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楝亭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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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圣诞节永远是学生最热闹的日子，在e中也是一样，学校里银装素裹，树梢上挂着亮丽的彩灯，尽管月亮已经爬上天空，但是教学楼依然灯火通明，仿佛学生们的精力永无至今，能在这一天释放积攒多天的压力。
邓源穿着大的长袍戏服，走在教学楼的旁边的小道，这让他看上去很是滑稽。圣诞节e中举办英语剧表演，邓源演的是一个不露脸的死神。
但是现在表演也都结束了，最后的表演十分精彩，观众全都涌上舞台，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拿了邓源的衣服，导致邓源只能穿着这身巨大的斗篷回家，长长的斗篷落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迹。
突然，邓源听到了楼上有一声大吼，当下一惊，抬头向上看去，雪地里很不好走，再加上衣服的不便，邓源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斗篷，滑了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妈的，哪个混蛋拿了老子衣服。”邓源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伸手拍掉身上的雪，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已经因为雪浸湿了一大片。
“真是倒霉。”邓源心想。随即决定往前走。但是刚想迈步他却停住了，眼球爆出，鼻口鲜血喷涌而出，脑浆四迸，直挺挺的向前倒去，趴在雪地上，浸红了白皑皑的雪花。
这时候你会发现，邓源的头上，插着一把小匕首，不大，但却插得极深。
2月26日，e中南教学楼全面封锁，长长的警戒线外停着警车，人们呵着白雾在雪地里走来走去，留下凌乱的脚印。
“怎么样”叶澈从警车里出来，冥冥中有种预感，这次事件肯定不简单，“学生是意外死亡还是谋杀？”
“很麻烦。”旁边的检验尸体的医生说，“学生被高空掉落的匕首垂直插进脑袋，当场死亡，加上天气寒冷，血液很快就凝固了，很难判断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昨晚6点到点左右。”
“那么早？”叶澈搓着双手“怎么今早才报案？学生一般那个时候还没放学吧，带我看下现场。”
随即两名警员带着叶澈到南教学楼旁的小道，一到事发现场，叶澈立马明白为什么这么迟才报案。
南教学楼旁边紧挨着学术报告厅，两栋楼之间可以从二楼以上的楼层互相通过，这迫使两栋楼建造起来挨得特别接近，只留下一人过的缝隙，加上很少有人走这条小路，尸体被发现的晚也不足为奇。
到了现场，叶澈先是抬头看了看两栋教学楼，学术报告厅有五层，而教学楼有六层。“这要匕首从天上掉下来也只有这两栋楼可以了吧”叶澈心想。沉思了一会“一般匕首从几楼掉下来能砸死人？”
“这可不好说，小叶，你竖直了放二楼都有可能砸死人。”旁边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警员说。
叶澈心想这就麻烦了，得把两栋的所有监控调出来查一遍。问题是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意外发生的，哪个不听话的学生把匕首带到学校里不小心从楼下掉下来了，正好砸死了这个倒霉的学生。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叶澈也处理过花盘从楼上掉下来砸死路人的情况。也就没多放在心上。
“走，我们看一遍监控，之后基本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应该是个意外。”叶澈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突然，叶澈像是想到了什么“黄哥，昨晚雪下的大吗？”
那个叫黄哥的警员愣了一下：“不大啊，昨晚点多钟就停了。”
叶澈一惊，赶忙回头，再次仔细看了案发现场的雪地“黄哥你们是今早到的吧？”
黄哥有点奇怪：“恩，有什么事吗叶警官。”
叶澈指了指地面，“你们俩看啊，这块的脚印特别乱，一开始我没注意，以为是你们来的时候很匆忙或者学生上课时围着看的，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脚印有几个非常淡，似乎被雪覆盖了一点。”
那两个警员蹲在地上，“哎还真是，是那种有一会的脚印，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叶澈点了点头，：“虽然不敢确定是不是，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是的话则证明昨晚有人就看到这具尸体了，那为什么今天早上才接到报案。”
“小叶啊，这个证据只能算你的推测吧，毕竟这么淡的脚印儿，能证明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录像搞清楚是谁的匕首吧。”
叶澈呵呵一笑，站起身“刘警官说的是啊，这只是我猜的而已，我们去看录像吧，要是没什么事，黄哥就和您先走吧，后面我来处理。”
黄哥和刘警官都点点头。和叶澈一起离开了南教学楼，走出小巷子的那一刻，天空就又开始下雪了，像是要掩盖叶澈发现的证据。
监控室，叶澈盯着屏幕，学校里的监控设备很差，满屏的雪花点，几乎看不清，只能模糊的辨认出人形。
监控室的保安在叶澈旁边絮絮叨叨：“叶警官你看这事算大算小啊，你看我们保安都明令禁止了学校禁止携带管制刀具，这些学生就是不听，你看现在事闹大了吧。叶警官不是我说，这事这不怪我们保安。。。。”
叶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这匕首的主人，四楼的录像我看完了，五楼的呢？”
保安一愣，随即紧张的挠了挠脑袋“叶警官不好意思，南教学楼五楼的监控坏了，这两天正在找人修呢。”
“坏了？”叶澈有点惊讶“什么时候坏的？”
“就这两天，没想到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哎呀，我就说这学校学生。。。。”
叶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坏了？恰好在坏了的这两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巧合了吧？这一切真的是意外吗？可是哪个学生能弄坏摄像头还不被发现呢？这些都不是关键，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到凶器究竟是谁的，找不到这个，很难给死者家属交待啊。
“叶警长，叶警长！”监控室外有人大声喊着，“有个大问题，叶警长，你得赶紧过来一下。”
叶澈和保安说呆在这里别动，他马上就回来，随机出了监控室，就看到黄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看把你急的，什么大问题？”
“叶警长，找到匕首的主人了。”黄哥一边喘气一边急促的说道，但他的眉头依然紧锁。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又有什么问题？”叶澈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黄哥。
“问题就在这里呀，插在他脑袋上的匕首，正是邓源他自己的！”
“什么！你确定吗？谁和你说的。”叶澈感觉才发现的线索全部断裂，仿佛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
“确定！是他爸爸亲口说的，这东西是他以前一个老朋友送的，十分爱惜，一直保养的很好，这几天发现不见了，等再找到时就已经插在他儿子头上了。”
这时保安伸出头来：“叶警长，没什么问题吧？”
叶澈苦笑：“不仅有问题，这里面，问题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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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e中南教学楼五楼。窗外呼啸着凌冽的冷风，似乎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这样下去估计过两天就要下雪了吧。”邓源皱了皱眉头，随即裹了裹围巾，大步向六楼跑去。
六楼楼梯道，天气阴沉的缘故，整个楼梯道显得格外昏暗，加上学校害怕学生爬上顶楼，便把天台的门给锁上了，这样一来很少有人往六楼以上的楼梯跑。但这也就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张维勇小心翼翼的爬上顶楼，果然钟燕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环境昏暗，一瞬间张维勇看不清她的表情。
张维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钟燕的身边，伸出手就想搂住钟燕，但钟燕却把头一扭，看向别处。
“咋了，咋又不让抱？”张维勇伸出的手尴尬的插回口袋，“出什么事了，不让抱还那么着急让我过来？”
“抱抱抱，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抱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钟燕似乎有点焦急，甚至有点害怕，但随即声音又小了下去，“我怀孕了。”
“什么？！”张维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怎么怀孕的？不，不可能啊。你确定吗”
“还不就是你，上次结束后我就一直没来，有点担心就去买了个验孕棒，，你自己看。”钟燕愤怒的从口袋里掏出验孕棒，塞到张维勇的手里。清清楚楚两道杠。
张维勇傻眼了“我没有啊，我，我都没进，这，这，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啊。。。”突如而来的信息量让张伟勇语无伦次，他明白事情这下真的闹大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负责。”钟燕把头一扭，看向紧锁的天台大门。
“我哪有办法啊，我身上也没钱，这事不能让我爸妈知道，知道了他们还不打死我，这怎么办啊？”张维勇感觉头都大了，这下面临的情况十分麻烦，自己又不能让父母知道，但却身上又没有钱，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毕竟严格意义上说他自己还是高中学生，也是个孩子。
“怎么办啊，借也借不了那么多钱啊，钟燕，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张维勇是真的急了，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步步加快，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我哪有什么办法啊。”钟燕欲哭无泪“这事是你弄出来的，你得全盘负责。”
张维勇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紧锁眉头，努力想着任何一种办法。良久的沉默。
“哎我说”钟燕的声音低低的，“老师不让你负责学校英语剧的所有道具吗，你一共拿了多少钱，要不，暂时先用这个吧？”
张维勇想了想，犹豫地开口“这不太好吧，毕竟都是同学的钱，再说，我用了以后怎么补上呢？”
“这好办，你随便弄点低廉的道具，尽量压低开支，你再借一点，应该能够吧？”
张维勇似乎很不情愿，但是眼前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了半晌“好吧，我试试，眼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突然，楼梯道里响起了自行车倒的声音，在张维勇耳朵里无疑一声惊雷。
“是谁？”张维勇站起来大声喊道，只见一个黑影从六楼飞快的往下跑去。环境昏暗，张维勇没看清他的脸，但他赶紧翻身下楼，追上那个黑影，很显然这个黑影听到了全部的谈话内容。
但令张维勇惊讶的是，黑影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跑走，而是犹豫了一下，转身面对张维勇。
张维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邓源。
“你，你听到了多少。”张维勇声音有些颤抖。
“没听到多少。”邓源抓了抓脑袋，搓了搓双手“这样吧，不多，五百块封口费，行吧？不然我就告诉你爸”
张维勇一听，头皮一麻“我，我，我没钱。”
邓源干咳嗽了两声“那就没办法了，你等着你爸知道吧，我想那一闹估计整个e中都会知道你了吧，那你真的就身败名裂了，好学生张维勇竟然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停停停，别说了”张维勇表情有点扭曲“我知道了，五百是吧，可不可以缓个几天？”
“最多圣诞节，否则你等死吧”邓源抽了抽嘴角，又搓了搓手。“还有，你敢说出去你也完蛋了。”
张维勇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回头向顶楼爬去。邓源把帽子戴上，飞快的往楼下跑去。
钟燕随即探出头来：“怎么了，他听到了吗？”
张维勇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别说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现在彻底没法解决了。
“那个，是邓源，他说如果不给他封口费，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张维勇声音显得略显疲惫，充满沙哑。
“他要多少？”钟燕咽了口口水，显然她也没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眼神显得有些惊慌。
张维勇竖起五个手指头“五百。”
“这么多？！”钟燕被吓到了，确实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五百真的不疑为是一笔巨款。“那现在怎么办？”
“谁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几天我们俩别见面了，我想办法弄到这笔钱，你也努力看看能不能借到。”张维勇显得很颓废，“我先走了。”
他慢慢地下了楼，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昏暗的黄昏使黑暗的楼道显得格外神秘，寒风呼啸，似乎带着刺骨的寒冷。不一会，果然像邓源想的那样，天空开始飘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片雪花，洋洋洒洒，仿佛像是想用白色覆盖黑色的肮脏。
钟燕并没有走，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已经和他说了，会不会出事啊，因为有别的人听见了。”
“不知道是谁听见了呀，哎，这件事不会败露了吧。毕竟张维勇也没那么坏。”
“别吧，这样下去，会露馅的吧。”
“好吧，拜拜。”
钟燕缓缓地熄灭了手机的屏幕，用力地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一步一步踏下楼梯，回头看了看被张维勇仍在地上的验孕棒，想了想，还是伸手捡了起来。
然后她缓缓将验孕棒放进口袋，小心翼翼，像是什么极其令人作呕的物品。
她加快步伐，飞快地下了楼，学校里几乎已经没人了，钟燕找了一个垃圾桶，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迅速的将验孕棒扔了进去。
然后她大步流星追上了张维勇，头也不回的离开校园。雪在她身后下的越来越大，不一会就覆盖了那个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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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燕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雪从昨天一直下到今天都没有停止，有时候是鹅毛般的大雪，有时候却是零零星星飘落的。
钟燕的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只需要路过一个公园，但这也是唯一一条路。公园里有这个城市唯一的一个人工湖，钟燕特别害怕晚上放学一个人在湖边走，公园里所谓的富氧树林，在她看来就像是地狱般的可怕，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跳出人来。
以往都是张维勇陪她一起走这条路的，但是那件事情以后张维勇沉默寡言，也再没有和钟燕一起回家。
整条路空荡荡的，钟燕打着伞，在河边小心翼翼都走着，生怕跌倒在雪里。湖面上吹来的风似乎十分刺骨，这使钟燕忍不住加快了步伐。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钟燕停下了脚步，她仿佛听见令她恐惧的树林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但是钟燕并没有胆量去看，她选择快步往前走，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将那些不安的杂念抛在脑后。
此时此刻，树林里。
“你说，什么时候给钱吧？”说话的人脸上有一个2，3厘米的刀疤，手里把玩着一把看上去十分精美的小刀，“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大哥，真没钱，缓个几天，就几天。”声音的主人如果刚才钟燕停下来看的话，就会认出，这正是他的同班同学，邓源。“我最近弄到笔钱，圣诞节之前一定可以还上。”
“你小子”刀疤脸盯着邓源“别给我耍花招啊，你要是报警了，你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没有没有。”邓源赶忙摆手“真的没有大哥，真的是因为身上没钱，圣诞节之前一定给。”
“最迟圣诞节”只见刀疤脸理了理皮衣，将小刀收到皮套里，插进腰间，再把皮衣拉链拉上，盖住了小刀。转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这个时候树上的雪似乎把某一个树枝压弯了，大量的积雪从树枝上滑落下来，砸到了邓源头上，渗到脖子里，冷的他一哆嗦。
他拍了拍身上和头上的雪，突然听到刀疤脸的声音，于是他低下身子，往声音的方向缓慢的走去，屏住呼吸仔细的分辨两个声音的主人。
邓源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家离学校不远，并且和钟燕都要经过同一个公园。
邓源很喜欢走湖边的这一段小路，安静而且祥和，湖面上的风虽然寒冷，但是让人十分清醒，从昏昏沉沉的班级里出来，这样的环境无疑可以使人精神一振。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片树林了，晚上从来没有保安巡逻，黑压压的，显得十分瘆人。
邓源放慢脚步，享受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光，高中学校无疑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什么东西都在里面存在。
“喂，兄弟，鞋子不错。”
邓源吓了一跳，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很年轻，似乎是学生，但是脸上却有着一道刀疤，看上去很可怕。
“你要干嘛？”邓源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呦，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刀疤脸嘴角微微上扬“打劫，听没听过？说好听点叫做收保护费”说完，刀疤脸把口袋里的小刀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着“别想着逃跑了，我都看你好几天了。”
“我，我没钱”邓源没想到在书里出现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瞬间有些慌乱，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我身上真的没钱，大哥，要不过两天给你？”
“好”刀疤脸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但他贴在了邓源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话。邓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
“知道了吧，后天，我就要五百，在这等你”刀疤脸笑的很是得意。像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一样。
然后转身离开，很是潇洒。留邓源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邓源才接着往前走，但是步伐十分匆忙，再也没有所谓享受湖边的清风了。一路小心翼翼，似乎害怕被空气咬了一样。
张维勇放慢步伐，离钟燕远远的，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清晰可闻，所以张维勇尽量慢一点，防止钟燕发现。
突然，张维勇看到钟燕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步伐加快了起来，当下心急，也加快了步伐跟上，才走没两步，就从树林里跳出来一个人。
“郑威？”张维勇当下心喜“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现在还上学吗？”
被张维勇称作郑威的人，脸上有着一道明显的刀疤，正是威胁邓源的刀疤脸。看到张维勇的郑威也很是心喜，眉毛一挑，带动着脸上刀疤向上拉去。
“哎呦，这不张大才子嘛，现在是不上学了，我把胡凯勇那混小子腿打断后，他家长就把老子学籍弄掉了，所以老子干脆不上学了，正好清净。”
“那他家人还不找你？找不到你还有你爸啊，你爸怎么办？”
郑威哼了一声：“老头子我都找不到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现在我也只能躲着他家人啊，走一步看一步啊，毕竟胡家他妈的家里有点关系，老子现在都不敢抛头露面在外面。”
张维勇叹了口气“唉，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哎，兄弟，最近我碰上点事，能借点钱吗？”
郑威看了看张维勇“你还能有什么事，说吧，要多少钱？”
“五，五百。不，不，三百，三百就行了”张维勇赶紧赔上笑容“郑哥你也知道，我穷，身上没得钱。”
“我靠，你小子干什么事了，要这么多钱干嘛。”郑威听到数字一愣“哥们身上也没这么多钱啊，毕竟我现在过着他妈流浪汉的生活，哪来的额外开销，自己生活都是个问题。”
“没，没事”张维勇声音低了下去“没事，那我先走了”随即低下头往前走去。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张维勇突然抬头，“哎老哥你刚才在树林干什么？”
“上厕所。”郑威笑了笑了，用手比划了一个喷水的姿势。动作幅度十分夸张，这使他皮衣上扬，露出别在腰间的小刀。
“老哥，你腰里别的那东西能借我用下不？”
“这个？”郑威把小刀拿了出来“这种玩具也只能吓唬吓唬人，你要你就拿去吧。”
张维勇单手接过了小刀，虽然看上去精美小巧，但是张维勇却觉得入手十分沉重。
“谢了老哥，有机会还给你。那个，我先走了啊”
郑威朝他摆了摆手，吹了声口哨，感觉每天都是愉悦的一天。
树林里的邓源眨了眨眼睛，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慢的挨着树坐下，长舒一口气，用手用力抹了抹脸。呆呆的看着雪从树枝间的缝隙间掉落。
过了好久，他才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跳出了树林，往他家的方向跑去。雪在他身后越下越大，不一会就覆盖了他们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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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是在a市有响当当名号的有钱人，他家独子胡凯勇据说成绩还好，长得又帅，在全市最好的e中读书。
胡凯勇从小到大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先不说家里的经济有多好，胡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是男孩，长辈们都喜欢的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他。
所以从小，胡凯勇就是一个小胖子，但是他也真的有点本事。
胡凯勇十分好胜，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想争第一，小学的时候米接力，胖的和球没什么区别的胡凯勇理所当然的获得了最后一名。但是这个小胖子并没有甘心只做最后一名。天天放学都努力跑米，刚开始米跑下来气喘吁吁，看的家里长辈直咧嘴的心疼。
不过胡凯勇坚持了下来，最后在小学毕业的时候胡凯勇拿到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绩，也成功告别小胖子这个称号。
从这件事情里，胡凯勇学到，不论什么事情，自己吃点苦就一定可以做到，保持这份趾高气扬的心态，他一路踏入了e中。
刚进入e中的时候，胡凯勇根本看不起同班的同学，经常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仿佛他还是在小学称霸的霸主。逐渐的，同学们孤立了胡凯勇。但他完全没有自觉。
胡凯勇很大方，再加上家里有钱，很多同学都喜欢跟在他的后面蹭吃蹭喝，他出手也算阔绰，该给的也都有给。
但是胡凯勇在e中碰上了可以说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难题，就是他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她叫钟燕，眼睛非常大，每次看向胡凯勇都眨呀眨呀。每眨一次，胡凯勇都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一分。
但是胡凯勇知道钟燕有男朋友，而且还是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张维勇，一直对张维勇怀恨在心。
加上家里有钱，胡凯勇决定花钱找班里的小痞子把张维勇修理修理，最重要是让他远离钟燕。
于是胡凯勇找到了郑威，但万万没想到郑威竟然和张维勇从小就是好朋友，郑威先答应了胡凯勇收了一笔钱，然后告诉了张维勇。
那天晚上本该是张维勇收到暴打的得意日子，胡凯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郑威带着一帮人过来把自己打了一顿，郑威下手极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维勇说的，二话没说上来就把自己的双腿给打折了。
那天胡凯勇发誓，一定要将郑威大卸八块，还有一定要将钟燕追到手。
回家后胡凯勇就把这件事情跟他老爹说了，他老爹也算在市里有点影响力，找人给郑威学籍开除了，似乎好像大仇得报。
但事实上胡凯勇知道，郑威把自己打了以后就没来上学了，这样想来胡凯勇还是气的牙痒痒，自己差点残疾，打自己的人却在外面四处逍遥。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伤经动骨一百天。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胡凯勇再一次回到了学校，这下的胡凯勇收敛多了，再也没有管别人的事，沉默寡言，以前为了坑胡凯勇钱的狐朋狗友们见土豪都收敛了，骂骂咧咧的也都散了。
其实胡凯勇自己知道，这是在做给钟燕看，不能一直树立自己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
胡凯勇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成功。这套方法在爱情上也会适用。反正胡凯勇自己这么坚信着。
仿佛还真有那么一点心想事成，回到学校后的胡凯勇发现钟燕和张维勇正在冷战，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个人原来如胶似漆，现在却整天见面也没有一句话说。
最让胡凯勇觉得精神大振的是，钟燕好像最近几天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好，并没有以往的嫌弃，偶尔见面也会打招呼了，这让胡凯勇觉得自己即将就要成功。
往往人在认为自己运势顺的时候会以为世界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圣诞节，学校要求组织英语剧表演，老师将道具的准备任务分给了张维勇去干。
当时胡凯勇就心想，机会来了，本来道具的资金提供都是基本由自己提供。所以他跑去和张维勇说
“兄弟，圣诞节英语剧你决定怎么搞啊？”
张维勇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像是没有睡好一样“啊？哦，哦，当然资金越多越好。”
“兄弟不太好意思哎。”胡凯勇挠了挠脑袋“我最近也没什么钱，可能英语剧得降低开销了。”
“什么？！”张维勇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抓住胡凯勇的领子，冬天大家穿的都多，胡凯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脚下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靠，你干什么啊，本来就是学校的活动你们这么较真干嘛？”胡凯勇看到张维勇这么急，心里明白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张维勇松开了胡凯勇，把他拉了起来“我只是想把英语剧弄得好一点嘛。”
“那也不是只看道具和服装吧。”胡凯勇暗暗得意，心想等你搞砸英语剧看钟燕还怎么看你，就等着被甩吧。脸上却不动声色“最主要的是表演和剧本吧。”
“你说的，恩，有道理”张维勇支支吾吾“确实不一定需要很多钱。。。。。。但”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凯勇打断“这样吧，一共给你3，够了吧，我最近身上也就这么多钱？”
“这，这也，太少了吧，真不行啊”张维勇急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想想看服装，那么多人参演，每个人都要啊，3怎么够用。”
“哎哪那么多废话。”胡凯勇把从口袋里掏出3块往张维勇手里一拍“就这么多了啊，别多说了，我走了啊。”
还没等张维勇反应过来，胡凯勇就已经跑远了，留下张维勇一个人在原地急的快要跳脚。
圣诞节当晚，胡凯勇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照镜子时，胡凯勇心想成败就看今天了。
似乎天公作美，恰好胡凯勇被分在坐钟燕旁边，胡凯勇内心狂喜，紧张的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
钟燕像是对自己很是有好感似得，整个英语剧都被自己的笑话逗得乐的合不拢嘴。胡凯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逐渐膨胀起来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哎，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钟燕突然扭过头，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胡凯勇觉得脑子一热：“好，怎么赌？”
“待会结束，你去把邓源的衣服拿来给我，对，就是那个演死神的，就放在那边的椅子上。就赌你会不会被发现。”钟燕故意把声音放嗲，听得胡凯勇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没问题，赌什么。”胡凯勇跃跃欲试，觉得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要来了。
“你要没给他发现，就算你赢，你把衣服给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要是你给他发现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胡凯勇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待会英语剧一结束，观众肯定一拥而上，去后台拿件衣服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发现。
胡凯勇难以按耐自己内心的激动，在椅子扭来扭去，期盼着英语剧可以快点结束。
终于，结束音乐响了起来。学生们和预料的一样蜂拥而上，胡凯勇弯下腰，跟在人群的后面溜进了后台，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开始跑，动作十分迅速，根本没有人发现。
“呐给你。”胡凯勇喘着气，脸因为兴奋显得通红
“好，谢谢你”钟燕刻意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看的胡凯勇脑子一热，下意识脱口而出
“做我女朋友吧。我的要求就是这个。”
钟燕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但是钟燕随即上扬了嘴角，眼睛眯成一轮弯月，露出一个神秘但是显得很开心的笑容：“好啊，不过我现在有事先走了哦。”
胡凯勇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如同呆了一样。直到钟燕走了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兴奋得又蹦又跳，和疯子一样击打空气。
“哎”有人伸手从后面拍了拍胡凯勇，正是台上演死神的那个人，他还穿着死神的巨大斗篷“刚才有人看见说你拿了我的衣服，在你这吗？
“啊，哦，不是我拿的，我在，我不知道啊”胡凯勇有点心虚，没想到有人竟然在混论中看见了自己的动作。
“哦，谢谢。”说完，他就拖着长长的斗篷走了。空留胡凯勇一个人在原地回味刚才的经过。兴奋的不知所措。
然而此时二楼站在灯光室的张维勇将一切尽收眼底，表情生硬的如同钢铁。看着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后，握紧了手中的小刀。
他想了想，将小刀收到了口袋里，熄灭了全场的灯光。一瞬间一切陷入黑暗。张维勇迅速收拾出了门，反手将门锁上。飞快的跑了起来。身后黑暗的学术报告厅显得高大庄严，似乎像是一切都从这里开始燃烧起来的。又或者很久以前火苗就存在，只是终于要点燃这场熊熊大火。就像**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是在这场大火中的人还没意识到，甚至来不及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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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丧子似乎让他苍老了十几岁。
“说说看吧，怎么回事？”叶澈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眼神低垂，皱纹在眼角缓慢的舒展开又皱紧。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把匕首确实是我的，这是好几年前一个当兵的同事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非常爱惜，但是这几天找不到了，再发现，就已经在这儿了。”男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让叶澈听不清楚。
叶澈皱了皱眉头，：“那具体是哪一天不见得呢？”
“我是23号就发现不见了的。”
“这么早？”叶澈暗暗吃了一惊“你儿子平时有什么要用到这个匕首的事情吗？”为了防止再触碰这个男人伤口，叶澈尽量用了委婉的说法。。
“恩，他说他最近要表演英语剧，所以最近回来的非常晚。”男人抬起眼睛看了叶澈一眼，叶澈看到男人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耷拉，像是许久未曾睡觉。
“好吧，有具体情况我会通知你，不过我提前和您说一下”叶澈看了看周围，凑到了男人的耳边“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之后肯定会再联系的。但也仅仅是个人观点，您别太放在心上。”
叶澈说完站直了身子，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看见自己，和男人摆了摆手，随即朝监控室走去。
当叶澈看完所有的监控录像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叶澈皱紧了眉头，是否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只是邓源将匕首偷出来给某个人，但又恰好被砸其脑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再看来，根据邓源班主任描述，邓源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学校严令禁止携带管制刀具，那他为什么又要违反校规携带一把贵重的匕首呢？
叶澈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线索太多而且凌乱，根本无法知道五楼具体发生了什么，五楼的监控的损坏莫过于太巧好，很难让人相信不是人为而是一场意外。
叶澈双手撑头，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休息一会再继续思考。
“黄警官，记得叫这个监控室的保安回局里做笔录，我先回去了，我想弄明白一点事。”
“好，好的，叶警官”被称作黄警官显然有些不适应，私底下叶澈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很少在非正式场合用正经的称呼对平辈的人，这下看来叶澈是真的认真起来了，看来这次案子真的很麻烦。
看着叶澈走远的背影，黄警官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叶澈返回警局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所有收集的资料记录在自己的一个本子上，叶澈总觉得自己记性不好，需要一个本子来提醒自己，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推理，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小说中侦探所用的推理笔记。
可惜叶澈这本只能自己的单独用了看来，因为里面的很多想法都是自己没事幻想出来的，有些刚当上警察的年少轻狂和中二病般的幻想，如今读来叶澈自己都很想笑。
但是这份习惯还是很有用的，就像出勤日记一样，所以叶澈一直保持到现在。
当叶澈把所有东西记下的时候，叶澈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这是谋杀的话，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学生吗？所需要的因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首先他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坏五楼的监控，这证明他早就有预谋想杀邓源，但是根据邓源父亲所说邓源几乎不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邓源的同学；第二，他知道邓源在这几天会带匕首，而且得拿到匕首；第三，这也是叶澈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为什么可以恰好从楼上扔下插在邓源的脑袋上，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简直是小李飞刀啊，试想除非非常偶然的巧合，你在楼上竖着放一个匕首砸底下行走的路人，可以砸中的几率有多大？对于这一点，叶澈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叶澈苦思冥想的时候，负责采集现场指纹的工作人员敲了敲叶澈的门，“叶警长，匕首上的指纹化验出来了。”
叶澈听到后精神一振“怎么样？”
“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这匕首上的指纹，不止一个人，其中有一种指纹和死者符合，但是至少还有两种指纹与死者不符。具体的还要进步进行分析。”
叶澈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某个点突然爆开了，不止一种指纹！这证明这把匕首绝对不止一个人摸过，并且，这和他的推理有一点不谋而合，这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所做到的事情，这是一场精心并且策划良久的谋杀！而且这并不是一个人所做的，是一个团队。。。。。
“叶警长？叶警长？”化验科的人又敲了敲门，看叶澈一脸严肃的模样，丝毫想不到叶澈此刻脑内正在刮脑洞的旋风，“没事我就先走了，化验报告在这。”
叶澈这才清醒过来，“好的好的，辛苦你了。”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多年热爱脑补犯罪经过的毛病一直没有改掉，在这个需要证据和线索的时代，显得是那么可笑。
叶澈自嘲的笑了笑，坐回了椅子上，但是没让他安分两分钟，电话就又响了。
叶澈有点不耐烦，总是有人打断自己的思考，有些愤怒的接起了电话，“哪位？”
“叶警长吧，出事了，你赶紧带点人到中湖公园去。”
“什么事？”叶澈觉得事有蹊跷“我才回警局没多久，怎么又要出勤？”
“中湖公园死人了啊，你赶紧过来，我们这边人手都不够用，大部分人还在早上学校那边呢？你赶紧过来吧。”
叶澈大吃一惊，”怎么又死人了？！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保护好现场。”匆匆忙忙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摔门而出，临走前叶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2点57分”叶澈在内心难过的叹了口气，看来午饭是又吃不成了。
中湖公园，是坐落在市中心的唯一的公园，因为这个公园有整个市里唯一的湖，所以被大家命名为中湖公园。
叶澈火急火燎的奔到中湖公园，怎么这么巧两个死人的地方挨得这么近？叶澈一路狂奔，心里却一直嘀咕。
“叶警长，这里这里。”一位留着短短平头警员朝叶澈挥挥手“你可算来了，这里已经忙成一团了。”
叶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什，什么，情，情况，让，让我，先喘两口气。”
平头警员看叶澈这么着急，说话都不利索，赶忙给叶澈介绍发生的情况
“死者很年轻，实在湖边的树林里发现的，当时是放学回家的学生路过时看到的，据当时学生描述，或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雪地上，学生有点害怕，就报了警，喏，就是那边的那个女孩，有什么具体情况就问她吧。”
叶澈随着平头警员的手指看去，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令人影响深刻的是她那双大眼睛，像是用画笔画出来的一样。
叶澈走了过去，亮出了自己的警员证“你，你好，我是叶澈，你能详细和我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经过吗？”
女孩笑了起来，声音很甜美“你好，叶警官，能说的我都和刚才那边的平头叔叔说了，他刚才也和你说了吧，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就不一一复述了。”
叶澈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平头警员说她是因为害怕所以报了警，但是目前看来这个女孩落落大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害怕。
“好”叶澈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让自己说话不再喘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大概3分钟前吧。我放学回家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听见树林里有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从树上掉落了下来，我就好奇去看，结果就发现是一具尸体，然后我就报了警。”
叶澈楞了一下“放学？你是e中的学生？”
女孩显然没想到叶澈会问这个问题，略微有些吃惊“恩，怎么？”
“你和邓源认识吗，就是今早死的那个？”叶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这个女孩肯定和邓源有关系。
“认识啊，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相反，十分淡然，就像是回答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叶澈盯着女孩的表情，想解读出一丝紧张和恐惧，可是他什么都没捕捉到。
“你同学死了你怎么这么冷静？”叶澈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孩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舒展开，露出一副难过和后怕的表情，这个细节很短，所以叶澈并没有捕捉到“真是吓死我了呢，没想到和我同班的同学竟然就这么死了，真的没有想到。”
叶澈心里冷笑，你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很多事情故作冷静是没有用的。“好的辛苦你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女孩甩了甩头发，将耳边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那我可以走了吗，很晚了我下午还要上课，现在又在下雪。”女孩露出讨好的表情。
“恩可以了，等你下午放学要去局里做个笔录，其余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女孩转身走了，没和叶澈打招呼，叶澈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女孩后背看了很久，直到她转弯消失。叶澈才扭过头来，大声询问当场人员，“尸体是谁，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了，是个学生，恩，怎么说呢，虽然说是学生，但是他不上学了。“
“什么情况，你在说什么？”叶澈给说的一头雾水“直接告诉我死者叫什么名字吧。”
“郑威，据说原来是e中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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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威从小到大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从小学开始，父母离婚，母亲跟着有钱的男人跑了之后自己的父亲便开始沉迷酒色，郑威经常放学回家发现自己的父亲醉倒在家门口。前几次郑威还将父亲扶回家中，但是后来父亲回家越来越晚，甚至彻夜不归，郑威也就放弃了这个所谓的父亲。
好在郑威小学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张维勇，郑威经常去他家蹭饭，一来二去，郑威经常往张维勇家跑，似乎那里才更像是郑威的家。
郑威从小成绩就很不好，因此他十分羡慕张维勇，每次考试总是拿他和张维勇做例子，当然他是反面的，但郑威从小就体育就十分优秀，老师也推荐他以后走体育这条道路，郑威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爹。
“你学什么关我屁事，爱学学，不学拉到。”郑威记得父亲是回答他的。
于是郑威就开始加入校队训练，他确实在体育上有点天赋，并且也蛮吃苦耐劳，在全市长跑拿了一等奖，就这么顺利和张伟勇进入同一个初中。
但是郑威并没有安分守己的当一个体育生，他一直对外称自己是个孤儿。因此她的初中生活几乎就是整天和地痞流氓厮混在一起。
有一次，出去打架，郑威一不留神给人用刀子在脸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去医院缝了几针，从此以后脸上就多了一道刀疤。
当时张维勇还嘲笑他你这就是毁容了啊，他却笑着把头一昂，伤痕岂不是男子汉的勋章？
因此他也多了一个外号叫刀疤脸，郑威很喜欢这个外号。因为听起来很霸气。像是什么武侠小说里仗义行天涯的人。
私下里郑威也觉得自己满仗义的，每次张维勇有难他都帮一下，课本里不是学过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但是一次两次郑威还是乐意，但是次数一多，郑威就觉得有点烦了，毕竟自己累都够呛但张维勇却除了谢谢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谢。
所以一来二去，郑威和张维勇的关系也就疏远了，毕竟人各有志。
冥冥之中有种缘分，张维勇凭借优秀的成绩考入了e中，郑威凭借国家二级运动员保送了e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多年的轻易让他俩偶尔见面也会打上那么一两次招呼。
郑威觉得高中和初中唯一的变化就是人人似乎都有那么点心思了，常年在社会最底层的摸打滚爬让他意识到要想在e中立足，首先得收买人心。
当然这一系列进行的很是成功，没多久郑威就成功在e中成了一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一些。比如哪个班的班花给谁谁谁泡啦，哪个女生怀孕啦等等一些没什么营养但是知道却能说上半天的小道消息。
所以没多久，他也就知道自己当年的好兄弟泡上他们班的班花钟燕，当时郑威见到张维勇还说你小子看不出来啊，长出息了啊。
但是没过多久郑威就又听到一则消息，说其实钟燕水性杨花，和他们班一个叫邓源的还有一定关系。
但是郑威很生气，准备带几号兄弟去好好“问问”钟燕。毕竟是有那么点情谊的兄弟。
事情往往都是不按照人所预料发展，郑威还没来得及“问候”钟燕，班上一个叫胡凯勇的二愣子就来找他，给他一笔钱求他修理修理张维勇。原因竟然是他也喜欢钟燕。
郑威笑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钟燕？看来这女的不简单，应该是号人物。可惜了胡凯勇这个孬子。
郑威爽快的答应了胡凯勇，并且在约定的当天将他痛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和郑威称兄道弟的朋友才说“威哥，这小子家里有点势力啊，你决定怎么办？”
郑威哼了一声“老子怕他？我把郑字倒过来写。”这些处在青春洋溢基本不用大脑思考的小流氓其实最为可怕，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下手的轻重，二话没说就把胡凯勇打腿打折了。
从此郑威也知道自己估计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不去上学了。但郑威也没想到的是竟然就这么不去了也并没有什么事，估计老师也找不到他那不知在哪烂醉如泥的老爹。
不上学的郑威很清闲，但是问题也出现了，以前在学校四处转转收收保护费勉强能弄到几个钱，现在不上学了，郑威发现自己其实一穷二白。难道指望那个比自己还不靠谱的老爹？
再怎么不靠谱也是自己的爹。郑威这样想着，于是就开始在这个不大的城市到处找自己那不算父亲的父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威手头上仅有的几个钱也快花光了。郑威心想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身上从头到尾也就剩一把小刀了，还是当年别人送的。
于是心一横，恶向胆边生，大不了进去关几年，郑威决定打劫几个人。前思后想郑威还是觉得学生表容易打劫，虽然可能钱不多，但是难度低成功率也较高。
所以郑威又回到了e中门口转悠，但是怕被以前的同学看见，郑威选择了到旁边的中湖公园里等天黑，随便找一个路过的学生。
暮色四合，学生都放学了，郑威打起精神，钻进树林，走这个的公园的学生很多，一般都成群结队，郑威一直没找到好的目标。
天一点点暗了下去，树林里的冬天显得格外的冷，郑威知道如果再不出手今天就得无功而返了。
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郑威看到这两个人不禁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骂了一句“这臭小子还跟这个女的待在一起啊。”
这两个人正是张维勇和钟燕，因为英语剧的缘故，最近他俩一起放学回家的都晚。郑威看着两个人和普通恋爱高中生一样有说有笑，突然心生返回学校的冲动，但是他知道回不去了。
似乎像是有些后悔，郑威有些恼怒的踢了下脚底的石子，都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但是郑威没想到的是，那个女的竟然回过头来，对郑威所在的地方嫣然一笑。郑威一惊，以为自己暴露了，站在那里一时没敢动。
但是这个笑容很短，张维勇在低头说着自己的事情，像是承认错误，根本都没有发现身边钟燕的动作。那短暂的一抹笑容过后钟燕就将头扭了过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张维勇一道走了。
郑威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摸了摸脸上的刀疤，“这女人。。。”郑威觉得得找个机会告诉张维勇这件事。
但是他突然看见有一个学生来了，郑威看到这个学生就乐了，就是有那么点巧合，自己正想找你呢。
那个学生正是邓源，郑威这一次学乖了，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的观察着邓源。这小子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不仅走得慢，还时不时看向湖中心，很是惬意。
郑威笑了，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猎物，在确定后面没人，郑威悄悄地绕到了邓源后面。
“喂，兄弟，鞋子不错。”郑威嘴角微微上扬，同时握住放在口袋的小刀，随时准备拿出来。
邓源显然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呦，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嘴角上扬的更深了，显然这小子是怕了“打劫，听没听过？说好听点叫做收保护费。”郑威拿出了小刀，又补了一句“别想着逃跑了，我都看你好几天了。”
“我，我没钱，我身上真的没钱，大哥，要不过两天给你？”这小子显然想耍滑头，但是郑威明显早就想到了。
“好”郑威弯下了腰，凑在邓源耳边“别以为我不认识你邓源，你钟燕和那个钟燕有一腿吧，你给不了钱，我就找她要去，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一定要钱了。所以这次先便宜你，五百，后天傍晚就要，在树林里见。”
郑威挺直了背，看到邓源那小子吓呆了的表情，郑威觉得很是享受。“知道了吧，后天，我就要五百，在这等你。”
说完，郑威就转身走了，毕竟害怕后面有别的行人跟上，郑威迅速离开了。走远了的时候郑威回头看了一眼邓源，但是那小子已经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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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郑威早早地到了中湖公园树林里。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其实郑威的内心也没有底，他也不能确定邓源会不会报警。
郑威咬了咬牙，要是邓源那小子和别人一道来，自己就先跑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后再办法搞他。
尽管郑威有些心虚，但是郑威依然觉得他不会报警，因为郑威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应该是邓源的把柄。而且郑威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综上，邓源报警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大。
没过多久，邓源就一路小跑，一头钻进了树林。
“老哥，可能在缓个几天？”邓源显得有些焦急“过两天一定能补上。”
郑威一听，立马明白估计是要坏事了，缓个几天不知道能节外生枝生出多少事来。
“多少天？”郑威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当下心急拿出了小刀，在手里玩弄着，“你说，什么时候给钱吧？”
看着邓源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郑威有些急了“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大哥，真没钱，缓个几天，就几天。”邓源明白郑威已经不耐烦了“我最近弄到笔钱，圣诞节之前一定可以还上。”
“你小子”郑威觉得事有蹊跷，“别给我耍花招啊，你要是报警了，你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没有没有。”邓源赶忙摆手“真的没有大哥，真的是因为身上没钱，圣诞节之前一定给。”
郑威觉得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再怎么问也弄不到那笔钱。“最迟圣诞节”匆匆忙忙丢下这句话后就将小刀收好。离开了树林。
郑威没想到的是，出了树林就遇见了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张维勇，几句寒暄之后郑威匆忙的离开了中湖公园，他知道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邓源是什么样的人郑威也是略有耳闻。
郑威冥冥之中有种预感，邓源一定是报警了，如果没有报警，那么一定是比报警更加令人恐惧的事情。想到这里郑威微微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以前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有些害怕，便去打听消息。
2月23日，某个地下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水和香烟的味道，郑威坐在角落，盯着面前比自己大数十岁的人。岁月似乎对他十分不优待，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皱纹遍布面庞，看起来令人惊恐。
“你怎么会想到打他的注意。”那个人喝了口面前的酒，点燃了一支烟，声音浑浊而且嘶哑，“你自己其实应该知道一点吧。”
郑威表情凝重“我一直以为那件事情是假的，是同学们吹牛的。一个人的人性泯灭至此，我实在不敢相信。”
“那小子”郑威面前的人幽幽吐出一口烟雾，“应该不算什么，关键他背后肯定有一个类似恶魔的存在，那才是真正恐怖的。而我想，”
他把烟头灭了，猛地喝了一大口酒，“你应该发现了那个恶魔的存在了吧。”
郑威眉头紧紧扭在了一起，没想到当年的一句传言加上自己的冲动，竟酿下如此大错，郑威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觉得自己脸上的刀疤仿佛烧起来了一样，平生第一次真正尝到恐惧。
长久的沉默，沉默中音乐声都淡了下来，在空气中沉闷的流动。
“那就把话挑明了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郑威双手合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个人看了郑威一眼，叹了口气，又点燃了一根烟，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2月24日，e中门口.
张维勇像往常一样放学，远远的跟着钟燕，张维勇总觉得最近钟燕有些问题，不单单是怀孕那么简单，张维勇总有种错觉是她没有怀孕，而是别有目的。
难道是为了那点钱？张维勇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而且潜意识里，张维勇认为钟燕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在张维勇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时候从角落窜出熟悉的身影，一把将他拉入小巷子中。
张维勇有些惊讶，“老哥你最近怎么老在学校边上转悠啊。”
郑威神色凝重，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张维勇从没见过郑威神色如此凝重，从小到大的映象里郑威一直是一个笑嘻嘻玩世不恭的小痞子，在小痞子脸上出现严肃，真的令人有些害怕。
到了一个相对没人的地方。郑威停了下来，还没等张维勇开口，郑威就抢先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听好并且记住，可能这是你兄弟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张维勇有些害怕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老哥你。。。”
“别打岔，你只顾听着就行。”郑威压低了声音，嘴唇翕动，飞快的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张维勇一开始还“恩”“知道”，到后来完全被震惊到了，不知道该接什么。
“不，不可能。”张维勇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绝对不可能。”
“也许不是这样的，但是没办法，这事没法报警，十年前的老案子现在哪还会有人去管。”郑威停了停了，伸手将五百块塞进张维勇衣服里，眼泪似乎要涌了出来“兄弟你听好，25号你和我一起去，你一定要我刚才的说好，如果你看到了她，一定要把我给你的小刀甩到她身上，一定得成功，不然就全完了。”
张维勇完全给吓傻了，他不知道郑威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看到郑威眼眶红了起来知道这事估计是真的，但是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去相信。
但是他看着郑威的目光，张维勇还是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
圣诞节，英语剧表演前，中湖公园密林里。
白皑皑的雪覆盖着树枝，似乎想阻挡着最后一丝光线进入，黑压压的树枝下面，郑威如同一个痞子一样站立在邓源前面，身影并不高大，但在后面不远处躲在树后面的张维勇知道，这是他见过郑威最霸气的时刻了，无与伦比的气场。
张维勇听不见邓源和郑威说些什么，他只看到邓源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可怖和狰狞，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在学校那个温和儒雅的邓源。
郑威带着睥睨一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邓源丑陋的一面。他知道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人没有骗他，邓源真的是十年前的邓源，唯一变的就是更加成熟的容颜。
“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郑威大声说道“别藏在后面了。我都看见了。”
邓源后面的大树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张维勇看到这个身影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郑威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情形让张维勇不知所措，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真是令人遗憾”邓源笑着拿出了匕首，是一把绝好的匕首，刀尖微微上翘，是为了轻易地切进骨头而不被卡住，凶狠的血槽是为了刺入敌人迅速放血，这是一把真正的凶器。郑威瞳孔微微一缩。
“其实你可以拿到钱的，可是你知道了我们俩认识。”邓源保持着骇人的笑容。“那你就得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邓源显然不像反派里的坏人每次出场都有一大堆废话交代，显然邓源懒得废话，在说话的同时就直接出手捅向郑威的横膈膜。
好在郑威之前就有准备，双手闪电般握住邓源的匕首，手被锋利的刀锋割的鲜血淋漓。
“快”郑威大吼，两个人因为发力都略微弯腰，露出了站在邓源身后的人，郑威也看见了那个人抬起了左手，一切千钧一发。
张维勇没有多想，转身直接朝站在邓源后面的人的面孔掷出了小刀。转身撒腿就跑，就像和郑威说好的那样，张维勇害怕极了，真的害怕极了，他不知道成没成功，但他知道不论如何郑威应该是回不来了，这样想着，好像双腿不听使唤，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好像突然不害怕了，张维勇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知道郑威回不来了，但是他们是多年的兄弟，哪怕情感淡了，最后一刻他也要和他站在一起，无所畏惧。
但他猛地刹住了脚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
那把小刀没有扎到应该扎到的人的脸上，却扎到了郑威的脖子。郑威双眼爆出，吐出一口鲜血。
在张维勇扔出小刀的那一刻，邓源趁郑威不注意左手一记下勾拳打到了郑威的下巴，并不是很重，但是郑威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张维勇感觉自己的眼角瞪得裂开了，一点点爬满整个面颊，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在这停下，否则一切就真的前功尽弃了，张维勇趁邓源还没看到自己，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
邓源似乎很可惜自己的匕首没有派上用场，从郑威的双手中抽出，在郑威身上把血迹擦干，放入衣服口袋，回头对着那人说
“不用急是谁，这把刀是郑威的，但是那天我亲眼看见他给了张维勇。”邓源扭了扭脖子“先回学校吧，那小子应该会来收拾。”
那人点了点头，和郑威一起消失在了树林里。过了良久，张维勇出现在郑威的尸体旁，鲜血已经浸红了周围的白雪，散发着腾腾热气。
张维勇看着插在喉咙上的匕首，跪倒在雪地上，失声痛哭。他想起郑威来自己家第一天吃饭，那个时候他信誓旦旦“从此我们就是兄弟。”；他想起其实那脸上的刀疤是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他高声怒吼“别以为他妈的我们好欺负。”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郑威惊讶的面容永远停留在脸上，眼球突出且骇人。到最后一刻他都没舍得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张维勇拔出了插在脖子上的小刀，就像拔出了自己一根骨头那样疼。他小心翼翼的把血迹擦赶紧，放入口袋。
他把血迹用雪覆盖掉后，想了想，把郑威的尸体挪到了树上，又摇动树枝抖了些雪覆盖在尸体上，远处看来真的像一枝树杈。
他表情生硬的如同钢铁，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唉，你成绩怎么这么好啊，能不能教我啊”
“不行，我妈妈说不能和差学生玩。”
“没事，我不是差学生，我只是成绩不好而已。这样吧，我们俩做兄弟，这样你就可以教我了。”
“怎么做啊。”
“简单得很，你让我去你家吃顿饭，我就和你做兄弟。”
“好吧。”
“好，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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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看着眼前的尸体被蒙上白布，心中充满了悲凉。
“毕竟都是些孩子啊”叶澈心想，“还有这样大好的前途和未来，为什么就这样结束了呢。”
“尸体上有两处明显伤口。”在现场检查过尸体的医务人员说道“一处是后颈部被什么利器插入，致命伤，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小刀，还有就是手上的刀伤，很明显死者生前和什么人打斗过，但是从手上的伤口形状来看应该和脖子后面的不是同一利器所伤。”
“死亡时间呢？”叶澈迫切的想知道这件事情和邓源的有没有关系，好确定他内心中的一些想法。
“大概是昨天下午5，6点的样子。”
叶澈心里咯噔一声，那这样看来这两件事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联系死者的家人了吗？”叶澈有些心痛，又多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
“恩，并没有联系上。”平头警官吞吞吐吐的，“但是也能算是联系上了吧？”
“什么意思，话说明白点。”叶澈有些不耐烦。
“他，他是郑警官的儿子啊。”平头警官显然知道叶澈有些生气了，赶忙解释“叶警官你不认识吗，就是那个离婚以后就辞职的那个郑警官啊，据说他离婚以后整个人十分颓废，成天酗酒，他儿子也就在外面乱混，估计惹了什么人吧，现在的年轻人，打架斗殴都没个分寸，唉。。。。”
“郑警官？？”叶澈在记忆中思索着，“就是那个警局里拿过全国比武一等奖的那个？”
“哎对对，我刚上班的时候郑警官可精神了呢，现在啊，唉。。”
“局里不是说他是因为某个案子受到了牵连吗？”叶澈皱紧了眉头“那个时候我还在总局，你能详细和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吗？”
“唉，叶警官你不知道”平头警官显然很乐意打开话匣子“十年前有场大案子你肯定知道。”
“后街化工厂爆炸？”
“对，你看你知道嘛”平头警官显得很激动，像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一样。
“那不是说是一场意外吗？”
“什么意外，你看的那都是局里的档案吧”平头警官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事实上那件案子就是郑威他爸全权负责的，但是这件案子因为破坏程度太大，省上上面专门成立重案组，在两边交接的时候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老郑就辞职不干了啊，据说是因为老婆离婚，但是我认为不像，毕竟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而且还有一种说法，他把距离调查仅有的资料给了外人，你知道那个时候，大家都不习惯网络，都还是笔头子的天下。”
“给了别人？？”叶澈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据我所知郑警官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这已经违法了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重案组接管了以后，草草的就归结为化工厂泄露，这案子就结束了，也在没见过郑警官。哎，现在想起来当时那真是一场浩劫啊。”
叶澈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如果早一点知道这场爆炸有可能是人为的，想必按照自己的性格应该一定对追寻下去吧。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十年前的旧案，估计现在连当时的化工厂都找不到了，更不用说消失了这么多年的郑警官，原本最有可能找到他的就是郑威了，可是现在郑威正安静的躺在停尸间。
“派人找到郑威他爸，我要见他。还有，把中湖公园周围所有的监控都找出来，我要看郑威是什么时候进公园的。”叶澈摸了摸鼻子，他觉得接下来的日子里，有的忙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张维勇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雪缓慢的飘落在操场上，像是精魂诉说着无穷无尽的悲凉。
他想起自己以前坐在窗边的日子，也像如此看着苍茫的天空，他记得每次看向天空都是铁灰色的，没有一片云朵，并不心胸开阔也不赏心悦目，让人看到无穷的哀伤。
但是那个时候生活就像是流水一般平静，或者是他压根还没揭开生活的面纱。他后悔自己当年做出的错误决定，可是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他明白一切貌似都还十分安定，但是烈火就要将他吞噬了，这种恐惧感如同利刃顶在后背一般让人脊背发凉。
但是张维勇握紧了手里的小刀，他明白自己必须将这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该断手的人断手，该断头的人断头，不死不休。
他飞身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着楼梯道的六楼跑去。
楼梯道，六楼与天台之间。
张维勇问了六楼的同学，停在这栋楼的废旧自行车是谁的，但是并没有人告诉他准确答案。
“那你们平时上下学的时候，这个自行车容易倒吗？”
“不知道，没碰到过”同学狐疑的看了一眼张维勇，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张维勇皱紧了眉头，很显然这样问是得不到答案的，可是自己又没想到别的办法去确定邓源是故意碰倒的。张维勇觉得第一步就充满了重重困难。
“好谢谢。”张维勇和同学道了谢，飞快的转身下楼。
“哎同学，你如果真想知道这自行车是谁的话，你可以去监控室”那个同学指了指自己班门口的摄像头“这个是可以拍到这个自行车的。”
张维勇心里一惊，“太好了，谢谢你，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同学显然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
“恩，你别说出去啊，我前两天弄学校电脑的电线时不小心接错了，导致五楼的监控短路了，后来为了检查到底那个监控坏了，就看了一遍这栋楼所有的监控。唉，不知道现在修好了没有。”
“接电路？”张维勇略略眯上了眼睛“你物理学的可以啊，我叫张维勇，你叫什么名字。”
“赵铭”那个同学很是爽快，显然对自己很是自信。
“哦，你是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获奖的那个。”张维勇略微有些惊讶“我知道你。不过我有事情得先走了，回头再聊。”
赵铭朝他的背影摆了摆手，微微的笑了起来。
张维勇几乎是飞奔到监控室，但是他没想到监控室这里站满了警察。但转念一想肯定都是来调查邓源的死的。
“叶警官，学校周围的监控都在这里了，能拍到去中湖公园的监控很少，就这么几个”
“可以，够了。”张维勇看了看那个被称作叶警官的人，很年轻，但他皱紧了眉头，显然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您好，我想看一段录像。”张维勇开口说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向张维勇，一瞬间张维勇有些心慌，但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您好，我就看一段录像。”
“放学了就赶快回家，没看到警察在这有事吗。”学校的保安显然不愿意让他打扰警察办案，“就是因为不听话才会出事的。每天老老实实的回家不就没事了吗？非要成天在外面鬼混。。。。”
张维勇显然没有耐心等他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叶澈，“就看一段，看完就走绝对不耽误你们办事。”
叶澈盯着眼前的学生，面前的学生目光清澈而且坚定，叶澈虽然也不想耽误查看录像，但是很显然不给这个学生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就让他看一下吧，你要看哪一段。”
“2月2日下午6点2到4，3教室门口。”
叶澈帮张维勇调到了这一段，监视器上雪花点频闪，大家都盯着粗糙显示中的静止画面。
“稍微往前进一点。”张维勇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这次如果再看不到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突然，画面的角落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由于摄像头的角度，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叶澈几乎是将脸凑到了监视器上。
只见那个人先是在当场转悠了一下，似乎在确定周围没人，然后伸腿将角落里的自行车一脚踹翻。
张维勇顿时眼前一亮“谢谢，我走了。”
“哎停下！”，叶澈仔细的盯着视屏上的人鞋子，他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双鞋子，白色的，上面有黑白相间的花纹。
这是邓源的！叶澈猛然想到，他知道自己发现了重大的突破，这个学生绝对知道什么，绝对不能让他走。
但是已经晚了，张维勇早就窜出监控室，跑得没影了。
叶澈看到张维勇已经跑了，叹了口气，像是不甘心的将画面来回调动。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整人将脸凑到了屏幕前面，拼命的睁大眼睛。邓源2日诡异的踹翻自行车已经给了叶澈很大震撼，但是现在他又发现了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明天我要见刚才那个学生。”叶澈没有回头，对保安说“我必须见他，他可能和这两场命案都有关，而且很有可能，邓源是他杀的。”
“啊？”大家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叶澈，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从而得出这个结论。
叶澈起身，让出了显示器。
那上面播放着，正是张维勇飞奔着，一闪而逝的奔上六楼之上的楼梯道。
叶澈盯着保安惊讶的表情，“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教学楼六楼上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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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看着眼前的学生，从他的面相到行为举止，都只是普通的学生，但是叶澈深深地感受到了面前学生的执念，目光中的不可折断的一种力量，一种坚不可摧的精神。
叶澈想了想，起身关掉了身边驾着的摄像头。“说吧，没事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们俩个知道。”
张维勇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叶澈似乎很有耐心，“那你那天匆匆忙忙跑去看摄像头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确定某件事。”张维勇撇了撇嘴，似乎有点心虚。
“为了确定什么事？”
“他是否是故意踢倒自行车。”
“那么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我在，。。。我不能说。”张维勇咬住舌尖，差点给叶澈套了进去，毕竟这件事情不能百分百确定而且实在难以启齿，张维勇怎么也不敢说自己在和女生幽会，并且在谈她是否怀孕的事。
叶澈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他觉的得给面前这个学生一点压力，否则他是不会说的。
“我和你说，你现在还可以随意说不用负法律责任，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邓源的死亡和你脱不了干系。”叶澈故意顿了顿，为了看看张维勇的反应“你最好说清楚，那天你在六楼上到底干了什么，据我所知天台一直是锁着的，也没有被撬开过痕迹。还有，为什么邓源最后踢完自行车你飞快的下了楼，你和他到底谈了些什么？”
张维勇显然有些怕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竟被监视器完全拍了下来。没想到自己为了证明钟燕的假怀孕还没做成功，自己就先陷入了邓源死的嫌疑之中。
“我，我。”张维勇狠下心，决定一五一十的说出，“你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部关掉，包括录音笔，这件事只能你知道。”
“好”叶澈见他肯说，也就按照他的去做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还有一个条件。”张维勇显然不愿轻易说出“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得保密，还有，你一定得帮助我调查到底。”
叶澈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张维勇真的是杀人犯，那么他为什么还有自己帮助他调查？难道是想混淆视听？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逃出法网吗？
“行，你快说吧”叶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首先，我不是杀邓源的凶手。”张维勇慢条斯理的说道“其次，我想你应该再仔细一点，将那天下午所有时间段的的监控全看一遍。”
叶澈心里一惊，果然自己还是太粗心了，早就应该做到这个细节，看来录像带还有很多东西没被发掘，待会问完话一定要去再看一遍。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没法证明。”张维勇眉毛一挑，一副毫无畏惧的姿态“但你也没法证明我一定是凶手，所以还是安静听我说完吧。”
“好，你快说。”
“如果你看完了那天下午所有的录像带的话，你会发现在我上去之前，还有个人也上去了。”张维勇盯着叶澈脸，想看出他的反应“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你可以自己去看，我们俩在上面谈论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叶澈有些不耐烦，这小子说话吞吞吐吐，还总是爱卖关子。
“恩，恩，就是”张维勇眼神有点飘忽，挠了挠头，似乎很难开口“她跟我说她怀孕了，问我怎么办？”
“怀孕？”叶澈显然没想到这个转折，瞪大了眼睛“你们才多大，就怀孕了？还有，你和一个女生偷偷摸摸的上六楼顶干什么？”话刚出口，叶澈就觉得这是一句废话，都怀孕了还能干吗，看来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张维勇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不过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去看监控的时候就是为了确定这个。你还记得邓源踢翻自行车吗？这就是证据。”
叶澈好像明白过来了，“所以你下楼就是为了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喽？那你们谈了什么？”
“他找我要5块的封口费。”张维勇有些愤愤说道，“当时我真的认为是她怀孕了，没有办法就真的答应了。”
“那你后来给了没有？”叶澈觉得事情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个很奇怪的矛盾。按理说应该是邓源威胁张维勇，张维勇因为受到威胁所以杀了邓源，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他现在又要承认了呢？还是说这里面有些蹊跷？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确定孩子不是他的？
“给了。”张维勇点了点头“我一个兄弟给了我5块暂时顶了上去。”
“你兄弟是谁？”叶澈下意识问了出口。
“这个我不能说。”一瞬间张维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自然而然散发出某种气场，一瞬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良久的的沉默。
叶澈明白自己拗不过面前这个学生，叹了口气“你继续说。”
“我想你一定在猜我是怎么确定的孩子不是我的。”张维勇顿了顿，显然这个话题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我是想说，恩，那个女生和邓源关系不一般，再加上邓源故意踹翻，我就可以确定他们俩应该是商量好的来坑我的。”
叶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张维勇脸更红了，他摆摆手，示意张维勇继续说。
“没了。”张维勇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这就没了？”叶澈显然没反应过来，“后来呢，你什么时候把钱给邓源的？那个女的后来和你有再联系吗？你很有钱吗，他们为什么要坑你？”
“你慢一点，我一个一个回答，我是25号上午把钱给的邓源，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因为我总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没和她再联系。最后就是我并不是很有钱，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弄我。”张维勇回答的很清晰，显然问心无愧“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澈皱紧了眉头，这里面有很多细节出现了问题，他需要仔细冷静思考一下，可一直把张维勇留着也不是事，于是叶澈站起了身，拉开了房间的门“走吧，我后面还会找你的。”
张维勇大步流星的出了门，“给你句提醒，如果你知道了那个女的是谁，千万小心提防她，否则”张维勇背对着叶澈耸了耸肩“我们俩都不好过。”
叶澈没有回答，盯着张维勇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还是抓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迅速出了门。
晚上七点，e中，监控室。
叶澈坐在里面一个人反复看着监控，确实拍下了邓源所说的那个女孩，但是她就像知道这里有监控一样，始终没有将正脸露出。
但是邓源觉得这个背影无比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反复来回播放这一段的录像，似乎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突然，所有的屏幕一黑，包括房间里的灯，一瞬间一切进入黑暗，刹那间叶澈眼前一片漆黑，但在他还没有适应黑暗的时候，他听到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出事了。”叶澈心往下一沉“刚才一瞬间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正在叶澈摸黑寻找门把手的时候，看到墙壁上的空气开关冒出刺啦刺啦的电火花，叶澈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一瞬间吓傻了，但是他明白，马上就要出大事。
只听到“碰”的一声，似乎是电压过载，空气开关爆炸开来，火星四溅，点燃监控室上的文件，冬天十分干燥，火焰一瞬间升腾起来。
“不好。”叶澈趁着火光，找到了门把手，用力一拧，结果门把手竟然掉落了下来“门把手被人动了手脚！”
眼看火焰越烧越大，叶澈心急如焚，但他不敢用衣服去扑火，监控室有许多电子设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爆炸。
“不会今天给活活烧死在这里吧？”叶澈心生害怕，但是在警校上过的逃生课让他立马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从窗户逃生。
可惜事与愿违，窗户是防盗的，就像是死神的铁栅栏一般紧紧的锁着。
叶澈用肘打碎了玻璃，隔着不锈钢的的防盗窗，大声呼救。
可惜晚上的校园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完了”叶澈心生绝望，“不会真的得死在这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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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被浓烟熏得眼睛控制不住流出了泪水，他不知道身后的爆炸的那些电子设备何时会爆炸。
“来人啊，救命啊！”叶澈再次大声呼救，滚滚浓烟从破碎的窗户中飘了出去，弥漫在城市上空。
也许是看到了浓烟，本在学校巡逻值班的保安赶忙跑了过来，看到了叶澈被困在监控室中，赶紧去开门。
可是门把手却安静的躺在地下，就像是一直在那一样。
“叶警官，你在里面赶紧让开，我喊人来把门撞开。”保安看到叶澈在里面不住的咳嗽，心下这下真的出事了，千万不能在一个警察死在这个学校了。
保安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大声朝着门岗喊了几声之后就开始用力的撞门，门框是铝合金的，纹丝不动，保安明白得赶紧打9，目前这个情况是自己几个人没法解决的。
但是时间不等人。
叶澈弯腰在浓烟之下，痛苦的呼吸着。终于，久违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叶澈感觉到自己的胸腹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头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陷入了昏迷。
雪终于停了，温暖的阳光透过了病房的窗户洒在病床上，窗外鸟叫声唧唧喳喳，似乎是个美丽的早晨。
叶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脑袋是前所未有的疼痛和沉重。他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呦，叶警官，您醒啦”坐在病床旁边的平头警官看到叶澈醒了，很是兴奋“你都昏迷好几天了。”他伸手倒了点水“喝点水不？”
叶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渴，但是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停留在身上，挥之不去，说不出来的难受。
“头疼吧？你在爆炸里头撞到了墙，医生说你是脑震荡”平头警官似乎很惋惜“觉得怎么样？医生说有可能会感觉恶心，头疼，甚至有可能失忆，你怎么样。”
叶澈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明白了那种怪异感来源于哪里，用苍白的嘴唇虚弱的说
“我，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张维勇看着手机上老师发来的短信通知，全校因为校园事故放假三天，请同学们在家复习，认真准备期末考试，不要偷懒。
对于其他学生来说这件事简直乐疯了，平白多出来的三天假期好比天降甘露。
“爆炸？”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爆炸？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在邓源死了之后学校就恰好发生了爆炸？。
“相比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还是去查一下比较好。”张维勇抓起了衣服，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转身出了门。
冬天的早晨似乎到处都散发着白蒙蒙的热气，早餐摊的白雾，人们呼吸的水汽，都在路边聚集，行成城市一道特殊的景象。
张维勇小心翼翼的走着，路边的雪还没有化干净，地面很滑，很容易摔跤。张维勇走到报亭门口，伸手指了指一份报纸“老板买一份这个。”
显然一个高中生大清早买报纸很令人诧异，老板奇怪的看了一眼他，抽出来一份给了张维勇。
付过钱之后，张维勇满版的寻找有关昨天e中爆炸的有关字眼。当他读完整篇报道后，赶忙将报纸一卷，急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警局。
后街派出所。
黄警官看着眼前的这个高中生，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就在前几天刚见过一样。
“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姓叶的警官在昨天爆炸里受伤了?”张维勇显然有些焦急，如果恰好是叶澈受伤的话，这事估计又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啊，哦，哦，你说叶澈？”黄警官记起来了，这是那天叶澈带回来问话的那个小孩。“那应该没事，虽然昏迷了有两天，但是说今天早上醒了，谢谢你的关心。”
“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说。”张维勇表情很凝重。
“应该在人民医院吧。”黄警官略微想了一下“你有什么事真的很重要的话，也可以和我说的。。。。哎”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张维勇窜出了门，拦下了路边的出租车。
“现在的高中生啊，都没什么礼貌。。。”黄警官哼哼唧唧“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叶澈呢？”
人民医院，住院部。
“哎，护士您好，我想问一下叶澈住在哪一个病房？”
“哦，前面走廊尽头左拐就是，哦我推荐你现在别去，那个病房里全是人，很影响病人休息。”护士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不满这种做法。
“全是人？”张维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叶澈，当下心急赶紧奔向病房。
刚踏入病房映入眼帘的人群确实着实让张维勇吓一跳，清一色的警察服装让张维勇不禁有点心慌，毕竟自己也算半个杀人犯，一瞬间看到这么警察不免心虚。
“我，我，我来看下，那个，叶警官”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往病房里挤。
“你是哪位？”站在门口的警员似乎显得非常不友好，这让张维勇更加害怕。
“我我我”张维勇突然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一瞬间结巴了起来。
“让他进来吧。”这时候里面有人发话了，“是叶警官前几天调查的那个学生。”
门口的警察们自动让出一条路，让张维勇钻了进去。
当张维勇看到叶澈时，差点没认出来，叶澈脑袋被裹的严严实实，像是刚出土的木乃伊。
“怎么，怎么样？叶，叶警官。”张维勇斟酌的开口。
“你，你，是哪位？”叶澈露出迷茫的神情，显然在努力回忆。
张维勇心里咯噔一声，不解的看向平头警官，平头警官耸耸肩。
“叶警官他在爆炸中受到爆炸冲击。”平头警官用手指了指脑袋“脑震荡，医生说最近发生的事有可能会失忆。”
“失，失忆？！”张维勇显然没反应过来，“可我，我还找他有事。。”
“算了吧，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现在你也看到了，局里忙成一团了，来这么多人就是来解决交接问题的，这件案子叶澈肯定不能跟了。待会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和新负责人说吧。”平头警官松了松警帽“现在你先出去吧，我们有些事谈。”
海量的信息量涌入张维勇的大脑，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病房，门在身后不轻不重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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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呆呆的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他只记得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再具体的，就难以想起来了。
刚才那个进来的学生，叶澈虽然不记得他是谁了，但是他知道一定不能让他离开，他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可是现在的自己，似乎很没有发话语权。毕竟才刚刚任命别的警员全权负责。
叶澈看着要接替自己的警员满脸堆笑，像是大功一件似得，叶澈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资料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叶澈完全没有交集，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很不负责任的将自己的调查付之一炬就真的完了。
但是毕竟才刚刚认识，就这么说人家肯定不太好，叶澈也就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总有点不放心，在最后所有警员都走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平头警官。
“尽快安排我出院，我得把这件事查清楚。”叶澈一脸严肃“不管我记得多少，我都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情，我虽然想不起来了，但是我知道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
“哎呦哎呦我的叶组长哎。”平头警官把叶澈的枕头挪了挪，让他躺下“你就安心的养病吧，这次受了这么大的伤，上面一定会表彰你的，先别管这边的事了啊。我这边也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啊。”说完便和叶澈打了招呼，转身出门。
“哎哎哎。”叶澈突然想起来应该叫他留意刚才那个男孩，可是平头警官已经走远了。
叶澈叹了口气，继续望着天花板，他总觉得这下可能真的解不开这个案子了。
“密林杀人这个案子那边的有情况了吗？”平头警官回到警局后问了一下刚上任的新组长，他也不放心，因为新组长看上去他是个很不靠谱的人。
“啊，哦，这边还没什么进展，所有的调查最重要的地方都在叶警官的脑子里，他那天查的东西都被一把火烧掉了。”
“烧掉了？故意纵火？”
“应该是的，虽然是因为电压过载引起的火灾，但是消防员却在现场发现了硝化甘油的残留物”
“硝化甘油？”平头警官皱了一下眉头“想必就是这个爆炸的吧？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学校里的所有监控都毁掉了，真的很难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有硝化甘油。”新组长显然陷入难题之中。“看来目前只能靠化验科了。”
平头警官看着眼前的新组长一脸无奈的样子，感叹不论是和叶澈还是和多年前的郑威父亲相比，都差得太多了。
突然，平头警官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你去查查学生和老师们的体检报告，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体检报告？”新组长显然一头雾水“体检报告和这个有设么关系？”
“你去查了你就知道了，走，现在赶紧去吧。”
e中，医务室。
平头警官和新组长埋头翻着学生和老师的体检报告，这本都是不该泄露的个人**，但是因为这些意外的发生，学校也不敢耽误警察们的进程。
“怎么样？找到了吗？”平头警官把查完的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在旁边“这边的没有符合要求的。”
“我这边倒是有一个。”新组长找的满头大汗，头晕眼花“你看下吧。”
“咦，这不是今早那个来找叶澈的那个学生吗？”平头警官看到报告单上的照片“他竟然有先天性心绞痛？看不出来啊，这样想来，很有可能就是他纵的火。”
“为什么？”新组长显然理解平头警官跳跃性的思维，“你是怎么知道的？”
平头警官骄傲的一笑“这就是多年的经验，虽然我可能只是普通的小警察，但是直觉还是有的，首先，这个叫张维勇的学生是第一个被叶澈怀疑的对象，虽然后来洗清嫌疑了，但是也就在当晚，叶澈被爆炸所伤，第二，据我所知叶澈最早在调查录像的时候，这个男孩就跑来看过，说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阻止别人泄露，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证据，就是他有心绞痛。”平头警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想得瑟他的那少得可怜的化学知识。
“什么？”可怜的几乎一无所知的新组长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感觉跟着他一定能顺利的解决这场故意纵火案。
“心绞痛的人一定会随身带着止痛药”平头警官很满足，看着别人眼巴巴的等着自己下文的感觉，怎么一个爽字了得“你要知道硝化甘油出了爆炸还有一个性质就是缓解心绞痛。”
“啊”新组长情不自禁的赞叹出来“真不愧是老警察，推理真是精彩，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把那小子捉拿归案吗？”
“别急，别急”平头警官听他一夸，更加得意“目前还没有证据，我们得想办法让他自投罗网，今晚想把他叫到局里谈一谈，高中生，还搞不定？”
“好，好，都听你的。”新组长很高兴自己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强力的助手，看来等不到叶澈伤好应该就能结束这几个案子。
晚上六点，后街派出所。
“什么什么玩意？”张维勇显然不明白这两个警察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我是有心绞痛的止痛药，但是这药和爆炸有什么关系？”
新组长有点急了，“你，你闭嘴，明知故问，你不知道药里面有硝化甘油啊，这个可是这次爆炸现场所发现的。”
“硝化甘油？”张维勇听到后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你们把我喊来？”
“你还嘴硬，小心拘留你。”
“拉倒吧，什么证据都没有，你顶多拘留我4小时，之后你还是得放我离开。”张维勇耸了耸肩膀，撑了个懒腰“我来和你们说啊，硝化甘油这个东西十分容易被皮肤吸收，少量吸收就会可引起剧烈的头痛，并且会恶心、心悸，所以一般治疗心绞痛的药物里极少含有硝化甘油，如果可以引起爆炸的话，至少得有成千上万粒药堆在房间里。个人建议你们没事应该多看看书，而不是在这瞎猜测。”
这一番话说的新组长目瞪口呆，他求助似得看向旁边地平头警官，他的脸色也很差，似乎脸都憋绿了。
“没事我就走了。”张维勇抓起椅子上的衣服，起身出门“浪费时间，下次等叶澈回来后再来找我吧。”
新组长和平头警官看着张维勇走远的背影，他们都明白今天一天肯定是白忙活了。
一个半月后，整个城市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e中的学生们也进入了寒假。
“总算是赶在新年前出院了。”叶澈变换衣服边自言自语“这要在医院里过年多晦气。”
叶澈穿上平常穿着的制服，忍不住感叹还是这身衣服合身，让人感到安心。
“终于要回去了，不知道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了。”叶澈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这种重新站起来的感觉真是好。
后街派出所。
“什么？？！我手上的三个案子你全部解决了？？”叶澈一进来就听到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你效率这么高？我的爆炸的那个查清楚了吗？”
“那天其实整个区都停电了，应该是变压器出了问题，要不就是供电局的问题。”新组长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个话题，随便几句就唐塞过去了。
“我说，叶警官。”新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个案子都搞定了，再说你病刚好，还是先去忙新的案子吧。”
“啊，哦，好，好吧。”叶澈因为自己都不太记得清楚到底哪几天发生了什么，只好无奈的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澈一直在整理以前留下来的资料和新组长的的结案报告，都是千篇一律润色过的，相必应该没有怎么调查。叶澈叹了口气，这只能帮助他想起那案子到底是什么，但是案子里的细节，和自己的推理，叶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让他十分苦恼。
“怎么偏偏会失忆啊。”叶澈抓紧自己的头发，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了，内心无比煎熬。
突然，叶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猛的拉开自己办公桌第三个抽屉的。
那里面安静的躺着叶澈的笔记，就像等着他来打开一样。
那里面就是叶澈的记忆。
叶澈翻开了笔记“2月26日，。。。。2月27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自己的笔记。
“啪”叶澈合上了笔记，嘴角露出无比自信的微笑。
因为他全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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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从小就被别人认为天才，其实他自己知道，只是自己喜欢研究罢了。
从可以上小学开始，赵铭就酷爱研究各种化学的试剂，因为家住的离化工厂近，父母又是化工厂的工人，赵铭就经常溜进去玩。
但是在七岁那年，他又一次溜进化工厂，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像往常一样从那个仓库的破洞钻了进去，这里是他一个人的秘密的天地，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到这里来，似乎这个仓库已经被废弃了，还据说不久之后这里将要拆除。
但是这里还有一些残留的化学药品没有移走，似乎可能是用处不大，对人体和环境也没有什么危害，就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有人管。但这就成了赵铭的玩具。
赵铭一开始很害怕，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打开会有奇怪的气味，赵铭一般遇到这个都赶紧将其盖上。有一次赵铭好奇，没忍住打开了那些镀锌铁桶，一打开他发现里面的液体没有颜色，但却有味道，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为了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赵铭将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点亮了。这是他从他爸爸那里偷来的，因为他发现有些液体加热后可以变成很好看的颜色。
但是远处传来一声“砰”的巨响，赵铭一惊，手中的打火机掉入了铁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了，整个铁桶瞬间燃烧起来，瞬间腾起的火焰几米高，火光照亮了整个仓库，吓的赵铭转身就跑，一路狂奔回了家。
赵铭记得那个里面有很多这样的铁桶，很是害怕，一时间没有回头，只看到周围不断有人往他来的方向去。他实在没忍住，回了头看了一眼。
只见火光冲天，火焰带着浓烟直冲云霄。等赵铭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巨响，赵铭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两眼一黑，从马路边上滚到了旁边的草地里。
再醒来的时候赵铭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的人都泣不成声，电视里播放着那天的巨大爆炸，他看到电视里的景象，睁大了眼睛，不经一阵阵的后怕。
只见他平常去的仓库在一声巨响中瞬间被夷为平地，升腾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仓库，一瞬间有燎原之势，赵铭很害怕，他不知道会不会查出来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干的。
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父母都死在了那场事故里，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自己的父母没有跑出来。
从那件事后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和别人交谈，这件事情成为了赵铭永远的秘密，他很自责，但也十分害怕，他没有人可以说，他看到自己奶奶和外婆哭的不能自已时的绝望，他看到出殡时的悲凉，他看到电视上的沉重哀悼时的肃穆。他知道自己可能干了一件真正的坏事，虽然是无意的，但是有人替他承担了后果。
令赵铭安心和奇怪的是，警察一直没有找上门，电视上也没有说这次重大事故的原因是什么，一直表示原因尚在调查中。赵铭一颗悬着的心随着时间也逐渐放下了，但是一种叫做自责的魔鬼一直笼罩着赵铭。
所以赵铭拼命学习，想把心里的那点不安给磨出，可是他越努力，他成绩越好没就觉得又可怕，自己竟然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就怀着一颗内疚的心，赵铭上了高中，一直以来他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世界还是一片灰色，他很害怕接触陌生人，他总觉得陌生人的眼光充满着怀疑。
但是在高中，他看到了一个女生，她投向赵铭的目光里充满着一种味道，就是“我们是一类人。”
赵铭第一觉得自己的世界可能会找到一些光明，于是下意识的靠近了解那个女生，他知道了她叫钟燕，他知道了她成绩似乎也不错，他很想和她说话，但是却有十分害怕，他害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曾经是杀人纵火的恶魔。
但是有一天放学，赵铭留下来做值日，由于沉默寡言，同学们都将最难最麻烦的活丢给赵铭，赵铭自己也从不抱怨，似乎自己多做一些事情，自己的罪过就能少一些。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燕在那一天竟然来找他。
他既激动又害怕，一时望着钟燕不知如何开口。但是钟燕也没等她开口，先说了一句话，让赵铭又惊又怕。
“十年前，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吧？”
“你，你”赵铭张大了嘴巴，惊愕的望着钟燕，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以为自己逃掉了，已经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了，没想到往事依然像魔鬼一样寻找上门。
“别紧张，我又不是警察。”钟燕甩了甩头，露出漂亮的脸颊，“我知道是你放的是因为当时我也在现场，我看见你惊慌的从南仓库跑出来，随后以身后的仓库就着火了。说起来，我也是那场事故的受害者。”说罢，她将头发撩了起来，露出脖子的上的伤疤。
赵铭只是看了一眼，就害怕起来，这是何等可怖的伤口，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肩膀没入衣服中，脖子上的伤口特别深，应该是在爆炸中被什么利器所伤，蔓延开来的是烧伤，令人可怖的大面积烧伤。
“你想看得更清楚吗？”钟燕故意停了停，把头发撩得更高，“你可以凑近一点来看的。”
赵铭觉得她的声音有一种魔力，仿佛自己的大脑不受控制了，大脑还没想好，自己的身体就已经靠了过去，凑向了钟燕的脖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凑过去，钟燕就一把搂住赵铭的脖子，他的头一瞬间被钟燕散落下来的头发盖住，钟燕就这样搂着赵铭，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一瞬间赵铭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像燃烧了起来一样，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和别人没怎么接触过的赵铭，这样的刺激对于他来说无疑太大了。
“别紧张，其实那天我在化工厂也有点事情。”钟燕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赵铭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要化掉了，闻着女生身上特有的味道，赵铭觉得自己逐渐在对这个女生放下防备，“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那场火灾不能怪你，你想想看你究竟点燃了什么，凭你的化学知识，肯定特地研究过吧。”
赵铭心里一动，他确实特地仔细的调查过自己当年不小心点燃的究竟是什么。
“二甲苯，我当时听到嘭的一声以后，手里的打火机不小心点燃了二甲苯，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这，这真的不能怪我。”赵铭一动不敢动，就那样木头似的说道。
“你觉得，二甲苯有那么大威力吗，一瞬间炸平一座仓库？”钟燕的声音就在耳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说你是失手才不小心点燃的，那这件事又怎么能怪你呢？”说完，将赵铭搂得更紧了，似乎想将他拥入怀中。
赵铭觉得自己内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涌了出来，在这个女孩身上，赵铭甚至感受到了多少年前母亲的味道。一种宽容，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如同光一般撕开他内心阴霾的天空，让他知道了温暖，他明白自己离不开这个人。
“对对，二甲苯是苯环上两个氢被甲基取代的产物，一般在工厂里，二甲苯是由邻、间、对三种异构体所混合的，而且，用于贮藏的铁桶规格是每桶g，我记得那里就几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赵铭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最后一句话他甚至想喊出来，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还在自责什么呢？”钟燕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是在劝迷途道上的羔羊“所以你不必担心，从此以后，也许别人无法接受，但是我会接受你，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相信你的。”
赵铭心里微微一动，眼泪没忍住流了出来，这么多年终于有人选择了相信他，而且还是那么温柔的女孩。
“所以”钟燕并没有停止说话“我能请你帮一个小忙吗，我知道你可是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呢。”
“什么忙。”赵铭心想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这个人也得做到。
“那你听好哦。”钟燕笑了起来，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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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燕轻轻的吹了口气：“你能帮我把五楼的监控弄坏吗？以你的物理水平应该可以吧。我最近在五楼可能会有点事呢。”
“五楼监控？”赵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那不太容易啊，我得准备准备，毕竟我没有亲自动手操作改过电路，虽然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麻烦你了哦。”钟燕放开了赵铭，脸上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看的赵铭呆了。
“还有，你也不要一直这么沉闷了，变得开朗一些吧，毕竟，我们还是需要依靠别人的。”钟燕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恩”赵铭脑子处于一种类似幸福的状态，对钟燕的话言听计从。
从那天开始，人们都说赵铭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变得活泼幽默，谈吐风趣，因为他的成绩好到令所有的学生望其项背，也有很多女生暗恋他，但是赵铭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只是为了钟燕，他并不是喜欢钟燕，这一点赵铭深深地清楚。他对钟燕的感情更类似于妈妈一类的存在。
所以钟燕所说的，他都相信，钟燕所要求的，他都会做到。
终于，在赵铭不断的摸索下，他弄清楚了学校里的所有监控的电路，根据这么多年物理老师所交的知识，他成功在一天下午借口修电脑时制造了一次短路，烧坏了学校的五楼的所有监控。
事实上，赵铭早就知道钟燕有男朋友，他也认识那个男生，但是他并不伤心也不嫉妒，因为他知道钟燕对自己的感情是高于一切的，至少他自己那么认为。
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因为自己去揣摩别人，认为自己对他人的感觉即是他人对自己的感觉，从来没有深入他人内心，就擅自得到自己猜测的答案并沉迷于其中，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赵铭并不知道，他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太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会毁在这致命的矛盾上。
圣诞节后，赵铭得知学校里死了人，但是没想到死去的却是邓源。
他知道邓源和钟燕关系很好，这也是他和钟燕共同的秘密，钟燕让他千万保密。
他害怕钟燕会伤心，于是在某个昏暗的下午悄悄约见了钟燕。但是钟燕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你，不难过吗？”赵铭有些迟疑，也许只是钟燕的伪装，想必她的心里应该是很难过吧。
“不，我不难过。”钟燕笑了起来，一如既往地美丽，但是赵铭总觉得里面多了些别的味道。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赵铭总认为钟燕的内心一定很痛苦，他觉得自己一定得为她做些什么。
“那你就。”钟燕笑的更加妩媚，突然靠近赵铭，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和我开房吧。”
赵铭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脸颊一瞬间红了起来，他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钟燕压根没等他回答，像是知道他不会拒绝的一样，拉着他跑了起来。
赵铭头一次觉得世上竟有如此美好之事，他的手掠过，身体就有不同的韵律，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愈发的灼热，像是要破体而出，又像是自己的身体的处在云霄之顶，一切飘飘欲仙。他突然觉得世界很大，很多很多美好自己还没尝过，就像眼前头发散乱在床上的钟燕。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躺在床上，看着酒店窗户外面的月亮，轻轻地开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钟燕睁开眼睛，笑了起来，搂住了赵铭，“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赵铭摇了摇头“你不是有张维勇吗？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钟燕看到赵铭严肃了起来，于是语调一变“因为我们才是一类人啊，都受过那样巨大的折磨，就像司汤达说的那样，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
“所以你就这么做吗？”赵铭觉的不能理解“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吗？”
“再帮我一个忙吧。”钟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和他一起看着窗外，月亮正好，在冬天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月亮实属不易。
“好，什么忙。”
“你能想办法销毁所有的监控吗？学校现在那个警察最近似乎在监控发现了什么。我不能让他知道的一些事。”钟燕停了停“就当我和你做的报酬吧。”
赵铭看了一眼钟燕，她的眼睛明亮而且动人，里面流淌着诱人的光芒。
“行，应该可以。”赵铭想了一会便答应了。
“好，小赵铭，你别给发现了哦”钟燕翻身起了床，展现她傲人的身姿，迅速穿上了衣服“那我先走了哦，小赵铭，今晚表现还可以。”
赵铭不好意思的把头扭了过去，作为一个高中生，即便两个人都不是正常学生，但是作为人的情感还是有的，这是好事。
赵铭继续看着窗外，直到门轻轻的关上，才叹了一口。
“问你什么意义，是想知道。。我到底对你意味着什么啊，我害怕。因为我对你，就要陷在其中了啊。”赵铭自言自语的说道，窗外的月光正好，轻柔洒在赵铭的眼睛里，就像镀上一层美丽的白银。
之后赵铭就开始着手处理钟燕所要求的，他不清楚为什么钟燕会对监控这么在意，但是她的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这已经成了自己的常识。
“如果要让学校的监控录像消失，那么首先得知道监控录像储存在哪里。这一点肯定是知道的，学校只有一个监控室，下面问题就是怎么销毁这些数据。”赵铭大脑飞快运转着。“还要想办法不被看出是有意销毁。不容易啊”
“看来得和钟燕商量商量了。”赵铭决定再一次和钟燕商量。
“目前我有办法改掉监控室的电路，让它通过短路进行一次高压放电，但是那些用电器就不一定能起火了，有可能爆炸但是燃烧不起来，这样很有可能反应及时保留数据。”赵铭盯着眼前的钟燕，几天不见她仿佛变得更漂亮了。
“这个我有办法。”钟燕伸手递给赵铭一个瓶子，瓶子里装满着黄色油状液体。
“硝化甘油？？你要炸掉监控室？”赵铭看到这个液体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多少年前的爆炸的那一刻的景象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你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怎么样，可以吗？”钟燕看着赵铭惊慌的眼睛，下定了某个决心。
“只要有一定热源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东西你怎么放入监控室不被发现呢？”赵铭不理解怎么会想到用炸药。
“冻结，只要你将硝化甘油处于半冻结状态，遇到暴热也会产生爆炸的。”钟燕慢条斯理的解释着，“你将半冻结的硝化甘油放在监控室窗台，再拿一些雪盖住，就应该没设么问题了。”
赵铭显然没想到可以这么使用硝化甘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过了就良久，赵铭开口说道“剩下的我都能解决。”
“你决定怎么办呢？还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
赵铭笑了笑，露出自信的微笑“只有学校的电路被改好，剩下的我都能解决，而且绝对不会被发现，这个我是跟一个自杀的学生学得。”
“自杀的学生？”
“你不知道，”赵铭回忆着“我在全国物理竞赛的时候遇见一个学生，他对物理的热爱简直匪夷所思，他告诉我了他一个疯狂的计划，他决定用自杀换取一个城市的电力瘫痪。”
“所以你决定让整个城市电力系统全部瘫痪？”
“不，没那么大，就是整个后街区”赵铭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芒“只要整个区就可以了，过载电压一定会让那间小监控室烧起来。然后就，b！”
说完，赵铭看着钟燕，钟燕也看着赵铭，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就像是听了什么最好玩的笑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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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鸣笛声，人群的欢呼声。
人群的拥挤，车流的纵横交错，目光对接短暂的分离，帽子被高高扔起，大声呼喊，疼痛，哭泣。
一瞬间所有感觉回涌，张维勇缓慢睁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自从郑威死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就开始占据了他的睡眠。
转身抓起了闹钟，“5:6”真正的大清早，但是无论如何张维勇是再也睡不着了，离圣诞节事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之久，寒假都快接近了尾声，春天都快要来了。
自从叶澈失忆后，就再也没有警局的消息，张维勇边起床边想，肯定是放弃了吧，监控的都被销毁了，看样子他们也不想查，估计是放弃了吧。
冬末春初的早晨依然很冷，张维勇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像这样的天气已经很多天了，虽然雨下不下来，但是也见不到太阳，让人心生烦躁，总有种阴冷的感觉。
邓源家的葬礼显得很隆重，警察没给出准确答复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去警局闹了，点名要叶澈来查，但是叶澈那时候还在医院，警察们都表示一定会查出来的请耐心等待，可他父亲也不是孬子，知道这案子一拖，恐怕自己的孩子的死就真的查不出来了，三番五次去警局，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那样苍白无力，最终在某个昏暗的下午他父亲放弃了，也许真的个意外，自己得承受这个伤痛。
反观郑威那边，张维勇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去了他的葬礼，但是人少的可怕，一直到最后他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张维勇问过那个新上任的组长，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要去找这个人。张维勇看到他一脸怕麻烦的模样，觉得悲哀，自己孩子都已经死了但却不知道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打击。
郑威火化的那天下午张维勇在火葬场门口坐了很久，就像一个流浪的乞丐，他看见许许多多的鸟在天上盘旋，似乎在为他而悲哀，张维勇觉得吹起的风都是黑色的，让他愈发沉重，经后究竟该何去何从，两条命案都与自己有关，想必警察也不会放过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警察真的能抓住凶手吗，一瞬间张维勇觉得很想抽支烟，虽然自己一直被看做是好学生，但是他觉得很难过，心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无望。
但是张维勇要咬了咬牙，站起了身，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拉上真正的凶手垫背，还有，所有帮过他的人。
张维勇吃完了早饭，寒假的早晨似乎显得很清闲，出了令人头疼的寒假作业之外，似乎自己不需要考虑什么其他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和社会，父母只关心自己的学习，张维勇的成绩一直没话说，所以从来不管张维勇整天到晚在忙什么。
看了会书，到了七点半以后父母都去上班了，张维勇站起了身，走到课桌前，拉开了抽屉，将里面厚厚的旧报纸拿了出来，都是关于十年前后街化工场爆炸的，张维勇在旧货摊找了很长时间，尽可能的收集了所有关于那个时期的报纸，想从中了解蛛丝马迹。
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在这些零碎的线索中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价值，大火是从南仓库开始烧起来的，具体原因不明，南仓库的火焰点燃了化工厂里的重型设备，导致了一场大爆炸，在场的几乎所有的员工都难以幸免。据少数幸存者说在起火前，听到过靠近长江边上的西仓库里传来枪声，所以大部分人都往西仓库跑，根本没有在意南仓库，直到火光冲天才反应了过来，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张维勇觉得很头疼，这个案件的疑点简直太多了，莫名其妙的枪响和大火，骇人的大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才会引起这样事故。其实张维勇想到了，既然枪响那么肯定有人跑过去看了，也就知道了死者是谁，但是这场爆炸，令所有的目击证人都死于非命，没被炸死的都被困在火里烧死了，哪个是被打死的根本分辨不出来。
可为什么当时警察的调查几乎为零？这是张维勇觉得最奇怪的一个地方，几乎从头到尾警察这个字眼都没怎么在报纸上出现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警方不出动？或者警方不调查？还是说警方不愿意让民众知道，将案件压了下来？这些都无从而知，唯一可能知道这些的就是叶澈了，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张维勇将报纸整理好，放回了抽屉，穿好衣服起身下楼，说到底，他算是知道这场爆炸的内幕的人较多的了，毕竟他知道那声枪响，和谁有关。
张维勇打了个哈欠，呼出长长的白气，这几天糟糕的睡眠让他很痛苦，好在是放假。楼下马路正好红灯，他也就不急不慢的晃到了斑马线。
突然张维勇眼前一亮，马路对面冒出熟悉的身影，张维勇望着他，嘴角笑了起来。
张维勇熄灭了全场的灯光后，握紧了手里的小刀，一路朝五楼狂奔过去，他知道钟燕肯定会先回五楼拿书包，自己只有靠这个机会来质问她。
教学南楼的五楼没有开灯，凭借着楼下教室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前面的路，张维勇站在学术报告厅和南教学楼的过道间，等着其余学生的走完，直到自己教室的灯熄灭了，张维勇知道，应该是所有学生的都走完了，但是钟燕还没有出现。
终于，久违的身影出现了，张维勇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失手。
他猛地从黑暗里冲出，手里握着小刀，撞向钟燕，他没想自己要杀她，只想先将她制伏住，如果一开始没有要挟住他的话，自己估计就危险了，毕竟武器上的差距。
他眼看自己就要撞上钟燕了，心里想着一定不要出差错啊，就这么一次机会，后面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但是就在他要接近到钟燕的时候，钟燕就像知道他会来的一样，转身抬手，一个黑色的金属物体冰冷的顶着张维勇的头。
“你好”钟燕的声音带着戏虐。
张维勇显然知道自己完了，被枪顶在脑袋上还有什么好说，但是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要问些什么。
张维勇咬着牙“你没怀孕吧，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那点钱吗？”
钟燕笑了起来，“你听好张维勇，首先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人是没有感情的，每个人只有价值，利用完了就应该摔掉，你这种看到郑威死了就来报仇的行动，为了什么？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死人的价值就应该停在土里，长出新的嫩芽。”
张维勇怒目圆睁，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可是他还没说话，钟燕就又说话了。
“你以为你触摸到真相了吗？”钟燕的声音很是缥缈“你以为你能杀掉我给你兄弟报仇吗？你以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吗？你以为你听到的又都是真的吗？”钟燕顿了顿，似乎想变回那个原来乖巧的声音。
“既然你不给打胎的钱，那我就决定把他生下来喽。”
“什，什么？”张维勇不敢相信“你真的怀孕了吗？”
“那你说我那天为什么要找你呢？”钟燕笑着舔了舔牙齿“你的价值其实很好吃，不过我也已经吃完了，谢谢喽，男，朋，友。”
就在张维勇准备开口，突然听见有人大喊。
“哎，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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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燕显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张维勇乘势一把将枪夺下，顺着钟燕的胳膊用力地往回一拽，电光火石间，形势逆转，张维勇的小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哎，你，干什么！”张维勇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胡凯勇，这小子肯定是来找钟燕一起回家的。
张维勇左手将枪收入自己的口袋，右手用刀架着钟燕的脖子，钟燕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女生，张维勇做完这一套动作其实并不难。
胡凯勇走近了，看清了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女生给张维勇绑架了，当下心急，赶紧朝他们两人跑去，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加上本来腿脚不便，胡凯勇一个人重重的跌了一跤。
这一跤跌的不轻，胡凯勇几乎整个人平拍在瓷砖上，估计摔得七荤八素，张维勇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自己跌倒，心生好笑往后退了几步。
“别爬起来了，趴在那别动，别以为不敢杀她。”张维勇的表情拉出严肃的风度，刚毅的不像是个学生。其实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学生了吧，张维勇悲哀的心想。
张维勇紧盯着胡凯勇，生怕这个二愣子真的爬起来冲过来，撞倒自己，但是他丝毫没有看见，钟燕将手伸到衣服口袋里。
胡凯勇挣扎的想爬起来，但是事与愿违，这一跤确实摔得他鼻青脸肿，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立僵持的两个人，他突然发现奇怪的细节。
那就是钟燕换了衣服，她现在身上穿的正是他偷来的邓源的衣服。他看到钟燕将手伸入了口袋。
“喂，你在看什么？”张维勇发现了胡凯勇奇怪的抬头姿势，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张维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钟燕手迅速从口袋里抽出邓源的匕首，往后捅去，张维勇因为刚才的警惕，反应也十分迅速，瞬间松开钟燕，用手一把抓住钟燕的手腕。
张维勇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水涌了出来，毕竟自己当时对钟燕是真的有一定的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犯下了青春期的错，但是他从没想到会有一天变成敌人般的存在。
这样想着，张维勇手上用了劲，钟燕毕竟是女生，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把匕首往前送进一步，但是这个时候胡凯勇爬起来了。
张维勇心里往下一沉，他看到胡凯勇的身影直直的往前撞了过来，如果给他撞过来，那想必匕首必然会扎进自己胸膛。
情急之中，张维勇松开手腕，钟燕顺势倒了下来，张维勇一侧身，钟燕被胡凯勇扑倒在地上。
这一系列的举动几乎到了张维勇的生理极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他喘着粗气，盯着眼前的趴在地上的两人，都显得很狼狈。
突然，张维勇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痛，当下明白过来，出事了，自己的老毛病心绞痛因为剧烈运动引发了。
剧烈的疼痛让张维勇弯下了腰，脸色苍白，显然疼痛的剧烈，他颤抖的伸出手够向自己的口袋，好在他随身带着止痛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钟燕站了起来，匕首躺在胡凯勇的手边，这小子本来腿脚就不好，这两跤摔得他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他看到钟燕慢条斯理的的捡起匕首，朝自己走来，可是自己心脏的一阵一阵剧痛根本没法和她对抗，他瘫坐在地上，尽全力的找着止痛药。
“很痛苦吧？”钟燕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不急，等你找到药。”
张维勇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钟燕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终于，张维勇从口袋里摸出了药，但是，口袋里的枪也掉落出来。钟燕走到另一边，把枪收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张维勇终于将药吞了下去，他放下心来，只要钟燕不杀自己，过一会就没事了，现在就得拖延时间了。
“喂，你，”张维勇艰难的开口“要杀我吗？”
钟燕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有价值没有吃完，不能浪费粮食啊。”
“但是。”钟燕笑的很可爱，但在张维勇的眼里很是惊悚“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对不对，呐，把刀拿着。”说完，伸手将匕首递给张维勇，用枪顶着张维勇的脑袋。
张维勇觉得自己的心脏的跳动正在逐渐减缓，自己的心脏的痛觉正在逐渐减弱，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头顶上的冰冷的枪管让他大脑再清醒不过。
“杀了胡凯勇。”钟燕平静的开口，就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什，什么？”张维勇惊愕的瞪大眼睛，手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不，为什么杀他。”
胡凯勇显然也听到这句话了，他抬起头来痛苦地眯着眼睛看向这两个人，可惜眼前几乎一片模糊，只能看着张维勇坐在地上，而钟燕站在旁边，他不知道钟燕做了什么让张维勇如此忌惮。
“不，凭什么。”胡凯勇痛苦的大吼“为什么，我这么努力，才获得一点机会，这，这不是真的。”他把头埋了下去，不看向他们两个人，不愿意让他们两个人看到自己流落的眼泪，有伤心，有害怕，有绝望。
“快点。”钟燕的声音不耐烦起来“别磨磨蹭蹭的。”她伸出脚踢了下张维勇的肋骨，疼的他龇牙咧嘴。
张维勇艰难的起身，手里颤抖地握着匕首，走向胡凯勇，胡凯勇整个人因为害怕身子微微弓了起来，不住的颤抖。
“不，不行，这不行。”张维勇嘴里喃喃有词，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太过残酷，“我不能做，我做不到。”
“快点，否则我就连你们俩一起打死。”钟燕的声音有些慵懒，张维勇听出了她已经厌倦了，看来自己必须得做出决定了。
张维勇很痛苦，他从没想到自己得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很害怕，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害怕，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啊！”张维勇痛苦的大吼，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向下一砸，同时胡凯勇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这次真的完了，也害怕的叫了起来。
但是钟燕并没有让他刺下去，一脚将匕首踹飞了，显然并不是想让他真的杀死胡凯勇。匕首被踢的撞在墙上，弹回在胡凯勇手边。
“你感受到。”钟燕顿了顿“这种感觉了吗，这叫什么，这叫做恐惧。这是你要臣服的恐惧。”
“好了，你们俩，别和孙子一样的在那瑟瑟发抖了，站起来吧。”钟燕的声音在此刻听着似乎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但张维勇完全吓到崩溃边缘，根本站不起来，刚才的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杀了胡凯勇，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严格意义上就已经杀了两个人了，而且在一天之内。
令钟燕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凯勇竟然拿了匕首爬了起来，大吼着朝自己冲了过来，钟燕迅速退了一步，伸手将枪指着胡凯勇的脑袋上。
胡凯勇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枪，急忙刹住了身子，手忍不住的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呦呦呦，可爱的小豪猪，站起来准备冲锋了。”钟燕笑的眼睛眯成一轮弯月“勇气可嘉呢，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啊。”
钟燕伸出手，“来，乖乖的把匕首递给我，就像你带我拿大衣一样。”
胡凯勇的显然精神也快在崩溃边缘，眼泪控制不住的在脸上滚落，他抽搐着将手里的匕首伸出递给钟燕，钟燕一把接了过来。
“现在，滚回去和他一起瑟瑟发抖吧。”钟燕的声音仿佛高高在上，从云端传来。
胡凯勇的彻底泄了气，他从没想到钟燕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可是，自己可是喜欢她那么久的啊，不是说好，做自己男朋友的吗。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钟燕握着匕首，朝着他们两个笑了笑，转身就准备走了，但是她无意中瞄了一眼楼下，突然又回过头来，朝张维勇笑了笑。
“小张维勇，我说过你还是有价值没有吃掉的哦，那么没有价值的人想碰有价值的人，会怎么样呢？”钟燕看着张维勇逐渐睁大的眼睛，很是享受。
张维勇听出了这话里的意味，但是他不知道钟燕要做什么，他很害怕。
他看见钟燕将手伸出了栏杆外，缓慢的松开了匕首，那一刻，张维勇觉得时间都停止了，匕首的掉落像是割裂了时光。
可现实中这不过短短几秒的事，钟燕扔完匕首，再也没回头，飞快地离开了五楼，独留张维勇和胡凯勇在角落里喘着粗气。
过了良久，张维勇挣扎着起身，经历了这一切他还是忍不住后怕，双腿都控制不住颤抖，他看着胡凯勇双手捂住脸颊，像是泣不成声，可是他没听到任何声音。
“这件事情”张维勇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和任何人说，尤其别和你那有钱的老爹说。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想活命，就给我什么都别说。”
张维勇站起来，朝楼下看去，映入眼眶的是惊人满地血红，像是开在雪地里的红色莲花。
张维勇看着马路对面的人，笑了起来，经历了那么多，果然这个人第一反应也是来找自己。
马路对面的便衣的叶澈，看到张维勇，也笑了起来，果然这小子知道的东西最多。
红灯变成绿灯，人群开始交汇，叶澈大步朝向张维勇，张维勇也大步朝向叶澈。
两个人就像故友重逢，嘴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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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勇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寒假结束了，新的学期开始，钟燕转学了，或者说离开学校了，张维勇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张维勇唯一知道的事这件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你还有价值可以吃呢。”
这句话犹如利刃一般悬在张维勇心头上方，他无数次想过钟燕的这套理论，真是令人恶心啊。
可好在也有好消息，叶澈总算恢复了记忆，张维勇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个这么习惯。
那天在马路上遇见了叶澈，果不其然他是来找自己的，在他通过自己的笔记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后，立马就动身来找了自己。
“怎么今天没穿警服？”张维勇笑着看着叶澈“今天私事找我？”
叶澈看着张维勇，也笑了起来，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大这个学生多少岁，沟通起来也没有什么隔阂
“我辞职了，局里这件案子不让调查了，我就辞职了。”
“真的？！”张维勇显然有点不太相信，“是那个新的组长不让你查的吗？”
“他已经结案了。”叶澈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不把这个案子查清楚的话，我估计我会睡不着的，现在的人都怕事，这也包括警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长期中国人的思维，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跟犯人较真到底，他就玩完。”
张维勇听着叶澈的一番话语，很是赞同，但也觉得有一些悲哀。
“所以我辞职了，我更想做一个真正的好人，而不是一个面子上的好警察。”叶澈这番话说的有些义正言辞，也饱含了他的决心。
“好！”张维勇看到叶澈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就像是马上就能破案一样。
“你既然这么赞同我，”叶澈眼珠子骨碌一转“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把我想的也告诉你，咱们合作合作？”
“行，恩，恩？不行，等一下”张维勇显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已经被叶澈套路了进去，差一点就给他套出话来，“不能说，我俩要想合作的话就别总瞎套我话。”
“哎”叶澈用肩膀捣捣叶澈“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了，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没什么关系的，合作怎么能不信息共享？说吧说吧，也许你告诉我了这个案子就结束了。”
张维勇显然不相信，坚定地摇了摇头。
叶澈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估计是怎么求都没有办法，但是只要一直跟着这小子，肯定会有进展和发现的。
“呐，我现在手上也没什么线索。”叶澈拿出笔记“不信你看，我就一个笔记可以帮助我思考，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只好一直跟着你了，反正我最近也没事。”
“那你工作怎么办？”张维勇突然想起来，辞职了岂不是就没有经济来源了。
“这个好解决。”叶澈显然早就想好退路，“我打打工，上网写写小说什么的，应该都可以挣到钱，毕竟我还是经历过大案子的男人，我想应该会有人看吧。”
张维勇听出叶澈语气里的一些不甘心，毕竟能为一个案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确实不容易，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就为了一定要抓到犯人。
“好吧，你好好加油。”张维勇拍拍叶澈肩膀，作为高中生他的个头也并不矮，几乎和叶澈差不多高“我们以后常联系，你也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正好我找你有点事要说，先去我家呆着吧。”
叶澈看着这个小子似乎是在关心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好。”
每当张维勇想到这就想笑，叶澈私下里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看上去他也许大自己很多岁，但是他的有些想法确实是停留在中学二年级的水平，估计如果不是他的脑洞大的话他也不会这样他也不会一直坚持认为这个案子有什么蹊跷吧。
“你先把你的笔记本给我看看。”一到家，张维勇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叶澈调查自己时到底了解了多少。
“这个，等一下。”叶澈突然想起自己的这本笔记有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在一个高中生面前未免太丢人了，他迅速的翻看笔记，“你就从这开始看，前面的你就别翻了。”
“为什么？”张维勇觉得奇怪“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恩，谁没有一点**嘛”叶澈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告诉你我知道的了，你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还在这挑三拣四。”
“好好好。”张维勇赶紧打断他，赶紧仔细的翻看叶澈的笔记。越翻张维勇就越佩服叶澈其实有非常好的推理思维，有些东西已经十分逼近真相，怪不得他可以通过这本笔记回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些记忆，他几乎把每天的想法的都准确无误地记录了下来。
“给你，我看完了。”张维勇把笔记交还给叶澈，“其实我们俩知道的几乎差不多了，没什么可以信息共享的了，你的那起爆炸事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你们那个平头警官和新组长因为在现场发现了硝化甘油而找过我。”
“硝化甘油？”叶澈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看到张维勇想说，立马来了兴趣“你们学校里给带这种东西吗？而且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学校出现？”
“这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两个人竟然认为是我的止痛药里的。”张维勇说着笑了起来“他们俩是有多傻，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叶澈一听，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半月里为什么就能结三个案子了，这种简直是无厘头想法，亏他们还是警察。
“你有什么病？”叶澈觉得有些奇怪，“我看你觉得好好的啊，没什么毛病。”
“我心脏不好，先天性的。”张维勇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经常会有心绞痛，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止痛药。”
“哦，那很危险啊”叶澈觉得这个小子秘密还有很多，绝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张维勇显然不是很在意“这也是我为什么以后想做医生的原因。”
“医生？”叶澈微微一愣“我觉得你适合做警察，要不上警校吧。”话刚出口，叶澈就有些后悔，人家才告诉他自己心脏不好。
张维勇白了叶澈一眼，朝他竖了个中指，叶澈回报以尴尬的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维勇给叶澈说了自己的所有想问叶澈的问题，也告诉他了自己的疑惑，叶澈也告诉了张维勇其实郑威的父亲原来也是警察，但是因为十年前的大爆炸事件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一点让张维勇万万没想到，他从来没有听过郑威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和线索。
“基本上就这些了。”叶澈一只脚跨出房门“要是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和信息记得通知我，还有，别和你爸妈说啊。”
张维勇楞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过来叶澈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怕以为我是无业游民，整天骚扰他们家儿子。”叶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我不是警察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张维勇一听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笑了起来，其实他觉得叶澈真的是个好人，也很可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站在楼下的叶澈抬头看了看阴霾色的天空，心想这下肯定得去化工厂看看了啊。
思绪飘回，张维勇翻开课本，已经发呆掉了一整个早读，虽然答应了叶澈一起查清这个案子，但是成绩也不能掉啊，毕竟自己快高三了，面临着大学的问题。
“哎同学们注意一下啊，有位新转来的同学，你上讲台自我介绍一下。”
张维勇一惊，显然不敢相信在经历过这么多大事的e中竟然还有学生愿意转来，虽然e中确实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但是在高二下还有学生转来实属不易。
转学生走了进来，是个女生，张维勇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发毛，未免太漂亮的一个女生，根本不像是高中生，如果仔细看，她还画了淡淡的眼影。
“大家好，我叫左麟鵩，希望可以在新的学期里和大家友好相处，谢谢大家。”自我介绍很短，声音很是冷漠。
“来我们接着上课。”老师看上去很是讨厌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的学生，赶紧将她轰下讲台，“把书翻到第2页，大家来看。。。。”
“怎么还会有人转来？”张维勇心里犯嘀咕，“不过这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名字啊，竟然还会有人用鵩作为姓名。”
张维勇没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冰凉，就像看着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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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看着眼前的破旧的化工厂，心里生出了时间的沧桑感，经历过大爆炸以后这个坐落在长江边上的化工厂似乎更加年迈了。
“干什么的？”门岗看到叶澈一直在化工厂附近转悠，时不时还拿手机拍照，心生好奇。
“哎您好。”叶澈习惯性的摸向自己口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警察了，尴尬的放下了手，“我就是转转，看看，没，没什么事。”
门岗很是年轻，似乎大不了叶澈多少岁，但是这一点是从声音上辨别出来的，从外貌上这个人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满脸的皱纹，很是苍老。
“没事在这瞎转悠什么。”门岗声音很沙哑，很不舒服，“这里不安全，没事赶紧回去吧。”
叶澈觉得这个人应该在这工作很久了，很明显他的熟练的动作和习惯暴露出他在这儿呆的年份，叶澈心想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哎，我就想问你几个事。”叶澈似乎很不习惯非警察正式调查的口吻“你在这工作多少年了？”
“干嘛？查户口啊？没事就快走。”门岗似乎很不耐烦，一个来路不明游手好闲的人在这里东问西问，很是让人厌烦。
“唉不是。”叶澈急了，自从失去了警察这个可以身份后，问事情变得难多了，消息的闭塞使一切都变得难度加大，不过目前看来只有再把老身份搬出来了。
“我原来是个警察”叶澈讨好似得笑了笑“后来因为工伤辞职了，现在想调查一个关于这个化工厂的案子，能不能问你两句。”
“警察？”那个门岗眼睛微微一缩，“你认识郑刚吗？”
叶澈一听，头皮一麻，这正是一直在找的郑威的父亲。
上学的日子就显得千篇一律，张维勇每天到达学校，上课，回家写作业，睡觉。尽管生活里并没有了像上次一样令人恐惧的事件，但是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在经历过那些以后的张维勇显得反而有些单调。
张维勇翻开书，一目十行的扫下去，也许对于学习来说自己真的是有点天分，别人很头疼的一些问题在这儿自己几乎不怎么需要花力气。也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心脏不好的一种平衡吧，张维勇想到，还真有那么一点命运的意味在里面。
其是张维勇比谁都清楚，其实自己之所以会觉得平淡是因为自己骨子里的不安分，虽然自己看起来像是喜静的人，但是其实之所以想抓住这一切的主谋，想将自己再一次扔回那种紧迫感，都是因为自己其实热爱着这种危险的感觉。想当初之所以自己被钟燕吸引，也是因为在她身上微微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可是日子居然就这么安静下来了，这两天叶澈也没联系自己，不知道在忙什么，估计是在忙着找工作吧，才过过年，应该找工作的高峰，估计没那么容易。
张维勇瞥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左麟鵩，这个女人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息，让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她从来没有给自己有过任何交谈，但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实在是非常可怕，就像是在劫难逃。
她在看书，和张维勇想的差的不多，这种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一般成绩都不会好，果不其然，在e中来看这个学生几乎是垫底的了，所以班上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和她打交道，不过她也不并不在意，独来独往，很是神秘。
在这一切经历过后的张维勇显然不会对马上要发生的事一点预感没有，他总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了，这一切短暂的宁静显得极为肃穆，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时间就在这种思绪中缓缓流淌，上课，下课，翻书合书，学生的生活单调的如同温吞吞的白开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了，张维勇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将值日做完了，看来回家的时间又得晚了，他收拾好书包，在身后轻轻地关上门。
走到楼梯道，突然有个人冒冒失失的冲上楼，像是有着什么紧急的事情，撞得张维勇一个趔趄，那个人显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一路飞奔上楼。
张维勇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不禁有点愤怒，现在的学生就不知道最基本的礼貌了吗？
一瞬间没忍住，张维勇也就跟着上了楼，但是他小心翼翼，因为楼上再往上爬的话，就是自己曾经和钟燕秘密约见的六楼与天台之间的那个腰层。
张维勇小心翼翼的爬上六楼的第一层楼梯，要想到达六楼还得爬第二层楼梯，但是张维勇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看到那个撞倒他的人正在那里呆着，环顾四周，像是在检查什么人。
“不会吧。”张维勇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恐惧的推测，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因为太过惊悚。
楼梯道和教学楼之间有一扇门，这是为了防止有小偷进教室偷东西，所以每晚这个门保安都会锁上，但是现在这个门就已经关上了。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六楼难道人都已经走光了吗？
不，不对，张维勇猛然睁大了眼睛，很显然这个门关上并不是因为六楼没人这么简单，而是因为这个门，恰好可以阻挡六楼的那个摄像头！
只见撞到张维勇的那个男生看了一会四周，发现没有人，用力将那个破旧的自行车踹翻，在没有人的楼梯道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张维勇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竟然和他猜测的不谋而合，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听到自行车响的那一刻，张维勇飞快下楼，他知道马上将会有两个人一起飞奔的着下楼。
果然，那个踹翻自行车的男生把帽子一带，飞快着下楼，而在那个距离天台之间的腰层里，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谁？！”声音显得很是焦急与害怕。
那个男生显然没有要跑的意思，张维勇站在四楼的楼梯偷偷往上看，他屏住呼吸努力的分辨这他们俩说的话。
楼梯道似乎有回声的效果，但是张维勇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听个大概。
“这件事你不会说出去吧。”
“5，封口费，我就不说，简单吧。”
张维勇听到五百这两个字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一切太熟悉了，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这可能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不是邓源，自己几乎以为回到了过去。
过了一会，那个人下楼了，似乎是谈妥了，张维勇赶紧装成自己是放学下楼的样子，那个人路过张维勇时狐疑的掀起帽子，看了一眼张维勇，张维勇心虚的把头微微的别了过去。
显然那个人没有起多少疑心，戴好帽子，飞快的下楼，一瞬间就跑远了。
张维勇当然不会就这么走掉，他一定要看清这楼上的到底是谁，很显然并不是只有一个人那么简单，于是张维勇藏进教学楼，偷偷地看向楼梯道，等待着这两个人下楼。
过了一会，那个被勒索的男生失魂落魄的下了楼，张维勇为了不被发现，离得很远，并没有看清这个男生长什么样，不过有一点确定的是，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张维勇看了看手表，自己确实应该走了，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楼上一定还有人。
过了很久，几乎是张维勇差不多要认为自己估计错了的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张维勇浑身一抖，赶紧仔细的盯着楼梯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维勇很紧张，死死地盯着转角处，屏住呼吸。
终于，那个人露出了脸，张维勇惊讶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熟悉的妖艳与妆容，哪怕看不太清，自己也能确定。
那正是才转来的学生，左麟鵩。
她不紧不慢，似乎很是悠闲，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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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盯着眼前的门岗，这个人显然知道很多东西，一定得问出点东西出来。
“认识，恩。。准确来说我现在正在找他。”叶澈心想其实自己并不认识郑刚，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吧。
“你还想找他？”门岗哼了一声“算了吧，你找不到他的，除非你还在警局里，单凭你一个人是找不到的。”
没等叶澈开口，门岗就接着说，“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东西了，进屋里说吧，老站着不方便，外面还冷。”
叶澈看他转身走向传达室，觉得其实这个门岗其实挺有人情味的，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凶，赶紧跟了上去。
门岗给叶澈倒了杯水，腾腾热气扑面而来，原本因为在调查被北风吹的脸通红的叶澈立刻觉得放松下来，热流漫向四肢百骸。
“我叫陈剑楠。”他坐了下来，缓缓开口，“你来找我想必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大爆炸吧。”
“恩。”叶澈来了精神，掏出笔记本，“你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不知道。”陈剑楠摇了摇头，“那天我正好因为病假在家休息，躲过了一劫，不过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很少了，虽然具体细节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到过一些传言，应该可以和你说说。”
他顿了顿，喝了口水，显然这个事情要说很久。
“这件事情要从郑刚说起，我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和他有关，我之所以能在这个化工场的保卫部当个保安全靠他，我和他当年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郑刚被委任来调查这起爆炸的事。”
“对，我知道，但是据说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干了，然后就辞职了。”
“这个我知道。”陈剑楠显然对那段记忆十分敏感，他掏出了一根烟，又伸手问叶澈要不要，叶澈摆了摆手。深深地吸了一口后，他再次开口“他在开始调查这个事情大概一个星期以后，他来找过我一次，他把档案袋给了我。”
“什么档案袋？里面有什么?”叶澈大概知道，这就是他们说郑刚泄露的警方资料了，可为什么要给他呢？自己收着难道有危险吗？
“我不清楚里面有什么，真的，我没敢打开看。”陈剑楠突出一口烟雾“有时候秘密知道的太多，事也就越多，我不想把自己卷进去。”
“那个档案袋呢？现在还在吗？”叶澈心想也许只要看到那个档案也许很多事情就能解决了。
但是很令人遗憾，陈剑楠摇了摇头“没了，这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就弄丢了这个档案袋。”
他顿了顿，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当时郑刚和我说这个东西很重要，一定不能给别人拿走，我就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收着，他说他自己收着会出大事，因为已经有人知道这个档案在他那里了。因此，我就不敢把这个放在家里，因为那时候穷，房子是和别人合租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敢乱放，所以我就一直揣在身上。”
“那怎么会丢的呢？”叶澈有些着急。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那天下午我去医院看那些被炸伤的工友，那叫一个惨烈啊，死的死伤的伤，病房都住满了，有些人都只能住在走廊里。当时我看到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可怜的躺在走廊里，她的整个上半身从脖子那里都被烧伤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化工厂附近玩被烧伤的。我就把我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无意中就露出了放在我衣服里面的档案，那个小女孩很好奇，就问我这是什么，我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档案，小女孩就没有回我，眼睛就一直盯着档案看着，我以为那个档案袋上有什么，就拿出来看了看，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稍微顿了顿，似乎是恨自己反映迟钝“后来我才知道，她看到是上面警局盖的章。”
“那你究竟是怎么丢的呢？”
“后来我看完我那些同事，准备拿回大衣，却没想到有一个小男孩拿着我的大衣过来了，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因为当时人特别多，而且环境嘈杂，我没多想就穿上了大衣，小男孩看我穿上大衣也就走了，等我再回头摸自己衣服里面的档案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什么？”叶澈记到一半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丢的？你这是被偷了吧？报警了没有？”
“当然没有，郑刚特地嘱咐过我这个东西不能给警察看到，不过我发现没有过后就去调查过医院的监控，可是人太多了，根本分不清是谁偷的。”
“不对，你其实是知道是谁偷的。”叶澈盯着陈剑楠的眼睛，义正言辞的反驳“如果你不知道是谁偷的，你怎么会那么在意那个小女孩的眼神。”
“我只是怀疑，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应该是那个小男孩偷得，首先他认识这个小女孩，其次以他的身高正好我可以把他挡住不被监控拍到。”陈剑楠显然到现在都不是很相信这件事，语气中带着疑惑。
“所以我后来就去跟护士查了查这个小女孩的病例，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我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哎你先等下，你怎么能让护士给你翻病例的，这个是病人**啊，你这么做是违反医院规定的。”叶澈显然觉得有些蹊跷。
“年轻人，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陈剑楠笑了笑，“一看你就没经验，你知道医院最怕什么吗？就是病人和病例之间的差错，在当时那么忙的情况下，人手有限，如果一个差错那么护士肯定都心惊胆战，你就直接和护士说如果你病例弄错了死了人你负责，他百分百会把病历拿给你看来证明他没有拿错。”
“可现在根本不行的，这种做法。。。”叶澈还没说完就被陈剑楠挥手打断，很显然他不愿意探讨这种话题。
“下次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社会里的东西，哼哼。”陈剑楠冷哼了两声“接着说，我发现的我每次去，那个小男孩都在那个小女孩边上，似乎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又不能直接问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他们两偷走了我的档案，毕竟那个女孩是个病人。”
“他们没有父母吗？只是两个孩子在一起？”
“我不知道，反正我去的时候没有大人，就他们俩。”
叶澈尴尬的笑了起来“什么东西啊，你意思是说两个不认识你的小孩子偷走了你的档案？你自己觉得这有可能吗？当时那么多人，医院里万一有小偷认为这里面装的是钱偷走了怎么办，你这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陈剑楠没有理叶澈，一个人静静的抽着烟，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这件事情，有人听已经很不错了，不相信也是十分正常的，自己当时也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两个孩子，但是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我知道你是警察，讲究证据。”他伸手把烟给摁灭，烟灰缸里有许多烟灰，证明他烟瘾很大“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给你提供，我说的一切只能停留在你的脑子里或者你的笔记本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可以证明我今天所说。”
“但是，”他突然严肃起来，声音庄严而且肃穆“我必须要说，因为这件事情不能被掩埋，已经很多人为此牺牲了，包括郑刚的儿子，郑威。”
叶澈一惊，正在记录的手一停“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去世前一天晚上找过我。这小子认识我也知道在哪里找到我，我把今天和你说的告诉了他，然后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死讯。”
“他问了你什么。”叶澈也严肃起来，这很有可能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他问了我那个男孩的事，就是那个受伤躺在医院的那个女孩身旁的男孩。”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显然恨之入骨。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确定就是那个男孩偷走了我的档案吗？因为在我最后一天去医院的时候，我没忍住就问了下那个男孩。结果我没想到他带我去了个地方。”
“恩？”叶澈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情发生。
“他带我去了一个没有人的仓库，就在化工厂旁边，因为大火那个仓库给搬空了，暂时停止使用”他艰难的开口“他指了指地上的灰烬和我说，这就是你的档案。”
“什么？？？！”叶澈惊得站了起来，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十年前的案子，可就非常复杂了。
“还没完，当时我惊讶的他起头看向他，他露出了根本不是孩子的微笑，那种微笑毛骨悚然，我当时看到这个笑容愣住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
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至今无法忘怀。
“然后他朝我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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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的光线日渐清晰，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桌子上，照亮了桌子上白纸。
张维勇翻了个身，伸手拍掉了闹钟，在被窝里呆了一会后，猛然掀起被子，飞快的穿上衣服。
似乎春天的气候也还没那么尽如人意，毕竟冬天才过去不久，起床依然是一件难事。
吃完早饭后，张维勇像往常一样走路去上学，最近几天里他一直在观察左麟鵩，完全忘记了联系叶澈，也不知道叶澈最近在忙什么。
“我得想办法知道她到底和哪个男生说话。”张维勇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的进展很困难，他除了左麟鵩之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男的脸，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不可能去找这个男生去问他想知道的问题，当然他也不可能会告诉自己。
“难道只能问左麟鵩了吗？”张维勇有点害怕，这一模一样的过程，很难让人不想到那个女生，想必这个女生应该会和她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这事应该因我而起吧”张维勇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也许人生就不应该走错那么一两步，往往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学校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了，对于张维勇来说，因为他现在又多了一件事情，就是观察左麟鵩，利用一切有限的时间观察她，张维勇发现了许多这个女孩的习惯，比如她总喜欢十指内扣，不论走路坐姿都是这个状态，就像是手上一直握着什么东西一样，张维勇一直不是很理解这个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也许是为了好看吧。
当然张维勇最重要的是要确定她和钟燕究竟有没有联系，张维勇前思后想，因为不知道她和钟燕会见面还是通过什么别的方法联系，不管怎么样，自己得首先确定她一般放学去哪。
所以张维勇准备了几天，帽子口罩什么都准备齐全的情况下，他准备跟踪左麟鵩。
“今天是周五。”张维勇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计划就是今天了，因为今天学校可以不穿校服，但是自己还是穿了校服，因为这样可以在学校里避人耳目，但是在校服里面却是另一套衣服，准备跟踪的时候脱下校服，这样应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一天下来非常紧张，张维勇总是盼着放学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毕竟自己得准备一下，他害怕自己会露出破绽，这也是自己第一次跟踪女生，给逮到了估计会被说成是尾行痴汉吧。
所以张维勇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飞快的看了一眼左麟鵩，很好没有走，因为着急张维勇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收拾桌子，同学们都诧异的看着张维勇，他害怕左麟鵩也注意到自己，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但是内心却越发焦急。
左麟鵩出门了，张维勇明白自己的跟踪正式开始，如果左麟鵩和钟燕有见面的话，那么应该是今天了，周末自己肯定没法看到他们见面，如果有交集应该也不会被自己发现，所以张维勇不确定今天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有用，但是总得试一下。
张维勇戴上口罩，慢悠悠的出了教室门，她看到左麟鵩已经向楼梯道的方向拐去，于是自己也朝那个方向拐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他总是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于是他放慢了脚步，证明自己心里没鬼。
但是等张维勇走到楼梯道他就发现问题来了，左麟鵩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他是上楼还是下楼，虽然说正常学生一般放学都会先下楼回家，但是对于左麟鵩这种人，张维勇可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她会下楼回家，天知道她在这个学校里还藏有什么秘密。
张维勇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下楼，毕竟下楼的可能性远大于上楼的可能性，于是张维勇开始下楼，一开始速度不敢特别快，因为他不知道左麟鵩下到了哪一层，但是走着走着张维勇就发现不对了，她怎可能下楼和么快，一瞬间人影都没了。
张维勇加快了步伐，飞快的下到了一楼，视野立马开阔了起来，但是在视野范围内都没有左麟鵩的影子了，张维勇心想坏了，这下子可能真的跟丢了。
转身上楼，张维勇飞快的跑了起来，根本没在意周围下行的同学，一心只想着快一点赶回楼上，既然没下楼，那么她一定上楼了，但是如果不快点的话，自己就不知道她究竟上楼后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但是一直爬到了顶楼，包括自己认为只有一两个人知道天台和六楼之间的暗层，他都没有发现左麟鵩的影子，张维勇跑的气喘吁吁，有了上次经验为了防止剧烈运动引起的心绞痛，张维勇选择先吞一粒药。
随着胶囊下肚，张维勇觉得有些安心，但是问题又出现了，左麟鵩究竟去哪里了，虽然学校不止一个楼梯道可以下楼，但是她为什么舍近求远。
没想到自己的跟踪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张维勇摘下了口罩，为了让自己呼吸更加顺畅，看来跟踪还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休息了一会，张维勇决定不能放弃，毕竟才走了没一会，她肯定还在学校里，如果她出校从别的楼梯下去的话，时间一定花费的比从这个楼下去要长，因为学校只有一个大门。
张维勇不愿意让自己的这么几天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他决定再跑起来，把整个学校搜查一下，一定要找到左麟鵩。
但是事与愿违，张维勇从北教学楼跑到南教学楼，又跑去操场，压根没有看到左麟鵩的影子，他很失望，天都一点点黑下去了，月亮都升了起来，如今的校园里几乎没有人了，只能凭借一点点夕阳的余晖看清学校的路。
想必她是早就出校门了，张维勇为自己白忙活半天感到失望，但是天色尚晚，总不能一直在学校里呆着，这偌大的校园里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就像是一个迷宫，自己好像还真没有知道学校的每一个细节。
他理了理衣服，决定还是先回家吧，虽然是星期五，但是自己回家的太晚还是会被父母问话，张维勇不想撒谎，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信自己的人了。
张维勇缓慢的走着，因为身体不好张维勇很少选择锻炼，今天如此大强度的奔跑几乎让张维勇累的走不动路，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所以今天路过公园的时候格外的慢。
其是自从发生过那件事情以后张维勇就十分讨厌这个公园，这个所谓的富氧森林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犯罪的场所，平常自己都会飞快的走完这个公园，生怕碰漏了回忆。
其是张维勇也很希望能在走着走着，树林再次跳出了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孩，看着笑得如同故人相逢。
但是不可能了，自己亲手葬送了那个人的性命，再也无法开口说出那句对不起，因为他无法听到了。
张维勇低下了头，往事似乎冲进了大脑，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赶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突然身后传来的轻微的打火机打着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大喝一声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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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勇猛地回头，可是身后并没有人，自己明明清晰地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虽然不响，但在如此安静的公园内，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难道又在树林里躲着？”这下张维勇慌了，他不敢再进一次这个树林，不论是因为自己的心魔，还是只是单纯的恐惧。
“出来吧。”张维勇大喊一声，也算是给自己壮胆。
这时候从树林里缓缓走出来了一个身影，张维勇眼睛微微一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夹在手上的细长的薄荷烟，其次就是那个他今天找了一天的脸庞。
张维勇眉毛微微一挑，觉得好笑“你怎么在这里？”
左麟鵩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显得有些尴尬，和钟燕相比钟燕，这个女孩还是太过稚嫩了，脸上微微的惊讶和害怕暴露她内心的并非像钟燕那般变态和强大，毕竟，像钟燕那样的人本来就很少吧。
“没，没什么。”左麟鵩尴尬的把头扭向另一边，尴尬的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你在，”张维勇迟疑了一会“你在跟踪我？”
左麟鵩显然很紧张，她不太敢直视张维勇的眼睛，紧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看来是得了。”张维勇看着她那精致的妆容，感叹其实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啊，虽然看上去像是独立在这个学校的黑玫瑰。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张维勇心想怪不得自己一直找不到她，因为她一直在跟踪自己！如果这样的话只要她在一开始就跟在自己后面就可以了。
但是自己明明有再次上楼的啊，如果她一直跟踪自己的话，为什么自己上楼没有看见她？
当张维勇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左麟鵩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看他一个人发呆，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跑了。
“哎哎，别走啊。”张维勇当下有点心慌，这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还错过了这个好机会，要是再下次大概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张维勇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继续回家，嘴角带笑，其实今天也不算一点收获没有，最起码知道了其实左麟鵩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怕，只是一个有点痞的高中生罢了，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吧？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似乎今晚的格外的圆。
叶澈坐在自己破旧的出租屋里，反复的翻着自己的笔记，一遍遍回想自己和陈剑楠的对话，这个对话所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够自己分析好久。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他说完开枪以后自己震惊了好久没说出话，就是盯着陈剑楠的脸看，仿佛像看进他的内心。
在良久的沉默后，自己终于开了口问话“你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吗？”
“不知道。”陈剑楠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女孩的，不过我知道有个人知道，就是郑刚的儿子，郑威。”
叶澈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严肃的表情，“你认识郑威？”
“认识，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应该死了吧。”陈剑楠叹了口气，显然为这个男孩的死感到悲伤。
“你，你怎么知道的？”叶澈有些吃惊，难道说真的和自己猜的一样，他的死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只不过在圣诞节那几天来找过我，向我问过一个男孩的事，他估计因为他爸爸听到过一点风声关于那场大爆炸，他也认识我，知道他父亲把那份档案给了我，所以他就跑来问我确定一下这个档案到底和那个男孩有没有关系，那个男孩名字我没注意，但是我听到了那个女孩的，记忆太深刻了，于是我就和他说了这件事情，想必按照那对孩子的性格，郑威应该是在劫难逃。”
“你的意思是说那对孩子杀了郑威？”叶澈觉得不对劲“可是郑威并非死于枪伤，他是因为脖子上被捅了一刀，还有，郑威一定和你说了他为什么来问你这件事，为什么他要确定档案的事，他到底干了什么？”
陈剑楠盯着叶澈，心想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可以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吧，“郑威确实和我说了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因为他打劫了那个男孩，但是男孩一直没有给他钱，加上他一直隐隐约约知道这个男孩不简单，所以就来向我确定一下。”
叶澈想了想“具体经过呢？如果那个男孩有枪的话，郑威是怎么打劫他的？应该是倒过来吧？”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他没有告诉我。”陈剑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吧”叶澈看了看表，合上了笔记本，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需要回去整理一下，天色尚晚，自己又和他聊了这么久，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决定起身就走。
但是走到门口叶澈还是迟疑了一下“陈剑楠，你说你今天说的都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也就是说你今天说的很有可能都是假的，那么我问你，郑威和你说了那个男孩的名字，你说你没注意，你怎么可能会没注意，毕竟他曾经朝你开了一枪，你应该想方设法的知道他名字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想一个人报私仇，这是违法的，也请你收手。”
叶澈理了理领子，大步迈向春天的北风里。
想到这里叶澈知道其实自己也并不是十分确定他一定就是想报私仇，很有可能仅仅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而隐瞒下来，毕竟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就是调查的这件事的警察。这一切只是当时叶澈临时表演出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记得住那个男孩的名字。
叶澈再一次返回笔记开头，这里面有太多问题了，首先那个档案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那个男孩和女孩又是谁？为什么要烧掉警方的档案？最重要也是最让叶澈难以相信的是，这个男孩哪来的枪？
“真是麻烦啊。”叶澈感叹道，“按照时间算的话，十年光景过去了，这个男孩和女孩应该也很大了吧。”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叶澈猛然往前翻笔记，他记得张维勇和自己说过，让自己小心那个女生，就是疑似怀孕的那个女生，会不会就是陈剑楠所说的那个女孩？如果这样想的话，可能一切就都能连起来了
叶澈抓了抓脑袋，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点，但是这个点还没把所有线索连在一起。
“如果那个女孩是张维勇的好朋友的话。”叶澈突然觉得害怕，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猜想，自己一直以来竟然和这么危险的人打交道，如同刀锋上行走，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那个男孩就是张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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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是他。”叶澈仔细想了想“我记得他当时和我说过，那个女生和邓源关系很密切，应该不出意外邓源就是那个男生了。可他是怎么死的呢？”
叶澈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这个谜团的开头，但是又好像陷入了思维的僵局，这一切都和那个学校有关，不，准确来说是和那个学校里面的学生有关。
叶澈仔细想了想，还是得先去找张维勇，也有些日子没联系他了。
然而这个时候张维勇正在考试，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怀疑左麟鵩，成绩有所下滑，这让张维勇有点苦恼，自己有这么多事要去干却被成绩给束缚住，真是让人觉得滑稽。
“唉，这命苦不能怨政府。”张维勇感叹了一下，接着一路做了下去。
考试的日子一般都比平常放学早，自己现在可以早早地回家了，张维勇想着今早自己警告过左麟鵩不许再跟踪自己，她几乎是吓的跳了起来。
“可能，真是自己感觉错了？”张维勇觉得自己好像怀疑错了什么“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转学生？和钟燕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这，张维勇走出了校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叶澈，他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
一见面张维勇就先夸两句叶澈“真厉害，那么多学生里一眼就找到我。”
“嘛，因为你比较重要嘛。”叶澈将计就计，将这个玩笑话挡了回去。
“说吧，又找我什么事？”张维勇看了眼叶澈，看样子这家伙最近几天瘦了，估计日子不好过吧。
“没什么大事。”叶澈嘿嘿一笑，“就向你确认几件事，你就如实的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张维勇心里暗暗赞叹，这样看来他肯定是有所发现了，这么几天估计他就已经调查出了不少东西，真是效率奇高无比啊。
“走，边走边问。”张维勇不决定停下来，因为他还要知道左麟鵩是否还在跟踪他。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张维勇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心就微微的放了下来，“说吧，你要确定什么事？”
叶澈一听可以问了，立刻严肃了起来，压低声音“邓源和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关系特别密切？”
“是啊，我上次不和你说吗？”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好确定的。
“你那个兄弟是郑威吧。”叶澈看他回答的这么快，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维勇听到后一愣，顿时警戒心提到了最高，他不知道叶澈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自己和郑威是好兄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应该都和他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空气在这一刻严肃起来，张维勇停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叶澈，想确认他到底是否是通过怀疑来诈自己，叶澈也盯着张维勇，想通过他的反应知道他是否是那个开枪的男孩。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上互相盯着对方好久，可是都没有发现对方的破绽。最终还是张维勇没绷住，先开了口“你怎么知道？”
“呼”叶澈显然长舒一口，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那就好。”他这么说就意味着郑威不会打劫他。
“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张维勇显得又紧张又暴躁，紧张是因为他害怕叶澈知道是自己杀了郑威，暴躁是因为他不知道叶澈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自己猜的，这两天我问了很多人，知道了不少事情，你不能告诉我的那个女孩，想必应该不简单，我想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女孩杀了郑威，但是你又不愿告诉我你的兄弟是谁，显然你的兄弟和这个女孩有关系，因为就这两个人你不愿意说，而邓源这个名字你显然很不在意。”叶澈稍微停了一下，他看到张维勇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惊讶“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和郑威是兄弟，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维勇万万没想到叶澈的推理能力竟然这么强，自己刻意隐瞒的两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他竟然将这个联系在了一起，这说明叶澈已经知道了钟燕和邓源之间的关系和发生的事，但是究竟叶澈知道了多少？他是只知道十年前邓源朝那个保安开枪，还是知道其实是钟燕杀死了邓源？
张维勇不敢开口，他害怕叶澈怀疑自己杀了邓源，不过从刚才他松了一口气来看，显然他是怀疑了自己但是放下戒备了。
“那个女孩叫钟燕。”张维勇觉得这个名字像是咬到了他的舌头，恶狠狠地将它吐了出来“你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
叶澈显然做好了准备，随手就将这个名字记在了笔记本上，生怕忘记，见张维勇肯说，叶澈决定趁热打铁：“你还知道关于她的什么事吗？”
“不知道了。”张维勇留了一个心眼，没决定全盘推出，“她这个学期转走了，当然这是老师的说法，很有可能是不上学了吧。”
“哦？”叶澈很好奇，一个女高中生不上学还能干什么，“你知道邓源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不知道。”张维勇一口否决，他知道这个时候越是迟疑越会暴露自己的心虚。
叶澈显然没想到回答的这么干脆而且理直气壮，笔下一愣，随即笔记就被张维勇夺了过去，一把合上，“别写了，没什么好记的。”
叶澈笑了笑，将笔记收回，既然当事人不愿意自己记录他的**，那么自己就不能记了，可是依然有一大堆问题啊，邓源是被谁杀的，怎么会被自己的匕首所杀呢？作案的经过又是什么？
虽然有着一大堆的问题，但是叶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看出了张维勇的悲伤。继续走着，像是两个安静的陌生人。
沉默了很久，叶澈开口“关于你兄弟郑威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一定会抓到钟燕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张维勇摆了摆手，他不想再谈有关任何郑威的事情，他很害怕也很内疚。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兄弟性命，这件事已经折磨他很久了。
叶澈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孩，忽然明白其实他根本不会是那个所谓开枪打伤陈剑楠的人，他的心就像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们俩沉默着，穿过了人群，穿过了中湖公园，穿过了斑马线，终于到了张维勇的家，但是叶澈没勇气送他上楼回家，这个高中生确实承载了太多悲欢离合，对他来说还是太残酷。
所以叶澈决定就此告别，他朝着张维勇挥了挥手，张维勇却一直低着头。
他感叹道，这庞大的城市，到底藏着多少人性的险恶啊，这样逮捕，又何时是个头，谁到底该为谁的悲伤买单，谁又是谁在意的那一抹情感。实在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只是来来去去好多人。”叶澈回头看了眼张维勇的背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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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躺在床上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针分针似乎流淌的很缓慢，但是秒针确实一直在走。
他们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似乎事情很忙，或者很多。
男孩爬了起来，拉开窗帘，他还没有窗户高，踮起脚尖，拼命的看向窗外，就像是望向自己心爱的玩具。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人，只是窗外的化工厂的高耸入云烟囱里冒着滚滚黑烟，散发着令人反胃的气息。
男孩看了一会窗外，又躺回了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似乎想睡一会，但是但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钟，又过去一点时间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也许自己睡一觉醒来他们就会出现了。”男孩这样心想，于是闭上了眼睛，竟然就这么昏昏沉沉睡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过了很久很久，男孩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可能是因为一直躺在床上的原因，于是醒来决定到处走一走，他还是没忘记看了一眼钟，已经快从中午到晚上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男孩忍不住了，他决定出门去找他们，男孩知道他们一般就在化工厂上班。
但是刚准备出门，就响起了敲门声，男孩欣喜的跑去开门，应该是他们回来了，他们说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打开门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他似乎是警察，男孩看着他身上的徽章和帽子，只有他一个人，男孩伸出头看了看男人身后，他们并没有出现。
“你一个人在家？”陌生人开口了，像是很熟悉的打招呼。
男孩并没有半点怕生的模样，点了点头。
“跟我走一趟吧，你父母出了点事，”陌生人似乎开口的很艰难，但又怕这个孩子不听自己的，于是又补了一句，“我是警察。”
男孩正好也要出门，于是没有多想，关上门随着警察一起出了门。
走之前男孩还看了看钟，他们还不回来，可能真的出了事了吧。
男孩一路跟着陌生人走着，不敢太靠近，也不敢离得太远，对于他来说这个面前的人太高，步伐很大，自己得走得很快才能跟上。
男人似乎发现了自己跟的很辛苦，于是放慢了脚步，朝着化工厂的方向走去。男孩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因为他看见化工厂门口停着许多辆警车。
他看见那个男人走向别的警察，低声说了些什么，中途还指了指自己。男孩有点害怕，他只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可是环顾了四周，丝毫没有他们的人影。
男人走了过来，面对男孩蹲了下来，抓了抓脸，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难以开口，“嗯，你爸妈在化工厂里因意外去世了，我们现在要将你送到儿童之家，待会会有那边的警察将你送走。”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警车，车灯亮的十分刺眼。
男孩露出悲伤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十分震惊或者嚎啕大哭，他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结果，但是自己还是十分希望他们能回来，毕竟他们答应了自己，会回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看着男孩一言不发，似乎是强忍着眼泪吧，于心不忍“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一点，像个男子汉。”
他摸了摸男孩的头，站起身来示意周围的人将他带走，这时候有别的警察跑来问他话“郑警官，这件事。。。。”
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先全面封锁消息，孩子还在这里，什么都别说先。”
男孩看着那个被称作郑警官的男人，他朝自己挥了挥手，艰难的笑了笑，关上了车门。
男孩也朝他挥了挥手，心想我们终有一天会再见的。
男人送走了孩子，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皱紧了眉头，问正在调查现场的人“怎么样，具体情况了解了吗？”
“死者男性和女性，年龄分别是35和32岁，都是这个化工厂里的工人，案发经过应该是被害人下午上班时间，问题就在这里，本应该他们俩应该是在同一个车间的，但是尸体却发现在两个地方，周围没有拖拽痕迹，应该是被害人自己走过去的。”
“监控呢，这边能看到监控吗？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有人发现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趁乱逃出。”男人语气严肃，刻不容缓。
“具体车间的监控并没有，这边只有在门口的监控，但是这边的大门的监控已经看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一直到我们来为止，大门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出去。”
男人沉思了一会，“要想进这个这个工厂就这一个大门吗？没有别的其他出入的地方了吗？”
“有，但是没有监控，估计是因为嫌装起来太麻烦。门岗也说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都是以往的工作人员。”
男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带我去见见那个门岗。”
“郑警官，这，有什么必要吗？我都问过了。。。”
“哎没事，”郑警官摆了摆手“你调查的很好，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一个老朋友在这里当门岗，这次正好有机会见他，顺带问问他有关这里的事情。”
警员恍然大悟，“可是，都这个点了，他应该下班了吧。。。他们保安制度也是轮流的，有人上白天，然后晚上换另外的人，都这个点了，应该是晚上的上班的人来了。”
“好把。”郑警官摸了摸鼻子“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还有就是从被害人的伤口的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个子不高，从子弹进入身体的角度可以看出来？”
“不高是多高？”郑警官显然想要更加精准。
“这个很难确定啊，”那个警官搓了搓手“首先枪杀就已经很出乎人的意料了，枪伤的角度又太过诡异，确实很难让人判断。”
郑警官皱了皱眉头，这句话明显是在敷衍了事，他避开了自己的问题，似乎想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
但是郑警官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都是枪杀吗？”
“不只有男性，女性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应该是被什么锐器所伤。”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但女性尸体上发现了很多伤痕，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我们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伤口？”
“都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痕，不会伤及性命，如果非要下个定义的话，这应该是，虐待。”
“你意思是说被害者女性身前曾受到过虐待？”
“不，问题就在这里，我们从伤口的角度来看，这不出意外地情况下应该是自虐。”
“自虐？”郑警官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她有心理疾病吗？”
“如果从生前的调查记录来看的话，是没有的。但是”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这样看来就真的很麻烦了啊，凶手是怎么离开现场的，还是说就是厂里的员工？他们俩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并没有，这两个人都是在工厂里一直彬彬有礼，没有什么结仇的人。”
郑警官沉默下来了，这个案件第一点他就想不通，既然两个人不是被同一个人所杀，那么凶手的就应该是一个团体，可是他们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他们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什么大的仇能做到杀人灭口？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哪里弄来的枪支，这样的人怎么又会和这样的工人夫妇扯上关系？
“郑警官，你最好过来一下。”远处的医护人员朝他招手。
“来了。”郑警官暂时放下了思路，跑了过去，医护人员正在处理那具男性尸体，也就是那个男孩的爸爸。
“郑警官你看。”医护人员用镊子将一个金属夹了起来“这是从被害者尸体里发现的弹头。”
“这，怎么了？”郑警官并没有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
“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但是你们这里的警察有人看出来了，这应该是9转轮手枪打出来的转轮手枪弹？”
郑警官一听，顿时明白过来“np26型警用9转轮？你意思是说，他是被公安打死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最好查一下吧。”
郑警官赶紧跑向警车旁，“调查一下局里的手枪有没有少，有没有人偷偷枪带出来，管理枪支的保管员也要调查，最近几个月来看有没有人申请领枪。”
“好，郑警官。但我记得那天你巡逻的时候带了配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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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每天都要洗手，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太过污浊，碰到的东西总有脏的，哪怕不碰到，她也觉得自己沾染了脏的东西。
所以女孩从小就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有妈妈，别的孩子却有爸爸，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脏了。
女孩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别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压迫下学习，而自己的母亲似乎从来不管自己，她在化工厂上班，就把自己放在厂里，久而久之，整个工厂女孩都十分熟悉，像是有幅地图刻印在脑海里一样。
她知道哪个仓库没有人，哪个车间人最多，她甚至摸清楚了保安的巡逻时间。
她认为自己很聪明，像知道一切的小公主，掌握着别人都没有的秘密。
可是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钻进自己的小天地，但是她却在这个本应一个人没有的仓库里发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别的陌生人。
女孩很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低声喘息着，男人的眼睛里流动着**的光，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知道这种事情很可怕。
不幸的是，他们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发现自己，女孩觉得自己不再有秘密了，也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玷污。
再后来，女孩看见了那个男人进自己的家，和自己母亲一起，女孩不希望这个男人成为自己的父亲，于是她偷偷问妈妈，可是妈妈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眼睛亮亮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
于是妈妈带着女孩去找那个男人，女孩害怕的躲在妈妈身后，可是自己的母亲却把自己献给了那个男人。
女孩在那一天，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从灵魂到**。
女孩很痛苦也很难过，她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一切都在欺骗自己，是一起共同编制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将自己网在其中。
女孩一个人停留在自己的秘密天地里哭泣，尽管这里不在秘密，但是自己还是对这个地方有着依恋，因为在这里，好像才不会被欺骗。所以她放声大哭，应该不会有人听见。
“你为什么哭啊？”声音很是稚嫩和陌生，女孩很惊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是个男孩，年龄似乎和自己相仿，应该也是后街这一片的孩子，来这里玩得应该。
女孩没有说话，似乎眼泪也不流了，她呆呆的盯着那个男孩，他递给自己一张餐巾纸。
“不要哭了啊。”男孩似乎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小心翼翼的开口，怕触痛眼前的女孩“我叫邓源，家就住在这边。”
女孩摇了摇头，没有告诉男孩自己的名字，男孩看她不愿意告诉自己，也就没有多问，滑稽的抓了抓脑袋，似乎想都这个女孩子开心。
女孩觉得自己的世界也许刚刚撕裂，但是透露进来的，除了狂风暴雨般的疼痛还有一丝的阳光和温暖。
于是女孩笑了起来，但是她明白，这很有可能是世界另一个谎言，所以这一次她决定武装自己，别再受一次伤害。
男孩和女孩就这样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一起躲在工厂那些不被人发现的阴暗角落，玩着废弃的瓶瓶罐罐，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和自己母亲到这个地方来，可能是觉得不安全吧。
“你说，如果想杀死一个人，需要有什么呢？”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男孩。
“枪吧。”男孩低着头玩着废旧的空瓶子，将它踢飞撞到墙壁又弹回来“我看书上说枪是最厉害的了。”
“可是怎么才能有枪呢？”女孩很想知道。
“也许当警察就有了吧，我不知道，也许我妈妈那里有。”男孩随口回答道，因为他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妈妈是警察吗？”女孩很好奇，或许可以让这个男孩拿把枪给自己。
“不是。”男孩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会有枪？”
“她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男孩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他耸耸肩一副习惯的样子“她经常在我爸爸不在家里的时候，一个人用烟头烫自己，或者用鞭子抽自己，可能她也有枪吧，因为我看她的表情，我总觉得她会有一天自己杀掉自己。”
“为什么？”女孩显得很平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冷静的不像是个孩子“她感觉不到疼吗？”
“不知道”，男孩摇摇头“我爸爸经常不在家，所以她经常这样做，一开始我很害怕，就一个人跑出来玩，后来也就习惯了。”
女孩沉思了一会，其实男孩的妈妈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才不管别人有什么样的怪癖，重要的是他妈妈到底有没有枪。
于是女孩开口“你能不能去找找看，看你妈妈有没有枪，如果有的话，拿过来给我好吗？”
男孩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做这样的事。
但是女孩觉得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她走上前去，耐心的和男孩说“我们俩是好朋友吧？就帮我这一个忙，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男孩想了想“那你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女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男孩凑到女孩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话，女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男孩，男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头想走，但是有太过尴尬。
这个时候，他们所在仓库外响起了大声的呼喊，“邓源！邓源！你在哪？？”
男孩有些惊慌，“我爸来找我了，今天就到这，明天我再来找你，如果有枪的话我一定会带给你。”
女孩点了点头，看着男孩从仓库的门缝里钻了出去，然后他看到了男孩的父亲，正是那个撕裂自己的男人，女孩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
她心里明白，世界又一次欺骗了自己，而且毫不留情的。女孩彻底绝望了，这个世界肮脏的让自己不能接受，所触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利益而欺骗别人。
因为男孩在她耳边说的是“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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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家后就在思考，自己的妈妈到底会不会有枪呢？在他的家里，他无数次看到自己的母亲似乎很是享受自虐的行为，或许她真的是不想活了吧。
男孩知道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那天父亲和母亲回来，他俩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开始嘶吼，再然后就听见了砸东西的声音，男孩有些害怕，他心里默默念着数字，似乎可以驱除恐惧。
后来自己的父亲摔门而出，母亲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流眼泪，男孩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进房间想给她递张餐巾纸，却被母亲砸了出来。
“滚，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开他了。”声音声嘶力竭。
男孩被砸的龇牙咧嘴，逃也似的离开了母亲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貌似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后来男孩再悄悄看向她，她就开始了自虐的行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大，男孩很恐惧，但是也无能为力不敢上前。
“她总归要把自己弄死的吧。”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该难过，似乎人们所谓对母亲的爱在自己这里仅仅只剩下了一种淡漠的感情，就像是看到电视里的坏人终归死去的一样，甚至有些大快人心。
男孩和父亲回了家以后，父亲没过多久就又出了门，正好母亲不在家，男孩便偷偷溜进母亲的房间，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把枪。
当男孩翻遍家里所有的柜子以后，他并没有发现，或许自己的母亲还没想到自杀这个层次，他竟觉得有些失望，看来完不成与女孩的约定了。
过了不久自己的母亲回来了，她像往常一样一进房间就把房门关上了，也和往常一样，随手就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沙发上。
男孩看了看那个包，深红色的，似乎是自己父亲结婚时送给母亲的礼物，不过这个包今天感觉特别鼓，似乎装了些什么。
男孩有些好奇，也许这个包里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悄悄的溜向沙发，蹑手蹑脚的拉开了包的拉链，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金属。
男孩眼前一亮，是把短小的转轮，看来她还是有准备的，男孩拿起转轮，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进怀里，再把包拉上。等着第二天给那个女孩。
第二天，就像原来约定好的那一样，女孩果然在那里等他。
男孩把枪递了过去，他本以为女孩会很高兴，但是他却发现女孩的眼神和往常不一样，似乎带着冷漠。
“那，你答应我，得一直陪着我。”男孩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反悔。
女孩没有回答，低头摸着那把转轮，像是什么珍贵的宝物，良久没有说话。当男孩都快放弃的时候，女孩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亮，对他嫣然一笑。
男孩终于放下心来，女孩的那个笑容里，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开心。
女孩和他说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可能都不能和自己见面了，男孩点了点头，但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要杀谁，这让他感到十分刺激，但是他更想知道的是，他怎么继续和女孩联系。
让他惊讶的是，女孩掏出了一款小巧的手机，这在孩子当中无疑至宝，能拥有手机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女孩说这是一个男人给她的，为了让她方便和自己联系。
女孩把手机号给了男孩，和他说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打这个手机，只要她接听了，就一定会需要他。
男孩用心记了下来，在女孩要走的时候还专门提醒了他一下，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等她来找他。
几天后，某个中午男孩的父母似乎都很紧张，都迫不及待去上班，临走前男孩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拉住父母，“你们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回来的，在家等我们。”父母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便匆匆忙忙的关上了门。
那是一个漫长的下午，男孩后来无数次想着那个下午，就在那个下午，一切血莲花都开始绽放起来。
男孩被送往儿童之家后，他觉得十分孤独，因为那是一个类似于监狱或者精神病院的地方，周围的孩子似乎都像是某种动物，靠着保护生存，丝毫不愿动脑子。
男孩只是一遍一遍的念着那个号码，他想如果自己有部手机，就可以打电话给她，就可以知道她想杀的人究竟有没有成功。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天，那个那天来找自己警察来探望自己了，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后，男孩开了口
“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郑刚显然没有料到男孩会这么问：“这个，等你长大就会知道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他们是被枪打死的吗？”
郑刚话并没有说完，他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嗯，准确来说只有你父亲是被枪杀的。。。。”
男孩点了点头，郑刚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和他说这些还是太过残酷了，他蹲下来看着面前的男孩。
“我也有个孩子，应该和你一样大，但是他很顽皮，没你这么懂事，你要好好的学习，长大做个有用的人，别太在意父母去世的这件事，叔叔一定会抓到坏人的。”
男孩看着郑刚的眼睛，“那你能借我用下手机吗？我就打一个电话，就一个。”
郑刚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提这个奇怪的要求，但是也不算过分，于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男孩，男孩显然很激动，拨通了手机，但是没有人接。
男孩失望的将手机递给了郑刚，郑刚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也许他现在有事呢，真正在意你的人，一定会来找你的。”
男孩没有理郑刚，一个人爬回了床上，似乎很伤心。
郑刚叹了口气，悄悄地退了出去，离开了儿童之家，想必这个男孩打给的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吧，他可能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父亲是被枪杀的？郑刚皱了皱眉头，难道真的有父子连心一说？应该只是巧合吧，是这个男孩的臆想。
“可怜的孩子，毕竟才那么小”郑刚觉得很是可怜，要是自己死了，郑威也会像他一样吧。
但是没容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郑刚皱了皱眉头，现在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郑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陌生号码，疑惑的接了起来。“喂，您好”
“您好，刚才是哪位打我电话？”声音很年轻，似乎年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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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勇回头看着自己身后，如今应该是没有人跟踪自己了，但是自己总还是觉得不安心，因为依然没有弄清左麟鵩跟踪自己的原因。
“总不可能是喜欢我吧。”张维勇自嘲的笑了笑，经历了那么多以后，自己丝毫不敢说自己看清了每个人的真面目，很有可能他或她冷不丁的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捅你一刀。
“目前还不能确定她一定和钟燕没有联系。”张维勇皱了皱眉头，其实他心里是希望这个女孩和钟燕一点关系没有的，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能算坏人，顶多算是痞子一类学生。
但是如果她和钟燕关系密切，这个人就另当别论了，张维勇前后思索着，既然她也不跟踪自己了，那么自己如果再跟踪她，会不会能发现什么？
“算了”张维勇赶忙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首先第一，左麟鵩经过上次跟踪自己，肯定知道自己有跟踪她的倾向，第二，依自己的跟踪水平，估计没两步路就能被发现吧，到时候就很难堪了。其实最重要的是因为如果张维勇尾行一个高中少女，况且是长得不错的，如果被认识的人发现，会怎么看自己，估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吧。
张维勇边走边想，左麟鵩这边虽然没什么进展，但是叶澈那里好像进展很大的样子，似乎摸清楚了这两次案件都是钟燕所为，也弄清楚了十年前的一点事情，还弄明白了郑威和自己的关系，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其实郑威是自己杀死的，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无意杀人。
每次想到这里张维勇就觉得心慌，这件事情，如果让叶澈知道了，估计自己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钟燕可以完美的把所有自己犯的案都甩给自己身上，自己就做了替罪羊，还是没法解释的那种。
所以自从上次和叶澈分开后自己就没怎么见过叶澈了，让他去调查有关钟燕的事，毕竟估计也只有他可以调查的起来了吧，钟燕现在不知道在何处，自己还是尽量少见他以免露出破绽。
张维勇像往常一样走到了家，但是一滴水滴到了他的脸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要下雨了。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一早醒来就听见暴雨冲刷城市的声音，雨点滴落在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很是吵闹，好在张维勇这么多年听已经习惯了。
由于自己家离得近，这种天气上学只需要带把伞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能唯一比较担心的就是鞋子，有可能会被浸湿，张维勇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雨靴，眼看就要迟到了，他匆匆忙忙穿了双鞋子，拿上手机钥匙就准备走。
刚要跨出门，就听见自己妈妈在身后喊“下雨天，还带什么手机，这么大的雨手机进水了怎么办，放家里吧。”
“哦”张维勇快速的将手机放回，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张维勇停了下来，手机！没错就是手机！这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认识还需要面对面的交谈呢？有手机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的张维勇暗暗地骂自己思维的局限，自己一直在思考怎么跟踪左麟鵩来确定她和钟燕之间是否有关系，但是忽略了更加有效地方式，这两个人肯定都是有手机的毋庸置疑，但是自己怎么确定她一定用手机联系了钟燕呢？
“你站在门口发呆干嘛？上学不是要迟到了吗？”妈妈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将张维勇从思绪中拉回，再怎么说也得先去上学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他匆匆忙忙的关上了门，一路小跑的去了学校。边跑边想，可能还得感谢这场雨吧。
可惜还是迟到了，被罚站一节早读课，张维勇气喘吁吁地站在最后拿着书，盯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左麟鵩，她正在玩手机。
“看来迟到也不算很坏。”张维勇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左麟鵩在桌子底下玩手机的手机屏幕，虽然看不清楚屏幕上面是什么，但是以自己的视力，完全可以看清她的手指的运动。
张维勇来的路上就想过就算自己偷偷拿到了左麟鵩的手机，万一她手机有密码怎么办？她删除了所有有关钟燕联系的信息怎么办？这个查清了可以当做证据，但是查不清也不说明她一定就和钟燕一点关系没有。
但是张维勇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必须得确认一眼，没想到迟到竟然给他带了这么大的便利，直接解决了密码这一难题，自己确实还没想到密码该怎么解决。
左麟鵩将手机屏幕熄灭了，张维勇知道机会来了，一定要看清她下次开屏幕手指的运动轨迹，然后再推理一下就能得到密码了。
过了一会。她果然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她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张维勇看见她刚才一直在打字。
“.。。”张维勇看不清屏幕，只能看着手指的运动，凭借着对键盘的熟悉来推出密码“4.。。”最后一下似乎是两个连起来的数字，从左往右，速度非常快，张维勇没有看清。
“45？”张维勇有点怀疑自己了，“还是2？不过这个应该没关系，这两个数字都试一下就行了。只有两种可能，正常手机应该都可以试两次以上的。”
“那下面的问题就是怎么弄到她的手机了。”张维勇心想，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手机形状，很普通，加上一个粉红色的壳子，自己应该可以认出来。
“不急，今天一天肯定有机会的。”张维勇看到她喜欢把手机放在抽屉里，并不是随身带着，可能因为自己的座位一直不会有人去，觉得很安全吧。
“那就要耐心等待了。”张维勇有点紧张，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拿到手机，这个难度应该比跟踪简单多了，她不可能一天不离开教室，但是难就难在周围有这么多的同学，怎么避开他们的视线。
似乎非常好运，第一节课下课左麟鵩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出去，张维勇像是很无心的溜到座位旁边，再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迅速摸了一下抽屉。
“靠。”可惜张维勇并没有摸到手机，一定是她将手机随身带着了，这样看来的话就很难在下课的时候检查她的手机了。
事实上，张维勇觉得其实如果没有客观原因让她离开，自己就可以给她制造原因啊。但是这必须在没人的情况下，或者周围的人都注意不到自己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那看来只有等放学了。”张维勇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挂在墙壁上的钟的指针缓慢的旋转转动，一天其实也就是时针转了一圈而已。
终于到了放学，张维勇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了一眼周围，同学们都沉浸在放学回家的愉悦之中，看来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陆陆续续的出了教室，自己偷偷地溜到最后一排，果然左麟鵩还在收拾东西，她收的一直很慢。
“那个，”张维勇非常紧张，但是他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班主任喊你过去一趟，似乎是说作业没交的事情，你赶紧过去一下吧。”
左麟鵩看了一眼张维勇，眼神有些奇怪，在张维勇的印象里，她好像一直不交作业，所以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左麟鵩迟疑了一会，还是转身跑向了老师办公室，过程很匆忙，张维勇看到她没有拿手机。
“机会来了。”张维勇暗喜，赶紧将手机拿了出来
“，4，4，5”
“不对！”张维勇有些着急，因为估计左麟鵩一会就要回来了，自己得赶快。
“，4，，2”张维勇输入这串密码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这是一串自己很熟悉的数字，但是他来不及想多了，因为屏幕已经解锁了。
“好！”张维勇兴奋了起来，飞快的打开通话记录，时间有限，只能先看通话记录，他一目十行的扫了下去，她通话并不是很多，而且都没有备注的习惯。
张维勇有些心急，他并没有看到钟燕的通话记录，那串号码自己太熟了，毕竟曾经自己背过。
“可能真的没有关系吧。”张维勇决定放下手机了，突然，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正是钟燕的号码！
张维勇的手颤抖起来，果然结果还是这样吗，他看着通话记录，瞪大了眼睛。
“2月2日，下午6点36分。”
可能这是好几个月前的通话，她忘记删除了，张维勇清晰的记得这个时间，这个时间应该是钟燕告诉自己怀孕的那一天。
张维勇明白自己不能多想，时间上不允许，他直接黑掉了手机屏幕放回了抽屉，迅速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太多的谜团了，张维勇心想，那天这个时候自己明明在和她讲话，怎么会打电话的呢？
但是没等张维勇想明白这件事，他突然想起来一件更可怕的错误，致命的错误。
他惊恐的停下脚步，暗骂自己太着急了。
他忘记退出通话记录这个手机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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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麟鵩回到班级，班主任早就走了，根本没有人喊自己。
其实一开始左麟鵩一开始就知道张维勇撒了谎，因为她今天交了作业，老师不会因为不交作业这个理由喊她。
但是她回到班级，张维勇已经走了，空荡荡的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走回自己座位收拾好东西，输入密码，滑开了手机。
罕见的，她皱了皱眉头，她记得自己没有打开过通话记录，可是现在解锁进入的界面直接就是通话记录。
左麟鵩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像是没有忧愁的孩子。
第二天对于张维勇无疑是种煎熬，他不敢看向左麟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应该被发现了，他不知道左麟鵩会不会告诉钟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俩一定认识并且有关系，知道这个已经让张维勇心惊胆战了，自己还给逮到了翻别人手机。
“想必要出大事。”张维勇因为这件事一整晚都没睡好，他深知钟燕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可以放过自己的，现在只能希望左麟鵩不会告诉钟燕了。
但是这是可能吗？张维勇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左麟鵩跟踪自己，一定是钟燕要求的，即使不在自己身边，她也一定要清楚地知道自己最近发生什么，防止脱离的她的控制，这太像她的风格了，所以左麟鵩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钟燕才对。
可能自己这一步真的走错了，张维勇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没想好后果就行动了起来，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钟燕和左麟鵩认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发生，自己只注意到了该如何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太幼稚了。”张维勇有些愤恨，自己和他们相比考虑的太不周全了，这下真的陷入僵局，难以解决。
但是很出乎张维勇意料的是，左麟鵩似乎一天都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曾经被人翻了一样，往往这种情况越是让张维勇心惊胆战，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否已经告诉了钟燕。
可惜张维勇并没有料到，自己所作所为在左麟鵩眼里看来，却是另一番意味。
放学后，张维勇决定赶紧离开教室，自己和左麟鵩多呆一秒都觉得心慌，自己的行动仿佛就被泄露了一样，他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书包，背上书包就跑出了校门，一口气向回家的方向跑去。
直到进了公园好一会，张维勇才停下来休息，自己的身体不能负荷长时间的奔跑，刚才由于心急冲的太猛，现在累的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下，张维勇坐在路边，看着夜色下寂静的湖水，也觉得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像还没有那么糟。
“喂，你干嘛跑那么快啊！”声音从后方传来，由远及近，张维勇回头一看，差点吓得蹦了起来。
正是左麟鵩追了上来，她今天似乎花了更好看的妆容，显得整个脸型十分精致，长长的睫毛在大眼睛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但是可能是因为为了追上张维勇，发型被风吹的有点凌乱，她伸手将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露出好看的侧颜。
但张维勇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左麟鵩和钟燕认识就说明她俩几乎是一类人，美丽，但很致命。
“我，我，我”张维勇不知道怎么回答，结巴了起来。
“你昨天骗我老师喊我。”左麟鵩显得有些害羞“是为了看我手机吧？”
“对，对不起，我就是弄得玩的，别在意，别在意。”张维勇显得很焦虑，赶紧道歉，看事情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左麟鵩显得更害羞了，将头低了下去。
张维勇心生疑惑，他显然看出了左麟鵩的害羞，但是对于这种害羞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明明翻了她的**，为什么她显得有些高兴？甚至是害羞这种表现？
“你。”张维勇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回答她的问题“我自己猜出来的。”
一瞬间，左麟鵩的脸红了起来，即使是晚上但是张维勇也能看出她现在有点激动，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的手紧张地揪在了一起，显得很少女。
长久的沉默，终于张维勇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好像根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似乎，是来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查看她的手机。
但是自己已经暴露了，张维勇决定先下手为强。“你认识钟燕？”
左麟鵩显然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啊，哦，嗯，我认识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她让我转来这所学校的。”
“果然！”张维勇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她们俩果然认识并且关系很好，那么目前来看这个女孩所做的一切外表都很有可能是伪装的了，自己曾经还以为她是一个很天真女孩，看来还是自己太稚嫩。
“那她要你转来干什么？”张维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左麟鵩，斟酌的用词，希望能多得到一点信息。
左麟鵩显然有些迟疑，但又像下定决心似得，咬咬牙开了口“就是她要求我跟踪你的，她要我来观察你的生活，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好观察的，你很正常啊。”
这一下张维勇豁然开朗，觉得钟燕这个人心机深不可测，竟然派另一个学生来检视自己，自己则躲在暗处进行指挥，从目前来说自己已经输了一步了，自己所作所为不仅暴露给了对手，自己还丝毫不知道对方进展。
“可恶。”张维勇觉得有些心烦，自己努力了半天还是一场空，丝毫没有起到半点效果，这让他十分懊恼。
“你没事吧？”左麟鵩看到张维勇表情很凝重“对不起啊，我也和她说了不跟踪你了，她也答应了的。”
张维勇心里一惊，不跟踪？这证明钟燕应该又有别的计划进行实施了，自己又落后了一步。
“你在2月2日，钟燕打电话跟你说了什么？”张维勇决定尽量少和她闲扯，以免暴露自己的更多计划。
“啊？2月2日，去年的吗？”左麟鵩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奇怪的问题，努力的回想了想“不记得了啊，我们经常打电话的，啊，你翻我手机不会就是为了确定这个吧。。。。”
这下轮到张维勇吃惊了，这个女孩未免装的太过了一点，她肯定看出来自己在查看她的通话记录，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是想通过话诈自己的真正意图吗？
“嗯，很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你的手机，但是仅仅是想知道你和钟燕关系怎么样。”张维勇决定实话实说，这种情况下对方反而会不信。
“啊。”左麟鵩显得很失望，整个人显得颓废了下来“我以为你。。。。”
张维勇心底暗笑了一声，接着装，你以为我经过钟燕那件事情以后还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吗，你这种演技太浮夸了，还想继续套我的话。
“你以为我什么？”张维勇将计就计，决定利用她的演技反过来套她。
“我以为，”左麟鵩慌了，把头低了下来，双手纠缠在一起，声音逐渐变小，似乎是蚊子般哼哼“我以为你是为了知道我手机号。。。。。”
“什么对什么。”张维勇觉得自己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她怎么得出这个奇怪的结论，说是演已经超出了演的范围了，完全失去了意义，这根本是在胡搅蛮缠吧？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没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你想知道我手机号可以直接问我的。”左麟鵩缓慢的开口，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不会给你。。。”
“那好。”张维勇决定不和她多废话了，自己完全把握不住她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人和钟燕想比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每一句话都超出了张维勇的想象“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吧，正好我对你还蛮感兴趣的。”
听到这话的左麟鵩更害羞了，但是在张维勇的眼里早已看不出害羞，他只是觉得这种扭捏作态很匪夷所思，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把你手机给我。”左麟鵩伸出了手，看着张维勇。张维勇这才发现她其实今天特地做了指甲，闪亮的像是璀璨的钻石。
张维勇掏出了手机，总觉得有些不安，查看了一遍自己的通话记录和短信，确保无误的才把手机递给了左麟鵩。
“难道是为了骗我手机出来确定我和警方之间是否有联系？”张维勇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他下定决心好好研究一下左麟鵩，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太出乎意料了，自己完全把握不住。
“呐，给你。”她显得很开心，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的，向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手机联系~”声音显得很轻快，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张维勇的看着她的背影，表情愈发的严肃，她的喜怒哀乐似乎都那么随性，就连钟燕都还有些规律可循，但是这个女孩，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透。
他打开手机看向通讯录，找到她的名字，没忍住笑了起来，虽然看不透，但是毋庸置疑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因为在通讯录里，左麟鵩的名字两旁还有着两颗可爱的爱心。
但在张维勇的眼里，再可爱也没有用，因为自己知道，可爱很有可能也致命，自己走错一步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收回了笑容，大步流星的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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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刚迟疑了一下，对面的声音很陌生，自己并不认识，自己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但是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定是刚才那个男孩打电话的那个人，没想到他竟然打给了一个女孩子！
“你好，刚才有人用我手机打电话给你的，并不是我打的。”郑刚心生疑惑，但是依然决定实话实说，但是为什么这个孩子刚刚父母双亡他就打电话给一个女孩呢？
“是谁打电话给我的？”声音那头很平静，冷静到郑刚觉得不像是个孩子。
“嗯，他叫邓源，他现在在儿童之家，因为他父母出了点事，他找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负责转达。”郑刚决定谨慎一点，小孩子往往也是很可怕的生物，因为你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对方并没有应答，良久的沉默之后，几乎郑刚都以为她挂断了，对面传来的幽幽的声音，听得郑刚不禁头皮发麻。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的转变大大出乎了郑刚的意料，他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可以给自己一种可怕的感觉，也许是这几天工作太紧张的错觉。
“我叫郑刚，是一名警察，你如果有什么要说可以放心的告诉我。”
“警察？”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你和邓源很熟吗？”
“还好吧。”郑刚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怎么给小女孩牵着鼻子走？自己几乎都在回答她的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朋友吗？”
“我啊”小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郑刚皱了皱眉头，这个笑声并不是真的开心，而是一种讽刺意味嘲笑，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要在陌生的电话里嘲笑自己？
“我是死神哦，郑刚警官。”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真是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郑刚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孩神秘的电话，奇怪的问题以及最后那句阴森森的回答，都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这边案子还没有解决，还有小孩子像是和他恶作剧一般的玩闹，真是令人心生烦躁。
“唉，永远有祸不单行啊。”郑刚叹了口气，朝家中走去。
郑刚的家其实离整个化工厂并不是很远，但也并不是很近，其实很多单位的同事都认为郑刚应该是一个很棒的警察，理所当然他的家庭也应该十分美满和睦。但恰恰相反，郑刚的家庭一直是他的心病，可能自己太过投入工作忽视了家人。
但其实事实上郑刚是非常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他也相信自己的妻子绝对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否则对于郑刚来说犹如天崩地裂，正如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
回到家又是空荡荡的，郑威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至于自己的妻子，郑刚心里大概有个数，但是他一直不敢承认这件事情，自己的妻子可能真的因为自己的工作原因成天在外泡吧玩乐一类的。即使这样，郑刚还是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类似背叛的一类事的。
到家的第一件事，郑刚就冲进自己房间翻箱捣柜找那天自己值班时穿的衣服，那天值班到了太晚，自己太困就直接回家了，配枪没有立马还回保管室，因为自己是科长，管理枪支的人员也就允许他将枪短暂的带回去，郑刚的人品大家都是相信的，但是就在今天准备还回去的时候，自己却接到了化工厂凶杀的这个案子。
但是那个警员最后一句话令郑刚有点担心，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枪泄露了出去吧？因为离自己把枪放在家里确实有几天了，自己已经违反了局里的条例。如果再找不到枪的话，可能就出大事了。
郑刚急的满屋子找那把警用转轮，这种枪说威力大，其实只能说是一般，但是再怎么一般初速也有22/秒，打死人只要距离足够近，完全可以。
但是还没等他找到，手机就又响了，这次让郑刚觉得无比烦躁，不会有事刚才那个小女孩吧？郑刚皱着眉头掏出手机，是局里打来的电话。
他神色放缓和了些，接起电话“喂哪位？”
“郑警官，局里枪支保管室确实少了一把转轮啊而且恰好是那把5式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科长，你有没有把你拿的那把配枪还回来啊？我们这好像就是差你那一把啊。”
郑刚紧张的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事态已经发展到刻不容缓的境界了，自己必须马上找到那把转轮。
“我正在找啊，别急，我马上找到送局里去，你们帮我说一下，好就先这样，拜拜。”
他麻利的挂了电话，疯狂的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索，可是并没有找到，一切都是空荡荡的，这无疑让郑刚心生绝望。
他再次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他很少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会不会接。
“快啊”郑刚现在很后悔，自己应该多陪陪家人和孩子，也许她就会接自己的电话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淌，电话的彩铃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可能暂时无人接听，请您。。。。。”
他把手机慢慢地合上，缓缓地坐了下去。这下真的完了，恰好丢的那把配枪就是自己的，可到底是谁拿走的呢？自己从来没有把它带出过家门啊。
郑刚觉得这下可能真的出事了，自己家里应该只有一个人会拿，就是自己的妻子了，难道是她拿来枪杀了那个孩子的父亲？他记得自己的妻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仇人。
但是现在都来不及了，不出意外地话，马上自己的同事们就要来抓自己了，他还没有任何理由逃脱。
郑刚坐在地上叹了口气，现在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不，我人生里没有坐以待毙这四个字。”郑刚咬了咬牙，重新站了起来，不论警局的同事什么时候找上门，肯定不可能是马上，自己还有时间，他要找到自己的妻子一问究竟，毕竟自己大概知道她在哪里。
他转身又出了门，飞快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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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灯光照亮酒杯之间的碰撞，强烈的鼓点，喧闹的人群，这种地下酒吧的混乱与黑暗，往往是交易的滋生。
但是似乎坐在人群角落的两个女人丝毫没有给酒吧的气氛所渲染，两个女人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妖娆万分，年龄稍大但依然体现出了成熟的风韵；另一个年龄虽然差不多，但是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只有憔悴二字，仿佛熄灭前残烛。
“你东西带了吗？”面如枯槁的女人艰难的开口，仿佛是为这件事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和决心。
“带来了。”另一个妖娆的女人开口的说道“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冯兰，这一步走出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冯兰似乎经历过了巨大的悲痛“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算我不杀他，早晚我也会自杀的。”
她趁着昏暗和一闪而逝的灯光，露出了袖子，上面令人害怕的伤痕看的让妖娆女子咋舌，她没想到冯兰已经开始无法忍受到开始自虐。
“魏怡，”冯兰放下了袖子，抬起头看着那个叫做魏怡的妖娆女子，似乎眼里含着泪水“东西用完我会放在家里的，你到时候来拿就可以了。还有，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和郑刚离婚，哪怕你们感情再不好，他还是很爱你的。”
魏怡听到这句话显然没有什么反应，挑了挑眉毛，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你不知道，不说这个，你听好啊，这是我瞒着郑刚偷偷拿出来的，子弹是满的，你千万不能弄丢，否则可能真的就出事了。”她从包里拿出黑色的转轮，迅速塞进冯兰的包里。
“赶紧回去吧，以后也别再见我了，这算我最后帮你的一个忙。”她皱了皱眉头，露出眼角细细的纹路。
“好，好。”冯兰显然十分激动，赶紧将包拉上，千谢万谢的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地下酒吧，独留魏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皱紧了眉头。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她站起身，熄灭了烟头，扭着款款细腰，踏进了舞池。
接下来几天里，魏怡都没有在家里呆着，她说到底还是害怕郑刚发现自己拿了他的配枪，这估计抓到自己就应该是得判刑了吧，她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丝毫没有怎么犹豫，也开始了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个城市，远远地离开这个家庭。
对于魏怡来说，郑刚所带给她的结婚的一切都不是她如愿的，长时间的不在家让魏怡觉得无聊而且空虚，所以她选择在酒吧里逃避放纵，似乎这样可以可以短暂的填补孤独，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郑刚也不怎么管自己，更进一步了促进了自己的放纵。
可能郑威是魏怡唯一牵挂的了，她说到底还是对这个孩子有些感情，可能是人天生有的母性光辉，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即使自己并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但是她还是希望郑威可以健康成长，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之所以她可以很放心的离开，是因为她知道郑刚一定会带好这个孩子。
几天过后，魏怡基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自己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候车室，她觉得可能自己做了很对不起他人的事情，但是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往往都不称心如意。
郑刚飞速的跑到了他所知道妻子常去的酒吧，现在的点还不是夜生活的开始，几乎没有什么人，酒保在柜台擦着玻璃杯。
郑刚飞速的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魏怡的影子，可能她今天没有来吧，郑刚觉得有些着急，如果她不在这里会在哪里自己就真的不知道了。
“喂”情急之下郑刚只有问正在擦杯子的酒保“你知道有一个经常来你们店里的女顾客吗？长头发，6左右，姓魏，听说过吗？”
酒保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魏姐啊，认识认识，干嘛找她有事吗，一般她这个点在的，不过最近几天她好像要外出的样子，我看她大包小包的带着的。”
郑刚一听头皮一麻，果然就是自己的妻子拿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郑刚不敢相信，一瞬间悲伤和愤怒同时涌入心脏，混合在一起像是致命的毒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知道她人到底在哪。
“你知道她准备去哪吗？准备怎么走？”
“啊，这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今晚7点的火车吧。”酒保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
“谢谢。”郑刚转身就出门，现在大约6点半，赶去火车站应该还来得及。
他招手打车，车倒是顺利的打到了，从这里赶到火车站大约需要2分钟，可是这个时间点，想必路上一定会堵车。
果不其然，下班的高峰期，司机刚起步左拐就陷入车流之中，喇叭声此起彼伏，这对于郑刚来说无疑是头痛至极，自己必须知道她到底把枪给了谁，或者是否是她开枪杀的人。
他心急如焚，望着如同长龙般的车辆，反复看表，询问司机是否可以快点，显然回答是否定的。
然而此时在候车室的魏怡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检票以后人逐渐多了起来，但是周围的人都显得庸庸散散，并没有马上登车的紧张感，这让魏怡觉得有些奇怪。
于是她向旁边人打听“这辆火车是7点钟开吗？怎么还没有进站？”
那人一看是个美女，也乐得解释“美女第一次坐这班车吧，这车经常晚点，不要着急，看你大包小包的，回家还是旅游？”
魏怡微微一惊，晚点？按理说晚点应该很正常啊，但为什么自己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过了不久，大约七点十分左右，火车终于进站了，拥挤的人群纷纷站起身拿起行李，准备上车，魏怡的心也就微微的放了下来，肯定是自己多疑了。
但是突然，她听到检票口有人大喊“哎，先生你不能进去。。。。”
“警察，警察！”郑刚大吼着，露出自己的证件，一边朝着候车室里狂奔，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是总得尝试一下，一定要找到她。
“魏怡！”郑刚大声喊着，在人群中艰难的前行，人们都奇怪的看着这个像是发疯似得警察，纷纷让出了道路让他前行，小声的议论着。
魏怡看到了郑刚的脸，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自己忍不住颤抖起来，有害怕，也有真的后悔，自己可能真的给这个男人添了很大的麻烦，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还是爱着自己的吧，不论自己再怎么放荡不羁。
“魏怡！”郑刚显然急了，他没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妻子，七点钟的车人们已经进站上车了，他知道她一定就是这班车，可是自己还是没找到她。
正当郑刚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看到人群中有个人举起了手，郑刚眼前一亮，还好，最后还没有放弃我。
他疯狂的挤向举手的地方，可是人群的潮流无法阻挡，明明就在眼前，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他怎么也没法挤向魏怡身边。
来不及了，他心想，他决定大声呼喊“你到底给谁了！还是说是你自己用的！”
“我没用，我拿去给冯兰了。”魏怡心里微微一动，他第一个问题是问自己给谁了，说明他还是不愿怀疑自己使用了那把枪，可能这个男人，真的爱着自己吧。
但是我要走了，魏怡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这一刻她的决心就是离开这里，她想大声喊出一句再见或者其余什么，可是什么也没说出口，相反的，她缩回了手，让自己消失在了人群中。
郑刚看到那只手没入了人群中，一瞬间失去了方向，自己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真的离开了，不论什么原因，结果是一样的，连句再见都没有的就离开了。
他痛苦的想蹲下来大吼，但是人群的拥挤依然在推着他走动，他默默得跟着人群流动着，直到终于找到机会停了下来，他很想跟着上车一问究竟，但是他身兼要职，责任在身，不能失职。
他望着人群一点一点消失，他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再一次响起，他打开一看，是局里的电话。
他默默的接了起来“喂？”
“不用多说了。”他打断了同事焦急的讲话
“枪是我拿的，我给了别人，那个人叫做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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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勇盯着手机上的号码，思考着到底是否应该给左麟鵩发短信。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张维勇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和钟燕认识，那么她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设计这个圈套，但是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一点是让张维勇唯一想不通的地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还值得她关注的地方了。
“算了。”张维勇咬了咬牙，决定不想那么多，还是给左麟鵩发出了短信，目前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不能等着别人找上自己。
他想了想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像上来就问别人问题有些突兀和不礼貌，但是自己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打招呼，张维勇这才发现自己可能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孩，仅仅是通过外表判断。
正在张维勇犹豫的时候，手机接到了短信。他还在想怎么给左麟鵩发短信呢，人家已经抢先一步，先发了过来。
“是张维勇吧？在干嘛？”
张维勇觉得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的，难道就拿自己手机那么短短几分钟她就成功背下来了？
他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她认识钟燕啊，钟燕肯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问一下不就可以知道了。
但是，张维勇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这给自己发短信的真的是左麟鵩吗？她给的手机号真的是自己的吗，而不是钟燕的吗？这个跟自己打招呼的，真的不是钟燕吗？
他实在没办法确定和自己聊天的是谁，他想了想，回了一句“能打电话吗？”
没过多久，对方就回了过来，张维勇有些忐忑的抓起手机。
“干嘛？才要到手机号就想打电话？不懂循序渐进啊。”
张维勇看到这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了，可能这真的是左麟鵩的手机号，她并没有骗自己，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亲自确认她的声音为好，毕竟自己要和左麟鵩说的都要保密，如果给钟燕知道了，那估计自己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要确定是不是本人，否则就不回你了。”
这句话发送没多久，张维勇的手机响了起来，果然是左麟鵩打电话过来了，他接了起来“喂。”
“是我啦，你怎么疑心那么重，到底在防着什么啊。”声音似乎有些嗔怒，但确实是左麟鵩的声音没错，这下张维勇终于放下心来，左麟鵩应该没有骗自己。
“没事，只是怕是别的人知道。”张维勇觉得和一个女生打着电话怪怪的，决定还是用短信聊天，避免尴尬“我们还是用短信聊天吧，qq也行。”
他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左麟鵩的短信果然来了，似乎她很想找张维勇聊天。
“你为什么那天要到处找我？”
张维勇微微一惊，果然还是发现自己那天的不正常了吗？现在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还是撒个谎瞒过去？张维勇一时陷入了纠结，但是不论怎么说，他都先确定让她不要和钟燕说。
“你先答应我，你和我说的所有事情，都必须不和钟燕说。”
事实上，张维勇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种口头上的保证几乎是没有多大作用，但是他有种莫名的直觉认为其实左麟鵩很听自己的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这下过了很久才有回复，张维勇几乎都以为她不答应了。
“好，你好像很怕钟燕啊，为什么啊？我觉得她人还是蛮好的啊。”
张维勇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笑，彻头彻尾的嘲笑和一种同情，钟燕是好人？这个在张维勇看来好比天大的笑话，天真的女孩不知道给钟燕欺骗的到底有多深，都能为之转学监视一个不认识的人。
但是反过来想，张维勇深深的有点担忧，这个女孩真的会这么笨吗，看上去她压根不像是很会相信别人的人，也许她是和钟燕商量好的也不一定，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钟燕的计划，虽然这个想法有些惊悚，但是不能排除。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决定回“她对你很好吗？你从那几个方面看出她是好人？”
这下回复的非常快，似乎对面一接到短信就开始打字，不假思索。
“她对我很好啊，至于从那几个方面嘛，我觉得她每个方面都很好啊。”
张维勇几乎要怀疑自己和她说的是一个人吗？每个方面都很好？这让张维勇完全无法接受的一个答案，她明明杀了人却还能让别人如此认为，真的是一个恶魔啊。
“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跟踪我呢？这还能证明她是一个好人吗？”
过了好一会，左麟鵩才发来短信，打开一看，长度令张维勇着实咋舌。
“其实我并不是一来学校就跟踪你的，钟燕叫我来学校是要监视你，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来监视你的，前几天我都在给钟燕帮忙监视另一个人，赵铭。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钟燕好像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把我每天看到的告诉钟燕就行了，其余我什么都没有干的。我想她可能是关心你们两个吧，否则也不会只让我跟踪你们俩。”
这个短信传来的信息确确实实很有用，张维勇觉得如果以后有机会要找到钟燕，必须要先从左麟鵩这里下手，这是目前发现最容易的突破口。首先，钟燕已经知道了自己找左麟鵩的事，因为自己的行动一直被左麟鵩汇报给她，其次，张维勇可是很清楚赵铭是谁，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的那位，他们关系很好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监视他？
他想了一会，决定先问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之后在慢慢深入，看来自己还要调查一下赵铭这位好学生了。
“钟燕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可以告诉我吗？她还在上学吗？”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着短信发送出去，可能这是第一次自己取得重大进步，但是对方会有可能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吗？还是说自己目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还只是一场白费？张维勇不知道，但是目前自己只有努力尽量离这个恶魔近一点，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
很久很久以后，张维勇几乎都准备关机睡觉了，手机才再次震动起来，是一条新的短信。
他打开手机一看，先是疑惑和震惊，其次露出了笑容，看来钟燕真的应该什么都没告诉左麟鵩。这下终于应该可以找到你了，恶魔。
短信上写的只有短短一句话：
“她好像怀孕了，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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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看着面前的张维勇，他表情有些奇怪，接近一个月没见，他仿佛精神了许多。
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很是颓废，乱糟糟的房间，脸上凌乱的胡渣，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头发，都反映出自己这一个月来其实并不好过，为了调查这起案件着实十分辛苦，叶澈心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找我干嘛。”叶澈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有什么进展吗？”
张维勇神秘的笑了笑，“你先把屋子理干净吧，等下再说。”
“赶紧的，有什么事赶紧说。”叶澈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竟然还挑剔环境。
“我想，大概知道钟燕在哪里了。”张维勇显得有些激动，这是这么多天来自己唯一的重大进展，虽然感觉上距离还是很远，但是总体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信息了。
“真的？在哪？”叶澈没想到张维勇竟然能调查到钟燕的信息，着手出乎了他的意料“消息怎么来的，可靠吗？”
“不出意外不会错的。”张维勇其实还是有点怀疑左麟鵩说的真假“不过这是我目前的唯一的进展了，总得去试一试。”
“好吧，在哪？”叶澈还是比较关心问题的答案，难道是转学了吗？一个学生不上学还能去哪。
“她现在在医院里。一家私人医院，怎么样，应该差不多能找到了吧。”
叶澈脑袋“嗡”的一声“私人医院？这就能找到？？还有，她为什么在医院？”
张维勇的表情严肃起来，看起来他对这件事着实觉得奇怪。“她应该是怀孕了，我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但不过你想，怀孕的话肯定在妇产医院吧？这下私人的妇产类医院，估计整个城市也没多少吧，一家一家找，肯定能找到的。”
“怀孕？”叶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你不是说她怀孕只是为了坑你五百块钱吗？难道说她真的被你弄怀孕了？”
叶澈的直白让张维勇恨不得就此打住离开，自己那件荒唐的事情恐怕真的得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了，果然不该冲动，还是太年轻了啊
叶澈看着张维勇被语塞的样子，知道他估计也是一时冲动酿下大错，对于他来说再提这件事情应该很难为情，有些后悔自己说出口的问题。
“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很有可能在问我要钱之前就已经怀孕了，也有可能在我之后，唯一确定的是孩子肯定不是我的。”张维勇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澈心里觉得好笑，还是个孩子啊，这明显在逃避责任，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了那些事情，可惜不知道过去是无法逃避的，它总有一天追上你，你认为你只要不去提及就避开了，但其实它只是换了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你的生活。
“姑且不谈是谁的孩子，她在医院呆了有多久了？”叶澈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把张维勇问到了，如果要从不上学开始就在医院的话，那现在应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为什么要呆那么久。
“我不，不知道啊。”张维勇有些慌了，他只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应该是在医院有认识的人。”叶澈沉吟了一会，突然发现张维勇头上冒出了汗珠，四五月份的天气，好像还没热到这个程度，他在紧张什么？
“喂。”叶澈拍了拍张维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不会以为她在医院呆那么久是要生孩子吧？就算怀孕了也不需要一直待在医院的，她肯定是有人在医院里，你想她为什么选择私人医院，必然是有认识的人在里面。”
张维勇听了叶澈的解释，这才长出一口气，确实，生孩子好像确实没必要从怀孕就一直待在医院里，这说明她估计应该是最近去的了。
“但是我没说她不会不把孩子生下来啊。”叶澈皱紧了眉头，这句话让刚松了口气的张维勇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万一真的是自己孩子怎么办。自己爸妈知道会怎么想。
“对于能做到杀人的女高中生来说，她到底怎么想我实在不是很清楚。”叶澈的语气有种思索了很久的疑惑，说明这件事困扰她很久了“如果我能明白她的心理，我想接下来应该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我上高中的时候根本没这么多事，那个时候一心就想当个警察，根本无心注意这些东西，现在让我揣测高中生的心理，实在还是太难了啊。”
“那你能找到她吗？”张维勇不好意思的开口，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行动基本都靠着叶澈来进行，基本自己没出什么实际作用，连信息都不一定准确。
“但愿吧。”叶澈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几家妇产科医院，好像真的不是很多“应该可以找到，如果消息正确的话，但是估计得要一段时间，因为。”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无奈的摊摊手“现在不是警察了，去哪里都不方便。调查什么都十分困难，你看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会让我进医院吗？尤其还是妇产科医院。”
张维勇心里微微一动，他真的为这个案子牺牲了许多，现在这副邋遢模样几乎都是因为抓住这个凶手，确实是令人敬佩的，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没事，你慢慢来，不急，但是一定要抓到啊。”
“我只能说尽量吧。”叶澈对这事情的信心也并不是很大，毕竟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自由，现在除了调查这件案子，自己还在楼下便利店找了份工作，勉强度日，不管怎么样得尽快把这个案子了结，自己才能继续回警局。
“你要知道我们面临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是杀人凶手，说到底是道德无法约束住的人。”叶澈语重心长的对张维勇说“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把这自己的人生毁在这人这件事情上，这只不过是人生中一段艰难的时光罢了。”
张维勇点了点头，他十分庆幸自己能碰上这样的一个好的警官，否则这茫茫大千世界，估计自己再也难以找到这个令人憎恨的恶魔。
“那我先走了。”张维勇朝叶澈摆了摆手，离开了他的那件破旧的出租屋。有这样的人帮助自己，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左麟鵩是否知道自己和警察一直有联系。张维勇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在叶澈来找自己的时候，是否被左麟鵩看到过或者她自己调查知道过。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叶澈就危险了，自己把他卷进来实在是抱歉。
“可恶。”张维勇觉得很憋屈，自己的天真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即使没有人怪自己，结果也无法改变，这点着实让他感觉的内疚
“我一定要抓到你，钟燕。”张维勇咬牙切齿的说道，似乎从他背后升起滔天的仇恨。
日子总是在流淌的，不论发生什么，哪怕你觉得它无比漫长像是看不到尽头，但是它依然是在缓慢的流动，什么也不能阻止。
张维勇坐在自己的板凳上，正在给左麟鵩发短信。如今两个人已经十分熟络了，聊了几个星期下来，双方的好感都逐渐上升，张维勇也发现了其实她和钟燕并没有什么关系，应该只是一个可爱的高中生。
虽然没法确定，但是他宁愿这样相信着，不能让自己的仇恨蒙蔽了双眼，看到谁都认为是他十恶不赦，叶澈说的很对，不能让这件事这种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今晚你来学校上晚自习吗？”张维勇重新看了眼刚才发出的信息。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可以好到一起上晚自习了，对于张维勇来说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维持甚至提高自己的成绩，二来最重要的原因是赵铭也是上晚自习的，可以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接触他。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和左麟鵩一说，左麟鵩便表示自己的也要来，虽然觉得奇怪，但事实上也没什么关系，和左麟鵩的关系更进一步也是有助于自己对钟燕的了解。
“来啊，马上吃完饭来。”回复的很及时，是左麟鵩的风格。张维勇收起了手机，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皱着眉头开始写了起来。
这几个星期以来自己一直都在努力学习维持成绩，没怎么管周边发生的事情，唯一的对外的接触就是和左麟鵩还有赵铭了，叶澈正在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找钟燕，但事实上找到也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说目前先得让叶澈知道钟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对于赵铭，张维勇倒是觉得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他的性格很幽默很开朗，很受大家欢迎。但是张维勇总是觉得这种开朗有种硬撑的感觉，他并非是真正的从心底开心与你相处，而是挂上笑容的面具，这一点就和钟燕很像了，甚至可以说是她的模板。
有意思的就在这里了。张维勇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说法对不对，他有点像钟燕的傀儡，不知道钟燕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真的感觉的他就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样，反映着主人的性格与特征。
张维勇转着笔，皱着眉头想题目时无意中抬了下头，门开了，左麟鵩走了进来，前排男生都发出低声的“哇。”她像是带着春天温暖气息进来，自然地长直发没有扎起来，柔顺的垂放下来，一身暗红色的风衣，长度过膝，黑色的紧身裤将她修长的大腿凸显的淋漓尽致，加上裸红色的靴子，走起路来像是带着花香环绕。
张维勇也呆住了，他没想到左麟鵩会穿成这个样子来上晚自习，这无疑在所有穿着一样淡蓝色校服中一多鲜艳的花朵，自己乃至其余学生都是衬托。
她款款走到张维勇的身后坐下，张维勇发现她貌似用了香水，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月光洒在她路过的地方，很淡，但是让人心生好感。
张维勇好奇的回头“喂，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来上晚自习。你怕是吸引了所有男生的注意哦。”
她嫣然一笑，显然很开心“没有啦，今天晚上上完晚自习还有点事，直接就穿着这一身来了。”
“有事？”张维勇呵呵一笑“那么晚了还有什么事，穿这么漂亮，去泡吧？”
她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说。
张维勇见她没有说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多问。但是作为一个有心眼的男人，这时自己已经开始嘀咕起来了。她晚上到底有什么事？穿这么漂亮应该是十分注重这件事情，看来应该是不是见学生。那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从张维勇的脑海里冒出来，但是没人能解答。自己也只能扭回头去继续写题，唯一想知道的办法就是今晚下晚自习跟踪她，但是这个想法已经被排除了，自己应该再也不会跟踪别人了。
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嘶嘶的声音。说到底，晚自习的教室还是十分安静的，没有吵闹，学生们都在埋头写题，这也是e中学生成绩好的原因吧，即使是刚出现的左麟鵩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过一会也就彻底平复下来了。
这样也就方便了张维勇观察赵铭。很明显，他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学生，他的所有成就都是和他的努力得来的，张维勇几乎没看过他晚自习时抬起头来和别人说话，这和平常外向的他几乎完全不同，在学习时简直内敛像是另一个人。
这样的人，到底和钟燕有什么关系呢？张维勇又开始脑补别人和钟燕交往。除了性格上来说他们有点相似之外，这个人按理来说应该和钟燕没有任何关系与联系才对，为什么她要找上这种好学生来监视。
其实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左麟鵩，但是左麟鵩的回答很模糊，她说应该是因为钟燕和他的关系很好，自己想问的就是为什么他们关系很好，左麟鵩就说自己不知道了。所以要想知道他们的之间的认知，还是得先从赵铭下手。
目前对于张维勇来说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计划，他决定先观察他一段时间，再慢慢接近，好对症下药。
不知不觉，晚自习接近了尾声，伴随着铃声的响起，学生们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一起走？”张维勇回头对左麟鵩说，“不管你有什么事你总得出校门吧。”
她笑的很开心，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张维勇觉得其实左麟鵩还是很可爱的，只是认识了钟燕，不然自己估计会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很多时候，张维勇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和钟燕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慢慢萌发的，他能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人身上藏着一些不告人的秘密，但是自己总是被这些人吸引，久而久之，自己也会日久生情，但他从未察觉。
他只是觉得这些女孩变得更加可爱了，似乎更会打扮自己了。从未想过是自己的看法出了问题。
两个人走在月光底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似乎很是悠闲。这样的日子似乎才应该是正常的高中生的生活，张维勇心想，是自己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太紧张了，自己太着急为郑威报仇，从而忽视了自己生活里的每一步，毕竟复仇不是自己的全部。
他希望这种日子久一点，再久一点。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校门口，今天的左麟鵩在月光下确实很漂亮，张维勇看着她绽放的笑颜，甚至生出了拥抱她的冲动。
“那再见啦。”左麟鵩蹦蹦跳跳的朝着张维勇挥挥手。
“好，明天见。”张维勇也笑了起来，其实这个女孩和钟燕没关系吧，只是认识而已。
两个人本应该都向着自己的方向走去，但是突然停了下来，都被一个吵闹的声音吸引住了，听上去有人再大声的骂人，在马路上。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一起跑上前去，但是在这时骇人的一幕出现了，似乎一个醉汉再大声骂马路上一辆红色轿车的司机，应该是喝醉了过马路时无意中撞到了，车主下车骂了两句，醉汉就很是生气，就和车主吵了起来。
车主听了两三句话后就听不下去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块金属制品趁他不注意朝醉汉的脑袋上用力一砸，鲜血直流，醉汉应声倒地，但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晚上马路上几乎没人，除了下晚自习的学生，几乎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暴行。
左麟鵩和张维勇惊呆了，愣在原地不为所动，根本忘记去报警。
但是车主显然还不解气，他用从后备箱拿出铁丝，把醉汉拴在了后备箱上，然后竟然直接发动汽车，醉汉挣扎的想站起身，但是奈何汽车已经发动，自己无能为力。
汽车瞬间启动，醉汉一瞬间被卷进轮胎，瞬间鲜血四迸，露出白森森的手骨，这时候醉汉疼得大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并没有停下，足足开了百来米。鲜血像是染红了整条马路。
张维勇惊呆了，胃里一阵阵翻腾，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自己实在不能接受。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好像自己就是那个被拖走的男人。
他抬起头，发现左麟鵩正在报警，他望着她的脸，是从未见过的冷静，他感到一阵恶寒，这种冷静太熟悉了，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
因为这种冷静在赵铭和钟燕身上，他都曾看到过。
张维勇看着眼前的左麟鵩，实在不敢靠近一步，刚刚的场面实在太过骇人，自己完全吓傻了，但是左麟鵩还可以泰然自若的掏出手机报警。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被拖走的人很眼熟？”左麟鵩回过头来，问张维勇，但是却发现张维勇神脸色惨白，似乎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你怎么了。”左麟鵩看着张维勇的脸色觉得很奇怪，“不舒服吗？”
“你，”张维勇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觉得吓人吗？这样的场景，刚才，死人了啊。”
“我知道啊。”左麟鵩显然觉得张维勇害怕的过了头，很是不解“我这不是报警了吗？你怎么显得这么害怕。”
张维勇强压下去反胃“应该是你太冷静了吧，你刚才冷漠的简直不像是个学生。”
左麟鵩摸摸了自己的头发，不得不承认女孩将头发垂下来确实有另一番韵味。
“还好啊。”她顿了顿“我总觉得那个喝醉的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觉得他好面熟，在学校里见过。”
张维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个醉汉，好像确实十分眼熟，自己和他好像还认识，但是晚上灯光昏暗，自己也不敢确定。
“还是先等警察来吧，你记下来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
“记下来啦。”左麟鵩晃了晃手机，张维勇发现她竟然在那电光火石间竟然拍下了车牌号的照片，同时也拍下了两个人的脸。
张维勇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这个醉汉好像自己非常熟悉，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果然没认错。
那个现在躺在马路上露出森森白骨的，正是胡凯勇。
胡凯勇自从圣诞节以后，张维勇就已经没再见过他了，听说他沉沦于各种酒吧，彻底不思进取。
想想也很正常吧，毕竟经历过了那样的事情，自己最爱的变成最可怕以及最恨的，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一个从小就被泡在蜜罐子里官二代。
但是着实难以接受他竟然被这样的情况下给别人杀死，想必这个司机也是十分的行径恶劣，让人难以容忍。
张维勇觉得有点晕眩，警察和救护车都赶到了现场，车笛声，人群喧闹声，一瞬间充斥着在脑海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张维勇其实已经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所有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周围的，都和钟燕有关系，仿佛像是她一手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自己真的可以摆脱这个恶魔吗？张维勇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这个恶魔感觉已经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了，自己真的可以不被影响吗？好像刚当他想着自己可以缓一缓的时候，却又出现的这样的事。
没有容他继续想下去，自己就已经和左麟鵩一起被警察问话了，对话期间基本都是左麟鵩在和警察交流，她真的处理事情冷静的不像一个高中生。然而自己只有默默的听着，就像和自己完全陌生的一个世界。
三天后。
张维勇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撞死胡凯勇的那个司机找到了，因为左麟鵩的照片。
相比胡家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司机的，不过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这个司机简直是变态吧，听说他家官司上要求必须死刑。
死刑又有什么用呢。张维勇叹了口气，人都死了啊，怎么都回不去了。
张维勇其实想到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钟燕有关，正常的司机怎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极有可能是钟燕在背后捣的鬼，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但是她应该是唯一一个有足够作案动机的人了。
如果这样推理的话，钟燕正在一一除掉认识自己的人，或者说对自己有影响的人，那么这样看来，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这几天多加小心。
他一步一步走着，觉得很难过。自己的高中生活就这么毁在了别人的手里，为什么自己要承受如此多的痛苦与悲伤，还顶着生命般不可沉重的压力。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失声痛哭起来。
“你在哭吗？”声音柔柔的，很熟悉，还带着些许的心疼。
张维勇诧异的抬起了头，眼泪还挂在脸上，作为一个男孩子来看十分的狼狈。
眼前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一张脸，很漂亮，画着淡淡的眼线，头发因为弯腰如同丝绸般垂下来，她伸手递出了一张纸，可是她显得也是很难过。
“谢谢。”张维勇的声音很低，他不想给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跟踪我了？”
“没有啦。”她甩了甩头发，挨着他坐了下来“看你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上晚自习也不给我发短信，就有点担心，放学看你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着，就跟了上来，然后就发现你一个人在这里哭。”
“这还不是跟踪我嘛。”张维勇撇了撇嘴，似乎有点生气。
“看来胡凯勇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啊。”左麟鵩叹了口气“你竟然会这么难过。”
张维勇想了想，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把下巴放在胳膊上，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我认识你也全是因为钟燕叫我来跟踪你，把你的信息汇报给她。我那么相信她是因为我从小就一直和她待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在孤儿院，啊对，忘记和你说了，我是个孤儿，现在一直住在外面。”
她没等张维勇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她好像经常去孤儿院，但是她并不是个孤儿。那个时候我总被别的男生欺负，他们总是抓着我的辫子，但是每次她来那些男孩就像是很害怕一样就退下去了，她警告那些男孩以后不许再碰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像妈妈一样。”
“所以我对她十分信任，她让我做什么应该都不是有害的，直到她叫我来跟踪你。她叫我来跟踪你的时候特地嘱咐过我你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十分谨慎，要我不能被你表象所迷惑。”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但是我跟踪你一两天以后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正常的学生，你还记得学校门口的那个乞丐吗，每次只有你路过给他钱，你们俩似乎还点点头，像是很熟悉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孩应该是十分善良的吧。”
“再后来，你就发现我的跟踪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天想找我。”她脸微微一红“但是我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样的坏事。头一次，我觉得钟燕说错了。”
她盯着张维勇的眼睛，他的眼眶似乎更红了，“所以别难过了啊，善良的人最后都有好结果的。”
张维勇看着左麟鵩，这番话估计是她憋了很久的了，看她一脸释然的样子。
“是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真正善良的，应该还是你吧。”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她站起了身，用力地给了她一个拥抱，左麟鵩显然觉得很惊讶，脸一瞬间红了起来。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好像是想了很久，十分郑重其事。
“对不起。”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张维勇看着叶澈，才和他说完了胡凯勇的车祸事故，想问问他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说胡凯勇的死和钟燕有关系？”叶澈皱紧了眉头，显然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为什么，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张维勇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告诉他圣诞节那天自己的经过，之前事因为害怕发现邓源的死和自己有关系，所以一直没说。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相信这个人了吧。
他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圣诞节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叶澈的眼睛慢慢地睁大，显然不相信钟燕一个高中生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真的。”叶澈咽了咽口水，显然还是没法接受“她真的是太残暴了，她真的是一个高中生吗？”
“事实就是如此。”张维勇表情也很凝重，他不清楚叶澈是怎么想这件事的，但是想必他应该有问题才对。
果然，没多久叶澈就冷静下来了，神色严肃，显然大脑在飞快的运转，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疑点。
“我有几个问题啊。首先，五楼监控恰好是坏的？你和我说的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像是巧合一般，还是说她早就预谋好了，第二，邓源的死是因为他在一刻恰好被匕首砸中，这个太巧合了，未免解释不通。”
“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也许她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五楼没有监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维勇听叶澈一分析，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是钟燕早就安排好的，很有可能自己是她计划里节外生枝的变数，那么她真正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第二个问题我能回答你，当时我们下了楼，发现邓源的周围的雪地的印记很大，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在雪地上挣扎的吧？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当时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站在原地不同，才有机会被杀掉的。”
“那我可以理解为杀邓源其实是她临时做出的决定？并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事实上她应该和邓源有着非常好的关系吧。为什么她要杀邓源。”
张维勇显然不是很想回忆起她的那句话，“她的原话是是没有用的人就得杀掉。”
叶澈叹了口气，真是恶心又可怕的理论啊，要是放任这个女孩成长起来，估计以后是一场灾难。
“最后一个问题。”叶澈显得很严肃“你们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张维勇神情有点慌张，他看着叶澈表情严肃地像是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我，我和胡凯勇当时十分害怕，而且，我们没法证明不是自己杀的啊，我们都觉得他的死和自己有一定关系。。。”
“唉，高中生还是高中生啊。”叶澈心想，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害怕这个原因，耽误了这么重要的事，导致现在进展十分缓慢。不过真的没想到啊，竟然是钟燕杀死了邓源，这么看来钟燕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啊。
“对了。”叶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好像大概知道钟燕在哪个医院了。”
张维勇一听，精神为之一振“怎么样，调查到了吗？”
“我这一个月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妇产科医院。”叶澈顿了顿，显然对于一个大男的一家一家跑妇产科医院是很难为情的一件事情“现在基本上锁定了就在后街这三家这边，不会出错的。”
“但是有一个事情你要注意一下。”叶澈说着拍了拍张维勇的肩膀“你别急着自己去找她到底在哪个医院，我怀疑她背后阴谋没有这么简单，一个女高中生，没有父母，从哪里来的经济来源。以她的理论，估计她不会轻易就这么放你外面溜达，你也得小心。”
“之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快找到她的。”叶澈想了想“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找不到。”
这下轮到张维勇惊讶了“为什么？怎么会找不到呢？”
“因为如果她在医院有认识的人的话，很有可能是不登记的，仅仅是住在那里，私人医院就更加保守病人的秘密，应该不会轻易的告诉别人，这样的话，我想就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了。”
张维勇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一直没什么行动到处猜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推理方面还是太弱了啊。
“今天就这样吧。”张维勇转身准备离开，也告诉叶澈很多事情了，基本上后面就看叶澈行动了。
“好。”叶澈点头致意“我就不送你了。你今天看起来好精神啊，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
张维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没有，走了，拜拜。”
门在张维勇的关上了。叶澈望着关上的门，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肯定最近碰上什么好事了，把什么调查的苦活累活都交给自己，真是会享受。
他搬了个板凳坐下来，开始整理今天的笔记。今天张维勇给他说了很多东西，自己需要好好理一理。
“为什么要杀胡凯勇呢？”和张维勇不一样，叶澈觉得其实钟燕完全可以不必要杀胡凯勇，她完全可以没有杀他的动机，仅仅是为了不然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能太过了。所以从这里开始，这个线索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钟燕杀的。很有可能她雇佣某个司机为她办事，不过这作案的复杂程度简直不像是能完成的，首先得确定胡凯勇的出现地点，其次得说服这个司机干出这种事情。所以叶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除非这个司机也是和她一样的变态。
第二种，就是其实司机并不认识钟燕，恰好开车时碰上了喝醉酒的胡凯勇，这个司机本身就有心理问题，所以对胡凯勇进行了残忍的杀害。
叶澈觉得两种可能性都很小，但是第二种还是可以接受的，他不太愿意把什么事情都归结于钟燕身上，即使知道她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看来得想办法见一见这个司机了。”叶澈心想“一切见到他就迎刃而解了。”
两天后，张维勇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窗外漆黑如墨，一片安静祥和。
今晚左麟鵩没有来，张维勇显得有点不高兴，但是令自己惊讶的是赵铭也没有来。这使得整个晚自习非常没有意思。
自从上次和左麟鵩拥抱过后，两个人彻底成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张维勇也彻底相信她和钟燕仅仅也只是相信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钟燕的病态。
这样想着，他还是很庆幸自己认识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既可以了解钟燕还不被发现，抓到钟燕估计也就轻松了很多。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因为晚自习，自己只有开振动模式。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短信，瞥了一眼来信人，顿时冷汗直冒，整个脑子一下子从回忆中跳了出来。
他慌忙的点开短信，只有寥寥数字，但是他还没仔细看清，就又来了一条短信，是同样的人，真没想到她竟然还在使用这个号码。
来信是钟燕。第一份写的是“救救我。”
第二份写的是“想我了吗。”
张维勇的手颤抖起来，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唯一明白的是，这是这么久以来钟燕第一次联系自己，肯定面临着重大事件的发生。
“为什么是现在？”张维勇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不对，为什么今天恰好左麟鵩和赵铭都没来，难道说第一份是左麟鵩发的吗？”
他飞速的点开联系人，找到左麟鵩，“你还好吗？”
如今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上晚自习的心情了，钟燕每次出现好像都伴随着不可预计的事情发生，现在她的这封短信，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没让他等太久，左麟鵩就回了短信。他慌忙的点开短信，紧张到无以复加。
“没事啊，怎么啦？”
看到这句话张维勇才放下心来，看来她应该没事，那么这两封短信到底意义何在？她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觉得目前只能求助于左麟鵩了，他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左麟鵩，看她怎么回答。
“啊？你在说什么？她给你发了两封短信？？不会吧，我打电话问问她。”
看到这张维勇庆幸自己幸亏认识了左麟鵩，不然要自己慢慢猜测估计得花上好久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没过多久，短信就又来了，张维勇点开一看“没人接，我也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了，不会出事吧？”
张维勇心想她出事应该不大可能，很有可能她会让我出事，毫无缘由的两条短信，到底想表达什么？而且两条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人发的一样。
不是一个人发的！张维勇惊呼起来，他只想到了左麟鵩的安危，但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也没来晚自习，搞不好第一条短信就是他发出的求救信号！
他赶紧给左麟鵩回复“会不会是赵铭发的啊，他今天也没来上晚自习啊，会不会是他发的求救。”
张维勇想了想，得赶紧通知叶澈，如果真的要出事的话自己这边报警未必来得及，但是以叶澈的经验，想必时机肯定能把握清楚，自己现在只能依靠他了，毕竟他目前是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人。
于是他又发了一封短信给叶澈，告诉他现在自己这边的情况，顺带问他有什么解决方法。
在等叶澈回复的时候，左麟鵩回信道“不会吧，他们关系应该很好的啊，你意思钟燕绑架了赵铭吗？”
张维勇觉得和左麟鵩的聊天估计没什么意义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帮不上什么忙，她安全就好了，现在只能依靠叶澈了。
又等了一会，叶澈终于回信了，张维勇赶紧打开手机。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有给她回信吗？先别着急，你按我说的给她回信，看她是否回复，你直接问她什么意思，先测试看她是否回复你。”
张维勇按照叶澈所说给钟燕回了短信，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焦急的等待着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张维勇来说，现在真的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实在是一种煎熬。
十分钟过去了，张维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自很难不去胡思乱想，自己的手机一直没响，这无疑又让他心理压力更上一层。钟燕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十分钟过去了，张维勇反复的查看手机，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但是始终没有人回复，这让他十分焦灼。
终于，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终于手机响了起来，他赶忙抓起手机一看，是叶澈，询问他进展的怎么样了。
“她没回复我啊，怎么办现在，要报警吗？”
“不清楚啊，你仅凭一条短信报警也不行啊，他们会认为你是恶作剧。”叶澈极快回复。
“但是你知道啊，她可不是开玩笑啊。”
“别着急，这里面有点问题。首先你怎么确定发短信的一定是钟燕呢？其次就算是她发的，她为什么会向你求救，第三，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赵铭没有关系，目前的问题你就要弄清楚赵铭到底在哪。”
张维勇想了想，心生一计。
“行，我去试试。”
晚自习缺席是需要请假的，虽然老师不是每次都查，但是像赵铭那种好学生，老师每晚都会确定到没到的，如果他没有请假，作为老师肯定是知道的，所以自己现在只能去问老师了。
张维勇起身到老师的办公室，心想一定得在家啊。
“报告。”
“进来，什么事？”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显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老师赵铭是因为什么没来晚自习啊，他的一本竞赛书丢在我这了。”
老师一听赵铭这个名字，抬起了头，看着学生是张维勇，笑了出来“哦，他今晚生病请假了，张维勇啊，你要好好和赵铭学学，你看人家能弄竞赛就是因为人家专注力比你强，你应该。。。。”
后面的话张维勇都没心听下去了，只要他在家就好了，那么就不会出事了，他赶紧和老师保证自己以后一定特别专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退出了办公室。
一到教室，张维勇就赶紧掏出了手机给叶澈发信息，“赵铭在家，这条短信只有可能是钟燕发的。”
“好，那我想到就一种可能了，这种可能正好解释了之前她所有的举动。”叶澈显然也在关心着手机，回复速度极快。
“什么？”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动漫叫monster。是部老动漫了，不过很精彩。里面的男主人公敌人总是会说一句话“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体内的怪物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这个和短信有什么关系？”张维勇给说的一头雾水，叶澈说的动漫自己真的没有看过，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还说过一句话，叫“救救我。”，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张维勇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瞬间所有有关钟燕的回忆涌入脑海，她的音容相貌，她所做的事，她穿的衣服，她所说的话。
明白了！再加上今天的这两条短信！张维勇明白了叶澈想告诉自己什么，同时也佩服叶澈的小心，知道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给他发的短信，所以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如果不会出错的话，钟燕应该是双重人格。”张维勇心想道。
张维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不知道该干什么。
就算是人格分裂，这两条短信，又有什么意义呢？张维勇不知道钟燕这么做的目的。她这么在给自己传达什么信息？是要来找自己了吗？
其实事实上，张维勇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钟燕如果是双重人格的话，难道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人格？这样会不会最后就算抓到她，也不能怪罪于她。
其实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难道自己爱上的是另一个钟燕？曾经那么喜欢，现在的这么恨，最后却发现根本就是两个人。张维勇心里百味杂陈，很不好受。
伴随着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张维勇浑浑噩噩的站起了身，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个结果啊，原来她也是活在煎熬里的一员，就像我们一样被另一个钟燕耍的团团转。
他抬起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光，像是看不到的无边黑暗。
十天后，叶澈带着自己的笔记再次造访下一家医院，今天这是最后一家了，如果再没有自己也没办法了，真的尽力了。
去了那么多家医院，他已经轻车熟路的摸到护士台，“您好，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钟燕的病人？”
“啊，我们这个科没有，你去别的科室看看吧。”
叶澈知趣的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不过自己做的也只能问问，到底在不在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历经了一上午的奔波，终于把偌大的一个医院都跑完了，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找到钟燕。
“唉”他叹了口气，自己该怎么和张维勇说呢，毕竟她那么相信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找到。
他站在门口，看着来来进出的病人们，大多都是女性，跑了这么多家妇产科医院，叶澈终于知道，现在高中生怀孕的几率那么高，现在的学生。
他记得自己看着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男生围着一个女孩去找护士，询问流产相关事宜，这样的大事丝毫没见到他们的父母，真是一种时代的悲哀。
他站在远处远远观望着，看着男孩们一个一个像是低头认错似得，心里觉得好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认错的，关键是得承担责任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啊。
可能是时代的变化太快了，自己跟不上。叶澈心想，也许现在大家都流行这样做吧，仅仅是陪你到医院就是尽责了，自己不能太懂。
忽然，叶澈看到门口出现一个十分眼熟的女孩，年龄不大，但是很漂亮，穿着驼色的长款风衣，短短的头发垂到肩膀上，一双深棕色的长筒靴配上黑色的紧身裤，勾勒出她年轻的身材。
叶澈盯着女孩的脸，在记忆里拼命的搜索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女孩有大大的眼睛，这在她脸上无疑是一种钻石般的点缀。
女孩转身上了电梯，一直到她消失在电梯门之后，叶澈都没想起她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只是自己有种错觉，自己一定见过这个女孩。
他拍了拍脑袋，嘲笑自己可能这几天跑晕了，整个人都昏头昏脑的。
他抓起自己的笔记，离开了医院。
一到家，叶澈第一件事就准备打电话给张维勇，但是他没想好怎么说，就告诉他自己找遍了所有的医院，就是没找到吗？这样和他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
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告诉张维勇，不过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打开了笔记本，把今天见到那个女孩奇怪的感觉记了下来。
叶澈知道虽然这个举动很浪费，但是事到如今手头上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多年来的直觉，所以不能忽略任何的一种感受。
在写下这个事情的时候，叶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好像在以前也写过类似的东西，好像也是类似的感受，于是他翻了翻以前的笔记。
人的记忆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很多时候人会有很多很多直觉，但是我们往往会选择忽略这些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这种直觉的回忆显然更加困难，但是某种感觉的似曾相识，则说明你曾经对这个事情做过同样的直觉反应。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种经历？叶澈觉得奇怪，自己写笔记还能写出同样的感觉，就像写下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终于，叶澈找到了这种感觉的由来，在自己调查e中的监控录像时，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个女孩，当时也觉得眼熟，自己就随手记了下来，后来完完全全忘记了这件事情，因为后来自己就开始调查叶澈。
叶澈努力回忆着，因为在自己看那个录像带的时候，自己被锁在监控室里接受了一次爆炸，他不确定当时的感受和现在是不是一样。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今天见到的，就是钟燕了！
他有点激动，同时也有点紧张，但是不论如何先打电话告诉张维勇这个好消息，之后自己再慢慢调查。
他看了下今天的日期，还好，是星期六，学校不上课。
他拨通了电话，焦急而又兴奋的等待着，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维勇。
可是电话的声响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接，叶澈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电话接了进去，叶澈兴奋的刚准备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张维勇大喊，语速极快。
“叶澈救我！”
电话就被切断了。
叶澈一身冷汗，张伟勇出事了，他又拨了一遍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真的出事了，叶澈心跳一点点加快，自己还是慢了一步，钟燕已经找上门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自己，但是他在哪里，自己该如何去救，这都是问题。
但是已经没时间思考了，叶澈想了想，自己目前只能再去那家医院了吧，如果是和钟燕有关，那么一定在那家医院，因为自己亲眼看到钟燕上了电梯。
他匆匆的出了门，全速奔向刚才去的那家医院。
张维勇透过麻袋颤抖的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会有这样废弃的楼顶，他们要在这里杀人。
其实还怪自己的冲动，想都没想就听信了电话里所说的事情，丝毫没怀疑这个是陷阱。
接近午饭时间，张维勇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半信半疑间接了起来。
“小张维勇~”声音有些腻人，但是张维勇太熟悉这个声线和语调了。
“钟。。钟燕？！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当然找你有事啊，”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起来“有时间来见我一面吗？”
“见。。。见面？？！”张维勇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直在费尽心思找她的下落，结果她竟然主动要求与自己见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不能相信的东西，还是谨慎点为好
“算了吧，我今天有事。”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回答，“要不过几天？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你确定吗~”她的声音故意变得很甜腻，听得让人心惊胆战“那左麟鵩会怎么样我就真不知道了哦。”
“等下！你说什么！”张维勇慌了，她的意思是，左麟鵩被她要挟了吗，那估计那个女孩性命不保。
一瞬间，圣诞节晚上自己遭受的逼迫，那种被恐惧支配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心脏，沉沉的往下坠，他深深地知道钟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丝毫不会有一丝情感可言。
“你确定不来吗？”她又笑了起来，像是确定他不敢不来一样。
“来”张维勇咬咬牙，那可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朋友了，不能放下不管“在哪？”
钟燕说了一个妇产医院的名字，果不其然她果然在叶澈最后没有搜查的那所医院里呆着，自己终于知道了她的方位，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我在楼顶等你哦，还有，十分钟之内必须到，不要报警哦~不然左麟鵩可能就和你说永别啦。”她的声音充满戏虐。
张维勇挂掉了电话，一身冷汗，什么都没多想就匆匆出了门直奔那家医院，他相信钟燕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自己得赶紧按照她说的去做，否则可能左麟鵩真的会有性命危险。
“该死。”张维勇很愤怒也很内疚，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把身边的人卷了进来。
张维勇一路气喘吁吁地爬上顶楼，推开门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张维勇环顾四周，风很大，吹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很少有人爬到医院的顶楼吧，上面有着各式各样锡纸包裹的管子以及太阳能，还有一所破旧的屋子。
“应该是在那个出租屋里吧。”张维勇心想，但是没等他迈出一步，后面就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一瞬间张维勇眼前一黑，随即拼命挣扎，勒住他的人显然不是想伤害他，仅仅是把他的头套住，双眼蒙了起来。
张维勇想将脑袋上的头套下掉，但是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就被抓住了，手很粗糙，应该是个男人，两三下，自己就被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带去了出租屋里。
一进出租屋，张维勇就听见了左麟鵩的声音，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声音很大，也很愤怒。
“本就和他无关，你到底把他叫来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张维勇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钟燕。
“他这不来了吗，你说，他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但这却更让张维勇觉得害怕，可能今天自己真的得栽在这里，到底钟燕知道了什么。
“你们要我来干嘛！”张维勇大声喊道，反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干脆大声一点给自己壮胆，“和前几天你给我发短信有关吗？”
“有关啊，当然有关系啊。”钟燕似乎走到了自己这边，张维勇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幻。
“你猜猜，今天把你们俩叫来是干什么呢？”
张维勇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钟燕轻声地自问自答“杀鸡儆猴啊。”
一瞬间冷汗浸透了自己的衣服，杀鸡儆猴？是杀谁给谁看？从目前来看应该是自己是被杀的那个，是要给左麟鵩一个下马威吗？难道是自己和左麟鵩的关系太好从而牵累她了吗？
恐惧一瞬间降临下来，自己是来救左麟鵩的，还没开始自己就要先被宰了，张维勇觉得自己的考虑实在是太过单一，丝毫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此时此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这如同救命一般的铃声，现在这个点打给自己的只有叶澈了，张维勇心想，只要能接通，一切都没问题。
显然，钟燕没有让自己接的意思，电话铃声就一直这么响着，张维勇急的大喊“接个电话啊。”
可能是因为知道张维勇看不见手机，钟燕最后还是从张维勇身上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因为如果一直不接反而有可能会引起怀疑，钟燕将手机递给张维勇身后的男人，男人接起电话。
“喂？”
张维勇明白就是现在！机不可失！他瞬间大声喊道“叶澈救我！”
后面的男人闪电般的速度挂了电话，一脚踢在张维勇的悲伤，拿东西将他嘴堵了起来。显然他会大喊也超出了钟燕的预料，她压低了声音，询问那个男人。
“是叶澈吗？确定是这个人吗？”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不在张维勇的认识的人的范围内：“是的，来电显示确实是写的是叶澈。”
“那我们得动作快点了，现在就开始吧！”钟燕声音显得有点焦急，显然事情的发展也有点超出她的预料。
张维勇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这一步到底走得是否正确，自己不会更加激怒了他们吧，那么有可能他们会加快行动，不过好歹传出去了信息，叶澈应该会来救自己，怕的就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自己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
这时候左麟鵩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别怕，一切都没事的，她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张维勇没法说话，他隐约看到左麟鵩其实也被绑在出租房里，状态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
他刚想支吾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就听见钟燕说道
“现在就准备杀吧，别拖太久。”
叶澈火速赶到那家医院，但是他不知道张维勇具体在哪，一瞬间失去了方向。
那个女孩上楼了。叶澈心想，那么说明肯定不在一楼，整个医院哪里会有不被发现的病房？
不，不对。叶澈觉得这个思路方向错了，应该不存在不被发现的病房，应该是这个医院某个不被发现的地方，空无一人，几乎没有什么人去的。。。。
楼顶！叶澈反应过来，如果不在一楼的话，，同时满足这些条件，只有可能在楼顶了。
他钻进电梯，飞快的按下楼层，冲向顶楼。
然而此时的张维勇正在未知的黑暗中瑟瑟发抖，自己这么做可能彻底激怒了钟燕，看来这一次叶澈没法救自己了，他也来不及。
可是自己等了这么久，他也没发觉钟燕和那位男性有什么动作，他们说完那句话以后就没再说一句话，关上了门出去了，留下左麟鵩和自己。
相比之下左麟鵩就冷静多了，一直在安慰自己，真是个好女孩啊，不过似乎她也有点害怕，不过这种害怕，张维勇感觉可能是带着点怨恨。
他没法和左麟鵩进行沟通，只能听着左麟鵩一个人说，自己默默地听着。
就在这时，张维勇听到楼顶门被撞开的声音！用劲之猛可以体现出这个人的焦急情绪，如果不出错的话，就是叶澈！
张维勇欣喜的几乎要跳了起来，肯定是叶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但是毋庸置，他还是做到了！
张维勇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似乎想让叶澈发现自己的存在，因为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听见叶澈和外面的人在急切的交谈什么，很奇怪，他并没有听见钟燕的声音，难道说她一般不和别人说话的吗？
突然，门被打开了，张维勇感受到了光线的进入，他以为是叶澈，进一步大声的嚷嚷起来。
“吵什么吵。”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叶澈，张维勇的心有些下沉，但是没关系，叶澈肯定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放了他们吧，你抓他们完全没有意义。”张维勇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叶澈就站在门口，仿佛大局已定，张维勇顿时安静下来，从来没觉得叶澈这么安心过。
“放了他们？”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你知道我抓他们其实是为了什么吗？叶澈警官？”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论你做什么，你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我虽然现在没法拘捕你，但是我可以报警。”叶澈顿了顿“你们好自为之，见好就收吧。”
男人笑了起来：“不不不，叶澈警官。你不知道，你才是今天最主要的主角呢。”
这下张维勇和叶澈都愣住了，难道说一开始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叶澈吗？
突然张维勇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突然明白杀鸡儆猴是什么意思了，被杀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左麟鵩，而是叶澈！
为什么从头到尾钟燕都没在楼顶，为什么迟迟的没有行动，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叶澈才来的！
他不知道叶澈有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显然他明白叶澈愣住了，因为他半天没有给出回复。
“快走啊！”张维勇大声的喊道，可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却没法传达给叶澈，再不走你就要死在这里啊，你没发现钟燕不在吗！
“什么意思？？”叶澈果然没有反应过来“你们一开始就准备找我吗？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了叶澈警官，当然你应该不会认识我的。”男人笑了笑。“就算你曾经见过我，你也不应该记得我了，毕竟你失忆了嘛。”
这再度让张维勇和叶澈大吃一惊，连失忆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他们从什么事后观察到自己和叶澈了，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叶澈失忆的这件事。
“没错我是失忆了，但是我也都记得发生了什么。”叶澈丝毫不示弱，现在不是和他们废话的时候，现将两个孩子救出来才是关键。
“是啊。”男人叹了口气，“所以今天把你叫来了嘛。”
张维勇明白过来了，原来那场爆炸是钟燕和这个男人搞得鬼，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总算知道肯定和钟燕有关。
叶澈皱起了眉头“我失忆看来是你搞的鬼？？”
“准确来说，是我们。”
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一直在听张维勇“呜呜”的叫声，这似乎让他十分恼怒，他走了过去，用力敲了敲张维勇的脑袋。
说是用力，其实几乎是砸了两下，张维勇只觉得眼冒金星，像是整个脑袋都塌下去一样，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痛苦的倒在地上，颤抖的呻吟。
“喂！”叶澈急了“你不说目标是我吗，你打他干嘛？现在应该就我们俩的时间吧。”
“可以啊，关系还不错。”男人笑了起来，他似乎很爱笑，但是这种笑有种刻意伪装的感觉。“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叶澈，实话和你说吧，准确来说是你失忆回复超出了我们预计，我们才能不得不除掉你。”
叶澈轻蔑的哼了一声，现在的人都这么自信吗？“就凭你？你看样子还是一个学生吧，你怎么除掉我？”
男人看着叶澈，他似乎没有一丝担忧和顾虑，好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碾碎叶澈一样
“人，最重要的还是脑子。”男人轻声说。
叶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男人的这句话就像是和自己说再见一样，可是自己死死地盯住了他的动作，他几乎什么行动的预兆都没有，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大脑急速的思考着，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将张维勇和这个女孩救出来，他看着张维勇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明白自己必须得迅速起来。
但是他忽然注意到男人笑了起来，向他挥了挥手。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到自己左后背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他刚准备回头。
“砰！”
声音久远的回荡在医院上空，因为楼顶，显得声音格外的渺小，楼下的行人也只微微的抬了起头，继续回到自己生活。
叶澈张大嘴巴，他想看清身后人的脸，但是他缓缓地倒了下去，鲜红色像是莲花一般从他身后涌了出来。
“啊！！！”张维勇痛苦的大叫，他太明白那声枪响意味着什么了。
可是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无助的婴儿。
他痛苦地在地上蜷缩起来，叶澈也死了，自己周围所有人都死了，就留下他自己一个，泪水根本控制不住，打湿了脸上的布袋。
世界就像安静了下来，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即使自己知道左麟鵩在自己耳边大喊，但是自己依然觉的恍如隔世，就像把头埋在水里一样。
假的，都是假的。张维勇颤抖着，用力地将头砸向地面，吓的左麟鵩赶紧制止，但是已经晚了，张维勇昏了过去。
“真是没用啊。”钟燕叹了口气“左麟鵩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孩。”
“你闭嘴。”左麟鵩突然发现自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要知道自己这十年来几乎没有流过泪。
“叶澈死定了。”钟燕对男人说“直接对准心脏，那么近，心房都轰成碎片了，现场就算有医生都抢救不过来。”
“走吧。”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把左麟鵩带上。”
郑刚低着头，不予理睬周围人的询问和喧闹声，他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
“老郑！”周围的警察显得很是焦急“你倒是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相信是你拿的枪，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具体发生什么了你得跟我们说啊。”
但是郑刚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电话打完以后不久，警局就来人了，将郑刚作为嫌疑人拘留，因为大家都是同事，也不相信郑刚这么正直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目前还只是询问，可是郑刚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一言不发，呆呆的盯着地面。
这时候有个警察走进来了，把一摞文件摔在桌子上：“郑刚的事我目前对上级先保密了，不过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之后如果还是没有抓到真正凶手的话，恐怕就是郑刚了。”他走向郑刚面前“郑刚，不论发生什么，你得振作起来，我们相信不是你射杀的，也不是你提供的枪支，但是你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抓住凶手，时间不多了，我们顶多帮你争取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后面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了。”
可能是这番话打动了郑刚，他微微的抬起了头，看了眼眼前的人，很熟悉，都是自己的同事，但是又像那么陌生。
他终于站起了身，“你们全力协助我，接下来一周内，我们必须抓到凶手。”
众人一看他愿意继续追查下去，都笑了起来，如释重负，点头答应了郑刚的要求。
“冯兰调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很不幸，恰好就是这次的女性死者。”周围的警员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个进来的警员说道“这是有关她的资料，我都放在这里了，很明显你把枪给她之后她又给了别的人，然后射杀了她的丈夫。”
郑刚显然没想到冯兰恰好就是这次被杀的女性，显得十分惊讶，怪不得所有人都不相信是自己是这起案件的策划者，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并不认识冯兰！
“那接下来就要知道她到底把枪给了谁，我觉得目前来看。”郑刚顿了顿“应该是这样的，凶手拿了枪以后射杀了她的丈夫，然后不想将枪归还或者害怕冯兰知道，又将冯兰杀害。”
“可是凶手为什么不用枪来杀冯兰呢？”周围有人提出疑问。
郑刚沉吟了一会：“确实，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通，可能是凶手想节省子弹。也许他射杀的冯兰的理由就是为了想要这把枪。”
“为什么？不至于吧，为了一把枪杀人？还是警局有配号的枪，就算是拿去黑市卖也卖不出去吧？”
郑刚沉默了下来，周围这么多人一齐看着自己，委实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冯兰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自己必须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有方向的样子，他们才会放下了心来。
“我要回去思考一下，别担心我，我没事。”郑刚表示自己要离开了，“有什么突破赶紧通知我，我过一会就赶到现场去再去勘察一下。”
大家都看出了郑刚的疲惫，没有多说，也都放郑刚走了。
他摇摇晃晃，出了大门，向着自己家中走去。
事实上，对于郑刚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并不是破案，而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状况，自己怎么和郑威说，怎么和家里人交代，似乎一下子自己的生活目标都失去了，还谈什么破案。
每个男人似乎都在为自己女孩拼命，如果女孩没了，就像是大海里没办法觅食的鱼，只能漫无目的的游来游去，陪伴自己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所以他觉得很疲惫，只想回家躺在床上睡一会，案子的破与不破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了，只是辜负了那些那么相信自己的同事们。
他回到家，轻轻的关上门，郑威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不在家也好，省的自己和他解释。
他果断地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疲倦像是一下子释放出来，很快就混混沉沉的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似乎天已经黑了很久了，家里没有开灯，显得沉闷而且黑暗。
他看了一眼手机，是局里的电话，他缓缓地接了起来“喂？”
对面的人很是兴奋“郑警官！我们抓到杀害冯兰的凶手了！你赶紧来局里一趟吧。”
郑刚打了一个激灵，刚才的睡意全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马上过来。”
他匆匆忙忙的穿上了衣服，准备出门，看了一眼家里的挂钟，都八点多了。
他想了想，写了张字条，贴在门上，可能自己将这件案子彻底弄清楚之前，自己都照顾不到郑威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到底在哪里玩。
干完这些后，他像是没有了负担，长舒一口气，一路冲向警局。
当他看到那个嫌疑人的时候，郑刚才觉得安下心来，嫌疑犯是个男人，貌似也是工厂里的人。他是自己承认的，自己在工厂里对冯兰做的事情。
“当时我是因为上厕所路过那个工厂，一般那里都没人”男人低下头像是承认错误“我看她一个人躲在那里抽烟，每抽一口都将烟头烫自己的胳膊，还露出很享受的表情，当时很好奇就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他似乎有点后怕“没想到她像疯子一样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上来就问我是不是我拿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我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随手拿了一个扳手还是什么的往她脑袋上一窍，然后就看着她捂着脑袋退开了。再然后她就倒在地上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自己也十分害怕“事情就是这样。。。我一时没敢报警。。我仅仅是自卫。。。。”
他抬起头来，像是乞求般的询问道“这件事不能怪我吧，她是个疯子，我也只是无意的，真没想到她会死。”
“可是你还是杀人了。”郑刚盯着他，确实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不过具体怎么判还得看法官。”
“你们先出去一下。”郑刚扭头对周围的警察说“我有几个问题单独问他。”
郑刚看着眼前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一身廉价的寸衫，怎么看都是工厂的的员工模样。
“你刚才撒谎了吧。”郑刚拉开板凳坐了下来，向男人询问道“事情经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刚才说的话绝对有问题。”
“没，没有！”男人紧张的抬起头，连忙摆手“我真的没撒谎，事情就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手一直在颤抖，你在害怕什么？既然都说出来了，就没什么好害怕的吧。”
“我，我，只是紧张。”男人竭力控制着自己声音不颤抖，好像是真的撒谎了一样。
“这招在我面前没有用的，直接说吧。”郑刚将手放在桌面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男人紧张的张大了嘴巴，难道自己被看穿了吗？他是怎么做到把自己隐瞒的所看穿的？他那副坚定地眼神，简直是知道了自己的经过啊。
男人终于低了下了头“是在工厂外的那个摄像头拍到吗？我以为不会拍到的。”
“嗯。”郑刚心里暗暗一惊，嘴上应付着，果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撒没撒谎，这只是公安审问犯人时常用的小技巧，犯人如果连续作案，警察因为其中一件事逮捕了罪犯，警察会先给犯人保持心理高压，让犯人全盘托出，犯人并不知道警察到底知道多少，所说的事情往往就暴露了自己。这是心理上的交锋。
“当时你知道的，我没想到会是小孩子。”男人似乎很是害怕“那个小孩子拿着枪，对着男人开了一枪，当时我看到这一幕真的吓坏了。”
“小孩子长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郑刚心里默默的记着男人说的话，这些可能都是破案的关键了。
“看清了，是个女孩，年龄很小，长得也蛮清秀，但是她发现了我，可是她完全没有逃避我的意思，她径直的朝我走来，用枪指着我，要求我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
郑刚皱起了眉头“然后你答应了那个女孩吗？”
男人似乎很害怕，手又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并没有给我回复的机会，反而她要我走到那个工厂，她要我杀了那个女人。”
这下轮到郑刚惊讶了，这真的只是个小女孩能做出来的事情吗？很显然她是知道这个女人和是被害者的妻子，她为什么要杀这对夫妻？
“当时我被枪指着，我没法选择，只能照着她去做。”男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很显然对自己这种类似于苟且偷生的行为的厌恶。
“那你为什么事后不报警？”郑刚显然对他的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甚至觉得恶心“姑且不谈你就因为自己的害怕杀害了一个正常的妇女，你为什么在接受了这种威胁之后不报警，就算来自首也选择撒谎呢？”
“她，她简直不是人类。”男人睁着惊恐的眼睛，将头低了下去。“她和我说过，如果我报警的话，就连着我和我妻子一起杀掉。”
郑刚哼了一声“这种话你也信？一个小孩子只不过拿了一把枪随便威胁而已，你竟然害怕到这种地步？”
“不不不，我并没有相信。”男人赶紧摆手：“所以这才第三天我就来自首了。”
“那你为什么撒谎？”
“这是因为她说，如果你去警局自首的话，最后一定会有警察盘问你，你会把这一切说出来，到时候你就等死吧。”
郑刚听到这里微微一惊，对方真的只是小女孩吗？竟然完全算到了自己这边的之后的动作，简直是接近语言的能力。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男人说到这里好像买那么紧张了，似乎因为将心里话全盘脱出，反而没了心理负担“虽然工厂里没有监控，但是工厂外有啊，我看到有一个监控拍下了这一切，但是不是很确定，现在看来你们应该是也看到了，那就好，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啊，还有我的妻子。”
郑刚沉吟了一会，委实说他没想到这件事后面有这么复杂的情况，从目前看来这个自己一直按着女孩的想法在走，也就是说，也许这个女孩真的有杀掉这个男人和她妻子的能力！
难道说他在警局里有认识的人？现在郑刚已经完全不将这个女孩当做孩子了，她简直就是高智商罪犯，警局里也存在与贪图利益的人，很有可能有漏洞。
“我和你说。”郑刚表情十分严肃“我需要再去查一下这个监控，根据你的情况，我决定暂时不拘捕你，原因有两个，第一，你不是故意的，处于无奈，第二，如果那个女孩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可思议，她也肯定想到了你会来报案这件事情，接下来警方会保护你，这点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很有可能她会在警局动手。所以我们逆向思维，你回去像平常一样的生活，反而不会有问题，同时可以保护你的妻子，我们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男人显然很感动，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谢谢，谢谢，警察你真的是个好人。”
郑刚站了起来，将椅子放回了原处。“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他停住了，又开口说道。
“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种为自己的利益去杀害别人的人，可能要挟你的人是个恶魔，但是你杀了人这件事情是不可磨灭的，今后会一直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并且折磨你，我以前是警队的比武第一名，在最后决赛是我为了胜利，出手没有节制，打伤了队友，至今我都很后悔，我想这件事都会折磨我一辈子。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为了活下去。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你双手一旦沾上了鲜血就不会再干净，即使你是出于无奈。”
“所以等我们抓到凶手，你还是要判刑，你现在做的一切并不能弥补你的过去，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出了门，召集了警员再次出动，去调查男人所说的监控录像，独留男人坐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呆呆的望着窗外他们消失的身影。
郑刚指着监视屏里的那个女孩的脸“放大，没错，就是那个角落。”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确实是个女孩，但是由于设备的不足，放大了几乎只能看见雪花，根本看不清脸，只能认出女孩的身高和穿着。
郑刚沉吟了一会，要求所有都退出监控室，表示自己要和保安单独谈。
在审问过那个犯人之后，郑刚就放他回去了，并且派了人跟踪他，保护他的安全。自己则抓紧时间去调查了他所说的那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的位置确实很隐蔽，在路灯的上面，自己和队员第一次来看现场都没发现。但是它恰好拍的是工厂里面，即使这个摄像头并不属于工厂内部的，但是只要能拍到，就不是问题了。
“你们这个录像，我可以拷贝一份吗？”郑刚小心翼翼的问道。
保安诧异的看了一眼郑刚“可以啊，你不是警察吗，我们要配合警察的工作啊。”
“谢谢，其实这不是为了局里，而是为了我自己。”郑刚叹了口气，没有多解释
其实郑刚这时候的算盘很容易看穿，他在害怕通过这个监控抓到犯人后牵扯出来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尽管自己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一想到她都害怕的逃离了，却又是自己亲自将她逮捕归案，陪自己一起在牢狱里生活，郑刚觉得还是太对不起她了。
可能这就是爱的缘故吧，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但是郑刚明白自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情这个东西，想让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哪怕牺牲自己。
“这件事，你暂时别和外面的那些警察说。”郑刚对着保安请求“算我求求你了，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保安并没有十分在意，他以为郑刚只是随口一说，也就随口答应了“嗯，好啊。”
拿到备份的郑刚觉得很踏实，应该这是决定性证据了，先有自己调查清楚，再将它公诸于世吧。
“郑警官，你在监控那里发现了什么吗？”有警员忍不住问道，毕竟他和那名保安单独谈了那么久。
“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啊。”郑刚露出忧愁的面容，“但是好歹有一个方向了，接下来我们。。。。”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停下了话语。
“什么？”别警员看到郑刚一言不发，可能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接下了你们先调查着，我去找个人，如果没用的话我们在汇合。”郑刚显得有些匆忙，没说两句就离开了，向着福利院方向跑去。
“郑警官！郑警官！”后面有大声喊着，但是郑刚走得很急，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其实郑刚仅仅是一念之想，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决定性的突破，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们都是孩子，很有可能认识。
他一路狂奔到儿童之家，进门就问“您好，请问邓源还在这里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接待人员抬起头，看着这个匆匆跑来的男人，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是上次带他来的警察，你可以查记录，”郑刚说着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他现在还好吗？”
接待的小姐一看是警察，态度立马缓和了许多，查清邓源确实是这个男人带了的以后，微笑了起来“他最近蛮好的，一直很乖的，就是他一开始总要求打电话，似乎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一样，我们在给他床头配了一个电话以后他就好多了，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起来。”
“嗯。”郑刚并不管他的近况到底如何“我现在可以见他吗，就五分钟就可以了。”
“这个，我们要审查你的背景和档案记录，估计要一会时间。”接待人员看着郑刚如此焦急的样子，再加上本身就是警察，应该不会对孩子做出什么事情“算了，这次就通融一下吧，你进去吧，在308号房间。”
郑刚眼前一亮，赶紧向接待人员道了谢，飞奔似得冲向308
一进房间，郑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头的那个红色的电话，因为这个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亮色的东西了，虽然才是傍晚，但是他却把窗帘紧拉着，整个房间里几乎是漆黑的，可以感受到唯一生气的就是那个孩子，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是郑刚知道没有时间多思考，自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他看到邓源正坐在床上发呆。
“邓源！”郑刚喊了一声，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郑刚，郑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个目光锐利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但是他随即就笑了起来，大声喊道“郑刚叔叔！”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郑刚心想，看着邓源跑了过来，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叔叔要给你看一段录像，你帮叔叔看看你认不认识那个录像里的人好不好。”
邓源点了点头，他看着郑刚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棕色的，似乎是警局专用的，上面盖着郑刚的章。
他走向电视，准备播放这盘录像带，忽然想起这个录像其实是射杀他父母的经过，给这个孩子看真的好吗？
“你等一下啊。”郑刚决定快进到那个女孩的时，再暂停住，才让他看。
“喏。”郑刚操作好了，让开了身子让邓源看向电视“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邓源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好吧。”郑刚收起了录像，可能到头来都是自己在空忙活。
“那个女孩。”邓源就在郑刚准备走的时候开了口“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吗？”
郑刚明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别想太多，还不知道呢。”
说完他关上了门，使整个房间再次进入了黑暗。男孩在黑暗中坐了一会，抓起了船头的电话，几乎是没有思考就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喂？”
“他似乎找到录像一类的东西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男孩看着眼前的女孩，几天不见，她似乎更加的明艳了起来，好像就在这几天之间，一瞬间开始变漂亮了起来。
“你看到他的录像带里有我的样子了吗？”女孩远眺着化工厂，看着高耸入云的烟囱冒出滚滚黑烟，像是翻腾的黑色大海。
男孩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他只知道，只要自己跟在她的身边，一定不会有问题。
“那应该是那个男人告密了啊。”女孩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不符合他年纪的无奈，好像在为事情苦恼一样“那就，杀了他们吧。”
“怎么做？”男孩并不对这个答案赶到惊奇，他认识女孩这么久，好像已经可以习惯她的说话风格和行动。
“这次不那么简单了。”女孩微微的露出笑容，就像是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我太熟悉这个地方了，我们把这里，变成废墟吧。”
她和男孩之间都沉默着，女孩的头发在风中飞扬起来，一瞬间竟然有点动人的美。
“这样就不会有后患了。”女孩补充道。
郑刚此时正在研究那段时间里在化工厂地孩子人数，令他吃惊的是，竟然这个数字并不少，很多在这个工厂上班的工人都将孩子放在工厂里，只要不出工厂，基本都是安全的，同时还能保证在自己可控范围内。
经过一一排除后，郑刚锁定了三个女孩，但是怎么也不能往下排除了。
这个事情有很大的蹊跷。郑刚心想，首先这个女孩一定认识这个女性被害者，因为她从那里拿到了自己的配枪，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把枪反过来杀这个女人呢？这个女人需要枪的目的又是因为什么？她到底对夫妇有着什么样的仇恨需要杀害呢？
郑刚想起自己调查这对夫妇时查到的资料，这对夫妇似乎感情并不和睦，似乎处在分裂的边缘，这很有可能导致的是他们的孩子性格上出现问题，但为什么感觉邓源却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没有什么让人烦恼担心的。
郑刚伸了个懒腰，决定再去工厂那里调查一下。
一出门，郑刚就察觉到了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自己环顾四周以后，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近怎么总是神经兮兮的。”郑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其实郑刚这几天一直内心十分煎熬，对于他来说目前的问题就是抓到凶手后去自首，但是自己很有可能还没抓到凶手就自首了，这就很有可能给真正的凶手一次机会和拖延的时间。
所以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几乎都是双方的筹码，而且在不断的流逝，这盘赌桌上的赢家到底是谁，其实郑刚心里也没底。
转过一个转角，郑刚终于明白了那种奇异的感觉来自哪里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郑刚学过一点反跟踪技巧，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同，跟踪自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很多人！
郑刚发现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是因为转过拐角时，有个孩子突然从楼道里隐了下去，简直就是看见自己就跑一样，似乎在和自己玩捉迷藏，但是今天自从出门，这样的孩子就十分多，好像几乎整条街上的孩子，都在监视着自己。
“怎么回事？”郑刚觉得有点可怕，难道说那个女孩真的是凶手吗？她甚至可以让整条街上的所有年龄相仿的孩子都听她的指令？
郑刚原地站立了一会，“如果开始跟踪我的话，证明自己已经暴露了，并且掌握了关键，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这盘录像带。”
“他们应该是认为我会把录像带放在家里，看到我出门以后就想办法进我家偷出来。”郑刚嘴角露出笑容，孩子还是孩子，想法十分天真，自己可是随身带着那盘录像带。
但是危机仍然没有解除啊，自己的行动依然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接下来肯定不能去事发地点的监控室了，不然他们肯定也会知道自己录像带的来源。
“那就将计就计。”郑刚决定和这群孩子好好的周旋周旋，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当他开始决定摆脱这些孩子的时候，他们像是全部反应过来一样，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郑刚有种被愚弄的感觉，难道说现在的孩子智商都这么高吗？
“不，不对”郑刚咬了咬牙“是那个女孩指使的，她一定规定好了路线，如果自己一旦超出这种路线，就不用再管自己了。”
“可恶。”郑刚一拳捶在墙上，自己至今为止一直被那个女孩牵着鼻子走！明明就知道她是凶手，但是自己根本没法逮捕，对方却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有谁和这个女孩有联系吗？”郑刚回忆了一遍所有知道自己家的人，似乎谁都没有认识这个女孩的可能性。
“不行。”郑刚越想越害怕，自己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这盘录像带了，千万不能再给对方夺去，否则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自己得把这盘录像藏起来，郑刚心想。但是收在哪里呢？肯定不能放在警局，否则全局出动找到这个女孩后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的妻子扯上了，自己现在只有和这个女孩单打独斗，这是一个人的战争。
“一个人？”郑刚愣了愣，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个绝好的朋友一直是一个人。
他似乎想到什么，朝着化工厂旁的住宅区匆匆的跑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
邓源望着着正在看漫画的钟燕，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显得十分悠哉。
“这边我们搞定了，他确实出发去了某个地方。”
钟燕继续翻着漫画书“那就好啦，最终他还会到化工厂的，那天我们引爆就可以了。你和你的孤儿小伙伴们做得不错~”
可是邓源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笑容，“我要回去了，我们每次出来时间只有那么半天。”
“那下次就偷偷跑出来就好啦，或者就不回去了~”钟燕把漫画书合了起来，那本让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漫画书，封面上有着漂亮的花体字写着标题
邓源瞥了一眼，那个标题是《monster》
郑刚看着眼前的化工厂，点燃了一根烟。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这次事情的复杂程度让他忍不住想抽一支烟。考虑自己的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
就算保住了妻子，自己最终还是要上法院接受审判，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然而在这之前的前提是，自己得真正抓住那个犯人，那个女孩。
可能是动了恻隐之心，郑刚根本不想承认杀害这两个人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自己找到了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这个女孩的所作所为，但是自己可能根本下不去手，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可是法律就是法律。你做错了事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不容更改的铁律。
郑刚表情严肃起来，将烟头用脚踩灭。进入了化工厂。
这一次他来的目的是再一次确定录像带的安危。自从上次有人跟踪郑刚开始，他就一直想确定这段录像是否在源头收到了保护。
可能对方还没注意到其实这个监控室就在工厂里面。郑刚心想，化工厂大门附近周围的监控往往都会在这化工厂里面，而不是在别的地方。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郑刚这一次带了不少警员，加上一直暗中保护那个告密男子的两个警察，几乎是自己的编队下所有的警员都到这里了。
根据郑刚的推算，对方现在因为没有知道录像带的下落，必定十分着急，再次回到化工厂寻找，这样十分有可能注意到那位男子告密，从而动了杀心。
郑刚走到了监控室的门口，本以为里面会有保安，奇怪的是，在正常上班时间这里面竟然没有人，郑刚敲了敲门又拧了拧门把手，门是锁上的。根据里面情况来看，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什么事会让保安离开岗位？”郑刚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看来很有可能凶手今天也在这里了。他打开了对讲机“各小组注意，可能凶手也在化工厂里，抓紧时间搜索，保持联络，同时注意凶手具有枪支道具，小心为上。”
对讲机传来一阵杂音，每个警察都表示自己明白。郑刚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但是这个保安到底去哪里呢？郑刚觉得很奇怪，得先找到这个保安才行啊。
三小时前。
监控室里，两个保安正在喝茶聊天，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显示屏，东一句西一句的拉家常。
“不过这事真的邪门啊。”其中一个保安感叹“不会是女鬼什么的吧？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知道啊”另一个保安捧着茶杯“不过没那么邪乎，怎么可能是女鬼，你要是。。。哎等下，老王你看这里！”
他用手指着那个显示屏，上面显示有人正在翻化工厂的围墙进来。
“小孩子真是烦人。”被称作老王的人放下茶杯“我去把他们赶走，准是溜进来玩得野孩子。”
“你在这里接着看，有事情用对讲机通知我。”老王出了门，向着化工厂后半部分走去。
但是这一去就彻底从监控中消失了，一开始坐在这里的保安还没有什么，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监控里一直没有出现老王的身影了，他开始有点坐立不安，拿对讲机呼叫老王，可惜传来的一直只有电流的杂声。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终于坐不住了，老王离开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回来，即使明令禁止岗位上必须有人，他也想知道老王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并且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匆匆忙忙的出了门，钥匙也没有带，甚至忘记锁上了门，毕竟他认为除了他们俩没人会来监控室，而且自己一会就会回来。
他才刚走没多久，男孩就溜到了门口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时，拧开了门把手。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迅速的拔掉了所有电器的插头，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早就准备了很久一样，出门前想了想，往茶杯里倒满了开水，热气腾腾。
他抓起了留下来的钥匙，将窗户反锁后，迅速出了门，同时将门也反锁了起来。
他奔跑起来，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奔跑起来十分迅速，几乎没有多久就隐匿在了工厂密布的化工厂之间。
当保安再次看到老王的时候，发现的已经是老王的尸体了。
那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几乎没有人去，保安几乎是找遍了整个化工厂，才找到了他。
显然老王是被杀死的，胸口上血似乎都已经停止流淌，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强忍住恶心，扭头就跑起来，赶紧报警。
但是就在他向着仓库门奔跑的时候，门却突然关起来了，整个仓库陷入一片黑暗。
他心里一阵颤抖，“是谁？”
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一个漆黑的金属顶在他的后背下半部分。
他害怕的颤抖起来，冷汗不断的从身上冒出，回头看去，“别，别。。。”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横膈膜位置一阵剧痛，回过头来看，匕首已经赫然的插在了这位保安身上。
由于横膈膜丰富的神经受到重创，他甚至没法喊出声来就默默地倒了下去，临死前他才明白，原来后面的那个孩子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杀手是从正面袭来。
他虚无的张了张嘴，从喉咙深处涌出大量的鲜血。
男孩用力拔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再在尸体脑袋上补了一刀，确定死透了后，对着他身后的女孩点了点头，两个人迅速的将尸体拖向另一句旁边。
“确定了那个告密的男人现在在工厂里。”男孩对女孩说，声音冷漠的似乎不带一丝情感。
“没有跟着他吗？”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透出一点点诱惑的味道。
“有，应该是两个警察。一直跟着。”
“没什么关系，郑刚也应该到了吧。”女孩似乎对他们并不是很上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嗯，刚才看到他和警员们都进来了。”
“那就准备，引爆吧。”她甩了甩头发，显然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硝化甘油对吧，我确定过了。”男孩表示自己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做好“在西南方点火，只要点燃了硝化甘油，整个工厂就会爆炸。”
“嗯，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女孩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身后跟着武士般的男孩，走出了废弃的仓库，向着化工厂的西南方走去。
此时此刻郑刚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整个工厂的东北方向，他正在搜索整个化工厂，想找到两个保安的下落。
但是不论是工厂里的任何人，似乎都不知道这两个保安在哪里，这让郑刚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两个保安是这么不负责的吗？
但是随即，他听到了一声枪响，不在室内，在室外一声嘹亮而且清晰的枪响声。
“完了”郑刚心想，肯定出事了，不论如何枪响意味着必然有冲突发生，一般来说警察并不会轻易的开枪，很有可能是那个女孩。
所有人你都向着西南方跑去，郑刚也不例外，但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火光随即冲天而起！郑刚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受到剧烈的冲击，忍不住向后退去，仓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郑刚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队员都还在工厂里寻找保安呢，他们来不及逃出来了吧。
他疯狂的站起了身，把警帽摔在地下，大声嘶吼道“快跑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火势蔓延到了重型机械旁边，显然点燃了许多不知名的化学用品，第二波爆炸就要来了。
此时此刻，男孩正拉着女孩的手向着东大门跑去，女孩很开心，咧着嘴大笑着，男孩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背后是冲天火光，绝世的爆炸在身后响起，他回头看了一眼，狂风卷起了女孩的头发，像是散漫的幽灵。
但是他停下了脚步，挡在女孩面前。
“怎么了？”女孩停止了笑容，显然现在再不跑很有可能自己和他都难以逃脱出去。
“为什么东边的仓库也起火了？”男孩显然不理解，“这个火势我们很难从东大门冲出去。还有人也在今天放火。”
女孩显然也注意到了，火焰根本没有蔓延到东边，但是东边的仓库竟然率先起火了，这下竟然封死了他们原本的逃生计划。
女孩回了头看了一下，惊人的火光冒着滚滚黑烟，第二波爆炸就要来了，周围的人都在惊声尖叫着，奔跑着，哭喊着，这末世般的景象倒映在女孩的眼睛中，显出特别的美丽。
“趴下！”女孩突然回头大吼，男孩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冲击波已经到达了，女孩向前冲出去，将男孩扑到在地。
这可能事故里最惊人的爆炸冲击波之一了，剧烈的爆炸伴似乎有席卷一切气势，向四周蔓延开去，所到之处屋瓦横飞，一瞬间，整个化工厂沦为一片废墟，钢筋暴露在混凝土的外面，上面洒满了人类的鲜血。
男孩艰难的爬起身，看向女孩，女孩在那一刻被爆炸出来的混凝土击中了天鹅般的脖颈，一道巨大的伤口从上而下的蔓延开来，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男孩显然害怕了起来，颤抖的伸出手碰了碰女孩，还有呼吸，仅仅是晕过去了而已。
男孩不愿意放弃，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起了女孩，即使面前是熊熊大火，他也没有犹豫的冲了出去，疯狂的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
然而此时，整个工厂彻底沦为了废墟，两边的火势互相蔓延，终于点燃了所有的化学用剂。
郑刚艰难的从废墟中站起身，他恰好被一个飞来的屋顶盖住，躲过了第二次爆炸的剧烈冲击，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没有用了，哭嚎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郑刚知道，这下真的完了，一切全部结束了，都死了。
他摇摇晃晃的看着身前身后的烈火，应该不会再爆炸了，但是这样的冲击。郑刚不敢想象，自己的队员里还有几个是活着的。
鲜血像是刷洗过整个废墟一样，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郑刚看着眼前这几乎末日般的惨烈景象，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是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自己的一切都完了，什么都结束了。
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自己的同事们，那么相信自己的那些同事们，都被埋在了这片废墟里，再也看不见天日。
还用考虑谁是凶手吗？郑刚心想，不重要了，上天像是捉弄自己一样，其实凶手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死吧，可是偏偏自己在这场爆炸中活了下来。
他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个不能称之为化工厂的化工厂，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叶澈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云端，周围带着不知名的芳香，似乎所有的感觉都钝化了，又显得十分清晰。
他想爬起身，可是发现根本做不到，“自己这是死了吗？”他带着疑惑。
他猛地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世界，白色是因为自己现在正在病房里，那所谓的芳香，应该就是床头的送的鲜花了。
他想爬起来，但是发现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根本做不到，随便一动就能感到左胸钻心的疼。
他四处看了看，是很熟悉的病房，又是上家自己所住的医院，唯独这次不一样的是，有男孩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似乎睡的很沉。
那是张维勇，看他睡得如此之沉叶澈就没好意思喊醒他，应该是让他担心了吧。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似乎是想换水，见他醒了，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话。
“你真是命大啊，子弹击穿了你的左肺叶，幸亏抢救的及时。不过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镜面人，不然这一次你真的死定了。”
叶澈无力的笑了笑，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体质是和别人不一样，自己被医学界称作镜面人，是非常少的案列之一。
因为自己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很显然想杀自己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有着这样的体制，不过也表现了凶手绝对的杀心，绝对是想致自己为死地。
“你好好休息吧。”护士换好了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那个男孩和你关系很好吧，我看他天天都来，为了等你醒来。”
叶澈心里微微一动，这次也许真的让这个孩子担心了。
三个月后，叶澈终于出院了，在张维勇的陪同下。
“啊。”他伸了个懒腰“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啊。”
“哼。”张维勇嗤之以鼻“当时吓得我可是真的晕过去了。”
“嘿嘿。”叶澈嘿嘿一笑，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不过话说来这一次真的很严重啊，不知道警察调查出来没有。”张维勇对叶澈说“你不仅彻底花光了所有积蓄，而且还不能剧烈运动，这下好了，我们俩还怎么抓钟燕？”
“不有警察嘛。”叶澈显得满不在乎“他们再不行，这次事件也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不论如何他们多多少少肯定会有点收获。”
“所以我们现在得去警局询问一下他们调查成果？还是再去一次那家医院？”张维勇表情严肃起来，显然这个男孩在经历这么多次打击以后终于长大了一些，遇到事情开始优先考虑怎么解决，而不是抱怨。
“不，不去医院，也不去警局。”叶澈显然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凶手肯定认为我死定了，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想杀我，但是肯定是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钟燕，所以她想斩草除根，之所以不去警局。”他耸了耸肩“因为我基本上和他们联系好啦。”
“这么快？”张维勇显得十分惊讶“你在住院的这几个月里你都在干些什么？”
“就是和他们信息交换啊。”叶澈有点洋洋自得“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信息的，钟燕的那把枪是警方的，从子弹可以看出，这是很老的型号，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警方现在已经封锁了那家私人医院，想找出钟燕的下落，可惜目前并没有什么进展。”
“三个月了！都没进展？？！”张维勇显得很惊讶“我都以为都把钟燕抓起来了。”
“你当她那么容易抓？”叶澈白了一眼张维勇“你要知道局里现在那个胖子是个新人，应对这些事情尽量都草草了事，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根据我的判断，钟燕应该不在那家医院里。”
“为什么？”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确实怀孕了啊，因为我看到她了啊。”
“不，她应该是为了迷惑我们，警方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监控录像被篡改了，但不过只有一天，就是你被绑架的那一天。”
“但是之前的录像里都没出现过钟燕和那个男孩吗？”张维勇觉得很疑惑，难道说仅仅是为了迷惑自己他们才到那个医院的吗。
“确实，从来没有，录像也没有篡改，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是在那家医院。对方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行动了，所以提前隐藏在了某家私人医院里，在引出我想要杀掉我。”
“哦，原来是这样的。”张维勇其实从心底还是很佩服钟燕的，比一己之力与整个警方对抗“你看清楚了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男人？”叶澈挑了挑眉毛“那是个男孩，应该是个学生，想必你也应该认识吧，他就交给你调查了。”
“学生？”张维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学生绑架自己。
“还有，你放心好了，你的小女朋友不会有事的。”叶澈笑了起来。“钟燕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我的小女朋友？”
“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放心吧，她肯定和钟燕的关系特别好，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当时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
张维勇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左麟鵩，自己一直非常担心，因为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左麟鵩了，学校她也没有再来，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怎么样了，希望她一切都好，肯定还是要和她再见的。
“走吧。”叶澈迈出了脚步，外面阳光正好，鸟语花香，“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办，重新出发吧。”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大衣，显得庄严而且肃穆，脸上的皱纹像是千沟万壑，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干枯的树皮，让人不由得心底发毛。
他大步的走向面前的建筑，那是一家医院，周围人看到他这幅长相不由自主得向后退开，他更像是来抢银行而不是探望病人的，似乎他那黑大衣下面藏着微冲。
他的表情严肃的似乎像是结了冰，一言不发的上了三楼，走到了护士台前。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请问，你们这里有这个病人吗？”
他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名字，护士想了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这里？他看什么病？”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看病？”护士愣住了“勉强也能算看病吧？你是他什么人，父亲吗？”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和这个人无关，“你确定他在这里就行了，不管因为什么，他身边有个女孩吗？”
“女孩？”护士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不算女孩吧，也可以这么说。”
护士看着男人一副几乎是生硬到不能做出表情的脸，恍然大悟，他很有可能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把问题问的如此隐蔽。
她刚想和男人说他的病房在哪，但是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的像是要将她贯穿，吓得她把话收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下班？”
“我们？”护士觉得他的问题愈发的奇怪，怎么开始关心起我们护士了“我们这是值班制的，24小时护士站都会有人的。”
“不。”男人的声音像是某种野兽般的嘶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我是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护士警惕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要干嘛，这样的一看就不面善的男人最危险，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可是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啊，难道说是以前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我们白班护士的话。”那名小巧的护士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每天下午五点半交接班。”
男人想护士点了点头，像是表达感谢，转身就离开了，黑大衣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风吹起，露出了他别在皮带边上的小刀，虽然刀鞘颜色很深，很难被发现，但还是被眼尖的护士瞥到了。
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头，赶紧通知接下来上班的护士小心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然而对于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叶澈和张维勇正在吃肯德基，炸鸡和薯条的香味貌似可以去除一切烦恼忧伤。
叶澈慢慢地把番茄酱挤在薯条上，对于张维勇的狼吞虎咽来说显得斯文多了，他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肯德基一样，似乎能把香辣鸡翅的骨头一起吞下去。
“喂，”叶澈没好气的说“你不是来庆祝我康复的吗？为什么你吃的比我都多。”
“就是因为我请你啊。”张维勇鼓着嘴巴，那里面塞满了炸鸡和汉堡“如果不吃回来我岂不是很亏？”
“那你就等于找个借口自己吃啊。”叶澈对于这个小气的高中生显得有点无奈，自己在这个无厘头的高中生面前，似乎怎么都严肃不起来“毕竟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哎。”
“没事，我也为了担心你也受伤了。”张维勇了喝了一口可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你受什么伤了？？头上起了一个包？”
张维勇摊在椅子上，又开始拆上校鸡块的盒子，用油腻腻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伤。”
叶澈差点把嘴里的薯条喷出来，“别恶心别恶心，再怎么说我也大你8，9岁，你和我之间的沟通能不能正经点。”
“没事，你能听懂就行了。”张维勇已经开始向最后一块鸡块进发了“你那份还吃不？不吃给我了呗。”
叶澈把自己的那份推到让他的面前，“给你给你，我这么大的人了，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你也少吃点，毕竟垃圾食品。”
张维勇看到叶澈几乎都没动的套餐，欢呼跃雀起来“我因为身体原因，小时候我爸妈一直不让我吃太多肯德基，难得有机会，一定要吃个够。”
叶澈心里某个地方像是微微触动了一下，像是有小野兽用小爪子轻轻拨弄了一下心弦。说到底这个高中生其实也蛮可怜的，连肯德基都能吃得这么香。
“慢点，没人和你抢。”叶澈拿纸巾擦了擦手“你说，如果我是钟燕，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哪知道？”张维勇吃的时候完全不关心他在说什么，脑子几乎停止了转动
“我觉得下一步不论她想干什么，肯定不会变的都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叶澈盯着挂在肯德基墙上的钟，马上五点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对时间非常敏感，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很表面但是自己偏偏没注意到的事情。
“怎么隐藏？你们警察有那么多手段，这不还好抓？”
叶澈扭头看向正在把头埋在汉堡里狂啃的张维勇，“其实，依我看来现在的局里就像是一块腐朽的木头。”
“为啥？我觉得蛮好的啊。”
“不，这是人之惯性。”叶澈叹了口气“每年警察破案数都会有指标的，这个不是论案子大小而是个数，所以很多人就会希望自己手里的案子小一点，因为这样到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你是说，有人会滥竽充数？”
“差不多，总之是有人不愿意呢卖力的查案，就一拖再拖，然后草草结案，落下个尚未侦破的结果，反正在自己手里能过关就行。”
“那报案的人，不会很着急吗？”
“警察怎么会直接和你说呢？他们换一种说法就可以了，时间久了，报案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失去了耐心。不过有些重大的案件还是不会马虎的，迫于媒体的压力，警方也会出动人手，但是我觉得效率真的低啊，毕竟不是发自肺腑的想去帮助群众。”
“唉，所以钟燕才能钻你们的漏子吧。”张维勇惆怅的拨开蛋挞“要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负责就好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叶澈显得很开心“其实就算是人力物力达到了，时间上也是不满足的啊，哪有那么多时间一天到晚只办一件案子。。。。”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猛地一拍桌子，时间！就是时间！
“你怎么了？”张维勇有些不好意思，周围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钟燕怀孕多久了？”叶澈显得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忧“肯定超过六个月了吧？你上次见她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怀孕了。”
“我不清楚啊，因为我真的只看到了一眼啊。”张维勇显得有些无奈“我几乎是看到短短一瞬间头就被套上布袋了。”
“那好，假设她是怀孕的，你想，如果她是怀孕的是不是已经超过六个月了，现在都已经初夏了！”
“那怎么了？”张维勇在这方面显得很无知，六个月九个月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说明她不想打胎！”叶澈压低了声音“六个月还打胎纯属自杀，她竟然想把孩子生下来。”
张维勇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三个月前她就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的话，现在岂不是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我我，”张维勇紧张的结巴起来“我不知道啊，孩子不会是我的吧。”
“不问题不在这里，她现在应该最近生了孩子或者准备生，可以确定的是，她最近一定在医院里，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怎么也能知道她在哪里了！”叶澈显得有些兴奋，他似乎找到了找出钟燕的办法。
“那现在就得去找吧，你都找过一遍了，现在肯定轻车熟路了吧。”张维勇显得也很激动，完全忘了三个月前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年轻就是这一点好，似乎什么打击都能承受住。
“好。”叶澈随即起身。
“哎等等，我把这个吃完。”张维勇依然恋恋不舍自己的蛋挞，一口吞了下去。
一个星期前。
女孩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身旁来来去去的护士帮她做着各项的指标。
“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孩子啦？”护士像是感叹现在时代的发展的迅速，很多观念的都已经不断翻新，自己已经被时代淘汰“对于你来说坐月子肯定要好好的补补啊。”
女孩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颊，是个男孩，睡得很熟。
“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护士随口问道，“我们要给新生儿登记。”
女孩笑了起来，像是一位真正的慈母，她转过头里对着护士说：
“他姓邓，我决定就叫他邓源。”
男人看了看手中的表，马上快五点半了，如果前几天那个护士告诉自己的是正确的话，她应该马上就要交接班。
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上楼，自己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收集到这情报，足足花了自己好几个月的时间。
不过一切似乎都很值得。男人嘴角露出了破碎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笑容反而显得十分可怖，像是什么呲牙咧嘴的邪神。
两个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会露出破绽，男人心想，毕竟还只是小孩。
三个月前的那场楼顶绑架案。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当他看到报纸上叶澈受伤昏迷的脸，他明白过来了，这个前警察应该真的找到了那对孩子。
男人看完新闻后沉默了很久，点燃了一根烟，内心名为复仇的火竟然重新燃烧了起来。
当初自己也是被那一枪击中，男人知道那种痛苦，像是打碎了他的灵魂，苦不堪言。
自己当初还是好心对待的这对孩子，却遭到了这样惨痛的回报。
这样公然的露面。男人明白这是揪出这对孩子目前的唯一方法，也是唯一的机会。只要露面了就必然会有破绽存在。
于是男人开始收集有关这个新闻的情报，长久混迹在社会底层的他明白什么样的人知道得多，经过长久的努力，他终于知道了女孩在医院里。
知道她在妇产科医院的时候男人竟然还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就冷静了下来，这对孩子总是不能按常理思考，按照时间来算，现在他们应该都快成年了才对，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的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有一点不会变的。男人对此深信不疑，就是只要那个女孩出现，身边必定会有那个男孩，所以自己只要找到那个女孩就可以了。
有时候仇恨是最大的决心，它带着熊熊烈火，像是有着燎原之势，一旦点燃不把对方烧死就决不罢休。
男人正是带着这份仇恨的坚持，终于探测到了这个女孩所在医院，也就是他即将进入的那一家。
男人又看了一眼钟，五点半了，自己得行动了。他飞速的爬上三楼，那里是住院部病房区，根据前几天自己的打听，女孩就在这层楼的病房里。
他小心翼翼的望向护士站，果然没有人，那个护士没有骗他，他们确实是五点半进行早晚班的交接班，他就是要利用这个时间的空档。
他握紧了插在腰间的匕首，对于他来说不得不小心，因为对方毕竟有着自己所不能匹敌的武器，枪支，人类文明的发展就是可以将弱小的人变成不可战胜的存在。
他飞速的从每个病房的门上的玻璃往里看，迅速的寻找他想要的目标，对于他来说时间有限，但是目标也很明确，女孩年龄很小这是第一，第二身边一定有一个男孩陪伴。
男人飞速的审查完这一楼的所有病房，并没有找到符合他目标的病人，只找到了年轻女孩，但是她是一个人，从门外也看不清女孩的长相。
男人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万一推门进去不是自己的目标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护士已经从值班室回到了工作岗位，他们都看到了这个扒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男人。
“哎您好，请问您找哪位病人？”其中有人走上前，向这个男人询问道。
男人心想可能今天真的得无功而返了，暂时先撤吧，他隐秘的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袖口中，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护士。
“没事，我只是再找一个人。请问这个女孩是不是经常和一个男孩呆在一起？”
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从第一眼看上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上这令人害怕的低沉嗓音，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嗯，确实是的。”
他点了点头“谢谢。”随即大步流星迅速的离开了三楼。
然而此时此刻，张维勇也赶到了这家医院楼下，这是他今天跑的第一家医院，为了缩短搜寻时间，他们俩是分开搜索的，叶澈负责离肯德基较远的三家，而张维勇负责的则是离肯德基较近的三家。
张维勇抬头看了看医院，他清楚地记得叶澈告诉他这家医院产科在三楼，住院部也在三楼，所以只要搜查整个三楼就可以了。
他稍微有点害怕，万一误打误撞闯进妇科一类的地方，就十分的尴尬了。。。
但是也没办法了，箭到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他也想证明自己其实并不惧怕钟燕。
他咬咬牙，开始从一楼迅速地往上爬。
然而此时男人正好开始下楼，今天的并没有得手确实让自己有点意外，但是毋庸置疑，确定了那个女孩确实就是那么多年前那对孩子中的一位，好歹目标确定了，接下来就是要耐心的等待猎物。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有一个个子高挑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在匆匆忙忙的上楼。男人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缝，什么样的学生会一个人到产科住院部。
男孩似乎注意到了男人正在看他，于是抬头望了一眼男人，眼神像是结了冰。
男人停下了脚步，他明白，这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枪击自己的那个男孩，十年过去了，自己认不出来他估计也很是正常，看他到底去向几楼。
果不其然，男孩往了三楼住院部！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百密一疏，终归还是给自己抓到了机会，只要再确定那个男孩进了刚才的那个病房，自己接下来就可以准备动手了。
他刚准备跟上男孩的步伐，眼角的余光就又瞥到楼下又有一个男孩上楼！年龄看上去相仿，他爬楼爬的气喘吁吁，显然平时不怎么锻炼。
这下男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究竟谁是那个男孩，真的一定是刚才上去的那个吗？还是说是后面这个爬三层楼都要喘气的男孩？
“冷静，冷静。”男人告诉自己，只要看他们上那层楼不就行了吗？
后面上的那个男孩穿着粗气，头也不回的走向三楼。
男人心里微微一动，转身跟了上去，他看到那个男孩趴在护士站像是询问什么，之前的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已经进到病房里去了。
然后他看着护士向男孩指了一下那件病房，男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先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紧接着转身走了进去。
“那应该第一个是那个男孩。”男人死死盯着那扇病房的门，像是害怕从里面跳出恶魔。
张维勇看着眼前的男孩和女孩，他们的模样自己无比熟悉，但是却始终没有想通这是为什么。
“你，你们。”张维勇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会是你们。”
男孩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带着嘲讽和一种自得的欣慰，这种自信张维勇太熟悉了，自己看过很多次。
那是站在一种巅峰才会有的自信，是一种自己的智谋获得了成功后的自信，好像他一直就是站在巅峰，不论什么方面。
站在张维勇面前的男孩正是赵铭，瘦削的身材让他此时显的更加令人恐惧。
然而这并不是最惊人的，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事，躺在病床上的竟然是左麟鵩！并不是钟燕！
张维勇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明明刚才自己询问了护士是否是钟燕的病房啊，为什么却会是左麟鵩在里面？
“很奇怪吧？”赵铭看着张维勇一脸迷惑的样子“别急，有时候为了保护所谓的王，是要牺牲棋子的，或者说，有些棋子的生来的价值就是被抛弃。”
张维勇不想听他们这一套所谓的利益理论，这种错误到离谱的价值观自己简直不能忍受，他把目光投向左麟鵩，望向正躺在病床上的她。
她的气色很好，显然并不是生了孩子之后的样子，可为什么，她会在这家医院里，躺在名为钟燕的病床呢？
张维勇看着左麟鵩的脸，看到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上远没有之前在学校的生机，几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看不出任何神采。
“别急。赵铭看张维勇一副想逃跑的样子，这个事情还没开始呢，人还没到齐呢。”
张维勇心生不妙，对方看来已经完全把握住了自己的心理活动，知道自己知道钟燕的病房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叶澈。
“不，不对！”张维勇觉得事情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怎么知道叶澈还活着？”
“你在思考我们怎么知道叶澈还活着的吧？”赵铭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其实事到如今，你也应该知道了，那天绑架你的，就是我啊。”
这一点张维勇倒是想到了有这种可能，但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叶澈的消息的呢？
“讲实话，我们确实没料到叶澈还活着，这一点着实超出了我们的意料。”赵铭的表情很是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但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掌握你们的信息啊。”
“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张维勇忍不住问出口，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了，希望叶澈能多喊一点人过来，不要再单刀赴会了。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赵铭哈哈大笑起来，他似乎忍了很久的样子，终于笑出了声“要是躺在床上的那个，还是有可能的吧？”
“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医院里？”张维勇总觉得左麟鵩应该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否则怎么会如此失魂落魄。
“这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啊，毕竟人还没到齐，我什么也不能说。”
就在这时，张维勇注意到左麟鵩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她流泪了，泪水像是清澈的溪水，沿着脸颊流出极细的痕迹。
她为什么会哭！张维勇的内心一惊，显然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是在，为自己默哀吗？
不不不，张维勇一拍脑袋，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得知道对方的目的，和究竟钟燕到底在哪里，现在没时间研究她为什么悲伤。
“喂，我说，为什么钟燕不亲自现身？难道她害怕遇见我们吗？”张维勇明白到叶澈来之前，自己必须想法设法套出更多情报。
但是赵铭像是赞许似得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似乎看穿了张维勇心底似得，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用多想了啦，明确告诉你就算是激将法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的。”赵铭转过头去，显然不想继续和张维勇沟通，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眼下即将要陷入无话可说的局面，张维勇有点心慌，一旦场面进入僵局就会显得自己很被动，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打破这种沉默。
正在张维勇苦思冥想的时候，救命一般的铃声响起来了，没错，正是叶澈赶到了！
他应该是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赶来了！这么快的速度，张维勇心说好，终于赶到了，赶紧接起了手机
“喂？”
“在几楼？确定钟燕在里面吗？”叶澈的声音很焦急，显然是害怕自己再次出事。
“三楼，出现了一点状况，你来你就知道了，一定要小心。”张维勇看了一眼旁边的赵铭“不多说，赶紧上来，先挂了。”
“这下人齐了吧！”张维勇挂掉电话，扭头对赵铭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局势终于朝自己有利起来。
“怎么会呢？”赵铭叹了口气“你一直这么天真啊，再和你说一遍，我们可是为了保护王而牺牲的棋子啊。”
张维勇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明白，隐隐约约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就像暴风雨前的安静一般。
张维勇感觉得到空气中那种凝重，近在眼前，却又说不清楚，因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张维勇略略的有些安心，还好，叶澈算及时赶到了。
“你们，不走吗？”张维勇对着这两人的冷静觉得有些奇怪“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了。”
“你确定吗？”赵铭话语中不带着一丝情感，似乎是对张维勇的无知的一种鄙夷。
就在这时，门被叶澈匆匆的推开了，看到里面的景象竟然出奇的诡异，不禁放慢了速度，这里面的出奇的和谐。
“为什么不是钟燕？？！”叶澈也低声音对张维勇说，反手把门给关上。显然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最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我报过警了啊。”
“叶澈警官，哦，前警官”赵铭看着叶澈，扬了扬了手“好久不见，再次见面你依然这么精神啊。”
“没办法啊，有时候总是精力过剩”叶澈站直了身子，摆了摆头“直接说吧，这次又有什么行动，钟燕在哪里？”
“这个不着急，我们人还没有到齐呢。”赵铭装模作样似得看了看手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警察马上就来了，五分钟之内，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吧。”叶澈的声音冷冷的，显然对这种没有什么好感。
“那我们就来等着五分钟。”赵铭拉开板凳坐了下来，显然一副并不惧怕的样子“我们正好需要谈一谈，看上去你们有很多疑问。”
“既然你要这样。”叶澈也抓起一个板凳坐了下来“我们就好好聊聊吧，首先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里不是钟燕？”
赵铭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说，聊天就是你单方面的提问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什么，告诉你的又都是真的吗？”
叶澈看了看表，心里不禁有点发慌，对方所表现出的冷静太超乎自己的预料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冷静，难道真的不害怕警察吗？
“叶澈。”张维勇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他说过为了保护王他们是可以牺牲的棋子，是不是准备牺牲他们给钟燕争取时间什么的。”
叶澈没有回答，没有必要给钟燕争取时间，她根本从头到尾没有露脸，不需要所谓的“牺牲”；但是他的这句话很有可能是说他们两个在保护钟燕。
“那你说，怎么聊吧。”叶澈决定反守为攻“为什么那个病床上的女孩一直不说话？”
张维勇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为什么左麟鵩明明醒着却一句话不说？她的眼泪暴露出了其实她是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为什么她一言不发？
“恐惧啊，当然是因为恐惧，因为她一开口，你们当中就有人得死去了啊。”
叶澈和张维勇同时一惊，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自己和叶澈从进来开始，就已经掉入到了敌人的陷进之中了吗？
“看来你们丝毫没有任何的自觉啊。”赵铭笑了起来“真的没有意思，很无趣啊，也罢，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就当一次话唠，给你解释一下吧。”
赵铭眼神里带着嘲弄，张维勇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的自信，但是接下来说的，令张维勇瞠目结舌。
“首先，我想你们一定会觉得奇怪，明明护士说的是钟燕在这个病房里，但是为什么躺着的却是左麟鵩。”他故意顿了顿，像是想勾引听众的好奇心“这个只需要换一个名字就可以了啊。”
“你是说，左麟鵩登记时其实是说自己的名字叫做钟燕？”叶澈十分冷静，对于他来说，每一个情报都十分重要。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赵铭伸出了两个手指“第一，可以保护钟燕，混淆你们这些人的试听，第二，我们就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找钟燕了。”
“可是左麟鵩应该没有怀孕吧？她是怎么可以在妇产科医院住院的？这个理由你们应该无法编造吧？”
赵铭笑了起来，像是嘲笑叶澈的愚蠢“没有理由就制造一个啊，你想想看，妇产科医院能看什么病。”
叶澈眼睛微微一缩，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歹毒，竟然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完全牺牲了左麟鵩这个女孩。
“对，叶澈警官。就像你想的那样。既然没怀孕，就让她怀孕就可以了啊，看病的理由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就是打胎啊。”
张维勇听到这里几乎理智崩溃，他们竟然为了保护钟燕而选择让左麟鵩怀孕这种下流的手段。
“啊！！！”一声痛苦的叫声响起，发出声音的并不是张维勇，而是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左麟鵩，可能是那段记忆太过痛苦了吧，再也忍受不住了，那种重新听别人毫不在意的提起无疑是一种绝望的心痛。
因为害怕这两个被杀而不能说话的左麟鵩只能默默的忍受着一切，憋屈的看着两个人一点一点的陷入陷阱。
张维勇觉得自己失去控制了，他想上前一拳揍在那个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脸上。
“冷静。”叶澈皱着眉头，伸出手制止了张维勇“你现在打他毫无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无力回天，会受到制裁的。”
“钟燕是真的怀孕了，也就是说钟燕其实是用着左麟鵩的名字的在这家医院里生的孩子？”
“没错！但是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自从你们开始注意医院时我们就开始准备这个计划了。然而现在你们全部都钻进了这个陷阱里。”
“你口口声声说的陷阱，到底是什么？我可没看到我们有任何一点的损失。”叶澈嘴上说的十分轻松，事实上心里十分紧张，他知道面前的这个高中生基本上说的都是真的，可能这个计划从绑架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还没结束。
但是赵铭竟然没有回答叶澈。他看了看表。
“走吧，警察应该来了，我们去接他们吧。”他又笑了起来，无比客气的拉开了门。
张维勇跟在叶澈后面，前面是叶澈和赵铭并列着往前走，两个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张维勇觉得很不舒服，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有奇异的目光盯着自己，但是他回头，看到的却是医院里忙忙碌碌的人群，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盯着自己。
此时，叶澈对于现在环境也是诧异，不出意外警察确实应该是到达现场了，但是楼下十分安静，根本没有警车出现所带来的喧闹，难道说真的像这个男孩所说，警察不会到达现场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铭对叶澈笑了笑“你别那么严肃，警察终究会出现的。”
虽然赵铭这样说，但是对于叶澈来说更加的胆战心惊，为什么他对警察的出现一点畏惧都没有，难道说他真的有什么可以保证他完美脱身的方案吗？
他们现在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人群熙熙攘攘，并没有十分密集，马上他们要下楼，赵铭望了一眼电梯，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排队等电梯的人并不在少数。
“叶澈警官应该非常着急吧，那我们就不等电梯了，走楼梯下去吧。”赵铭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对着叶澈说。
“嗯”叶澈嘴上答应着，四处留心周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有他们的内应躲在人群中，趁自己不注意时制造混乱，从而帮助赵铭逃脱。
但是看着赵铭那幅冷静加淡定的样子，叶澈又觉得他不会在人群多的地方制造混乱，丝毫没有任何紧张，好像对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任何怀疑，是完全的相信。
张维勇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暗中交锋一样，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可以看出叶澈应对的并不轻松，他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显然他也不知道赵铭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
忽然，张维勇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赵铭走的很快！原来他们两个的速度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自从他们开始下楼，赵铭的速度明显就快了一点，是那种故意要领先一步的感觉。
叶澈显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稍微提高了一点速度，紧跟着赵铭，但是没有超过他，显然也澈也在防备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楼体道上几乎没有人，可能大部分人都比较懒，都选择了电梯，爬楼梯现在已经沦为了所谓的逃生通道，几乎没有什么人使用。
但就在这时，异变出现了。
赵铭在下到二楼转角时，突然有个身影冲了出来，直冲赵铭！显然他没有反应过来，被黑影撞倒在楼梯上。
由于叶澈在后面落后一步，他看到赵铭时他已经倒在楼梯上了，叶澈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赵铭往后一扯，帮赵铭躲过了那个黑影的攻击。
那个黑影竟然手握一把匕首！显然他是刚才像至赵铭于死地！他带着口罩，黑色风衣巨大的帽子遮挡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了他的眼睛。
他手握匕首，显然想在叶澈和赵铭都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再刺过来一次，但是他看到了叶澈的脸，动作停顿了一下，叶澈抓着赵铭躲了过去。
叶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眉头紧锁，显然对方是看到自己才停顿下来的，对方肯定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对赵铭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他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总觉得无比熟悉，眼角深深的皱纹和回路，这应该是年龄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
突然，叶澈知道这是谁了！这样的皱纹和手法，只有当过保安练过几天才有可能，这个人是陈剑楠！他肯定是把赵铭当作十年前枪击他的那个男孩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钟燕他们会在这里出现，显然他是来这里复仇的！
出事了！叶澈心想，他的复仇对于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说，无疑节外生枝，还不清楚赵铭计划的情况下，现在轻举妄动显然十分危险。
但是就在叶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时，赵铭嘴角漏出了奇特的微笑，他看准了那个男人身前的匕首，主动迎了上去！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匕首直接贯穿了赵铭的胸膛！叶澈拉着他衣服的手一瞬间没拽住，在那位男子看来就像是叶澈推过来的一样！
这时有过路的人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动作，尖声惊叫起来！吸引了周围四周的人，一下子周围人群聚集起来，人人都看着叶澈和拿着匕首的陈剑楠，没人敢上前一步。
“别！快救救他！”张维勇大声喊道“他就是想死！”
这句话对于叶澈来说如雷贯耳，一瞬间他明白过来了，如果现在赵铭死在这里了，警方一定就会认为是自己故意杀死赵铭的，一瞬间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故意杀人而判死刑！
“来人啊”叶澈回头大声吼道“快来救人啊，你们站在那里发呆干什么！没看到有人受伤了吗！”
但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人上前一步，可能是因为拿着匕首的陈剑楠太过凶残，血正从匕首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但是还有一个人在帮助叶澈，那就是张维勇，虽然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他也没有看清到底是叶澈推的还是赵铭自己撞上匕首的，他知道的事赵铭必须不能死，如果他死在这里了，很多事情就很难解释。
这个时候医生来了，用担架将赵铭抬了起来，迅速送往了抢救室，叶澈看着护士们忙碌的背影，听着周围的人群的低声议论声，他感觉的自己好像陷进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没事。”反倒是张维勇此刻显得比较冷静“他应该能抢救回来，他还有一口气，我看到他笑了。”
“为什么？”这时候是握着匕首的陈剑楠说话了，他的声音充满颤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将他推向我？”
叶澈惊恐地回头，他看着双手颤抖的陈剑楠，他似乎明白自己跑不掉了，停留在原地，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为什么。
就在这时，久违的警笛声终于在楼下响起，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叶澈明白，自己掉入了他们一早陷入的陷井中，怪不得他要说自己是棋子，只是为了保护王牺牲。
但是现在明白已经来不及了，警察匆匆的跑上了楼，拨开人群，看着张维勇叶澈赫握着匕首的陈剑楠，迟疑了一下。
“把现场保护好！这三个人全部带走！“这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有不可撼动的威严，正是那个新上任的队长，他露出十分庄严的表情，丝毫没有对于自己的姗姗来迟感到抱歉，反而觉得这一切都一定会发生似的。
张维勇和叶澈坐在禁闭室里，等待着警察的传话。
警察很聪明，并没有同时对他们三个进行问话，而是一个一个来，完全不知道警察问了上一个人什么问题，又会问下一个人什么问题。
“别太紧张。”张维勇看着叶澈低着头，好像很失望“我不会说是你推得他的，虽然我没看清，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澈显得有点垂头丧气，声音也显得低低的“不，关键不在这里，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每一个细节几乎都非常完美，我们必须承认这一次是我们输了，而且这个后果我恐怕很难承担。”
张维勇愣了愣，没想到一直乐观的叶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说他就这么像钟燕他们低头了吗？承认自己的失败？
“喂，我说叶澈”张维勇声音有点愤怒“你别这样萎靡啊，不就是被算计了吗？至于这么低落吗？”
没想到叶澈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自嘲“你还没反应过来吧，他们这一步棋相当于已经将我们军了。”
“怎么？”张维勇确实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过看来叶澈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次计划的经过。
“首先他们选择换名字这个计谋就想的很好，虽然完全牺牲了那个女孩，但是确实使钟燕得到了最完美的保护，她甚至可以直接住在隔壁的病房里，既解决了所谓的生病，又同时解决了别人的骚扰，这家医院肯定和钟燕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否则肯定会报警，钟燕早就被抓起来了，但是并没有，很显然是这个医院在保护他们。”
叶澈抬起了头，双目紧闭，显然在思考：“第二，那个女孩不能开口，显然是因为她不是自愿加入他们的计划的，钟燕害怕她说话给她下了一个指令，是如果她说话，你就会死。当时我就在想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左麟鵩就听信了这句话并且做到守口如瓶，怎么都不开口。我想这里面必有原因，目前我的猜测是，其实当时钟燕就在隔壁房间或者门外，不论如何她正在某个地方监视着我们。”
张维勇显然没想这么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他们的目的不就是隐藏钟燕吗？还让钟燕在这家医院里，那岂不是相当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时的我也没想到这一点，其实真的很有可能钟燕就在隔壁。”叶澈显得很苦恼，因为自己过了这么就才想起来自责“他们胆子非常大，但是同时却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完全被牵制了走。”
“但是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张维勇忍不住提出了最核心的问题，显然那个男人的出现是在他们的计划中，但是看上去那个男人并不知情。
“那个男人我认识，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这个医院的，他叫陈剑楠，是一名保安。”叶澈顿了顿，显然在理清思路“他在十年前被邓源打过一枪，我在最近问他的时候他就对我撒过谎，显然是怀恨在心。我猜想是这样的，他的计划肯定被钟燕他们发现了，并加以利用，他们一定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其实是来杀邓源的，但是他已经不知道邓源到底什么样，错把赵铭当做邓源，所以一直在计划怎么杀赵铭。”
“然而在此时，赵铭并没有给他机会，故意拖到了我们出现，然后故意拖时间说等警察来，制造我们分心，最后和我们下楼时故意给予那个男人有机可乘的机会，从而栽赃给我，让警方认为其实是我因为上次时间怀恨在心，买凶杀人。”
张维勇完全被震惊了，他根本没想到这计划的背后竟然复杂到如此程度，可以说是环环相扣，严丝缝合，一步一步等着自己掉入陷阱。
“但是我还是有两个点没有想通。”叶澈皱紧眉头，双手扶额“第一，他们是怎么确定警察五分钟之后就一定会赶来，为什么时间点掐得这么准，明明是我报的警，但是他们却比我还自信。第二，为什么陈剑楠在不知道男孩名字的情况下就会动手，难道说他不怕杀错人吗？我可不觉得他是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
“哎等下，第二个你的疑点我没有听懂。”张维勇打断了叶澈的叙述“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杀这个人是没把握了？他不是调查很久了吗？”
“你想想看，他首先不知道邓源已经死了这个信息，只知道当年想杀自己的那个男孩叫做邓源，如今再次寻找，从何下手？必然会从那个女孩身上下手，肯定是因为最近钟燕的信息泄露了给他有机可乘，让他找到了医院，如果你是他，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张维勇想了想“我会问护士有没有这个女孩？”
“对，肯定会这么问，但是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不是女孩而是男孩，他要复仇的对象是那个开枪打他的邓源，所以他一定会问护士这个女孩身边有没有这个男孩，或者自己观察这个女孩身边有没有一直陪着的男孩。”
“所以问题在哪？”张维勇越听越觉得深不可测，自己几乎根本不上叶澈的思维了，在他看来好像陈剑楠的计划很完美，并没有什么问题。
“首先他一旦问了钟燕这个名字，就代表他已经暴露了，他不仅没找到真的钟燕，反而把自己暴露给了钟燕他们，他们的脑子肯定能想出来这个人来者不善，然后他又问男孩，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冲着男孩来的。但是他知道男孩的名字，一定会选择求稳询问护士是不是这个男孩，请问为什么护士会知道一直陪着左麟鵩的那个赵铭的名字呢？”
“也许是他自己告诉护士的，或者。。。。”张维勇瞪大了眼睛“那个护士有问题？！”
“不，我觉得护士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个男人会问哪一个护士，如果护士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叶澈顿了顿“为什么他会那么确定自己找的一定是邓源？所以护士肯定告诉他了医院里有邓源这个人！”
“什么？！”张维勇惊得跳了起来“你是说，邓源还活着？？并且还和钟燕呆在了一起？？这不可能啊。”
“所以我也没想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等他回来你来问他了。”叶澈显得很苦恼，“下一个肯定要审问我了，你就负责把他的想法套出来。”
过了一会，陈剑楠给送回来了，他和叶澈出去时擦身而过，两个人都没有互相看一眼，就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问你个事啊。”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开口，面对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男人，说到底还是有点畏惧的“你是怎么想到要杀这个男孩的？”
陈剑楠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张维勇，哼了一声“那个前警察没告诉你？”
“不，我想知道的是，时隔这么久了，你怎么确定你杀的一定是当年开枪打你的那个？”
“原因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张维勇毛骨悚然“第一，这个男孩一定会和那个女孩待在一起，第二，我向护士问了这个男孩的名字，护士告诉我了确实是有这个人陪着这个女孩。”
“等下。”张维勇觉得有点惊讶，她们俩明明交换了名字啊！“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的？”
“之前我问一个护士她说她不清楚，所以第二次我没说她名字。”男人愣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照片，递给张维勇，“我就直接问护士他们医院有没有这个人的。”
张维勇接过照片，那上面是果然是钟燕，原来这个男人直接给护士看了照片，从而避开了交换名字的这个陷阱，但是他在之前就已经触碰到了这个陷阱了。
“唉。”张维勇叹了口气，归根结底竟然是因为他太小心了，之前竟然将一件事分开行动“之后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问有没有男孩陪着这个女孩。”陈剑楠沉思了一会“你问这些干嘛？都与你无关。”
“你先别急，然后护士怎么回答的？”张维勇显得有点着急，并没有理睬他的问题。
“护士说有，不过我感觉她回答的不是很肯定，是那种很勉强的说有，后来我又确定了一下是不是邓源这个的名字，护士确定了。”
“怎么可能？！”张维勇几乎想冲回去质问那个护士“怎么可能会确定，不可能啊。”
“怎么？”男人挑了挑眉毛，望着张维勇上蹿下跳的模样，觉得很奇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因为当年对你开枪的那个男孩。”张维勇咽了口口水“他早就死了啊。”
此时此刻，叶澈正面对着那个臃肿的警长，虽然年轻，但是肚子已经出来了，小眼睛在脸上滴溜溜的转着，四个字形容最合适不过，贼眉鼠眼。
“叶澈。”这个队长看着面前的前队长，讨好似得笑了起来“说说看吧，到底现场怎么回事？”
叶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新上任的队长，“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警官，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哦，好。我叫周贺平。”那个胖子笑了起来，“叶澈前队长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我也不会刁难你的，直接和我说说现场发生了什么吧。”
叶澈盯着那双似乎想藏在满脸横肉下的眼睛，他在这双眼睛里察觉了一丝狡黠，虽然这个胖子给人的感觉很无能，确实做出的事情让人也相信他能力不够，但是，叶澈总认为这个胖子没这么简单，上面部门也肯定不是孬子，会派一个能力不足的新人来担任队长。
“现场的情况其实你应该清楚。”叶澈按照事实发生的经过给周贺平说了一遍，但是很显然，周贺平并没有十分在意叶澈说的话，甚至笔都没有怎么记录。
“事情就是这样。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周贺平抬起头看着叶澈“啊，啊，好，好，行，你问吧，毕竟以前大家都是同事。”
“局里我记得有要求，在三公里范围内报警必须五分钟之内达到案发现场，为什么离我报警之后经过那么久你们才到达医院，而且恰好卡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叶澈有点愤怒，显然这个胖子是故意的，违反了警局里的规定。
“哎呀哎呀，叶队长，别那么着急啊。”周贺平看到叶澈似乎有点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友好，赶忙道歉“我们只是稍微迟了那么一点点，路上也会有点事的嘛。”
“可能不是因为路上堵吧。”叶澈冷哼了一声“包括之前你们三个案件同时结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没有告诉我，恕我直言，自从你上任了，整个警局就开始乌烟瘴气，你自己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贺平停止了小眼睛的转动，盯着叶澈，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弧线，这在这张满脸横肉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瘆人
“好吧，我就告诉你。”他换了个姿势，几乎是躺在椅子上。
然而这时候，陈剑楠正在和被张维勇的话语震惊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错了人，虽然按道理来说并不是自己杀的。
“所以，你是说，我杀的那个男孩叫做赵铭。也是那个女孩身边的男孩？”
“对，我不知道为什么护士会告诉你医院里还有一个叫邓源的男孩陪在她身边，但是不论如何，你确实是杀错人了。”张维勇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他一下子就苍老了下去。
仔细想想看也是吧，这是仇恨的种子，埋在了心里，当年自己的善心却被一个孩子样的人利用，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复仇，结果男孩已经死了，自己还杀错了人。
“现在就等着叶澈回来吧，我想把我们知道的告诉他，应该就会有结果了。”张维勇像是像安慰面前的男人。“别太难过，毕竟还没确定赵铭已经死了，有可能只是重伤什么的。”
“不。”男人忽然抬起头，几乎吓了张维勇一跳，他的眼睛了突然爆发出凶悍的光芒，眼角拉出锋利的纹路“是那个女孩是关键，周围帮助她的人，其实都该死！”
张维勇被男人这副模样吓到了，怎么突然他就愤怒起来了，就像是对着钟燕有着无穷无尽的恨，他到底还有着和钟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我再和你说个故事吧。”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估计那个姓叶的警察和你说了，我和一个叫郑刚的警察原来是好朋友。。。。”
张维勇听着他的叙述，随即眼睛睁大了起来，没想到竟然就是他告诉了郑威那些事情！还好他认为是钟燕杀死了郑威，否则搞不好自己就真的会暴露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对钟燕有着那么深的怨恨，自己最好的朋友被钟燕逼到下落不明，朋友的孩子也死了，自己也曾经差点被杀，可以说整个人生几乎都差点毁在她的手上。
“郑威。”张维勇神情严肃起来“其实，我认识郑威，我们俩也曾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男人似乎来了兴趣“你们俩也认识？也对，差不多年纪，又在一个学校。”
张维勇想了想，还是艰难的开了口：“其实，郑威很早就不上学了，他说过他要想办法找到他爸。”他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一旦开口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在他死的那天其实和自己在一起。
“他好像在圣诞节那天和他爸交流过的。”张维勇斟酌的开口。
“所以？？”男人显得有点惊讶，他知道接下来张维勇说的可能有关郑刚。
“所以，我好像知道他爸爸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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