里混了这么久?
听到温晚那么冷漠的嘲弄,顾泽眉间瞬间皱起,“温晚,你还是在恨我!”
温晚敛住唇角的冷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算恨了他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她一穷二白的身价能斗不过他们一分一毫?
而且,说实话,若不是看着《回路》是大片加上当初陆锦言往死里逼着她当这个女二,她还真的不是特别情愿接这个戏。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这些熟面孔,还是她特别不愿意见的熟面孔。
顾泽一瞬无语,皱起的眉头松了又皱起,随后说道:“你离开他是对的,他就是玩玩的。”
又来了?顾泽能不能不要这么装好人?温晚忍不住拍了拍正在替自己弄造型的造型师,让她先停一下,随即转过身,看着这个男人,唇角轻轻一笑,“顾泽,你这么关心我?左音知道吗?你靠着她走到今天,如果她知道你还是这样关心我,你是不准备在圈里混下去了吗?”
提到左音,顾泽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色,琥珀色眼眸中的沉色渐渐泛起,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她算什么?偿”
“我在听笑话吗?顾泽,连我这个4年不进圈的人都知道,你在圈里有着怎么样的名声?你说她算什么?”
被曾经最喜欢的女人这样戳脊梁骨,简直就是在生生撕开他的那层尊严,顾泽右手一握,‘砰’直接重重砸在化妆台上,他的这一重砸声瞬间让周围正在说笑的所有演员都停下动作,惊讶地看着他。
温晚倒是见怪不怪地拍拍身旁同样被惊愕住的造型师,让她继续给自己弄造型,顾泽沉不住气的脾气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如果他能做到强势一点的话,也就不会当了左音4年的‘男宠’。
摄影棚外有人喊其他演员出去准备,那些还陷在惊讶中的演员这才回神,拿着异样的眼色看了看顾泽后,出去做准备。
那些演员走后,摄影棚恢复了安静,顾泽沉了沉气,看向温晚,“我会跟她提分手。”
温晚只当没听见,他提不提分手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莫非你想吃回头草?抱歉,我已经不爱你,所以,请你别痴心妄想这种事。”
不过,她大概能预料,顾泽的这个分手,是分不掉的。
要是能分,左音就不会抓着他4年都不放了。
顾泽呵呵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次来美国,他的确是准备跟左音提分手,他受够了当‘男宠’,现在圈里哪个不知道他的事?
一般男人,谁愿意被扣上吃软饭的帽子?
摄影棚外,维克林办公大楼后楼入口,陆锦言戴上耳麦,坐到摄像机前查看光线的曝光度,他的身旁是sg公司特派的现场指导杰克森和摄像助理威廉姆,还有一些sg的工作人员。
后楼的过道内,几个工作人员开始搭建充气气垫和吊威亚的装备支架。
杰克森对《回路》这个剧本很感兴趣,当初中国的bdmo公司向他们公司发来合作邀请,公司高层并不愿意进行技术提供,毕竟在科幻领域,技术是支撑整个电影王国的骨架,如果这个骨架被人偷学了,对他们而言就是极大的损失。
这件事前后协商了将近半年,最后还是通过纽约大学的布兰明教授中间做协调,他的公司才肯提供有限的一部分技术。
摄像机几米远处,陈思瑶穿着一身淡蓝色连衣裙便裙,拿着剧本正低头跟现场剧务核对一会拍摄的细节。
脸上认真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昨晚她被陆锦言拒绝的阴霾偿。
开拍倒计时,第一场场景,温晚在武术助理的帮助下,穿好威亚装备,先沿着后楼楼梯爬到5楼的一扇窗户口,然后攀爬在窗柩上,等待陆锦言下命令,她就往下面的气垫上跳下去。
正式开拍,温晚直接从窗户口跳了下去。
表情不到位,ng!
第二次……跳!
肢体动作不到位,ng!
第三次……跳!
跳的太慢,ng!
……
这样接连跳了10次,才过关。但其中一次跳的时候,温晚直接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大家都被她的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但幸好没什么事。
其实底下那些工作人员都觉得温晚跳下来的时候动作已经很标准了,但不知道他们陆导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严苛?
温晚刚开始也没在意,反正陆锦言的严格她一向是知道的,所以刚刚她反复重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标准,但到了跳第8次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明明她的各项动作都很规范,而且她跳之前,jick楊就在5楼那边给她指导,他说她之前跳的都没问题。
所以她特意去看了原本坐在摄像机面前,沉着一张脸的男人看起来很专注的男人,却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盯着她的时候,这种目光,跟之前在国内训练房训练时,因为她看了顾泽,所以拿鞭子抽她时一模一样。
温晚忍不住皱了皱眉,松开眉头的瞬间,不再去想陆锦言的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低头,开始揉手臂处刚刚撞在墙壁上的几块淤青。
第二场戏份,追赶、对打、飙车。
盛宇、顾泽和温晚是一场戏,开拍前,盛宇就瞧见顾泽黑着脸,一幅受憋的模样,心里那是一个爽。
刚刚在摄影棚内,他就坐在他们对面的化妆台,自然,他们两人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另外,他还小小的耍了个奸诈,把他们的对话录了下来,传给了左音。
嚯……娱乐圈万年‘宠男’顾泽想跟左音提分手?
一会左音过来,会是怎样的场景呢?真是有意思的很偿!
很快第二场开拍,接着是第三场。
这三场戏拍下来,温晚身上不是撞伤就是擦伤,有些惨不忍睹。而且中间还被陆锦言莫名其妙ng了很多次,但还好,最后三场戏都圆满拍完。
不过这让一直在旁边观看的migge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里,刚刚那两场追赶跳跃的动作真的太惊险了,稍有偏差,晚晚可能会被后面的车子撞飞,虽然知道现场那些飙车的都是专业的替身演员,但晚晚不是专业的动作演员。
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这种高危动作大片,migge对她很没底,怕她出意外。
中午11点,三场戏都over。
演员都回摄影棚休息,片场中央,陆锦言和杰克森还有陈思瑶围在摄像机前,查看片子回放,温晚则靠到维克林大楼的墙壁上喘喘气休息。
上午一连串的打斗和追逐,现在,她浑身疼的就像散架了一般。
migge拿着一件衬衫赶紧走到她身旁,披在她身上,然后低头开始检查她身上那些露在皮肤外的那些擦伤严不严重。
水水拿着矿泉水给温晚喝水,看到温晚手臂的伤,心疼道:“温小姐,疼不疼?”
migge睨了眼水水,“你说疼不疼?”
水水:“疼。”
migge捏着她的手臂左右看看,眉头直皱,手臂上都是一道道红色的擦痕还在渗血丝,这要是发炎了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不能留疤,明星都是靠脸和身体吃饭的,“晚晚,一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么多擦伤,留疤了怎么办?”这要都是一条条难看的疤痕,以后怎么上镜拍戏?
温晚低头也看向自己的手臂,确实有些惨不忍睹,没拒绝migge的提议,“嗯,不过国外的医院都要提前排队预约,我们现在没有预约能排上队?”
migge松松眉头,说道:“我一会问问陆导吧,你毕竟是他手底下的演员,这受伤了,他也要负责的。”
问他?温晚下意识看向那个低头跟陈思瑶观看摄像样片的男人,两人时而低头交谈,时而抬头指导,看样子很‘忙’,还是算了吧。
她伸手捋了捋刚刚因为打斗而散乱的发丝,收回视线后,说道:“算了吧,要是找他,说不定他还会说我们星光出来的演员怎么那么矫情?我房间有擦伤的药,你一会回去给我擦吧?”
“这怎么行?不处理好,要留疤的!”migge毕竟也是圈里混出来的,知道这里面的利弊。
一个女演员如果连自己的本钱都不保护好,是想砸自己的饭碗吗?
“没事的,那个擦伤药很好,我之前在bdmo训练的时候,弄得浑身是伤,就擦那个药,能消炎还能消疤。”温晚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你现在跟他去说,他还在忙,一会等他忙完,再去医院也是耽误时间,不如我们马上回酒店,你给我擦药。”
“行,那我们马上回酒店。”migge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便也不再执拗。
出片场的时候,正好碰到也下了戏的奎森,温晚很礼貌地朝他打了招呼,奎森也回应地点点头。
随即视线就直接落在了温晚旁边的那个女人脸上,还是那样不愿意看见他吗?心底无声叹息了一声,黑眸隐隐,随即看向温晚,说道:“温小姐,晚上可以一起吃晚饭吗?卢米餐厅,3号桌,我定了三个位置。”
3个位置?应该是想请migge吃饭,只是怕她不愿意?拿她当挡箭牌?
温晚忍不住回头看看身旁的migge姐,脸上是看不出表情,不过……那眼神却是那么明显地看起来并不愿意看见奎森,温晚不由轻轻一笑,应下奎森的邀请,“好。撄”
温晚的应邀,奎森很满意,两人似乎还故意地开始扯些没边的话题,一旁的migge听得快待不下去了,开始催促她走,“晚晚,你身上还有伤呢,我们先回酒店。”
温晚抿嘴笑笑,“嗯。”
温晚走后,奎森站在原地,眼里的光束在盯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消失后,渐渐熄灭。
因为脸上的妆还没卸,温晚跟migge准备先去摄影棚将脸上的妆容卸干净再回去偿。
刚进摄影棚,就看到穿着一身深红色,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坐在顾泽身旁。
顾泽则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左音来了!
温晚在门口停了几秒,从容走过去,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有化妆师跟过来替她卸妆。
左音撇过头看向正在卸妆的女人,白皙的手指摸了摸怀里抱着的一只灰色的波斯猫,唇角微笑,“温晚,好久不见。”
温晚也微微一笑,“左音,好久不见。”
一直想静观顾泽笑话的盛宇忽然从对面的化妆台前,起身,绕到温晚身旁,直接坐到了化妆台上,一只手撑在台子上,邪魅地来回扫扫并排而坐的两个女人。
随即唇角微勾,对着左音说道:“左音,你认识我们的温大美人?”
左音眼眸微眯,摸了摸乖乖躺在她怀里的波斯猫,笑道:“对啊,不光认识,算起来还很熟。”
盛宇长长‘哦’了一声,收住尾音的时候,俯身靠近温晚,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浅浅一笑,“难怪呀!我就说为什么我们陆导对我们温美人这么用心呢!敢情你们都认识哦!”
温晚觉得他们很无聊,玩什么文字游戏?
一旁的顾泽听他们这样绕来绕去的讲话,也很烦,他不知道左音今天会突然过来,有点猝不及防。
左音低头逗了逗怀里的波斯猫,忽然话锋一转,“顾泽,你难道没什么话要跟说我吗?”
顾泽秉着一张黑脸,没说话。
盛宇忍不住想笑,顾泽这是怂了?
“顾泽?嗯……?”左音浅浅一唤,尾调懒懒却透着凌厉。
顾泽手握了握,忽然就冷冷笑了起来,“我想跟你分手,可以了吧?”
分手?左音立刻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即手指挠挠怀里的小宝贝波斯猫,对着它故意说道:“喵喵,你看你多乖,你要是继续乖,我会一直疼你的,你要是不乖呢?我会生气!我生气,后果很严重。”
真他妈把他当宠物了?顾泽火大,冷呵一声,“你不必这样故意说给我听,我跟你分定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顾泽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左音直接就甩了他一个巴掌,随后站起身,眉宇冷色满满,“刚才的话,就当我没听到!”
说完,回头看向坐在一旁视若无睹卸妆的温晚,俯身凑近她,唇角微勾,“温晚,他跟我提分手,是因为你吗?”
温晚手指绕绕自己的编发,左音突然来,她其实也有些惊讶的,但之前在国内的时候,看过陆锦言更新的微信朋友圈,知道她在美国,不过,她现在对他们之间的那些破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收回手指,平淡回道:“能被抢走的男人,就不再是我的。”
左音红唇勾了勾,直起身体,抱了抱怀里的波斯猫,回头睨了眼顾泽,眼眸眯眯,什么话也不说带着自己的保镖直接走出了摄影棚,留下刚刚被她一巴掌震惊满满的其他演员。
好戏落幕,盛宇看的很爽,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偿。
温晚从化妆镜内看了看正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顾泽,忽然间觉得,顾泽也是挺可怜。
卸完妆,回酒店,温晚拿出陆锦言给她的擦伤药,脱下衣服,侧躺到床上,让migge给她擦药,因为脱了衣服,温晚后背的刺青一览无遗撄。
migge带她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她竟然有纹身,手指抹了一点擦伤药开始仔仔细细替她擦伤口,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她的刺青,“晚晚,你以前是个叛逆少女?”
温晚胳膊弯曲,撑在头上,看向migge,“不是,我少女时期是乖乖女。”
“那怎么纹这个?”
温晚收住视线,手指捏了捏身下的被单,“祭奠肮脏。”说完,放下撑着头的手,趴在枕头上,盯着白色的墙壁发呆。
脑中倏地想起那个男人的脸,真讨厌!想他干什么?咬咬嘴唇,有些闷,侧侧身,从柜子上拿下自己的包,打开,翻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这是飞纽约前,在地川机场附近的一家商店内买的。
将烟放到嘴里,拿打火机点上。
“晚晚,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migge在看到温晚抽烟,捏着药盒的手瞬间停下,眉头微皱。
“4年前。”本来都已经戒掉的烟,最近却忽然又有了瘾。
“别在外面抽,狗仔太多。”艺人的*她是干涉不了,她所能做的是不让她的这些坏习惯被媒体拍到。
“我知道的。”
migge‘嗯’了一声,继续替她擦药,忽然想起在摄影棚看到的场景,忍不住问道:“晚晚,你跟左音认识?”左音是帝宝老板的女儿,在逻市算得上很有名的名媛明星。
温晚点头,“以前一个大学的。”
“哦,难怪,不过,那顾泽真是挺……”受欺负这三个字,migge也没说,反正不是他们星光的演员,她也管不着。
这个圈子本来就很乱,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有,所以这种养宠男的事也算不了什么新鲜事。
温晚听了呵呵一笑,出来混这个圈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她自己也一样。
migge低头,继续替她擦药膏,那些乳白色的药涂在她红红的印上,很是丑陋,migge看了看,不由在心里犯了嘀咕,‘这药真的很灵?总有些担心,还是找机会跟陆导说说,让她去医院才是。’
这样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擦了一边后,migge将药膏盖好,沉一口气,问道:“晚上真去跟奎森吃饭?”
“嗯。”温晚点点头,随即有些狡黠地看向migge,“要不你也一起去,好吗?”奎森故意定了3个位置的,不就是希望她带migge一起去吗?她还不会花痴到真以为奎森是约她的。
“他邀请的你,我去做什么?”migge起身,将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保护我,万一他想灌我酒,然后对我做一些……”温晚故意夸张地说着,migge摇摇头打断她,“他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好了。”
“migge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男人都很坏的……”
migge沉默,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街景,脑中不断飘起多年前断断续续跟奎森的片段。
那时候,青涩的他们一同闯入五光十色的演艺圈,她当经纪人,他做她手下第一个签约演员。
那时候,两个人都没什么钱,诺大的逻市,两人只能蜗居在几平米的地下室,却依然相信明天会更好。
那时候,大冬天,地下室没有暖气,他怕她冻着,将她的脚丫放进他的胸膛取暖。
那时候,无论多艰难,他们都相信,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再苦都不算什么。
后来,他红了,跟她毁约也抛下了她。
再后来,他结婚了又离婚了,她却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固执地孑然一身,白白耗掉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青春偿。
两个人在房内,各自想着心事,就这么待了足足半个小时。
migge走后,温晚穿好衣服在床上翻来翻去,想休息又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开笔记本准备看看娱乐新闻。
浏览了一下,宋菲的新闻竟然排在热榜的第三位,看起来上次那次黑料视频倒帮她圈了很多真爱粉。
而关于她的,搜了半天只有零星的一点《回路》剧组飞纽约前,路拍照。
看来,她还要加把劲,借着《回路》一定要出名才行。
温晚手指在笔记本感应区滑了滑,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清清的微信,【晚晚,到纽约了吧?】
温晚:【到了。】
清清:【晚晚,我一直不知道你的事,那天,许柯都告诉我了,晚晚,你别难过。后面+安慰和一朵鲜花表情。】
温晚皱眉,清清这是什么意思?
【清清你在说什么?】
清清:【许柯说你爱上陆导,可是陆导有老婆的,晚晚,感情的事我知道,女孩子都会冲动,陷进去,但是咱们不能执迷不悟,不然以后会受伤。】
温晚扶额,许柯这个嘴巴……果然……颠倒是非!
【没有的事,你别听他瞎说,另外你离他远一点,他就是个小痞子。】
清清:【哦,真的没有吗?】
温晚:【我发誓!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清;【哦,晚晚,你没事就好。】
温晚;【嗯。】
片场,陆锦言收工,摘下耳麦,苏生殷勤地赶紧给陆锦言递上一瓶矿泉水,陆锦言伸手接过,没喝,拿着矿泉水瓶,左右看看,想找那个女人,结果哪有她的影子?
连着林萧都不在。
他眉间瞬间皱了皱,之前在飞机上,林萧碰温晚,他都看到了。林萧这人他接触的不多,所以也就没怎么摸清他的脾性。
平时,他又表现的很温文尔雅,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一副儒雅君子风,但每回跟他谈事情的时候,他总隐隐觉得他眼睛里藏着什么偿。
倒是挺能装的呵……
不过,温晚也是挺‘大方’嗯……?
穿着睡衣就跑林萧房间?陆锦言黑眸微微一眯,陈思瑶走过来,俯身讨好说道:“中午想去哪里吃饭?”
“回酒店吃吧。”陆锦言低头扫了眼手里的矿泉水瓶,语气平淡撄。
“哦。”陈思瑶有些泄气,她还打算约他一起去现代餐厅吃饭呢?回酒店那么多人,还怎么跟他单独吃?
陆锦言在椅子上坐了会,起身,将矿泉水丢到苏生怀里,朝着停在临街的商务车走去。
陈思瑶见他走,紧随其后要跟上去,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的米可儿立刻也追了上去,“思瑶,等等。”
她很想知道,如果陈思瑶知道了陆锦言跟温晚的事?会怎样?是会悔婚还是找温晚算账?不过,无论是哪一样,她都喜欢看。
反正,她得不到,别人碰了,尤其是温晚碰了,怎么都要出出这口气!
陈思瑶听到声音回头,见是米可儿,便停下等她,“可儿姐,什么事?”
米可儿站定,左右瞧了瞧,见没什么人,唇角立刻微微一笑,“思瑶,恭喜你跟我们陆导在一起。”
“谢谢。”
米可儿继续笑笑,眼神却开始在她身上流转,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看呢?难不成在陆锦言那受委屈了?想想就觉得有些开心,随即故作关心般地说道:“思瑶,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难道我们陆导欺负你了?你说出来,可儿姐一定帮你。”
陈思瑶微微一怔,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明显很不开心?不过就算真的不开心,在外人面前,她还不想表露出自己的确很不爽,“我没有不开心。”
“嗳,我还以为你不开心呢?不过你可要看紧点我们陆导,他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了。”
陈思瑶脸色有点难看起来,突然就眯眸看向米可儿,唇角轻轻一笑,“可儿姐,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跟我说,我不喜欢绕弯呢!”
看起来,陈思瑶也不是笨蛋,米可儿顿时抿嘴浅笑,“想知道?”
“说吧。”
“我们陆导呢,魅力是没的说,所以难免有些女演员会主动往上贴,比如某个女二。”
某个女二?好,她知道了。
“谢谢可儿姐提醒,我先回酒店。”
“嗯。”
目送陈思瑶离开后,米可儿也打算回酒店,脚刚要动,手就被人突然拉住,回头,就看到一脸坏笑的盛宇,“你干什么?把你的脏手拿开!”
脏手?盛宇呵呵一笑,手指顿时一松,米可儿立刻嫌恶地拍拍被他摸过的手,“米大小姐,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啊,你没有!”
“你什么意思?”盛宇这个王八蛋骂她没脑子?
“要是有脑子,会看不清形势?还是米大小姐真要搞事情?”盛宇双手插到裤子口袋,冷嘲热讽道。
“关你屁事!”米可儿懒得跟他烦,准备朝自己的商务车走去。
“女人跟女人斗是最没意思的,尤其是你们要斗的还是人家心尖尖的肉,你们不是在作死吗?”
“你怎么知道陆锦言喜欢她?说不定玩玩的呢!偿”
“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哎,不想跟没脑子的女人聊天,只会浪费我的脑细胞!我还是回酒店吃饭吧!”盛宇摇摇头,直接绕过米可儿走人。
“盛宇,你个乌龟王八蛋!你才没有脑子!”米可儿气急,恨不得脱下自己的高跟鞋直接砸向那个王八蛋才解气撄!
“米大小姐,注意形象哦,你可是我们逻市清纯玉女的最佳代言人!”盛宇走到商务车前,回头扔下一句,上车,关门。
米可儿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这个王八蛋,改天一定要找人好好教训他一下!
酒店套房,温晚把笔记本合上,准备下楼吃饭。
门外有敲门声,温晚以为migge姐喊她去楼下餐厅,想也没想就去开门,只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臭气熏天的酒味直扑鼻子。
随即,一个身材魁梧,浑身酒气的亚洲面孔的男人,嘴里说着含糊的醉话步步逼退她。
温晚一惊,失声‘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男人半醉半醒中用带着浓厚中国味的英语啐道:“shutup!”随即一把掐住温晚的脖子,龇牙咧嘴断断续续恐吓她,“要是……再敢叫,就……直接捅死你!”
喉咙被他死死掐着,呼吸不了,她强迫自己快点镇定下来,这个醉汉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那扇没被关上的门,被人突然推开。
是林萧!
醉汉听到有人进来,回过身,看到是个男人,嘿嘿一笑,从口袋里直接摸出一把刀刺向林萧。
林萧灵巧地一闪,醉汉没刺中,温晚伺机去拿自己的手机准备报警,手还没碰到放在床上的手机,后背就被醉汉重重一脚踢开,随后直接滚撞到玻璃上。
疼的她差点掉眼泪。
想爬起来,因为后背撞的很疼,怎么也爬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萧跟那个醉汉搏斗。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林萧这样温雅的男人,竟然打起人一点都不含糊。
几个回合下来,醉汉渐渐趋于弱势,最后拿着凶器跌跌撞撞夺门而逃。
林萧回身看到被踢趴在地板上的女人,立刻跑过来,将温晚抱起来,扶她坐到床上,“你没事吧?”
那一脚踢的太重,温晚都能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他踢穿了一般,而且踢倒她的时候,她的后背撞在了玻璃上,说没事是假的,但也不至于太矫情,忍痛摇摇头,“没事。”余光瞥到林萧右手竟然的流血,她一吓,直接捉起他的手检查,果然,右手拇指凹槽被划了一道大口子,血正一汩汩往外渗着。
“林萧,你受伤了!我们去医院!”温晚说着就松开他的手,起身,绕到柜子旁,翻出陆锦言给她准备的应急药,里面有一小卷纱布和绷带,“我先拿纱布帮你止血。撄”
林萧安静坐在床边,看着她翻找纱布的背影,目色里渐渐漾起一圈圈温光,
温晚拿着纱布、药棉和ok绷过来,俯身,拿起他的手,小心翼翼拿药棉先给他的伤口止血,陆锦言没给她备消毒酒精,所以也没办法先消毒。
伤口看起来很深,皮肉带着筋血外翻着,边缘还有一层的有些凝结的黑血块,很瘆人。
看的她都觉得肉疼,“你要是疼了跟我说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下手重不重?”
林萧笑笑,“男人如果连这点痛都承受不住,算什么男人?”
“我看着都疼。”
“我不疼。”
药棉只能止一点血,但也止不了多少,温晚也不敢耽误时间,将纱布缠好,拿上包,一脸急色,“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林萧眉眼里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个时候还在微笑,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两人出门,温晚还有些不放心地盯着他的手看了看,最后长长吁一口气,刚才的事仍旧有些后怕,万一林萧没来,估计受伤的就是她自己了,“林萧,谢谢你,要是你不来,估计遭殃的就是我。偿”
“小事。”林萧摇摇头,对她说:“下次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先问了再开。”
温晚点点头,这次,她确实太大意了。
酒店门口
陆锦言从商务车上下来,苏生拎着从片场带回来的一大袋文件,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陆锦言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苏生因走得急,差点没来得及收住脚而撞上他。
陆锦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眸里渐渐融进两个身影。
两个,亲密的身影。
温晚跟林萧从酒店门口出来的时候,就碰到站在门口的陆锦言,眼睛直直盯着她,她眉间忍不住一皱,下意识偏过脸,不去看他,倒是身旁的林萧看见陆锦言,走过去主动跟他打招呼。
林萧打完招呼,唤温晚一起坐车去医院,温晚轻轻‘嗯’了一声,经过陆锦言身旁时,陆锦言忽然拉住她的手,“是故意的吗?知道我还喜欢着你,所以就这样踩我的自尊心?”这个女人真的挺绝,才一天吧?就放了她一天,就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真的挺能伤他自尊心。
温晚一怔,凝着眼眸,半响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微微侧过头,看着他,想说狠话,最后还是语气一软,沉口气尽量迂回地说道:“陆导,如果我每次都要照顾你的自尊心,我想我们两个都会活得很累。”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林萧因为我受伤了,所以……陆导,如果连这种事都要牵上你的自尊心,那可怎么办,你除非把我重新锁起来。”
陆锦言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突然手一松,放了她。
温晚收回手,没有停顿,朝着已经等在出租车里的男人走去。
坐上出租车,温晚靠到座椅上,一言不发,车子启动,余光从车玻璃外掠过,那个男人依然站在那里,没有走撄。
温晚收住视线,心口忽然有些沉闷,手一下就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的包带子。
“你跟陆导很熟?”林萧侧头看向沉默坐在身旁的女人。
“不熟。”
“嗯。”林萧轻轻嗯了一声,有些想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晚上
陆锦言请大家一起聚餐,温晚跟奎森的约餐也只好临时取消,席间,林萧因为手部缠了纱布,拿刀叉很费力,温晚看不过去,将自己盘里的牛排切好,用叉子弄上一小块牛排喂他。
这种亲密的举动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这让饭桌上吃饭的人都诧异万分,他们可从不知道,《回路》的编剧竟然跟《回路》女二关系这么好?
反观陆锦言,低着头,细细切着自己盘里的牛排,不动声色,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坐在陆锦言身旁的陈思瑶端着红酒杯,品了一小口红酒,眼眸低浅,看似很平静,但目光却一直时不时在温晚和陆锦言两人脸上来回游弋偿。
这个在喂林萧吃饭的女人,就是米可儿今天中午跟她暗示倒贴陆锦言的那个女演员?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她会倒贴陆锦言?
且不说她跟陆锦言一点眼神交流都没有,更重要的是看起来,这个女演员倒贴的人是林萧。
难道米可儿故意嚼舌根?编谎话诓她?但诓她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
陈思瑶忽然又想明白了一点事。
与陈思瑶隔开一个位置的米可儿,整个人有种懵逼的感觉,温晚和林萧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情况?
在国内的时候,她可是当场看过温晚和陆锦言亲密画面的,一眨眼,温晚就跟了林萧?
不会这么快吧?难道这是障眼法?
也不对啊,要是障眼法,依着陆锦言的脾气,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其他男人亲亲我我。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两人真的闹掰了?陆锦言不过就是玩玩她的?
要是这样最好,反正她自己得不到的,温晚也别想得到!哼!
一旁的盛宇,一边优雅地喝着红酒,一边看着看起来满满一脸心机婊的米可儿,忍不住摇摇头,哎……果然脑子是个好东西!偏偏有人没有!
另一边,顾泽因为被左音当众打了一巴掌,完全是黑化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最边上,什么话也不说。
而虞冉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这里面的男人都没有她喜欢的,不过,她依然还是很看不爽温晚的。
这样一顿看起来很平常的聚餐,简直是堪比犹大‘最后的晚餐’,大家各吃各的,却又一个个各怀心事。
聚餐结束,大家各自回酒店房间休息,回套房后,温晚拿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完,拿出剧本翻看。
明天上午有一场爆破戏还有一场打斗。
门外,陆锦言站在温晚的套房门口,想敲门,手都碰在了门上,最后还是放下手,转身的一瞬间,背靠到墙上,双手插到裤子口袋,凝眸沉思。
时间仿佛如凝滞一般,靠在门边的男人,对着幽长的走廊,低低吐了一口气,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因为长时间蒙着,有些濡湿。
‘叮’手机传来一条简讯,翻出开,点开,是他的警探朋友发来的撄。
是关于今天中午温晚遇袭的事。
目光在发来的一长段英文上细细掠过,‘咔嚓’一声,身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温晚拿着包从房门出来,就看到靠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低头查看手机的男人,她明显就怔了一下。
看样子,这个男人,好像……是在等她吗?
走廊没什么人,就他们两人这么突兀地一个靠着墙壁,一个站在门口,她回头轻轻将房门关上,他似乎还在看着手机,她拎着包准备坐电梯下楼。
纽约警察局给她打来电话,中午袭击她的醉汉他们抓到了,让她去辨认一下,然后再走法律程序进行解决。
“这么晚了,去哪?”他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背过身朝电梯方向走去,收起手机,跟在了她身后,“纽约晚上不是很安全,你一个女人,最好不要单独出去。”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仰起脸,故作轻松地浅浅一笑,“陆导,我去警察局,很安全。偿”
笑意很浅,浅到她不知道她刚刚这一抹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浅笑撞进他的眼底,便瞬间瓦解了他想要对她筑起的所有防备堡垒。
心坎里瞬间软到不行,连带声音都透着柔和,“中午被人袭击的事吗?”她去警察局,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刚刚,威廉斯警探给他传了简讯,人是抓到了,袭击者是中国人,陈某某,37岁,某企业中层管理,来纽约办事,入住one57酒店。
这样一个只是来纽约出差办事的普通中国人,按理跟他们剧组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当然应该也不会认识温晚。
至于为什么选择袭击温晚,他们审问的结果是,陈某某应酬完毕,喝醉酒走错房间,看到美女起了色心,而他行凶的工具,一把瑞士军工刀,是昨天在唐人街淘到的货,并不是故意要袭击温晚和林萧,目前他态度良好,已经认罪。
事情似乎看起来很简单,但陆锦言却总觉得有些蹊跷,蹊跷的地方当然是林萧。
偏偏那个点,谁也没出现,就他出现了,还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
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不过,他现在也不能直接对温晚说,让她离林萧远一点,怕这个女人听了反感他,跟他作对。
温晚点点头,“嗯,陆导我先走了。”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我是这个剧组的导演,你是我组里的演员,演员出了事,作为导演不应该有责任吗?”
这个理由,说的这么无懈可击,让人真的是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不死心呢?“陆导,我真的不需要你陪,如果有这点时间,不如多陪陪她。”说完,看着眼眸里一直落定的这个男人,站在她面前,这么近,近的,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眼里突然就莫名的泛起一阵湿意,喉头艰涩,为了不让他看见她不适当的失态,迅速转身,朝电梯走去。
陆锦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进电梯里,手指微微一握。
从酒店出来,外面夜风习习,吹过眼角,一阵凉意,她伸手在自己眼角轻轻一抹,真的有点湿。
呵……最近笑点一个没有,泪点却莫名其妙多了起来撄。
从包里翻出手机,给migge姐打电话,让她下楼陪她一起去警察局。
纽约市警察局在曼哈顿克洛大街,相比白天警探都在位,晚上的警局有些冷清,温晚和migge一道进去,接待她们的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威廉斯警探。
人是典型的欧美人长相,人高马大,宽宽的脸盘,喜感的大眼,第一眼神似憨豆。
简单交谈了几句,威廉斯便带温晚前往审讯房进行辨认,辨认袭击者的过程很快,只是还要做笔录材料,所以一套流程走下来,已经差不多10点了,从警察局出来,温晚缓缓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疲乏,伸手捏捏发酸的脖颈,migge站在街道口,准备招出租车回酒店。
温晚则拎着包靠在一旁的广告牌灯箱处,有些无聊地看着深夜里异国的街道,刚才在局里做笔录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威廉斯警探跟她聊天,提到了陆锦言,他告诉她,这个案子并不是大案,原本他会放着以后再去查,不过他的这个朋友陆锦言,就像催死鬼一般,整个下午死命催着他去查。
碍于朋友情面,他只得先把手头的其他案子放一下,一门心思查这个袭击案。
呵呵……他又帮她,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讨厌?
她低下头,穿着帆布鞋的脚下意识在地上来回点点偿。
只是,她不知道,像她这种长相过于漂亮,还是亚裔面孔的女人,深夜慵懒靠在广告牌灯箱下,很容易让一些经过的白人误以为她是‘prostitute(站-街-女)’!
有一个白人,靠近她,用英语问她价钱!
温晚没心思搭理这种男人,随便他怎么说,她就是不回,那个白人男人大概被她傲慢的态度激怒了,碎骂了她一句脏话。
温晚也不介意,反倒被正在拦出租车的migge听到后,用英语回呛后把人赶走了。
白人走后,migge看她一幅心不在焉,不知道想什么的模样,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被人误会了也不解释一下?就这么傻傻地站在那边!你真傻了?”
温晚无所谓地笑笑,晃了晃手里的皮包带子,“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又不认识,让他误会好了。”
migge跟温晚接触时间说长也不算很长,但大半年带她下来,温晚的脾性她大致也摸清了一些。
温晚这人很要强,别人攻击她,她都会不屈地要反击回去,这种性格就像被带刺的刺猬,别人碰不得她一下。
为此,这大半年,她在圈里没少吃亏。
但,今天怎么突然这样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有些反常,“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
“你一脸的心事重重,还说没什么?”
她一脸心事重重?有这么明显?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脸,“migge姐,我看起来真的像在想心事?”
“是啊!所以我问你怎么了?”
原来自己都不觉得,在别人眼里却是这么明显了,低头,看着路灯投射下来,散在自己脚下的一团阴影,在心里失笑一声,抬起头,将散在脸侧的长发撩到一侧,对着migge就笑了起来,“migge姐,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突然好想喝酒了。”
migge本想说不能喝酒,但看在温晚那张明明笑着,却透着那么明显有心事的脸,最终轻轻叹一口气,“只能喝一杯,明天你还有戏要上,要是宿醉了,陆导这人,很严格的,肯定要骂人!”
温晚从广告灯箱处直起身体,伸手搂住migge的肩膀,似抱怨般地说道:“migge姐,喝酒是开心的事,干嘛提那个人呢!多扫兴!”
那个人?陆导?migge一下就皱了眉,随即看向搂着自己的温晚,忽然间隐隐觉得晚晚跟陆导之间有什么事?
克洛大街斜对面的停车道上,陆锦言坐在车里,车窗开了一半,手指夹着烟,车内,青烟缭绕,无声无息地,覆盖了他脸上所有表情。
【我放弃后这么难受,你却一点都无所谓,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难受……】
曼哈顿摩尼罗静吧,温晚点了一杯伏特加,靠在椅子上,migge并不想喝酒,只点了一小杯低度的果酒。
深夜的酒吧人很多,大家围着小桌子,喝酒聊聊天。
酒吧中间圆台上,有驻场两个歌手,正在唱着haley和grant的《waybackintolove》。
温晚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里面的白色液体,酒和烟这两样东西,都是她最不想碰的。
但最近,却突然全都回瘾了。
彩色的霓虹照在玻璃杯上,耀的有些刺目,她收紧手指,抬头,一口气将那杯烈性伏特加喝的一滴不剩。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migge很担心,好像就没见她这样喝过酒。
“migge姐,你好奇怪,总说我怎么了?我很好啊,我就是想喝酒还能怎么呢?”温晚将空酒杯放下,朝一旁的侍者打了响指,对方走过来,俯身凑到温晚身旁,温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侍者点点头,回到吧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端到到她桌前。
温晚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1张100美金塞到他手里,当小费。
侍者拿着小费走后,温晚拧开瓶盖子,就要开喝,migge伸手抓住酒瓶,不让她喝,“别喝了,我们回去吧。偿”
“我想喝。”温晚扣着酒瓶,不松手。
以前清清失恋的时候,喝酒,她也跟现在的migge一样阻止她喝。
现在轮到她了,她忽然觉得那天她跟清清说的那些‘道理’都是狗屁和扯淡的,难受的时候,就要喝的。
喝了才能不难受。
“刚刚不是喝了一杯了?你要再继续喝下去,明天不想拍戏了是吗?你也知道陆导的脾气的,你要是耽误了拍摄计划,你想被他骂吗?”
温晚没吭声,却忽然用力从migge手里抢过酒瓶,“我有分寸的,不会耽误拍摄。”
migge手指落空,微微皱了眉,说道:“晚晚,老实告诉我,你跟陆导是不是……?”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本来……就一直不会有什么!
温晚目光定定地看着桌面,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特像个傻比,明明不能动心,却还是动了一点。
现在好了,就因为刚刚看见他,就莫名其妙的难受了。
她这4年白混了,用力咬咬嘴唇,拿起酒瓶就喝了起来,高浓度的烈酒通过喉管直接到达胃部,呛辣的就像被火烧了一般。
整个人连同脑袋就似要了爆炸般地难受。
“晚晚!!!你别这样喝!”migge吃惊直接喊了出来,随即,起身就将已经被她灌了一大半的酒瓶夺了下来。
人家灌酒灌的是低纯度的啤酒,不怎么会伤胃,她倒好,直接灌伏特加这种高度的酒,是准备不要命了吗?
酒精在体内开始奇效,温晚意识开始混沌起来,最后身子一软醉醺醺地直接趴在了桌子上,migge无奈,付了钱,准备带她回酒店。
手刚碰到温晚的手臂,一只手从她背后伸来,比她抢先一步将那个醉酒的女人拉起,migge回头,脸色诧异,竟然是陆导!
三人从摩尼罗出来,陆锦言一只手搂住醉得不成样子的温晚,一只手从口袋掏出车钥匙丢给ig,“车子在对面停车道,你开过来。”
ig也不多话,点头,伸手接过。
毕竟是在圈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就是再不会察言观色,也都看得出点什么撄。
ig去对面取车,陆锦言低头,看了眼怀里醉醉醺醺的女人,眉色微凝,随后,腾出一只手将散乱在她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
温晚虽然醉的连东南西北都已经分不清,加上头痛欲裂又浑身难受,但当陆锦言有点冰冰的手指划过她的脸,潜意识里的防备,令她直接伸手就打掉了摸在她脸上的手,眯着眼,嘟哝了一句,“不要……碰我……”
陆锦言被她猝不及防一打,还是那么重的力道,手背顿时泛了红,却依然搂住她不松手。
等了5分钟,ig才开车过来,只是车子停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险些打错方向盘,撞上去。
国外车子的驾驶位跟国内是相反方向的,她刚刚坐上去发动车子的时候,就差点撞上停在前面的一辆车,吓得她,只能先在原地慢慢试了一会才敢开过来。
车子停稳后,ig长长吁一口气,压压惊偿。
陆锦言拉开后面的车门,抱着温晚坐在后车座。
车子刚开出酒吧街区没多久ig就懵了,“陆导,我不认识路。”她以前也不是没带过其他明星来纽约参加电影的拍摄或是时装周的sh场活动,但每次出入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开车,所以她除了认识一些比较出名的景点、酒店外对纽约的街道根本不认识。
“我指路。”
“好。”
车子开了一段路,酒的后劲慢慢起作用,温晚半醉半醒中开始耍酒疯了,伸出手指直接戳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脸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着,“喂……你……你是谁?干什么……干什么抱着……我?谁允许你……抱我?嗯……?你个……混蛋……放开我!”
温晚这么耍疯,连‘混蛋’都骂出来了,ig听得耳朵直发毛,不断地从后视镜里观察那个男人的脸色,没什么表情?“陆导,晚晚喝醉了,你别介意她对你不尊敬。”
陆锦言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将温晚那根依然戳在他脸上的食指拿开,“前面一个街区右拐3米左右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你去买瓶醒酒的饮料。”
“好。”ig刚应完,温晚醉醺醺地声音又飘来,ig立刻无奈扶额,怎么办呢?晚晚你要知道自己喝醉酒说胡话的形象,会不会脸红?“喂喂……你是在……吃我豆腐吗?”
其余两人都不说话……
她继续,“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嗯……?”
其余两人依旧不说话……
她再继续,“你……你看起来好像一个人……”然后,笑了起来,“像那个人……那个……”说到最后,她忽然头一仰直接靠在陆锦言的肩头,自言自语起来,“像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很讨厌的……我就从没见过他这么讨厌的男人……”
陆锦言没吭声,就那么靠坐在后座椅上抱着她,目光越过她,看向车外飞速流转的倒流街景,也似自言自语般地轻喃,“为什么讨厌他?”
靠在他肩头的女人,没回答,双眸低垂,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就在这一刻,车内一瞬陷入低气压状态,谁也不说话。
ig继续认真开车,深夜的纽约街道,没多少车,她开的还算顺畅,打打方向盘,稳稳转入下一个街区,前面3米左右的确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到了地方,将车子靠边停下,下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坐在后车座的两个人。
一个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个则看着车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收回目光,进便利店给温晚买醒酒的饮料,顺带多买了一瓶水,拎着装着饮料的塑料袋走到后车门,敲敲车玻璃撄。
陆锦言按下车玻璃,ig将塑料袋递给他,“陆导,你也喝点水。”
“谢谢。偿”
ig重新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开了一段路,ig从后视镜看了看,眉头顿时一皱,那辆黑色的奥迪车竟然还跟着他们?
之前从摩尼罗酒吧出来的时候,她开车离开酒吧街,就发觉有辆黑色的奥迪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的车,当时她也没在意,以为不过也是要跟他们一个方向的车。
但等她开到便利店,买完醒酒饮料出来的时候,那辆奥迪车竟然也停了,还停在他们车子后面3米左右的方向。
这不是跟踪是什么?
果然,她重新开车,那辆奥迪车也发动,跟了上来。
“陆导,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ig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后车座的男人。
“你不用管,继续开,开到上东城azure公寓放我们下车。”陆锦言回头看了眼跟在他们车子后面的奥迪车,黑色的眼眸沉了沉。
果然,是不放心他的。
ig有些不安地握了握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继续瞄了瞄那辆跟踪他们的车,到底是谁在跟踪他们?是不是绑匪呢?
在国外被人跟踪可不像在国内,国内的环境知根知底,遇到点事还可以求助plie,国外的话,尤其是纽约这种看似‘天堂’实际与‘黑暗’并存的国际大都市,在这里悄悄弄死一个人分分钟的事而且还能做得谁也不知。
ig沉了沉气,说道:“陆导,要不要报警?”
“不用,我认识。”顿了顿,陆锦言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
“哦,好。”
开了2来分钟,终于到了号称曼哈顿富人区的上东城azure公寓,ig将车靠到路边,陆锦言开车门,准备将温晚抱下来。
车门一开,外面凉凉的夜风吹进来,原本醉醺醺半睡半醒的温晚突然又闹了起来,手死死扒着车座,不肯下来,陆锦言抱不下来,又怕用力了会弄疼她,只能将手里装有醒酒饮料的塑料袋递到身旁的ig手里,“你先给她喂醒酒饮料,我一会过来。”说完,转身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奥迪汽车走去。
ig目送他离开,随后拿着醒酒饮料坐进后车座内。
远处,奥迪车内坐着2个穿着黑色职业西装的年轻男人,见到那个朝他们车走来的男人,立刻打开车门,下车,恭敬站在车外等着。
等男人走近,纷纷低头对他致敬,却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是第一次,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如果发现第二次,我也不会客气了。”说完,停了停,继续说道:“回去告诉我爷爷,如果连半年都不给我,我也不会遵守他给我的任何约束。”
“是。”两个年轻男人维诺地乖乖点头,他们是领教过这个少主人的厉害的,4年前他们也被派来跟着他,结果分分钟被他察觉,然后踢走了。
越野车车内,ig扶住醉醺醺的温晚,将醒酒饮料喂给她,饮料瓶刚递到她唇边,就被她用手推开,ig耐着心思哄她喝,怎奈灌了大半瓶酒的温晚胃里一直发胀着,哪里想再喝任何饮料?
一时,两人就这么推推搡搡,差点没把那瓶饮料给打翻了。
ig看着她这张泛着一层陀红的脸,轻轻叹口气,将饮料瓶挪开,怕真被她打翻了。
现在怎么办呢?温晚要是不喝,明天肯定是要宿醉不醒的,一旦宿醉了,怎么准时拍戏?
在寸金寸土的曼哈顿租用人家的场地拍戏,延后半天就要耗费几万美金。
她真是快要……疯了,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我的晚晚,别再折腾了好不好?把这个喝了,就去睡觉好不好?”
“我……我不想……喝……”温晚迷迷糊糊地半倚在座椅上,含糊地回道。
关键,她的头真的很痛啊!下次……再也不这么喝酒了……头真的好痛!!!
“我来吧。”身后突然传来陆锦言的声音,ig回头,赶紧将手里的醒酒饮料递给他,随即下车,给他让位。
陆锦言上车,拉起她,将醒酒瓶口递到她唇边,温柔细致,“喝一点。”
“我说……了……我不想喝啊……你们干什么啊……非要……给我喝?”温晚抬手就要推开那瓶醒酒饮料,陆锦言手快,直接将她的手捉住,按到座椅上,按牢,不让她动。最新最快更新
被人这么按住,她也动不了,只能含糊着摇头反抗,“我不想喝……我不想……喝……啊。偿”
车外,ig不停地朝车里张望着,生怕温晚做什么出格的事,“陆导,要不我们直接把她送医院醒酒吧?”
“不用。”陆锦言低头,拿起手里的醒酒饮料,喝了一口,俯身,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随即,薄唇贴上,将含在嘴里的醒酒饮料全部嘴对嘴喂给她。
为防止她吐出来,用唇堵住,一直堵到她全部咽下去为止。
迷糊中的温晚被他这样封住嘴唇,压根喘不了气,等他移开,空气一流通,她立刻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
还没咳几下,下巴一疼,唇又被堵上,接着嘴里都是混着他气息的口水和有些酸甜的水。
想吐,被他堵着,又吐不出来。
只能全部咽下去。
这样来来回回,一口口嘴对嘴喂着,总算让温晚喝下了大半瓶的醒酒饮料。
不过这种花式高能撒‘狗粮’真真是闪了站在车门外,看的目瞪口呆地ig的眼睛。
印象中这个‘高富帅’陆导可是圈里出了名的‘高冷严谨’+‘女色勿进’体,当时,星光跟他一个广告合作,她接触过两次这个男人。
那次,拍完广告片,大家庆功,这个男人坐在一众漂亮女星堆里正襟危坐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张‘冷淡’扑克脸,当时她还猜他是不是个gay?可能还是个攻!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淡’脸的陆导竟然……
不过,晚晚跟陆导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莫非是她参与bd训练搬出公寓就开始了?
她记得,当时温晚跟她说搬去朋友家住一段时间,谁没有几个朋友呢?所以,她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应该是搬去了陆导家了吧?
喝完醒酒饮料,温晚就在座椅上闭眼睡了起来,陆锦言将她抱出车子,ig拿着陆锦言给她的钥匙去开公寓的门。最新最快更新
这幢公寓的3-4层是陆锦言在纽约求学时,陆家给他买来住的。
陆锦言抱温晚到4楼,ig住3楼。
陆锦言将温晚抱到卧房的床上,在床边坐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处,靠在栏杆处抽烟撄。
抽完一支,他进屋,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到卫生间浸湿,再拿出来,走到床前,准备替睡在床上的女人擦脸。
毛巾刚碰到她的脸,原本以为睡着的女人,突然睁开眼,伸手推开他那只抓着毛巾的手,看着他的时候,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明亮,“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为什么?”他手停在半空中,片刻才落下,目光停格在她眼睛上,虽透着一层醉意,却黑白明亮。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在车上的时候,她……都听到了偿。
她抿抿唇角,“因为,你的深情和好意,现在已经成为我的负担,而且这个负担压的我很难受,所以我很讨厌。”有时候,对别人好,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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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可能做到真的冷血无情。
她也是如此,所以她才会想去酒吧喝酒,来消减内心的那股来自他给予的压力。
他没吭声,一阵无声……忽然,收起目光,看向窗外的月色,“还以为你不会难受。”一直都知道,她全身包裹着一层铁甲,任何人都刺不进,所以才会觉得,她这样的女人,对他不会有心,更不会难受。
她翻过身,反趴在床上,头侧枕在叠起的手臂上,低垂眼眸,隐下眼里渐渐泛起的星光,“陆锦言,还记得你在逻市公园喂养的流浪猫吗?它们虽然是动物,但它们也知道有人对它们好,它们会感恩,会记得你!而我,是活生生的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你对我好,我没办法做到一点都不为所动,但……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缠着我有什么意思呢?你难道不知道?缠着一个人久了,万一我对你用情了怎么办?”说到这,她忽地就低笑了起来,“你家世好,有门当户对的妻子人选,那么我呢?一穷二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纠缠我,我爱上你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真要来一个点档偶像剧《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剧情吗?然后,你玩腻了,玩够了,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吗?我……真的挺讨厌这样,一个顾泽给我的伤害,我就已经受够了,难不成你还想给我来个第二次?怎么办?这次,我不想跟4年前一样作死,我可想好好活着呢!甚至,还幻想着以后也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跟一个不算那么糟糕的男人,结婚生子,安安稳稳过日子。所以,你说……你这样,我能不讨厌你吗?”说完,她闭闭眼睛,藏下眼里快要掉落的星光点点,“真的烦透了你们这帮人,为了4年前那点破事,把我牵连进来,这个世界又不是只围绕男女感情那点事活着,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真的烦透了你们……”
他静静听着,镜片后的眼眸时而隐匿时而忽灭,手里握着的那块湿漉毛巾,滴下的水珠一点点掉落在地板上。
这个世界,最奢侈的东西不是钱,不是珠宝,是爱情。
她微微眯了眯眼眸,收收紧手臂,头依然有些疼,轻轻呼了一口气,缓解酒醉带来的头疼,直起身体,准备去洗澡,“我累了,想休息。”
脚刚落到地板上,原本坐着的男人,手指一松,‘吧嗒’一声,丢掉沉甸甸裹着一层水的毛巾,起身,从背后将她抱住,低头埋入她颈间,深深呼吸一番,声音忽沉忽轻,“这么烦我?都还没开始喜欢我,就烦了,好像……作为男人,我真的挺失败的?”
好像真的……没有比他更失败的男人了吧?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种偏执的思维是不是精神有病?
如果不是有病,为什么会这样执着?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总想着那么一个人。
那么一个,从来都不曾注意过他的一个人偿。
却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一直如黑夜的星辰,在每个孤独的夜晚,支撑他一路走下来。
犹记得,4年后,在片场重遇她,她或许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欢喜,但又惴惴不安,不安她会不会见到他后突然消失撄。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消失的,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那段时间,他从最初的对她故意摆出高姿态到后面放下身段哄她,似乎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够了。
他自己也一直知道,她受过顾泽的伤,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再次喜欢上一个人。
也知道,他跟她,谁先迈出一步,最后的结果都可能是受伤。
但受伤这些算什么呢?他早就弥陷其中,因为他还执迷不悟地相信会有一丝丝机会。
一丝丝属于他跟她的机会。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
有时候,也想过,自己这样偏执的性格,如果不是年少时偶然一遇,高中时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封封用心维系的情书,再到大学4年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守护,一步步就这样被她引入无底深渊,往后想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过习惯的一切,终于融进了身体。
习惯了嘛……就认定了是这个女人。
所以就这样执拗地、偏执地甚至是病态地跟她这样纠缠着。
就像,白天的向日葵之所以抬头,是因为对太阳的仰望。
所以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心甘情愿低下头,只是想要与她齐肩,想要站到她的那个世界。
但好像,感情的事,真的强求不来。
“陆锦言,我很累,让我洗澡休息吧?”男人依然抱着她,她低下头,圈在她腰间他的双手,因为用力,隐隐泛着青筋。
她头忽然又有些痛,身体内残余的酒精还没散掉,手脚动了动,如同虚浮的木偶一般,没多少力气。
他‘嗯’了一声,松了松圈在她腰间的手指,下一秒,直接将她抱起,朝浴室方向走去,“今晚喝酒是为了什么?”
本能想挣脱他,但醉酒刚有些清醒的身体很乏累,懒得动,索性就放弃挣扎,手指主动圈过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胸口,沉沉吐一口气,如实回答,“为了你,因为烦你,所以去喝酒了,不过现在酒醒了,也就清醒了。”
“刚刚那些话,都是清醒的时候的话?不是醉话?”
她轻轻点点头,“嗯。”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抱着她进浴室,浴室很久没人用,但因为有家政定期过来打扫,里面很干净,他将她抱到一旁的盥洗台上,去打开水龙头,替她放热水。
滚烫的水流从管道流下,‘稀里哗啦’,带起浴室一片蕴雾。
她靠在被热气熏的一层白雾的镜子上,伸出手指,在白雾的镜子上一笔笔画着。
他低头看着正在放着热水的浴缸,双手交叉抱胸,沉默着靠在浴室墙壁上。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听到一阵阵水流注入浴缸的声音。
浴室随着滚烫的热水不断腾出热气,四周渐渐有些闷热起来,他摘下被热气镀了一层迷雾的镜片上。最新最快更新
放入口袋,继续靠在浴室墙壁上。
滚烫的浴水放了一半,他弯腰,关掉热水阀,打开冷水,对冲一下热水。
直起身体,抬头时,隔着淡淡的雾气,看到她依旧靠在镜子上,在泛着白雾的镜子上画着什么,因为视力问题,他也只能看到大概是一个房子的形状。
浴室的雾气和热量因为冷水的对冲,散了一点,她收起点在镜子上的指尖,一幢房子画好了撄。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喜欢画的就是房子。
各式各样的房子,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偿。
大概,内心特别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吧?
毕竟,单亲家庭长大的人,对亲情和家庭都特别的强烈渴望。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以前有爸爸在,她不觉得孤单,后来爸爸走了,最近几年,她总活得特别惶惶。
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奋斗下去。
以前,她是多有劲头的一个人,无论念高中还是考大学,因为心中有必须完成的梦想和心愿,所以拼着一股地努力劲头,每天熬夜练习小提琴想要在艺考上加分、空余时间全部用来复习功课和做大量习题,常常凌晨2点还能因为没有背熟英语单词而从被窝里爬起来,捧着英语书背到背熟为止。
那时,高考的压力太大,她时常会流鼻血,爸爸太心疼她,不准她再熬夜,她也乖乖听话,却依然趁着她爸爸睡着后,再偷偷爬起来继续学习。
因为太想要考上大学然后赚大钱,让爸爸过上好的日子,所以梗着死劲才那么拼。
一直都记得,高考前一天,她爸爸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不要太有压力,顺其自然,爸爸永远站在你身后。
最后,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3年,总算如愿上了理想的大学,那天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刻,她亲手将录取通知书递到爸爸手里。
那天,从没流过泪的爸爸,捏着她的录取通知书,哭了。
他说:我的女儿,果然是最棒的!
后来,梦想是完成了,心愿却还没来得及做到,爸爸就走了,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心思就是一滩死水。
耳边,水流的声不断传来,她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刚刚从他裤子口袋顺过来的一包烟和打火机。
拿出一支,放到嘴边,点上,手指娴熟地夹着香烟,吸一口,轻轻吐了一圈烟雾。
“没戒烟吗?”他开口,他知道她抽烟,4年前跟着那帮小姐妹,学到的。
“戒过,很难戒,戒了很久。但是……因为你,全部回瘾了。”停了停,她看着他的时候突然唇角微微一歪,笑了:“你看,你缠着我,我以前的各种不良习好都回来了,你说你要再缠下去,我肯定五毒俱全。”
这个女人,回答的倒是诚实一点都不做作。
“我要是不缠着你,这些不良习好你都会戒掉吗?”
她淡淡‘嗯’了一声,唇角压下,“你不缠着我,我没那么烦扰,当然不会想着抽烟喝酒了。”说完,似嘲弄般地抱怨了一句,“呵呵……你之前也说放了我的,但没两天,又缠着我了。”
他没吭声,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好。”
“嗯。”
又是一阵无声沉默……
只听到‘哗哗’水流声充斥在整个狭小的浴室,他眉梢动动,弯腰,手指放入已经注了满满一缸水的浴缸内,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冷,刚刚好,关掉冷水阀,“水好了,下来洗澡。”
她乖乖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脚底与盥洗台的高度,准备跳下盥洗台。
突然,一双手伸手,她的腰瞬间就被箍住,愕然抬头间,男人已经与她近在咫尺,因为没戴眼镜,他看她的时候眼眸是微眯的。
“我自己可以下来的。”她以为他要抱她下来,谁知他却直接捏住她的下巴,“温晚,可能真的需要给我一点时间。”说完,他身体一倾,直接吻住她的唇。
唇色微凉,就似深秋的白露。
在一点点淌入她唇齿间。
颤栗又难受。
她手指一下就揪住了他的t恤,断断续续说道:“别……这样。偿”
他不管不顾,手指顺着她的衣服下摆,开始探入其中。
她在慌乱中直接按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因为被他吻住她也没办法说话,索性直接咬了他一口,他吃痛从她唇瓣挪开,唇中间破了皮,开始渗出血丝。
好像……咬的有点重。
哎……这个男人,真是快要让她烦死了。
她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指,在他唇上轻轻擦了擦,擦掉那些血丝,“陆锦言,你知道4年前,我是怎么逃出你家别墅的吗?”
男人一动不动任由她替他擦血丝,没吭声。
4年前,她逃走的那天,正是她跳楼自杀后的第二天,他右手因为拉她脱臼去医院接骨,临走前,安排了人看住她。
谁知道,他刚做完接骨手术,就接到别墅那边他特意安排的保镖的电话:她逃走了。
事后,他也质问过看她的那几个人,他们都说她翻墙逃走了,这个谎话他不信的,他家别墅的围墙顶端装有电缆线,而且围墙都有3米高,家里的梯子什么的,都被他藏好了,她怎么翻的过去?
不渗血丝了,她才挪开手指,他开口:“你怎么逃走的?”
“你爷爷放我走的。”她停了停,忽然看着他的时候唇角就无奈地笑了笑,“你一定不会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放我走的吧?”
他眉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继续说道:“陆锦言,你爷爷放我走的时候,是叫人拿枪对着我太阳穴放我的,他对我说:让我滚出国,滚的越远越好!真的挺……”
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枪是什么样子的,那天算是见识了。
她再次笑了一声,“对了,你爷爷很大方,给了我5万呢!我也正好想离开你,就收了这笔钱。你看……我其实就是这样的女人,有钱就能把我打发走,你说你要是以后再缠着我,你爷爷知道了,再拿枪对着我脑袋,给我一笔钱,我还是会收下,然后离开的。所以……陆锦言,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男人的脸色早已变色,眉头紧锁。
他竟一点都不知道爷爷还对她做过这样的事。
片刻,才问:“他还说了什么?”
“除了让我滚,什么也没说。”她抿抿唇角,眼眶一红,“哎……有钱有势就是了不起的吗?这样欺负我们穷人。如果……我爸爸还在的话,就好了……他要知道你欺负过我,一定会狠狠把你揍一顿的!”
他一霎无言,眉间的沉色怎么都没办法消散下去,许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我可不想再被你爷爷拿枪对着脑门,4年前他放过我,这次,要是知道你还缠着我,是不是会一枪崩了我呢?”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温晚笑笑,有些无所谓,“崩了我也行,起码得等我办完我的事。”
他听不惯她对他的不信任,执拗地重复一遍,“我说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撄”
谁知道呢?她不再吭声。
气氛一下陷入沉默中,他的心却如同在被齿轮碾压一般,疼…偿…
良久,他开口:“你……这4年去哪里了?”
能去哪呢?当时,她还不知道陆锦言爷爷为什么那么希望她离开国内,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
现在想想是全部想通了,陆锦言喜欢她,他爷爷怎么能纵容他宝贝孙子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呢?
且不说家里没什么背景,就连一个完整的家都不存在,爸爸死了,妈妈从小就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死了呢?
工作丢了,还抽烟喝酒,参加过饭局,陪过酒。
浑身都是污点,根本不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孩。
所以,她收了那笔钱,去了美国。
“去了美国,不过也没呆多久。”
美国?所以当年他在环球旅游志上看到的那张在5号公路上行走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她吧?
“你去过5号公路?”
她点点头,没否认,“5号公路不是号称‘死亡之路’吗?我想走走。”那年,发生太多事,她承受不了,所以,她想当一个不要命的‘公路狂徒’。
一路走到死……
她真的做了‘公路狂徒’,一路沿着公路线走走停停,脚磨出无数个血泡,鞋底也破了洞,脸更是被风吹的发干,发疼。
一路,没命的走着,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晚上,当星光在5号公路降临时,她累倒在了路边,抬头,看着漆黑的异国星空,一颗颗明亮的星子,忽然,心就一下没了底。
那天深夜,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路上,对着没边没际的星光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去哪了?”
“不想告诉你。”她伸手将耳侧的发丝别到耳后,反正无论她后来去哪,都过的很艰辛,“陆锦言,我醉酒刚刚有点清醒,很累,你出去吧,让我洗澡休息,明天还要早起拍你的戏呢!”
他纳纳地点点头,眉间的沉色却怎么也散不了。
离开浴室前,他在门口停了停,背对着她,一如刚才地执拗说道:“温晚,我替我爷爷向你道歉。以后,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拿枪对着你。”
她没接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
他走出浴室,将门带上,转身时,直接靠在了浴室的门上。
心口的疼依然在继续……
许久,才拿起车钥匙,走出公寓。
第二天,要开拍爆破和打戏。
ig想着温晚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虽然醒过酒,但就怕真的宿醉不醒,所以一大早就起了来,还特意跑下楼去旁边的一家早餐店,买了早餐。
拎着早餐,跑到4楼去敲门。
敲了敲门,没反应?
难道真的宿醉了?哦……陆导昨天在的!猛然才想起昨晚陆导不是抱着温晚一起上楼的吗?
这下可有些尴尬了!就在ig站在门边犹豫要不要叫醒他们两个人时,门突然开了。
温晚头发凌乱散在肩头,一脸倦容,看起来气色很差。
身上就穿着一件昨天的白衬衫,下半身光着腿,跟她打招呼,“ig姐,早。”
ig也回了一声‘早’,目光随即落到她身后,没见到陆导,难道还在床上?“晚晚,现在我进来会不方便?”
温晚抓抓凌乱的头发,知道ig问的什么意思,“进来吧,他昨晚没在这里睡。”
ig点头,拎着早餐袋子进屋,“陆导昨晚就走了?”
“嗯。”她的头依然还有些疼,“我去换一下衣服。”边说边朝卧室走去,走到床边时,脚碰到一块冰冷的物体,低头,是昨晚陆锦言准备给她擦脸的毛巾,就这么躺了这么一夜,都干透了。
目光在这块毛巾上逗留了片刻,弯腰,从丢在床头的那条牛仔裤子口袋粒摸出陆锦言的那包烟,拿出一支,点上。
绕到床头柜上,拉开自己的皮包,取出陆锦言之前在别墅留给她的那把车钥匙。
那天在别墅,他离开后不久,她就开着他的车回了市里撄。
车子她停到了bd的地下停车场,但车钥匙一直留在她身边,忘了还给他。
返身,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打开窗子,走到阳台处,清晨曼哈顿,透着一种朦胧的美,就像佛朗西斯笔下美丽的阿加庭之都偿。
宁静、雅致又美得不像话。
难怪奥黛丽赫本会每天穿着小黑裙,拎着早餐跑到第五大道的蒂凡尼专柜,边吃早餐边享受独属于曼哈顿清晨的优雅。
她伸手撩了撩散乱的头发,不顾形象地跳坐到阳台上,双腿半弯曲膝,一只手随意搭在腿上,一只手对着晨曦中的曼哈顿开始抽烟。
ig端着买来的牛奶和小面包到卧室的时候,就看到温晚坐在阳台上抽烟。
光着腿,丝毫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且不说会被人看到,这么坐着也不怕摔下去?
眉头皱皱,端着早餐走过去,半是不满半是无奈地打趣,“你是准备让经过这幢公寓的曼哈顿男人都来看你走光?”
温晚听到她这样的打趣声,笑笑,“多好啊!这么一走光,我肯定成为曼哈顿网红女星了,一下子就出名了,也不枉费ig姐这么劳心劳力地带我,是不是?”
被人看走光,还好啊?ig被她的话瞬间逗笑了,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脑袋,附和道:“是啊,这要是出名了,咱们星光也没白培养你,到时候走哪,人家都会说你看星光的某某就是那个红遍‘曼哈顿’的走光女星!多有面子啊!”逗笑完,看到她已经抽了一大半的香烟,忍不住说道:“怎么一大早就抽烟?不要抽了,下来吃早饭,一会还要去片场呢!”
温晚点点头,摁灭香烟,抬手,对着ig晃了晃手里的那把车钥匙,“ig姐,你帮我这把车钥匙还给陆导,好吗?”
ig将手里的早餐盘子放到阳台上,伸手接过那把车钥匙,看了眼,不是昨天陆导给她开的那辆车,有些疑惑,“这是陆导的?”
“嗯。”
ig点点头,‘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晚晚,你跟陆导是不是在谈对象?”
温晚摇头,“没有。”
ig不信,“看起来,他好像对你挺上心的。”起昨天晚上,陆导抱着温晚嘴对嘴给她喂醒酒饮料的画面,她全程目击的,十足的暖男呀!
真是洒了她一脸的‘狗粮’。
温晚唇角牵牵,上心,的确对她太上心了。
ig继续道:“晚晚,其实咱们星光虽然会遏制上升期的明星谈恋爱,但我是开明的人,明星也是人,谈个恋爱很正常的,我不会跟高层说的,不过,你以后做的保密点,免得被狗仔拍到,那就麻烦了。”
温晚头疼,认真说道:“migge姐,你真的想多了,我没有跟他在谈。”说完,从阳台处下来,“他有女朋友了,《回路》的副导陈思瑶。撄”
migge将信将疑,昨天晚上陆导对晚晚那样,怎么看都都有点问题的,“哦……对了,现在醉酒好点没?你昨晚醉成那样,快把我和陆导折腾死了!你也真是够能折腾的!”
温晚揉揉太阳穴,“好多了,昨晚喝了那醒酒的,我就差不多酒醒了,昨天喝醉后,在车上的时候,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昨晚醒酒前的醉酒片段,她零星记得那么一点两点,似乎是有点……
migge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不过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们陆导!”骂人家混蛋,还拿手指戳人家的脸。
温晚窘,“真的?我只记得一点点,好像也没什么过分的吧?”不就是在车里的时候靠在他身上?说了讨厌他之类的话吗?
“反正,陆导宠你,你怎样对他,我都没见他生气,看的我都羡慕死了。”migge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表现出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温晚没吭声,手指点点夹在指缝的香烟,弹掉点烟灰,转身,胳膊抵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曼哈顿街道,“其实,他不过也只是因为得不到而已。”
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动。
migge被她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算啦,赶紧吃早饭,换衣服,咱们去片场。”
“嗯。”
one57酒店休闲运动偿区
陆锦言在vip贵宾区的游泳池内,来来回回游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一点都不觉得累,游了一会,脑中时不时想起,昨晚温晚说过的那些关于他爷爷的事。
心烦下一个潜水,直接潜入池底,在池底闷了15分钟后才冒出来,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呼吸一口气后游到池边后,反过身,胳膊撑在泳池壁上,目光看向泳池窗外。
陈思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锦言靠在泳池边,目光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泳池一旁站着一个服侍的侍者,陈思瑶从这个侍者手里拿过浴巾,朝他挥挥手,示意让他出去。
“怎么大清早跑来游泳呢?”她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漂亮的眼眸落在男人俊逸的脸上,那双黑色的眼眸里依然还有丝丝疲倦之色没有消退。“昨天那么晚回来,不多睡一会吗?”
昨天晚上,她本来想去找他谈谈明天上午拍爆破戏的事,在他房门口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
她只得回了自己房间,在房间待了半个小时,耐不住,就给他发了短信。
结果没有回。
她就等不住了,再次跑到他房门口,敲门,依然没人,后来她就坐在他房间门口等他回来。
一坐就坐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
整个人疲倦到不行。
她坐在地上,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情不自禁就流了眼泪,“我等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他说:“没去哪里。”然后第一次,他主动将她拉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
那一刻,她大概是彻底动心了。
或许之前,她喜欢他,主要是因为他符合她心中顶级精英男具备的所有条件:颜值高,家世好,学历高,工作能力强等等。
其实女人也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她们那个圈子,哪个名媛交往的对象不都是出身豪门或是名流的那些金字塔顶部的男人?
当初她在纽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帅,就喜欢了。
但经过昨晚他替她擦眼泪这个举动,她就彻底动心了。
从小到大,除了她哭的时候,家人都会教育她,名媛是不准在外面哭哭啼啼,要哭,躲到自己房间去。
所以她几乎很少哭,昨晚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哭了撄。
而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都只是一味的恭维她,那会像他一样真正替她擦眼泪。
“早上不是还有两场戏要拍吗?睡不着。”他回神,淡淡开口,昨晚他的确失眠了偿。
一夜没怎么睡。
脑子都翻来覆去都是她说的他爷爷对她做过的事,心思更烦了。
陈思瑶轻轻‘哦’了一声,“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去点?”
陆锦言收起撑在池边的手臂,转过身,从水里爬起来,陈思瑶见状,赶紧拿浴巾替他擦身上的水珠。
动作很轻柔也很仔细。
他本想拒绝,但低头看着她的脸时,想起昨天晚上她坐在他房门口,哭的模样,便没动。
擦了一半,他问道:“你……很喜欢我?”
陈思瑶重重一点头,“喜欢。”
“喜欢我什么?”
陈思瑶顿了顿,“所有。”经过昨晚的事,应该是所有吧了。
“我在纽约的4年,你跟我见面也仅限在左家的那么寥寥几次,你知道我的一切吗?”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对喜欢分的很清。
不是所有喜欢都是源于爱情。
也不是所有爱情都是起源于喜欢。
她忽然有些哑口难言,他的一切?说实话,她知道的寥寥可数。
以前,之所以喜欢他,真的只是因为少女的虚荣心作祟,看他长得帅,家世好而已。
除此,她那时候还真的没有耐心去了解过他。
因为围绕在她身旁的男人很多,所以造成她没有真正定下心要认定一个男人。
他看她被他问的哑口,继续说道:“思瑶,现在的你,就跟以前的我一样,都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因为骄傲,所以我们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看中的人就会是自己的,因为骄傲,所以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只有,到最后才知道,即使低下头颅,还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她被他的话说的怔怔不知所措,这个圈子的女孩子,哪个不骄傲?
因为有这个资本,所以可以那么肆意地骄傲。
“我可以慢慢了解你,反正我们以后总要结婚的,不是吗?”家族间的联姻,如果他能拒绝得了,她就不会被陆家的人安排到他身边,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女人,但是你不可能娶她的,对吗?既然不能娶,那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不如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相信自己可以让你爱上我的。”
这个世界又不是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她不相信男人会一直钟情一个女人,至少她周围认识的那些华裔富二代,哪个不是曾交往了10来个女友?但交往再多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跟家里安排的对象结婚?
玩玩的只能是玩玩的,上不了台面,更不可能娶回家。
他眉头微皱,“你知道她?”
她看到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心中有些酸酸,说道:“还不知道,可儿姐说你身边莺莺燕燕太多,我不知道是哪个?”米可儿暗示过她,但是昨晚吃饭的时候,她看那个女人跟林萧走的很近,所以就放弃了怀疑。
他点点头,走到不远处的白色躺椅处,俯身将放在椅子上的手机拿起来,给苏生打电话,让他过来。
打完电话,回头对已经跟过来的陈思瑶说道:“思瑶,其实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我表面的那些东西,这些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是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只要看眼神就知道了。
他继续说道:“你心思还没定,而且从小在这花花绿绿的纽约长大,见识过那么多繁华陆离,不可能真的想要跟我结婚的。你才23岁,刚刚毕业的年纪,就要跟我结婚,然后放弃纽约的生活和工作,圈养进我们陆家的别墅里当一只乖乖的金丝雀,这真的是你所追求的生活?还是你考上所有人羡慕的纽大,念的那4年书就是为了跟我结婚?”小女孩总是爱做梦,梦想嫁给白马王子,梦想是好的,却不知道嫁给王子的代价是卑微到尘埃的舍弃自己的自由和尊严换来的,这种婚姻,真的有意思吗?
更何况‘心’都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个人,仅仅因为结婚而结婚,真的会长久吗偿?
当初,答应爷爷这部片子拍完后会暂时留在美国接受外公的生意,但现在的贸易都是全球化,最后重心还是会移回国内。
所以,他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纽约不回国的。
男人一字一句,不轻不重,却字字如酌直击她的心脏,她一下有些慌乱起来,张口说话时,只混乱地吐出两个‘我’字:“我……我……”后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对结婚后的生活概念来源于自己的家庭和身边的好姐妹,她的好姐妹有两个刚毕业就早早结婚的,一个跟着老公回国了,一个还在纽约。
但,她们看起来跟她们结婚前的确没啥区别呀?
也是住着豪宅,出入名车,光鲜亮丽,过着吃吃混混的日子,时不时参加各种party。
她以为的婚姻生活就是这样的。
她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很好啊!跟她以前的名媛生活没什么区别,顶多多了一个家庭,一个男人而已。
而且她家也有钱啊,根本不需要再奋斗什么,没事了就出去旅个游什么的,心情不爽了就刷爆一张金卡,再不济就约上姐妹淘飞到巴厘岛度假,多少女人羡慕这样的生活呢?
她自己平时不也这样过来的?
但今天这个男人却这样告诉她,嫁给他只能沦为一只金丝雀。
在女性独立的现代社会,尤其是她接受的美式自由文化熏陶下,潜意识里,只有没有能力的low级女人才会被男人当成宠物养。
有能力的女人,不会那么卑微到委曲求全甘愿被人圈养。
就算以爱情为名义的卑微爱慕,也是对现代女人尊严的一种侮辱。
他在侮辱她吗?
陈思瑶不喜欢被他看轻,一下急了,慌忙解释道:“陆哥哥,我不会放弃工作的,真的,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努力当好你的妻子。撄”
相爱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需要一辈子相濡以沫的婚姻,“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跟我结婚,然后在寂寞和漫无止境的等待里白白耗掉自己的青春和梦想,仅仅只是为了等一个可能会需要很久时间才能看得到你的男人,你觉得这种等待值得吗?思瑶,你是接受过‘forward-looking’(新思潮)教育的american女性,怎么还想回到我们祖辈那种大宅门的‘小脚媳妇’?”顿了顿,陆锦言继续说道:“思瑶,不要把眼光局限在我周围,其实,越过我,你可以看到更好的‘风景’,比如,菲利克斯,他挺不错的。”
菲利克斯?他怎么知道菲利克斯的?陈思瑶怔怔,脑袋有些混了,手指捏着浴巾,不知该如何是好,仰面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差点又要掉下泪珠子,“他只是我纽大的同学,我对他没感觉的,我现在只对你有感觉!”
陆锦言轻轻叹一口气,“思瑶,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是不是真的想嫁给我,我不想伤害你。”
从来都知道他不喜欢她,在表姐家看到他的时候,那样帅气又优秀的一个男人,眼神里却总透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她当时很想不明白。
接触他后,又发现他对任何女人都是客套又疏离。
她又想他会喜欢哪种女人呢?
又是怎样的女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
这样的一个男人,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他这样痴情?
人最害怕的就是满怀信心的希望最后落空,陈思瑶沉沉吸一口气,“陆哥哥,我会考虑的。偿”
“嗯。”
片场
第二场爆破点选在中央公园,夏日清晨的中央公园,空气好的就像往肺部注入了一瓶的洗涤液,把肺里各种杂质漂的清清爽爽。
公园内毕士达喷泉旁,sg公司的杰克森和陆锦言就炸药安放点和爆破效果进行讨论。
在纽约拍摄爆炸戏,需要跟当地警察局进行报备,所以今天的现场还来了5个纽约州警察局专门负责电影拍摄安全的维护警察。
一旁,动作导演jick楊和几个助理在帮温晚穿上特制的可以防止在爆炸时产生高温灼伤的特殊装备。
陈思瑶因为早上陆锦言跟她谈了那么多话,心思有些不定,拿着记录笔站在摄像器材面前,想着心事。
防护装备穿好后,jick楊跟温晚特别交代在爆破过程中,她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免得发生意外。
讲完,林萧过来。
手背依然缠着白纱布,“昨晚找你,敲门都没人开,打你电话也关机,去哪了?”
温晚低头按了按绑在腰间的安全带搭扣,抬头,“没去哪,可能睡着了,昨晚手机没电,就关机了。”
说完,她才发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说谎都说的这么圆?
林萧笑笑,伸手拉了拉紧穿在她身上的护甲带子搭扣,“这个搭扣怎么没弄紧?这么粗心。”
温晚低头一看,肩部的带子果然松松落落地跨着,“哦,谢谢。”
林萧收回手,“袭击者抓到了,按照这边的法律程序,可能会对他进行起诉,到时候法院开庭,你要参加。”
“这么麻烦?”原本以为昨晚去警察局辨认完弄个笔录就完事了,没想到还要开庭,太麻烦了。
“没办法,这边的法律程序跟我们国内不太一样。”
“嗯。”
9:20分,准时开拍。
温晚的戏份,在飙车追逐对方一系列动作后,被对方设置的炸药,投中车子,她必须跟替身演员一同从车子内跳出来。
然后,车辆爆炸。
20分,开拍——爆炸,连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ng。
下戏时,陆锦言坐在导演椅处盯着从浓烟滚滚处走出来的女人,脸色微白,但还好,没有受伤。
待在两旁的助理和她的经纪人在她下戏后,急速奔过去检查她是否受伤,助理帮她解开装备的带子,migge则拉起她的手臂,仔仔细细翻看一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还好,只有露出的手臂处有一点轻微擦伤,其他被装备保护好的地方,没事偿。
这才落下刚才悬着的心,说道:“还好,没伤着。”
温晚抽回被她抓着检查的手臂,跟身旁的助理解下自己的装备,“migge姐,别老是这么紧张,这次的拍摄还有国外公司参与,他们的经验很丰富,不会有事的。”
“再经验丰富,也有纰漏的时候。”
一旁的水水也不约而同附和地连连点头,她是人生第一次实地观看爆炸戏份,真的好危险啊!
踮起脚,拿干净的毛巾给温晚擦脸上的汗水和沾染的火药灰,有些后怕地对着migge说道:“migge姐,我以前都不知道演员拍爆炸戏是这么危险,今天看了,好怕,幸好我不做演员。”
虽然知道,爆炸的火药是国外的电影公司工作人员一起放置的,但演员因为剧情需要,必须在爆炸第一时间做好所有动作,差一秒都有可能被炸伤。
所以,做一个合格的演员真的是要拼‘命’的!
听水水这样说,migge忍不住笑了,“你要做演员,让你跳个水戏都不敢!”
水水被migge戳穿老本性,羞涩一笑,“所以我不做呀!当然我这长相也不过关!”笑完,接着说道:“migge姐,为什么这些危险的戏,咱们陆导不让替身演员代替完成?”
migge伸手戳戳她的小脑袋,“替身演员也是人好不好!再说了,你以为是在国内拍戏?陆导毕竟美国回来的,学的是好莱坞的方式,跟咱们国内导演不一样,他讲究务实!”
水水连连点头,哦哦两声,不再多话。
到底是差距,国内圈子的所谓良心制作跟国外对影视制作的负责和专研还是差了一大截。
不光是制作问题还有演员,就如,最近国内圈里都在传一些大牌鲜肉拿着天价片酬,却只在组里待个几天,剩余的戏份全部用替身完成,引得网民对娱乐圈真的是喷的不行。
当然还有可耻的用大量‘抠图’做成的电视剧,真是不在圈里待,真不知道这里面水竟然那么深。
也难怪现在很多人都只看美剧或是日韩剧。
migge帮助武术助理替温晚卸掉身上的装备,卸完,温晚松松手脚的筋骨,准备下一场戏。
migge拿出手机,给温晚拍了两张照片,准备传到微博。
最近,温晚的微博粉丝数开始增加,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帮她圈粉。
毕士达喷泉旁
陈思瑶低头观看刚才摄录的片段,看看有没有需要补拍的地方。
看过一遍,没什么大问题,转头看身侧的男人时,才发现他一只手抵在自己下巴处,一只手转着笔,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前方。
专注又凝神。
像是看人又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偿?
顺着他的视线,她的目光落在被两个女人围住的那个高挑的女人身上。
是她撄?
收起视线,准备问他时,杰克森过来找陆锦言谈事情。
两个男人一谈事,她又不好凑过去打断,只能作罢。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有些无聊,起身,准备去四周转转。
中央公园因为拍戏,有一段路被他们封了,四周比较空荡,但拉起的围栏线外却围着一群观看他们拍戏的群众。
她踩着高跟鞋,有些闷闷不乐地在水泥道上踏着小步,陆锦言让她考虑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跟他结婚。
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愿意嫁给他?
只是……愿望真的够美。
但现实很残酷,他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以后真要结婚了……也不一定能百分百收得了他的心。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好烦……
“嚯,我们的思瑶小公举,想什么呢?怎么闷闷不乐呀?”盛宇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优哉游哉地走过来。
“没什么。”陈思瑶回神,抬手,捏了捏一旁半人高的灌木丛上的一片树叶。
树叶轻软,捏在指腹,有些滑。
盛宇微微俯身,凑近她,“该不是……因为我们陆导没有怜香惜玉?”
“没有!”陈思瑶手指用用力,扯下那片树叶子,有些心烦意乱地放在手心把玩了起来。
这样失魂落魄的陈思瑶倒是第一次见,盛宇呵呵,目光深凝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身上,难怪她要这样失魂了,唇角笑笑,“到底年轻,所以敢于执着自己想要的。这点,你跟你表姐挺像的,只是她耗了4年都没收得了顾泽的心,但……她起码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困进联姻这种‘耗人年华’的坑里。”后半段,他没说,思瑶也不是笨蛋。
应该能听懂他的话。
‘耗人年华’的坑……陈思瑶微怔,周围吹来一阵轻风,瞬间卷走她掌心的那片树叶,不留一点痕迹……
她目光微敛,看着那片被风带走的树叶,渐渐失神起来,“果然……不属于自己的,怎么都会走……”
盛宇轻轻叹口气,“哎,你们几个女人就是麻烦,爱来爱去的,烦不烦哦?作为一个男同胞,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别指望男人会因为你们做的一些事儿就感动的爱上你们,男人对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你做再多他依然不喜欢的!当然,日久生情什么也有的,这个你就要堵上你的青春了!”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哦,当然,你要是真喜欢他喜欢的要死,那就跟某个没脑子的女人一样耍点花招,再不济,放开点,爬上床,把我们陆导睡了,也不后悔了嘛!”
爬上床?爬上了又如何?
顶多就是被他睡了一顿而已,这个年代的男人,对‘性’就像‘快餐’一样随便,没有女孩子会蠢到以为跟一个男人上床了,他就会爱上你,除非玛丽苏小说看多了。
她摇摇头,心里蓦地就有些难受起来,又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转过身,朝停在马路边的保姆车走去。
她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缓缓这种难受。
陈思瑶走后,盛宇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哎……这就是所谓华裔名媛的小悲哀吗偿?
转身准备回摄影棚时,忽然想起‘某个’爱搞跟踪的没脑子女人,唇角唇角笑笑,这女人这会又躲在哪搞跟踪呢?
哎……改天一定要好好把她收拾一顿才行,不然她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撄。
正想着‘曹操’,‘曹操’来了,米可儿一脸心计地拦下盛宇的路,“盛宇,你刚刚跟思瑶说了什么?”
刚刚,她老远就看到盛宇跟陈思瑶在聊着什么,她就怕盛宇这家伙乱嚼舌根,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盛宇鄙夷地看了看她一脸期待地希望他说出点什么的表情,果然就爱搞跟踪啊!“想知道?”
米可儿连连点头,“是。”
“米大小姐,你最近的行为真是越来越‘狗血’了,你那对所有男人都不屑一顾地小清高呢?被狗吃了吗?怎么老是一副做贼般的三流女主姿态?真是替你的身份头疼!”盛宇说完,对着她直摇头。
米可儿脸色一下就黑了,王八蛋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不问了!
瞪了他一眼后准备走人,盛宇不急不缓地开口了,“别走啊,我这不是正好告诉你?”
米可儿冷哼一声,“谁稀罕听!”
“你确定?”
“神经病!懒得跟你烦!”
“行,你嘴硬,你厉害!但我偏偏要告诉你,刚刚啊,我跟思瑶说陆导喜欢你的人……是你!她以后要对付你呢!”
米可儿脸色骤变,这个‘娘炮’竟然造谣?3秒后瞬间气得破口大骂,“盛宇,你他吗真是神经病啊!”
“米大小姐,狗急跳墙了啊?”
米可儿咬牙,“你个王八蛋,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竟然挑拨我跟思瑶的关系,你安的什么心啊!”
盛宇啧啧两声,“米大小姐,形象!形象!你的清纯玉女形象还要不要了?”
“滚!去你妹的!”米可儿气急,这会哪有理智保持什么形象呢?思瑶真要误会她可怎么办呢?
毕竟她们还是一个名媛圈的。
怎样都不能坏了姐妹关系是不是?
气死了,这个王八蛋,她真想把他拿刀大卸八块!米可儿越想越气,不行,她要去解释,准备走,盛宇一把拉住她,笑道:“瞧你那样,还不承认自己没脑子?”
米可儿回头,用力甩掉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有这么八婆来掺和你们的事?”
“你他妈骗我啊!”
这个王八蛋,真是纯种的王八蛋!太阴损了!米可儿抡拳直接朝盛宇胸口砸了过去,“王八蛋!你去死!”
砸完,收手,转身走人,真是晦气啊,陆锦言怎么选他这种人来组里?
真是恶心死了!
盛宇被她砸了一拳,不怒反而朝着她气呼呼走人的背影,边揉揉胸口,边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他收拾定了!
migge拿着车钥匙走过来时陆锦言正在跟杰克森交谈下一场戏的细节,两个男人那么专注地谈事情,migge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在他们旁边安静等着。
大概感觉到身旁站着人,陆锦言抬头,见是温晚的经纪人,“找我有事?”
migge点头,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陆导,晚晚让我给你的。”
陆锦言接过,是他那辆帕拉梅拉的车钥匙撄。
那天在别墅,他留给她的,怕她没车回去。
“我知道了。”
migge走后,陆锦言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抬头,不远处,温晚正坐在路边休息,林萧跟在她旁边,弯着腰跟她聊着什么。
两人有说有笑偿。
笑容明媚,好像这个女人都没有跟他这样笑过。
真……挺刺眼的。
陆锦言收住视线,一把就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
第三场开拍
打斗开场,从追逐到围攻,开头一切ok。
中场戏份,双方追逐到盖普斯托拱桥时,一个群演不慎走位走错,那把道具剑直接重重刺向温晚腹部,力道很大,温晚没吃住,整个人向后一仰‘扑通’一声,瞬间跌入桥下的河里。
她是会游泳的,但因为腹部被击中,疼痛席卷全身,麻痹了她的知觉,勉强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很快就没了力气,身体一失力便开始下沉。
河水下,因为没有力气,腹腔滚滚灌入河水,她渐渐开始产生晕迷。
黑暗的河底,很冷很冰……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下沉……周遭静的可怕……
直到一只手突然穿透水流,拉住她的手……
刚刚好……就那么拉着她的手。
接着她便被抱入一个怀里,带着那么熟悉的气息,穿过周遭水流,涌进她身体,这种感觉就像那天在长江里,他抱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醒来的时候,头有点沉,睁睁眼睛,入眼的是他沾满水珠的脸,着急又担忧。
接着喉头一涩,便是一阵猛烈地咳嗽,歪头,将腹腔的积水吐出。
migge半跪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急道:“晚晚,你感觉怎么样?”
她点点头回应,转过头时,那个男人依然在,正低着头,看她。
眼眸低垂,藏不住的担心。
脸上的水珠,一滴滴往下掉,滴在她眼里,刹那,突然眼里就有了湿意。
刚刚在水里的时候,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会被淹死。
以前她都不惧死的,甚至还一度想死,现在,却害怕就那么死了。
在地上躺了一会,想起身,他的手瞬间伸来,将她抱起,“我带你回去休息。”
因为身体无力,她本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顺势靠在他身上,气息仄弱,“今天的戏还没拍完。”
“明天补拍。”
末了,她闭闭眼,似自言自语又似跟他说话般地低语,“你这样抱着我走,是想闹一出呢?”
“就想抱你回去。”
她唇角无奈压了压,手勾着他脖颈,不再说话。
他们身后,浑身湿漉漉的林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她离开。
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就是那一点点,他被他抢先了。
明明同时跟他一起跳下去,却依然晚了一步。
酒店浴室
她被他脱光光,放入满满一缸温水中。
道具剑刚刚差点刺穿她的腹部,现在腹部处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青紫瘀痕,很疼,加上刚刚溺水,她浑身没有力气,手臂枕在浴缸边缘,头靠自己手臂上,眼眸半眯,看着他,说话声音明显低了不少,“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男人半跪在浴缸边,摸了摸她的脸,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感觉好点没?”
她点点头,“好一点了,你出去吧。”他这样待着,她怎么洗澡偿?
他收起手,“刚刚腹部那边的伤要不要去医院?”帮她脱掉湿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那道很深的瘀痕。
“不严重,不想去。撄”
“一会我帮你擦药。”
她点头,没拒绝,他起身准备走,她抬头,“谢谢你救我。”收起目光时落在他左手手掌内侧,有一道血痕,看起来好像还在渗血,她皱眉,“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没什么。”他抬手擦擦掉正在渗出的血,这是救她出水时,手掌不慎刮到旁边的尖石上,划破了,‘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下,没说。
午后暖阳,透过落地窗投进来,照得一室明媚。
她靠坐在床上,胸前抱遮挡的床单,仅露出受伤的腹部伤口。
他坐在她身侧,指尖沾着白色的膏药一点点在瘀痕处涂抹,轻柔又细致。
时光仿若定格,独独留下他们彼此。
她侧头看他,真的,很少这样认真看他,明明他是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
她竟然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有人说,太过耀眼的人,一旦沾染了,以后遇到谁都会不及他。
他低头,见她怔怔看他。瞬间唇角带起,暖笑,语调是极缓地的柔声,“别这样看我,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所图。”
最近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对她笑……
一笑,她就会动摇……
她推掉他正帮她擦药膏的手指,拉起被单,侧过身背对着他,盖住脸,“陆锦言,你想多了,我想睡觉。”
他将药膏盖好,摘下眼镜,躺下来,将她蒙在脸上的被单往下一扯,手绕过她背后抱住往自己怀里一收紧,唇凑近她耳侧,呼了一口热气,“蒙这么严实,不怕呼吸不畅啊?”
被他吹的热气,弄得耳朵发烫,她颤栗了一下,咬咬唇瓣,拍拍被他搂的那么紧的手,“别这样抱我,你勒疼我了。”
他松松手指,缓缓手里的力道,却依然不肯松手。
她无奈,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眸撞进他那弯不见底的黑色玻璃体里。
心跳,漏了一下。
两人因为靠的近,彼此呼吸都有些紊乱。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想起上午在片场他抱她回来的画面,突然有些后悔当时脑子发热怎么没拒绝他?“今天,你抱着我回来,大家都看见了,怎么办?”
他没吭声,目光深凝带热,真是热的……快要融掉她了。
她轻轻吐一口气,继续问:“陆锦言,怎么办?
他终于开口,“我们在一起吧。”他们两人老是这样时不时地闹一闹,他也烦了,而且他也看不惯其他男人靠近她,他很认真继续重复一遍:“温晚,我们在一起,好吗?撄”
她唇角蓦地僵住,“这就是昨晚你说的给你一点时间?”
他摇摇头,靠近,猝不及防亲了亲她的唇瓣,挪开后,笑了笑,“你当我听你的话,真是因为我想放了你?我只是担心你会溜了,你躲起来那么厉害,我上哪找你?”温晚太要强又太‘自我包裹’,不让任何人走近,也不许别人靠她太近,“之前,我以为你不会对我动心,所以在国内的时候我才有念头想放你走,但你喝醉酒那晚对我说,你对我动心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放你?”
温晚一霎无语,果然这个男人说点动人情话,她就昏头了。
眉头皱皱,她跟他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叹一口气,“你想让我被你家人拿枪打死吗?”
“他们敢动枪,子弹,我替你挡!”
呵呵……这个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就这么不怕死啊!”
他‘嗯’了一声,“又不是没为你死过。”
为她死过?“你什么时候为我死过?”
他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鼻尖,笑了,“我为你做过很多,要不要一条条列出来?但是列出来,就显得我太不男人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怔怔,“男人的话都是鬼话,谁信,到时候不要跑得比谁都快!”说着说着,眼里有些蕴湿起来偿,
“那试试呀?”
“你神经病,谁跟你试这种!”
“温晚,我追你,好不好?”
“你真是神经!”
“骂了我那么多神经,让我追?”
“不让。”
“那我缠着你。”
温晚头疼,“别这样。”忽然觉得男人缠人的时候,真的……挺招人烦!
“我认真的。”
温晚捂耳朵,“你烦死了。”
男人一抓,拉下她的手,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会负责到底的。”
温晚的手被他抓到心口处,捂紧。
有些滚烫。
她拧眉,他什么都不知道,总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很简单的事,真要这么简单,这个世界哪会有那么多被‘遗弃’的人?
胸口渐渐堵起一口气,闷得她很难受,“你让我说什么好?你就为了你那点喜欢的破事,非要把我捆进你的世界,有意思吗?咱们……玩也玩玩过了,睡也睡过了,你还得寸进尺干什么?真的烦透了……就不能让我好好拍完这部片子吗?”
他得寸进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不是趁着这个女人现在还有求于他,他才想要更多。
哪天,等她有本事了,指不定就把他踢的远远的,她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得寸进尺’!这么想着,他直接翻身,坚实的胸膛压住她,“都说我得寸进尺了,给我生一个孩子吧?”陆家人再怎么狠,不会对血脉下手。
这点他知道。
有了孩子,即使他们不同意她进门,他就跟他们慢慢耗着,他们敢动她,那就连他一块动吧。
温晚一惊,陆锦言这是疯了吧?
他们两人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他还想搞出一个孩子来?
他继续说道:“我说认真的,给我一个孩子吧?”
温晚突然很想发火,但看在他今天救她一次的份上,还是憋下了火气,“你缠着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弄出一个孩子,你是准备当我小三养着了吗?”
“谁让你当小三了?”他眼眸微敛,“只要你敢,我马上跟你在这里登记结婚!”他国籍本就在美国,在这里登记,家里一时也不会知道。
温晚脸色瞬间微变,一时连该说什么话都忘了,他竟然还想跟她结婚?陆家在国内是高门大户,那么要脸面又显赫的家庭,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允许一个浑身污点的戏子进门偿?
陆锦言不是昏头就是在打他们陆家人的脸!
唇角一瞬涩笑,“陆锦言,别为了我这种女人,让你们陆家被人笑话,不值得的。”
他捏捏她的下巴,这个女人拒绝的时候都是圆滑地让人揪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不想嫁给我?”
“我还没爱上你,干嘛嫁给你?”‘动心’这个东西,只是动心,谈不上有多么深爱。
她承认对陆锦言动了心,但有多爱呢?她还没真正体会。
“我知道了。”
陆锦言的‘知道’总是藏着另一层意思,温晚大抵算是领教过好几次了,“那你还要继续纠缠我?”
“不是纠缠,是以一个男人追自己的女人那样追你。”
果然,她就是猜到是这样。
真是要烦死他这样的性格了,之前就是一会放一会不放,每次说着狠话又对她深情肆意,他这样真是神经病,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弄得神经病的,哪有心思好好拍戏做其他的事?
沉沉呼一口气,手指一抓,紧紧揪着他的t恤领口,警告道:“陆锦言,你给我听好了,你真要追我,就认真追,你要敢半途而废了,我会恨死你的!还有,要追我,先把自己身边那些花花草草弄干净点,我不喜欢被脚踏两条船!”脚踏两条船的男人最贱,还有半途而废的男人也讨厌!
他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脸,身下的女人,对她警告的那么像是……在宣告‘占有权’?忽然心口一爽,有种豁然的开心,“温晚,你真的给我追?”
“你像个神经病一样天天缠着我,要是我再跟这样推来推去,我也会变神经病的!”
陆锦言一愣,忽地就笑了,“温晚,我发现你脾气挺坏,以前,是不是因为怕我,所以还能忍我,现在仗着我喜欢你,就彻底暴露了?”
好像……的确是有点这样。
温晚呼一口气,点点头没否认,伸手推推陆锦言,“陆锦言,我腹部还疼,别压着我。”
陆锦言‘嗯’一声,没下去,只稍稍腾空一些,俯身咬咬她耳尖,“今天晚上就睡我房间,好不好?”
温晚耳朵顿时一烫,拒绝,“不行,你没解决好之前,我是不会跟你睡的。”
陆锦言不愿意,温晚好不容易答应给他追了,等于就是认可他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继续咬咬她开始发红的耳尖,低喃,“温晚,我为你禁欲了4年,好不容易开荤,这几天都憋着,现在给我吧?我想了……”说完,都不给她拒绝的时间,甚至都不管她刚刚才从水里捞上来,身体虚脱,掀开被单,直接挤入……
都没有前戏了,陆锦言饥渴成这样,温晚疼得直怒:“陆锦言你混蛋啊!!!
下午3;30
一辆黑色复古款老爷车缓缓驶入one57酒店门口,停车,开车的司机立刻下车,走到后车门边,拉开车门。
弯腰,用英语恭敬地对车里的人道:“老夫人,到了。”
车内,是穿着一身素月色和服的老夫人,一头银丝盘了复古发髻。
整个人优雅又有气质偿。
中山美惠下车,手里拎着一个点心盒,酒店门口的门童早已跑过来,司机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门童,让他去泊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酒店撄。
这边,陆锦言接到外婆要来看他的电话时,正在床上折腾温晚,挂完电话,万般不舍才下床,匆匆下楼,安排了会客区。
会客区,中山美惠将手里的点心盒递到陆锦言面,“怎么到纽约也不来看看外婆呢?”
柠檬味舒芙蕾,她特意做的。
她知道他不爱吃特别甜的东西。
陆锦言接过那盒点心,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准备明天过来看您的。”
“思瑶呢?叫她过来,外婆想看看未来的外孙媳妇。”思瑶前阵子去国内了,她好久没见着她了,想看看。
陆锦言,“您在纽约不是经常看到她的?”
“不一样,平时见着,那也是人家的,现在是要成为我们家的,我自然特别想见见。”
陆锦言拧拧眉头,盘算着要不要把温晚的事情告诉外婆,男人低眉想心事的模样,撞进中山美惠眼里,眼角瞬间泛起宠意,真是跟他外公一模一样,伸手摸摸他的脸,“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要结婚的男人!”看起来很忧愁,明明有那么漂亮的未婚妻,还愁什么呢?
“外婆,我有喜欢的人。”外婆不是外人,相比他爷爷她是比较开明的人。
有喜欢的人了?中山美惠有些吃惊,她这个外孙,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把心事藏心里,很少愿意跟他们聊他的私事。
从小到大,跟他们说过的掏心窝的话就那么寥寥可数。
“你不喜欢思瑶?”
他点点头。
中山美惠点点头,难怪这样愁,跟着不喜欢的人结婚,谁也不开心的,“你爷爷那边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这桩联姻,当初是陆家定下的,她只作参考。
但大家似乎也没有过问这个孩子的意见,就武断地定下了。
“知道,但他不允许。”从战场下来的男人一向都很强势,说一不二。
“什么方面不允许?”
“很多。”他沉沉地说道:“家世之类,还有她的一些事。”其实家世这种东西,他磨一磨,也没什么大问题,最关键的是温晚陪过酒,这种污点,陆家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中山美惠,“家世这个东西只是考量人的出生背景,谁也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外婆对这个方面不怎么看中,外婆只想你开开心心,假如喜欢就去勇敢追求。”她不是迂腐的老辈思想女人,尤其是爱情,她一向都鼓励年轻人要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
“我知道。”
“我到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是早点跟我讲,我会跟你爷爷沟通的,也不至于弄得大家尴尬。”她轻轻一口气,继续说道:“思瑶怎么想?”
“我给她时间考虑。”
中山美惠点点头,“思瑶这孩子也很优秀,如果不是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外婆真觉得她挺好的,不过,你不喜欢咱们也不能毁了人家的女孩子,抽空我跟思瑶爸爸说说这事,趁你们两的事还没真正定下来,不然,万一弄得退婚什么的,对她也有影响。”
“嗯。”
落日余晖的one57酒店,淡金色的暖阳光线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温晚裹着被单靠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给migge打电话。
5分钟后,门铃响,起身从地板上爬起来去开门。
门外,migge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是一套干净的衣服撄。
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没得及散开的***味,她将购物袋地给她,“晚晚,衣服带来了。”手落下,余光瞥到凌乱的床。
褶皱、乱成一团。
心,一下明了。
温晚拎着袋子,走到床边,背过身,松开裹身的被单,开始换衣服偿。
被陆锦言弄出来的印记大多都在前面,她不想让她看到。
目前她的行为有些贱……但怎样都还有点羞耻心。
不过也剩的差不多了。
migge坐到床旁的一张小矮椅上,看她安静换衣服。
有些话,想问她,但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便吞下,算了。
穿好内衣,套上连衣裙,她理了理长发,问道:“片场的人有没有议论我?”
“有。”怎么可能不议论?被陆导暧昧抱着离开,换谁都会觉得有点问题。
“他们说什么?”连衣裙腰间有一条系带,她手指绕绕,灵活地绑出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migge轻轻叹一口气,“流言蜚语呗。”她顿了顿,“晚晚,陆导怎么想的?你们这样……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他怎么还对你……不是在害你吗?哎……晚晚,你星途刚刚起步,千万别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绯闻载倒。”
这种’过分关心’真的有些太过分了,当时她看到陈思瑶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但是就那么忍着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还有林萧,温晚被群演不小心推下水,他也跟着陆锦言一同跳下去救人,只是,最后抱着温晚上岸的人是陆锦言。
她倒希望,抱着温晚的人是林编剧。
果然,有流言蜚语,温晚捏捏泛酸的眉心,脑子发胀起来。跟陆锦言的关系,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解决,陆锦言太偏执,时不时给她来个纠缠,她也烦了。
倘若她有能力,自然可以抵御陆锦言,可她真的……没有办法。
她现在要出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以后难免要靠他。
与其这样拒绝他,不如就顺着他吧。
男人嘛,就是因为得不到才这样一直固执,等他们真正得到手了就不一样了。
久了,也就腻了,腻了就会主动扔了。
陆锦言不懂,她懂!
她微微眯眸,起身,目光落在铺着一层金色余晖的纽约市景,光影斑驳,她睫毛微微颤动,如同一只折翼蝴蝶,“migge姐,你觉得陆锦言这个男人怎么样?”
migge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跟他合作过几次,做事很严谨,对员工虽然苛刻但还不错,私生活方面没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她轻轻‘嗯’了一声,“我准备跟他在一起。”
migge愕住,有些不敢置信,许久才说道:“晚晚,你……别做傻事!”陆锦言有女朋友,温晚想做小三吗?
这要传到网络,晚晚的星途肯定完蛋了。
温晚收住视线,转身时就微微笑了,但那双黑色的眼眸却怎么样都藏不住地萧瑟,“migge姐,你可能不知道啊……陆锦言这个男人啊,很执拗地!他啊……就是得不到我,才那样心心念念着我。”她敛敛唇角的笑意,“所以……我就让他得到吧。”
migge皱皱眉,听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她对他们两人的事只了解一点皮毛,“晚晚,你真的要跟陆导?那陈思瑶怎么办?”
“我跟他,无论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会害到人,与其祸害别人,不如就留着祸害我们自己吧。”
这样……也是好的……
为民除害嘛……
晚上7:30theloebboathouse(船屋餐厅)
船屋餐厅是依在中央公园内的thelake而建,在19世纪60年代,这里是专门停靠船只的船坞,后来在1954年,银行家carllloeb投资改建成为船屋餐厅。
餐厅在中央公园算是比较出名的景点之一,而且美国很多电影都喜欢来这里取景拍摄,比如《27套礼服》等。
船屋餐厅在纽约算不上有多奢华,但胜在有情调。
陆锦言也算挺能挑选位置,靠窗偿。
今晚就餐,三个人。
温晚穿着一套miumiu家的淡蓝色系腰连衣裙,头发绑了马尾,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脸上略施脂粉,不浓,是最近国内很流行的裸妆撄。
其实她今天的打扮算不上多精致,却她有种慵懒混杂轻灵的气质,所以她就那么一坐,在整个餐厅那么多黄发碧眼的美人中,还是很显眼。
她对面,是陈思瑶。
长发,粉色香奈儿套裙,漂亮优雅。
名媛嘛,优雅是她们的移动‘标签’。
今晚请餐的目地很明显。
陆锦言要当着她的面跟陈思瑶摊牌。
气氛有些压抑。
温晚神情淡漠,这种场景,她有些不喜欢。
陆锦言出发点是好的,却忘了女人与女人之间,横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就像天枰,无论他倾斜在哪一方,都会对另一方造成伤害。
摊牌很顺利,陆锦言之前就跟她谈过这事。
虽然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跟她直接这样说,未免有点过分,但她毕竟是曼哈顿走出来的名媛,自小就在高规格圈子浸染,最擅长的就是遇到难堪,打落牙齿也要忍着往肚里吞。
所以不会像国内那些无知大小姐一般死作死作或是当个恶毒泼妇。
因为这里是曼哈顿,曼哈顿的名媛是不需要因为一个男人的拒绝就降低姿态丢掉自己的骄傲。
耳边,陆锦言的声音不断传来,“我们婚约的事,我会亲自上门跟你父母致歉。”
接着是陈思瑶地‘嗯’。
很轻,是那种透不过气的弱。
她下意识去看她的眼睛,跟左音一模一样,是漂亮的不像话的大眼。
就像是一颗滴水的玛瑙宝珠。
此刻,这滴水的玛瑙宝珠里却藏不住地透着一股悲伤。
她跟陆锦言来船坞餐厅前,也设想过陈思瑶会不会扇她一耳光?或是泼她一脸水?又或是大骂她是‘小三、贱人、不要脸的臭女人?’
她没有,表情一直很骄傲地看着他们,但她知道那是强装的,她忽然才发现,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得知对方不喜欢自己,应该是悲伤大于愤怒。
只有自己没那么喜欢对方的时候,才会愤怒。
愤怒对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比如她自己,她只是动心,但还没有那么深爱。
他们依然在一段段,聊着,忽然有些莫名的压抑,她坐不下去了,“陆锦言,我先走了。”语落,起身,对着强颜忍着的陈思瑶说道:“陈小姐,在这个男人带着其他女人给你难堪的时候,我建议你给他一巴掌或是泼一杯水,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替你做。”
顾泽给她的伤,是最好的一堂课。
女人在男人面前似乎习惯了弱势,所以才会被男人以爱为名伤爱之事。
温晚一席话落下,陈思瑶有些惊愕,倒是她身旁的陆锦言脸色无常,唯有隐在眸子里的那抹潜不下去的宠色却开始一点点燃起。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
“需要我帮你这样做吗?”她重复一遍,声音不重,三个人都听得清。
陈思瑶眼眸敛敛,原本强忍的感情瞬间瘫痪,眼里泛起一层亮色,唇角微微一笑,“我自己来!撄”
‘噗……’一杯冷水直接泼到了陆锦言的脸上,陈思瑶握着玻璃水杯,看着对面那个任由她泼水的男人,心情一下松了不少,“陆哥哥,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水泼他脸上,满脸水珠。
温晚低头他,面色无异,看起来……不生气?
她收住视线,唇角动动,“陈小姐,对这种渣男,我们不必理会,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偿”
陈思瑶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点头,“我好久没嗨了,温小姐咱们比比酒量?”
“好!”
说完,两个女人各自拎着包走人,留下陆锦言一个人顶着一头水珠,非常‘狼狈’的坐在那边。
两个女人走出餐厅不走,挂着一脸不断往下滴落水珠的男人脸上却渐渐泛起一层的淡淡笑意……
circle嗨场
circle在纽约算是比较出名的亚洲人的场子,内场分两层,楼下是疯狂嗨爆的人群,楼上一般是vip至尊顾客,所以去circle嗨一定会看到一些穿着考究的霸道总裁拿着酒静静看着下面的人。
陈思瑶是名媛,曼哈顿著名的夜场,她以前是常客,所以一进circle,眼尖的看场保镖认得她,立刻上前为她开道,将她迎上二楼卡座。
陈思瑶点了烈酒,温晚坐在她身旁,很难想象本来应该是情敌的两个女人,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喝酒。
场子里,霓虹灯爆闪,人群扭动。
这次,温晚不想灌酒,所以喝的很慢,反倒是陈思瑶一口一口地死喝,这种情况,她也没想要劝她不要喝。
难受的时候,一醉方休也是好的。
“温小姐,你知道我以前的曼哈顿的外号是什么吗?”陈思瑶抱着小酒杯附耳在温晚耳边,笑了起来。
“是什么?”
“miss—cats!”说完,陈思瑶指指楼下正在跳‘bob’兔子舞女郎,“我给你表演一下,我在汉密顿高中的时候,可以舞后!”
陈思瑶起身,温晚拉住,“你喝的有点多,还是不要跳了。”
陈思瑶摇摇头,“我现在挺开心的。”
温晚朝楼下扫了一眼,这里鱼龙混杂,她要是上台,肯定会被人拍下来,“你想明天上曼哈顿头条?”
她是名媛,她要上这种头条,后果很严重!陈思瑶顿时泄气,在温晚身旁坐了下来,头靠在她肩上,迷离的目光瞟向闪着霓虹的内场,“温小姐,我可以叫你温姐姐吗?”
“好。”
陈思瑶嗯了一声,“你知道陆哥哥他之前对我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
“他说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他……”说到这,她笑了笑,“可能吧,他说的对,我心思没定,喜欢一个人,只是看表面,这种喜欢好像挺‘花心’。”
陆锦言还跟她说过这些?他倒是挺能打击女孩子的,“你一定不知道,他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偏执又固执,对了,他身体里住着一个‘杜十娘’,时不时还要跟你玩一玩跳江自杀!撄”
陈思瑶‘噗呲’一声笑了,“真好玩,陆哥哥还这样!”说完继续‘咯咯’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角还是渗出了一滴泪,隐在光线昏暗中,只有她自己。
泪珠,沿着眼角滑入颈间,湿凉。
醉眼迷蒙里,影影绰绰倒影出一个人影……然后那个人影渐渐走远……最后消失。
心,真的好难受。
场子里音乐渐渐嗨起爆,震耳欲聋,令人头疼,温晚低头看看似乎已经睡着的陈思瑶,准备拿电话给migge姐发短信,让她来接她们两个。
还没来得及发,手机被突然从头顶处伸过来的手就那么抢走了,接着,身旁坐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手臂一拦将她搂住,附耳道:“你们两个闹够了吧?”
声音软浓,透着宠溺。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穿进她耳膜,有点酥酥。
温晚瞟他一眼,想想还靠在自己身上喝醉的陈思瑶,果然男人都是没良心……通常为了抢男人,女人只会跟女人斗,却忘了男人才是罪魁祸首,她眉心拧拧,抬脚直接朝他脚上一踩,怒道:“把手拿开。偿”
陆锦言被他踩痛,看她一脸怒气,大约是猜到因为陈思瑶在场,也不想招惹她,赶紧松手,“喝差不多了,回去吧。”
温晚点头,余光瞥到他还那天手掌的擦伤处,场子光线有些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一小块黑色的像是结痂。
其实她大约也猜到这伤应该是那天他下水救她弄伤的。
他起身帮她一起扶着已经喝醉的陈思瑶,三人出门,陆锦言去开车过来。
回酒店,安顿好陈思瑶后,出来的时候,陆锦言就靠在门边等她。
廊灯淡光洒在他英俊的脸上,携着柔色的宠色。
蛊惑人心。
她走过去,脑中闪过那个女孩子眼角的一滴泪,心头晦涩难抑,仰头看他的时候,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到他胸膛,“以后别再祸害女孩子,如果做不到喜欢别人,也不要随意消费别人对你的喜欢,会有因果报应的。”
他点头,眼里浓色交叠,摸摸她柔软的长发,“不会再去祸害谁了,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人。”
“嗯。”
走廊末端,林萧靠在墙角,低垂的眼眸隐在昏色的走廊吊顶灯光下,看不出什么波澜,右手缠绕的纱布已经解下了。
但因为今天跳到河里救她的时候,伤口浸染,又发炎了。
白红色的皮肉组织上正渗着丝丝血水,犹如一块腐尸冻肉。抬眸,走廊已经空荡荡,刚刚的两个人已经离开。
他嘲弄般地低‘呵’一声,唇角隐隐有些无奈,怎么总是比别人晚一步呢?
8年前,比顾泽晚了一步。
现在,比陆锦言晚了一步。
什么时候,才能不晚呢?
6月初,剧组最后一天在曼哈顿,最近气温开始升高,外间阳光炎炎,热浪开始进攻整个纽约。
上午9:20,酒店袭击案在纽约州法庭正式开庭,陆锦言去了陈家摊牌,庭审,林萧陪同温晚参加。
庭审结果对温晚没任何意义,她只是去走走过场撄。
庭审结束,出法庭,两人并排走在82街的大都会博物馆,日头高升,热意袭来,林萧在外侧走。
温晚走内侧。
并排中,他手指无意识想去拉她的手,有微风吹来,带起她发丝拂过他的脸,呼吸微窒。
手指终没碰她,犹豫一番后,试探中带着表白,问道:“晚晚,我可以追求你吗?”
声音温温中透着一点颤音。
温晚眉头轻蹙,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的时候,唇角微微带笑,“林萧,友情一旦跨越了界限,不一定就会变成爱情,我不想失去我现在仅有的一点友情。”一个陆锦言就够烦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应付第二个男人偿。
温晚拒绝的很委婉,但还是拒绝了。
林萧刹那沉默,无声。
心头苦涩如同波澜涌动。
压制又压制,他是个不善爆发的人,任何事只藏在一副令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皮囊之下。
就像契科夫笔下的《套中人》。
片刻,唇角亦是微微笑,恢复一惯的温文尔雅,“我知道了,我们还是保持朋友关系。”
“走吧。”
“嗯。”
10:00上东城陈家豪宅公寓内,室内气压亦如外间的气温,窒闷凝重。
陆锦言过来摊牌,态度虽然很诚恳,但陈国良依然有些不满。
敛眉,端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丝丝青烟撩散,那双在商海沉浮多年的精锐眉眼里,却透着掩不了的沉色。
陈家的祖辈抗战时为躲避战争,携家带口从香港偷渡至美国,最早在唐人街从饭店打杂工做起,后来积累了一点原始资金,便盘下唐人街一家餐馆,自己经营,后来越做越大,到陈思瑶爸爸那辈的时候,陈家涉足的领域扩展到整个美国经济,比起他们的表家国内左家,还要有根基。
所以,在曼哈顿华裔圈,陈家是一般华裔精英阶层都想要攀附的人家。
算得上有分量的豪门。
但……今天却被陆家人打脸了。
推掉联姻,其实也不是大事,但对于好面子的陈家,主动权必须在他们手里,现在陆家人先提,无疑就是打他们脸了。
陈国良手指点点雪茄,眼底的沉色随着唇间溢出的青烟渐渐扩散,却又不能发作。
中山美惠还在场,这点面子他要给的。
另一方面,他的女儿前一天跟他谈过,推掉联姻是她的想法,怪不了陆家。
一句话,就把所有事扛在自己身上,陈国良当时恨不得打她一巴掌,让她长点脑子。
退亲,这样难堪的羞辱,他们陈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但又拿她没有办法,自己女儿什么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了解?
4年前,在左家第一次见到陆锦言,就抑制不住地跑回家,告诉他,她看上一个哥哥了。
小女孩子的心,遇到喜欢的人,那份喜悦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
后来他派人去打听,才知道是国内陆家的人。
而且还跟左音有过交往,他便在心里打了结。
4年后,左明阳来美国找他谈跟陆家联姻的事,大意是陆家在国内背景强,以后还需要靠着陆家帮忙,所以是不是能让思瑶跟陆家人联姻?
他本要一口回绝这事,谁知思瑶听到,求着他答应这事。
没想到最后竟弄成这样?
陈国良敛敛眉色,抬眼,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落在他眼眸中,倒是不卑不亢,他压压怒气道:“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下逐客令的意味十足,事情已经如此,好在没有订婚,否则要是思瑶被退婚,他是怎样都不会轻易饶过陆家。
陆锦言点头,“抱歉了。”
二楼,卧房,陈思瑶蜷缩在床头,手指微颤,咬着被角,痛哭抽泣……
片场摄影棚
今天最后一天的拍摄,温晚没有戏份,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外面拍留在曼哈顿的最后一场戏份,migge姐带着水水去纽约逛街了。
她懒得走路,就留在片场没去。
今天室外温度有27度,摄影棚内没什么冷气,她一个人慵懒坐在里面,时间一久,脸上很快渗出了薄薄的汗珠子。
湿湿黏黏的偿。
的确,有些闷热,她将披散窝在颈窝的长发拢到一侧,让后颈透透气。
她微微抬头,眼眸半眯,对着空荡荡地摄影棚内上方绿色的帆布顶沉闷地吐了一口气撄。
果然……这个世界最伤人的东西只能是‘情’。
那天送陈思瑶酒店,陈思瑶半醉中呢喃的名字都是陆锦言。
漂亮的脸上眼角微微染湿,挂着晶莹。
这几天在片场,她虽然表现的跟以往没什么区别,该拍片就拍片,仿佛没事人一样,但温晚知道,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放不下。
曼哈顿戏份全部拍完后,陈思瑶便从组里消失了。
陆锦言告诉她,她不想回国待在他身边,她要留在曼哈顿接好莱坞的片子实习。
半响,低下头,化妆台上散乱着一大堆的化妆品,她怔怔地看着,时间怎么那么漫长?还有……半年呢?她该怎么熬过去?
从长裙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黑蓝色万宝路的包装盒,还是那天偷偷拿到的陆锦言的那包。
她没丢掉,也没还给他。
抽出一支,拿打火机点上,红色的烟头,忽明忽暗。
抽一口,吐一个烟圈,青烟缭绕中,她猛然垂下头,伸手按到自己眼睛上,按按……
顾泽下戏进来,掀开摄影棚的布帘,就看到那个坐在化妆台前,正抽烟的女人。
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他竟不知道温晚会抽烟?
身子顿顿,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经纪人呢?”
听到身旁的声音,温晚松开按压眼皮的手指,转而娴熟地弹了弹手指尖燃烧了一半的烟,散落掉半截烟灰,“想一个人静静。”
“出什么事了?”身旁的女人,眼神迷蒙,出神看着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的温晚,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
她压压铺满倦色的唇角,声音淡寡,“没什么事。”
“抽烟不好,戒掉吧。”
“我知道。”抽烟喝酒都不好,她也不是不知道。
但……有瘾了。
她的声音很淡,没有一丝情感,混杂在烟雾中,透着一股地苍凉又空洞。跟在国内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好像,真的很对不起她。
从4年前狠心把她甩掉开始,他内心的罪恶感没有一天是消失的。
那时候的温晚那么好,那么单纯,那么灵气。
是他一手毁掉了所有。
但他那时候也有苦衷,他没办法。
当时家里出了事,如果不是靠左音出钱出力,他爸爸一把年纪就会去坐牢,在孝义面前,他不得不做了负心汉。
他蠕蠕嗓子,有些话滚在舌尖,想说又不知说出来会不会被她看轻或是不接受?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温晚,那天让你看笑话了,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特没出息?”
温晚没吭声,粉色的唇瓣轻轻一呼,丝丝青烟瞬间飘散开,迷离又动人心魄,“没有。”说完,她突然双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枕在化妆台上,头靠到手臂上,嘤噎低语,“顾泽……我好难受……”
最近,真的好难受……
只是她嘤噎的低语,太低,太弱,顾泽没有听到。
回国的飞机定在傍晚5:30。
下午1点左右,《回路》曼哈顿的戏份全部杀青,接下来的戏全部将转入国内。
苏生通知剧组所有人都回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
陆锦言则去了sg公司专门去道谢他们公司对《回路》拍摄作出的协助。
欧美的人情世故虽然比国内淡薄一点,但也不是不需要去维护好这层关系偿。
片场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都乘坐保姆车回了酒店,温晚拎着包站在街头等migge姐逛街回来接她回酒店。
微风吹来,带起她长发飞舞,原本是一幅美好的画面,但她凝眉沉思的侧颜,在这飘散的长发衬托下,显得那么空落悲伤,这是米可儿站在她身侧,看到她时的第一感觉撄。
最后一场戏,米可儿已经卸完妆,脸上只擦了一点隔离霜,素净白皙。
“果然,陆锦言最后选的人还是你。”她走过去,站到她身旁,低低呵笑一声,眼里神色复杂难言。
陈思瑶这么快就落败,倒是有点出人意料,但也在她的猜测中。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陆锦言对温晚到底是不一样的。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喜欢谁不喜欢谁,一眼就看得出来。
温晚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其实你也喜欢他吧?”
米可儿‘嗯’了一声倒也不否认,“可喜欢也没用呀,他喜欢你。”说完,呵呵笑了一声,“晚晚,你知道吗?我其实很讨厌你的,讨厌你那么差却还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人。有时,看着陆锦言那么呵护你的时候,我真想耍点小阴谋来破坏你们,但我也没有那么做,到底一起长大的,虽然讨厌,但也做不到去伤害你。”女人都是善妒的,尤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骄傲的人,容不得出身差的姐妹,混的比自己好。
这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纵容她内心的嫉妒始终不灭,所以一直都把温晚当成了她的假想敌和踩扁的对象。
“可儿姐,其实我有时候也挺讨厌你的,但真说有多讨厌,也谈不上。小时候,我一直羡慕你,我觉得你就像我们女孩子心中最漂亮的小公主,因为羡慕,所以我很想跟你一起玩。所以,那么多年始终死心塌地跟在你后面,追着你喊‘小姐姐、小姐姐……’,但你却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爸爸给我送礼物,你知道了,把礼物抢回去,扔掉垃圾桶。”她失笑地笑笑,“多恶劣啊,你有那么多玩具,我难得有一个好一点的玩具,你却还要抢走。可我还是把你当我的小姐姐,因为我爸爸说你很好,让我跟你做朋友。而且其实你也不是真的特别坏,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小区的小朋友骂我是野孩子,是没妈妈的孩子,你还会帮我的,这些我也记得的。”温晚说着,眼里有些湿湿。
米可儿忽然沉默下来,眼前渐渐浮出在逻市城郊一国有单位楼,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在楼道里玩耍的情景。
她穿着漂亮的粉色公主裙,她穿着褶皱的格子连衣裙,怯生生地跟在她身后,喊她:“小姐姐,小姐姐,我们今天玩什么?”
后来她跟妈妈去了美国,这么多年,她再也听不到曾经有一个那么死心塌地对她真心的小女孩,跟在她身后,追着她喊她,“小姐姐、小姐姐……”
果然嫉妒使人冲昏头脑。
米可儿吸一口气,第一次,那么主动拉住温晚的手,对她说:“晚晚,对不起。”她想她应该退出了。
有些人,你再怎么破坏,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与其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找更适合自己的。
更何况,这么久的暗恋,她也是累了。
真的超没意思的。
大概第一次听到米可儿道歉,温晚有些吃惊,转过头看她,米可儿朝她笑笑,继续说道:“晚晚,你跟着陆锦言,以后会很难,陆家人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温晚,“我知道的。”说完,反手紧紧拉着她手,“可儿姐,我想再叫你一声‘小姐姐’。”
“好。”
暖色午阳下,金色的炎热光线将她们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与她们几米远处,盛宇戴着墨镜,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笑意看着手拉手的那两个女人,这回,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终于开窍了。
拎着一只珀金爱马仕包的虞冉从盛宇背后走过来,见盛宇看着前面发呆,拿包朝他背后一砸,“喂,盛宇,你看什么呢?”
盛宇回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关你什么事?撄”
小丫头片子?哇靠?她可是成年很久了好不好?“盛宇你丫说谁小丫头片子?”
“说你啊!”盛宇切了一声,准备回保姆车去酒店。
“靠!”虞冉瞧他头也不回地走人,气的在他背后直接竖了中指,鄙视他!竖完中指,看到站在街头的两个人。
顿时瞪大了眼睛。
哇靠,什么情况啊?可儿姐怎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还手拉手偿?
她不是超讨厌那个女人的吗?怎么回事啊?
不行,她晚上要去问问她!
飞机票订好了,大家都在酒店内收拾行李。
温晚从片场回来后,migge姐和水水就来她房间帮忙整理行李,上午migge姐带着水水在纽约时代广场逛疯了。
两个女人买了大堆的东西,当然也不忘温晚托她买给白清清的婴儿用品。
收拾着,有人敲门,水水去开门。
是奎森。
“温小姐在吗?”这个点,大家都在准备回国,走廊来来往往都是剧组的人,奎森为避嫌,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水水点头,“在的。”说完,身体往旁边一让,拉开门,让他进来。
“不用了,这个麻烦你交给她,她看过就知道了。”已经彻底拉开的门,他能清楚看到蹲在地板上,整理行李箱的娇小身影。
水水疑惑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蓝色小礼袋,这种购物袋上头的绑带处,系着一款淡粉色的蝴蝶结,蝴蝶结中心镶嵌着一颗白色的珍珠。
看起来很奢华。
“那就麻烦了。”奎森目光在那个始终低头收拾行李的人定了定,便走了。
水水拿着小礼袋关上门,回身就急扑扑跑向站在床边的温晚身旁,递上奎森送的礼袋,脸上一脸惊喜,“温小姐,这是奎森给你的,他人好好哦,一点都不牌。”
一直觉得像奎森这种影帝级别的演员,会有架子。
没想到他讲话什么的都是那么客客气气,一点都耍架子。
改天回国,她一定要在微博上刷刷他的粉。
温晚接过礼袋,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这真是给我的?”
水水连连点头,“他自己说的。”
温晚‘哦’了一声,视线落在一直不讲话的migge身上,随后说道:“水水你去帮migge姐整理行李。”
“好。”
温晚继续看了看手里的礼袋,上面那个蝴蝶结可以拆开,她手指勾勾,蝴蝶结散开,拉开袋子,里面有一张明信片和一个盒子。
她打开明信片,
是送给migge姐的,应该是怕她不收吧?
“migge姐。”温晚将明信片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对着蹲在地上的人唤道。
migge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刻意压制一般,“晚晚,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她知道她要说什么,刚刚那个男人在门口的声音,很低,她还是听到了。
这么多年,即使沧海桑田,百川流水,他的声音,就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无论周遭多么繁嘈,她总能灵敏又清晰的听到。
他的声音。
一如当年,在海边,他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无数遍的:“若琳……若琳……我的若琳……”
温晚走过去,将袋子递到她手里,“他给的。”说完,浅浅一笑,“他怕你不收,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让你收下。”
migge瞥了一眼,没接,“我不要。”
一旁的水水瞬间惊讶,“migge姐,这个袋子原来是奎森送给你的?”她进星光不算很久,听过那么一丁点关于migge姐和影帝奎森的八卦,当时她也没当真。
毕竟人家奎森可是有千万粉丝的影帝,migge姐虽然很优秀,但也只是个经纪人而已。
温晚,“水水你先回你的房间把migge的行礼整理下,我有事跟migge姐聊。”
水水哦了一声,起身出去。
温晚在她身旁蹲下来,“他找过我一次,聊了你们的事。”大概2天前,奎森约她聊聊。
她知道他的意思。
migge将收拾完毕的行李箱拉好,低头不响。
“他说这几年,他过的很不好,一直想见你,但是又怕你不肯见他,所以忍着就没见你。撄”
这点倒是跟陆锦言有点相似。
migge盯着行李箱,忽然轻笑了起来,“一个背叛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想见我?”他难道不知道,他为了红,背叛她的时候,她有多难受?
他过的不好?不好会结婚?
温晚伸手抱住migge,头靠在她肩上,“migge姐,你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只是我以前没有你那么坚强,我被人抛弃背叛的时候还闹过自杀。”那时候的她多脆弱?她眸色微闪:“还承受过你所想不到的痛苦,那时候真的很痛,后来,我用了整整4年时间来治愈我自己,所以现在的我才有勇气面对曾经伤害我的所有人。”说着,说着,她眼里泛起点点星光,“migge姐,其实奎森当初抛下你,有你不知情的事,那年他生病了,是肿瘤,医生告诉他,他的肿瘤可能会扩散,预判了他随时会死,他不想让你看着他死,所以那年他跟你分手,谁知过了两年,肿瘤治愈了,他想找你,却不想发生了一件意外,当时和他搭戏的女演员,给他灌酒后,发生了关系还有了孩子,他不得不娶她。偿”
migge怔怔听着,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却还是嘴硬,“晚晚,我不信的。”
“信不信你自己判断,我只是带话人。”温晚说完起身,看向余晖中的曼哈顿,“migge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你。”
5:30,肯尼迪国际机场。
诺大的候机厅,人来人往,他高大的背影挺立人潮中,那么近又那么远,像极了一个孤独前行者。
她奔跑过去,在众人惊愕的神色中,从背后伸手抱住他。
他没动,望着玻璃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眼里满是落日辉光。
唇角若有似无扬起,带起久违的笑意弧度。
6:00飞机准时起飞。
原来分开的座位,缺了陈思瑶。
她代替她的位置,与他合坐。
飞机穿过平流层,窗外,星辉熠熠,飞了5个小时,飞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陆锦言从睡梦中惊醒,身旁位置空空,她不见了。
起身穿过一排排飞机位,开始寻找,终于走到卫生间,门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隙。
有亮光从里面漏出。
他轻轻敲了敲门,唤她:“温晚,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他。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推门进去,却瞬间惊愕在门口。
温晚正蜷缩在卫生间角落,抓着自己的头发,低声抽泣。
关上门,走过去,蹲下来抱住她,“你怎么了?”
她仰面,泪眼婆娑,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到不行。
松开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指指自己心口处,“陆锦言,这里……难受。”指完,手指落下的瞬间,嘤噎难受至极,“陆锦言,我不喜欢这样。”
大概从小到大爸爸给她灌输的教育思想里,做人要行的正坐得直,不偷不抢。
所以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抢了属于陈思瑶的东西。
她有罪恶感。
他凝眉,大概知道她说的意思,抱了抱紧她,“陈思瑶的事,责任在我,跟你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强迫她得来的。
她睫毛颤了一下,里面隐的泪珠,瞬间掉落,“陆锦言,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过要真正对你用心,我觉得我们不可能的,甚至……甚至……我答应跟着你,是打算时间久了,你会腻了我,然后彻底放了我。我……真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之前跟你说……消费别人的喜欢是有报应的,我想……我以后会有报应的……”
他什么话没说,眼底为她驻留的光芒刹那熄灭,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会等。”
国内陆家
陆庭升靠坐在庭院的躺椅上,手里不断盘捏着一串檀香佛珠子,纽约陈家一早给他来过电话。
婚约取消。
他没多大的表情,大概也能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半年……真的能做到半年后彻底离开她?
手指无意识用力,‘啪’那串檀香佛珠子,崩断,佛珠‘叮叮咚咚’从他掌心滚落一地……
6月,多雨水,尤其是在江南小镇,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还会连续下2天的雨。
从曼哈顿回国已经半个多月了,下飞机的时候,剧组马不停蹄租车直接来了江南古镇同里。
一待就是半个月。
对于陈思瑶的愧疚,温晚拒绝跟陆锦言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她需要时间缓冲撄。
今天的戏是奎森和米可儿的室内对手戏,她不需要参演,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好不让人心烦。
温晚单手撑着脸,坐在片场的椅子上休息,陆锦言正在凝神指导拍摄,没了副导演,回国前,他邀请了另一个导演过来。
是国内比较有名的动作片导演陈安生。
外面雨声,依然不减偿。
温晚看着看着,有些坐不住。
migge跟奎森的关系在慢慢修复,所以的她的关注点开始移到正在拍戏的奎森身上。
从租的古屋出来,温晚撑着一把伞走在青石板路上。
石板路旁的河面,靠着几只黑色的船坞。
因为下雨,没什么游人坐在上面,来这里的旅游的游客也不多。
撑伞继续走了一段路,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回头,在看清那人的脸,眉头顿时微蹙起来。
是许暖,曾经在s市,跟她一起陪酒的‘姐妹’之一。
这么久没见,她竟然还能记起来。
只是原本她最值得骄傲的深棕色大波浪剪掉了,留了齐肩发,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怎么了,以前漂亮的瓜子脸没了,身上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宽松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跟平常女人没什么两样。
许暖撑伞走过来,“温晚,真的是你!”许暖说话是典型的温柔,记得那时,刚被带进行认识的第一个姐妹就是她。
她喜欢笑,给人看起来没心没肺。
但她说话好听又轻柔,很能哄那些制片人和投资商的欢心。
她是野模出道,进圈前,一直接的都是那种淘宝网或者产品商拍之类。
“许暖,你怎么也在这里?”她记得她被陆锦言带回逻市前,她还在s市的娱圈混着。
许暖笑笑,丰润的脸颊立刻堆起一层的苹果肌,“我就是同里人。”顿了顿,“在圈里混不下去了,就回来了。”娱圈竞争太大,就算她努力参与陪酒讨好导演和制片人,但是还是敌不过人家有背景的,分分钟被刷掉。
她实在混不下去了,最主要的是因为陪人,还染了一身病。
只能回了老家,好好治病,重新开始。
娱乐圈太繁华,又似噩梦,她没这个命在圈里混。
许暖继续说道:“晚晚,还是你最幸运,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新闻了,真好。”温晚当初入她们那个圈子,她还是挺惊讶的,因为她是正宗科班毕业,完全不需要像她们这种非科班毕业的出来陪人上位。
温晚无奈笑笑,“也没那么好。”她拿到这个片子也是因为陪了陆锦言。
许暖,“你们剧组就在这吗?”
温晚点头,“在的,可能还要待几天。”
“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你空的时候来我家玩,怎么样?”
“好。”
题外话呃呃,我不会水字浪费,有些没必要的对话我就不写了,然后这文不会很长。
然后打一波广告:新文《珠光里的他们》(名字暂定)——珠宝世家的恩怨情仇,(有豪门、平民、珠宝大赏、血腥、激情、黑暗、光明……重口味小清新混杂。)构思中……不走套路文。
晚上剧组聚餐,包了同里附近一家比较有名的烤鱼馆。
水水是专业吃货,一进烤鱼馆,鼻子立马嗅一嗅馆子里飘着的鱼香味,眼睛直发光,“好香,跟逻市烤鱼馆一模一样!”
migge敲她脑袋,“馋猫。”
因为包场,今天的烤鱼馆都是他们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把馆子里每张桌子拼到一起,凑成一张大长桌。
入座后,因为明天还会下雨,室外戏取消,剧组的男同胞纷纷嚷着要跟陆锦言拼酒,其实他们内心是想着灌醉这位陆大导,谁不想看平日严谨又一丝不苟的男人,喝醉了会不会耍酒疯?
为此,大家私下还押庄赌输赢偿。
陈安生是庄家,一百元起赌。
赌赢的输的一方将钱全部分摊给赢的。
不光剧组工作人员参与,连米可儿、盛宇这些演员都参与了。
温晚自己也押了100,赌他会耍酒疯,应该男人喝醉了都会耍酒疯的吧?
酒上来,是江南最有特色的糯米酿造的白酒,味道辛辣,后劲很足。
对于喝习惯红酒这种温和酒的人来说,基本拼不过一局。
一局是一小坛,大概一斤的样子。
陈安生给陆锦言先倒上一杯,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开始借着各种理由开始给他敬酒。
甲艺术指导:“陆导,很高兴能参与这次的拍摄……”
乙武术指导:“陆导,敬您一杯……”
jick楊:“陆导,很开心跟您合作……”
丙美助:“陆导,我敬您一杯……”
……
一圈下来,陆锦言明显有些不敌了,温晚看在眼里,想想要不要替他挡掉一点?
米可儿看出她的心思,“晚晚,难得大家这么开心,没事的。”
温晚点头。
盛宇笑笑,“看起来,我们陆导酒量还是可以,刚刚喝了也差不多有小半坛。”
米可儿瞥睨盛宇:“估计你三杯就倒吧?”
盛宇嬉皮笑脸凑过来,“哈,知我者,米大小姐也!”
米可儿切了一声,但嘴角是挂着淡淡的笑,继续观看。
一旁的虞冉咬着筷子,有些不开心,“盛宇,你什么时候跟可儿姐姐关系这么好啦?”
以前,可儿姐可是特别讨厌他的!她瞬间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愤愤不平!
她是米可儿的铁杆粉,她讨厌谁,她也会讨厌,她喜欢谁,她也会喜欢的。
但是,这次他们两人偷偷好上了,却不告诉她,她不开心!不开心!很不开心!
盛宇,“小丫头吃你的鱼,别多管闲事啊!”
又说她小丫头,尼玛,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丫头!加上他们好上的事没告诉她,虞冉不爽,暴脾气立马上来,直接拿嘴里的筷子戳他的手臂,“你他妈,说谁小?谁小?你给我说清楚!”
米可儿听着头疼,“虞冉,别跟他一般见识。”
虞冉这才收起筷子,朝他哼了一声,继续看别人给陆锦言灌酒。
一坛酒见底,陆锦言没倒下,第二坛见底,他们成功将陆锦言灌倒下了。
但遗憾的是,陆锦言喝醉没耍酒疯,就是睡着了。
他们输了……一百元上缴!
因为喝醉,陆锦言被苏生和助理先送回房间,其他人继续吃饭。
窗外,雨依然在下,滴滴答答。这里是同里,自古最富盛名的江南之地,鱼米之乡。
有人说,江南的女子,就似烟波缥缈里走出来的一缕鲜魂,带着水乡的柔情,所以,江南出美女。
若是论出身,温晚应该算半个江南人撄。
她骨子里有一半的血液来自这个鱼米之乡。
但她很少来江南,爸爸唯一带她回过江南是在她8岁的时候,那时太小了,人的记忆不能贮存很长的东西。
所以记忆里那时的小桥流水人家总是模糊的。
床上,陆锦言喝得很醉,沉沉睡了过去。
苏生和助理安顿好他便走了。
温晚坐在他床边,拿着半湿的毛巾替他擦脸,男人精致的脸上,散着一层淡红色酒晕偿。
在灯光下,漾着别样的色彩。
细细擦完,她将毛巾浸到脸盆里,反复绞揉,再拎起来拧干。
重新坐到床边,低下头看他。
看着看着,她脱掉自己的运动鞋,在他身旁侧躺下来,蜷缩着靠在他胸膛,闭上眼,“陆锦言,你真的会一直等我吗?”
会不会等着等着,你就烦了?
会不会等着等着,就突然不见了?
……
陆锦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痛得仿佛被石头砸中了一般,胃里一阵阵地泛酸,想想昨晚大家一起吃饭,然后他喝断片了?
从床上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摇晃晃。
他扶扶脑袋,在床边坐了一会,缓解体内剩余酒精的‘威力’。
‘扣扣’有敲门声。
推门进来的是端着早餐,一脸微笑的苏生,“陆导,感觉好点没?”
陆锦言‘嗯’了一声,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洗完出来,苏生已经帮他把买来的粥摆了出来。
是两碗,他特意买的。
只是扫了一圈房间,没有她在,“温小姐不在吗?”
“她昨晚在我这?”自从曼哈顿回国后,温晚不肯跟他睡一个房间,而且也不让他碰她。
“在的,我们走后,她留下来照顾你的。”苏生如实回答。
原来昨晚她留下来照顾他的?陆锦言唇角下意识笑了笑。
“我知道了。”
同里小街,温晚戴着口罩,撑伞和migge一道等在一家专门做豆腐花的老字号店门口。
这里的豆腐花是同里做的最好的,排队的人很多。
即使下雨,依然有周围的街坊邻居撑着伞,过来买豆腐花。
排了近半个小时才轮到她们。
付钱,拎着5盒豆腐花走人,路上,migge笑道:“晚晚,吃一碗这个老字号豆花真是‘难’,比逻市二环堵车等走还要久。”
温晚回头看看点门头依然黑压压一片等着的人,也笑笑,“没办法,现在传统的手艺都快消失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样正宗的豆花。”
migge点头,想起昨天陆锦言喝醉的事,问道:“昨晚陆导还好吧?”
“倒头就睡的,没闹。”昨晚,她还挺担心他会不会耍酒疯呢?
“昨晚还想看他洋相,结果没看到。”昨天大家可是卯足劲要灌醉他看他耍酒疯,结果啥也没发生。
温晚笑道:“如果被他知道,你们一个个想整他,估计要发火了!”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们不怕,我算发现了,他就怕你。”在曼哈顿的时候,也就晚晚可以这样对他们陆大导。
温晚尴尬一笑,“migge姐,你忘了,我昨天也押注的!!!”
“这有什么?就算你亲自给他灌酒,他都不怪你的!”
温晚,“……”
温晚拎着豆花回旅馆,陆锦言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看着什么。
神情一贯的专注,认真。
连她进门都没有抬头。
她将豆花拎到桌子上,桌上还放着两碗皮蛋瘦肉粥,没动撄。
“要不要吃早饭?”她解开装豆花的塑料袋子,从里面端出那碗冒雨等来的豆花。
原本凝神盯着电脑做事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愕然抬头,在看到她正在帮他弄早饭,先是一愣,随即将手里的电脑放到一旁,起身走过去,手指向那碗端出来的冒着热气的豆花,脸上半是惊喜半是不可思议,“这个……是你给我买的吗?”
温晚点头,“这个冷了就不好吃了。”
陆锦言盯着她的脸上下看过一遍,没什么不对劲?“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偿”
生气也没用,事情已经都到这一步了,而且她已经给了他半个多月的惩罚,也不能一直这样僵着下去吧?。
温晚瞟了他一眼,故意绕过这个话题,“吃早饭吧。”
“好。”看样子……是不生他气了!
陆锦言吃早饭间隙,温晚坐到一旁玩他的电脑。
最近,她的微博在migge的维护下,涨了1000多个粉,虽然对于有着百万粉丝的一线明星来说,这点粉真的微不足道,但对她这种处于上升期的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以前在她微博从不讲话的僵尸粉,开始一个个复活,会在migge帮她上传的剧组剧照和接拍照的下方给她留言和点赞。
陆锦言吃完,走过来,从她背后搂住她,“在看什么?”
“我的微博。”
陆锦言低头看看,关注量只有2000左右,“粉丝这么少?”
“以前更少。”
“等你出名了,粉丝量会翻几十倍不止。”这就是娱乐圈,有些人一夜爆红,粉丝可以在瞬间激增上百万。
温晚仰头,看他时目光灼灼,“那你要好好帮我。”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说实话,他很不希望她进圈更别说还要帮她走红。
如果当初不是拿帮她出名作为交换条件换来她肯留在自己身边,他是绝对不会让她重新进圈的。
这个圈子有多深,他最清楚。
从小跟着他妈妈在这个名利场浸染,耳濡目染周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太多因为要出名而一点点堕落的女孩子。
只要走出一步,很难再回头。
这也是他爷爷不喜欢他接触这个圈子的女人的原因。
温晚退出自己的微博,看了眼窗外,雨渐渐小了许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明天应该不下雨了吧?”
他没接她的话,只是将她搂搂紧,下巴抵到她头发上摩摩,“温晚,这半个月,有没有想我?嗯……?”
最后一个‘嗯’的尾音长长带着蛊惑,温晚耳朵莫名一烫,抿抿嘴巴,没吭声。
“想不想我?”他继续问。
她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的白色瓷砖,沉沉呼一口气,“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从曼哈顿就开始了,那时候他们几个人,各自陷在纠结里,她第一次感到了难受,因为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他,因为发现喜欢的男人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所以难受。
但……恰恰说明她确实喜欢上了他。
关系的修复,如同强力黏胶剂,将两颗隔岸的心,一点点黏到一起。
6月底,剧组要离开同里,离开前一天,温晚带着陆锦言去了许暖家做客。
也是在许暖家,温晚见到了许暖的老公,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却把许暖当成宝的男人。
许暖说她的老公是她初中同学,以前上学那会就喜欢她撄。
只是他觉得自己丑配不上她,从不敢跟她说话。
后来许暖中专毕业后去了s市打拼,凭着身体进了圈子,钱是赚到了不少但身体也弄脏了。
原本还想继续在s市混下去,但这个圈子水太深了,她混不下去便回了老家,大概知道她在外面做过陪酒的,所以,她的名声在这里不太好,几乎没有人愿意娶她。
许暖父母都是农民,老实巴交的人,因为她在外头做的事,老两口受不了镇上人的指指点点,就搬到了同里乡下一处偏僻地盖了个平房住着偿。
许暖爸妈住到乡下后,许暖就在镇上开了个便利店,反正,她也没打算要结婚,开店攒钱,留给父母养老和自己养老。
只是,没想到她老公出现了,还死死追着她不放。
她不想瞒他什么事,也不想被人说成是故意找个老实人当垫背,就如实告诉他,她身体不好,他听了不但嫌弃,还出钱给她治病。
正是那几年不断看病吃药,她的身材走样了,漂亮的瓜子脸胖了一圈。
不过好在,病治好了。
她老公就铁了心要娶她回家,还跟家里闹翻了,结婚那天,除了她爸妈谁也没来参加。
婚后没多久,镇上一帮人开始笑话她老公娶了个‘鸡’回家。
笑话他是个怂包,武大郎。
她想过离婚,她老公说大不了带她离开这里,找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
当时许暖哭了,她这辈子见过太多男人,有钱的,纨绔的,帅的,各色各样,他们喜欢她的脸,她的身体,却也只是玩玩。
玩过了就扔了。
从没有哪个男人像她老公这样梗着一根筋要跟她这种女人过日子。
后来,她为她老公戒了烟,戒了酒,剪掉了她以前最引以为傲的大卷发,将各式迷你裙扔到垃圾箱。
换上了平常人家妇女穿的衣裙。
她说,她最近在调养身体,想要为她老公生一个孩子。
从许暖家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陆锦言牵着温晚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同里的青石板路上,耳边夏日夜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午间贮藏的热浪,好惬意。
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搬着小凳子,拿着蒲扇坐在家门前吹风聊家常。
小孩们则一边拿着一囊西瓜,一边在石板路上你追我赶嬉闹。
走到一座古桥上时,突然飞来好几只亮着绿光的‘萤火虫’,这对从小在逻市长大的温晚来说,太稀奇了。
大城市钢筋水泥太多,能见到萤火虫的机会几乎寥寥可数。
她认识萤火虫还是通过电影才知道。
温晚抑制不住兴奋,伸手指向围绕在他们身旁的几只萤火虫,“陆锦言,你快看,是萤火虫!我从来没见过真的萤火虫!好美啊!”
“你……没见过?”
“没有,只在电影里看过。”
陆锦言轻轻‘嗯’一声,抬头看看飞舞在四周的萤火虫,宠溺笑道:“以后我抓了给你?”
温晚盯着那一只只如绿灯笼一般的萤火虫,眼睛闪闪,摇摇头,“别,现在环境污染太严重,萤火虫本就已经很少了,你要再抓了,就绝种了。”
他就抓几只还能绝种?“好,你要喜欢,以后夏天的时候带你来这?”
“这个可以。”温晚伸手在空气中朝这些飞舞的萤火虫挥挥,收手时忽然看向站在身旁的男人,桥侧挂着的观光灯笼光投射在他脸上,虚幻迷离,好像那么的不真实,但拉着的手传递来的热热温度又是那么真。
她唇角下意识微微一笑,“陆锦言,背我好吗?”
“嗯。”他半蹲下来,她趴到他背上,他勾住她的两条腿,起身的时候,唇角浅浅带笑,“温晚,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沉?”
温晚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恶作剧般地咬了咬了他耳垂,“不准说我沉?”
耳边被她咬的酥酥麻麻,他轻轻呼一口气,“好,不说,你就算很胖,我也喜欢的。”
“男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我不会。”
她看看他,忽然低头埋入他颈间,呼吸沉重,“陆锦言,我跟许暖一样也陪过酒,陪过男人。”
“我都知道的。”
“你也跟她老公一样傻吗?”
“嗯。”
“你果然傻……我挺脏的……”她说着说着,眼眶湿湿,一行泪沿着她的脸颊滑入他颈间,微凉一片。
他勾着她腿的手,下意识握了握。
从许暖家回旅馆的路上,温晚趴在陆锦言的背上睡着了,一路下来,她搂着他的脖子,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听不清的呢喃,灌入他耳膜。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同破土的春笋从他心底涌出来撄。
是自责?
还是后悔?
他说不清,头顶星光零碎洒下,低头看着脚下与她叠加在一起的影子,他怔了怔,如果……当初自己能勇敢点,在她进那个行陪酒时,能直接带她走,或许她就不会这样……
回旅馆后,他将她抱到床上,怕吵醒她,也没开灯,就这么干干地在床边坐着,坐了一会脑中不断回荡她趴在他背后说的那些话,心口猛然一坠,有些烦闷,伸手摸摸后颈处,湿湿的,她这一路睡着了,不断地流泪,泪珠全部滴在他后颈处。
放下手,拉开房门走到外面。
林萧晚上睡不着出来透气的时候,就看到陆锦言靠在走廊的栏杆处抽烟。
走廊上方挂着几盏装饰用的八角琉璃灯,灯光淡白,不是很亮,他的身体一半隐在有些昏暗的走廊内,只看到一层虚色聚在他侧脸。
竟让他看的生出了一种忧愁偿。
他唇角浅浅一划,一抹嘲讽一瞬而过,都抱得美人归了,还在愁什么?
在原地站了一会,走到陆锦言身旁,与他一样双手随意抵到栏杆上,眼睛看向外间星空,“在曼哈顿的时候,你派人查过我吧?”one57酒店袭击案发生后不久,纽约警察局的一名警探上门找过他了解情况。
与其说是了解,不如说是在针对他。
毕竟,向受害者了解案情和把人当成罪案审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陆锦言没吭声,继续抽烟,林萧继续说道:“是怕温晚被我抢走吗?”说完,下意识就失笑了一声。
这个笑是笑他自己,笑他太失败。
可怎么办呢?不是所有男人的性格都像他那么强势,能够不顾及女人的想法就把人强行留在身边,所以,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就败了。
陆锦言摁灭抽了快要到头的香烟,声音冷冷,“你抢不走的。”他对林萧其实一直没什么敌意的,甚至觉得他还算不错,做人做事很谦虚,跟所有人关系都不差,虽然达不上许柯左蒙那种死党的铁关系,但也不至于会对他有敌对的想法,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有敌意呢?
大概,是从他对温晚别有用心的时候,从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吧?
林萧摇摇头,笑了,眼神闪过一丝不明意味,“不是抢,我让你。”
让给你。
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真正留住她?
声音轻飘飘,没什么大的起伏,却是能轻易挑起别人敏感的神经。
这样不具一丝丝攻击性的挑衅和笃定,到底是符合林萧这个人。
看起来,真是笃定了他不一定能留得住她?陆锦言原本就因为温晚以前的事烦闷的心口,瞬间崩开,转身与他直面,“林萧,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搞得太僵硬,温晚,我会一直负责下去的。”
林萧笑笑,“我会看着。”
自此,你有你的偏执成狂,我有我的退居守护。
夜色眷浓,旅馆302号房间,林萧一步步走向睡在床上的女人,稀疏的月光透过木质镂空纱窗照在他身上,脸上。
平日那副温文尔雅的君子表象不见了,此刻的他眉眼里刻满了骇人的狰狞。
像一个嗜血的野兽撄。
床榻上,仅穿着一件单薄吊带睡裙的娇小身躯侧躺着,黑色的长发松散在她落着一大片的雪白后背处。
离床越近,林萧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他一粒粒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直至全部解开。
露出精壮的上身以及腹沟处一个倒三角眼镜蛇图标。
黑色的蛇头,猩红的信子。
在略暗的光线内配上他的脸,诡异又可怕。
大概听到房内有脚步声,原本浅眠的女人瞬间惊醒,在借着月色看清已经走到她床边的男人后,立刻直起身体,拉着被子惊恐地躲到床的角落,将头低下,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咬着嘴唇轻声哀求,“林……林萧……我今天……不方便。偿”
林萧冷眼看着她,手一扯,将已经解开的衬衫脱下,俯身将躲在角落的女人蛮狠地拉到床边,抬手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完,揪着她的头发,阴冷低笑起来,“嗯?不方便?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巴掌很重,秦佳佳的脸上立刻浮出五个红红的印子,大大的眼睛也染上一层迷雾,一双抓着被子的手更是抖的厉害。
她今天确实不太方便,这几天拍戏染了风寒,身体很不舒服,但却不敢真的当着他的面拒绝。
她怕林萧,真的很怕。
这辈子,好像就从没这样怕过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
见她不吭声,林萧直接压上来,秦佳佳被他压着,立刻慌了起来,手抓着他的肩膀,不想哭但还是抑制不住哭了起来,“林……林萧我身体不舒服,求你……”
身上正在亲吻的男人动作忽地一滞,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这女人的眼睛真的像极了温晚。
温晚……温晚……是他心心念念却不敢碰也碰不到的温晚……他眼眸忍不住剧烈收缩,看着身下这个女人的脸时,眼里恨不得吐出火焰来,凭什么她看不上他?凭什么她要跟她划那么清楚?凭什么?凭什么?
嗯……?她一定被陆锦言睡过了吧?睡过……呵呵……怎么办?他真的无法忍受,他的女神被任何男人玷污,会让他觉得恶心,觉得有人弄脏了他的宝贝……这样越想,林萧的思维开始混乱起来,脑神经里不断地翻滚着温晚的脸,原本捏着秦佳佳下巴的手指不知不觉加重起来,低头,凶狠地咬住正瑟瑟发抖的女人的嘴唇,似变态般亲吻起来,吻到激烈处,他支开她的腿,凶狠地贯穿。
一时间,静谧的房间只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隐忍的嘤嘤抽泣声。
秦佳佳跟林萧的关系,是从她进圈后开始的。
美好的开始,地狱的鞭挞。
当初,进圈也是偶然,她想如果不进圈就不会遇到这个男人,她的人生也不会这样。
原本她是逻市舞蹈学院大四的学生,主修芭蕾,如果不出意外,在毕业后她可以前往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继续学古典芭蕾,但谁也没想到,毕业前的一次公演,她扮演的白天鹅不慎处高台坠下,大腿骨折,送医院紧急抢救后及时接上骨,但医生告诉她,像她这种情况,以后最好不要跳舞。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差点崩溃,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站在伦敦皇家歌剧院的舞台成为亚洲第一只白天鹅。
但,梦没了。
所以那段不能跳舞的日子,她日渐消沉又不敢把自己的事告诉家里,怕爸爸妈妈替她担心。
直到有一天,她被她学院的同学拉去一个剧组面试,也是在那天,她认识了她生命里第一个男人,林萧。
起初,林萧对她真的很好,温文尔雅,对她呵护至极,直到后来,她才渐渐发现他温润外表下隐藏着极度暴力倾向。
她怕了,而且她也发现了他的一些秘密,他内心一直藏着一个女人,每次***,他都把她当成那个女人来施虐,她就不想待在他身边,他同意了,结果当天晚上,他把她弄到一间废弃的仓库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天晚上,她被打的胸骨断裂一根,脾脏出血,脚趾骨重型骨折,如果晚一点送医院,她就死了。
她想报警,但是他却拿出了他给她拍下的‘露骨’视频威胁她,她就妥协了。
也是那天开始,她真的开始怕了他,却又逃不开他。
题外话额,林萧是变态。
据说,山茶花总是在晚秋天气转凉时,静静地开在庭院中。山茶花凋谢的时候,不是整朵掉落,而是花瓣一片片慢慢凋谢,直到生命结束。
所以,山茶花花语:谨慎又孤傲撄。
林萧就出生在山茶花开遍庭院的晚秋时节。
晚秋过后,注定萧瑟微凉,所以他取名‘萧’。
林萧家在逻市是隐匿的世代书香门第,所以林萧骨子里的温文尔雅却也不是装出来的。
是几辈几代人,一点点精血融合延续而成。
林父为人低调谦逊,任职逻市一大学天文学教授,林母知书达理,系出名门大家闺秀,同林父任职同一所大学,英语系老师。
林萧童年到少年时代是快乐幸福的。
林父有意培养他成为一个谦谦君子。的确,少年时代的林萧身上所具有的那股书香气质就远远胜过与他同龄的所有人。
这也是后来林萧去上戏念书,温晚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惊叹过他身上的那股不一样的气质偿。
这样的一个少年,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如斯如玉般不可忽视的存在。
但一切的幸福都戛然而止于那年的晚秋。
那年,林家庭院的山茶花开的很旺盛,大朵大朵,铺满了整个院子。
林父任职的大学收到一封检举信,信中举报:林萧父亲借辅导毕业班一女生论文之际,侵犯了该女生并导致该女生怀孕。
校方为保护学校名誉没有公开这件事,而是选择和受害学生家长达成协议,辞退林萧父亲。
林萧父亲被迫辞职后不久,受害女生死死咬着他不放手,要逼他跟林萧母亲离婚,林父不堪重压也根本不承认侵犯过这个女生,纠缠之下,在一个夜晚,举枪在开满山茶花的庭院开枪自杀了。
事件平息后的几年,林萧母亲带着15岁的林萧改嫁了。
正是这一次改嫁,彻底改变了林萧。
改嫁的是林萧母亲曾经的一个大学校友徐义亭,现在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腰缠万贯。
徐义亭在跟林萧母亲结婚一年内,对他们母子很照顾,正是他的贴心照顾让林萧对他放松了警惕。
直到有一天,林萧母亲有事回娘家,家中只剩下徐义亭和林萧两个人。
深夜,徐义亭应酬完毕,喝的醉醺醺推开了林萧的房门,那个夜晚,林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施暴。
徐义亭狡猾,不打林萧的脸,要打就往死里打林萧的身体。
那个夜晚过后,林萧身上都是被拳头砸下来的瘀紫,精神第一次崩溃。
徐义亭警告他不准告诉他母亲,否则就弄死他们母子。
正是那时少年手无寸铁之力,林萧遭受了徐义亭长达3年的施暴和侵犯,心理渐渐开始扭曲。
最后一次,徐义亭将林萧捆到一间暗房,哪里有很多刑具,徐义亭将一块烙着倒三角眼镜蛇图标的烙铁,直接烫在了林萧身上。
作为俘虏他的永久性标志。
也是那晚,林萧被逼扭曲的性格第一次发作,反击了徐义亭,因为下手不知轻重,他一拳又一拳往徐义亭脸上砸去,直到他彻底没了气息为止。
他终于杀了他。
但死了人,纸是包不住火,警察上门,林萧母亲主动为她儿子顶罪。
他母亲被带走的那天,他一个人看着渐渐走远的警车,什么也没想,只想到了解脱。
后来,徐义亭被杀一案提交到法庭,林萧母亲被判死刑。
执行日期不偏不巧,正是那天他父亲自杀的日期。
临刑前,林萧母亲抱住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妈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一直想对自己儿子说对不起,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只是个女人,徐义亭对她儿子做过的事她后来也知道了,她做过很多抗争,但都抵不过钱权的力量,徐义亭有钱有势。
分分钟可以捏死他们母子两人,她不想自己儿子死,可是又没能力保护他,那几年她过得很煎熬,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学校基本也不去了,整天在家守着她的儿子。
能保护一点是一点。
所以,这次的顶罪对她而言,是对她儿子所能做的唯一的弥补了。
再后来,林萧继承了徐义亭所有遗产,但被徐义亭折磨扭曲的性格却再也没办法收回去。
2009年春,那年上戏林荫大道旁的迎春花开的特别好,满目鹅黄翠滴,沁人心脾。
18岁的少年,在经历人生最黑暗的炼狱后,拖着行李箱步入这座高等学府。
白色的衬衫,淡青色的牛仔裤,不带一丝丝阴霾的温润脸庞。
正常的不能再像一个正常人撄。
因为正常,所以没人知道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他内心深处有多么腐烂和触目惊心。
许是被黑暗侵蚀太久,所以一直渴望的是光明。
于是,那天,他遇到他的‘光明’。
她有一头黑色如丝绸般的长发,一张漂亮的如同天上明亮的太阳一样耀眼的脸偿。
在那几年黑暗的炼狱里,因为他像一块木头一般沉默的怪癖性格,几乎没有女孩子愿意接近他。
她就站在他面前,面带抱歉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那天,他木纳又怔怔地看着她急急忙忙弯腰去帮他扶行李箱,其实她也没怎么撞到他,可能没注意,她的行李箱撞在了他的行李箱上,导致他的箱子翻到了。
他摇摇头:没事。
她看着他,忽然就对他笑了起来:我看过你,就在刚刚,我跟我爸爸在新生报道处看见你也在拿表格!
她再次笑,然后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温晚,我们应该是一个班的,你叫什么名字?
他机械地答:林萧。
愣了好久才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女孩的手很软,很温暖。
就像。
她继续笑,还对着跟在她身后的爸爸说:爸爸,他叫林萧,算不算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她爸爸笑话她:鬼丫头,不害羞?
她朝她爸爸扮一个鬼脸,然后朝他吐吐舌头: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问候,她不知,那个少年却在听到她说‘朋友’两字后,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定定看着她。
朋友……朋友……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朋友’了。
朋友是什么?他已经忘了。
但……后来他们真的成了朋友。
他们那届的表演班人本来就不多,女孩子更少。
他性格内敛不善言辞,不会像班里其他男生跟她打成一片,只习惯跟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
但温晚人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他生病,她知道后会给他买一大堆药,还亲自给他熬粥。
这种关心,除了他爸妈,没人这样对他。
他不善跟班里其他同学交往,她就拉着他跟他们一起玩。
帮他建立同学关系。
那时,他的心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只是他知道自己是个‘不堪和残破’的男人,不敢用他‘肮脏’的爱慕去玷污她。
而且,温晚从来只把他当成她的好朋友,就像其他人一样。
后来,温晚跟顾泽交往了,他便主动退居一旁,就像如今温晚被陆锦言圈箍住一样,他的个性因为徐义亭的关系早已习惯了隐忍和不善争夺。
尤其是面对温晚的时候。
他从来都是自卑和懦弱的。
可再自卑的人也是有喜欢的权利,只是这种喜欢在日积月累中早已被他嫁接到秦佳佳身上时扭曲到变了味道。
题外话林萧对温晚有特殊感情,他可以碰其他女人,但是他不会碰温晚的,这是他心理问题所致。
了解心理学的都知道,变态性人格他对某种他认定的光明的东西,有神一般的敬仰和爱慕,所以他不会去亵渎她,但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发泄他心理积压的对她‘神圣’的这种渴望,所以,就发泄在秦佳佳身上。
其实这本文的配角都是跟温晚认识的。
温晚半夜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搂在一个暖暖的胸膛内,她动了动,想翻个身,身后传来他轻轻的声音,“醒了?”
不像被吵醒的那种沙哑,而是一直清醒的声音撄。
他难道一直没有睡?
她回身,他就侧躺在她身边,室内光线不亮,只看得清他大概的一个轮廓,甚至都看不清他此刻眼睛是什么样的神色。
忽然想起刚刚做的噩梦,只觉得背上都能惊出一层的汗,头往他怀里噌了噌,他胸膛很暖,就像她小时候躺在她爸爸怀里一样温暖。
忽然想让他抱着,拉拉他的短袖,“陆锦言,抱抱我。”
身侧的男人没动,过了一会才伸手抱住她,大概意识他有些不对劲,她问道:“你怎么了?”
陆锦言目光越过她头顶看向窗外的夜色,他从走廊回来后一直没睡着。
刚刚在走廊,林萧问他:陆锦言,你知道温晚为什么会突然进圈吗?你知道吗?
他没回答,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偿。
林萧就笑了,是笑话他的笑,温晚如果把他当成自己人,什么都会告诉他,可偏偏温晚什么都不说。
后来,林萧说,他知道。
这一点,暗示着他比他更能得到温晚的信任。
其实他一直都想问,但又怕问了,她不愿意告诉他。
“温晚,你跟林萧……”他顿了顿,组合一下说辞,“你跟他很要好吗?”
“嗯,那时候念书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玩的。”说起跟林萧的关系,应该是跟顾泽以外,算得上最要好的朋友了吧?
那时候他们表演班本就人不多,男多女少。
大家都能玩的很好。
“他喜欢你,你知道吗?”林萧这人太让人琢磨不透了,看起来无害,但无时无刻又那么存在着。
温晚默了默,“知道的,我拒绝了。”
“别跟他走太近。”
温晚有些不自在,她不喜欢被人怀疑,“你在怀疑我什么?”
“我吃醋。”
“照你这样,我跟剧组其他男性工作人员都不要接触了。”
陆锦言不作声,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房间没有灯,外面月色也不是特别亮,但是他就是能分辨出她轮廓,精致的,眉骨分明的,是令他着迷的轮廓,就像迷迭香引他一遍遍地回味无穷,忽然就想让她主动一次,“那你亲亲我,不亲我就吃醋。”
他热气呼下来,烫了她的耳尖,但她没动。
因为不好意思而且刚刚他还怀疑她了,她不亲。
“亲?”
热气呼的更多了,挠得她耳尖一阵阵的发烫和发热。
他就是拿捏住她耳尖耳垂是敏感处。
坚持不懈地在上面呼热气,呼的她受不了。
犹豫了一会,不得不妥协下来,仰头,在昏暗光线中凭着直觉吻上他的唇瓣,柔软贴上的一瞬间,男人直接咬住,再撬开。
吞掉里面所有甜蜜。
一番节节攻池,男人低沉的喘息混杂碎语从两人的唇齿间溢出,“温晚……永远不要离开我……”
永远……
第二天早上8:30,温晚先起床,洗漱好后出门准备去买早点,下一个拍摄地点是丽水,行程定在中午出发。
行礼和拍摄装备昨天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
在走廊的时候,就看到对面朝她跑过来,满脸慌张的秦佳佳的助理小苗,小苗跑到温晚面前后,差点就哭出来,“温小姐,陆导有没有起来?我们佳佳……佳佳出事了。”
“他还没起来,出什么事了?”
“她……割腕……流了好多血……”小苗因为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有些吓坏了。
说话也不是特别的连贯通顺。
题外话尼玛我可能写了一本假的言情……估计很快完结,我也想完结……每天想完结……
今天早上,她跟往常一样去敲门给秦佳佳送早饭,但敲了很久没人应,打她电话又没人接,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找经纪人过来?要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掉下来,她怕有事就赶紧去问前台要了钥匙,让服务员过来开门,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跌倒在地板上衣衫不整,手腕割破的秦佳佳。
当时,给她开门的服务员也吓坏了,连连尖叫,隔壁住的的演员听到惊叫声过来,赶紧打了120把佳佳送到医院。
温晚眉头渐渐堆起,“有没有送医院了?”
“送了,就怕记者听到风声会去堵人。”小苗跟过好几个明星,知道这里面的利弊偿。
佳佳在圈里算新人,这人还没怎么红,就能弄出自杀的事,到时候公司知道了一定会把她开除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医院,我跟陆导说。”
“谢谢,温小姐。”
走廊尽头,林萧面无表情的站在秦佳佳门口,目光却定在地板上早已凝固的一大滩血上撄。
同里镇医院
因为怕耽误她生命没有绕远路送大医院,120过来后就近把她送到了镇上的这家医院,医院不算大,没有什么vip病房之类。
陆锦言跟院长协商好,将抢救过来的秦佳佳转到了三楼最好的一间单独病房。
温晚推门进病房的时候,秦佳佳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手腕绑着一圈纱布,双眼闭着,如果不是看到一旁的心电图有微弱的跳动,大概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真的好险,医生说她失血过多,但幸好发现早,否则差一分钟救不过来了。
她手握了握门把手,就那么杵在门口凝着眼眸看着躺在里面的人。病房内,只有佳佳的助理小苗正在弯腰收拾堆在床头柜上的一些零散药瓶。
佳佳的经纪人跟陆锦言去处理可能会过来围堵的记者。
温晚绕到床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实话,她跟秦佳佳不熟。
跟她接触还是在bdmo大家一起训练,她模样长得很甜很软萌,身材娇小玲珑,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说话时又轻轻糯糯的。
平时在剧组跟大家也混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温晚双手抵到自己脸颊处,胳膊撑在床沿边,看着病床上没有任何血色的女人,精神开始涣散起来。
似曾相识的景象,真的相似。
她也自杀过,只是没自杀成。
温晚收起手臂,捏捏眉心,人现在是没事了,只是……后面的问题?
一旁的小苗收拾完床头柜上的药瓶,瞧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对温晚说道:“温小姐,我们佳佳现在这样该怎么办?”
“等她醒了再说。”
“这可怎么办?她闹这么一出,还怎么拍接下来的戏?公司那边知道了我可要倒霉了。”小苗不轻不重地嘟囔声飘来,温晚听了抑制不住想发火。
作为助理不关心雇主的身体状况却只是担心她不能拍戏?果然人情冷漠,“你觉得是人命重要还是拍戏重要?”
小苗被她突然的冷声斥责声怔了一下,这个温小姐干嘛对她这样的态度?她又没说错什么呀?
“我……我也是为她着想啊!她这样……”明星不都是以拍戏为主吗?哪有像她这样的,好好的搞什么自杀啊?
“别说了,你先出去,我陪着她就行。”
“哦。”小苗虽然想抱怨但还是乖乖闭上嘴,这个温小姐现在可是陆导身边的红人,她还是不要惹才是。
秦佳佳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00。
剧组其他人已经在前往丽水的大巴上,陆锦言吩咐陈安生带他们先去,先拍其他人的,佳佳和温晚的戏延后。
上午10:00的时候,医院外围过一批闻风而来的记者,陆锦言打电话报警后,那些记者才肯离开。
病房里现在就剩下林萧,他特意留下了。
陆锦言和温晚还有秦佳佳的经纪人因为记者围堵医院的事被当地派出所请去协助调查。
病房很安静,林萧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纸杯装的的温水,就站在秦佳佳床前偿。
秦佳佳身体还虚弱,但看着林萧的时候依然抑制不住地习惯性发抖。
当怕一个人成为习惯了,哪怕只要看到他,她整个神经都能崩塌。
“要不要喝水?”脸上温和,声音也是温温,完全不像昨天夜里施暴的那个男人。
但秦佳佳知道他生气了。
“我……我不渴。”她惯性地揪住被单,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脸。
林萧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伸手勾起她的一缕头发,绕在自己手指玩了玩,质地柔软,还散着淡淡的香味。
林萧手指渐渐用力,发丝连着头皮被他扯紧,秦佳佳很疼,又不敢说,只能低着头忍。
俯身凑到她耳侧,轻笑道:“死,是懦夫的行为,要是这么不乐意我睡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秦佳佳低着头,不敢吭声,林萧松开绕在自己指尖的发丝,直起身体,冷着声说道:“我希望你安分点,要是再搞出这种事,别怪我对你身边的人下狠手。”
林萧是真的可以干出那种丧心病狂事情的男人,秦佳佳一下就慌了,她本来想一死了之,总好过被林萧这样控制着,但她怎么忘了自己还有家人?
咬咬嘴唇,连忙说道:“林萧,我错了,求你别动他们。”
“知错就好。”林萧继续道:“陆锦言现在去派出所了,到时候旅馆的监控调出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我知道。”
林萧瞥了眼她乖乖听话的模样,全然没了一点兴趣,冷着脸走出了病房。
————
温晚跟陆锦言从同里镇派出所出来的时候,脑子发胀,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发虚发疲,拉拉走在前面的男人的手,“陆锦言,我们在这里坐一会,我累。”
两人坐到派出所前面的一个公共长椅上,椅子上方是一棵大葵树,金色的光线透过这些繁茂的枝叶洒下来,落在地上,斑驳一片。
温晚在椅子上一坐下来,就捂住了脸,她的脑子真的有些胀痛。
刚刚派出所的民警给他们录笔录,也给他们看了旅馆的监控。
深夜1:00时分,进过秦佳佳房间的男人,只有林萧。
他是在早上4:00后离开的。
去医院调查的民警回来汇报,秦佳佳说自杀是她个人因为一些事想不开才做的。
跟林萧无关。
真的跟他没关系吗?
回医院看秦佳佳的时候,她正侧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晚拉开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你好点了吗?”
秦佳佳依然看着窗外,背对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温晚抿抿嘴唇,想问她跟林萧的事,又怕刺激她,犹豫后只能憋在心里。
“这几天,我们留下来陪你,等你好了再走。”她继续说道。
秦佳佳没吭声,手指揪着被单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温晚应该就是林萧心里的人吧?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bdmo的训练房,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在人群里真的一眼就能看到。
难怪这个男人会着魔在她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她揪着被单的手指忍不住愈加用力起来,在这个男人心里她从来都只是个影子,是傀儡,是俘虏……
可她曾经那么爱他,那么喜欢他。
现在却逃不掉,甚至现在连死都不可以了……
闭上眼的一瞬间,她咬着嘴唇,憋住嘤噎道:“温小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她不想看到她,看到她总有种被讽刺的感觉。
秦佳佳下逐客令,温晚也不能耗在病房不出去,起身的时候,病房门推开了,是林萧和陆锦言。
林萧眼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一片和煦温润,“秦小姐好点没?”
“我问过医生了,基本稳定了。撄”
林萧点点头,对着温晚说道:“晚晚,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嗯,我们出去说吧。”
“就在这说吧,我不想被人泼脏水,所以还是在这说清楚。”末了,林萧走到秦佳佳床边,视线落下,定在缩在被窝里的女人,声音温温吞吞,“秦小姐,我想有些事还是需要你亲自解释清楚,不然,陆导和剧组其他人可要误会我了。”
秦佳佳闭着眼,咬着嘴唇,心在滴血,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
片刻,睁开眼,慢慢直起身体,手指不着痕迹地紧紧攥着被单,强迫自己镇定地对着温晚和陆锦言说道:“陆导,对不起,让你费心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警察也来找过我了,其实这件事跟林编剧没有关系,昨天晚上我找林编剧是因为我想跟他谈谈剧本的事,林编剧帮我辅导了大半夜,他走后,我因为自己一些私人问题想不通,就闹了这么一出,真的对不起大家。”秦佳佳一字一句的解释着,把所有的脏水都揽到自己身上。
温晚听了,没作细想,但莫名的心口一松,她之前一直担心秦佳佳的自杀会跟林萧扯上关系,林萧的为人她很清楚偿。
大学4年下来,他一直温润谦逊,不可能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之前在派出所看到监控的时候她却怀疑他了,真的该死。
秦佳佳的解释林萧很满意,收收视线走到温晚面前,说道:“晚晚,我知道你们在派出所看到我的监控录像,我最怕被你误会。”
温晚心虚了一下,顿了顿才摇摇头说道:“没有,林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萧得了温晚的肯定,脸上不经意露了笑容。
倒是一直站在一旁观察他们的陆锦言却是出奇的安静。
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他心里是有数了。
林萧真是厉害。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温晚哄的团团转。
秦佳佳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身体渐渐康复,这件事也就这样不着痕迹地如同掉在地面的一片树叶,被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临走前一天,陆锦言爷爷突然来了。
说实话,温晚还是挺怕这个老爷子。
他不需要多说什么话,只要就这么站着,都能令人感到不怒自威。
尤其记忆最深刻的是,那把真枪,确确实实顶在她脑门上。
只要扣动扳机,‘砰’她就死了。
7点的同里,天渐黑,周围的店家都点上了迎客的红灯笼,雨水刚过不久,来同里玩的游客渐渐变多。
温晚被蒙着双眼押着扣在同里一间老屋内,老屋很静,静到只听到一只老猫一阵阵间隙性的‘喵呜……喵呜……’声。
原本,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旅馆收拾东西,就在1个小时之前,旅馆的一个服务员突然敲门,说她的经纪人在大堂给她留了一件东西,让她去拿。
她根本没有怀疑就跟着这个服务员下楼了,谁知道刚走到走廊拐角,这个服务员突然拿出一块浸过药的丝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丝帕上沾有能令人昏迷的药,所以没多久,她就失去知觉,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眼睛被蒙着。
屋内,陆庭升坐在紧挨着墙壁的一张长条贡桌右侧的复古椅上,手里慢慢拨着那串重新串好的檀香佛珠子,看着站在他面前不足一米远,被蒙着双眼的女人,声音不疾不徐道:“温小姐,好久不见。撄”
声音是一贯的浑厚中音,低沉又熟悉。
温晚心口莫名一缩,但因为被蒙着眼睛所以看不见人,只能凭声音判断对方在哪,她张张口差点直接说了他的名字,“您是……陆……”
“看来,温小姐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温晚闭上嘴,不说话。
4年前被陆庭升派人拿枪顶着太阳穴逼走的景象她还是记忆犹新的。
陆庭升见她不说话,笑了笑,说道:“温小姐是聪明人,既然进了圈,一定是有要做的事,既然有要做的事,不会傻到因为这些儿女私情而放弃吧?”
呵呵……温晚在心底冷笑起来,到底是陆锦言的爷爷,这么多年,一直都派人跟踪着她。
也难怪陆锦言或是林萧都查不到她的一点点消息,因为关于的她的任何行踪和消息全部被陆庭升截住或是销毁了。
温晚唇角动动,“陆爷爷,我尊重您是长辈,称呼您一声爷爷,所以爷爷您今天把我抓来,是准备再次拿枪逼我离开吗?”
应该是想逼她离开吧偿?
陆庭升呵呵,这个女孩子4年不见倒是变得更加圆滑了,“当初可不是我逼你,你不是寻死觅活要离开我孙子吗?我如你所愿怎么反倒记恨我了?”
“没有,那时真要谢谢爷爷您出手解救。”
陆庭升拨了拨手里的佛珠子,不打算跟她磨牙下去,“我这次找你来,不会逼你离开,只是想跟温小姐说些事,不知道温小姐可认识陈东林院长?”
温晚愕然的一秒,手指瞬间握拳起来,压着渐渐腾起的怒气,说道:“您想干什么?”
“呵呵,温小姐紧张什么?既然当初陈东林能找到你,我也能发现你们的秘密,所以……”
“所以您手里是不是拿了可以对付我的东西?”就在刚刚,她还在惊愕他竟然知道陈东林,但下一秒,她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陆庭升笑了,“温小姐挺聪明,这样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对了,温小姐,你应该不知道我孙子在你们开机前跟我下过怎样保证的吧?他说就跟你在一起半年,半年后他会离开。但是以防万一,我希望温小姐继续做个聪明人,保持清醒的头脑,半年后,先离开他,我就给你要的东西。”
温晚一霎沉默,心口开始剧烈收缩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刺破而出,头也开始似被箍了一个紧箍咒一般地发胀,难受至极。
可事实,他们两人的确是走不远的。
她在难受什么?
许久,缓了那股气,平复下难受的心情,咬着唇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最好。”
被送回旅馆的时候,刚刚在古屋被平复下的难受,随着她一步步走上房间外的走廊时,再次翻滚而出,想想陆锦言可能在房间,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陆锦言在她身上投入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能判断的出。
倘若,到时候把他一脚踢开,会怎样?
她不敢想,怕想了难受,转身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抱着手臂,对着空荡的吊顶失神。
其实她一直就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他一再的坚持。
如果不是被他纠缠,她根本不会跟他在一起。
可是一旦纠缠了,就动情了。
一动情,那些付出的感情真的很难收回。
无论,是他,还是她。
总要有人受伤。
她陡然松开抱着的手臂,垂下头,转而捂住自己的脸,防止那股难受的情绪会突然失控。
她可不想一个人蹲在走廊里哭。
很蠢的,她现在已经被陆锦言迷惑得很蠢了,不想更蠢。
林萧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温晚靠在墙壁上,捂着脸看起来好像在哭?他走过去,轻声唤道:“晚晚?”
听到林萧的声音,温晚猛然抬头,松开捂着脸的手时,眼里竟然有了蕴湿,她眨了眨眼,这会看着林萧的脸,莫名令她觉得很亲切,
嘴唇不受控制般地朝他蠕蠕了一声:“林萧。”
她孤身一人战斗那么久,很累,总想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亲人或是知心朋友撄。
林萧一愣,大抵是没有看过这样脆弱不堪的温晚,看着她的眼神里掠过一层的关切浮光,“你怎么了?”
男人的眸光热切又温暖,令温晚有种要跟他一吐为快藏在心里事的冲动,“我……”但话到嘴边还是噎回去,摇了摇头扯了句敷衍的话,“没事,就是有点累。”说完,继续靠在墙壁上想心事。
她不说话,他也不善继续追问。
两人靠在墙上,她想心事,他陪着偿。
廊灯晦暗交替,笼在他们身上,极具画质感。
虽沉闷、安静却又那么和谐。
这是陆锦言从房间出来准备找温晚时,看到走廊那端靠在墙壁上两人后的第一感觉。
那种感觉逼仄出一种瞬间跃然而出他俩挺和谐的错觉。
男人脸上的线条紧绷了一下,随即一隐而逝。
————
温晚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开门,房内黑漆漆一片,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睡了?
她也不想开灯,往床那边瞧了瞧,看起来有点拱起来。
夜晚的视力,总是差的。
她在房门边突兀地站了会,准备下楼单独开一间住。
“准备去哪?”
突然地,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就像寂静的深夜突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她的心口抖了一下,脚就如被黏住了一半瞬间就定在原地没动。
他竟然没睡,还坐在房间等她?
伸手将房卡插到磁卡感应器内,按亮灯。
原本黑漆漆的房间瞬间明亮的有些晃眼睛。
她闭闭眼,稍稍适应这个突然的强光,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一张沙发上的陆锦言。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怎么还没睡?”
陆锦言没开口,眼睛定格在她脸上,没一丝丝慌乱,很镇定?
他在心里冷嗤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过来。”片刻,他便开口了,极淡的口吻。
温晚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朝他身边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次离的近了,她看清了,男人眼眸深邃,却蕴着一股地沉色。
他不说话,只仰头看她。
两人间的气压陡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突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扯,她便牢牢被他按坐到他腿上,温晚有些猝不及防,手推在他坚实的胸膛,眉色狐疑看他,“你……怎么了?”
陆锦言好像有点反常?
他依然没说话,手指却开始撩开她的上衣,探入其中。
游弋一遍后,开始掐她腰上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
一掐,还掐的很痛,温晚忍不住痛的轻呼了一声,“疼!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唇角浅浅一带,若有似无,“一会就不疼了。”有点病状的语态,温晚眉色瞬间拧紧,想从他身上起来,他手指绕过她腰,扣住。
她便动不了,接着,他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强势吻上,接着便是啃噬,啃噬中,他一点点说道:“我看到你跟林萧在外面待了很久。”
他是不想去怀疑她的,之前在曼哈顿的时候林萧就跟她走那么近,他也没怎么想要去动林萧,现在回国了,还是他们两个就不知道要收敛一点吗?
她现在是有男人的女人,如果能稍稍顾及他的感受,就应该跟林萧保持距离!
秦佳佳的事情出来后,他就觉得林萧这个人不对劲。
当时他就打电话给许柯,让他帮忙调查林萧。
后来资料传过来,他才知道林萧竟然是徐义亭的继子。
2008年徐义亭被杀一案在逻市很轰动,而凶手是林萧的母亲。
当时事件闹出来的时候,警察仅用了一周时间就很快破案,过后再送审,报纸也报道了一阵,但所谓人走茶凉,这个著名的‘杀夫’案轰动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被其他的轰动新闻掩盖掉了。
不过,值得好奇的是,当时的媒体对徐义亭继子的报道却很少。
大概是因为考虑当时林萧刚成年,为了不影响他以后的生活,一些部门出面遏制过。
也难怪他个性会这样隐忍。
温晚愣了一下,难怪他刚刚看起来生气的样子,因为他看到她跟林萧在走廊说话了。
她挣扎着避开他的啃噬,“我们碰巧碰到的,我就跟他说了一些话,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原来他吃醋了,可她现在哪有心思勾搭男人?
如果按照往常,她会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一一解释,解释到他满意为止,但今天不行,她特别闷特别累。
而且还特别的难受。
所以这几种情绪堆积在她胸口,她就没了心思要去耐心抚顺这只可能会对她发起进攻的‘狮子’撄。
她有些疲累地伸手捋了捋被他手指弄得松散在耳侧的几缕发丝,“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你别瞎猜了。”顿了顿,拍拍他的肩膀,“陆锦言,我今天有点累,先放开我,让我先去洗澡。”
男人抬头细细看了眼她的脸,确实有些疲惫偿。
稍稍松开咬她的嘴唇,手指一路从她腿部探入裙内,开始撩她,“我想了……做完再洗。”
下身的酥麻如闪电般袭来,温晚脑袋瞬间‘轰’了一下,手乱抓着他的白色t恤,脚乱动着恨不得就要从他怀里跳下来,“别……我今天很累……我不想……”关键她今天因为他爷爷的事真的没心情***!
真的一点心情也没有!
大概她挣扎的太厉害,陆锦言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禁不住她这样乱抓乱蹬,手一失力,就被她挣脱下来,然后就看到她抓着自己的裙子领口慌慌张张准备躲到卫生间里去。
不过这样的挣扎反而刺激了男人的荷尔蒙,原本心里憋着火气这下全部压到下腹某个部位,瞬间哪里就似着火了一般。
发烫起来。
他喉咙难受地低声‘咕’了一声,追上去直接就将她推到一旁的墙壁上,因为下身难受,力道没轻重。
温晚的后背重重被他抵到坚硬的墙壁,发出沉闷地‘咚’声,随即便是蔓延四肢的钝痛麻木席卷而来。
男人用坚实的胸膛压住她,防止她逃跑,低下头,扳住她的脸,凶狠地吻住她的唇,在她唇齿间肆无忌惮地掠夺起来,这股凶狠劲恨不得就把她舌头都要咬掉了。
因为嘴巴都被他堵住了,她又痛又不能呼吸,加上他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掐,一点感官逾越性都没有,只剩下疼和窒息了。
她真是被他咬疼了,嘴里呜呜着要推开他,但这种挣扎非但是徒劳的反而更能刺激男人,本来就硬着,加上因为吻着她的那瓣柔软,他急急用腿强行支开她的双腿,等温晚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腿已经被他分成一个八字,接着便是,如针尖刺肉的疼强行贯穿推入……
温晚疼的直接哭了出来,手指隔着他的短袖就深深扣进他的皮肉里,嘤呜着骂他:‘混蛋……混蛋……混蛋……’
温晚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后半夜,身上一片黏湿,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某种液体,想动,下身隐隐作痛,她也记不得他在她身上弄了几次。
把她按在墙壁上的时候他一连做了2次,后来即使他弄完了也不从她身体出来,就抱着她睡到床上。
抱了她一会又爬到她身上继续做。
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多久?
她太累,中间睡了过去,后面发生什么她就记不清了。
只觉得这个男人疯了。
早晨,晨曦的薄光透过旅馆独特的木质纱窗漏进来。
洒的屋内一片暖色融融又暧色连连。
靠窗的床侧,白色的被单下,乱糟糟供成一团。
昨晚他运动过量太累,做完便一直睡着了,她中间醒过一次也因累得不行,便继续睡了过去。
醒来,7点一刻,她先醒过来,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像个鸟窝。
身上泛酸,就像被车子碾压过一遍,浑身使不出力气偿。
在床边坐了一会,缓解体力。
套上床边的长裙,下床,从收拾好的行礼包里翻出紧急避孕药。
吃了两粒。
这次做,他全部弄到里面了。
她怕怀孕
吃完,床边传来他沙哑又慵懒的声音,“嗯……你醒了?”
尾调哑哑,浓厚,就像清晨fm电台主持人唤人起床,听得人耳朵都能怀孕。
温晚拧好避孕药瓶,塞入包内。
回头,床上睡眼微眯的男人正看着她,想想昨晚他的施虐,没由来想发火,狠狠朝他瞪了一眼,没好气道:“陆导,昨晚你可满意?”
脸孔板着。
声音阴阳怪气带着冷色。
陆锦言眯眯眼,从床上坐起来,健硕有型的身材一览无遗。
目光落在她白皙手臂上一块块青紫,昨晚施暴有些激烈,“生气?”
说完伸手随意抓抓自己散乱的短发。
动作自然,一气呵成。
下床,毫不避讳起身,找内裤穿上。
因为他那么暴露,温晚脸红了一下,跟陆锦言上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依然不能直视他光着身体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他不害臊。
她会。
慌忙中撇过脸,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撑在自己脸颊处,等他穿好衣服,脑子却开始短思起来。
昨天,陆锦言爷爷绑走她,跟她说那些话,她觉得不会假。
陈院长手里关于她爸爸的证据应该被他拿到了。
不然,没点底,他不可能特意大老远从逻市飞到同里,只是跟她聊聊天。
他不是那么闲的人。
现在证据在他手里,她只能被他牵制。
到时候她该怎么跟这个男人提分手?
还是直接甩掉?
陆锦言穿好t恤,走过来,伸手揉揉她发顶,“在想什么?”这脸,拧着,一大早就心事重重?
该不是真的生气昨晚他对她施虐?
温晚回神,扫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顿了顿,伸手拉下他揉在她发顶的手,有些话她必须要说清楚,免得以后他动不动吃没意思的醋,然后用到她身上,遭罪,“陆锦言,林萧跟我真的只是好朋友,我知道分寸,你下次别吃醋了,我讨厌被你施虐。”
真的讨厌,他一施虐,就没轻没重的。
完全顺着自己的感觉。
他抽回被她拉着的手,转而手指捻上她的下巴,细腻凝脂触感很好。6月底的清晨,不似中午的燥热,丝丝清爽的晨风透过纱窗漏进来,拂过她的发丝,缠绕到他指尖,如同缠藤树。
他昨晚吃醋其实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看到她跟林萧在外面谈话,剩余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林萧很早之前那句话:我知道温晚进圈的目的。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觉得被温晚隔离在亲近的人范畴之外。
而林萧一个朋友,却比他知道温晚更多的事情。
所以他不甘心。
不甘心这种被排斥。
“那你告诉我,你进圈到底想干什么?”说完,补充一句,“别敷衍我,什么为了名利这些,我不想听。”
算上在bdmo训练的时候,她已经不止一次敷衍过他了,真当他是蠢的吗?
要告诉他吗?她不知道跟他说了到底有没有用?
闭眸缓缓,抬眼时脸上没过多的表情,“你真想知道?”
“嗯,别把我当外人。”
“我爸爸的事。”她至今为止包括对陆锦言妥协全部都是因为她爸爸。
当初,她的确并不是特别想进圈偿。
但她没别的办法,混圈可以帮她出名,一旦出名,她所说的话就有影响力。
她要的就是公众影响力撄。
这个社会,一个普通老百姓要让警察帮忙翻案,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或是涉及背后的一些政治人物,踏破鞋子也不一定有用,但名人就不一样。
轻轻一句话,媒体都会争相报道,然后社会大众热度关注。
她要的就是这个影响力来施压政府对她爸爸的案子进行调查。
陆锦言挑眉,“你爸爸?”印象中,温晚跟她爸爸感情很好,她不止一次在跟他写信中提过她爸爸。
包括她念上戏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然后好好孝顺她爸爸。
不过,她爸爸在她大四那年出过事,死了。
警方调查结果是车子在逻市盘山公路因避让前方车辆坠崖。
有行车记录仪作证。
这事就是交通事故,他也没有多去关注。
温晚点头,继续说:“我爸爸死于交通事故,当时我也这样认为的,直到后来有人给我送来了一盒录像,我才知道我爸爸不是意外死亡的,他是被人谋杀的!”那些害他的人真的狠。
他不过就是在审批逻市政府下拨下来的一大笔拆迁款时发现了问题,他们就弄死了他。
这些人真的不得好死。
陆锦言哑然,皱眉道:“什么意思?”
温晚伸手捂捂有些湿润的眼睛,克制住情绪波动,“我爸爸……是被人谋杀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进圈?我作为……他的女儿不能让他瞑目,我独自潇洒的活着有脸吗?”
陆锦言一瞬缄口,他现在需要从头到尾好好理理这个事情。
温晚说出实情有点不可思议。
他从没想过她进圈的目的是为了她爸爸申冤
难怪,当初他逼她答应潜规则,她为了不退圈,竟然答应了。
明明当初她是那么不屑看他,甚至厌恶他的一个人。
可她都忍下了。
忽然,一切都明明白白了,她为什么可以明明承受过被他施暴的阴影却还能留下来。
那么她出名后呢?她要怎么帮她爸爸翻案?她到底有什么把握?还有,如果她一旦将事情捅出来,那些谋杀她爸爸的人会不会对她下手?
原本清晰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乱作一团了,“你究竟想怎么做?那些人是谁?”对,他现在很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做?
她这是准备引火上身呢?
“你只要帮我出名就行了。”
“出名后呢?那些人可以不动声色杀掉你爸爸,应该也可以杀掉你吧?”温晚爸爸当时在国有银行信贷部的副主任,按理这个职位,能动他的背景不简单。
会不会杀她,她也不是没考虑过,但这些都不是问题,起码她得让她爸爸的案子昭白,“无所谓。”
刹那无声,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唯独胸口有一簇怒火在渐渐燃起。
无所谓?
她就是抱着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什么都不在意。
才可以那么肆意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里。
真……挺好!嗯……
他压着快要破胸而出的怒火,低着嗓音沉声质问她:“那我呢?”她一直把他置于什么位置?
温晚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说道:“陆锦言,说真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意外,我爸的事没弄好前,我真的没想过要谈恋爱或是结婚,但是你老缠着我,我被你弄得……弄得心思分掉了一大半,但我真的还没考虑好以后要跟你怎样,或许……或许我们这部戏拍完,就会结束。”
就像陆锦言爷爷说过的,反正陆锦言当初也跟他下过保证了,他半年后会离开她的。
那么她只能考虑到她若是死了,至少他会活着。
男人刻意压制的怒火瞬间被她的话,引燃,手指扣住她的肩膀,指尖掐入,恨不得马上捏碎她才解气,“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是在自作多情?嗯……?”
肩膀被他掐的很疼,温晚拧眉,忍痛道:“那你要我如何?你现在知道我的事了,正如你自己猜的那样,那些人会杀我,所以……你还要我怎样?”顿了顿,她手指抓到他的手背上,试图拿开他的手,“你别这样虐我,如果我生在好好的人家,有完整的家庭,有健在的父母,我也不会这样,谁都希望自己好好的,不是吗?所以……陆锦言别觉得我这样对你不公或是怎样,我也希望自己能跟你在一起,我喜欢你的,可是我没办法,如果换做你,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偿”
真的希望自己能有完整幸福的家庭。
清清白白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撄。
但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幸福的家庭?
多的是像她这样不幸的或是不堪的。
他一动不动看着她,片刻,“我帮你。”说完,忽然就松开了她的肩膀,他生气通常来得快也消的快,“你爸的事你不要在插手了,我帮你弄。”
她微愣数秒,随即摇摇头,“不行。”她爸的事,她不想牵涉他。
最重要的是他爷爷还拿到了她爸爸翻案的证据。
“为什么不行?”她难道不信任他?
她低头凝眉,指尖扶到眉心,捏捏,“陆锦言……”刚喊了一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俯身,啄上了她的嘴唇,亲了亲,“别总是把我挡在外面。”
心口没由来一暖。
眼睛又有点湿湿了,抬手拍了他一记,嘤噎道:“你这样……这样……”
“我怎样?”他抱住她,似抱怨似宠道:“记住,你是有男人的女人,别什么都一个人去赴汤蹈火,你这样逞能,我们男人算什么男人了。”
话虽如此……
但他爷爷……
温晚沉沉心,想想还是什么都跟他招了吧,免得以后他翻旧账,“陆锦言,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爷爷拿着我爸爸翻案的证据,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跟你爷爷的关系搞僵,这样我会有罪恶感。”
陆锦言一愣,他爷爷总是这样出其不意来横插一脚,无非就是不想温晚跟他在一起。
不过说来说去他就是嫌弃温晚的身份。
他爷爷那么死要面子的一个人,什么都是必须要规规矩矩,最在意的就是陆家的脸面。
他忽然……很头疼。
爷爷那边,确实不太好弄。
他一直在想办法怎么去说服他爷爷接纳温晚。
但老爷子死脑筋惯了,很难。
“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真的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那天从同里出发前,他们两人谈了很久,彻底敞开心扉。
说下来的话,温晚也没计算过多少句,但好像挺多,什么都讲了。
包括,陆锦言跟他爷爷提过的离开保证撄。
包括,温晚也跟他爷爷下的保证。
不过,他一直劝慰她说他有办法的偿。
她只要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她犹豫过,因为她害怕自己成为罪人。
挑拨他跟家里的关系。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
所以她不想他难做人。
但他说,她爸爸的事,光靠她出名拿证据,媒体就算报道了也不一定会成功,还需要警察局有人帮她去正式立案、重新调查。
他说,许柯在局里,可以帮忙。
她听了确实动摇了,那么久的努力不是为了星光熠熠的舞台,只是为了让她爸爸死的瞑目。
她就心安了。
——
下午的时候,四个人一同坐车离开同里,前往丽水跟陈副导汇合。
丽水,山清水秀的内陆小城,气温,热、闷,湿度偏潮。
《回路》的全体工作人员在这个小城,顶着炎日如火如荼艰苦拍摄着,因为同里下雨耽误了拍摄的时间,所以这次,大家都不敢再耽搁。
抓紧时间拍摄。
秦佳佳在《回路》的戏份不算特别多,自杀事后,陆锦言考虑她身体状况,大部分危险戏,都由替身演员完成。
不过秦佳佳的事在组里闹开了,背后议论她的工作人员挺多。
都是闲言碎语。
比如:她半夜勾引林编剧,自己发***还要闹自杀,不要脸。
比如:她是不是前段时间跟一个三流男演员搞绯闻,该不是因为他自杀吧?
比如:她是不是有抑郁症?
……
而网络上关于她在剧组闹自杀的绯闻也满天飞。不过还好,那天在医院围堵的狗仔被陆锦言和她经纪人挡掉了,所以没拍到她任何照片,娱网版都是一些文字类的推文。
没什么实质性的图。
不过,影响也是很大,明星就是这样,如果没有金刚钻的心,面对强大的网络暴力,基本就等着捧着一颗玻璃心碎碎渣吧。
这次丽水拍摄为期半个月,离开前,组里工作人员提议大家一起去青浦镇最有名的‘普罗’庙拜拜佛,开开运。
‘普罗’庙在青浦镇西南角一处偏郊的地段,下车,就看到传说中的‘普罗’庙不过是一幢被几棵大型罗汉松包围着的土黄色的小庙宇。
庙宇正门是朱红色的两扇大门,半开着的,有几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僧弥正在进进出出的抬水。
不过大家进去后,才发现这间庙虽小,但里面的布置却令人莫名的敬畏。
正对着庙堂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鼎炉,炉上插着一排黄色的香柱,正燃烧着袅袅青烟。
庙堂周围,稀稀拉拉站着两三个来进香的人。
大家进去后,因为小庙一下来了很多大牌明星加上他们各自带了经纪人和助理,加上还有剧组工作人员,怎么都有好几十人,庙本来就不大,这下被他们这帮人围堵的,犹如一条小溪内游满了蜂拥而上的小鲶鱼。
挤!
有正在场内打扫的小僧弥见状后立刻跑到后面请主持出来。
盛宇从来没拜过佛,抬手摘掉戴在脸上的大墨镜,胳膊肘推推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一脸不正经,“米大小姐一会要不要跟我来个佛前缔约?”
米可儿反手一拧他的胳膊,嫌他烦,“你丫给我滚蛋!”自从,在曼哈顿一路跟他吵下来到同里再到丽水。
她突然好后悔怎么答应跟他的追求了?尼玛啊,盛宇完全不是外表的妖孽娘炮撄。
她一定是谈了个‘假’的妖魅男友!
说好的妖魅,说好的韩国男纸范呢?
他霸道起来,简直欧美系男友力max爆发……整天精虫上脑啊!
她真的受够了!
盛宇吃痛,凑到她耳边低呼,“要死呀,晚上看我收拾你。”
米可儿脸色骤变,回头一个高跟鞋跟重重踩到他运动鞋上,压低声音咒骂道:“在这佛门净地你还那么龌蹉,我要跟你分手!”真的太龌龊了偿!
忽然觉得,还是陆导表里如一!
盛宇再次吃痛,等缓缓痛赶紧忙双手合十,面对大堂寺庙,学着电影里的和尚一般念叨:“罪过罪过。”
米可儿无语,站在他们旁边的顾泽自从在曼哈顿被左音当众抽了一巴掌后倒是收敛了不少。
不再去***扰温晚。
反正也知道温晚是真心要跟着陆锦言了,他再去***扰也没意思。
之前,他是放不下心,以为陆锦言是玩玩的,现在看下来,他多想了。
陆锦言似乎比他想象的更爱温晚。
温晚跟着他,应该会很好。
倒是一旁的虞冉,从踏进寺庙开始,就没停过手,一会补妆,一会拿着手机开始疯狂自拍,她要传到她的微博和微信朋友圈刷粉。
瞬间微博下方粉丝一路刷上甲:冉冉,发定位。
乙:冉冉什么时候拍完《回路》?好期待看你的新电影!飞吻!
丙:冉冉,我们爱你!么么哒!
……
寺庙的主持出来,陆锦言和陈安生走过去。
温晚没动,在一旁等着。
migge,“晚晚,渴不渴?”他们刚刚顶着着大太阳拍,一下戏就赶来这里,一路也没喝水,她怕她口渴。
温晚摇头,“不渴。”回话间,目光落在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秦佳佳,自从自杀事件后,她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跟组里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疏远。
每次拍完戏,就闪人。
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她回头对跟在身后的migge,“你们先进去拜佛吧,我一会再过来。”
“你去哪?”
“不去哪,就随便走走。”
“嗯。”
秦佳佳根本没心思或是心情来这里拜什么佛,但她的经纪人一个劲地烦她,说什么让她跟组里工作人员关系弄弄好,别老是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躲起来。
她是好意,怕她被组里冷落,掐掉她的戏。
掐掉就掐掉,她受够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待在组里。
本来,进圈也是偶然,并不是为了红。
耳边经纪人还在喋喋不休跟她唠叨,她一点都听下去,真想甩甩手走人。
抓抓手里的提包,转身,温晚已经走到她面前,脸上微微笑着,“秦小姐。”
秦佳佳微微眯了一眼,现在看到这个温小姐,她连敷衍的***都没有了,唇角动动,不冷不热,“温小姐有事吗?”
“能聊聊吗?”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她聊聊。
倒不是她有多闲,或是多管闲事。
她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大抵是女人的直觉作祟。
又或多或少跟林萧有关。
聊聊?秦佳佳眼梢低低,越过她看向不远处脸上始终挂着一脸和煦之色,目光却如铁钩一般定在她们这边的男人,骤然,真的没了任何跟她说话的***,这样不光连敷衍都不想伪装了,“抱歉,我跟温小姐不熟。”
说罢,对着身后带着狐疑神色打量她们的经纪人道:“我们去拜佛。”
秦佳佳经纪人愣了愣,随即也不管不顾什么场合,就呵呵道:“总算开窍了?”
秦佳佳扫了温晚,便自顾自朝大堂那边走去。
温晚回头,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伴着头顶落下的金色光线,一点点消失在她瞳孔里,仿佛真的就是一碰就消失的那种。
---题外话---乐文后台抽了,不知道你们能看到不?我自己也看不到……
从丽水离开前,秦佳佳跟她再没说过一句话。
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了,自己的事还没弄好,真去多管了,反倒被人以为是个圣母婊。
陆锦言是一门心思托许柯帮她去查她爸爸的事。
温晚不知道陆锦言跟他爷爷说了什么,陆庭升再次过来了。
就在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清远瑶山拍戏的早上。
三人就那么站在旅馆内偿。
陆庭升脸孔板着,陆锦言一声不吭站着,温晚低着头站在陆锦言身后。
气氛压抑的如同雷暴雨来临前夜。
陆庭升是真的气,气他的孙子不争气。
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
抬手就甩了陆锦言一巴掌,骂道:“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爷爷,把她爸爸的证据还给她。”巴掌很重,陆锦言脸上红印一片。
如同灼烧了一般的疼。
陆庭升收起手掌,恨不得再打他一巴掌,让他脑子醒醒,“你真是昏头了!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是不是?你之前跟我怎么说的?你真要我对她动手是不是?”
温晚依然低着头,那个巴掌甩下来的时候,她是吓了一下,陆锦言爷爷做事很狠,她是领教过的,所以现在的情况,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还是闭嘴让陆锦言一个人扛着?
“爷爷,你要是对她动手,就连我一起动。”现在能处理他跟温晚的关系唯一办法也只有如此。
温晚听到了,一愣,抬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刚刚忍着的情绪瞬间只被一种颤动压倒。
他……果然傻。
陆庭升当场气住,咬牙扫向躲在陆锦言背后的女人,愤恨道:“行,你出息了!我就是死也不把证据还给她!”
陆庭升说话很重,温晚一急整个人慌乱起来,当着陆庭升的面就跪了下来,朝他磕头,“陆爷爷,求求你把我爸爸的证据还给我,求求你。”
陆庭升继续咬牙,“温小姐在同里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们一个个耍我是不是?行,我这个老头子反正说什么话,你们都不当回事,我也不拦着你们,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但是,温小姐,这个证据,你就别想拿到了。”说完带着自己的司机头也不回出了门,
温晚这下是瞬间就哭了出来,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要紧去追,陆锦言手快拉住她,抱入怀里,安抚道:“别追,没用的,我爷爷的脾气,我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不让她追,她只能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哭道:“陆锦言,要不你就听你爷爷的话,不要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没有证据,她要怎么帮她爸爸翻案?
陆锦言眉头皱起,“相信我,我已经让许柯在查了,我会帮你的。”
温晚不信,那个视频当时陈院长发给她看过,她保存过一次,但后来手机出故障,修好后,视频没有了。
原视频,陈院长说怕被人盯上,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天陆锦言爷爷从同里离开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陈院长,陈院长承认陆锦言爷爷找过他,他迫于他的权势不得不把证据给他了。
当初,福利院被强拆,他不甘心孩子们流离失所,就暗地跟踪拆迁办副主任周斌,所以才得以录下那段雇凶杀人的视频。
而杀的人是温晚爸爸,逻市银行信贷部副主任。
因为他在审核那批政府拨下来给福利院的拆迁款时发现了问题,周斌为了不被上面查,就雇凶杀了他。
然后伪造成交通事故。
他后来找到了温晚,告诉她真相,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他只是不甘福利院被强拆,然后孩子被送走。
他也不是没去政府闹过,都被周斌派人挡下来,甚至威胁了他的家人。
他怕也被周斌弄死,便把证据藏了起来。
温晚跟他商量好,等她出名,利用她的知名度,把这个案子翻出来,昭白。
但没想到,军区的人找到他了,他迫于对方的权势,害怕再次连累家人,便把证据交给了对方。
那天,陆庭升走后,破天荒,丽水来了一次大暴雨。
路面积水太严重,巴士公司怕有危险。
等雨水小一点再走、
大巴不开,全组滞留撄。
大家不得不窝在房间打牌、聊天或是玩游戏度过这个糟糕的雨天。
但陆锦言爷爷留下的狠话,依然萦绕在她耳边。
室外,雨点霹雳巴拉,她手指扣在掌心,站在窗前,目光空洞仿佛被挖空一般地望着被雨丝迷蒙了一片的窗外。
陆锦言坐在沙发边低头抽烟偿。
他在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指尖的烟头,忽亮忽灭,快要燃烧殆尽。
她回头,“陆锦言,我们不要在一起吧?”近乎哀求,这句话她从陆庭升离开后,已经在他面前不止说过一次。
他忽然丢下指缝间的烟蒂,眉心蹙起,“不相信我?”
“我说真的,求你了。”指尖在掌心扣着,渐渐松开,殷红带血,“陆锦言,有些话我今天要跟你说清楚,我是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一旦涉及我爸爸的事,就会变得脆弱不堪,根本禁不起一点点考验。”
他沉默,胸口晦涩难抑,看她时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
这种喜欢,不是那么肤浅的喜欢。
是想一直就那么喜欢她喜欢下去的喜欢。
她瞬间低下头,伸手捂住脸,想哭,“喜欢有什么用呀,我爸爸的事怎么办……怎么办?”
“我说了相信我。”
“没有证据怎么相信你?”没有证据怎么让那些人绳之以法?
“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我已经让许柯在查了。”他语气渐渐多了一些烦躁,烦躁又压抑。
她总是那么轻易,想把他踢掉就踢掉,想甩就甩。
甚至……甚至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
窗外,雨滴越下越大,她垂下捂着脸的手,走到他面前时脸上已经没了半点波动的情绪,“陆锦言把你爷爷的电话给我,我去跟你爷爷说,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他眉心再次蹙起,看着她的脸时,一个恍惚中猛然站起身,手指捏住她的肩膀,耐着要发火的性子,一字一句,“温晚——别跟我作好不好?”
“我没有作,陆锦言,把你爷爷的电话给我。”
“我不会给的。”
“你是不是混蛋?”
“给了又怎样?我爷爷的脾气难道我不比你更了解?”
“我不管,给我。”
他几乎就咬牙了,“别作!”
“好,你不给我也行,我现在就去买机票回逻市找你爷爷。”她抬手拍掉他捏在她肩膀的手,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这下他是彻底被她这种作惹火了,几步追上她,将她按在门上,沉着脸冲她直接就吼了,“你他妈能不能信我一次?”
温晚已经很久没看过这样生气对她吼的陆锦言了,以往他生气也只是刻薄的说说她,没这样吼过,有一秒她还是被他吓一下,但很快就被她本就推挤在胸口的念头压下,反朝他吼了起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
女人失去理智也是挺可怕。
温晚一向属于有理智的人,不过涉及她爸爸的事,她是全盘奔溃了。
她吼完,陆锦言没吭声,就那么阴鹜着眼眸看她,片刻忽地就冷呵了一声,“我真是瞎了眼才那么喜欢你,你有点事就他妈想一脚把我踢开,真……挺能挑男人的自尊!”说完,手就往她裙内摸去,扯开她里面的内裤,直接就硬上了进去。
温晚被他突袭,痛的就叫了出来,碰巧门外有剧组工作人员经过听到里面的叫声,以为出什么事,敲门,“陆导?出什么事了?”
陆锦言不理会门外的人,就那么压着她一下一下推进,咬牙道:“温晚,今天你说过的话最好给我收起来,别再惹我!嗯……?”真他妈惯她惯出她的臭毛病了,遇到点事就他吗想把他甩了就甩了?
门外有人,温晚再被他弄疼了也不敢叫出声,只能揪着他的衣服领口,低头忍着。
下午的时候,雨便停了。
温晚抱着手臂坐在门边,把头埋入手臂间抽泣起来。
为什么每次他都这样?
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
他有不爽的时候,那她呢?
“别哭了。”陆锦言在她面前蹲下身,声音软了不少偿。
刚刚大家都失了理智才会发生冲突,这会冷静下来,他就觉得自己之前对她太粗暴了。
温晚依然抱着手臂,埋头哭泣。
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继续说:“温晚,你冷静想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初你爸爸发现周斌可能伪造拆迁款的申报文件,想私吞这笔拆迁款,然后你爸爸就被杀了,这个中间,有个地方是不通的,你想过哪里不通?”这个不通,从他知道温晚爸爸被周斌暗杀后开始他前前后后想过好几遍后,才发现有个地方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的地方,他一时也只能靠猜。
许柯那边虽然已经开始在帮他查了,但事发是4年前,可供调查的证据了了。
而且许柯也不能明目张胆去查这个案子,一来是怕上头知道他滥用职权查案,二来是这个案子真有蹊跷,而且调查对象还是政府人员,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去查。
所以很难也很棘手。
温晚这才抬起头,脸上都是泪渍,“你什么意思?”
男人伸手,指腹在她眼角轻柔带过,帮她擦掉残余的泪珠,“你没怀疑过陈东林吗?”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温晚爸爸的事,前前后后捋过好几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1陈东林当年是福利院院长,福利院拆迁,当地政府应该跟他沟通过的,就算最后他们之间因为某些协议达不到双方满意的结果而被强拆,但征用的土地毕竟是福利院,国家对福利院拆迁有相关的规定。
2福利院被强拆后,陈东林不满周斌的做法,暗中去调查获得了这个所谓的杀人视频?如果一个人真要精心安排人去暗杀别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拍下视频?还留下证据?
3这个证据为什么陈东林只发给温晚还不把它直接给她?他在保留什么?假如真如温晚所言,陈东林怕周斌发现所以要藏起来?亦或是怕证据在温晚身上,被周斌盯上。这两种说法看起来很合理而且对温晚还有保护性作用。但细想一下,就会发现破绽,如果陈东林不说温晚不说,那就没人知道他们手里握有周斌雇凶杀人的证据,所以他大可不必这样藏着。
4最后一个是他一直想不太明白的地方,他的爷爷就算再有权势,逼着陈东林要证据,陈东林如果真有心要对付周斌就会留下副本而不是把那个视频直接给了他爷爷?他实在不相信一个处心积虑找上温晚希望她翻案的人,会那么轻易妥协?他到底怎么想的?或是他准备打哪副牌?
温晚一愣,盯着陆锦言的眼睛看了会,看起来不像跟她在开玩笑,但是他怎么会怀疑上陈东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说,他有问题,但我现在也只是推测,我会让许柯去查他。”
推测?温晚忍不住冷嗤了一声,“你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吗?现在证据在你爷爷手里,我们谁都拿不到,你就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是不是?”
陆锦言眉头瞬间皱起,眼里冷光一闪而逝,“一个处心积虑拿到周斌雇凶杀人视频的人,你觉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给我爷爷拿到证据?嗯?”末了,他起身,“你好好想一想,别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这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他那么轻易就拿出了证据?太不对劲了。
陆锦言起身去了沙发边,他自己也有些烦闷,他对陈东林有怀疑但没有任证据,没证据他就算在温晚面前分析的再头头是道也是没毛用。
从旁边的茶几处,抽出一支烟,点上,再次抽了起来。
温晚坐在地板上,看他抽烟,脑子里却如一团被打乱的毛线,怎么理都理出一个头绪偿。
如果按照陆锦言所说的,陈东林有问题,给了陆庭升证据,那么这么久他跟她协商好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到底是为什么撄?
她之前的确只关注在证据被陆庭升拿走,而没有细想陈东林为什么那么轻易给他证据?
又或者,就算给,他可以偷偷留一个拷贝的,陆庭升也不可能发现的。
为什么她打他电话,他说没有拷贝?
到底是为什么?
温晚手掌撑到眉心揉揉,片刻放下后,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低头吞云吐雾的男人,“陆锦言,你觉得是为什么?”
陆锦言闻言,抬头看她,“相信我了?”
她点点头,刚才她自己细想过一遍后,的确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怪自己一直陷在要问陆庭升要证据这个怪圈上。
就像一个旋转的陀螺,无论陀螺怎么转都是只是在原地转圈。
根本走不出这个圈。
“不跟我作了?”
她摇摇头,“不了。”作的后果还不是被他收拾一顿?
陆锦言嗯一声,“我们来作一个设想,假如你手里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毫不犹豫给别人?”
温晚低头想了想,“危及我特别在意的人生命的情况下,我可能会交出去。”
所以……
陆锦言眯了眯眼,对,就是当这个东西会危及一个人特别在意的人的生命的情况下,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只能是包袱。
‘叮’陆锦言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点开,是许柯发来的。
许柯:
陆锦言:
许柯随后发来一句:
陆锦言:
许柯:
陆锦言收了手机,对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温晚,许柯刚发来信息,陈东林死了。”
温晚一愣,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死了?”
陆锦言:“所以我们刚刚推测对了,这个证据在他手里变成了‘烫手山芋’,所以他想尽快扔掉,好保命。”陆锦言说完,似想到什么忽地站起身,眉头紧锁的瞬间手指间的烟直接掉在地板上,“他把证据扔给我爷爷……那我爷爷……”
现在他一切都想通了,陈东林有周斌雇凶杀人的证据,周斌一定知道了,所以陈东林怕惹祸上身,就想把证据转移,这样一来,证据在别人手里,周斌肯定暂时不会动他。
怕一动,对方把证据公布于众。
“你爷爷怎么了?”
陆锦言拿出手机直接打了他爷爷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算下来,这个点,他应该在飞机上,手机提示不可能是不在服务区,而是关机的声音,“糟糕。”周斌的权利虽然没有他爷爷大,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他怕就怕这个,他要去丽水机场一趟,“温晚,周斌可能对我爷爷下手,我马上去一趟机场。”
“我跟你一起去。”
“嗯。”
陆庭升从晕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在机场而是在一间废弃的仓库内。
想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粗麻绳绕了10圈,绑在一张椅子上。
嘴巴被贴了一块黑胶布。
动弹不了也开不了口。
这间仓库不大,大概废弃很久的缘故,里面一股的霉味和焦油味,整个仓库除了角落堆着一排生锈的机器外,什么都没有。
仓库四面只有2扇大窗户,用木板呈十字交叉定死,正前方的铁门用铁链拴紧偿。
根本逃不出去。
他的秘书和随身警卫员都不见了。
到底是谁绑了他?
他闭闭眼开始回想在丽水机场的情景。
当时,他们买了机票正在候机厅等着准备登机。
中途,他去了一趟卫生间。
这中间也没什么异样,当他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一个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进来了。
然后……他跟他搭讪了两句话,之后他就意识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便是在这里。
这个人应该本事挺大,能躲过他的警卫员将他带出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庭升越想,头有些开始发疼,弄晕他的药物,药劲还没完全散开。
——
陆锦言带温晚准备租车去丽水机场,两人行色匆匆出门正好撞上来找陆锦言谈下一个取景地拍摄细节问题的陈安生。
陈安生拦住他们,“陆导,你们去哪?”
陆锦言事出紧急也没时间跟他耐心打招呼,“陈导,你先带剧组去清远瑶山,我有事要处理一下,处理完我再跟你们汇合。”说完,拉着温晚的手,绕过陈安生时回头补了一句:“瑶山的拍摄细节我会让苏生跟你谈。”
陈安生没来得及反应‘呃呃’了两声看着陆锦言牵着剧组的女演员大步走出旅馆。
最后反应过来后,叹息地摇摇头,“到底小年轻,好忙!”
他误会陆锦言跟剧组女演员秘密干坏事去了。
丽水国道,陆锦言一路狂踩油门直飚丽水机场。
期间,他打电话给他爷爷的秘书,无人接听的状态!
车上,温晚紧锁眉头看着车窗外飞速流转的景物,心口一下下开始下沉。
陆锦言爷爷出事,她有些自责。
偏过头看看,那个同样紧锁眉头的男人,瞬间伸手握住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应该要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她爸爸的事牵连到了陆锦言的爷爷。
“这件事……我爷爷也有做错的地方。”陆锦言目光紧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无意识用了下力。
这件事,大家都有做错的地方。
包括他。
但现在不是讨论谁对不起谁的时候,而是尽快赶到机场,找到爷爷。
温晚收回手,有些无力地垂下头,“陆锦言,对不起……”
“我爷爷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
丽水机场公共卫生间。
秘书小路和警卫员在最后一间残障人士专用卫生间内醒过来。
两人被迷晕后丢进这里。
因为这个专用卫生间很少有人用,所以他们两人在里面晕迷了整整半个小时候后醒来也没被人发现。
小路第一个醒来,从地上迅速爬起来,脑壳一阵泛疼。
但他顾不了什么,现在没有什么比首长被绑了更严重的事了。
陆锦言温晚抵达机场的时候,小路和警卫员已经等在机场门口。
小路在陆锦言开车过来的路上跟他沟通过了,他同意报警。
因陆庭升身份特殊,丽水公安局很重视,派了刑侦科最精英的民警陈海洋带队过来调查,陈海洋办过多起失踪绑架案,经验丰富。
但因到现在为止绑匪一个电话都没有过来,即使再经验陈海洋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海洋跟机场沟通了陆庭升失踪的事,拿到了陆庭升失踪时间段的机场视频。
视频时间显示,上午11:00左右,陆庭升带秘书小路和警卫员出现在机场大厅购买飞机票偿。
11:35分,陆庭升带着小路和警卫员上二楼的公共卫生间。
期间,因卫生间*位置,监控视频只能看到经过卫生间的人,都是机场的旅客。
11:45分左右,有个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穿着一身迷彩服的男人出现在视频内,进入公共厕所位置。
12:00左右,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穿着一身迷彩服的男人再未出现,12:10分左右,公共厕所位置出现一个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穿着清洁工服装推蓝色垃圾桶的男人。
陆庭升未再出现在视频中。
而此前跟着陆庭升的秘书小路和警卫员也一并没出现在视频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绑匪依然没有给陆锦言或者秘书小路发过任何信息或是打过电话。
陈海洋和技侦科的民警开始协商对策。
陆锦言则坐在机场休息室内低头沉思。
因为是禁烟区,他也不能因为烦躁而抽烟,只能皱着眉一声不吭坐着。
30分钟后,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有些疲惫地抬头,余光扫了眼休息区正在办案的民警。
小路和警卫员都在。
但是好像少了一个人?温晚怎么不见了?
他起身,打她电话,无人接听?
陈海洋注意他的异样,走过来,“陆先生,有什么事吗?”
陆锦言收起手机,“少了一个人。”
陈海洋回头看了眼休息室,他带过来的队员都在,小路和警卫员也在,猛地想起刚刚一直跟在这位导演身后的漂亮女人不在这,警觉道:“温小姐?”
陆锦言蹙眉沉凝,点头。
现在,这件事,越来越不似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
丽水偏离国道的一条无名小道上,一辆灰色面包车不急不缓慢慢行驶着。
车上,温晚的双眼被蒙着,手被反绑在背后。
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彪悍的大汉。
就在30分钟前,她在机场休息室陪陆锦言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不显示号码的陌生短信:
她在休息室犹豫了一会,最终趁他们都不注意跑下了楼。
出机场大门,往外走了一圈,果然走了10多分钟,在监控盲区的一处树荫下,停着一辆开着大灯的灰色面包车。
她一上车,坐在里面的人就立马把她的手机扔到外面,怕里面的定位系统被警方查到。
之后就用黑色的布条把她的眼睛蒙住,手也绑起来。
眼睛看不见,她也不知道他们要带她去哪?
身边的大汉又按着她的肩,生怕她反抗乱动。
面包车内气息低密,令人快要透不过气。
难捱的一路颠簸和沉寂后车子突然‘吱’一声紧急刹车停下。
接着,是车门被拉开的声音。
温晚隔着黑黑一片的布条,什么也看不见,身旁的大汉突然粗鲁地朝她后背一推,不耐道:“下车。”
温晚被他一推,又看不见,脚还没落地,整个人膝盖直接跪砸在了地上,疼的她瞬间眼泪都出来了。
想爬起来,手被反绑着,根本使不出力来支撑,只能躺在地上偿。
一颗心因为刚刚一路低密气压和紧张不断跳动着,她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凝神听着身旁的动静。
“小黑,你去开门。”这个声音是刚刚推她下车的大汉的声音撄。
“老板什么时候到?”名唤小黑的男子应该是一直给他们开车的司机。
大汉不耐道:“别他妈废话,赶紧地去开门。”
小黑毕竟是他小弟,也不敢反驳,只敢小声嘟囔:“问问也不行啊?”
大汉:“问个毛线啊,咱们办完这事赶紧走,其余的跟咱无关,知道太多对咱们没好处。”
小黑:“行,不问,嗳……老大,你看这小娘们的长好漂亮,老板把她弄这里到底干什么?”
大汉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你他妈再逼逼,信不信老子揍你?”
小黑怕他:“好,好,我不说了。”
小黑去开铁门,大汉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温晚,伸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连拖带来强行将她推进仓库内。
人都绑齐了,大汉催促一旁的小黑,“事办完了,咱赶紧走。”他们做这行的只负责将人绑来,至于收买他绑人的老板要对这仓库的两人是杀是怎样,他管不着。
也不想多事。
拿钱办事,与人消灾。
不多嘴,不多问。
保命法则。
温晚听见他们要走,怕没机会逃走,连忙喊住他们:“两位等等,雇你们的人是不是周斌?”
大汉回头,哼唧一句:“收钱办事,不透露雇主这是基本的原则。”
“好,我不问,他给你们多少钱?我愿意双倍或者三倍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和他。”她刚刚被他推进来的时候,明显听到了几声‘嗯嗯……’含糊不清的声音,她断定陆庭升肯定也在这里面。
小黑听到温晚愿意出2倍的钱,两眼立刻放光,“老大,这小娘们说愿意给我们2倍的钱?我们要不要……?”
大汉眯眯眼,思忖片刻,说道:“万一我放了你,你报警怎么办?”
温晚连忙摇头,“不会的,只要你们放了我们,我保证不报警,我们只想活命。”
“谁信?”他们干的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
万一临危倒戈,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这就划不来了。
“我说真的,这样,你们带我们去银行,我当场取钱给你们?怎么样?”她自己银行卡是没什么钱,但陆锦言给过她一张银行卡。
里面应该有足够的钱。
大汉再次犹豫一番,“我要200万。”本来这次老板让他们绑架,给的酬劳也就每人30万。
要是可以再捞一笔,他也可以不用再做这种舔刀口的活计了。
反正什么江湖规矩,要重义,那都是扯淡,钱才是真理。
“好。”
大汉:“成交。”说完,回头对一旁的小黑道:“你他妈愣着干嘛?赶紧去把那老头子放了。”
小黑连连点头,手脚并用朝陆庭升跑去,现在他的脑子满满都是那200万的事了。
大汉则开始动手解绑着温晚的绳子。
刚解完温晚的绳子,‘砰’地一声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周斌拿着枪踢门进来,仓库内的四个人除了身经百战的陆庭升其余三人都被吓了一下。
他是前后脚到仓库这的,就是怕这两个人办事不牢靠。
果然,到底不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心腹,这么容易就叛变了。
之前,他查到陆庭升到了丽水,一路跟过来,没打算动用逻市自己的人脉就是怕他们顾忌陆庭升是军区的身份,不敢动。
所以就在丽水当地找了两个道上的人。
因为不是心腹,他也留了个心眼偿。
从他们绑了温晚一路跟过来,直到听到他们在仓库内的对话。
果然,这两人靠不住。
大汉显然没想到老板会这么快过来,之前在电话里他说会晚点过来,他也没什么防备。
那么……老板是不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心惊胆颤之余,余光扫到老板手里握着的枪,两腿忍不住抖了抖,我草!这他妈是真家伙啊!
要人命的!
他在道上混那么久,唯一一次摸过真枪,是前年有人牵头他去帮一个大佬运货,当时他以往运的是‘白-粉’、k丸之类的。
后来在装运箱内,不小心打开了一个箱子,才发现是美式带广角镜狙击枪,全他妈都是从缅甸老挝那边走私过来的,一共20把。
看样子,周斌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大汉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什么也不想直接向周斌求饶:“老……老板,误会,都是误会。”
周斌呵呵,“我最讨厌背叛!”他可没工夫听他们废话,抬手举起枪直接就朝大汉额头暴去,一枪直接爆头,大汉连逃的时间都没有,只哼哼唧唧了几下就倒下了。
周斌的枪是经过改造的,消音。
根本不怕被人听到枪声。
一旁的小黑是吓坏了,他胆儿小,没真见过杀人,平时连看恐怖片都不敢,更别提这脑浆迸裂炸飞的血腥景象了。
他的两条腿哆嗦的厉害,因为哆嗦和害怕,膀胱不受控制小便失禁。
尿了一裤子。
想跑来着,腿根本不听使唤,周斌瞧他吓傻的样,反正一不做二不休,都死了一个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小黑。
抬手,一枪再次爆头。
刹那,小黑的血混着白色的脑浆直接溅到了旁边温晚的裙子上,殷红黏白。
刺激人视神经和心脏。
这么血腥恶心的杀人场景,温晚也是第一次碰到,胃部顿时一阵痉挛,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翻滚而出,背过身对着墙壁忍不住就呕吐起来。
反倒陆庭升不动声色地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他15岁当兵,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多少次。
杀人见多了。
不过,他现在最想弄明白,周斌为什么要绑架他?
他跟周斌无冤无仇,虽然两人都是为官,一个军区,一个政府部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他此前也没跟周斌接触过。
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还绑了温晚?
陆庭升凝着眉,镇定开口:“周斌,你为什么绑架我们?”
周斌收起枪,绕过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慢慢踱到陆庭升面前,站定后,冷笑了一声,“老首长,我也不想动您,但谁让您那么爱管闲事?”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周斌笑笑转头看了眼扶在墙上呕吐的女人,“您问陈东林要过视频吧?”
视频?就是温晚一直想要的那个视频?陆庭升一瞬了然,那个视频拿到手他看过了。
是一段雇凶杀人的偷录视频。
而雇凶的是周斌,要杀的是温晚的爸爸,温年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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