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世酒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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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皇宫,白玉铺路,红瓦殿顶,一座座宫阙林立,琉璃瓦在在骄阳下愈发金碧辉煌,盛极繁华之象。
这是一代仙朝的最高点,是一代文明的开端,遥想大荒,巨兽横行寰宇,而当时的殷商仙朝,凡生命如草芥,以人命堆砌盛世之景。
幸而姬家崛起,推翻一代仙朝,推翻罪恶腐朽,那一次更迭,让大周仙朝气运如日中天,直达巅峰。
这近千年光景,大周王朝屹立不倒,震慑蛮荒,教化万民,气运如虹,更是直接在周朝祖山中凝聚成了大周天柱,寓意大周之土,坚如磐石,大周子民,安居乐业。
可古言曾载,盛极而衰,岂非无理。
大周屹立千载岁月,有过明君,自然也有昏君,先帝传道受业,将这万顷国土分让诸侯,侯国拱卫皇都,所谓群星拱月。
可世间之人,哪有知足的,身为诸侯,如今能主宰一州,何不曾想主宰一界?
于是,五国相王,逼宫周天子。
天子被迫割地,大周国土愈发收缩,那一日,步入中年的姬延,慢步走到了皇宫天台之上,注目着远处的祖山。
他的眼中,看不出什么变化,可便是那一日,天子白发,体肤衰老褶皱,一身金黄龙袍在夕阳下,显得异常的耀眼,那一刻,他仿佛是尊神邸,不怒自威,他就那样站到了夕阳落下。
黄昏将至,天星晃动,伴随着轰隆巨响,那屹立祖山的天柱也应声而响。
那一刻,万民惊骇,群臣惊恐,唯有那天台顶端的那个男人,眼神平静地望着祖山,口中喃喃不语。
下一刻,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挥洒到地面,挥洒到这片国土之上,他愣住了,随后狂笑起来,那一夜,众人皆以为帝狂。
翌日,姬延如同往常上朝,如同往常端坐不周殿中,案台上,他紧蹙双眉,手指不停地比划着,神色紧锁。
终于,他一指按住了案板上的一角,整个人舒展一下,神色尽管铁青,却带有一丝决然与刚毅,他轻轻地拿起案板上的玉玺,凝望着。
“寡人不甘……”
“不甘懦夫!”
伴随着姬延的一声不甘,伴随着千古帝王的愤懑,伴随着那长久不息的哀叹,案板猛地炸裂开来,紧接着,一道狭长的裂缝在不周殿中衍生。
伴随着一道空明的惊雷声,整座大殿轰然坍塌,紧接着裂缝继续蔓延,直至祖山,天柱崩殂,这统御寰宇千年光景的大周仙朝,便在滚滚烟尘中,化为乌有。
天柱崩殂,天子葬身不周,一代仙朝落幕,天地大变,就连那象征大周千年气运的周王玺也一并在尘土中,了无踪迹。
自那之后,诸侯纷战不休,常年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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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始郡向西千里群山,山村成群,坐落在雾灵山间。
雾灵山脉绵延万里,更是横跨大半仙朝,因山间深处常年有金色雾气衍生,所以尽管有村落成群,但却鲜有人深入山中定居,即便是熟悉山形的猎户,也只敢在雾灵山外围打猎,而不敢轻易踏足金色雾气所在的深处。
可世人不知,在雾气深处,却是有一座建筑屹立在雾灵山巅。
山巅金雾厚重,而若是着眼望去,却也能依稀见得那座建筑,不过尤为模糊,在当地人看来,那便是仙人施法,要求凡俗不得擅闯,因此,那山巅倒也落得个清净。
山巅处,那金光建筑,却是一座大殿,尽管仍然金碧辉煌,但殿门破旧,窗户纸也早已经化为灰烬,蜘蛛网垂落各个角落,殿门挂着一块残破匾额,刻画“大雄禅殿”,明显是一座荒废的佛殿。
殿中金佛安详地合十,眼睛透过殿门俯瞰群山万壑,带着一股子超凡脱俗之气。
再望去,殿中有一老僧端坐佛前,吟唱颂佛。
佛殿虽然荒废,但仍能见得老僧的那道执念,他紧闭着双目,一缕细汗顺着脖颈处躺下,一篇篇佛经从其口中念出,震得四周的空气不时霞光一闪。
这在山下人看来,却是神仙显灵了。
老僧入定,口诵佛经,那金色的梵文却化作飞舞的符号在殿中飘扬,整个大殿一时之间显得十分神圣。
突然,老僧睁眼,却是眼神惊骇,猛地一口鲜血飞溅。
鲜血挥洒佛像,如同亵渎一般,大佛发出漫天佛音,似乎要将老僧吞没。
老僧却是灵活,跳起身来,手中却是拿起了打坐的蒲团,用力一挡,整个人退后几步,眼见着就要被弹出佛殿。
“不好!”
老僧一声暗喝,从其僧衣中一把拿出一道金钵,金钵飞到老僧头上,几缕金光垂落而下,庇护住老僧被佛音震荡。
眼见着自身无事,老僧立马就地吟诵起来,许久。
“沙!”
老僧神色沉重,望着面前的大佛,大佛颂佛音,老僧吟佛经,两者似乎在相互对应。
就这般,老僧吟诵整整一夜,终于,大佛发出万丈金光,正好迎上晨曦的朝阳,两者交融,大佛慢慢地化为光点消失在空气中,老僧见此,方才舒了口气。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在晌午时分,大佛彻底消散于空气中,只剩下漫天的光点证明他的存在。
大佛消散,却是留下了一具铜棺。
老僧有些虔诚地拜了一拜,随后谨慎地走上前,吹散覆盖在上面的些许灰尘,随后轻轻打开了棺盖,显露出了棺中之物。
棺中,一名男子静静地躺在其中,面容满是安详,一身白衣胜雪,不染一丝风尘。
些许是感受到四周的变化,男子紧闭的双眼竟是突兀地睁开来,老僧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眼中不仅没有害怕,更是愈发地虔诚,对着男子微微俯身,一笑。
“殿下,您醒了。”
男子从棺木中走出,闲庭信步,步步生莲。
“老师!”
姬长生规规矩矩行礼问候。
“殿下何必行如此大礼,这可是在折损我颜率的寿元啊!”颜率赶忙扶起姬长生,说道。
姬长生刚一起身,便是踏出殿外,望着四周云雾,眼神平静。
“老师,寡人睡了多久了?”
“殿下,您已经活了三世了。”
姬长生神情舒缓,手中轻抚周遭的山岩,“原来,孤已活到了第三世了,这般岁月,或许是孤最轻松的三世光景吧。”
“老师,现在这万顷国土,不知是哪家天下?”
颜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这天下,已是大秦天下。”
“大秦!”
“殿下不知,大秦为尊,执掌天命而控寰宇,秦始皇更是威慑四海八方,尽管没有蛮荒巨兽的侵扰,但是秦王暴政,人民却是疾苦不堪。”
“什么!”
姬长生怒火中烧,一气之下竟是让得四周空间隐隐颤栗,不过这一幕姬长生却无暇关照,却是被身后的颜率瞥见,不禁微微点头。
“孤舍身天下,本以为后世为贤明之主,却未曾想,仍是昏庸君主,孤本想着,既已活了三世,如果复苏,若是天下安定,孤便可大方活这剩下的一世,看来,这天命都不想让孤好过啊。”
颜率在一旁,沉思一刻,说道:“殿下,您逢运而出,岂不是天命所归,他秦皇之土,本就是我大周故土,我大周黎民有难,为天子者,当安定四海,平乱八荒。”
颜率又顿了顿,“殿下,据传一个月后,秦皇将泰山封禅。”
“泰山封禅!好不忘本,孤可要看看,这秦皇是何等人物。”
“殿下,慎重行事,切勿浮躁。”
颜率又躬身着,望着姬长生,“老臣三世为主,也曾统御群臣,上辅先王,如今老臣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大周光复之日,但愿殿下,能圆老夫余愿。”
姬长生微微颔首,望着远方,只是莫名的点点头,说了句:“好。”
就这样,一老一少,并肩而行,迅速向着这山外离去,径直往东,前往泰山郡。
青山长青,孤鸿落长空,两人步行在这山涧之间,倒是显得清闲自然,却不知,那山巅的佛殿已然显露在世人面前,直至有一孩童在此悟道,佛学蔚然大宗,不过已是后话。
“殿下……”
颜师话还未说完,姬长生便是轻轻一摇,手中扇便遮挡住了颜师。
“老师,慎言而行。”
颜师立马微微稽首,“老夫大意,险些害了殿下,不,是……”
“是少爷。”
姬长生看着一旁的老师,不禁摇了摇头,“老师还是如此,与三世前,一成不变。”
“老夫陪着您活过了三世,如今也这般年岁,若不是您,恐早已化作漫天云尘,不复人间。”
“老师活过三百年岁,如今应是五境宗师了。”
“是五境,可这宗师之名,不敢当,不敢当!”
“老师。”
“恩。”
“从此之后,您是我家老,我么,就是一纨绔子弟吧,如此以来,那些繁缛礼节就此作罢。”
“殿下不可!”
姬长生满脸怒气,“颜师可是要违逆王命?”
“老臣不敢。”
“如此,甚好。”
……
“老师,离泰山郡还有多久?”
“不出五日。”
“赶到前方城镇,买两匹骏马,我们快些赶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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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日晌午时分,姬长生和颜师方才抵达了前方的小镇,龙须镇。
看着这座小镇,姬长生不禁地笑了笑。
“说起来,这小镇可是大有来历啊。”
见着殿下笑了,颜师心满意足地上前一步,说道:“殿下不知,此地乃是泰山郡与武始郡的分界,也正因为泰山的重要性,故称泰山为帝王龙脉,而这龙须镇所在的山脉,则是以绵延不断著称,故称龙须。”
姬长生诧异地望了望颜师,“老师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不敢不敢。”
颜师见着殿下对这龙须镇起了兴趣,倒是先行告退去买马去了。
“龙须山?”
独自一人的姬长生望着龙须镇背靠的那座绵延山脉,随后又看了看龙须镇门上的牌匾,有些自嘲。
“说起来,这龙须之名也是我亲自提名,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就在姬长生沉迷于此时,一声高亢的嘶鸣声打破了他的思路。
“殿下,这两匹骏马,可还如意?”
姬长生看了看眼前的两匹骏马,“虽不算上品,但这马驹精气十足,身体匀称,尚可啊。”
就这样,姬长生轻拍骏马,随后一跃而上,就跨坐在马背上,他刚一回头,就发现颜师不知何时已经上马。
“老师,我们快些赶路吧。”
就这样,姬长生在前,颜师随后,两人就此离开了龙须镇,向着泰山郡城出发,因为路途遥远,他们更是日夜不停,争取在三天时间内赶往郡城。
泰山郡,作为一方郡城,本就不凡,更是因为郡城周边的泰山而名声四起。
泰山,作为历代仙朝封禅祭拜之地,加之山中时常有祥瑞之兽横行,更是给它添上了一缕神秘色彩。
秦皇登基至今,此乃第一次封禅大典,对于整个泰山郡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有上万工匠从皇城赶赴泰山,打造封禅大典现场。
三日时间匆匆而过,而姬长生则是在第三日的晌午赶到,颜师则是很快找好了住处,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住在这泰山郡城的山香楼阁,可谓是奢华之极,不过对于修仙者来说,金钱可谓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那难得的仙玉,才是他们的追求。
姬长生就被颜师安排了一间山香楼的天字一品房,这房间是山香楼的制高点,可以直接看见高耸磅礴的泰山峰。
姬长生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这泰山郡,他望着城外的泰山,兴许感叹。
“不知道仙朝换了几代,可这泰山郡名可从未易名,这泰山封禅大典也从未断绝。”
颜师就在一旁,也望着远处的山峰,心生神往。
“说起来,老臣也是在那里第一次看见殿下,也是在那里,老臣做了一个决定,辅助殿下,昌盛大周。”
“可惜了这千年的仙朝,竟然最后垮在了我的手中。”
姬长生凝视着泰山,那双眼睛仿佛穿越千古的岁月,回到了那一年。
那年泰山台上,他许下承诺,上承天道,下跪祖宗,那一年,他十岁。
在泰山之巅,俯瞰群山万壑,郡城国都,用自己尚且稚嫩的声音发出了庄重肃穆的承诺,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上苍之子,一股磅礴的精气涌入体内,竟让他一举成帝,寿延千载。
他知道,一份责任与重担抗了下来,便随着欣喜,他在这帝王之位一坐就是数载。
“罢了,终究是一场梦而已,无非就是一场大梦。”
姬长生有些疲倦,整个人就此回到床榻上歇息,而颜师则是在一旁打坐守护,一夜光景匆匆而过。
翌日,泰山郡城沸腾了。
秦皇亲临泰山郡,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莫不是一种荣幸,些许百年归逝,还可以给后人吹嘘一番,当年你老父可是见过皇帝的人。
蜂拥而至的百姓纷纷站在街道两侧,注目着城主府门的方向,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而姬长生也在颜师的陪同下,混入人群中,注目着城主府。
“时辰已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城主府中传出,一名身穿紫袍的公公则是先一步走出。
紧接着府门应声而开,一群黑甲军队列队走出,整齐有序。
在后面,是参与大典的一些大臣等,他们不断地走出,就如同一头长龙般,直到最后。
“秦皇人呢?”
姬长生眉头紧锁,有些猜疑,而颜师则是轻轻拍了拍姬长生的肩,传音道:“殿下放心,这秦皇定然是准备了什么,要显示帝王威仪。”
颜师话音刚落,在府门中,两头巨兽悍然而行,而且吞吐着些许火舌,姬长生一眼就认出来了,“吞火兽?”
“他莫非是勾结了蛮国?”姬长生传音道。
“只是一番炫耀而已,殿下大可放心,秦皇再大胆,也不敢违背天和。”
而两头吞火兽走出之后,一辆车辇也紧接其后,这时,一道身影陡然出现。
“秦政!”
姬长生死死盯着那车辇上的人,不由得说出了这两个字。
颜师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也是翻江倒海般,他循声望去。
那车辇之人,正是秦政,他一袭黑金龙袍,头冠赫然,整个人显得十分庄严肃穆,在车辇一旁,则是当今泰山郡城的城主,他紧紧跟着车辇,守护着。
“怎么会是他?”
姬长生紧紧握拳,在心里不停地喃语。
“殿下,定要沉稳。”
些许是颜师的话语有了作用,姬长生缓缓抬头,看着刚刚从自己身旁经过的秦政,整个人不禁有些冲动,不过在深呼吸之后,他又恢复了常态。
“我们跟着去看看吧。”
姬长生看了眼颜师,随后径直跟随着人群往城外而去,那车辇上的秦皇,则是不停的招手示意,以示亲和。
就这样,一行人紧随着秦皇的车辇,踏上了泰山之地。
正中午时,泰山之巅终于是迎来了秦皇,他缓缓走下车辇,在紫袍公公的搀扶下,坐上了大典的王位上。
他沉稳地坐下,整个人屏息等待。
一时间,整个大典现场变得寂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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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台上,秦皇稳坐中央。
就坐在那暗金色的皇辇上,两侧金龙栩栩如生,甚是威仪。
以往的土石山体已经看不见了,这泰山台上俨然是换了个模样,地面被红毯铺满,泰山台四周的装饰极为奢华,唯有在那一角的云峰处,全然保持着原有模样。
姬长生在人群中看着这泰山台的改变,不禁微微摇头。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曾经的一切了,包括这泰山台,不过这泰山台奢华也就算了,还好他没有忘本,记得这一角云峰,是不能动的。
姬长生瞥了眼台中央皇辇上的秦政,心中喃喃:“难以置信!”
一旁的颜师已然将这一幕看着眼中,他什么话也没说,为臣者多年自然养成了慎言的习惯,不过望向那一角云峰,他倒是心生神往。
那一角云峰,乃是历代帝王封禅祭拜之地,而每一代帝王都会透过这一角云峰沟通上苍,承蒙天道庇护,得以为帝王之躯,享寿千载。
要知道,修仙者得长生,而帝王则只需要一次祭拜就可以延长寿元,可谓是不可不妒,但是历代为帝王者,无不是修仙者,他们尽管不一定是绝世强者,但也有割据一方的实力,因此有觊觎者,但是往往不敢做出行动,即使有一些无畏者试图夺取这造化,也往往因为血脉不同被天道雷罚致死,因此这么多年,历代封禅大典,身为帝王家,都是有恃无恐的。
秦皇未动,在场的群臣也不动,这在外围观看的民众也是谨慎小心,生怕出声被抓。
远处云雾缭绕,有鸟雀惊飞之象,近处这一角云峰,超然独立,犹如这天地间的一道利刃,分割了这天与地的间隙,那长长突出的云峰山石,也愈发的超凡不俗。
在场众人就这样望着那一角云峰,等待着,许久。
“呼!”
突然,从天穹中陡然吹拂出一阵清风,尽管轻柔,但是却有一股肃杀之气,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连那皇辇上的秦政,也不禁抖动一下,不过却是无人发现。
颜师微眯着双眼,紧紧看着那天地间的一角,那是风的方向。
“或许这是一场机会!”
“如此澎湃轻柔的风,大有游刃有余的风范,若能获取这天地之法,或许我就能更进一步。”
颜师不禁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想要就此窥探出天地之法,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一旁的姬长生则是微微一笑,看着老师惋惜的神情,他传音道:“若是天地法如此轻易可得,岂不是人人可成仙,登临那虚无缥缈中仙界,长生永寿了。”
颜师顿了一下,也是释然了,看着姬长生:“殿下可比老臣看的清楚多了,不过这世间之事,变化万千,以后的路,殿下可要好好走了。”
姬长生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颜师,不过也没多想,继续将视线望向了那一角云峰。
丝缕星光从那一片天穹中挥洒而下,照耀在了这云峰之上,那清风拂面大地,将云峰上的灰尘泯灭成灰,远处天边,另一座泰山显现,在云海中沉浮。
就在众人为之惊叹时,一道恢弘的声音在泰山台上响起。
“封禅大典,时辰到。”
伴随着那紫袍公公的宣告,整个大典开始了。
秦皇从屏息中苏醒,整个人愈发的精神,他起身望了望一角云峰,整个人竟然有些颤抖,不过这一幕落在姬长生眼中,却是认为他有些激动了。
秦皇在公公的搀扶下走到了那一角云峰处,看着面前的一片银白星光,他稳稳地站了上去,紧接着,公公发话了。
“一拜上苍,祈福大秦国泰民安,祈祷万民安居乐业,祈盼吾皇。”
说话间,秦皇接过公公呈上的一炷香,紧接着走到云峰处的那口钟鼎旁,躬身将香插了进去,而在场的其他人则是跪倒在地,叩首着。
“二问祖宗,承蒙先辈热血洒江山,换得儿郎守国土。”
秦皇又是接过一炷香,将这一炷香立于胸前,沉重地叩首,见到这一幕,在场的群臣万民也都跪地行礼,待得秦皇起身插香时,方才抬起头来。
就这样,封禅大典在一系列繁文缛节之后,终于是到了最后。
秦皇在祭拜完毕后,向后挥挥手,在一旁的内人都纷纷离开了这云峰范围,一刹那整个云峰就只剩下秦皇一人。
他望着前方,突然浮现的一道玺,这玉玺通体透亮,接着在众目睽睽下,一道天地之力陡然降临,击打在玉玺上,那耀眼的白芒让在场的众人都闭上了眼睛,许久。
当众人睁眼时,原本的玉玺已然变样,一头威武的虎形出现在云峰边缘,在这云海中,一方玉玺就漂浮着。
秦皇紧紧盯着它,姬长生也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若是秦皇得此物,就证明这天下,真正的归于大秦了。”
在众目睽睽下,秦皇踱步上去,在半路就已经忍不住的伸出了双手,终于,他走近了,玉玺近在咫尺。
秦皇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方玉玺,却是狂笑起来,“这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他一把出手,就打算将玉玺夺下,就在这一刹那,变故出现了。
那紫袍公公陡然咳嗽一声,紧接着,姬长生就只觉得自己身边一阵风吹过,当他回过神,却发现颜师已经不知去向。
他是何等聪明,一眼望向云峰处,秦皇的手即将拿起那方玉玺,可是他却是再以拿不了,一柄利剑刺穿他的身躯,他满眼通红地望着玉玺,血洒云峰。
紧接着他人就倒在了地上,颜师不屑地看了眼倒地的秦皇,随后看向后方。
在秦皇遇刺的那一刻,泰山郡城主就已经首当其冲,而在场的护卫紧随其后,紧紧围困住了颜师,姬长生在惊呼的人群中平静地站着,望着颜师。
“尔等留得下我?”
“找死!”
泰山郡城主一枪袭来,直指颜师,可是颜师却是直接迎了上去,整个人衣袍猎猎,一横扫,两人刚一交手,泰山郡城主就直接被震出几米远,嘴角更是渗出血来。
泰山郡城主惊恐地看着颜师,那一刻他竟有些难以置信,他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两个字:“五境!”
颜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他每前进一步,军队就后退一步,就这样,他足足走了五步。
围观的民众震惊了,先是皇帝遇害,然后是城主受伤,军队都无可奈何,一时间,在场众人竟是视颜师如疯魔般,不断后退。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时,一声沉闷在半空中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略过,将云峰处的玉玺一把抓在手中,随后欣赏起来。
“大秦,朕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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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颜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地上的秦政,随后又看了眼面前的这黑袍人,许久。
而泰山郡城主见此,更是直接下跪,对着那黑袍人恭谨的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衣人哪些顾得了这些礼节,现在他的心思全部都在这手中的玉玺中,他不断地揣摩着玉玺,还看了一眼一旁的颜师,眼神中止不住的欣喜。
“待朕一举成帝,再来详谈。”
说完秦皇又将视线转向了颜师,“多谢先生出手相助,否则这江山可能就易主了。”
颜师微微颔首,退到一旁,只是手中青筋不断鼓动,显然这结果让他过于意外,有些恼怒。
“老师,天命所致,他命该如此。”
姬长生在远处传音道,语气也带着一番遗憾。
颜师回应道:“殿下,或许这是个机会,是我接近秦皇的机会。”
姬长生没有回应,只是在思索着,看着那一角云峰处的秦皇,“秦政或许已经死透,但真的秦皇却出现了,那么秦政只是个傀儡而已,一切都是秦皇的布局,他应该是想看看哪些人会选择动手。”
“但是先前秦皇看着老师的眼神,分明是一种欣赏人才的眼光,莫非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老师刺杀秦政,想让秦朝群龙无首,借此推翻它,但是秦政是假皇帝,或许秦皇是怕秦政抢夺他的玉玺,所以秘密派人出手在这个时段将秦政刺死,好让他自己安全得到玉玺。那么老师正好是这个时段出现,秦皇就误以为是请来的帮手,因此这一切都说的通了,那么另外的杀手没有出现,是否说明他还没到达?”
姬长生觉得事情的脉络愈发的清晰,整件事情也有了说得过去的缘由,于是他果断传音告诉老师,让他小心,莫要出错。
颜师点了点头,随后也看向了那云峰处的秦皇。
秦皇此刻正运转起全身的功力,一步步将玉玺中的仙气引导而出,只见一缕缕仙气垂落在云峰处,围绕着玉玺上下漂浮,眼看着这灵气愈发浓郁。
秦皇陡然出手,将四周的灵气一股脑地吸入口鼻,随后借势坐下,盘坐起来。
只见他身上不断有灵气四溢,身躯中更是传来隐隐的雷鸣之声,似乎这些灵气正在不断地洗刷着他原有的这具身体,四溢的灵气只是刚一溢出,就继续进入秦皇体内,进行另一个周期循环,倒是让人有些眼红。
“如此身躯,原本应当是六境,如今待得秦皇运功完毕,当是七境,传说中的大宗师。”
姬长生眼神紧缩,似乎是察觉到了秦皇体内散发出的澎湃力量,他喃喃道:“大宗之境,岂非无解了。”
“这王土之下,大宗之境不可谓不多,但是仍然出现在这世间的无非也就几十人而已,哪一个不是当世强者,除非是有一些潜修老怪出世,不然凭借这七境,秦皇可就能横着走了。”
“殿下,秦皇此刻却也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莫说是七境,就是一凡夫俗子也能轻易刺穿他的身躯,将其致死。”
似乎是察觉到姬长生的情绪波动,颜师传音道。
姬长生望着云峰处,“大宗掌天命,若是再不出手,以后就难了!”
“殿下,老臣愿为大周做出抉择!”
颜师说完,就打算走近秦皇,可是这一幕在姬长生看来却是鲁莽之举,他暗中怒喝:“老师,不可。”
秦皇紧寐着双眼,似乎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而颜师则是在众目睽睽下一步步走近,姬长生看着老师的举动,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就在姬长生犹豫的那一刻,颜师已然走到了秦皇的面前,他心中暗道:“不好!”
整个人腾空而出,顿时一股七境的气息散发开来,姬长生一举抓住了颜师的手,就将其一把甩出,紧接着就将手探向了秦皇,那一股大宗的力量,就连突破在即的秦皇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眸,“喝!”
全身的力量爆发开来,所有的灵气都在秦皇四周爆开,姬长生猝不及防之下,一举受伤,气息也衰弱了很多。
秦皇也是突破在即,却被姬长生打乱了体内的经脉运转,就连即将的七境也没来得及突破,甚至在自己体内留下了暗伤,他一口黑血呕出,随后才挣扎着站起身来。
“不知是哪位大宗?竟对本皇如此敌意?”
“此次不过是略施小惩,堂堂天子如此吃不得亏?”
秦皇沉默了,因为从之前姬长生散发出的大宗气息太过强烈,就连他自己也不敢去赌,毕竟现在七境已是无敌之势,普天之下找出一位七境谈何容易。
“不过本皇希望,阁下能为朕所用。”
姬长生如何不知道秦皇心理,于是愈发强盛。
“痴心妄想!”
秦皇见此,眼神也是愈发冷了下来,“既然阁下如此不听劝,那么也就勿怪本皇行不义之事。”
“尽管阁下是大宗,但是本皇受天道庇护,尽管没有成功晋升大宗之境,但是也是半步大宗,与阁下匹敌,足够了。”
话音刚落,秦皇就果断出手,在场的众人早已经躲得远远的,唯有颜师,凝重地望着两人的战场,不语。
空气里骤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啸鸣,一柄轻薄小剑骤然从秦皇的衣袖中飞出,如闪电破空般往前飞出。
下一瞬间,姬长生肩部就一声嗡鸣,彻底的崩解,被恐怖的力量直接震裂开,往外散开。
姬长生一脸平静,只是轻轻拂去残破的衣袖口,露出了壮实的臂膀。
尽管暂时拥有了大宗的实力,但是面对秦皇,他仍感觉到处处受制,尤其是此刻的以退为进,都直接被对方看穿。
秦皇的实力,却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大宗为何心不在焉?”
秦皇咧嘴一笑,十余条纵横剑气飞摄而来,强大的力量令人咂舌。
姬长生紧抿着嘴唇,一步往前跨出。
只是一步,正好到了秦皇的身前,紧接着他的手中一柄匕首,却是从中抽出。
秦皇面色惨白,他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在这般压抑下,他终于爆出了极致的实力,体内的所有灵气运转,身上衣袍鼓动,形成了一道护体真元。
“看来你命真大!”
姬长生感受着体内灵力的迅速脱离,他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往后跨了一步。
他满心凄惶。
“怎么处置我?”
秦皇有些诧异,他不明白为何姬长生停止了攻击,不过唯一令他高兴的是,他活了下来,也彻底的成帝了。
秦皇整理了下衣袍,随后对着远处的紫袍公公说道:“传朕口谕,封禅大典,大赦天下!”
“诺。”
那公公颤颤巍巍地应答,随后转身站回。
“朕赦免于大宗,大宗认为如何。”
姬长生瞥了眼秦皇,又看了眼颜师,暗中传音道:“老师,切记沉稳。”
随后一个跨步,整个人走到了云峰边,眼神中有些茫然,随后一跃而下,消失在漫漫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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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有些吃惊地走到云峰边,看着那道愈发渺茫的声影,不禁摇了摇头。
“若是不能为朕所用,死了也好。”
“可惜了一名大宗!”
随后秦皇扭头望着颜师,满脸笑容地说了句:“敢问先生名讳?”
颜师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语气平淡地说了句:“颜风。”
“哦!”
秦皇立马招来那紫袍公公,“颜风先生为我大秦功不可没,册封千户侯,赏一府万金。”
“喏。”
秦皇走后,在场的人也陆续离去,唯有颜师满目惆怅地走到云峰边,望着漫天云海,握了握拳,随后也转身离去了。
不过在临走前,他瞥了眼地上的秦政,手袖一挥,整个人就无影无踪了。
……
云海之下,是终年不枯的天河之水,它缓缓流淌着,河面平静无波,带着寂静般的孤寂。
就在这时,便随着一声巨大的水浪在河面溅起,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随后浪花平静,一切又恢复如初,除了这湖面之上,多了一个人。
他就是坠落云海的姬长生。
整整五天五夜,他就这样无知觉的在河面漂浮着,脸色平静,就仿佛陷入了沉睡,在这五日光景中,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原本肩部的创伤开始逐渐愈合结疤,而脸色也愈发的红润起来,终于,在第六天到来之时,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又过了半个时辰,他蓦然睁开双眼,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满脸惊恐。
望着平静的湖面和四周幽黑的岩壁,他不禁说出了这句话。
“泰山自古云成海,云海之下有幽芒。”
这四周的岩壁,漆黑之中却又带着微芒闪烁,可真是如古籍中所预见,相差无几。
“这长河无温无度,可让人浮于其中,莫非是九幽河水?”
感受着自身在河水的推动下缓缓移动,姬长生索性闭上了眼睛,顺着河水而行,一路上便是如此。
过了许久,他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
除了岩壁的微芒,这里与先前唯一不同的是,出现了一扇青铜巨门。
“咻!”
姬长生腾空而起,上到了岸边,靠近了那扇青铜巨门。
门上铜锈斑斑,依稀可见得上面残留的图文,似乎是有两头青铜巨兽左立四周,巨兽的独角,獠牙和尾椎还依稀可见,不过其他部分早已经化为铜锈,消失了。
他尝试着推了推这青铜门,些许是已经多年陈旧,大门只是微微颤动,落下许多的铜锈,丝毫不动。
姬长生微微皱眉,现在这云海之下,除了这扇青铜巨门这唯一可能的出口,便是再无其他了。
他靠近到门旁,试图从中寻得一些线索,甚至他还从门中扣下了一块青铜碎片,仔细揣摩着。
“这青铜的质感,为何与我大周王贵材料相似?”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姬长生还打算运功将整个铜片化为灰烬,可是刚一提气,他发现自己体内灵气全然消失,就仿佛是彻底枯竭了。
他內视体内,丹田空无一物,就仿佛从未出现过。
“丹田都消失了?”
“莫非是这九幽河水缘故。”
感受着自身灵力的散去,姬长生不禁摇了摇头,活过了三世,没想到在这泰山之上栽了跟头,三世的经历告诉他,愁苦是没用的。
若是愁苦有用,大周就不可能灭亡;若是愁苦有用,一切都得以解决。
他想了想,灵力没了,那就用手研磨。
于是,他将铜片放置在手上,手指细细研磨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从铜片中研磨出来的粉末中,他发现了一丝金芒。
“果然是我大周王贵之物。”
想到这里,姬长生也就坦然了。
他用铜片划破了手指,迅速将指中血按压在自己眉心了。
“咻!”
一道金色纹路缓缓浮现在他眉心处,随后姬长生一举将手探了进入,取出了一方玉玺。
看着玉玺底座铭刻的大周仙朝四个字,他犹豫了一下,随后果断出手,将玉玺放在右手前,“王朝玉玺,统御四海。八荒之下,群雄俯首。”
便随着姬长生的话语,玉玺在这昏暗的地界中一阵光亮,随后照耀到青铜巨门之上。
“不知道有没有用?”
在金光的照耀下,青铜巨门的一旁处,一方小门陡然出现。
他看了眼小门,刚好容纳一人进入,于是收回玉玺,整个人就钻了进去。
踏足青铜门内部,姬长生就震惊了。
古老的神殿屹立在这扇巨门之中,面前是密密麻麻的人俑,占据十几个星格,他扭头望去,一副巨大图画在岩壁上发出耀眼的光泽。
这个画面充满了奇异之美,姬长生观察了一番,九个炫目的白点被标出,像闪烁着的星辰,它们一致指向北方。
“一个小白点,就代表一座古墓,九个连在一起,就是墓葬群。那么说,这是我大周王贵的陵墓!”
循着北方望去,姬长生看见了一方王座。
上面空无一物,唯有一方玉玺放置在上面。
察觉到没有危险,姬长生用了半天时间才到达了王座处,他尝试着取出玉玺,却发现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玉玺中散发出点点微芒,竟然在姬长生身旁形成了一道背影,那背影转过身时,就连他也忍不住地跪倒在下。
“昭王!”
“孩儿姬长生,给老祖宗跪安。”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一袭黑袍猎猎作响,在看向姬长生时,却是满脸的慈祥。
“横跨千古,终于有人来此,万万没想到,还是我的后人。”
那道声音中掩盖不住自己的喜悦。
姬长生就这样,跟昭王聊了起来,将自己的所有变故讲出,甚至道出了大周已亡的事实。
昭王微微颔首,却并无失望之色,只是对着姬长生说了句:“仙朝之所以为仙朝,就是寓意长生永固。等你来了大罗天,就明白一切了。”
“昭王死于夙敌殷商遗族之手。”
“非议,我南征之后,埋葬死去将士,化为大周王墓。不过短短几日就登临飞仙,又如何死去。”
眼看着姬长生还想说写什么,昭王一把止住了他的发言。
“记住,我在大罗天等你。”
“这方玉玺可控这王墓群雄,不过非九境不可动,你的丹田已经被九幽河水洗去,我就为你重塑丹田,不过这原本的七境修为,可就化为虚无了。”
说话间,姬长生感觉到自己的眉心一阵火热,紧接着自己的玉玺就飞摄到了昭王玉玺中,两方玉玺融合在起来,仿佛两个时代的融合,随后,姬长生內视自己的丹田,一颗新的丹田已然诞生,与众不同的是,丹田处有一方龙纹若隐若现。
“九境方可化作龙丹,成就天子道,这是造化,也是机遇。”
“国脉与玉玺交融,从此你与江山共存亡。”
“天子守国门,江山死社稷。”
“我在大罗天上,等你!”
说完这句话,那道身影陡然消散,化作万千光芒,进入姬长生体内,一举突破。
“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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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身体内重新充斥的灵力,姬长生也忍不住感叹一声。
随后他內视体内,发现突破一境后,丹田处竟然出现了一方缝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融合。
“不会就此崩溃吧。”
姬长生有些怀疑地看了看,随后想起昭王。
“老祖总不可能害我吧。”
于是循着王座上的一副字望去,殿右通外界,一切看机缘。
“啊,这里的一切,可都要至少大宗方可窥视。”
“罢了,先行离开才是。”
姬长生转身就往大殿右侧走去,看着右侧的光旋涡,他毅然踏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空旷的大殿,那守护着王的将士们,似乎在等待,微微的叹息传遍大殿,“不达九境,不入九幽。”
……
踏入一片光亮之后,姬长生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段通道,远处的道路狭隘且长,深不见底。
他一路踱步前行,也有些谨慎,毕竟这里已经离开了王陵,加上对此地不熟悉,即使是身死于此恐怕也无人问津。
匆匆走了十多里路之后,他才走出了这通道,看见了通道外的世界。
一片竹林。
姬长生继续谨慎地前行着,却没有想到自己的闯入已经被人知晓。
在竹林上方,一股淡淡的波动散发开来,掌控监视着这方地域。可就在姬长生闯入的那一刻,在遥远的一处山峰,陡然钟响。
“这是……”
“不好,太虚钟!”
一名紫袍老者原本正在房舍中细细品茶,享受着悠然的生活,却在听见这钟声后立马色变,整个人如剑般飞摄而出,只留下淡淡的茶香四溢开来。
另外一处战场上,一名身着将甲的中年男子正徒手撕裂开了一头魔兽的身躯,正紧握着颤动的魔心而欣喜时,却被这突兀的钟声所震,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赶往钟鸣处。
不多时,在一处竹屋之中,便聚集了三人在此,其中那名老者和那位将军也在场。
“竹林异动!太虚钟鸣!”
紫袍老者手袖一挥,竹林中的一切瞬间呈现在众人面前。
“剑虚,你可查清缘由?”
一名白袍老者紧盯着紫袍老者,果断问道。
“禀掌座,似乎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干涉送入,目标恐怕直指……生死棋局!”
“神秘力量?”
掌座略一沉吟,“如此我便放下心来了。”
“剑雄不解,还望掌座细说。”
那将军揩了揩身上的兽血,满脸疑惑地说道。
“生死棋局在多年前,曾是我太虚剑宫试炼传承弟子的一道关卡,若闯关者能通过生死棋局,便可拥有本宫传承弟子的候选资格,可惜如此多年,却没有人通过这番考核。”
说到这里,掌座顿了一下,随后眼中精芒闪过,“无论此子是否通过生死棋局,留其一命,那股神秘力量,如今我太虚可得罪不起。”
“是!”
掌座说完就转身离去了,留下剑虚和剑雄两人在此。
姬长生在竹林中穿梭,倒是让剑虚等人捏了把汗,为了让此子到达这生死棋局,他倒是不断更改竹林的线路,让姬长生得以顺利抵达生死棋局。
因为对于如今的姬长生,这个考验本就困难,本来是准备给二境弟子的传承试炼,如今却被姬长生这样一个一境来闯,就连剑虚也忍不住的埋汰着昭王,“也不知是哪家大人,竟让如此年轻入此试炼,简直不要命。”
而姬长生呢,尽管走了些弯路,但是在剑虚的指引下,他还是来到了生死棋盘所在地。
面前是一望无边的湖面,湖面如同明镜,清澈见底。
姬长生走到此地时,方才觉悟到这应该就是王陵带来的一场造化,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曾经有着七境修为,对于天地灵气的感知自然不凡,刚到这竹林时,姬长生就发现这竹林的灵气异常浓郁,现在走近这湖面,他更加可以断定,这灵气如此浓郁必定来源于此。
“如此大手笔,绝非我大周所能做到。”
就在姬长生感叹时,湖中突然一阵涟漪传来,还没趁他反应过来,就察觉到一股气机将自己牢牢锁定,随后姬长生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不断提高,他再一看,自己竟然是站在一尊石人的头上,而石人则是直接跳到了湖面上,便随着石人的落座,整座湖面陡然变化,化作一盘棋。
“棋局?”
姬长生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断有棋子从湖中涌出,随后一副棋盘就此完成。
“生死棋局,开启。”
“棋局开,生死现,生与死,一念间。”
他尝试着沟通棋子,发现果然如同这声音所说,一念间,姬长生感觉自己可以任意操纵这些棋子,他看着对面的棋王上,也是有着一人站立,不过那个人,也是自己。
“生死棋局,生死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果然不错。”
“若是输给了自己,那么死也就怨不得人了,若是赢了自己,才算真正的胜利。”
“棋局开始了。”
对面的姬长生咧嘴一笑,开始出手。
“炮二进七。”
看见对面的自己持黑棋而来,直取自己的白马。
“一出手就用你的炮换我的马,鲁莽。”姬长生摇了摇头,随后心念一动。
“车九平八。”
……
“炮八平二。”
“炮八进七。”
两人争斗的是难分上下,倒是让剑虚有些诧异,“如此年轻就懂得格局,如是潜心阵法,定能大家。”
剑雄在一旁看着,倒是不同于剑虚的说法,“出棋果断,雷厉风行,适合剑道。”
场中你一子,我一子地下着,倒是让姬长生有些吃惊,自己三世记忆加上曾经七境的切入点,都未能打破僵局,他不禁开始钦佩这布棋局者,竟然打造如此棋局,让人超越自身,是最难的。
“车一平二。”
对面再次出棋,姬长生微微眯着双眼,尝试着看穿自己的走法。
“那就车八平九。”
“如此一来,我看你如何进攻。”
看着黑棋沉默着,姬长生有些自傲起来,不过心中刚一产生这种想法他就一把掐灭了。
“对局之中竟然会想要迷幻我的心神,不简单。”
就在姬长生大意之时,对面的黑棋应声而来,在棋王周围落下,溅起的水花竟然化作箭羽般直击姬长生,他心中一沉,整个人躲避开来,却意外滑倒,直挺挺地落入水面。
“惨了!”
在观棋的剑虚心中一阵发麻,沉入湖面会有什么后果他也知道,但是他也没能想到棋局能进行到如此残局,而且现在是不受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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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管掌座怪不怪罪,也都没办法了。”
说完,剑虚竟然当场开始泡起茶来,还顺便带上了剑雄一起品尝。
而姬长生在生死刺激下,竟然在下坠过程中猛然抓住了棋王的剑,整个人全靠双手吊着。
他看着对面咧嘴的自己,心想或许只有尽快破了此棋局方可能平安无恙。
于是姬长生仔细观察着整座棋局,突然他心念一动,咬牙切齿地说道:“炮五平三。”
“卒三平四。”
黑棋陡然而至。
“我的卒再走一步,你就是死棋,这盘生死棋,我赢了!”
对面黑棋之上的姬长生愈发猖狂,狂笑起来。
姬长生吊在白棋之上,笑了笑,摇摇头,“是么?”
“可惜啊,你没有机会走上这一步了。”
“炮三退四!”
便随着姬长生话语的落下,白棋炮轰然在黑棋王身旁落子,他盯着黑棋王上的自己,缓缓说道:“你的卒再走一步就死。”
“你输了。”
“你观摩了我的思路,以为我会按照往常一般来走,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选择性的遗忘某些棋,最后这些棋,就成了一柄利刃,直接插入你的心扉,让你在最得意时,死去。”
“同样的错误,我不可能犯第二次了。”
姬长生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黑棋王上的姬长生沉默了。
湖面缓缓下落,而姬长生也趁此离开了棋局,他望着面前的自己,“可惜了,你棋差一步。”
“不!”
那姬长生怒喝一声:“我不可能输!”
“我要你死!!”
整座棋盘发出阵阵轰鸣,而这幻化的姬长生也消失不见了,唯一出现的是在棋局上出现了一道黑影,他双眼通红,恼怒着盯着姬长生。
“器灵彻底失控了!”
在竹屋中,剑虚刚刚喝下的茶水一口喷出,他紧张地望着画面中的场景,不禁咂咂舌。
“竟然将器灵都惹怒了,差点逼疯了。”
在一旁的剑雄看见,则是立马起身,“老家伙,你还没看见?器灵失控,那小子可就性命难保了!还不想办法。”
剑虚摇摇头,“你且看我。”
说话间,剑虚的手猛地探入画面中,就打算将姬长生捞出,可是器灵自然也感受到了外来的力量,他瞥了一眼,就只是那么一眼,整只手掌轰然破碎开来。
看见自己的手掌破碎开来,剑虚也开始慌了,“这器灵是真的疯了,竟然开始反击!”
剑雄看着焦急的剑虚,“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
“赶赴生死棋局的封印地,但愿在我们到达之前,他能停住。”
说完两人一齐消失在竹屋之中。
而姬长生呢,在器灵失控后就不断地退后,试图跟器灵拉开距离。
可是眼看着器灵紧随其后,他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整片区域都是它的掌控范围吧。”
果不其然,他话刚说完,一股强劲的引力传来,等到姬长生反应过来时,他看着这广阔的湖面,又看了眼自己的面前,那道身影正注视着他。
“出剑吧!”
冷漠的声音从中传来。
姬长生似乎也发觉这器灵已经完全失控,不过仍然试图拖延时间,以便掌控者的到来。
“剑呢?”
“给你!”
器灵说着就将一把闪烁着赤芒的长剑扔给了姬长生,随后自己取出了一把闪烁着蓝芒的长剑。
姬长生接过剑,竟然是忍不住地来了句:“好剑!”
话还没说完,器灵就一剑袭来,那种对剑的精准掌握,竟是让姬长生都为之惊叹。
一剑横来,直取自己的脖颈处,一来就是必杀招数。
还没来得及反应,姬长生只是习惯性地侧偏一下,方才侥幸地躲开了这一击必杀。
“接下来呢!”
又是一剑,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袭来,这一剑,在目前的姬长生看来,是根本无解的一剑,但是如果不作反抗可就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姬长生将剑一举,居然在剑来临的那一刻横档住了,两柄长剑之间的交锋在空气中发出咔吱声响,随后姬长生一挥,两人就此分开。
他趁着器灵退后的那一刻,将体内灵力运转,附着于剑中,横天一剑。
“轰!”
剑身直接插入剑灵的肩膀,其中蕴含的灵力也爆裂开来。
一招,剑灵就直接负伤。
“果然如此,尽管与我交战,可你也只能使用出同境界的力量。”
姬长生冷静的看着器灵,随后就打算转身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股杀机瞬间锁定他的后背,姬长生也因此有些发麻,他能感受到,若是被这一剑刺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死!”
器灵完全陷入了暴动,它催动长剑直击姬长生,姬长生冷静下来,平静地走着,在剑到的那一刹那,他催动着体内最后的灵力,将体内的器官移位。
那一刻,长剑插进了体内。
也就在那一刻,天穹中一声怒喝,一只巨手直接显化。
“尓敢!”
苍穹大手一把握住了器灵,紧接着就准备将其泯灭,而姬长生则是回头摇了摇头,“万物有灵,有过失尚不致死。”
说完这句话,他就轰然倒地,晕倒了。
而随后赶来的剑虚则是一把抱起了姬长生,跨空而去。
剑雄看了看面前的器灵,手中力量愈发强大,就在器灵以为他要将其毁灭时,他松手了。
“用你百年修为,但愿能拯救那个孩子。”
说完剑雄手势一变,器灵中陡然抽出了一缕精魄,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器灵,不过也没多想,就此破空而去。
而姬长生在失去意识之后,就被带回了太虚剑宫,剑虚用自身灵力封印住了他的伤口,谨防失血过多,而剑雄也趁此将器灵百年精魄炼化为丹,让姬长生服用。
就这样,在太虚剑宫昏迷了半个月之久的姬长生,终于是被拉回了生死线。
刚一苏醒,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姬长生不禁满是感谢,毕竟昏迷之后他就被人带走,想必也就是这两位了,于是姬长生挣扎着起身,对着剑虚和剑雄恭谨地行礼。
“多谢二老相救,否则我性命堪忧。”
“莫要多说,好好养伤。”
“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剑虚一字一句地说道:“太虚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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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剑宫?”
“莫非是太虚幻境,那个传说中的福地?”
姬长生有些困惑地望着剑虚,问道。
剑虚看见姬长生破局之后,自然是亲切的不得了,如此天才弟子,又岂能放过,如今他主动提问了,自然是要回答的满意。
“不错,不错,正是此地。”
姬长生愣了愣,随后想起王陵之事,“我通过王陵前往于此,定然是先祖有所安排,想必如今可要想个法子留下才是。”
眼看着姬长生犹豫不决,一旁的剑雄却是忍不住了,“小子,老夫看你天赋异禀,可有愿择师?”
“什么!”
姬长生心中一阵惊喜,于是扭头看了眼剑雄,恭谨地说道:“不是小子不愿,而是怕坠了贵宗名声。”
剑雄有些心急,“岂有如此说法,这么说你就是从了。”
姬长生心满意足地准备应答时,却被一旁的剑虚给封住了口。
他眼神闪烁,一派老谋深算。
“剑雄你这老,竟做些匆促之事。”
“你看看此子,并不应答,说明他不答应你。”
姬长生眼神焦急,却是止不住的摇头,示意着剑雄,而剑虚则是趁此抓住机会,“你看看,此子都摇头了,说明你不行。”
剑雄哪里看不出剑虚的这等把戏,他有些嗔怒地望着剑虚,“我说老头,平日你哄骗下我也就算了,我那是大人大量,不想与你计较,如今你竟想断我剑道传承香火,找死!”
说话间,两个人瞬间剑拔弩张,看那架势就要争斗一声,就在这时,一声闷雷在虚空中炸响。
姬长生第一反应就是宗师!
而另外两人则是立马低着头,就像犯了错的孩子。
看见虚空中隐现的来人,他们纷纷行礼。
“掌座。”
“你们又在争吵什么?”
掌座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在座椅上落座。
刚一坐下,他就看见了卧躺在床的姬长生,询问道:“他怎么受如此之伤!”
剑虚上前,将生死棋局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出来,掌座震惊地站了起来,对于此子,他打心眼里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啊,那个宗门传承不需要天才,如今这般合适人选就在自己面前,他轻咳一声,看着剑虚剑雄眼中的渴望,也知道不可能随意抢夺。
“有了!”
掌座端坐了下态度,望着姬长生,“你可愿入我太虚剑宫?”
姬长生见此,说了句:“愿。”
“那好,既然你想入我太虚剑宫,那就拿出你的表现给我们看看。”
说话间,掌座拂尘一挥,之后床榻上便是空无一人,只剩下呆滞的剑虚剑雄。
“掌座,你这是?”
似乎是察觉到剑虚的不喜,他摇了摇头,“此法当为最佳。”
“何出此言。”一旁剑雄直接问道。
掌座笑了笑。
“将选择交付给他,不是更好,我已经将其送到孤峰之下的凡俗世界,在红尘之中,他若能挣脱出来,寻觅到这孤峰入口,便有了入我宗门的资格,如此一来,二老收徒也才名正言顺。”
剑虚点点头,却仍有疑惑,“可通过生死棋局者,列为传承弟子,如此怎么说通?”
“他入通过这最后一番考验,这传承弟子给他便是,不过若是此子执迷红尘,也就作罢。”
“好了,我剑宫上千弟子,无不是从滚滚红尘中脱离而出,他去走一遭,不为过。”
话还没说完,掌座就趁此离去,只留下剑虚二老,沉默了。
而姬长生则是感觉自己眼前一换,就已经来到了一方府衙处。
紧接着便随着一股脑记忆的灌入,他有些惊诧,自己如今的身份,竟然是摄政王。
朝堂之上,帝王正端坐其上,俯瞰着下方的群臣,自然也看见了身为摄政王的姬长生。
“摄政卿,你来谈谈国事。”
姬长生微微颔首,上前一步。
“启禀殿下,我国内安居乐业,国外蛮夷之祸尽管猖獗,但仍是小部,只要有人驻军镇守北燕关,大可庇护四方,守卫国土。”
“那南方洪涝如何解决?”
姬长生思索一番,说道:“洪涝之祸,乃是天灾,目前我国仅靠修筑堤坝来进行解决,臣以为,是昏庸!”
“大胆!”
帝王手中青筋暴起,怒视着姬长生。
“臣以为,当修筑堤坝的同时,引水分流才是上策。”
“殿下不知臣是否有理?”
……
帝王轻点头,随后问了姬长生许多问题,都被姬长生流畅的回答了。
听完姬长生的回答,帝王方才脸色变好,随后有些困乏地说道:“诸卿退朝吧。”
群臣叩首,“遵。”
回到自己的府门,姬长生忍不住地叹口气,若是如此来考验与我,那又何必,三世天子,如今哪怕只是一位摄政王,依旧能平稳处理所有的事情。
就在姬长生不经意时,又是一批修士被送入这凡俗世界中,他们的目标就是加入焚天座,而焚天座弟子入门的规定便是,杀人者,前三可入内门。
焚天座,乃是一方魔宗,其所在地域与太虚剑宫比邻,两宗本就有着矛盾冲突,因此焚天座便特别设下这入门考核,以杀人数为考核条件,并且是在太虚剑宫的地域之中。
当然这些姬长生都不知晓,其实在两宗争斗之中,凡人如蝼蚁,因此凡人生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无动于衷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麻木。
焚天座弟子,会潜入这王朝之中,化作这万千黎民中的一人,他们会不断出手,躲避官府,展开一场杀戮,以借此加入焚天座。
就在他们进入这凡俗世界的那一刻,姬长生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试炼,开始了。”
“有魔宗弟子入侵,你的任务便是阻止他们的杀戮,抓住越多,奖励越丰富,待你上山之后,一切予以兑换。”
这道声音说完,就消散不见了,只留下正在斟茶的姬长生。
“开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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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姬长生便是在府中下达了几道命令,召集王城四门的将领前来。
如今身为摄政王,姬长生自然有了一番准备,在昨晚,他将整座摄政王府走遍之后,寻到了两件器物。
一具将甲,一柄利刃。
他摩挲着上面的痕迹,用手轻捻,嗅了嗅,“沐浴战血的铠甲,和常年淬血的剑。”
“想必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曾是纵横战场,驰骋疆场的一位将军。尽管战功显赫,位居高首,但是仍做到不让帝王怀疑,方才是为臣之道。”
他想到这,有些欣喜的闭上了眼睛,等待四门将领。
不多时,一名老仆来到姬长生的书房,微微稽首。
“王爷,四门将领就在厅堂等候。”
“带他们过来吧。”
“是。”
那老仆刚打算出门去厅堂传唤,却听得书房外一阵喧闹,随后一名一字眉的将领大步走了进来,还没等姬长生吩咐落座,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王爷,这……”
那老仆哪里见过这般架势,一头的冷汗,望着姬长生。
姬长生看了看老仆,“你去将另外三位将领带来。”
那老仆见姬长生并无责怪之意,方才深吸口气,前去厅堂将另外三位将领带来,之后便离开了书房,将房门缓缓合上。
姬长生看见落座的四门将领,除了那先入的一字眉坐在左,另外三位都坐在了右边,就从这一举动,姬长生顿时明白了许多。
他抬起头来,有些轻蔑地看了眼在左的那位将领,随即扭头望着另外三位将领,微微一笑。
那三位将领本就是摄政王的旧部,如今看见王爷微笑了,更是心中发麻,因为曾经在战场上,眼前的这位摄政王一笑,那可就是一条人命。
姬长生没有说话,场面愈发的沉闷。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陡然站起,指着一字眉,“大胆罗宪,见王爷而不拜,还不跪下谢罪!”
那罗宪却是瞥了眼对方,“罗程,王爷都没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奴才就是奴才。”
“你!”
罗程指着罗宪,脸色一阵铁青,而另外两名将领也是站了起来,显然不满,一齐注视着罗宪。
“说我们是奴才,你就是奴才的奴才!”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指着罗宪说道。
可没想到罗宪听见这话,陡然拍桌,伴随着一股力道的爆发,整张桌子轰然破碎。
“本想着此人位高权重,可更好的办事,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自己暴露了。”
那罗宪说话间,一下撕下自己的脸皮,露出了另一张脸。
黝黑,一字眉。
姬长生见此,先是眉头一皱,可在看见这罗宪真正面目之后,他微微一笑,似乎放心了许多。
看见姬长生笑了,罗宪也笑了。
“王爷如此明智,不介意我替您抹去三个蝼蚁吧。”
姬长生话还没说,罗宪陡然出手,腿部力量瞬间爆发,直面先前的罗程而去,那五指紧捏,一瞬间就到了罗程的面前,直到那一刻,罗程才感受到罗宪的力量,他失声道:“锻体八品!”
罗宪望着近在咫尺的罗程,舔了舔嘴唇,“死吧!”
就在罗宪轰下之后,只听见地面咔吱的破碎声,随后罗宪一脸紧张地望着姬长生,“王爷?”
姬长生微微颔首,将手中的罗程放下。
“在本王的府邸打死了一名将领,岂不是将罪过嫁祸于本王?”
“就冲这一点,你今天就走不了了。”
姬长生看着罗宪,眼中精芒闪烁。
“我可是锻体八品,王爷,你们这一方王朝,八品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啊。”
姬长生没有说话,就一拳轰去。
“好生没有力道。”
罗宪感受着那一拳,软绵绵的,可是下一刻,他在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了,那一拳轰击在罗宪的手臂上,他顿时眼瞳一紧缩,整个手臂都骨折开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罗宪还没来得及反应,姬长生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探上去轻轻说道:“可惜我也不是本地人。”
“对了。”
罗宪请哼一声,“嗯?”
“你很自卑吧,听见别人羞辱于你,落差太大竟然一举暴露,你没想到这王朝有超过你实力的人吧,好不容易自信骄纵了,可是却栽在本王手中,真是可悲又可怜。”
话落,罗宪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姬长生,姬长生手一松,他直挺挺地落地,显然是死透了。
“好了,三位将领,我们继续。”
姬长生继续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
“王爷,您请说。”
“我需要你们严密盘查过往行人,并且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封锁,我也会派遣军队盘查每家每户是否有异常,如有发现,立即上报,告知于本王,本王要亲自出手,你等切不可打草惊蛇了。”
“可……皇上那里?”
“本王一力担着。”
三位将领脸色舒展开来,在他们看来,只要皇上不说什么,那么这件事,小事一桩。
“切记,不可以轻视,你们想一想罗宪身上的力量。”
看见先前罗宪身上的力量,三人随即收回来轻视之心。
“是!”
三名将领随后告退,只留下地面上的罗宪尸体,姬长生走到他的面前,将那张脸皮拿在手上,“可真是不错的伪装,若不是主动暴露,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来人!”
紧接着就有人前来将尸体给拖走了,随后姬长生踏出书房,将管家唤来。
“本王去密室闭关,即使是王府被人给掀了,也不要打扰本王。”
“是,王爷。”
说完姬长生就匆匆离去了,唯有管家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王爷的功力愈发恐怖了。”
而姬长生在离去之后,就循着手中令牌的感应而去,那是焚天座特意安排的,就是为了考核记录,同时若是有相同令牌的人在附近,也会感应得到。
望着令牌上清晰的三十,姬长生眼中愈发的冷静,“你杀了三十人,死不足惜。”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姬长生走遍了大半江山国土,却也是收获不菲,其间共击毙百余人,而收集的令牌越多,姬长生感应越强,他凝望着面前的一座城市,“里面仿佛有些不下十人的令牌波动。”
看着令牌中的数量,姬长生感觉自己愈发的冷静,他有种预感,后面还有大鱼没有上钩。
“走吧,继续垂钓。”
姬长生刚刚走进这座城市,在这城市的深处,似乎有一双双眼睛窥视着姬长生的方向,一枚枚令牌诱惑,吸引着其他贪婪的猎人上钩,而姬长生仿佛也在期待猎物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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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城,地处国内西部,乃是一座人口数十万的大城,姬长生刚刚进城,就从令牌中感受到多股气息,他淡然忽略,径直走向了城主府。
城主府坐拥西华中部,一条宽阔街道的尽头便是城主府所在。
便随着姬长生的逼近,他愈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若隐若无的血腥味,循着味而行,目标也正是城主府。
他心中暗道不好,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刚到府门,姬长生眉头一皱,眼见着城主府门四周空荡荡的,唯有两头石狮气势逼人,屹立两旁。
“若非他们已经入侵城主府,此地凶险。”
就在姬长生愣住的那一刻,原本空荡的街道突然跳出两道人影,两道灵符一举对着姬长生的站位甩出。
“不好!”
感受到那灵符中的力量,姬长生身体一颤,整个人一把撞进了城主府,刚刚落地,就只觉得后背一阵灼热,他扭头望去,原本的城主府门早已经在这力量之下泯灭成灰。
“中了埋伏。”
姬长生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望着眼前的院子,鲜血泠泠,数人的尸体倒在地上,有仆人的,有官兵将士,也有家眷亲属的,他们的脖颈处一阵寒光闪耀,可以看出都是一击必杀。
姬长生继续走着,在里屋,一具尸体吊于房梁之上,就在一副匾额之下,在‘朗朗乾坤‘的字下,看其衣着,姬长生一眼判断此人便是西华城主。
他怒睁双眼,似乎是不甘心,带着满腔的怒火而去。
姬长生看到这里,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小子,我看你身上令牌如此之多,怎么,看到这些也怕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姬长生循声望去,一壮汉正坐在里面的座椅上,一脸嘲讽的看着姬长生。
姬长生语气冷厉,“杀了你,也就不怕了。”
“狂妄!”
“在我家少主的力量下,此次试炼,任何人也别想加入焚天座,都要成为我家少主成仙的垫脚石。”
“你。”
壮汉指着姬长生,往地上吐了一滩口水,“也是如此!”
话语刚落,壮汉就是一锤而来,姬长生双眼一眯,躲开了壮汉的这一击。
顿时地面灰尘四扬,见自己没有打到姬长生,这壮汉也是聪明人,朝着里面吹嘘一声,顿时有十多人从中跳了出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嘿嘿,小子,大爷我看你骨子不错,躲闪也尚可,索性加入我们,为少主服务,也好留下你的性命。”
壮汉挥舞着重锤,一脸的自信,在他看来,能为少主做事,可是莫大的恩宠。
“不需要。”
姬长生言语冷淡,在一番探查之后,他发现这周围最强的也就这锻体九品的胖子,自然放下心来,也愈发地愤怒起来,残害无辜百姓,当诛。
“小子,别认为自己有多厉害,在我赵疤子面前吹过大话的人,可都已经死了。”
“废话真多!”
姬长生动了,身如柳絮,飘忽游走于众人合围之下。
紧接着他轻轻一跃,就跳出了众人的包围圈,整个人迅疾如飞,拖出了一段残影。
“就你了。”
姬长生瞧见最近的一个小个子,猛然发力,一只手探出。
尽管没有动用一境的全部力量,可是光凭这对于天地之力的感知,他们就远远不如姬长生,更谈不上交手了。
姬长生的一只手探去,那小个子想与之硬抗,可是刚一接触,他就慌了,那股力量简直如同洪荒猛兽般袭来,就那么一击,他的手臂粉碎开来。
在众人惊骇的那一刻,又是一拳,姬长生直接穿过小个子的身躯,一只手探出,他的手中,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蠢蠢欲动。
“可恶!”
李疤子一把拿起手中的重锤,猛然向姬长生砸去,他两眼通红,似乎是要将姬长生粉身碎骨。
“死吧,小子!”
一锤落下,在李疤子看来,显然是必中的一击,而且在他看来,这几百斤的重锤下来,不说是砸成肉泥,也是缺胳膊少腿的一击。
“疤哥,这等小人得志,哪比得上……”
一旁的一位青衣男子正说着,突然一脸见了鬼似的,张大嘴看着原本姬长生站的地方,在一阵尘土四溢后,出现了两道身影。
姬长生一袭白衣,一只手轻松地抓住了那柄重锤,而李疤子则是被固定住了一般,同时他也是一脸惊恐,想要将重锤拿出,却是纹丝不动。
“滚!”
姬长生怒喝一声,一脚就将李疤子踹出十多米,随后他冷眼看着在场的人。
“恕我直言,在场的各位,都是废物!”
话音刚落,姬长生就动了,一举折断了另一人的脖颈,随后又是一个闪身,到另一人的身旁,一把将其活生生地捏爆开来,鲜血溅到他的白衣上,如同盛开的雪梅花,殷红亮丽。
“恶魔!他是恶魔!”
一黑大袍的刀疤脸男子话刚说完,姬长生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微微一笑。
之后,人头滚地,临死前他还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
不过数息时间,原本合围的众人全然倒地,就只剩下呆滞的李疤子。
他恐惧地瞧着姬长生,两腿之间竟是一滩液体,被吓尿了。
他颤抖着想要挪动身子,却因为姬长生的凝视而丝毫不敢移动,“噗通。”
李疤子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饶命,你可曾饶过这无辜百姓?可曾绕过于我?”
“死吧!”
姬长生从手袖中取出了一柄长剑,正是摄政王浴血沙场的剑,剑锋一转,姬长生一剑而去,却陡然停了下来。
原来正是李疤子将自己的一枚传音令拿出,里面传出了一道年轻的声音:“放了他,你可以平安离开。”
“哦。你是少主?”
“不错,正是我。”
“为何我要放了他?”
姬长生一脸轻蔑地笑了。
“因为你的命!”
姬长生眼睛一眯,接过传音令,“你的命,我也会去收割!”
一道寒光之后,李疤子倒地,头身分离,而下一刻,姬长生催动全身的灵力陡然离开了城主府,随后只听见轰然的爆炸声,一道灵符将整座城主府席卷成了残墙断壁。
“完全任务。”
在城主府不远处的一处后山,一名黑衣男子正注视着城主府的动静,随后拿出传音符通报了一声。
紧接着,一道利刃透体而出,他惊诧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随后扭头看去,姬长生正冷眼注视着他。
“我说了,要亲自取你的性命。”
姬长生拿起传音符,传出这样一条信息,随后隐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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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西北边陲之地,一处府门中,一名身着桃花纹的男子脸色涨红,听见这传音符中最后传出的声音,他竟是异常的冷静下来。
“你要来亲自解决?”
“好一个有脾气的人。”
男子随手传唤了身边的一名护卫,“之后的半年内,我们不用主动出手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多大能耐。”
“是。”
那护卫回应一声,随后遁入黑暗之中,无迹可寻了。
而姬长生在解决完西华城之事后,便是连夜赶路半个月,方才回到了摄政王府。
刚刚才回到闭关之地,就听见一道敲打声响起,他心中一震,立马褪去白衣,换回了摄政王的衣冠。
“咔吱!”
姬长生一举开门,却是看见一脸惶恐的管家和一群军队。
“何事?”
管家颤颤巍巍地扶着姬长生,缓缓道来:“本来是不想劳烦王爷的,可是皇上亲自诏您入宫,第一次老奴倒是回绝了。”
讲到这里,管家看了眼姬长生,发现并无异样,接着说了下去。
“可没想到,皇上震怒,说若是王爷不去,便以弑君之罪处置。”
管家还没说完,在其一旁的一位将军先前说话了。
“王爷,还是赶紧随我等入宫面圣吧。”
姬长生没有说话,接着假山踩了一步,腾空而上,紧接着就消失在了茫茫天穹。
“我自会前去,将军不必担心。”
来到皇宫,姬长生一举走进了皇上的寝宫,一进门便看见了当今皇上,“参见皇上。”
“免礼。”
皇上尽管有些不喜,但是也仍在意料之中。
“不知皇上唤臣何事。”
“你自然知晓。”
姬长生瞧见皇上这语气,便知道是何事了。
“启禀皇上,臣封锁全国,是为了抓住一方擅入我国边境的狂暴之徒!”
“此话怎讲?”
皇上有些焦急。
“数日前,臣发现多起血案,经过缜密分析断定此事并非偶然,于是为了国家着想,臣封锁全国各城,一一寻觅,终于是有所发现,还从其身上发现了人脸面具。”
姬长生拿出一张人脸面具,指了指。
“他们武功高强,绝非寻常军队所能阻挡,如今朝廷看似平常,但在我看来却是岌岌可危。”
“那,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身形一震,彷徨不安。
“不瞒皇上,臣已经登临锻体九品之上,为传说中的境界。”
皇上眼神闪烁,更是惊骇,连忙退了几步,坐到了床辇之上,不过刚刚坐下,他又调整了下表情,才恢复了平静。
“臣想修炼我王朝最强功法,以诛外敌。”
“嗯……”
皇上沉默许久,不断走动,随后整个人停顿一下,从手袖中取出了一方残卷,交到了姬长生手中,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望卿不负朕。”
姬长生脸色平静,接过残卷,“请吾皇放心。”
“臣等告退!”
话说完,姬长生就消失了,只留下皇上一人,对着一旁的床辇说道:“痴心妄想,还想修炼朕王朝的最强功法,岂能如你愿。”
“吾皇,他的境界当真属实。”
“那有如何,此残卷乃是祖宗都看不透的东西,如今给他,倒也无妨。”
“可他的境界!”
“没有人能篡权朕的江山。”
而姬长生在回到摄政王府之后,便来到了练武校场。
看着手中的残卷,他眼中精光闪烁,翻开了第一页。
“孤峰一剑。”
“尽管可惜是残卷,不过能留下一招半式的,足矣。”
姬长生继续翻开下去,一张张纸到最后,只留下了一招——孤留峰。
“孤留峰?”
“一招杀敌,只出一剑杀之?任他千万敌手,只需一剑,举力于点,剑尖化万千,可灭千万敌。”
整整一天一夜,姬长生都在仔细揣摩着这一招。
翌日清晨,姬长生从校场中站起。
“开始吧。”
姬长生拿起了那沐血的长剑,轻轻抖动一番,剑身发出一阵寒芒。
“喝。”姬长生开始练起来了孤留峰。
一剑刺出,直挺挺地穿破校场中的铜人像。
“这样发力似乎不对?有些很别扭的感觉?”
姬长生喃喃,陡然想起了那剑灵,顿时感觉大脑中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剑灵的那一剑,顿时手动了。
“刺。”
左手虚握住长剑,腾空一缓,右手抓着剑柄,陡然发力。
右腕一旋!
剑身如龙盘旋蓄力,猛地刺出!
“噗!”
剑尖刺在了一个青铜人像身上,竟从中穿过。
“还差很多啊。”
“刺,刺,刺。”姬长生一次次发力。
一个简单的刺,如今却让姬长生万般为难,要将刺聚于一点,很难。
每一次刺,他都在脑海中不断回忆剑灵的那一剑。
当全力刺了一千次后,姬长生猛然发力,反震力道让他的手一麻,哐当,长剑落地。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姬长生没日没夜地练习剑刺,尽管还没能使出真正的孤留峰,但是剑法却是有所长进,无论是出剑的力道还是速度,都远非以往所能相比。
就在姬长生正打算继续练习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西北边陲即将血气滔天,还不去拯救?”
“掌座。”
姬长生猛然起身,眼中寒芒一闪,望着遥远的西方,“希望来得及。”
西北尘沙四溢,姬长生跃马西行,不过如今进入西北地域,这骏马也是不能跑了,他匆匆下马,靠奔驰疾行赶往西北之地,而参与焚天座试炼的剩下人员,该走的都走了,有些不长眼的还大肆杀戮,也被姬长生轻松地解决了,望着不时看见的尸体,他眼神也愈发地深邃。
终于,在令牌的感应下,他察觉到了一股与之相差无几的波动,他知道,那应该就是那位少主了。
“陆府?”
姬长生皱了皱眉,随后持剑而行,一脚踢开了府门,尘灰滚滚。
刚一进门,就只见一高瘦男子,手持长剑,姬长生杀机一动,一剑而去。
那一剑,带着无匹的气势而起,同时姬长生的气机还将男子牢牢锁住,使其无法避开。
“任你阻拦,一剑破之。”
一剑如虹,贯穿男子的胸口,鲜血泊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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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生随后将剑从男子腹中抽出,那人轰然倒地,身上的令牌也自动漂浮到姬长生的面前。
他假寐着双眼,随后望着令牌上,触目惊心的血色数目,二百零七。
紧紧攥住手指,骨节都开始发白,姬长生缓缓走向厅堂。
刚刚推门而入,原本空荡的厅堂瞬间涌入数十人,他们落座,但是都将视线转移到了中央座位的那个男子身上。
男子着黑袍,眼神冷厉,看见姬长生之后,竟是难得的笑了起来。
“摄政王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随后他一脸不喜,望着一旁的一名黑甲。
“怎么安排的?堂堂摄政王居然连位置都没有?”
那名黑甲听此讨骂,也是心中一阵不爽,对着堂外吼道:“还不上座!”
话刚说完,黑甲就觉得一股磅礴的力量轰击而来,随后他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吐血不止。
“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谢少主不杀之恩!”
姬长生眼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随后有人上座,他也就安然坐下,随后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少主。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出声,无论是这摄政王的威慑力,还是少主的实力,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互相观察着,许久。
……
不知怎么的,在姬长生看来,那少主,竟然隐隐约约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却又很遥远,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就在姬长生失神的一刻,少主轻轻扣动桌面,紧接着一道箭羽从其手袖中射出,直指姬长生的眉心。
就在即将到达眉心的那一刻,姬长生笑了。
他身子一侧,箭羽从他的耳畔穿过,竟然一举穿过门口,余力还直接将此刻正在外面跪伏的黑甲给钉死了,他睁大了双眼,想要想清楚什么,不过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少主眼神凝重了,她知道眼前人并非以往遇见的那些暴徒,空有一身实力,现在看来,他跟常人真的不一样。
“看来少主,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剑出,姬长生接下,随后便是一剑,直取最近的敌人。
一道寒光之后,尸体倒地。
少主眼中愈发冷厉,缓缓说道:“看来摄政王,并非和谈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命留在这吧。”
少主腾空,衣袍在风中鼓动,随后一道术法在空中成形,熊熊烈火席卷姬长生所在的位置,并且少主将其牢牢锁定,让他无所遁形。
姬长生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瞧了瞧四周,在烈火迎面下,他趁着一旁的敌人不注意,一把抓住一名黑甲,将其对着烈火扔了出去。
黑甲与烈火发出碰撞的声音,随后待姬长生看清时,才发现术法完了,而地面也只剩下了一具黑甲,血肉竟是在此术法下直接被融化。
“术法之威,恐怖如斯。”
姬长生眼神凝重,望着半空中的少主。
“咻!”
又是一道声响传来,姬长生头一抬,一道飓风竟然滚滚而来。
他暗道:“不好。”
飓风瞬发而至,姬长生知道已经无法逃避,只好运转全身灵气,外放形成一道屏障。
飓风冲击在屏障之上,发出尖锐的声音,姬长生看着薄弱的屏障,他知道,这一术法,自己扛下来了。
“灵气外放,真是粗劣的运用方式。”
少主看着姬长生,随后又忍不住说了句:“能以纯粹的灵气来扛下这一击,也算不凡。”
姬长生嘴角扬起,“少主谬赞。”
“那么该本王来领教少主高招了。”
姬长生退后一步,蹬在了房梁之上,随后脚部一用力,整个人飞摄而来,一剑直指少主。
剑刺如同锋利的利刃,竟然带动了空气中的气旋,发出一阵喑哑的嘶鸣。
少主看见如此一剑,出乎意料的没有躲开,而是手中灵力澎湃,随后在姬长生一剑刺来之际,少主竟是一举将剑身用手合住,让其再难进一步。
姬长生一震,尝试着再进一步,因为此刻剑尖距离少主就只差分毫,这是在少主的双手控制下,剑身竟然一阵扭曲。
姬长生猛地用力,而少主也是不敢分心,调动全身灵力于双手,让其难以进步。
“咔!”
在两股不同灵力的贯入下,长剑便成了承受的载体,可是随着两人灵力的不断灌输,剑身尽管用材不凡,却也是承受不住了,一把崩碎开来。
这一变故,倒是在两人意料之中,他们都被震开来,退后了几步。
姬长生看着手中的残剑,而少主则是微微一笑。
“这下子,你如何阻我!”
少主术法一出,竟是让姬长生感受到生命的威胁,他望着半空中不断形成的一张脸孔,心中满是沉重。
似乎是术法难成,少主在形成一半之后,竟然直接将自己人投入到那张血色面孔的口中。
半空中面孔嘶吼着吞下数名黑甲和试练者,方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一股远超一境一品的力量爆发开来,直接朝着姬长生而来。
“这可是相当于一镜修士的舍命一击,看你如何破解,摄政王?”
少主戏谑地望着姬长生,随后落座看戏。
姬长生脸色铁青,他想了想,或许只有孤留峰才能救自己一命,一念至此,姬长生竟离奇的沉下心来,脑海中剑灵的那一剑陡然而来。
那起势,那灵力的运用,那种空气中的波动,姬长生不断回想,不断揣摩着。
他紧闭双眼,,突然感觉自己体内一股朦胧的意识传出,他睁开双眼,随后将残剑运气,一剑绝尘。
剑与人的心合,剑刺如同游龙出动,滚滚的灵气聚于一点,残剑的一点,那一剑直接插入血色面孔上,爆裂开来。
整个房厅都发出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姬长生又是一剑,全身最后的灵气聚于那一点,孤留峰。
千仞孤峰,聚于一尖,发出万重之力。
少主猝不及防,竟被姬长生一剑刺中眉心,随后爆炸开来。
不过少主在爆炸开前,却是说了一句话。
“若不是有庇护在身,这次我就栽了。”
“期待下次与你再战。”
“真正的血色令牌,竟然被你收集齐了,可笑。”
姬长生听闻,将手中的令牌拿出,所有的令牌竟然重组成了一枚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焚”字。
随后姬长生收起令牌,打算离开西北地域,却是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孤峰,一条道路显露到他的脚下。
他有些不舍地望了望,叹了口气,“红尘破!”
他踏上了那条路,直通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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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宫之上,俯瞰云淡风轻,有灵兽飞翔于苍穹云海之中,也有修士悟法参禅在山涧泉溪之上。
而此刻在剑宫的一处密境内,一名青袍男子随意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昏暗天穹中,有一首巨人正怒视着男子,不过却因为伤势过重而难以站立。
巨人的喘息如同雷声滚滚,它紧紧地捂住左胸口,原来竟是被直接炸开,鲜血顺着身子留下,竟如同一汪瀑布。
“可恶的人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巨人怒吼着,就一拳憾下。
青袍男子闭上了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几个呼吸之后,他有些质疑地睁开双眼,却发现巨人的拳头离他的头部不到半米距离,可是巨人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在一阵轰隆声中倒下了。
“还好没有浪费这件灵符,竟然险些闯关失败。”
男子摇了摇头,紧接着感受到自己身上暖洋洋地,一道光芒笼罩住自己的身体,随后传送出去了。
就在姬长生离开的那一刻,男子也消失在了密境之中。
“咚!”
一道深远厚重的声音从剑宫的山巅处响起。
“咚!”
“咚!”
钟声持续了九次,声音传遍整个剑宫,下一刻,数千弟子纷纷惊动,就连经常潜修的长老们也走出潜修之地,抬头望向太虚钟处。
“传说中太虚钟鸣,乃是大喜。如今此种九鸣,岂不是有大事发生?”
一名白须长老对着一旁的另一位长老说道。
那位长老微微点头,并不说话。
整个剑宫一时之间议论纷纷,都在谈论这太虚钟九鸣之事。
“全体弟子听令,前往铜雀台,传承祭典!”
一道恢宏的声音传遍群山万仞,响彻云霄幽谷,令整个剑宫都为之震惊!
“传承祭?”
“那是什么?”
“乃是由此选出本宫传承候选弟子的大典,如此看来,掌座定然是心中有数了。”
……
尽管有人不甘,但是仍然对此非常感兴趣,纷纷前往铜雀台。
而此刻,在一处山涧下,一名剑纹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他自然听见了钟声,却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此传承弟子,看似荣光,实则危机重重。”
“也罢,去看看吧。”
说完整个人就离开了山涧,前往铜雀台。
在一处竹林中,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正在修炼,却被这钟声惊动,“莫非是太昊?”
说完,他一个跨步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剑宫的多位天骄,也纷纷出动,从蛰伏中走出,前往铜雀台,一时之间,一股火药味弥散开来。
铜雀台上,数千弟子围绕着落座,形成一圆月盘状,在偌大的铜雀台上,一方小的天台从中延伸,紧接着又是多名长老落座。
他们都瞩目望着铜雀台上的缓缓升起的最后一座高台,台上如今却是只有四人在,居中白袍的掌座,左侧两名执政长老,而右侧所站立的,却并不为人知晓。
“参加掌座,执政长老!”
数千人宏大的声音传来。
“免!”
掌座满意地点点头,比了个手势,让他们打住。
“太虚钟九鸣,意味着本宗将有大事发生,于是本座连忙与两位执政长老一齐赶往太虚峰查探一番,结果得出了结果,太虚九鸣,一指我剑宫残卷重现,二是我剑宫弟子有人闯过巨人密境,因此太虚合九鸣,同时也将开启我们的传承祭。”
“传承祭!”
两位执政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后便是在无人察觉下恢复了正常。
“太浩榜前十者,可入六宫,并且将有三人候选传承弟子。”
掌座顿了下,随后手袖一挥,一道金榜在虚空中显现,随后太浩榜前十的名字排列而下。
第一名太昊
第二名柳青衫
第三名余秋渡
……
第十名任千重
“六宫弟子为柳青衫,都龙,苍乾……还有姬长生。”
掌座在念出姬长生三个字之后,整个铜雀台顿时喧闹起来。
“姬长生?是哪位师兄?”
“榜上没他啊?”
“太浩榜前百都没有此人啊!”
……
掌座瞧见这阵势,闷哼一声,虚空中顿时雷声滚滚,“放肆!”
在场弟子顿时安静下来,不再议论。
“传承候选弟子,太昊,余秋渡,还有秦法!”
听见这次的授予,两老心中顿时安心许多,在掌座一旁的那位神秘人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请传承弟子,立天命!”
太昊吊儿郎当地走出了,余秋渡则是踱步而出,最后一道光芒一闪,最后的秦法从光芒中走出,他在半空中也听见自己成为传承弟子,自然上前一步。
三人叩首,持香火。
“传承弟子,秉承剑宫道义,行惩恶扬善之举,做坦荡有为之人,成守卫庇护之人。”
“从即日起,你等三人随本座修炼,待得突破二境,再出山门。”
“六宫弟子上前。”
话音刚落,姬长生便是首当其冲,一举从半空的接引路中跃下,紧接着另外五名弟子也一一走出。
“你等六人,入剑道六宫,为第五代弟子。”
……
掌座在宣读完毕之后,随后望着数千弟子,说道:“大典完毕。”
说完这句话,掌座手袖一挥,三名传承候选弟子便被带走了,紧接着执政长老中的一名老者一把抓住姬长生,随后也消失了,当六宫弟子都被选走之后,其余的弟子和长老尽皆离去。
铜雀台又恢复了平静。
姬长生被执政长老带走后,便来到了剑雄宫,刚进门,就看见了他熟知的两个人。
剑虚,剑雄。
姬长生立马上前,“参加两位宫主!”
剑虚假寐着双眼,说了句:“免了。”
“麻烦执政长老了。”
剑雄则是亲自送走了执政长老,随后将殿门关闭。
“我可问你,有所芥蒂?”
姬长生如此聪明,自然知晓剑雄所说何事,无非就是传承弟子而已。
“并无。”
“心中无恨?”
“入剑宫已是满足,如今进入六宫之中,相比于传承弟子,我倒觉得这六宫弟子更加自由。”
剑雄眉头舒展,大笑道:“好,好,好。”
“如今你身为六宫弟子,我也应当给你解释清楚了。”
“剑道六宫,分别执掌我太虚六式的其中一式,可以说,你能掌握的,远非寻常弟子可比,除了传承候选弟子,六宫弟子便是高于内外两门弟子。但是即使是六宫弟子,也要每月去接受一件任务,关于任务的接取,都在太虚阁。”
“如今你身为六宫弟子,便赐你孤峰中部洞府一座,还有身份令牌等,如有任何疑问,可来剑雄宫。”
剑雄和剑虚淳淳教导着姬长生,生怕他惹了事端。
姬长生倒一看得出二老的爱才之心和对自己真切的关注,也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所有嘱咐。
推开殿门,姬长生一一行礼退下,方才离开,前往孤峰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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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蜿蜒的山巅石梯往下走去,姬长生很快就到达了孤峰中部。
绕过一旁的内门区域,六宫弟子的洞府也近在咫尺,姬长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后就踏入了六宫范围内。
刚进入,一道寒芒瞬发而至,姬长生腾空旋转半圈,方才躲了过去。
他尽管没有说话,但是却是怒了,这一击若是伤害到自己,恐怕半年都难以恢复。
“喂,小子,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六宫洞府不可擅入吗?”
一名深蓝常服的男子走了出来,后面还跟随着三名弟子,耀武扬威地打量着姬长生。
“喂!我说小子,你若是识相,交上十颗灵石就离去吧。”
姬长生顿时知晓,他们应该是讹人的。
他大步踏入,并没有在意那为首男子的话,径直走去。
“站住!”
那为首的男子右手一伸,一下就将姬长生的路拦住了,姬长生将他的手一抬,就打算继续前行,在他将男子手抬起的那一刻,男子也怒了。
在他看来,从来擅闯入内的人,无不是卑卑亢亢的,哪有这人如何蛮横。
“既然师弟如此不讲理,也莫怪师兄了。”
男子一举用力,锻体九品的实力爆发开来,他满意地眯了眯眼,似乎正幻想着姬长生被他绊倒的那一刻,可是接下来,他自己却被一股反震力给掀翻在地,痛的翻来覆去。
“可恶!”
“你们还不来扶我!找死啊!”
一旁的几人挨骂,顿时上前将其扶起,还劝到师兄莫要再阻拦了,免得伤身。
男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后咬牙切齿的看着姬长生,“你等着,我让张师兄来教训你!”
男子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威胁的话,可是在姬长生看来,无非就是跳梁小丑,他索性不理睬,整个人继续前进。
“我倒要看看你去拜访哪位六宫师兄?”
男子在几人的搀扶下,尾随着姬长生一路前往,终于在一处洞府前停留。
“哼,看你怎么通报?我可是已经隔断了这四周所有的传音。”
“师兄英明!”
“师兄高见!”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瞠目结舌了。
姬长生竟然直接取出了一枚令牌,令牌飞出,一下子印在了洞府的孔洞中,紧接着一阵轰鸣,府门大开,姬长生一举踏了进去。
那为首的男子见到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问一旁的弟子,“他是不是进去了。”
“是。”
那男子脸色惨白,豆粒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淌下,嘴里还一直说道:“完了,完了,这可惹了大麻烦。”
一旁的弟子不理解了,询问道:“师兄怎么就大麻烦了。”
“那间洞府本就是无主之物,因此我才可以轻易屏蔽,可如今此人能持有这洞府的令牌,自然说明了一件事情,他本就是六宫弟子!”
“啊!”
这下子男子哪里还呆得住,赶忙带着其余弟子离开了,而姬长生见他们离去,也就没放在心上。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姬长生奔波于剑雄宫和孤峰中部,途中也去过接过几次任务,不过都是些简单的任务,这些任务,对于一境以下或许很难,但是对于姬长生来说却并不凡。
相安无事的修炼和思考,姬长生感觉自己的剑法也愈发不一样了,而且对于剑宫六式也愈发向往,那孤留峰的一招也成为了姬长生的杀招术法了,一剑刺去,堪称锐不可当,就连剑雄宫主也评价姬长生的这一剑,同品级无敌了。
“呼!”
姬长生盘坐在一处山涧中,运气凝神,这时,地平面上一道红霞升起,那一刹那,姬长生睁开了双眼。
全身灵力蒸腾,如同云雾般笼罩了姬长生,许久。
他站起身来,顿时感觉浑身神清气爽,深吸口气。
“这是对风的亲和力?”
姬长生手一探,运转灵气在空中做了个虚握的手势,紧接着一股清风聚于半空,成虚握状。
“果真如此,对风的感悟。”
姬长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纵身一跃,就在山涧中跳跃着回到了六宫区域。
刚回洞府没多久,就有一人前来敲门,姬长生打开一看,竟然是最初阻拦自己的那人。
他眼角一挑,瞧了眼。
“何事?”
“姬师兄,在下赵喜,因为最初不知师兄名讳得罪了,如今前来正好谢罪。”
说话间,赵喜还将一方玉瓶呈上,“还望师兄多多包涵。”
“你拿走吧。”
姬长生说完就准备关闭府门,可却没想到这赵喜竟然直接躺下,若是这府门一闭,岂不是杀了他。
姬长生口中喃喃,府门停住了,他看着赵喜,“若是有兴趣,就一直躺着吧。”
就这样,接连三天,姬长生都没有理会赵喜,而他则是继续躺着府门中央,期待姬长生的原谅。
终于在第五天,赵喜突然大喜,整个人跪下来磕头,随后扬长而去。
姬长生看着手中的玉瓶,轻轻一嗅,“破灵丹!”
紧接着府门关闭,一切陷入寂静。
……
“咚咚咚!”
“赶紧开门!给老子快些开门!”
府门刚开,四名执法堂弟子就将姬长生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人倒是精明,抢先说话了。
“姬师兄,打扰师兄闭关,实属无奈。”
“但是!”
说到这里,男子的分贝陡然放大。
“我们执法堂一向秉公执法,因此今日前来,就是你姬长生勾结看门弟子赵喜偷取宗门丹药一事,你可认罪?”
“可是这物?”
姬长生开门前便知道来者不善,没想到却是这出把戏。
为首的男子看见这玉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端正了态度,“既然已认罪,那便跟我等走吧。”
“前面带路吧。”
姬长生口中说道,却是在心中思考起来。
“我并非得罪于人,那么便是我被动地得罪了人?”
姬长生在心底细细思索着,眼看着就出来六宫区域,走向山下,他顿时知晓,恐怕这还是连环计。
直行到山下,一处杂役茅院中,那为首的男子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姬长生。
“师兄,请进!”
姬长生瞥了他一眼,随后踏入院中,没想到却是他。
“万万没想到!”
姬长生微微一笑,看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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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好生秀气,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在下,剑流云。”
姬长生袖口一震,一枚令牌显现而出,在这茅院中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微芒。
剑流云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他一旁的一名干瘦青年,眼中顿时发出一阵贪婪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这一枚令牌,而其他人也顿时感觉自己口舌干燥,一阵痒痒。
“师兄亲自邀请师弟,可是因为此物。”
姬长生平静地望着剑流云,随后将令牌收回。
剑流云眉头一皱,便知道这姬长生不是好惹的人,这所有的计划,仿佛都被他一眼看破,一时之间,他感到有些尴尬。
“师弟啊,大家都是明眼人啊!”
“不敢!”
姬长生故意将姿态放低,倒也让剑流云愈发地忌惮了。
他本想着若是姬长生桀骜不驯,倒可以趁此机会教训一番,如此一来,即使是师尊责怪,也有个理由,可是如今姬长生这般卑亢,倒是让剑流云有些难办了。
他瞥了眼一旁的男子,剑禾。
“若是你有用些,也不至于让为兄做如此下等的手段。”
剑流云恶狠狠地瞪了剑禾一眼,随后看着姬长生,缓缓说道:“师弟竟然如此明白,那么为兄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这样吧,开个价!多少灵石我都给。”
剑流云轻松写意地,似乎就将姬长生的未来给定了,还有一股自信了然在胸,仿佛姬长生就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做。
“师兄。”
姬长生抬起头来。
“恩?”
“我想,师兄大概是误解了我姬某的话了。”
剑流云眉头一皱。
“我的意思是说,这六宫弟子,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哪怕你是传承弟子,我姬某,也不会退让半分。”
“不知道师兄怎么想?”
姬长生注视着剑流云,仿佛是已经蓄势待发了,因为在他看来,如今跟剑流云的关系是难以取消芥蒂的,索性将话挑明,来个痛快。
一时之间,偌大的茅院,风雨将至。
就连原本执法堂的几位弟子也不敢做声,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无论是剑流云还是如今的姬长生,哪一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即使现在姬长生势弱,但是谁也不敢赌,毕竟六宫弟子,除去那所谓的地位,其次也代表了一种实力,抑或是潜力。
“师弟这样可是让为兄难做了。”
剑流云眉头一挑,有些不喜了。
姬长生观察着剑流云的脸色几经变幻,倒是禁不住笑了起来,“师兄,你为了舍弟可谓是掏尽心思,这样吧,我姬某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若是剑禾与我比试,我输了,那么这六宫之外,让出去也罢。”
“但是!”
“若是我赢了,师兄可就欠我一个人情,若是日后有事相求,还望师兄莫要过分拒绝。”
“可若是你要我去行不义之事,亦或是危害我自身及宗门之事,那我也得去?”
姬长生微微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若是有这些要求,师兄自然可以不去。”
紧接着,姬长生望向剑禾,袖口处寒芒一现,剑出鞘。
“师弟!”
剑禾尽管有些不甘,但是知道兄长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吁了口气,他一把将剑流云手中的剑抽出,走向姬长生。
“如今我便用我兄长的流云剑亲自击败你!”
剑禾一跃而出,剑身舞动,残影重重,显然一出手就是不予余力。
姬长生见此一剑,肉眼难以分辨出剑的真身和残影,一时也显得谨慎,他持剑游走,蓄势待发。
尽管剑禾剑技不凡,但是在姬长生的谨慎下,他却是招招落空。
“喝!”
知道长期消耗对自身不利,剑禾猛地倒退几步,左手指抚过剑身,寒光四射,紧接着一道殷红的剑芒就对着姬长生斩来。
剑气殷红如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而来,剑芒四溢。
姬长生连忙退后,拉开与剑禾的差距,随后腰身猛地一侧,竟如同扭曲般躲开了,随后他却是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箭羽般飞摄而去。
“一剑绝尘!”
剑流云在一旁,看见这一招之后立马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救援的打算。
“不对,不是一剑绝尘,很类似,但是比一剑绝尘更加凌厉霸道!”
剑流云眯着双眼,蓄势待发。
姬长生一剑刺去,也并非是要杀了剑禾,最多也就是击伤他。
一剑出鞘,姬长生的精气神也凝聚到了剑尖上,那一剑刺出的时候,他仿佛也化身为剑,心中更是只有一个必胜的信念。
而剑禾在姬长生出剑的那一刻,更是心中发麻,瞬间有一种被洪荒巨兽所盯着的感觉,在那一剑中,他更是感受到了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东西。
他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弓身而立,将流云剑中的法阵激活,一股亮光之后,他方才放下心来。
可是紧接着姬长生的一剑就来了,“嘭!”
姬长生的一剑在触碰到流云剑的法阵结界后,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却是更为猛烈的爆发,剑身旋转着,席卷起四周的风,姬长生则是猛地退去,用灵力控剑。
剑身不断的旋转突破,却也让得法阵结界愈发薄弱,而剑禾却是一脸自信地看着结界外的剑,一脸的轻蔑。
“愚蠢!”
剑流云失声道,随后耳边便传来一阵爆裂声,轰隆作响。
整个结界破碎开来,而那一剑的余力却是呈现直线继续飞摄,眼看就要击中剑禾的眉心了。
“哼!”
流云剑在剑流云的操纵下一下子就迎上了姬长生的剑,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剑身错开,剑禾猛地被震飞,嘴角更是渗出血来,而胸口处,也是被伤到,衣襟不整,流血不止。
剑流云一脸恼怒地望着姬长生,随后瞥了眼自己的弟弟,“废物!”
话刚说完就离去了,而剑禾也是被其顺势带走,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执法堂弟子们。
“姬师兄,若是无事,尔等告退!”
还没到姬长生发话,他们就赶紧撤走了,一时之间,偌大的茅院,就只剩下姬长生一人了。
“剑流云尽管不甘,但是应该也是个输得起的人,这个人情,对他来说,不可谓不重。”
他慢慢走到一摊血迹处,将落在地面的剑一把拾起,而后看了看,“摄政王的剑,尽管不凡,但是对于修士来说算不得好,索性趁着改日去太虚阁领取俸禄的时候瞬间让人给淬炼一番。”
孤峰还是孤峰,无数的底层弟子争斗着想要进入内外门,甚至是六宫传承,而自己刚一来,便居高位,难免惹人不服,如今有了这一个剑流云,必然还有更多的‘剑流云’存在。
我,必须变强啊。
,!
回到六宫洞府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碧水共长天一色,瞧见这如此美景,姬长生倒是难得地欣赏起风景来,许久。
“速来剑雄宫!”
剑雄的声音突然在半空响起,姬长生立马站起,“师尊的传音?”
他抬头望了望山顶,看见的不是屹立巍峨山峰的楼阁,却是遮天盖地的云雾袅绕。
沿着石栈山梯而上,很快就进去了山顶区域,这是姬长生第一次有空来观赏这山顶的格局,铜雀台还在山巅,三殿六宫的布置,还有错落屹立的楼阁洞天,这孤峰之上,堪称面积广大。
剑雄宫就坐落在最左边,背靠着的是一片云雾,依稀可以看见下方的风光,姬长生不是第一次来了,自然熟悉的很,他刚踏入殿门,就看见了三人。
除了剑雄剑虚二老,竟然连传说中的掌座都在等候着姬长生。
瞧见姬长生的到来,三人皆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来了?”
剑雄打量着自己的弟子,语气却显得轻飘飘的。
姬长生也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剑雄语气中的不舒服,却又不知是什么事情,只好先行礼。
“拜见掌座,两位师尊!”
“起来吧!”
掌座开口了,随后他亲自将姬长生扶起,却又回到了座位上,这一手,就连姬长生都没能察觉到,唯有二老看见这一幕,心中愈发沉重。
“咳!”
剑虚咳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望了眼姬长生,“那个,徒弟,掌座有事要问你。”
“对对对!”
“掌座有事问你。”
一旁的剑雄也迎合道。
“长生啊,你乃生死棋局通过之人,又在红尘中所得我剑宫剑法残卷,本应让你担当这传承弟子一位,但是却因为秦法的缘故,太上长老的决断,所以将你排开在外,进入六宫修炼。”
“如今本座想亲自带你修炼,暗地里教授于你,从此之后,你便是本座的内传弟子,如何?”
“谢掌座厚爱!”
“我姬长生的师尊已经有了,我相信有他们的教导也够了,其他的也不想奢求了。”
姬长生没有一丝犹豫,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毕竟在剑雄剑虚二老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颜师对待自己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而掌座则是大为惊讶,在他看来,任何弟子听到这等消息,恐怕是求之不得,更不可能出现拒绝的情况了,可是看着姬长生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一种坚定,一种深邃的笃定。
许久。
“剑虚,剑雄,你们两个老家伙,如今可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掌座感叹道,尽管没能成功收姬长生为徒,但是在自己的宗门内,能有如此情义的弟子,也值得欣慰,更何况,也没谁规定下一代掌座一定就是传承弟子。
“好了,尽管本座收徒失败,但是仍然是愧疚于你姬长生,说吧,想要什么,能满足你的都尽量满足你!”
姬长生微微一笑,上前说道:“弟子想学完整的剑宫六式!”
掌座却是假寐双眼,“准了。”
“谢掌座。”
“不过现在你先学好剑雄一式再说下一式。”
“好了,也别谢我了,谢谢你两位师尊吧,在生死棋局中,若不是他们亲自出手,你如今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好了,若是无事,本座就走了。”
说明掌座就准备起身离开,而姬长生却是发话了:“掌座,不知道能否将弟子的剑器给重新淬炼一番,如今使着倒有些不够用了。”
“你去太虚阁便可。”
话落,掌座就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只留下二老和姬长生。
二老欣慰地看了看姬长生,自然也关注到了姬长生剑上的灵气波动。
剑雄陡然就站起来了,整个人的气势爆发,竟然是隐隐约约堪比宗师的气息传出,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沉寂了,就连喧闹的虫鸣都消失了。
“谁人伤你!”
剑雄怒吼中烧,脸色涨红。
“师尊,无人伤我。”
姬长生满是感动地看着剑雄,能为弟子做到如此地步,当得起师尊二字!
“好了,你也是仓促,既然徒儿没事就好,你又何必动怒。”
剑虚在一旁缓缓说道。
随后拂袖一挥,殿门打开,“万事注意,但是也要记住,我剑虚的弟子,可不怕惹事!”
“是!”
在临走前,姬长生却人停住了脚步,反而没有迈出去,却是将殿门合上,随后转身望着剑虚剑雄二老,“徒儿还有些问题想问。”
“说吧。”
剑虚回应着,而剑雄则是运用灵气将宫殿包裹,防止有人窃听。
“秦法可与大秦有关?”
姬长生一语中的,让剑虚剑雄两人心神一震。
“算,又不算。”
剑雄最后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那么我还想问问,当初帮助秦皇的那个老者如今怎么样?”
“你问这些干嘛?”
剑虚有些心惊胆战,唯恐被人听见,不过有剑雄屏蔽气机,他倒是安心许多。
“你说的是颜风?据说已经封侯了。”
“原来如此。”
姬长生在心中念叨着,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东西。
“那么,徒儿告退!”
姬长生走出大殿,将殿门关闭,随后下山去了。
剑虚眼中疑惑着打量着姬长生,“他问这些干嘛?”
“兴许是我多虑了。”
许久,一声叹息从殿中传出。
而姬长生回到洞府之后,却是心情有些沉重起来,得知颜师已经封侯,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听完秦法的家室,姬长生隐隐约约觉得也跟秦皇有些关联,至少是王朝势力。
想了一阵,他便是又开始修炼起来,毕竟这境界突破,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若是积累够了,自然水到渠成,而且姬长生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仿佛开始饱和了,若是再来些日子,或许就直接突破二品了,这样实力也才更强。
一念至此,他也会沉寂下来,整个人如同入定般,沉醉于修炼之中,更在脑海中不断修炼着孤留峰,试图将其的威力更近一步,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架构,又不断地推翻,重复着推演。
就这样,一夜时间匆匆而过。
,!
翌日。
“呼!”
姬长生深呼口气,盘坐洞府中央,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气息蛰伏,许久。
“喝!”
他猛然暴起,灵气涌动如潮,睁开双眼,注目着远方的初阳,只见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流转姬长生的四周,他袖口一挥,剑器发出长鸣,紧接着如同离弦之箭,一举冲破了姬长生的控制,轰然而至,在洞府的墙壁留下了一道极为可怖的创口,死死地钉在上面。
姬长生走上前,在墙壁上一用力,随后长剑便被震落,姬长生轻轻一动,将剑器收回,随后对着那道创口看去,约莫半指。
“虽然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在随意一击下便能达到如此程度,这孤留峰的力量,堪称霸道。”
姬长生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若是全力以赴,恐怕剑雄式也达不到这般威力!”
“时辰差不多了,该去看看了。”
姬长生说完就离开了洞府,沿着青石路而行,很快就看见了孤峰中部的那一方楼阁,古旧雅韵,楼顶的铜钟在日照下绽放出微亮的光。
“太虚阁。”
姬长生看着阁楼上的匾额,一字一句地念出。
踏入其中,仿佛走进了另一片空间,尽管姬长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每一次来到这里,总是令人惊叹,偌大的空间,远非阁楼外观大小所能比拟。
进入太虚阁的弟子,多数都是前来接受任务的,而鲜有人前往炼器阁去。
一是炼师太少,毕竟炼师对于灵魂和元素的需求特别高,不是一般弟子都能成为的。
二是炼器的贡献点太高了,要想炼器阁帮忙炼器,可是需要不菲的贡献点,则每一个贡献点,都是来之不易的,甚至是需要以命来搏。
姬长生这次前往炼器阁,自然是因为掌座安排的缘故,要不然让炼器阁帮忙淬炼一件武器,价值也不是现在的姬长生所能承受的。
踏入炼器阁,一股火热便扑面而来。
“这炼器阁可真是热情似火啊。”
姬长生看着里面忙碌的炼师身影,感受着这股火热,禁不住地开起玩笑来。
“师兄可真是说笑了。”
这时候一名红袍弟子来到姬长生的身旁,姬长生微微一笑,“师弟可是炼师?”
那弟子赶紧摇摇头,“炼师太难了。”
“我也只是一炼师学徒而已,平日里帮助这里的炼师接待下。”
“师兄前来,是要请炼师帮忙炼器还是学习炼器?”
姬长生将手中的长剑取出,“劳烦师弟转交给罗长老,说是姬长生请求。”
“不过顺便我也想学习一下炼器,还望师弟带路。”
那名弟子听见姬长生让罗长老炼器,起先有些鄙夷,而后却在接过姬长生剑器时瞥见了他袖口的纹路,六层剑纹,心中大惊:“六宫弟子!”
“是!”
这弟子不愧是经常打交道的人,实在是有眼力劲的,他将姬长生的剑器接过,随后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也许诺让姬长生在一旁休息片刻,待他将剑器转交给罗长老之后,在回来接姬长生一并前往讲道堂。
姬长生点点头,随后就近的桌椅上歇息下来,等待那弟子。
过了一个时辰,姬长生正好品完手中的茶水,那弟子也就赶回来了,“师兄久等了。”
“请。”
男子做了个手势,随后在姬长生一旁带路。
“你叫什么名字?”
姬长生一眼看透男子的心思,似乎是有意结交。
“王乾。”
“师弟好名字!”
“不知道师弟师从何处?”
“惭愧了,还在外门。”
……
“师兄,到了,你推门入内,找个空位坐下即可。”
“好,就此告辞!”
姬长生抱拳示意,随后轻轻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张长老此刻也才刚刚到来,他率先坐下,随后在场的其余弟子纷纷行礼,而姬长生也趁机寻到了座位,落座下来。
长老一身宽大袍子,裸露出大半个臂膀,可是他却丝毫不顾,整个人一派豪放。
“炼器,何为炼?”
“淬炼为炼,修炼为炼,以修士来说,修仙之法便是一种炼,炼化自身,抛去杂糅,取其精华,淬炼压缩,将自身全部的潜能激发出来。”
“而淬炼之道,用天地灵火,将固有之物淬炼,将其精华留下,而舍去其糟粕,最后固定成物,这便是淬炼。”
长老的话语虽然并无繁琐,但是却将自身对淬炼的理解融汇到自己的语言中,从而在弟子听来,就显得更加的通俗易懂,也更容易被掌握。
“原来淬炼之法和修炼之法极为相似!”
姬长生盘坐着,却不时的点点头,长老的一席话,竟然将修炼与炼器弹为一谈,开始觉得无理,可是一经深入,却能清晰发现两者之间隐晦的联系,这修炼是炼人,而这炼器是炼物。
“炼器之法,实则也为修炼之法,我们通过此法生成自身的火焰,俗称本命火宫,用自身之火来淬炼,可以更容易感受到物体的变化,也更好把控。”
“诸位弟子,凝自身灵力,冲破劳宫穴的束缚,便可产生自身的本命火宫,此火可修炼,可炼器,更是威力不俗。”
“诸位可以试试!”
张长老说完,便在桌上一挥,一壶茶水凭空出现,紧接着他就开始喝起茶来,还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在场弟子听见张长老的传授之法,顿时激动了。
“没想到长老居然会将这炼火之法传授出!”
“怎么没有任何感觉?我明明觉得体内劳宫穴已经冲破?”
“我怎么冲不过啊!这灵力一接近劳宫穴,瞬间就淤塞了。”
……
姬长生并没有匆忙尝试,而是在细细品味长老的话。
“以身炼器,那么便讲究一人本。”
“人为本,冲破劳宫束缚,方可诞火。”
“若是先天无火,是否可自己用灵力贯入,形成灵火?”
姬长生思索半刻,方才动起手来,他凝神内视体内,将丹田处的灵力缓缓涌入劳宫穴,可是灵力刚一靠近劳宫穴,就仿佛凝固了一般,难以动弹。
姬长生一咬牙,催到灵力燃烧,顿时经脉也感到一阵灼烧感。
“不管了。”
“给我破!”
姬长生猛然发力,全身的灵力涌入劳宫穴,灵脉燃烧!
“有感觉了!”
姬长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劳宫穴的阻碍逐渐减弱,他更是加大了灵力的催动,那道阻碍也愈发微弱,最后姬长生一举用力,劳宫穴被破,一道金芒闪过。
在姬长生的劳宫穴被破的刹那,金芒闪耀,紧接着一团金色的小火苗从他的手中衍生,尽管火势微弱,但是在火苗四周,空气却呈现扭曲变形。
“这莫非就是人本之火?”
姬长生注目着自己的掌心,随后将剩下的灵力灌输进入,那火苗呈肉眼可见之势澎湃生长,足足包裹住了半个手掌方才停下。
火势刚现,整个讲道堂却发生了变化,有的弟子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灵火竟然瞬间熄灭,还有部分弟子的灵火却是萎靡的很,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掌心的微芒,就连张长老自身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灵火的蠢蠢欲动和些许畏惧。
“奇怪的很。”
张长老喃喃自语。
随后他的目光扫过整个讲道堂,终于将视线停顿在了姬长生的手中,姬长生见长老紧紧盯着自己,整个人心头一震,手中的灵火也瞬间蛰伏,只剩下了淡淡的金色微芒,不过在常人看来是看不见的,可是在张长老眼中,它却是完整地显露出来。
张长老是陡然失色,整个人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一般,死死盯着姬长生的右手。
“好家伙。”
张长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还不时舔舔舌,不过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时宜了,他整理了下衣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咳!”
他咳了一声,整个讲道堂瞬间安静下来。
“先前诸位弟子的灵火出现了熄灭和萎靡的征兆,是非常正常的。”
“从体内诞生灵火,尔等都是第一次催发,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是能冲破劳宫穴诞生灵火就算真的成功吗?”
“算吗!”
张长老陡然提高自己的声贝,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算!”
“我告诉你们,诞生灵火后,此火才初生,自然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稳定,而你们有的人,急功近利,灵火在初生状态下,没有加以维持和保护,最为脆弱。”
“如今更是因为人多杂乱,初生的灵火被更强的灵火所影响,更是容易熄灭。”
话音刚落,张长老起身,跨步上前,整个人伸出右手,掌心处一道绿色火焰瞬间出现,熊熊之势,扭曲四周的空间。
“看见没有,这才是强大的灵火。”
张长老灵力贯入绿焰,火势涌动开来,一股火焰王者的威慑力震荡开来,那些先前萎靡的灵火,在这股威势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姬长生的灵火则是早已经蛰伏在劳宫穴中,瑟瑟发抖。
“现在,懂了?”
在场的弟子知道长老动怒了,心中再不甘心,也只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齐声道:“懂了。”
“尔等顽劣之徒,今日就此散去!”
张长老一脸的恼怒,眉毛都翘起来了,满脸涨红地甩了下袖子,整个人就此离去。
只留下满堂的弟子目瞪口呆,同时也是满脸的懊恼。
“我们怎么将张长老给得罪了,如今长老这讲课还上吗?”
“都怪这些人,狂妄自大,竟惹怒了长老。”
“”
姬长生有些悻悻地起身,匆忙离开了讲道堂,他心知肚明,那些灵火的熄灭恐怕和自己有关,这掌心的金色焰火,恐怕不一般,竟然能让得这些灵火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在走出讲道堂之后,姬长生赶忙在人群中寻到了王乾的身影,他径直朝他走去,恰巧王乾也一眼看见了姬长生,赶忙和一旁的一位弟子说了些什么,脱开身来。
“师兄可是听完课了?可是时辰还早。”
“出了点变故,也就提前出来了。”
姬长生讪笑着回应,同时在心底也在不断都嘀咕着,若不是早些出来,恐怕后面就不容易出来了。
听着姬长生说话的语气,王乾也听出些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多问,而是主动说道:“师兄既然听完了讲道,那么如今找我,想必是询问炼器的事情了。”
“师兄放心就好,刚刚我才从长老那里回来,长老说你的剑器已经淬炼完成,至于取剑的话,就需要师兄你自己亲自去了,这点师弟可是帮不了了。”
“师弟还有事情,就先告辞。”
王乾抱拳,之后就离开了。
姬长生点点头,随后也就亲自去找罗长老,听沿途解答的弟子说,罗长老正在自己的炼器室中,于是姬长生也就径直前往。
“咚咚咚。”
姬长生到了长老的炼器室,轻轻扣响紧闭的大门。
“进来吧。”
一句话从中传出,中气十足。
姬长生推门而入,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口大的炼器炉,在炉旁有一长架,上面垂吊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成品,或者是半成品。
在望去,一道红袍老者正站着,打量着姬长生。
“长老。”
姬长生抱拳说道。
“你可是有炼器天赋啊。”
“弟子不明白。”
“能诞生近乎天脉的灵火,你说你是不是有天赋,好了,把火拿出了看看吧。”
罗长老说完,就对着姬长生点了点头,示意他出手。
姬长生见此,将手探出,一股子灵气贯入火宫,随着灵气的燃烧,一丝金芒开始显现,紧接着,一道金色焰火窜出,焚烧着四周的空气,顿时整个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果然没错。”
“好了。”
姬长生见此,一挥手,金色灵火瞬息不见了。
“长生啊,既然有如此天赋,不如兼修炼器,同时这样也不会耽搁了你的修行,毕竟炼器也是一种修行。”
罗长老说着,身上的气息轰然鼓动,一股四境的力量传开来,姬长生瞬间感觉自己如同一页大海扁舟,这股气息压的姬长生喘不过气。
“呼!”
他深吸口气,此刻长老的威压已经全部散去。
“可弟子身为六宫之人,学此炼器恐怕师尊不准。”
“如此好办,我去让掌座说说。”
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随后张长老竟然走了进来,他欣赏着姬长生,“可造之材,天脉灵火,不愧是天才。”
“长老。”
姬长生恭谨地行礼。
“免了这些繁文缛节,不必客气。”
张长老说着就扔了一枚令牌给姬长生,随后就离开了。
“小子,明日开始,每日来这间炼器室,我将亲自教导于你。”
姬长生再扭头往前,罗长老满目欣慰,随后也离开了。
姬长生愣了愣,看了眼手中的令牌,“是这间炼器室的密匙?”
“炼器也是修行,或许更能帮助我在剑道上面相辅相成,学也无妨。”
咯吱声起,整个炼器室陷入黑暗,空荡荡的炉中,最后的火星子也随着姬长生的离去而逐渐黯淡,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在姬长生离开后,在先前的那间密室内,倒是出现浮现了两道身影,正是罗长老与张长老。
“你可是想到了如何去跟掌座说了?”
张长老看着罗长老,一脸凝重。
“能觉醒天脉灵火之人,对于炼师一脉,更是难得,尤其是对于他们,想必掌座是定会同意的。”
“可是掌座同意很简单,重点是剑雄宫那两个老家伙,他们肯不肯松口。”
罗长老提起他们,也是禁不起的犯起头疼来。
“要不然我们就先不告诉他们,动用岁月之力。”张长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着罗长老说道。
“可是也就一次机会,若是此次浪费,那下一次获取,可就近乎不可能了。”
罗长老缓缓出声,显得特别慎重。
“老罗,我们这一脉已近乎落寞,如今有天脉之人,若不拼一把,以后也更难了。”
“我赌了。”
张长老猛拍桌子,手袖一挥,虚空中一面镜子浮现。
“喝!”
张长老将腰中令牌一举扔出,投入了镜子中,从中陡然传出一股子荒芜的气息,“光阴岁月,起。”
罗长老看见张长老的行为,犹豫一番,却是突然变得果断,一举将自己的令牌也扔入其中,“起!”
片刻之后,这整个密室灵力愈发涌动,就连这弥散的气息都沾染上了厚重的岁月之力,整个空间以近乎停滞的速度在流转。
看见这一幕,两人方才肯定地点点头。
“如今,就差长生了。”
“速来密室!”
姬长生猛地睁眼,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张长老?”
他赶忙离开六宫区域,赶往炼器阁中的这间密室,半刻之后,姬长生就已经到达了密室门口。
刚一到,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见大门大开,随后一只手掌探出,一举将姬长生携到了密室中。
“张长老。”
“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将全力以赴,能炼出一境武器,为一品,若能达到二品,你也就达到我们的要求了。”
姬长生听见张长老的要求,倒是觉得有些牵强了,“长老,三个月成为二品炼师,这难度不可谓不小。”
见姬长生还准备说下去,张长老一把打断了他的发言,“光阴甲子,封禁。”
伴随着长老的发言,整个密室陡然变化,一股莫名的感觉弥散四周,姬长生竟忍不住地惊叹道:“掌控光阴!”
“你知道?”
见到姬长生能一下子看出这手笔,张长老更加惊讶,不过他也没有过问什么,只是一甩手,留下了一本古旧书籍,“这古书记载了我们炼师的许多心得体会,不过也紧紧是供你参考,具体你想如何炼制,就得靠你自己了。”
说完张长老就离开了,姬长生在看见光阴之力后也明白了这此修炼可谓是代价不菲,绝对不能浪费,于是立马盘膝坐下,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
“也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逝能达到多少。”
一番调息之后,姬长生站起身来,轻轻翻开了那卷古书。
刚一翻开,就只见一道人影在其中浮现,看其行为正是在炼器。
“炼器之道,在于掌控,有人本火宫,便可掌灵火,掌控灵火之力,焚烧糟粕,取料之精,凝为形,材料能承受多大的力,便能以此评判出器具的优劣等级。”
姬长生听见里面的人影讲述着,自己也不断地揣摩着,试图形成自己的掌控之法。
他一挥,金色灵火涌出。
“化形!”
姬长生慢慢琢磨着自己面前的金色灵火,试图用精神力与其沟通,并逐渐引导,让灵火形成各种形态。
“只有当灵火拥有千变万化的能力,也才有了更多的可塑性。”
“能控火,炼出承受一境修士一击的器具,方成一品炼师。”
姬长生看见这要求,“虽看似简单,但是实则很难啊,这火若无灵性,自然好控,可是正因为这火有自己的灵性,才会尤为抵触外界的干扰。”
于是姬长生只好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去触碰金色灵火,可是刚一靠近,姬长生就发现自己的神识发出“噗嗤”的灼烧感,他一下子就退了出来。
“没想到这火竟也能焚烧神识?”
姬长生深吸口气,再次操纵神识靠近灵火,伴随着一股灼烧感,姬长生忍不住地想就此放弃,但是在一番尝试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神识虽然被灼烧了,但是似乎并不是一种真正的灼烧,似乎更像是一种淬炼,通过灵火来淬炼自己的精神力。
姬长生试着感受自己的脑海,神识仿佛有了微弱的增长,看来有用。
“这是一种淬炼神识的手段?”
他继续忍着神识的灼痛,试图靠近灵火内部。
经过三个月的磨砺,姬长生虽然还没如愿靠近灵火深处,但是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神识愈发地强盛了,似乎较之以往有了质的飞跃。
就这样,在密室涌动的灵力的支持下,姬长生时时刻刻都在尝试着接触灵火深处,终于,半年过去了,姬长生感觉自己离这灵火的深处就隔了一薄层。
看似吹弹可破,却固若金汤。
任姬长生如何再进一步,都难以突破这层桎梏,他知道暂时难以成功,于是也就将神识退出。
“那层薄膜,莫非就是一道桎梏,若是按照神识的修炼,神识水滴,则是第一境界,莫非我若想突破桎梏,就必须达到神识水滴的境界,将自己的神识彻底凝固成水滴状态,以此才有了接近灵火的资格。”
想到这里,姬长生也难免有些犯难,这将杂乱无形的神识整合起来,至少需要半年时间,亦或是更多。
“若是最后失败,也就证明我不适合炼器。”
姬长生想通这点,立马放下心来,开始将自己的神识进行整合。
他先用神识凝聚于一处,于是姬长生便以金色灵火作为参考,将自己的神识整合到灵火四周,并借用灵火的力量来逼迫无形的神识开始凝聚到一块。
做到这一步,姬长生紧接着加大了自己灵力的贯入,便随着灵力的贯入,灵火愈发汹涌,姬长生自己也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与神识中传来的刺痛感。
“就是这样。”
姬长生果断出手,灵火中的温度不断升高,很快就达到了姬长生的承受极限,他的神识被这灵火死死包围着,而且竟然开始呈现溶解的趋势。
“不行,还不够。”
姬长生心一狠,手袖一挥,整间密室的灵力被源源不断地贯入姬长生体内,有了灵力的支撑,姬长生更是直接燃烧灵脉,让灵火的温度愈发提高。
“啊!”
姬长生大叫一声,他的神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地融化,一边承受着神识的灼痛,另一边身躯中传出的经脉痉挛也让他忍不住地想就此放弃。
“给我凝!”
姬长生咬牙切齿,强迫着自己的神识凝固成水滴形态,终于,经过三天三夜的拼搏,姬长生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凝成了水滴,随后他不在吸收灵力,灵火猛地蛰伏,整个人近乎晕厥,倒在了地上。
“呼。”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是一力气都使不出了。
“这次玩的可真大。”
姬长生浑身动弹不得,而且经脉中传出的疼痛还让他不时地抽搐,如同犯病一般,就这样,他近乎发呆地望着右侧的炼器炉,久而久之,一股疲倦感也就遍布全身,很快,他就昏了过去。
下一次睁眼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可以轻微动弹,他尝试着扭了扭头,发现并无大碍了,正打算起身,一股撕裂感贯彻全身。
“哼!”
他发出一声闷哼,内视自己体内,经脉受损,幸好在这满屋灵气的蕴养下,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也就放心了。
“算上这昏迷的几天,我在这密室之中也已经度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天赋,仅仅是进行掌控灵火都如此困难。”
就这样,又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当姬长生再次睁开眼时,他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不仅如此,他更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在这段时间里竟然是直接达到了一境四品,连跃两个小境界,而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愈发的浑厚,远非以往可比,而且脑海清晰,思维敏捷,似乎反应速度都有所提升。
姬长生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随后一拳轰出。
便随着轰然的声响,密室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姬长生满意地收手。
“这密室的墙壁,可承受二境修士的全力一击,如今我能留下浅痕,这次淬炼,对于我身体强度也提升不少。”
“如今以我神识一层,想必很容易就能掌控灵火吧。”
姬长生灵力升腾,手心处金色灵火冒出。
或许是姬长生灵力的改变,这灵火中的温度也提高了不少,姬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后他果断出手,神识靠近灵火深处。
之前的磨砺已经让姬长生的神识有了如此大的飞跃,如今靠近灵火深处时,也没有最初的那种疼痛难忍了,片刻之后,姬长生又感受到了灵火中的那层桎梏,他知道,只要冲破那层桎梏,那么便能直接掌控住这灵火内核,也就具备了炼器的资格。
他猛然发力,神识与灵火接触发出咔吱的焚烧声响,姬长生忍着这种疼痛,尽管神识已经能够承受,但是身体中神经传出的那种近乎痉挛的刺痛感却是无法避免,只是片刻,他的满身衣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似乎全裸。
他咬牙坚持着,神识中更是猛然一冲,便随着那薄膜上传出的轻微声音,姬长生愈发用力,他知道,那是薄膜破裂的声响,便随着神识的探入,那层薄膜如同蜘蛛网般破裂。
“给我破!”
姬长生长喝一声,神识猛然冲击,将薄膜的那一点冲破,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一片轻松,而且与灵火也产生了一丝密切的联系,他知道,他成功了。
姬长生用灵力将自己全身的汗渍蒸发,随后换上了一袭白衣,整个人终于是放松下来。
他走近炼器炉,随后将手中的灵火猛地一挥,一下子点亮了炉中的黑暗,整个炼器炉中,金色灵火熊熊燃烧,伺机而动。
随后姬长生走到一旁,开始参考起那本古书,尝试着别人的第一次炼器经验总结,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姬长生方才定下了自己的目标。
“就炼一把剑胎吧。”
“尝试一下吧。”
姬长生走近炼器炉,从一旁的洞口中取出了一块鎏金。
“没想到这炼器墟洞中竟然收藏了如此的好东西,不愧是长老的密室。”
“也就五次机会。”
姬长生看着这墟洞中放置的炼器材料,不禁摇了摇头,“这下子可不能浪费了。”
而就在姬长生取出那块鎏金的时候,在远方的一座高楼上,那正是张长老的住处,他心头猛地一痛,破口大骂道:“姬长生这小子,一来就拿了老子的鎏金块,还是足足斤重的。”
“他进度这么快,这才不过一年就掌控了天脉灵火?”
罗长老在一旁品着茶,满脸的诧异。
听见罗长老的话,张长老眉头一飞,“对呀,这么快的进度,想当初老子可是花了足足两年才完成,这下子算起或许给他三年时间真的能达到我们预期的目标啊。”
“那就等着吧。”
罗长老又是嘬了口茶,望着张长老,“你还是想想你怎么应付剑雄殿那两老吧,现在他们可是每天都来找我询问你的下落,说是你再不交出姬长生,就掀了你这破洞府。”
“若能这小子能成,想必他们也就不会说些什么了。”
“至于现在,我还是躲躲吧,洞府掀了可以重新盖,这人才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张长老起身,“我先去躲躲了,估摸着这两老头又要来了。”
说完张长老一个跨步,就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中,罗长老笑了笑,继续品茶了。
而姬长生则是在密室中掂量着那块鎏金,“机会不多,反正长老说的是我只要能达到二品就算成功,倒不如就把这鎏金炼成二品,之后的话这剩下的材料,等我有了经验,我再给自己炼一柄剑算了。
姬长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手一挥,那块鎏金就被投入了炼器炉中,灵火旺盛燃烧,在姬长生的掌控下,吞噬下了整块鎏金。
鎏金在高温的焚烧下逐渐融化,显露出了耀眼的光泽,姬长生见此,猛地再次加大灵火的温度,随后又是一挥,一块黢黑的铁块被投入其中,而此刻的鎏金,已经融化成液体,在姬长生灵火的掌控下,自然地包裹住了那铁块,黑金色的色泽在灵火中呈现。
接下来姬长生又投入了几种材料,淬炼一番之后,一摊液体呈现在姬长生的面前,黑金色的光泽在其间流转。
“如今也到了炼器最重要的时候了,将其聚形,成为固定的形态。”
姬长生用灵火包裹住那摊液体,逐渐将其聚拢,形成了一柄剑胎的雏形,姬长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就是将这剑胎定型,随后取出,放置到冷却水中。
姬长生小心翼翼地将剑胎取出,随后灵火一撤,剑胎就落入了冷却水中,轰然白雾腾空,水与火发出阵阵声响,待得水面平静时,姬长生上前一看,剑胎果然成形。
他取出一看,“这……”
剑胎在水中看似成形,可是刚一取出,姬长生却发现剑胎已经扭曲,剑身不直。
“最后一步,锤炼。”
姬长生将剑胎放置在平板上,操起重锤就开始锤炼,伴随着金色的碰撞声,剑胎的不少杂质也被姬长生给锤出,就这样,姬长生将这剑胎又投入炉中,然后过水锤炼。
……
姬长生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他只知道自己在这密室的时间里只需要炼这一柄剑器就行了,于是他将这剑胎千锤百炼,直至再也没有任何杂质之后,他才停手。
最后,一柄成形的剑器出现在姬长生的面前,剑身扭曲,但是剑面平滑锋利,姬长生放置几天后,将这剑刺入一方铜人身上,伴随着火星,铜人的身躯被一下子刺破,铁水流出。
姬长生点点头,“已经达到一品。”
紧接着,他取出了另一具铜人,猛地一用力,剑器直接在铜人身躯上刺破了一道小口子,他惊诧地上前,看见有铁水从中淌出。
“这剑器,居然已经达到了二品的强度。”
“若是按此推算,我现在已经是二品炼师了。”
姬长生思索着,最终将自己的这项意外归功到了灵火之上。
“这天脉灵火,名不虚传。”
姬长生将这柄剑器留下来,而后令牌一挥,将墟洞中的剩余材料取走,他走到密室门口,猛地按压下去,“我出来了。”
姬长生刚一走出密室,就只见自己令牌上一阵闪烁,他愣了一下,随后拿起令牌。
“长生,你在哪?”
剑虚长老的声音从中传出,语气十分急切。
“师尊,我在炼器阁。”
话刚说完,只见炼器阁上空一阵狂风涌动,随后剑虚从中赶来,循着令牌找到了姬长生,他一把抓住姬长生,就准备将他带走。
可是就在这时,一柄重锤横空而来,剑虚瞧见那威势。
“哼。”
整个人如同蛰伏的剑,气势陡然上升,“一剑群雄。”
从剑虚袖中飞出一柄长剑,剑气纵横,腾空而上,漫天的剑气凌厉且锋利,直接迎上了那重锤,竟然直接将那柄重锤崩开了,而且剑虚似乎是恼怒之极,还打算继续出手,长剑在半空发出颤音,伺机而动。
“不来了,不来了。”
张长老走出,连忙摆头。
剑虚嘴角微扬,“不想来了?”
“由不得你。”
长剑陡然出击,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直击张长老。
张长老猝不及防下,来不及更多反应,他浑身灵火包裹,将自身紧紧护住,随后长剑来临,只听见一声巨响,张长老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山石上,整个人陷了进去。
“哎呦喂,我说你这老头,何必那么用力。”
剑虚猛地望向张长老,“你要是多说一句,我就废了你。”
长剑抵着张长老的眉心,让他不敢轻易动弹。
说完,剑虚卷起姬长生就走,瞬间就到达了剑雄宫上空,随后在众目睽睽下,姬长生被一把扔了下去。
“好好说说吧。”
姬长生在下落的过程中,尽管知道这并不会让自己摔死,但是这皮肉之痛是难免的了,于是他在极短的时间里,灵力运转,全身冒出了淡金色的灵火,灵火形成了一道屏障,而且姬长生还一举将自己手中的剑取出,剑尖朝下。
“叮。”
剑身撞击地面,猛然崩碎,而姬长生也借此时机,整个人被反震起来,落地安然无恙。
“进来吧。”
剑虚的声音从殿中传来,姬长生嗯了一声,整个人走了进去,跪下行礼。
“师尊。”
“可知错?”
“知错。”
“说说吧,怎么回事。”
姬长生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炼器阁所做之事一一列出,尤其是听见姬长生觉醒天脉灵火时,二老的眉头一扬,再听到最后,知道姬长生已经是二品炼师时,二老之前的恼怒也就荡然无存,反而满是一脸的欣慰。
“神识一层,成二品炼师。”
“进步神速,还可控灵火。”
剑虚捋了捋胡须,说道:“长生啊,你可知晓,我剑雄宫的弟子本就有个要求,为自己铸剑。”
姬长生微微皱眉,“为自己铸剑?”
剑雄一拍,一柄血色长剑在空中浮现,这一手,就连姬长生都深感震惊,因为这血剑在半空浮现时,并没有产生任何灵力波动,也就是说,若是有了这柄剑,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此剑名血吼。”
“是我年少时所铸,之后经过我灵力的蕴养,加上不断加入珍贵材料加以淬炼,最后此剑达到了宗师品级。”
“你师祖常说,剑是我们的挚友,所以六宫弟子,要求为自己铸剑,因此我本想着过些日子让你也去学学炼器,给自己铸剑,之后的淬炼也就交由炼器阁来办了。”
“如今没想到,你自己就成为了炼师了。”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你若是能一直晋升,你的剑也会与你更加契合,毕竟这剑由你自己铸成,由你自己淬炼,这养剑久了,用剑也就更好使了。”
剑雄说完,挥了挥手,“你也三个月没有接受任务了,也就不差就这一会了,自己去给自己铸一柄剑,随后再去接受任务吧。”
“是。”
姬长生略一迟疑,似乎是有事询问。
剑虚假寐双眼,将一卷轴扔向了姬长生,同时还喃喃说道:“我们的炼器室就在宫殿地下三层,出门右转下地道。”
姬长生接过卷轴,缓缓告退。
就在姬长生前往炼器室的时候,在宫殿内,剑流云对着剑虚叩首。
“徒儿剑流云,叩见师尊。”
“免礼。”
剑流云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不知师尊传唤有何事?”
剑虚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你长生兄弟闭关三个月了,你代为前往太虚阁一处说明情况,免去那三月任务。”
“这”
剑流云有些为难地看着剑虚,“拿去。”
剑虚的令牌到手,剑流云仍然有些不舍,“师尊,我的一剑群雄已经大成,可否学习下一式?”
“下一式,等着你长生师弟一起吧。”
剑虚对待剑流云冷冰冰地说道,随后一挥袖,殿门大开。
剑流云脸色铁青,但是仍然保持僵硬的笑脸,“师尊,徒儿告退。”
走出大殿,他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姬长生,你可真是拉我后腿!”
“等着吧,我会帮你好好解决任务的。”
剑流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整个人就此离开。
而姬长生此刻正在炼器室内,调整好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似乎蓄势待发。
“为自己铸剑,我的剑道,讲究一剑之势,那么选材就选择万年玄铁为底,辅以道纹金和金锡等材料,使其在保持剑钢度的同时也更具韧度。”
“那么我的剑型,不可太长,也不可太短,过大过小都不行。”
“如今这炼器室可没有模具,这剑型的模具,也需要自己重新铸了,姬长生走近,看着满屋的剑器模型,默默摇头。”
“这想必就是师兄的流云剑模型。”
姬长生瞧见一细长剑器的模具,思索着。
就这样,姬长生最终选择了好了自己的剑模型,剑身等宽,漆黑色的模型显露峥嵘,看似极为霸道。
紧接着,姬长生将玄铁等通过灵火融化成水,浇筑到剑模中,等到冷却后,姬长生将其一把取出,投入炉中继续淬炼,千锤百炼。
就这样,五天时间匆匆而过,姬长生再一次将剑器取出时,幽黑色的光泽流转其中,摄人心魄的锋刃,剑柄处有黑龙峥嵘盘旋,姬长生从墟洞中选取了半晌,从中取出了一块水银铁。
他看着这块铁,水银铁具有极为柔韧的功效,先前已经让此剑拥有了一定的柔韧度,最后再将此铁淬炼掺入,淬炼冷却,剑就成了。
又是两天时间,姬长生才停手,将铸水池中漆黑的剑取出,瞧见这剑,威势十足,姬长生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仔细观察,姬长生发现了一些瑕疵。
“此剑有缺。”
姬长生抚摸着剑身,在剑柄与剑身联结处盘旋地那条黑龙,眼睛黯淡无神,“似乎缺少了点神韵。”
“此剑尽管有憾,但是仍是一柄神兵,若有机会,定要寻得其他材料淬炼,为其补缺。”
姬长生将剑捧在手上,细细揣摩着,脸上满是欣喜。
“你就叫狂锋吧。”
姬长生说出,狂锋剑身一阵颤动,似乎是在回应姬长生所说。
姬长生将狂锋收起,随后走出炼器室,径直前往太虚阁。
“如此一来,我的实力想必更近一步了。”
说话间姬长生更是掏出了怀中的卷轴,看着一剑群雄,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直奔太虚阁。
姬长生虽然没有经常抛头露面,但是他腰配的红色令牌却是异常惹人注目,而且凡是看见此令牌者,都恭谨地向姬长生问候方才离开。
就这样,姬长生来到了太虚阁的执法堂所在。
正所谓,无法不成规矩,无法不成方圆。
执法堂,作为宗门的执行堂口,秉承剑宫法旨,监察众弟子,也更是监察剑宫所在方圆万里之土,他们的权利极大,能强行闯入任何弟子的住所,进行核查,除了这些不说,对于违背规矩者,他们也有一套惩罚的方法,对于叛逃者,更可直接击杀。
当然除了这些,执法堂才负责弟子每月的任务和俸禄的发放,因此对于执法堂,众人即是喜欢又是害怕。
姬长生早已经知道这个堂口的存在,如今倒是第一次前来,刚一踏入,一股铺面的杀气就迎了上来,一头凶恶的虎头被垂吊在执法堂中央,姬长生略一感知,就知道这头虎兽生前必定是极为了不得的凶兽,可是死后却被垂吊在这,供人寒嘘,执法堂的霸道可见一斑。
姬长生转过头去,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是剑流云。
在远处的剑流云正在和一名红袍弟子交谈着什么,似乎是察觉到姬长生的目光,他猛地回头,正好迎上了姬长生的目光,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害怕,侧目避开了姬长生的眼光。
不过随后似乎想到自己来此的目标,他竟然主动对姬长生笑了笑,随后对着一旁的红袍男子说了些什么,那红袍男子看着姬长生,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剑流云趁着众人不经意间,将一袋子交到了那红袍男子的手上,那男子掂量一番,满意地冲着剑流云点点头,还拍着肩膀跟他说笑不已。
姬长生自然没有在意,他仔细地在一道光幕上寻找着一些轻松容易的任务,终于,他探查到87号卷轴上的内容,自己走到前台,拿出令牌,对着那么执法堂弟子说道:“麻烦接取下87号任务牌。”
那名弟子看见姬长生的令牌,眼中闪烁一丝忌讳,赶忙就准备帮姬长生接取任务。
他弟子搜寻一会,就看见了87号任务牌,正打算取下时,另一名红袍弟子出现了,正是先前送走剑流云的那位。
“聂师兄!”
那男子恭谨地行礼。
“你这是在干嘛?”
那弟子将令牌示出,“这正是在为一位六宫师兄接受任务。”
聂师兄嗯了一声,却是一把将这令牌夺了过来,随后看了眼那弟子,“你等会告诉姬师兄,就说他要的任务已经被接取了,如今只好给他重新换了一个。”
说话间男子猛地将78号令牌取下,随后将令牌靠近,一阵银光闪过,聂师兄将令牌扔给弟子,“记住我说的话。”
那弟子颤颤巍巍地接过,连忙说着是。
“姬师兄,这是您的令牌,不过因为您之前的任务牌已经被接取,已经随机为您更改了另外的任务。”
“请拿好。”
那弟子态度恭维,将令牌递回给姬长生,却是丝毫不敢直视姬长生的眼睛。
姬长生接过令牌,一股讯息就传入了脑海中。
“孤峰之下,是秦朝之土,在北漠郡的一座小城里,出现了一名修士,他奴役百姓,而且残酷暴戾,门中派出了五名外门弟子前往,却都失去踪迹,因此此次尔等出宗,务必小心,更是要多加注意。若可敌,则将其擒回,若不可敌,则探查好情况,向宗门求救。”
“任务难度:地级。”
“任务奖励:暂定破灵丹一枚,下品灵石十颗。”
回到洞府时,姬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此事不对劲,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宗门内我没得罪谁,若真说有,也就是剑禾,还有剑流云,剑流云!”姬长生眼中寒芒闪烁,整个人有些恼怒了。
“我前去接受任务时,剑流云也在场,并且似乎还在和那名执法堂弟子谈论着我。”
姬长生越是思索,就越觉得自己的脑海豁然开朗。
“差不多明朗了,我没有完成每月任务是一个诱因,可剑流云却趁此机会加害于我,其心可毒。”姬长生沉默,半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我执行任务的途中,此人必定会有所行动,不然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心思来设计我,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让宗门知晓。”
这任务不难,只是因为有未知性,所以充满了变数。
可这变数并不是很大,所以我接受这任务基本是没有难度的,但是同行人中必定有人会下黑手,这才是我需要防范的地方。
姬长生沉吟片刻,衡量之后,轻轻地点点头。
“这任务,去了!”
姬长生猛然起身,趁着还有三日的准备时间,他争取让自己更多些保命的手段。
两天后,姬长生浑身灵力涌动,贯入到狂锋之中,随后一片漆黑闪过,姬长生洞府前碗口大的树干被拦腰截断,留下一道整齐的端口。
“基本了解了一剑群雄的招式,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势。”
姬长生起身弹动剑身,竟传出阵阵金铁之声,狂锋一晃,出剑的速度更盛以往。
姬长生满脸欣喜,对于外出任务的事情,把握更大了一些。
“明日清晨,就要外出了。”
姬长生盘坐在地面上,望着远方的云海苍茫,似乎有些期待,期待自己进入宗门的第一次任务,毕竟这次任务,也是姬长生三世为人以来第一次进入宗门修行,也是第一次外出接受任务。
“剑流云,等我归来,定让你好看!”
姬长生想起剑流云的做法,有些恼怒,也似乎有些理解,就如同王位争夺一般,兄弟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为了那一把交椅。
一夜的胡思乱想
渐渐的,天亮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下,姬长生从打坐中缓缓睁开双眼。
“此处出行,定要万分小心。”
姬长生尽管不惧,但是此处出行危机四伏,若是就此大意,恐怕自己难以独善其身。
就在这时,姬长生腰配令牌中闪过一道光芒,紧接着连连闪烁,而且从中传出一道声音:“速来太虚阁。”
姬长生微微颔首,整个人行走如风,生怕耽搁了此次行程,不一会,姬长生就已经来到了太虚阁前。
此时此刻,太虚阁前尚是人少,加上令牌的指引,姬长生自然能够看出此次外出任务的人选,从东面走出了一名壮汉,背上长戟在半空中划过一丝锋利,姬长生略微探查,“一境二品。”
那男子跨步走来,很热情地看了看姬长生,抱拳道:“师兄!”
“师兄,我宗牙可没来迟吧?”
“师弟说笑了,如此正好。”
姬长生微微一笑,而后宗牙自觉地走到姬长生身旁,一齐等待起来。
过了半晌,宗牙早已经不耐烦了,整个人走来走去,而姬长生倒是显得悠然自得,假寐双眼在休息。
“情况有变,此次出行人员是姬长生,宗牙,同时徐丰师兄带队。”
令牌中传出这样的讯息,姬长生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扬,随后继续合上眼睛,等待起来。
“准备走吧。”
突然一道声音在姬长生耳边炸响,他猛地睁眼,一名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可身上却是杀气弥漫。
在姬长生看向他时,他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姬长生一眼。
而宗牙见此情形,却是微微咳嗽一声,赶忙说道:“两位师兄,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如此也好。”
徐丰师兄点点头,随后空气中一道灵力波动传来,一艘舟船便显现出来,灵气四溢,加上舟船的龙首,怒目而视,倒是显得威势十足。
徐师兄率先登船,随后姬长生和宗牙也上了舟船,兴许是两人都未成乘过,所以姬长生和宗牙对此倒是十分感兴趣。
“出发。”
徐师兄将一块灵石投入其中的枢纽,顿时舟船上空形成了一道灵力屏障,以免众人被寒风侵袭,紧接着舟船逐渐加速,驶离了宗门。
出了宗门,便是群山沟壑,零星坐落的小城建在山峰之下,而舟船则是在千里高空,在云层中行驶着,朝着西方,直指北漠郡。
舟船渐行渐远渐,逐渐就要离开孤峰的范围了,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天边了。
与此同时,在六宫区域,剑流云望着令牌中传出的讯息,目光中闪过一抹凶狠。
“任凭你姬长生如何聪明,也难以看穿宗牙师弟的伪装,而且以宗牙的实力和计谋,已经足够让姬长生死无葬身之地了,再加上徐丰的刚正不阿,如此一来,无人作证,也就天衣无缝了。”
一想到这里,剑流云莞尔一笑,随后踏入了洞府中去了。
而姬长生等人,却是渐行渐远,逐渐就远离了宗门的范围。
舟船之下,是万里河山,山脉如剑,锋刃可怖;河水如带,轻柔蜿蜒,就这样,三人一路西行,当第一块灵石耗尽,徐丰探查了一番四周的情况,“两位师弟,此地不适合降落,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寻一较为安全的地界降落吧。”
“一切听从师兄。”
姬长生抱拳道。
而宗牙则是大笑一声,“徐师兄,我未入宗门时,就曾经跋涉于这山间林里,如今倒是让师弟来给两位师兄选个休息的好去处,如此一来师兄您也好恢复下精神。”
徐丰有些担忧,随后还是将掌控权交于了宗牙,自己则是在姬长生旁打坐起来。
宗牙接过掌控权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竟是放入了三颗灵石,舟船陡然加速,直奔西漠郡。
在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时,舟船已经横跨过了万里之遥,此时此刻,舟船之下,再也不是山峰平地了,而是大漠黄沙之景。
宗牙满意地点点头,又是行进了三个时辰,灵石全然耗尽,宗牙就开始着手降落。
“轰!”
舟船平稳地降落在地面。
“两位师兄,我们今晚便在此歇息,明日再继续吧。”
“如此也好。”
徐丰率先开口,这一地势正好让其满意,两块巨石矗立在这荒漠,不过这一旁却也是一片沙漠绿洲,斗丈高的树木在这巨石旁形成了一片林,纵横千百里的树林。
三人就地休息,时间匆匆流逝,很快就入夜了。
篝火燃燃,将三人的面孔映照地通红。
“两位师兄,我去方便一下。”
宗牙说完,就随手一拍,随后整个人窜入了树林深处。
可是时间一久,徐丰有些坐不住了,他睁开眼,见宗牙还未归来,满是担忧。
“宗师弟莫非是遭难了?”
姬长生站起身来,“若是遭难,也应当有时间传回讯息,我看是宗师弟被迷路了。”
“出去找找吧。”
徐丰却又犹豫了,“可……若是我们离去,宗师弟回来了,又该如何?”
就在徐丰担忧时,一长枪从其背后显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姬长生一拍徐丰,徐丰陡然被震开,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姬长生也是趁机跃到半空,顿时发现四周满是黑衣人。
“徐师兄,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姬长生吼道。
“快些突围。”
徐丰手中一根棍棒甩出,顿时将先前偷袭自己的人给击落马下,而姬长生则是一边躲避攻击,一边传音道:“师兄,敌人数量不少,我们分头行动,就约定在……就在树林外传音汇合。”
“好。”
姬长生抓紧时机,猛地一挥,金色凌红如同长龙般呼啸而下,马匹受惊,发出嘶鸣,敌人也是猝不及防,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走。”
姬长生见此时机,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树林中,而徐丰也是一举将攻击自己的一名黑衣人甩开,整个人腾空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姬长生一路奔袭,不断地躲避着这些黑铁骑兵,堪称是险象环生。
而此刻,在树林外的一块巨石背后,宗牙正注视着林中的动静,当他听见树林中传出的烈马嘶鸣声,他就知道,两方人马已经交战,若是运气不错,或许等到明天就可以回归宗门了,若是两人顺利突围,他也有机会继续出手。
“两位师兄,这开胃菜,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宗牙眼中杀机蓦然,正自言自语时,一道黑影略过,正是徐丰。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徐丰盯着宗牙,满是怀疑。
宗牙却是惊恐地摆摆手,一把抓住了徐丰的衣襟,“徐师兄啊,你可不知道,一群黑铁骑突然出现,师弟我险些就丧命当场了。”
宗牙说话间,还用暗劲将自己击伤,随后伸出手来,“师兄你瞧,我感觉心里烧火的紧。”
徐丰满是怀疑地搭上宗牙的手,“你受伤如此之重,庆幸没有大碍。”
说完徐丰就开始替宗牙疗伤,宗牙却在不经意间笑了笑,看着树林,“姬长生,你死定了。”
在给他疗好伤之后,确定宗牙并无大碍了,徐丰却是满目担忧,“也不知道姬师弟如今情况如何。”
时间一分分过去,姬长生在一番探查之后,确定了这黑铁骑的总人数,不过七人的小队,平均实力也才堪堪一境,于是一番思索后,姬长生倒是返了回去。
“杀!”
姬长生蛰伏在丛林中,如同窥视猎物般,每一次出手,都是一击必杀,姬长生的力度还有速度都太快了,加上黑夜蒙蔽了人的视觉。
姬长生如鱼得水,不断游走,迅疾出手,终于是天刚露鱼白时,他的剑从一最后一名敌人身上抽出,此时此刻的姬长生,衣襟已经被鲜血侵染,显得格外耀眼。
“该出去汇合了。”
……
“也不知道姬师兄如今情况如果了?”
宗牙说着说着,一脸的自责,“如果我在的话,或许姬师兄就能成功突围,哪怕我死在里面也没关系啊。”
徐丰也是满脸沉重,叹口气。
“姬师弟为道义而死,或许也是值得,此事定要上报宗门,也慰藉姬师弟在天之灵。”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现在他们上方,随后落地,此人正是姬长生。
一看姬长生成功出来,徐丰赶忙上前为其把脉,“毫发无损,怎么可能。”
徐丰看向姬长生,姬长生却是给了他一个眼色,于是徐丰立马为姬长生疗起伤来,而且为了混淆视听,姬长生还吐出一摊鲜血,显得特别伤重。
“咳……”
“徐师兄,我已重伤,索性这任务我们就放弃吧,回归宗门吧。”
姬长生语气轻轻,似乎重伤之极。
可是宗牙见此,却是赶忙上前,“师兄,我们既然已经前来,何不去调查一番,这样也好回去给个交代……”
“嗯,也好。”
姬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趁着宗牙不注意,肯定地朝徐丰打了一个眼色,徐丰点点头,心里很难受。
“那么我们便继续前进吧,争取早点完成任务,早些离开。”
徐丰师兄站起来,整个人望着远方。
“也不知道这些黑铁骑是如何发现我们的,竟然险些让我们遭在这里。”
姬长生听了徐丰的话,有些虚弱地说道:“就怕是有人设计陷害。”
姬长生刚说完,宗牙的嘴角抽动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他赶紧搀扶起师兄,“时候不早了,姬师兄,我扶您上船。”
徐丰跃上船首,亲自掌控,而姬长生则是在宗牙的搀扶下上了舟船,随后暗自调息起来。
宗牙则是假寐着双眼,不时瞥了眼姬长生,心中满是遗憾,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姬长生和徐丰师兄所看破。
舟船行驶迅速,有了上次的偷袭,徐丰也是多长了个心眼,任凭宗牙如何劝说,他都莞尔谢绝了,坚持亲自掌控,也好放心些。
在徐丰的坚持下,宗牙知道自己暂时是没有办法出手了,也只好打坐调息,恢复起来。
舟船从落幕到晨曦,从星空到晴空,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行驶,逐渐开始减速起来,直至在一方峡谷中停下。
徐丰掏出令牌,看了看。
“根据令牌中接收到的失联弟子的最后一次传讯,就在这附近了。”
“多加小心,慎重而行。”
徐丰说完,长棍被他取出,负于后背,然后从舟船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惊起满地的黄沙。
姬长生看见这一幕,饶是忍不住地咂咂舌,徐丰师兄虽然只是内门弟子,但这般实力,恐怕不一定比自己弱了,姬长生猜想他下次传承祭,定能破格为六宫弟子。
“轰!”
又是一阵黄沙卷起,原来是宗牙落地惊起的声响。
姬长生目光熠熠,随后也一跃而下。
三人落地后,徐丰将舟船收回,随后三人谨慎地前行起来。
“恐怕有陷阱。”
空旷的峡谷,满是黄沙,怪石嶙峋间,有着一道硕大的豁口,如同洪荒巨兽张开了獠牙,在等待前行者。
徐丰走在最前,他不时用手中的长棍探入黄沙中,以免陷入一些深处,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三人离那道豁口越来越近。
“嗯,有发现。”
姬长生在一旁抚摸着岩壁,似乎有所发现。
“姬师弟,是否发现了什么?”徐丰询问道。
姬长生点点头,“这一面的岩壁,出现了大面积脱落的现象,按理说本是正常,可是这幽谷之中,若是脱落,应当是最上方最先受到侵蚀,而不是这下方。”
姬长生指着这面岩壁,“师兄你在看,这岩壁有一下深坑,略微凹下,明显是有人故意留下,或许就是失联弟子所留。”
“有道理。”
徐丰也走上前来,仔细观察。
就在这时,宗牙惊呼了一声,“两位师兄,我发现了这个。”
宗牙手中正拿着一块木皮,而且还有血迹残留。
两人赶忙上前查看,果不其然,在木皮的另一面,歪歪曲曲地写着一行字:“发现了异常线索,似乎与南云郡的黑山老妖有关……”
“王弦?”
“不正是失踪弟子之一?”
“黑山老妖?”
看见这四个字,徐丰脸色变了,愈发地铁青。
而宗牙脸色也不太好,似乎对这四个字有些忌讳。
“黑山老妖,乃是南云郡的一只云豹化形而成,因为全身漆黑,自称黑山老妖,据传闻,他早在三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而且那时他已经是二境之人,如今三十年过去,竟然在这里发现跟他有关!”
“我们谨慎点,去探查一番,也算完成任务,若是情况不退,立刻退后。”
“好,我们继续前进。”
三人继续前进,不过也花了更多时间,因为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的尤为谨慎,终于在临近黄昏时,三人才站在那豁口处,里面空荡荡地的,漆黑一片。
“继续走吧。”
三人在这黑暗中不断行进,约莫过了三个时辰,三人终于是看见了一处光亮。
透过光亮,一方宅院坐落着,林立成片。
“好冷寂的府院。”
姬长生忍不住说道。
而宗牙则是盯着府门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云府?莫非此事当真跟黑山老祖有关?”
徐丰皱了皱眉,“我们还是去询问一番,想必就算是黑山老妖,也要给我剑宫一个面子。”
徐丰率先上前,高阔的府门,摇曳的白色灯笼,将三人的影子拖的很长,门口屹立着两尊云豹的雕像,质感柔滑,却仿佛是真的一般。
就连姬长生也忍不住暗自摸了摸,“如此逼真。”
整个地域给人以诡异的感觉,就连宗牙也打消了在此动手的想法,徐丰则是首当其冲,上前准备扣动门栓。
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伸出手,伴随着咔吱声起,府门自动地打开了。
这一幕,让姬长生神色陡变,而最后的宗牙更是心头发麻,后悔来了。
唯有徐丰尚还脸色正常,不过却有些僵硬地看着缓缓打开的门。
府门打开,薄雾笼罩着整个府院,让三人的视线受到了干扰,就在这时,一道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从薄雾中走出,正是一名青年,他咧开嘴,露出空旷的口腔,似笑非笑。
三人神色紧张,宗牙更是灵力包裹住自身,惊恐至极。
“见笑了。”
声音空灵且阴冷。
青年缓步走出,手中正捧着一盆花,花朵娇艳,红的耀眼。
他一身黑袍,看着三人。
“不知道几位来我云府有何贵干?”
徐丰调整了下自己,微微稽首。
“道友,此地可是黑山老……”
徐丰还没说完,青年就打断了他的发言,“正是黑山老祖隐居之地。”
“我等是太虚剑宫弟子,还望通报一番。”
青年迟疑一下,随后咧嘴一笑,“老祖已经知道近几日会有贵客前来,所以特别让小生前来迎接。”
“几位,里面请,老祖正等着呢。”
青年说完,缓缓转身,蹒跚地走着,其腰间的铃铛不时作响,似乎是在传达着什么。
青年在前面带路,不紧不慢,还不时回头,似乎是担心姬长生等人走丢。
可是就是这一普通动作,落在姬长生的眼中瞬间就不同了,他恍惚间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那么感觉萦绕不断,从自己走进这府门之后,就一直存在。
他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而徐丰师兄也正好侧身对上了姬长生的眼睛,两人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凝重。
行走路途中,姬长生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极为冲鼻,他忍不住地低声说道:“好重的血腥味。”
听见姬长生的话,宗牙却是愈发的胆战心惊起来,他环顾四周,却是看见了一抹血色的雾气飘动而来,更加惊恐万分。
“好……厚重的……血雾!”
宗牙颤抖着,指着一处方向说道。
徐丰和姬长生一齐望去,果然是血雾弥漫,而且自己等人似乎离那里更近了。
青年带着三人走着走着,终于是来到了一方庭院中,不过还没进门姬长生等人就能看见半空中浮动的滔滔血气,极其浓厚。
这一下,谁也不愿意走了。
青年笑了笑,声音冰冷,却让人心头一麻。
“老祖就在里面,三位还是莫要让老祖久等了。”
徐丰却是上前一步,冲着里面喊到:“太虚剑宫徐丰,求见黑山老祖。”
这声音按理说并不小,声音直接传入到庭院中,这是过了片刻,里面仍然是没有动静。
于是徐丰微微摇摇头,藉此机会对着青年说道:“道友,看来你家老祖今日并未在家,我等后辈还是改日再来拜见吧。”
青年没有再说话,而且摇了摇头,似乎非常惋惜。
“几位如此不给面子,当真让小生非常难过啊。”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如同死去的人一般。
徐丰有些嗔怒,“道友此话如此淡薄,莫非是要耽误你们黑山云府。”
宗牙也是陡然胆子大了起来,似乎是觉得有宗门撑腰,他努力昂起头来,一脸的轻蔑。
“小小黑山老妖,今日我们索性就说明了吧。”
姬长生想让宗牙住嘴,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怀疑你们黑山云府暗自囚禁剑宫弟子,你们若是不给个交代,那恐怕不过数日,尔等覆灭在即。”
青年呵呵一笑,随后转过头来,冷眼横来。
“前些日子的确有剑宫弟子来我云府,不过此刻他们正在这庭院中作客呢,说起来老祖恐怕正是因为在接待他们而难以走开。”
说话间,男子陡然掏出一枚令牌,令牌通体青色,但是却沾上了几滴血迹。
“你把他们怎么了。”
徐丰看见那血迹,知道此事恐怕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了。
“进来看看吧。”
青年说完,不再理会三人,径直走了进去。
徐丰看了眼姬长生,随后又看了眼宗牙,“我们进去吧。”
可是宗牙却是有些畏惧了,“师兄,我们不如就此离去,请示宗门派人前来验证此事,方才稳妥。”
此刻的宗牙,哪还有心思想着坑杀姬长生,一心就想着离开此地,特别是他想起自己先前说的那一番话,更是悔不当初。
“走吧。”
徐丰率先进去,姬长生也紧随其后,宗牙打算独自离开,却总觉得后背一阵阴风,也咬牙冲了进去。
进了庭院,一株偌大的古树盘根交错,上面垂吊着一道道布条,布条迎风吹动,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这一幕,在三人看来,哪里是什么布条,仔细一看,似乎是一张张人皮被垂吊着,显得极为诡异。
姬长生见此,暗道不好,更是直接走近,一汪血池。
池水中还不时冒出血泡,咕咚咕咚地作响,而且姬长生一眼扫过,还发现了剑宫外门弟子的衣袍,他注目着青年,心中一冷。
“他们都死了?”
青年摇摇头,“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徐丰更是怒骂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青年缓缓说道:“为了我家老祖成圣做祖,为了我云豹一脉脱离附庸,你说,我这样做不为过吧。”
青年说完,整个人露出张开嘴,嘴巴无限扩大,裂口蔓延整个面颊,如同整个脸就只只剩下了一张嘴,那满口的獠牙在夜幕中闪烁着寒光。
“三位一境修士,想必将你们献给老祖,也差不多了。”
青年的你裂口中突然爬出了一条巨蟒,将青年的口封的满满地,那双蛇目注视着姬长生等人,似乎是在考虑先解决谁。
徐丰却是背上长棍荡出,灵力护住自身,迎了上去。
“孽畜,杀我同门,死!”
徐丰棍棒中一阵亮光闪过,竟然直接穿透杀入了青年的腹部,可是青年却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倒是那巨蟒趁机张开了獠牙冲向徐丰的后背。
一道亮光略过,巨蟒吃痛荡开,原来是姬长生出手了,他的剑气直接将巨蟒拦腰截断,可是青年却是笑了笑,口中又是一条巨蟒生长出来。
徐丰趁机后退,姬长生也将狂锋取出,伺机而动。
而宗牙却突然传来一道惊叫,原来正是那古树苏醒,赤红色的眼睛注目着离得最近的宗牙,随后古树一抖,一张张人皮飘落在地面,随后人皮却是迅速鼓胀起来,冲着宗牙杀来。
宗牙猝不及防,眼看就抵御不住了。
“宗师弟。”
姬长生一道剑芒而去,狂锋打开了一道豁口,而徐丰则是从袖中甩出一枚黒幽色的丹药,丹药落地,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道,一瞬间就将就近的三张人皮炸的粉碎。
“赶紧走。”
徐丰出声,用手中的丹药掩护着姬长生和宗牙离开,可就在这个关头,姬长生却是趁机瞥到血池中似乎还有一名孩童,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是还没死。
“徐师兄,这血池中还有活人!”姬长生怒吼道。
“嗯!”
徐丰循着视线望去,果然还有活人,他心中几度犹豫,姬长生却是陡然搭上他的肩膀,将消息传回去吧,整个人一跃,再次冲了回去。
宗牙则是跑了好远,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心中想着剑师兄给予他的厚重报酬,竟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姬师兄,好一个舍生取义,你这般行径,还倒送了师弟我一番机遇,可真是好人啊。”
宗牙眼看着府门就在眼前,更是一个加速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门口一阵扭曲,那原本静止的云豹竟然活了过来,它们猛地扑向宗牙,硕大的脚掌拍来,锋利的指甲也猛地弹出,宗牙当场暴退,可是却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轰!”
一道爆炸声在宗牙四周想起,他一回头,正是徐丰赶来,他再瞥了眼,姬长生并未跟来,心里才放心起来。
徐丰正要将他搀扶起,宗牙却是想起了那两头云豹的变化,猛地抬头望去,门口一切如初。
“莫非这云豹阻挡我们出去的,若是这样,那么……”
宗牙心头一狠,就将正在搀扶自己起来的徐丰顺势一推,徐丰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倒向门边。
与此同时,姬长生在躲过一番进攻后,就纵身跃到了血池中,他一抓就将那个孩童捞了起来,一探经脉,还有呼吸。
可是这一幕并没有人阻止,青年更是这样,他注视着血池方向,在他看来,姬长生必定是逃不出来了,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姬长生正打算接力蹬上半空逃离,可是却正好迎上了古树挥来的藤蔓,姬长生见此,环顾了四周,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行为。
他直接坠下,可是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狂锋一刺。
“孤留峰!”
剑尖插入树干,瞬间古树的枝干全都收缩起来,而且姬长生能够感觉到狂锋正在汲取这株古树的生命力,古树发出了阵阵哀嚎。
就是此刻,姬长生猛地一用力,带着孩童一齐登天而上,在半空中,他正好看见宗牙的所作所为,眼中更是血丝密布。
猛地用力,“一剑群雄!”
狂锋凌空而下,直接飞摄到了府门处,与地面发出叮的声响,而此刻身体失衡的徐丰正好抓住剑柄,方才稳住。
姬长生就此趁着下坠的力量,翱翔而下,直接在府门前落下。
他横了宗牙一眼,“如此心性,死不足惜。”
他看了眼徐丰,徐丰有些不忍地点点头。
姬长生见此,一把将宗牙甩出,宗牙在半空中发出哀嚎。
“师兄,救救我!!!”
下一刻,两头云豹再次显现,猛地扑向宗牙,而姬长生等人则是趁着宗牙与云豹搏斗,从其一旁离开了。
姬长生等人在离开之后,也回身看来云府一眼,宗牙没机会了。
“我来联系宗门。”
徐丰说话间就将自己求救的讯息发出,“西漠郡发生变故,数名弟子战死,望宗门迅速来援!!!”
可是下一刻,徐丰就失望了,他紧攥的手慢慢垂下,“讯息传不出去。”
“师兄,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带着这孩子走,我断后!”
姬长生果断将孩子交给了徐丰,随后故意留下气味,出了豁口之后,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徐丰则是抱紧了孩子,心中也是果断,往相反方向离去。
“姬师弟,希望你能撑住,我会尽快传出求救讯息,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就在两人逃离之后不久,云府中突然传来一道怒吼声。
在云府古树扎根的地底下,有一老者正沐浴在血池中,他死死咬紧牙关,似乎在孤注一掷。
突然血气锐减,他猛地睁开双眼,呕出几口鲜血,整个人瞬间虚弱起来。
“怎么回事!”
老者的声音传遍四方,冰冷又充满杀机。
在老者身边,有一青年出现,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猛地跪下。
“老祖,剑宫弟子遇害之事,以及这变故之事,恐已经被外界得知。”
青年说着顿了顿,见老祖并未有所动作,他方才继续讲了下去。
“先前有剑宫弟子前来,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败露,老祖,我罪该万死!!!”
“哼!”
黑山老祖看了青年一眼,“既然罪该万死,就死吧。”
青年吃惊地看了一眼老祖,“不!”
一道利刺穿透青年的身子,直接将他扔到了血池之中,很快在外界的古树上,又多了一张人皮垂挂着,迎风鼓动。
“云暴,云峰,**。”
“你们分别带领五人出发拦截,一定要将逃脱之人给我留下来,切记留活口,他们可是老祖我成圣做祖的希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云府中,有两男一女蓦然睁开双眼,他们相视一笑,随后纷纷带着摩下弟子出动,迅速出击,很快就追出了黑山豁口。
**轻轻嗅了嗅,露出了满脸的陶醉,她指着姬长生离开的方向,“好诱人的血肉气息!”
云暴正打算冲上去追赶,却看见一旁的云峰陡然停下,“若是他们分头行动,我们不也败露了。”
“倒不如这样,我与**一起往这边,云暴你就往我们相反方向寻去,这样一来,方可行!”
云暴转了转眼睛,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好!”
说完就整个人往徐丰离开的方向走去了,而云峰**则是继续朝着姬长生离去的方向追去。
姬长生奔驰在树林间,在跑了近千里之后,他终于是开始疲惫,喘着粗气,靠着一棵树休息着。
“不行,若是以云豹一族的速度,穿行在这树林间,远远比我更有优势,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追赶我了,我若是再不想些办法,终究会体力耗尽。”
姬长生环顾四周,企图寻觅些什么,随后却隐约间听到了一汪水声,他仔细地聆听着,“对,有河流!”
于是姬长生留下踪迹指向河流,自身却找了处就近的树丛,蛰伏起来,气息内敛,不散发出一丝一毫。
过了没多久,他看见了急促的脚步声,透过树丛,他看见了近十多人赶到了河边,可是刚到河边,**就皱了皱眉,出声道:“气味断开了,莫非他已经跳河了?”
云峰踱步着,瞥见姬长生留下的一处痕迹,想了想,肯定道:“他就在附近。”
“你们加大搜查,不要放过一丝缝隙。”
“是!”
那十名云豹战士拿着长刀,不时拨动着四周的树丛,也不时张望着上方的林子,呈现撒网的趋势蔓延开来。
姬长生暗道不好,整个人蓄势待发,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云豹战士,而云峰**则是站在河边,视线扫荡着四周。
眼看着自己所在的树丛就快被发现了,姬长生已经抽出狂锋,准备动手。
却只看见云暴迅猛地奔跑出来,原来竟是显化出原形了,它的身上遍布伤口,尽管有些已经止住,但是在他的腹部,却是被丹药所伤,鲜血止不住地淌下。
他刚到,就倒在地上,化作人形,对着云峰**说道:“他们在另一个方向!”
“怎么可能!”
云峰大惊失色,但是看着云暴的伤口,他却又不由得信了。
“我们赶紧杀回去!”
**怒了,就打算走,而云峰则是瞥了眼云暴,吩咐着一名云豹战士将其搀扶起,还将一枚丹药扔给了云暴。
云暴刚刚接过丹药,就正好迎上了姬长生的目光。
“!”
还没来得及发话,姬长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狂锋猛地刺出,刺入云暴的身躯之中,随后伴随着姬长生的低喝,“孤留峰!”
云暴的身躯猛地爆裂开来,被轰的粉碎,只留下漫天的布片飞舞。
趁着云豹战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姬长生就此一剑抹过,带起一片血光,那颗豹头滚滚落地。
这一变故,竟是令得云峰**都大为一惊,不过在云暴死的那一刻,他们也反应过来了,齐齐出手,两道灵力汇集在一起竟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兽爪,猛地抓来。
面对迅雷之势的兽爪,姬长生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他一把出手,抓住了一名就近的云豹战士,抵在自己身上。
兽爪直接破开了云豹战士的身躯,血液喷射到姬长生的衣袍上,显得他愈发的狰狞。
“嗯!”
看见姬长生相安无事,云峰猛地发力,亲自和姬长生交手,两人手脚相交,发出阵阵爆裂声。
“一境三品?”
感受到姬长生的灵力,云峰愈发凌厉,“死!”
凌厉的灵力爆发开来,汇聚于云峰的双爪上,他力量霸道,朝着姬长生的胸口就撕裂开来,姬长生则是将狂锋抵住胸口,准备防御。
就在这时,**却是猛地吼叫,这声音中传出一种摄人心神的力量,这一下,就连云豹战士们也被震的晕了过去,姬长生在这招之下,猝不及防,整个人懵了一息。
可是姬长生却是神识一层的人,他趁着**大意时,猛地一挥,金色灵火迅猛而来,直奔**,她来不及躲避,只得灵力运转,形成屏障。
可是这灵火乃是姬长生的天脉灵火,在姬长生的掌控下,火势蓦然放大,很快就将**给包围住了,她顿时惊恐起来。
而姬长生却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胸口被云峰一爪,胸口的衣衫裂开,留下了三道锋利的抓痕,还渗出鲜血来。
姬长生吃痛,猛地拿起狂锋,一举发力,直奔云峰,可是云峰境界高于姬长生,轻松就抵住了。
“看你如何抵抗我!”
云峰继续进攻,姬长生却只得以被迫防守,步步后退。
眼看着就要被逼到奔腾的河水中了,姬长生却是猛地发力,一剑群雄。
剑气激荡,云峰猝不及防,连忙躲开。
可是姬长生笑了笑,趁机一挥,金色灵火猛地扑向云峰,轰。
云峰被这灵火焚身,痛苦地挣扎起来,而**却是趁机空出身来,打算偷袭姬长生。
姬长生却是将**四周的树丛点燃,一时之间,云峰受了重伤,**因为畏惧火势也不敢轻举妄动。
姬长生看见云峰似乎还有所打算,更是灵力挥发,云峰瞬间感觉自己的身躯已经承受不住了,竟然猛地扑到了奔腾的河流中,沉入下面了。
而姬长生则是瞥了眼在场,整个人就此离开,朝着徐丰先前的方向远去了。
直至姬长生离开峡谷,奔走了三天三夜,他才在这无边荒漠看见了一座城池,他目光闪烁,“西明城。”
倒是忍不住地叹口气,“终于逃出生天了,接下来就是尽快联系徐丰师兄,然后再做打算。”
姬长生匆匆赶路,终于在晌午之前进了西明城。
穿过巍峨的城门,姬长生便感觉到自己的令牌一阵闪烁,他赶紧寻了一处角落小巷,方才将令牌取出。
数道讯息传来,正是徐丰师兄所发。
“看来师兄目前也安全了。”
姬长生静下心来,给徐丰传了一道讯息:“徐丰师兄,你现在何处,是否已经脱困。”
紧接着姬长生便开始一一聆听徐丰师兄所传来的讯息了。
“师弟,你现在是否安全?”
“师弟,还是不能接受讯息吗?”
“……”
“师弟,我已经带着那个孩子抵达了西明城,暂时在此落脚两日,之后再回宗门,关于这变故我已经上禀宗门,想必很快就会有宗门长老前来探查。”
听到这一讯息,姬长生终于是放下心来,随后继续沉下心神,聆听起来。
“师弟,我已经将孩子托付好了新家,你大可放心。”
“现在我已经在回宗路上,师弟听见了请尽快回复。”
讯息至此,终了。
姬长生趁着这个时间,寻了一处客栈,便交付了银两,方才入住其中,甚至在姬长生入住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十分庆幸,若不是曾经颜师给自己留了些碎银子,自己如今怕是无处可居了。
回到房间,姬长生将房门紧闭,探出神识覆盖了整个房间,以免被人窃听。
紧接着,他就开始调息恢复起来,尽管已经换了套衣服,但是姬长生的伤口却一直没有机会治愈,他将上衣褪去,在胸膛上,三道抓痕深深地陷入血肉,而且那抓痕处的血肉也开始泛紫,似乎已经十分严重。
姬长生知道自己没有丹药来救治,但是若是等待宗门救援的话,恐怕也来不及了,迫于无奈之下,他只好靠自己了。
“火可攻毒!”
姬长生回想起云豹畏火的场景,于是手心灵火显现,紧接着,他一把将掌心覆盖到自己的胸膛处。
抓痕上的紫色毒物似乎开始反抗,可是在灵火的焚烧下,渐渐焦灼,甚至姬长生都能感觉到自己那处的血肉都在被烘烤,你尽量地控制好灵火,过了许久,方才停手。
随后他将自己的伤口用布条包裹住,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道讯息传来。
“师弟,你没事吧。”
正是徐丰的声音,紧接着里面又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长生,你现在何处?看来能够接受讯息,如今也应该脱离困境了。”
姬长生一听这语气,顿时就知道来人了,正是剑虚长老。
姬长生赶忙传讯,“师尊,我已经相安无事,现在西明城安身,您大可不必顾虑,待得解决事情再来寻我。”
剑虚在舟船上,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却是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爆发,“我先去灭了黑山老妖的洞府,活捉它之后,再联系。”
姬长生点点头,“是。”
就这样,姬长生恢复好了,就在这酒楼居住下来,等待讯息。
“长生,老妖已死,黑山云府现在已经空荡,你有什么打算,是跟着我回归宗门,还是如何?”
剑虚长老传来讯息。
姬长生思索一番,他还想留些日子再回宗门,终于回讯道:“师尊,弟子还想游历一番,到时候自行回归宗门。”
“如此也好,那为师就走了。”
剑虚在临走前,也透过令牌将飞行舟船传送到了姬长生手中,他赶忙收起,随后放下心来。
又在西明城滞留了几日,姬长生却意外在一次喝茶时听闻了黑山云府有异宝出世,现在已经有不少散修和小型宗门开始赶赴云府,企图夺取一番机遇。
姬长生听闻有异宝出世,自然也是有些心动。
“罢了,在临走之前,我也去看看,即便不为异宝,也去见识一下。”
姬长生说完,就出了西明城,用飞行舟船赶路,目标直奔黑山谷。
与此同时,在西漠郡的范围内,也有不少离得近的妖兽开始赶赴此地,想要夺取这一异宝,在它们看来,这异宝定然是黑山老妖成圣做祖的关键。
姬长生尽管有些好奇,但是在舟船之上时,他却有些疑惑了。
“师尊灭云府时,莫非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宝?”
“可是以师尊之境界,也不会疏忽,那么这异宝……”
姬长生想到自己,得出了更加大胆的猜测,“这异宝有自己的意识!”
想到这里,就连姬长生也是忍不住地兴奋起来,如此异宝若是到手,对于自身实力的增长,恐怕极为恐怖。
一念至此,姬长生更是匆忙赶路。
终于在日落之前,他抵达了黑山谷,不过刚一落下,就看见在黑山豁口处有重兵把守。
“这是……”
姬长生刚一走近,便看见有数百人拥挤在那里,他心头一惊,没想到此地已经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姬长生沉下心来,看着那重兵把守的豁口,“莫非是官兵?”
“看来这西明城主也想来分一杯羹啊。”
就在这时,眼看着到达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争吵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恢弘的声音传出,显然是动用了灵力。
“一境以上者,可入云府!”
“云府已为废土,所有的潜藏机关阵法已经被开启,不到一境,不可进入!”
话刚说完,就有人唉声叹气,似乎感到遗憾,就这样,原本的数百人瞬间减员,只有堪堪九十余人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了豁口。
姬长生感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想了片刻,也走上前去,在展示出自己的修为后,走进了豁口。
身为最后一个走进的人,姬长生刚一入内,就发现整个豁口已经空荡,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
“想必他们已经赶不及进入了。”
姬长生略一迟疑,也跟了上去。
就在姬长生消失在黑暗中之后,整个豁口瞬间被人用力摧毁,坠落的石头轰然堵住了这出口,紧接着官兵出手,赶走了不足一境的修士们。
做完这些之后,在这黑山谷的某处,西明城主正注视着云府的所有变化,甚至他在看见有近百人入内后,竟然显得尤为激动。
舔了舔舌,他恢复了正常,继续密切关注着这一切。
而姬长生在走出光亮后,又一次重新看见了云府。
此刻的云府,全然不复当初模样,匾额已经重重地落在地面,破裂成几大块,两尊云豹雕像的头颅也被削去,留下了整齐的平面。
姬长生略一观察就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灵力波动,是属于师尊的。
他缓缓走进云府,整个一派凄凉。
半壁残垣,大片大片的庭院在剑气下泯灭成灰烬,就连那株古树,也被腰斩,轰然倒地,将地面的地砖碾压地粉碎,姬长生继续探寻着。
走过一处处庭院,却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珍贵之物,或许有,也已经被先前的外来者给夺走了。
走着走着,姬长生就来到了一间草屋,茅草已经被掀飞,其中一面墙壁还垮掉了,只留下三面墙壁支持着,姬长生打开半掩的房门,却听见咔的一声,房门一下子就倒,震起满地灰尘,也让姬长生大惊,连忙退出,生怕这残璧也因此垮掉。
他等待了一会,看见房屋并无动静,方才小心翼翼地走进里面。
茅草屋里什么也没有剩下,唯有一张破旧的桌子,还完整地保存着。
姬长生走上前去,缓缓推开了桌子中的暗格,猛地一提,一块木简就露了出来,姬长生谨慎地拿起木简,看着上面的内容,顿时明了。
里面记录了西明城主勾结黑山老妖共谋利益之事,原来是黑山老妖得到了一块石头,可是在一处意外中却发现这块石头能吸取人的生命力,而且也能提取人的生命力转化到自身,于是暗中出手,以凡人血气堆砌自己的境界,可惜此事败露,被西明城主得知,于是西明城主提出共享的计划。
并允诺黑山老妖肆意屠杀凡人,取其血精,以便能更快地突破自身境界。
姬长生看到这里,心底一沉。
“西明城主?”
“如今黑山老妖已死,他莫非是想独吞此物?”
“这木简所述,是何人所为。”
姬长生看完这些,默默将木简收好,随后离开了茅草屋,整个人继续寻觅起来。
期间也寻到了几枚丹药和灵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奇怪,按理说进入的数十人,如今竟是一人都未曾看见?”
姬长生走遍了大半个云府,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不好!”
“西明城主的计谋!”
姬长生大惊失色,整个人加快了步伐,他要赶在西明城主动手前,提醒所有的人,揭穿西明城主的计谋,以免数十人丧命于此。
“此刻,无论是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要联合众人之力,才有机会脱困。”
终于,在姬长生再次路过古树时,却是意外发现血池中残留的鲜血正在逐渐锐减,似乎被牵引到了何处。
姬长生一念之下,猛地跳入了血池中,却是惊奇地在血池底部发现了一道粗劣的传送阵,将血池中剩余的血液尽皆传送走了。
姬长生刚一上前,就感觉到一股吸力,似乎要将自己也给带走。
他连忙后退,看着那传送阵。
“如此粗劣的传送阵,若是我进入了,恐怕剩下的血水都无法被牵引走了,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姬长生就这样,等待着血水留空。
“按照这速度,可太慢了。”
姬长生在一旁观察着,决定自己亲自出手帮帮忙。
他用灵力推动着剩下的血水,猛地往传送阵一挥,不到半个时辰,血池就已经见底了。
“血池已经差不多了,我也该去看看了。”
姬长生深吸口气,整个人一下子踏入传送阵中,强大的吸力传来,姬长生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血池中,而原本血池的传送阵处,一阵光芒抖动,阵法轰然破碎。
姬长生在传送途中也早已经料到会这些,他用灵力护住自身,随时准备应对着突发情况。
“果然如此,传送阵破碎后会导致传送的目的地发生位置上的偏离。”
姬长生此刻已经深入地底了,他出现在了一处地下密室内。
他小心谨慎地踱步行进着,由于对于这里的陌生,他更是愈发仔细起来。
突然,他一脚踩到了一摊血水上,发出“嗒”的响声,他连忙冷静下来,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过了半晌,并没有任何动静,他才继续前行,一直沿着过道走,突然他在过道的尽头停住了脚步。
尽头外面,是一座高台,台中央却是有着一道人影端坐,一股霸道的威压覆盖而下。
姬长生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了,若是擅自闯入,定会被人发现。
他谨慎地在角落看着,不断有血水垂落到他的身躯中,似乎在滋养着他。
“原来那些传送而来的血水都到了这里。”
姬长生继续观察,终于待得血水流尽,那道身躯的主人才终于是站起身来,他刚一站起,姬长生就惊骇地发现了他的身份,黑山老妖。
没错,黑山老妖并没有死去,反而是愈发强盛,姬长生透过黑山老妖散发的气势,就知道他恐怕已经突破三境了,心里愈发凝重。
“嗷!”
黑山老妖换上一袭衣袍,眼中血丝密布,他想起当初剑宫长老的凌厉攻势,就不由得忌讳起来。
“如今我不但没有死,反而还更进一步,我倒是要看看,你西明城主这家伙,怎么打我石珠的主意。”
黑山老妖缓缓起身,随后透过地宫看见了那数十人所在的另一侧地宫,他们正贪婪地窥探着那件异宝,而黑山老妖再一挥手,却又在半空显露了另一幕场景,正是西明城主所在。
黑山老妖狂笑起来,“这句话怎么说着,你们人族所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随后一阵黑烟滚滚,黑山老妖就消失了。
姬长生则是循着黑烟的方向望去,心中更是沉重,不过黑山老妖极为自负,或许还有希望。
姬长生循着黑烟离去的方向尾随而去,不过却也不敢靠的太近,反而是更加小心,毕竟一名三境修士的神识范围,可是不能忽视的。
另一边。
近乎全部的一境以上的修士此刻都在窥视着异宝,但是都没有人敢亲自上前,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即便是二境修士,也要好好思量下自己的分量,是否能承受住近百修士的攻击。
而西明城主就在上方,注目着这一切,他气定神闲,仿佛就在等待时机到达了,只要有人动了歪心思,那么计划就开始了。
在下方的人群,却是在熙熙攘攘中被分化成了多只队伍般,其中更是以七名二境为首的队伍站在最前面,可是他们却都忌惮的很,丝毫不敢妄动。
不过时间一久,再坚定的人也会动摇,更何况人人都知晓夜长梦多这句话,若是还有其他人寻到这里,那么自己得到此异宝的几率就更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是有修士忍不住了。
一名身着道袍的修士趁着众人疲惫时,一举出手,整个人灵活地对着异宝出手,速度极快。
刚一出手,眼看着异宝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是下一刻,数十道灵力攻击到了,这道袍修士真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灵力横扫,衣袍与血肉化作万千破碎而下,刚一接触地面被消散不见了。
这一幕,却是让得在场的人一惊。
毕竟这地面能够吞噬血肉,在这生死逼迫下,竟然许久都没有人再进一步。
看见在场的修士都不敢前进了,倒是让得西明城主感到不喜,他皱了皱眉,注目着下方。
“如此畏惧,如何修仙?”
随后他脸色一缓,似乎是在做一件好事,整个人起身站立。
“就算老夫做了件好事吧,也让诸位见证一下异宝,如此一来,也好让各位人生在世,能做下一番好事。”
上一刻西明城主还在注目,下一刻他就已经现在在了众人的背后。
“我来助诸位一臂之力。”
西明城主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地宫四处。
众人刚一回头,就只看见西明城主出现了。
有人恭敬问候,也有人虎视眈眈,毕竟西明城主出现在这里,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毕竟一名近乎三境的修士在场,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股震慑力。
西明城主没有说一句话,在众人看向他而放松的那一刻,他全身灵力覆盖而下,强大的灵力威压震慑四方,让众人都觉得自己胸口一阵苦闷。
紧接着,他手势变幻,随后掌形大开大合,猛地一用力,一股子霸道的力量就震开了众人,这一下,全部人都被西明城主推向了异宝四周。
他们陡然惊恐,在离异宝最近的几名修士更是破口大骂起来,“西明老儿,你个无耻之徒。”
“狗杂碎!”
“你就是仙朝的一条丧门犬!”
……
西明城主没有说话,可是眼中却是杀机蓦然,他猛地发力,全力轰杀,堪称是屠戮。
他直接冲入人群之中,因为他知道,异宝只吸收死人的血气。
没有一个人能经受着西明城主的攻击,一拳下去,轰杀成渣,随后血肉迅速被地面吸附,可是尽管西明城主霸道之极,但是众人却也不是愚人。
纷纷合力,硬是逼退了西明城主。
数十人的灵力爆发,形成了一道道灵力风暴,席卷西明城主。
西明城主尽管高出众人一两个大境界,可是面对这如此庞大的灵力风暴,也不敢太过狂妄,只好用灵力屏障抵住。
就这样,只要西明城主一动,就是一道道灵力风暴袭来,在众人的拼死反抗下,场面倒是陷入了僵持。
“贪婪让你们已经坠落深渊,倒不如成就老夫,让老夫替你们完成你们永远都达不到的境界,甚至是成圣做祖!!!”
西明城主注目着众人,脖颈处青筋暴起,满脸愤怒。
“痴心妄想!”
“无耻之徒!”
……
而另一边,黑山老妖已经近乎接近地宫,他刚一靠近就看见了僵持的两方人马,更是兴奋起来。
“既然你们都无法作出抉择,就让老祖替你们做主了。”
黑山老妖出现在了西明城主的背后,猛地一掌轰去,西明城主猝不及防,被一掌轰了出去,随后跌落在地。
他刚一起身,嘴角就已经溢出了鲜血。
“黑山老妖!”
“你怎么还活着!!!”
西明城主满脸不可思议,似乎也有些畏惧。
黑山老妖一袭黑袍甩出,看着西明城主,“我若是死了,又如何来取回我的宝贝呢!”
黑山老妖一挥袖,异宝陡然颤动起来,这一幕,让得西明城主都是心头一麻,正打算出去,就只见地宫中落下一根根尖刺,将众人困住,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尖刺穿透,血气贯入石珠,更是让其颤抖的厉害。
“这下子,你们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吧,期待滋补我吧。”
黑山老妖狂笑,吼声传遍整个地宫。
姬长生自然也听见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擅自出手,若是一个不慎,不仅救不了所有人,或许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于是他只好蛰伏起来,伺机而动。
而西明城主能达到近乎三境也不是寻常人,他竟然以在尖刺落下时,以自身之躯硬抗尖刺,尖刺落到他的身上,竟然都被震的弯曲起来,就这样,他从容不迫地走出尖刺囚牢,一拳对着黑山老妖轰去。
黑山老妖速度极快,一个侧身就闪躲过去,还在躲开时发起了进攻,他尾巴发出一股大力,以极快的度抽向西明城主。
西明城主不紧不慢,预判着黑山老妖的攻击,竟然一把抓住了黑山老妖的尾巴,猛地甩出,撞上了一道尖刺。
黑山老妖知道自己的身体可没有那么变态,若是被这尖刺伤到,恐怕再难了。
他也是个狠人,在靠近尖刺时,猛地一爪,将自己的尾巴斩断,随后借助尖刺之力反而是腾空一爪,虚空中一道凌厉的利爪直奔西明城主。
“喝!”
西明城主一声怒喝,整个人迎了上去。
如同大力金刚般冲撞向黑山老妖,黑山老妖此刻也停不下来了,他只好加大灵力贯入,让利爪更加凌厉。
呼啸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最后黑山老妖的爪子与西明城主的身体发生了接触。
只是一瞬间,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西明城主的身上出现了多次抓痕,而且还泛着乌黑,显然是中毒了,而黑山老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被西明城主的那一冲撞,体内的骨头都破碎多根,瘫软在地。
两人明显都受了极重的伤口,但是显然是黑山老妖占了劣势。
“杀!”
黑山老妖用灵力将自身的断骨暂时续接起,猛然发力,企图用度来战胜西明城主。
两人瞬间交战,打的不可开交。
直到有一击,西明城主在一瞬间变幻招数,灵力全然爆发,将黑山老妖直接撞进了人群之中,一瞬间,数人毙命,而其他人,也被这股气劲掀飞。
有的苦不堪言,无缘无故就被重伤;有的则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股力量猛地碾压成粉碎,临死都没反应过来。
而黑山老妖有了缓息的机会,眼神愈发狰狞。
他注视着远处的西明城主,“我要你死!!!”
“哼!”
西明城主发出一声闷哼,显然也是受了重伤。
“你个孽畜,居然出尔反尔,如今你刚突破,境界不稳,若是我再迟些过来,恐怕你就要将算盘打到我的身上了。”
两人僵持着,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尽皆晕厥,毕竟在两人的打斗下,多数人都已经不堪重负。
“可惜了。”
黑山老妖摇了摇头,看着西明城主。
“老家伙,你算计我这么久,也该付出代价了。”
“在我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找死!”
黑山老妖咧嘴一笑,手袖一挥,又是一道利剑从地宫上飞摄而来,直取西明城主的性命。
西明城主喘了口粗气,却是大笑起来。
“大力……神魔劲!”
西明城主竟然再次站了起来,猛地冲向黑山老妖,迅速出手,果断杀戮。
“你可小看本座了。”
眼看着西明城主的拳头就要落下,黑山老妖用最后的灵力一挥,西明城主所在的地面落空,他猝不及防下就跌落了下去,身体还被那股神魔劲的反噬所伤,而再看黑山老妖,则也是跟着落下。
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许久,姬长生从暗处走出,走到了石珠面前,却是轻松得走,正准备离开时,却又被一刚苏醒的修士所看见,姬长生趁着他意识还不清晰,猛地上前一敲,男子又昏厥了过去。
随后姬长生沿着来时的路离开,发现却已经被完全封堵,他被迫翻了整整一座山,方才脱离了黑山的地界。
离开黑山地界,他赶忙奔驰,渐渐地就消失在了茫茫大漠之中。
在离开的过程中,姬长生也知道自己的踪迹迟早会被发现,但是趁着现在没人追来离开的话,或许不久黄沙就会将自己的足迹掩埋。
他掏出令牌,贯入灵力,一道讯息传出。
“师尊,我现在有些变故,不过并未大碍,我希望师尊能在近日内出山赶赴西漠郡城,之后徒儿事成之后,便会亲自联系师尊,还望师尊见谅。”
过了片刻,令牌中就传来一道隐晦的讯息。
“好。”
仅仅是这一个字,姬长生似乎能感受到师尊说出这句话的决心,按理说宗门长老是不太可能接连出山的,毕竟他们实力强横,更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特别是大秦仙朝当道的时候,更是尤为忌惮这些宗门强者。
姬长生微微颔首,“我曾经记得西漠郡有一处原始绿洲,纵横西漠万里沃土,而且里面妖兽横行霸道,若是我藏匿其中,敌人肯定想不到我会前往那里。”
姬长生做事一向果断,紧接着他一举将飞行舟船唤出。
随后立马登船,投入灵石让舟船起航,舟船扶摇而上,到了万里高空方才稳住,随后猛地加速,向着姬长生所想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在地宫之下,卧躺着两人。
分别是西明城主和黑山老妖。
他们显然都受了极为重要的伤口,几乎已经难以动弹,但是西明城主主修**,他的大力神魔劲让他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能够活动。
再反观黑山老妖,此刻的他,已经不能维持人形了,一头全身漆黑的云豹卧躺着,鲜血从它的嘴角渗出,它原本凌厉的目光也已经逐渐黯淡,生命力流逝已经让它无法自行恢复了。
“你赢了……”
黑山老妖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它难以置信地望着已经起身地西明城主,终于是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咳!”
“此次代价太大了,不仅没有突破三境桎梏,还险些栽在你的手中。”
西明城主缓缓走向黑山老妖,如同窥视猎物一般,“我需要你的妖丹来弥补我的损失,甚至连那神秘石珠,也将是我的!!!”
西明城主的脸在地宫的火光中阴晴不定,极为狰狞。
他缓缓探出手来,紧握成拳,长喝一声。
“大力神魔劲!!”
黑山老妖也在这一刻,猛地一震,“爆!”
西明城主还未出手,就听见了黑山老妖说出的口型,他惊恐之极,猛地将自己的攻击转向上空,憾入了岩壁之中,随后整个人一跃,就即使脱离困境。
也就在这一刻,一股强大的爆炸声在地底响起,整个地宫变得岌岌可危,西明城主赶紧前往尖刺之中,却发现石珠已然不见。
“啊……”
他满脸涨红,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想要寻找些线索,却又因为地宫崩塌在即,他顾不得什么了,赶紧离开了地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主府。
刚到城主府,他就晕厥在了自己的书房中,直至被手下发现。
而姬长生此刻,已然经过近乎一天的飞行,依稀能看见远处的大片青翠。
三个时辰后,姬长生浑身沐血,他正在大口喘着粗气,在他的面前,一头巨熊已然倒下,身上满是狂锋刺穿的血洞,但是这些都不至于让它毙命,而最关键的一击,在于它头颅上的一道血洞,正中眉心。
姬长生走上前去,将狂锋从巨熊身上抽出,巨熊竟然抽搐了一下,方才彻底死绝。
“这里的实战,可远远比我自己在宗门之中独自练习好的多了。”
“原来我的孤留峰第一层,也只能让我攻击一个敌人,按照第二层的阐述,孤留峰,可同时在那一剑之下,发出九次攻击,等于是剑刺从九个方向出击,但是却又在同一时刻。”
“若是能同时造成九处创伤,那么这孤留峰第二层,我也就基本炼成了。”
姬长生收好狂锋,继续前行。
他的目标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的一剑群雄达到第一层次。
因为孤留峰尽管看似简单,而且也有了基础,可是同时一击化九招,凭借现在的自己,是完全做不到的,要想对自身的实力有所增强,姬长生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将一剑群雄练成,另一种就是突破境界。
而突破境界也需要自身的阅历感悟足够,并且突破境界不能过于强求,讲究一个顺其自然,因此姬长生自然把主意打到了功法之上了。
一剑群雄,是跟孤留峰完全不同的招式。
它讲究的是灵力与剑的融合,从而借此催发剑气,激荡四方。
所以一招之下,群雄退去,剑气如同匹练,速度极快,其第一层次就是能同时催发四道剑气,以正面为主,分衍出另外三道剑气,方可习得。
姬长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在树林中行进时,也在寻觅一些群居的妖兽,或许在这种环境下,一剑群雄才更容易被习得吧。
在里面度过了半个月了,姬长生也遇见过落单的妖兽,可是却从未遇见过超过一境的妖兽。
随着他的不断深入,树林也愈发地安静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越深入,说明横行在其中的妖兽越霸道,实力越强横。
终于,姬长生遇见了第一头一境妖兽,就在一处草丛中,姬长生还没发现它,它就已经发现了姬长生。
从草丛中猛地窜出,姬长生肉眼还没看清的情况下,就被这妖兽猛地一爪,倒是在后背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血口子。
他猛地退后,迅速与这头妖兽拉开距离,应该这妖兽的度太快了,简直来不及反应。
待得这头妖兽停下时,姬长生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一头猫人。
“化形的猫豹?”
姬长生满脸的凝重,因为妖兽能够化形,至少都是开启了灵智,加上妖兽天生的身体强横,对付起来愈发难。
不过姬长生也不畏惧,他提剑一斩,丈长的剑气挥舞而出,直奔猫人。
猫人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竟然在姬长生的目光中消失了,紧接着,姬长生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冰冷,他猛地一侧,正好猫人一爪落空。
猫人见此,另一爪也到了,姬长生出于本能地将狂锋一抵,爪子与金属的碰撞,顿时火星四射。
姬长生接着这股力气,反震离开,在地面拖出了十多米的痕迹。
“好快的速度,根本预测不了。”
猫人不断地消失,又不断地出现,根本不给姬长生机会,在这林中近乎一个月的时间,姬长生觉得,就算是一头二境的妖兽,恐怕也没有这猫人难缠。
而且姬长生能感觉到,这头猫人现在就像在玩弄自己,它真正的度远不止这般,若是它玩腻了,恐怕就得下杀手了,而且自己还走不掉,太憋屈了。
就这样,两人激战了半晌,姬长生竟是连毛都没有摸到一根。
他逐渐冷静下来,竟然在猫人面前闭上了眼睛。
刚一闭眼,姬长生就觉得自己的神识铺天盖地地散布出来,他能清晰地开始感受到猫人的行动轨迹,可是自己的度太慢,在猫人来临的时候,总是不能做出很好的回应。
一番苦斗,姬长生倒是身受重伤。
而且他知道在树林中不能过多消耗体力,若是行动力减低,随时可能会丧命。
他越是想自己冷静,就愈发地焦躁起来,无论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焦急,都让他无法凝聚心神。
“不……我要冷静。”
他不断地暗示着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呼!”
“呼!”
他终于逐渐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开始冥想起师尊曾经斩杀黑山老妖时的那种熟悉的灵力波动,整齐的切口,两头云豹,整个地宫断壁残垣中熟悉的灵力波动。
“对了。”
“以神识探入剑气,分化成四股,斩出。”
“我的神识经过灵火淬炼,足够承载剑气,或许这是师尊提前允许我修炼一剑群雄的基础。”
姬长生沉下心神,提剑,灵力贯入,一步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而猫人或许也是腻了,整个人再次消失,接着就准备发动最强一击。
神识探入剑气,有了一丝隐晦的联系。
姬长生陡然睁眼,口中喃念:“一剑群雄。”
就在下一秒,猫人突然出现在姬长生的五米开,一道恢弘的剑气挥洒而出,猫人有些不屑地躲开,可是这剑气都陡然分散看来,分为四道,将猫人的退路都堵死了。
所有的反应都在一瞬间,猫人一时大意,在剑气激荡之下,陡然落地。
随后姬长生跨步上前,狂锋一刺,毙命。
“一剑群雄,小成。”
姬长生取出妖丹,满意地笑了笑。
就在姬长生取出妖丹时,却是发现自己的腰间一阵灼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而且姬长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其中的迫切。
他略一摸索,一枚石珠出现在他的掌心。
可是姬长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妖丹竟然自己化为一抹精气,贯入石珠。
石珠中传出一阵兴奋的感觉,这让姬长生愈发诧异。
“这石珠是活物?”
“能吸人血肉,吞妖内丹。”
姬长生探出神识覆盖在石珠表面,似乎想内观里面。
可是却被一股隐晦的神识给抵了出来,他此刻可以很确定了,此宝有灵。
姬长生看着面前死去的猫人,又看了眼石珠,“也罢,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吃多少。”
姬长生一把将石珠放在猫人尸体身上,仅仅片刻,石珠中就传出一阵奇异的波动,随后在姬长生面前,那具尸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唯有地面残留的血迹证明了它曾经的存在。
“不对。”
“如果是活物,不可能不会反抗……”
姬长生双眼落在了石珠上,露出强烈的光芒。
“我要试试你能吞服多少……”
姬长生用最快的速度直奔山林,他要再寻妖兽,试试这石珠到底能吞噬多少血肉妖丹。
没过多久,在姬长生的前方,出现了一只黑木猿,这种猿类生命力极其顽强,而且领地意识也特别强。
原本正呆头呆脑的看着姬长生,可是当姬长生刚踏入他的领地,很快就露出凶芒,发出刺耳的吼叫声。
姬长生临近,猛地用灵力催动石珠,竟然直接在猿猴身上打出一口血洞。
那黑木猿原本愤怒的表情陡然变化,瞬间跳起,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惨叫声如同撕心裂肺,它猛地从树干上落地,随后使劲地锤击着地面,似乎想把地凿穿一样,而且在其体内,此刻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冲击,连续数次。
这黑木猿锤击的力道逐渐变小,那种痛苦也愈来愈小,它的身体逐渐萎缩,最后砰的一声爆开来,只留下漫天的残肉血渣。
姬长生惊恐地看着地面的一摊血迹,又看了看手中的手,半晌之后他神色露出一丝凝重。
“毫无疑问,这石珠定是宝物,尤其是对于血肉之躯,有着可怕的克制力。”
“只是这石珠血气太盛,如今倒还无事,若是他日反噬于我,岂不是玩命之举。”
此刻的姬长生,愈发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也更想知道,它吞噬了大量的血肉之后,又会有什么变化。
一想到在这里,他反倒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一路前行,姬长生尽量寻觅着体内诞生妖丹的一境妖兽来尝试,这样一来也好便于自己观察,二来一境妖兽是在自己可控范围内的。
姬长生一路走过,地面上就不时多了一摊血迹,时间一久,低于一境的妖兽还没有靠近姬长生,就被他体外的滔天血气给吓跑了,而一境妖兽,多数在嗅到姬长生身上熟悉的妖兽血液之后,也是畏惧地很,匆忙逃窜。
这就让姬长生开始没有收获了,他在外围寻了个遍,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妖兽的出没踪迹了,而反观自己手上的石珠,因为大量血气的贯入,似乎也在表面出现了一脉络纹路,姬长生知道,或许就快达到它的极限了。
至少在吞噬了大量血肉之后,自己能够看见它的变化,也不算是在做无用之功。
就这样,姬长生继续在外围游走,虽然偶尔有妖兽出现,但是往往姬长生还没有出手,这些妖兽就逃走了。
即使有妖兽没来得及逃走,可是它们却是毅然选择了自杀。
而且姬长生在将石珠放在这些妖兽尸体上时,却发现它并没有任何反应了,反而是从尸体上滚落在地。
姬长生打量着石珠,似乎在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它有些看不上这些妖兽了。
“事到如今,莫非是要深入其中?”
姬长生看着树林的内部,幽暗无边,极为阻挡人的视线,而且地势并不开阔,若是遇见妖兽,不仅不容易逃脱,就连战斗起来也是十分不易。
思索了一阵,姬长生看着石珠上面的脉络纹路,“不能让自己做无用之功,已经消耗这么长时间了,可得让我看看结果才是。”
姬长生猛地一跃,就深入了树林内部。
树木丛生,树冠相互交错,只有少量的阳光能照射进来,潮湿的地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踩踏水声发出声响,吸引来太多的妖兽。
对于自身的陌生气息,姬长生更是防止自身气息外放,以免惊动了有些强大的妖兽。
“这树林深处,二境妖兽居多,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可能陷入危机之中。”
姬长生紧靠着林中的山石,踱步前进。
突然,他面前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赶忙翻身躲在山石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窥视着。
在他的视线中,一头野猪悠闲地走出,随后在不远处的泥潭中翻滚,似乎自得其乐。
姬长生看着野猪身上的气息,尽管若隐若现,但是仍然带给自己很大的压迫感,他心中顿时明白,这头妖兽远远超过自己,甚至可能是二境妖兽。
“只求一击必杀了。”
姬长生将石珠对准那头野猪,灵力涌入,便随着迅疾的速度,石珠在野猪身上炸开。
野猪吧皮肤出现了一阵红,但是并未被姬长生击穿,如此一来,石珠也就没能进入野猪体内,反而是跌落在一旁。
看见有人偷袭自己,野猪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声,随后死死地盯着姬长生。
猛地一冲撞,势如破竹,路途的几棵树都被它碾压倒地,而姬长生哪敢犹豫,猛地一跃,跳上了另一块山石。
看见自己落空,野猪灵力暴涨,竟然化形成为猪头人,背上的尖刺出手,他猛地一握,横扫而来。
姬长生弓着腰,往后倒去,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气斩去。
猪头人直接硬抗了这一下,反而带着不屑。
“人族,你惹怒了我了。”
它体表尖刺飞出,封锁了姬长生的所有方向,可是姬长生也是急中生智,将狂锋与地面接触,自己却借助反震力腾空而上,暂时依附在树上。
“难缠。”
姬长生得出这个结论。
它的力量太强横了,而且防御极强,我的进攻根本无效。
“除非……”
“能攻击它的腹部!”
姬长生打量着四周,眼光一阵闪烁,“有了。”
他猛地跃下,在一块山石后面躲着,而从猪头人的视角看来,姬长生似乎是一跃而下的,它自然也是猛地跟上,一跃而下。
可是刚一跃,身躯还在半空中。
姬长生猛地探出头来,全身灵力贯入。
“孤留峰!”
狂锋凌厉地插入它的腹部,带着它滚落到下面的平地上,姬长生则是瞬时爬起,在泥潭处拾回石珠,随后通过对狂锋的感应,来到了猪头人所在的平地。
此时此刻,猪头人尽管受了重创,但是还不至于没有一站之力,它愤怒地盯着姬长生,似乎要喷出火来。
姬长生知道即便是重伤的猪头人,自己也不是对手,可是看见猪头人身上的伤口,他假寐双眼。
果断出手。
“轰!”
石珠进入猪头人体内,它原本愤怒的表情顿时变得难堪,狰狞万分。
猪头人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逝,它企图用灵力逼迫那异物离开自己的体内,可是这个过程却很缓慢,而且随着石珠的疯狂吸收,猪头人的反抗也愈发地微弱起来。
不到片刻,姬长生就亲眼见证了一头庞然大物瞬间成为如今的干尸,姬长生有些嘘声,上前划开它的尸体取出石珠。
此刻的石珠,脉络逐渐清晰,而且表面逐渐开裂,散发出耀眼的赤芒。
姬长生捏了捏,“好硬。”
“似乎如同铁质一般。”
“倒是同传说中所说的那件材料类似,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猪头人死去之后,血迹残留,这股血气弥散开来。s
“要赶紧离开了。”
姬长生说完,猛地起身,在树林间跳跃行走,横跨了大半天,方才走出了这万里树林。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慵懒地伸了伸懒腰,随后换了换衣物,顿时一名青衣书生的模样就成了。
姬长生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模样,随后半空中飞行舟船浮现,姬长生一跃其上,稳稳地落地。
“去西漠郡城。”
姬长生脑海中略过一道惊雷,随后操纵着飞行舟船,一路继续西行。
而此刻,在西明城处,阁楼高台之上,一道身影注目着远方,心中闪过一丝悸动。
他赶忙掏出自己掌中的虎符,往天上一扔。
“哗!”
伴随着一道晴空惊雷,他用右手在左手掌心处刻画着什么,随后划到一半却是陡然停住了,他皱了皱眉,重复多次,似乎都被一股力量所阻碍了。
“有人在故意屏蔽他的气机。”
他怒目而视,想要看穿这一切,却被凭空阻隔了。
“城主!”
有一名将领来到这人的身边,原来这人正是西明城主。
“何事?”
“阁老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让他上来。”
西明城主甩了甩袖,随后落座。
而就在西明城内,剑虚长老当然也注意到了西明城主的异动,当他窥探到西明城主的目标似乎隐晦地指向自己的爱徒时,他的心中也是一阵悸动。
身为高一大境界的人,他一挥手间,自然屏蔽了西明城主的所有探查方法。
而再观高台之上,西明城主的身旁,却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白须老者,他眼睛小而明亮,似乎是蕴含着大智慧,他恭谨地拜见西明城主。
却是被西明城主扶起,“不知道阁老有何想法?”
老者笑了笑,“城主客气了,您听我号令即可。”
“哦。”
西明城主诧异地看着阁老,“阁老,请。”
话音刚落,就只见一阵狂风鼓动,阁老的意念猛然冲破时空的束缚,即将就要窥探到目标时,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正在喝茶的剑虚长老却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当他反应过来时,暗道不好。
立刻斩断了阁老的联系,也就在那一刻,阁老口吐鲜血,他却是顾不得什么,赶忙出声:“城主,快!!”
西明城主顺势出手,不过刚刚看见了一道身影和西漠郡城这一幕,就又被截断了。
剑虚长老缓了口气,“幸好出手及时,要不然被他们发现,我徒儿可就危矣咯。”
高台之上,在没有看见人影,可是在西明城中,却有人暗中联系了西漠郡城的守卫。
姬长生到达西漠郡城时,刚一进城门,就已经被人暗中盯上了,城中有人密切注视着他,企图伺机下手。
而姬长生却是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随后他走到了一处名为悦府的地界,略一思考就进门去了。
就在姬长生走入了之后,在一处角落里,有两人正在商量着。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你盯好他,我去禀告连岳将军。”
“行。”
那人随意地应答一声,继续盯着悦府了。
姬长生走进悦府,倒是忍不住地怀旧了,看着琳琅满目的材料,他不禁感叹,悦府之富,堪称仙朝之最。
悦府,是历代仙朝极为重视的重要机构,因为悦府掌控着这偌大仙朝近六成的炼师,其中创建这悦府的主人,更是有着匠中仙之称的蒋霖。
正因为他一人,支撑起了遍布仙朝各大重城的独立机构,悦府。
在悦府之中,就得遵守悦府的规矩,因此,即便是历代帝王,也对悦府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姬长生轻车熟路地走到前台,将手中不多的一块仙玉递了出去,随后换来了一枚紫色的令牌。
“天品炼器室,应该足够了。”
姬长生走进悦府的深处,经过了三道大门,不过看守者在看见姬长生掌中的紫色令牌后,都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放行。
姬长生就这样来到了悦府的深处,一座庭院中,他将手中的令牌往天上一扔,紧接着一道庞大的护罩覆盖而下,彻底屏蔽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姬长生看了看时间,一个月。
于是立马走进炼器室,紧接着他一把就将狂峰放好。
随后将石珠取出,灵力贯入其中,整个石珠表面顿时坚硬无比。
姬长生拿起了炼器室中的一卷古籍,将神识探入其中,搜寻着和石珠类似变化特性的材料。
翻阅了许多页,终于姬长生在其中一页停留住了。
他指着上面念了出来:“七彩仙金,曾经被匠中仙发现,经过淬炼,发现其具有无限变幻的特性,而且还看似如同活物,经传闻,匠中仙的本命圣物便是由这种特殊材料炼制,经过此材料掺入的武器,往往能更快地诞生本命之灵,也因此极为稀有,更经过匠中仙认证,此物还有众多特性,似乎也吞噬生命力……”
看到自己,姬长生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自己选择手中的石珠有多么珍贵了,此物堪称仙金,就已经代表不凡了。
能跟仙扯上联系的东西,在当世,已经极为罕见了。
姬长生看着这石珠,知道夜长梦多,必须尽快炼制。
他猛地一挥,灵火涌入炼器炉中,随后姬长生将石珠猛地投放进去,紧接着,他有些不舍地拿起狂峰,轻轻抚摸。
“为你重铸身躯。”
姬长生不在犹豫,将狂峰投入其中。
在姬长生的注目下,很快狂峰就开始融化,彻底地包裹住了石珠,而石珠则是在姬长生的掌控下,不断地吸取着狂峰溶解后的铁水。
……
紧接着,待全部铁水被石珠吸收后,姬长生猛地一挥,灵火蜂拥而入,包裹着石珠,试图将其溶解。
“嗯?”
姬长生似乎是发现了不对劲,任凭他如何淬炼,石珠就是没有丝毫溶解的意思,这一幕,让姬长生有些不知所措。
他赶忙取出自己的剑模具,包裹着石珠,彻底放弃了。
他准备将石珠先放入模具中,随后固定,然后重新淬炼一摊铁水,浇灌其中,让这七彩仙金暂时依附在剑上,可是姬长生刚把仙金放入其中,不可思议地事情发生了。
仙金在落入模具之后,竟然自然而然地从中渗出铁水,渐渐地,在姬长生的目光下,他重新凝聚成了一柄剑胎,而此刻的剑胎,在剑柄处,凝聚出了一颗龙目,让剑胎愈发显得灵性。
随后姬长生立马抓紧时间,生怕发生变故,将刚刚成形的剑胎放入水池,待得冷却后又拿起。
千锤百炼。
如此重复上万次,直至他的双手再也举不起来,姬长生方才停手。
下一刻,他将狂峰垂挂起来,任其冷却,自己却趁着剩下的时间赶紧恢复起来。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姬长生将狂峰收起,此刻的他,觉得狂峰浑然一体,宛若天成。
在走出悦府之后,他不禁地感叹道,“再无遗憾。”
也就在这一刻,他余光瞥见了在自己身后的小巷中,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自己心中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那一刻。
“莫非是西明城主?”
姬长生脑海中只能想到这一幕,能够将势力蔓延到这里的人,也只有西明城主了。
黑山老妖已经死绝,窥探着这件异宝的人,除了西明城主,姬长生是再也想不出来第二人了。
他气定神闲地在大街上游走,因为他能够笃定,如果他们是朝廷之人,就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动手。
一念至此,姬长生也就愈发放松下来,他略一观察,就发现他们境界并不高,想必是西明城主的判断失误,所以姬长生更加大胆地猜测起来,若是西明城主这等大境界的人出手,师尊定会亲自出手,既然师尊一直没有出现,那么说明在师尊眼中,眼前的困难都是我足够应对的。
姬长生想通了这些,自然也放松下来,不过眼中却略过一丝精芒,他想着狂峰的再次出鞘,心中甚至有些过于兴奋,跃跃欲试般。
走着走着,姬长生很快就出了城,他在城外千米处时,却是停住了。
微风拂面,他注目着万里黄沙。
“曾几何时,这里还是一脉绿洲,可这千年万载的变幻,它却成了这副模样。”
姬长生伸出手,对着半空虚握,一捧黄沙却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些黄沙颗粒在姬长生的手中,迎着天穹最耀眼的一轮炽日,流转出耀眼的光泽。
背后黄沙滚滚,烈马的嘶鸣在荒漠中响起,强有力的铁蹄在黄沙中踏出半月的弧形,留下了一副绝美的画面,随后狂风席卷,那些踪迹又再次被掩埋了。
一队身穿银白盔甲的将士们奔驰而来,气势汹汹。
可是姬长生并没有在意这些,相反却是觉得他们破坏了这宁静的一幕。
黄沙在他紧握的掌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姬长生动用灵力的效果。
这每一粒沙,在此刻都如同一颗石子,直直的落地,将四周的沙溢出飞溅,如同沙漠中绽放的花朵,澎湃瑰丽。
“你们为何而来?”
姬长生自顾自问,却并没有停住。
“恐怕是为我而来吧。”
那为首的那名将领微微颔首,“的确是为阁下而来,不过我等奉命行事,却也不想让阁下为难……”
听到这里,姬长生顿时明白,他们只是命令的执行者,而非决断者。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城主府的命?”
那名将领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副卫却怒了。
“奉谁的命,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哦?”
姬长生满脸的诧异,看着那副卫,却是止不住的欣赏。
“你这种人,看似最为忠诚,为主上率先出声,可真是聪明。”
“不过……”
姬长生一顿,整个人动了。
一道耀眼璀璨的白芒略过。
在睁开眼时,那么副卫却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姬长生的目前,而他正掐着他的脖颈,将其悬空。
一股失重感传达全身,而且脖颈处传达出的胀痛和难受让他不禁地用双手靠在姬长生的手上,以此才能暂时维持呼吸,不过却也很艰难。
这副卫满脸涨红,呼吸十分困难,双腿不由得摆动着。
这一幕,落在众多将士的眼中,既愤懑,也有些惊恐。能够在众目睽睽下出手,还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这种度,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不到的,即便是那名将领,也是做不到的。
“不过你真是愚蠢,我若是想要你的命,你已经死在我的面前了。”
姬长生将其缓缓举起,很快就过了头部。
“救……我。”
这副卫在半空中,眼睛瞪圆地看着下方自己的将士们,没有一个人吭声,顿时他满心地绝望充斥全身。
那么将领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当即出声道:“阁下如此行径,实在是有所不妥。”
姬长生将视线转向这名将领,顿时两目相对,这名将领顿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洪荒猛兽,他能感受到姬长生眼中的杀戮果断。
倒是忍不住地驾马后退几步。
“不妥,你等前来截杀,是否不妥?”
姬长生咧嘴笑了笑,随后左手猛地一扔,那名副卫弹射而出,在半空中发出轰的一声。
随后他一下子跌到了那名将领的面前,痛苦地叫了出来,方才在同行将士的搀扶下起来。
他满脸涨红,眼中的血丝都鼓了起来。
“队长!”
“若是还不出手,恐怕就让他走了。”
这副卫满脸怨毒地看着姬长生的背影,狠狠地说道。
“若是我们追赶,也怕是无用之功。”
这名将领见识了姬长生的度,禁不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绝望吧,面对这等强者,即便是自己的人再多一番,恐怕也没什么作用。
看见自己的将领没有动静,这名副卫却是对着他恶狠狠地说道:“若是你不出手,待我回去告诉我的二舅父,恐怕你的一家人,尤其是你那娇羞羞的美娘子,都难逃一劫了。”
青年望着还未走远的姬长生,竟然威胁起那名将领了。
“你!”
那将领似乎有所犹豫,但是却又无奈地挥了挥手,“杀!”
这个杀字,说的是有气无力,说的是满身无奈。
姬长生的步伐并不快,可是他却将那副卫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当副卫将家人要挟这名将领出手时,他也有些怒了。
以软肋要挟,等同于以命要挟。
他顿时有些后悔放了他,但是姬长生能够在余光瞥见他仍然跟着冲上前后,倒是微微一笑,觉得为时不晚。
很快众将士就将姬长生团团围住,让他寸步难行。
一道道冰冷的长矛指着姬长生,在光芒下依旧寒冷的铁刃,正对着姬长生,蓄势待发。
“动手。”
将领率先出手,他提聚全身的力量,将长矛退后一举,随后猛地一刺,其余将士也是如此,一时之间,姬长生的所有方向都被堵死。
那一道道冰冷的寒芒化作数道璀璨的流光,向着姬长生刺去。
就在这时,姬长生浑身闪耀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他们眼看着一根根长矛刺入其中,尤其是那名副卫,更是狂笑起来,很是得意。
可是下一刻,当光芒褪去时,那名副卫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代替了姬长生,迎下了众将士的全力的一击,一根根长矛透体而出,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浑身如同一只刺猬。
一道道血洞淌出鲜血,他终于感受到了被威胁的滋味。
无奈,绝望,懊悔。
种种的情绪在脑海中回荡。
姬长生看着他,当真是不屑,这种人在他看来,死不足惜。
那名副卫却是努力地抬起头来,望着骑在马上的那名将领,努力地张了张口,鲜血顿时从口中涌出,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那名将领皱了皱眉,随后手挥了挥。
“噗!”
“噗!”
“噗!”
数道长矛收回,却又带出满身的血,沐浴在长矛上,滴露在地面的血,绽放出一朵朵死亡之花。
那名副卫一脸地难以置信,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翻白,最后无力地垂落。
身体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
姬长生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直至那么副卫彻底死去,生机全无。
那么将领偏过头来,看了眼姬长生,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他肯定地抱拳,随后跃马回城。
姬长生微微颔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驻足停留了许久。
“或许做了件好事。”
最终,姬长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遥望天穹,似乎觉得自己近来杀戮太重,叹了口气。
“自从出宗以来,仿佛走过了一条血路,这一路,有些累了。”
他瞧了眼地面,那一摊血迹斑斑,随后走上前去,将副卫的马牵走,“也算是收获。”
姬长生翻身上马,一路漫无目的地奔驰在这黄沙大漠,尽情畅快。
就在姬长生离开后不久,这大漠之中突然尘土飞扬,铁蹄震天,有着四名黑甲迅猛出击,来到了先前战斗的那处,不过他们前进的气势,可远非寻常人所能比拟。
为首的是一名青年人,他纸扇一摇,看着随行的三人。
“不知道几位有何见解?”
一名黑甲露出自己的脸庞,正是一老者模样。
其余两人都失声道:“毒老!”
毒老显然很是欣赏,随后看向那青年人,“此人能以一敌多,而且游刃有余,显然并非一境一下,极有可能是掌控灵力的一境修士。”
“甚至是跟我等同阶的也可能。”
那青年点点头,随后一指,“这黄沙大漠,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寻觅?”
一念至此,在场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大可放心。”
又是一名黑甲褪去头盔,却是一名女子。
他看了看在场的三位,“我家先生说了,此次请三位黑虎卫出手,就是以防万一,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已经被我家先生锁定,只要有这个东西,他就不可能逃得了。”
女子说完,掌心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铭文,看见此纹路,三人都是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有阵法相助,寻得敌手简直是轻而易举。”
青年摇了摇扇,望着女子,略一笑。
“还望公孙姑娘前方带路。”
就这样,四人有了阵法的指引,迅速朝着姬长生离去的方向赶去,而此刻的姬长生却是全然知晓,他知道,即便是赶走了一批敌人,凭借西明城主的势力,完全能够派出更为强大的修士前来抓捕自己。
甚至在姬长生的心中,已经笃定还有人会前来追杀自己,而且恐怕不止一路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后方,觉得此地已经够了,足够不被人发现了。
于是立马盘膝坐下,调整起自己的状态来。
过了半天时间,姬长生才缓缓起身,望着遥远处的一处沙坡,他清晰地看见有沙粒滚落,他知道,或许敌人已经近了。
果不其然,在半刻之后,整个沙坡沙粒一阵滚落,似乎是敌人的气势过于汹涌,半壁沙坡竟然直接坍塌了。
黄沙滚落,骑行的马匹受惊,竟然狂冲起来。
可是马上的四人却是一脸的淡然,烈马在冲出半空之后,直截了当地借助马背,猛地借力,平稳地落地。
刚一落地,青年便是一扇鼓动,对着沙面一震。
满地的黄沙浮起,竟然在半空中凝聚成了数十把扇子,对着姬长生飞旋而来。
姬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慎重,对于这种灵力的把控,他能够承认,目前的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看着飞旋而来的沙扇,他猛地退后,企图躲避。
可是青年人那会那么容易让到嘴的肉都丢了,他猛地一挥,灵力席卷狂风,竟然让的沙扇速度骤然提升,飞旋着斩向姬长生。
“来的好!”
姬长生眼看着沙扇直冲自己的脖颈而来,似乎想要一击必杀。
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随后剩下的沙扇到了,姬长生不时地偏移方位,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可是却听见青年在远处不谑的声音。
“你以为就这样完了?”
话音刚落,原本飞旋的沙扇在空中突兀地停住了,半刻之后,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中散发出来,姬长生暗道不好,整个人连忙闪退。
“爆。”
青年人口中念出,只见得沙扇猛地爆开,无数的沙粒铺天盖地而来,尽管姬长生身法了得,但是在这漫天的黄沙席卷下,仍然被一些沙粒击中。
少量的沙粒划过姬长生的身旁,带着凌厉的切口,顿时姬长生身上就已经多处受创,他果断封住那些伤口,赶忙止血。
“阁下高明。”
姬长生看着为首的青年,不禁说道。
“不知道阁下何人?”
青年摇了摇自己的扇子,随后一脸地谑笑,打量着姬长生。
“黑虎卫,青户吟。”
“青户吟?”
姬长生皱了皱眉,随后说道:“青户吟倒是没听过,不过黑虎卫,倒是有所耳闻。”
青户吟轻轻掩笑,“先前是不知,不过嘛,如今你已经知晓了。”
说完,青户吟步伐迅猛,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姬长生的面前,一扇弹出,一道道羽刃显露,直击姬长生的脖颈处,姬长生立马反应,侧身抓住了青户吟的手,猛地发力。
一提,青户吟的左手受制,他瞥了眼姬长生,竟然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挣脱了,反而是姬长生被其一把控住。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着姬长生,舔舔舌,“好一个娇嫩小生。”
“哼。”
姬长生笑了笑,整个人滑了出去,随后袖中狂峰出鞘,顿时半空中数道惊雷攒动,在大漠中炸响。
耀眼的漆黑,剑刃闪烁出璀璨的光芒。
一道剑气匹练直击青户吟,青户吟不屑,竟然迎了上去。
下一刻,他整个人竟然被震了出来,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倒腾,不禁开始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
他看了眼一旁的三人,“一起上吧。”
姬长生眼看着对方四人前来,形成合围之势。
顿时整个沙漠,灵力四溢,时而轻柔,时而迅猛。
姬长生却如无人之境,大开大合之下,用狂峰堪堪抵住了四人的攻势。
“四人之中,以那女子最弱,不过却也有一境二品的境界,紧接着那从未露面的黑甲,似乎是一境三品,而那老者和青户吟,则是一境五品。”
“我若是想逃离,很困难,只有趁着他们人多大意,逐个击破,才有机会。”
姬长生尽量稳住阵脚,可是却难逃节节后退的下场。
“冷静。”
姬长生深吸口气,又是一剑横扫。
叮的一声,发出碰撞声,他再一用力,震开了那名老者。
嗖!
下一刻他动了,趁着震开老者,姬长生更是一剑向前杀去,直取毒老。
“哼……”
看见姬长生朝着自己而来,他甚至做好自己的打算,若是他敢上前,他就有把握让姬长生瞬间重伤。
可是姬长生还未靠近毒老,却是猛地一停,转向那女子。
女子惊悚,他不敢跟姬长生对抗,因为姬长生能够在自己合围之下还能发动反击,她预感自己绝非其对手,极速向后逃。
与此同时,青户吟出手,似乎是觉得姬长生有些太过自负,一声怒吼,汪洋般的金色光芒在他手中爆发,向前拍击而来,要绝杀姬长生。
砰!
姬长生跟他稍微对了一掌,方向不变,向着女子追杀而来。
“你敢!”
青年目光冰冷,姬长生敢越过他去杀人,太过嚣张。
“有何不敢?”
姬长生追击,他的速度比之女子快太多了,一瞬间女子就要被追到了。
女子毛骨悚然,连忙退后,他没有想到姬长生居然跨越过众人合围追杀到眼前,这种行为不仅过于强势霸道,更容易让自己也陷入困境之中。
她猝不及防,就被姬长生一章击中,凌厉的灵力轰然爆发,她负伤了。
但是却也趁着这股反震力逃离,她拼尽力量跟姬长生拖时间,想要等待青户吟等三人赶来,而后霸道的斩杀姬长生。
轰!
然而,才一交手而已,她的面色就变了,脸色煞白,她的肩膀被姬长生刺中后,先是龟裂,而后淌血,最后爆碎开来。
“啊!”
女子痛苦至极,发出惨叫声。
与此同时,她更是赶忙逃离,因为在她的感觉中,姬长生的实力不弱于毒老和青户吟,甚至更强。
“孤留峰!”
姬长生迅猛出手,下定决心先杀女子。
一刹那而已,狂峰通体光芒炽盛,如同太阳横空,似乎照亮了天穹。
又是一剑,女子的一只手臂全部崩断,并且口吐鲜血,身子横飞出去。
“找死!!!”
另外三人怒了,姬长生居然当着三人的面,想要斩杀女子,尤其是黑甲,更是冲了过来,阻挡姬长生。
“晚了!”
姬长生目光冰冷,望着后方赶来的三人。
一剑接着一剑,刺向女子。
那名女子快绝望了,尽可能的躲避,眼看着实在躲避不了,她猛然回头,一枚丹药在空中爆开。
随后,女子大口喘着粗气,断臂处鲜血泊泊。
“终于……”
“死了。”
她放松下来,就连后面追赶的三人,也逐渐放慢了脚步,在他们看来,姬长生直面这等伤害,恐怕已无再战之力。
变故突生,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
从中一道剑气贯穿而来,女子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打爆在半空中,身体四分五裂。
随后沙尘散去,露出了一道半跪的身影,正是姬长生。
他浑身沐血,却迎着重伤之躯击杀了那名女子,令人胆寒。
“如此不要命的搏杀。”
毒老眼睛瞪大,有些畏惧起来。
而青户吟则是觉得自己的脸面挂不住了,跟着自己出来执行任务的人,居然被人活生生地杀死了,这对于骄傲的他,实在是一种侮辱。
“诸位,多加小心,此人乃是亡命之徒了,如今更是深受重伤,若是一个不慎,我等也容易负伤。”
毒老得出这个结论,随后猛地从袖中洒出一条毒蟒。
毒蟒吞吐着蛇信,张着血盆大口就朝姬长生咬去。
看见毒老出手,两位两人都等着看戏了,不过青户吟却是有些疑惑,出声道:“毒老,这毒蟒如此之小,又如何能抵得住那人的攻势?”
毒老笑了笑,抚了抚白须,“这毒蟒可是等同于老朽炼出的分身,与老夫共用一魂,它的威势,可是远非寻常。”
“吼……”
毒蟒咆哮,浑身大盛,满身逆鳞飞摄而出。
飞摄而来的逆鳞在阳光下闪烁出寒光,通体都被笼罩上璀璨的黄金烟雾,散发出慑人心魄的恐怖气息。
毒老笑了笑,传出了这样的口令,“上!”
“有毒?”
姬长生看见那条毒蟒迅速膨胀变大,很快就身形十丈了。
但是他巍然不惧,一步迈出就杀了过来,带着惊人的战意,要斩掉这头毒蟒。
轰!
姬长生的剑气刺目之极,而且汹涌澎湃,如同江河决堤般,而且在半空中分化为四道剑气,斩在毒蟒的鳞甲上,可只见碰撞声,却是毫无伤害。
姬长生没有说话,提剑迎了上去,施展剑法,想要轰杀这头毒蟒。
轰!
黄沙滔天,狂风阵阵。
这是一处毫无保留的一次大碰撞!
可是,毒蟒倒是相安无事,可是姬长生却被那股力道震出,在地面上留下了百米的痕迹,他擦掉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再次迎了上去。
远处,就连青户吟也是一阵惊诧,这毒蟒的肉身是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仅仅是反震就能让敌人受创。
毒蟒露出一嘴雪白的獠牙,兴奋狂热地向着姬长生主动进攻。
“嘿,让你尝尝苦头吧。”
毒老谑笑着,看着姬长生仿佛看着猎物。
毒蟒猛地扎进大漠之中,如同潜游在水中一般,姬长生则是神情紧张,耳听四面,眼观八方,他也不知道毒蟒会从哪一个方位发出偏激的攻击。
突然,姬长生绝对自己脚下的黄沙一阵颤栗,他猛地跃起,却只看见一张獠牙大嘴撕裂而来,在此千钧之际,姬长生只来得及做一个动作。
剑一横。
卡住了毒蟒的血肉上,可是毒蟒吃痛,更是想要将姬长生撕裂,两嘴合并,想要将姬长生的剑崩断,奈何没有办法。
毒老在下方笑了笑,“毒!”
毒蟒的腹腔一阵鼓动,随后竟然有毒雾从其口腔中散开,看见这冲天的毒雾,毒老放心地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的黑甲和青户吟。
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毕竟如今知道毒老的这等实力,对于他们来说也忌讳的很。
毒雾散去,姬长生却依旧坚持住了,他用灵力形成护罩抵住了毒雾的侵蚀,但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
时间一长,灵力耗尽,他岂不是就此败亡。
毒蟒不断地吞吐毒雾,姬长生眼看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就要用尽,他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要坚持住。
就这样,当又一次毒雾来临时,姬长生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一阵火热感,随后浑身一轻,竟然是在此生死之际陡然突破了。
“一境,四品。”
感受着体内迅速充溢的灵力,姬长生趁着毒蟒吞吐完这次毒雾,猛地取出狂峰,任由自己落入蟒腹之中。
“毒老你这毒蟒果然厉害,可是……”
青户吟说话间,停顿住了。
毒老满脸的笑容蓦然停住,眼中满是不喜,衣袖一甩。
“哼,那不知道青公子有何见教。”
青户吟见毒老情绪不对,立马对着毒老敬礼,“毒老可曾记得,给我们下达的命令?”
毒老缓了缓脸色,一字一句地说出:“活捉此人,切记留下活口。”
可是刚一说完,毒老满脸的懊恼,看着姬长生已经被毒蟒吞入腹中,一时之间赶紧沟通毒蟒,止住吞食姬长生的行为。
可是下一息,毒老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青户吟和黑甲人听见这话,顿时明白了毒老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姬长生已经死定了,现在就是他也没办法了,此次任务就这样失败了。
“毒老,您是长辈,而且这次任务失败,您看是否应该多加担当。”
青户吟语气冰冷地说出,并向旁移了一步,紧靠着黑甲人。
“哼!”
毒老脸色铁青,“你青户吟是要与我为敌了?”
“毒老,我们可不想这样,只是这次任务失败了,而且我们还损失一人,你说说,若是将军惩罚下来,我等可是活罪难逃啊。”
一旁的黑甲人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更是握住了自己的腰间,两柄长刀伺机而动。
毒老怡然不惧,他指了指毒蟒的方向,“你等可是想好了?”
青户吟却是不谑地看了看毒老,“毒老,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毒蟒快,还是我的扇子快些?”
“你在威胁我?”
毒老见话已经挑明,说完逐渐退了一步。
双方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吼……”
一声滔天的怒吼声传来,毒老也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望向天穹,毒蟒正高亢地扭动着,浑身抽搐,似乎重了剧毒。
青户吟看见这一幕,却是不禁地笑了一声,“毒老,你这蟒莫非是把自己给毒了?怎么浑身抽搐?”
“你!!!”
毒老恶狠狠地看了青户吟一眼,随后张望着自己的毒蟒,心急如焚。
毒蟒在大漠中横行,发出震天的怒吼,极为痛苦。
它昂起头,毒雾蒸腾。
所到之处,横行霸道,硕大的蛇尾在大漠中不断地抽打,震的地面颤栗。
紧接着,它突然停住了。
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硕大的蛇头注目着天穹,随后直挺挺地垂落在地,黄沙席卷,撼天动地。
下一刻,毒蟒猛地爆裂开来,血肉横飞,一道身影从中出现。
姬长生稳稳地落地,望着惊骇的三人,随后他摸了摸狂峰,不禁感叹掉:“若是没有它,恐怕我也不能这么轻易。”
说话间,姬长生抚过狂峰的龙目处,正是石珠藏身之地。
“毒老?”
“现在你真是被自己毒了。”
姬长生面不改色,看着他。
“你……”
毒老刚说出一个字,整个人一阵抽搐,他一下子翻滚起来,而且眉心处一阵张裂,鲜血猛地喷出,倒是溅了青户吟和黑甲人一身。
不过片刻,毒老瞳孔放大,彻底地没了呼吸。
青户吟满脸凝重地看着远处的姬长生,第一次有了畏惧的感觉,他看着姬长生,姬长生也在看着他。
“接下来,该你们了。”
姬长生从来就不是一个犹豫的人,他猛地提剑一挥,剑气斩出。
面对现在无敌之姿的姬长生,两人都开始犹豫起来,甚至黑甲人刚刚躲开,却被分离来的剑气所伤到,背后一阵灼热感,随后因为流血过多而晕厥。
再反观青户吟,不愧是传说中的将中王者,他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迅速退后,用灵力构筑一道沙墙,姬长生的剑气斩向沙墙,漫天黄沙落下,竟然让他抵住了。
姬长生也是忍不住地欣赏他,能够在有所犹豫的情况下迅速对自己面对的危险做出判断,而且还能及时反应,这种已经可以称为战斗本能了。
“你逼我的!!!”
青户吟停住了,望着姬长生。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灵力贯入大漠之中,澎湃激荡的灵力在他的周身回荡震动。
随后从大漠中探出一直砂岩巨手,做到这一步时,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了,但是他还不满意,连喷数口鲜血,整个大漠停顿片刻,顿时又是另一只手出现在姬长生的视线中。
再之后,青户吟终于是停了下来。
姬长生以为他就此作罢,可是接下来,他看见青户吟近乎疯狂地做了一个举动,他一掌轰在自己的眉心处,顿时眉心喋血,但是他却因此消耗起来自己的生命力来,伴随着那只手,在大漠之中,一头砂岩巨人傲然出现。
他浑身力大无穷,屹立在沙漠之上,青户吟看着这冲天而起的巍峨巨人,满脸的疯狂举动,他看着姬长生。
“我才是最强的……”
姬长生满脸的凝重,在他的认知中,这砂岩巨人蕴含的力量,已经远超姬长生所能对付的,可以说,若是它一击下来,自己也会落个败亡的下场。
“死!”
他口中鲜血涌出,随后抽搐着,倒下了。
此时此刻,姬长生看着满地的血迹,不禁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都说富贵险中求,可是这代价,这代价太高了,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那擎天的砂岩巨人面前,姬长生就像一颗渺小的尘埃,他面对砂岩巨人时,也有点无力的感觉,悬殊太大,根本没有办法能够破解。
“喝!”
砂岩巨人猛地一拳挥来,就连四周的沙尘都在排斥着自己,顿时姬长生感觉压力增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狂峰抵在前方。
砰!
姬长生猛地倒地,吐出鲜血,意识模糊起来。
他依稀间能够看见砂岩巨人又是一拳,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疲惫战斗而晕厥过去了。
下一刻,砂岩巨人泯灭成灰,空中恢复了平静,唯有半空之中,一位执剑者稳稳落地。
他看着姬长生,没有说话。
“将军,我们来迟了。”
“不碍事,先把他带回我们营地。”
“是!”
在大漠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狂风呼啸。
大漠之下,是陷落的废墟,暴风瞬间夹杂着沙尘席卷着,直到尘埃落定。
夜晚降临,原本的废墟却是陡然发出一阵火光,紧接着一道道篝火燃气,空气中一下子火热起来,火星四射,只看见一座座营地拔地而起。
在最中央的营帐中,却是依稀见得一道身影,在其中变幻身形,时而游走,时而踱步,时而停滞,一道道剑影在其中穿梭,似乎是在练剑。
“剑斩如刀落。”
里面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随后他横扫地面,整个人灵动起来,剑逆而行,提剑斩下,力量沉稳而厚重。
许久。
“王全,你过来。”
里面的人在传唤。
听见男子的声音,在营帐外镇守的两名战士,有一名里面走了进去,丝毫没有犹豫。
“将军。”
此刻被称为将军的男子,正脱下了厚重的战甲,他用白布将上身溢出的汗渍揩拭一番,又才不紧不慢地穿上战甲,随后看着那么战士。
“王全,你待得那位小哥醒了,便带他来见本将,绝不可耽误。”
说完,男子又是猛地提起周旁的一壶酒,畅饮而下,溢出的酒水顺着脖颈处淌下,好不痛快。
而王全则是恭谨行礼退出,而后走出营帐。
“也不知道将军怎么想的,居然会救一个跟自己全然不相干的人,甚至还违背了城主府的命令。”
王全一时想不明白,倒是有些为将军泄愤,指节捏的发白,发出噼啪声响。
“喂,白陵,你说将军是不是这里”
看着一旁的白陵转过头来,王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将军有问题了?”
白陵没有说话,就笑了笑。
随后猛地一踹,王全屁股吃痛,跳了起来。
“还不快去看看那位小哥,就知道动嘴皮子,既然将军这么做了,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知道了,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王全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掸去尘土,才循着姬长生所在的营帐而去。
那守门的两位将士显然认得王全,纷纷行礼,并非阻拦,就让王全轻易地走了进去。
王全看着正在床上卧躺的姬长生,满脸地不屑。
“我就不信这个小毛孩能有让将军都值得器重的地方。”
他靠近姬长生,打量着。
“咳”
姬长生眉头一皱,咳出了一摊血,随后又没有动静了。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现在还没痊愈?”
王全看见这一幕,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布,耐心地替姬长生揩拭嘴角咳出的血。
“若不是有城主府下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信这样一个孩子能够犯事的。”
“对了,他是犯了什么事,竟然让城主府动用这般力量来对付。”
“也就此事交给了将军,要是换个人,你恐怕早就死了。”
王全在迷迷糊糊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人是越来越迷糊,竟然趴在姬长生身旁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白陵却是亲自来了,他看了眼正在睡梦中的王全,摇了摇头,靠近姬长生,看见他满脸涨红,正打算摸摸额头。
姬长生却是突兀地惊醒过来,看见自己面前的黑手,他本能地抓住,随后翻身一扭,白陵猝不及防下就被锁住。
“好小子。”
白陵却是眼睛放光,似乎有了兴趣。
他另一只手扣住姬长生的手臂,往后一扯,两个人就僵持在了这里,不过这一动静倒是惊动了王全,他连哈喇子都没来得及擦掉,就看见了白陵和姬长生僵持的姿势。
“老白啊,我说你也是,居然输给了这个毛孩子,哈哈。”
王全嘲笑着白陵,似乎十分畅快。
而姬长生刚刚苏醒,不了解情况,可是看见两人并无敌意,他才松手,白陵自然也就放手了。
姬长生摇头晃脑,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被砂岩巨人一拳,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随后他微微抱拳,“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白陵看着姬长生,“你随我们走吧。”
姬长生尽管仍然有许多疑惑,但是他相信这些疑惑很快就会迎刃而解的,他有这种感觉。
于是,姬长生跟着两人走出营帐,表面上没有说话,却是心里有了几分了解。
“这分明是一处军营。”
姬长生跟在两人后面,看见路过的将士看见两人的态度,他更是不解起来,这两人地位看来在这军营之中并不算低,可是为何却又亲自来照料于我。
走着走着,两人在一处大营帐门口停下了。
营帐旁有一座虎头铡放着,姬长生顿时明白,这是将军的营帐。
白陵回头看着姬长生,语气平静,“进去吧。”
姬长生微微颔首,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姬长生,城主府重犯,因为在西明城暗杀城主,被下令通缉?”
连岳将军正抄着一卷木简,读着上面的内容,随后放下木简,看着姬长生,“是你吧。”
“姬长生是我,可这一桩桩事,可不是我。”
看见姬长生沉稳的神情,连岳将军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既然不是你,那么你可以走了。”
连岳将军将木简扔到地上,不再理会。
姬长生正打算离开,却是感觉自己缺少了什么,他略一停顿,对,少了一把剑。
既然剑还未走,姬长生又怎么可能离开,他瞥了瞥连岳将军,吁了口气,“将军,可曾看见我的佩剑?”
连岳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走到沙盘前,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近来屡屡有妖族来犯,而且显得十分暴动,若是它们发狂,可该从何处防守?”
姬长生看着沙盘上的局势,顿时一目了然。
“若是妖族暴动,当为西漠郡城的东门为主要进攻点。”
这一下,连岳却是瞥了眼姬长生,“先生还懂得战略之法?”
姬长生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若我是妖族,东部有万里绿洲可作为大后方,西漠尽管是郡城,但是可及时抽调的兵力不多,伙同三方的妖族压境,东门自然压力骤然,权衡之下,东部自然更为容易。”
“好!”
“见解独到,格局严整,如此执剑者,可不像是一名重犯。”
连岳望着姬长生,“我倒是拾回一剑,不过此剑堪称神兵,也不知是不是先生的剑?”
姬长生平静地站着,直到连岳将狂锋取出,他才动了。
姬长生一手搭上剑柄,连岳惊呼,“先生小心!!”
下一刻却见姬长生满脸兴奋,随后将狂锋收回,却是让连岳目瞪口呆。
“没有想到,先生竟是此剑的主人,如何桀骜不驯的剑,我倒想领略一二。”
姬长生抱拳,“在走之前,我也有事询问将军,希望这一剑之后,我们能好好谈谈。”
“先生,比试一番,莫说是一件事,就是千件万件我也是答应。”
“好!”
上一刻,两人还在营帐之中谈笑风生,下一刻,两人便已经来到了大漠之中。
所有将士都围观在两人百米开外,毕竟是比剑,若是一个不慎伤了自家人,断岳也觉得有愧兄弟们,而且他从姬长生身上感受到的气息,能够推断,他必定是修士。
两人对视,虽然没有开始,但是那股无形的气场却是在发生激烈的碰撞,尤其是两人的剑,更是不时发出颤音,蠢蠢欲动。
“将军,请。”
“我若是以自身境界来说,如此比试岂不是以大欺索性与先生同一境界比试,那方显公平。”
“只是不知先生何等境界?”
姬长生顿了一下,“倒是我疏忽了,一境四品。”
听见姬长生的回答,不仅是连岳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连在场观战的所有将士们也都是瞪圆了眼珠,满脸的惊叹。
“没想到姬先生如此年轻就已经破了一境的桎梏。”
白陵在远处,对着姬长生时,也是满身的战意。
而王全却是摇了摇头,他打量着自己,跟随将军多年,服用大量丹药方才硬生生地推到了一境一品,再看看姬先生,如此年轻,倒是十分钦佩起来,原本的轻视之心也收了下来。
“好,我就压制境界,与先生一战。”
连岳猛地跨步,浑身的气息猛地虚弱下来,随后稳定在了一境四品的境界上,不再晃动。
而姬长生见此,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兴奋,对于自己的剑,他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砰!
连岳的剑是重剑,剑面宽厚,极为沉重。
那一剑之力,可以说是令人咋舌。
不过姬长生却是不惧,狂锋在手,他便不再畏惧。
漆黑的剑身沐浴光泽,随后姬长生迎着连岳奔驰而去,健步如飞,身后黄土飞扬。
轰!
兵刃相接,倒是打了个平手。
姬长生看准形势,猛地一旋转,整个人绕到断岳的身后,一剑刺去,剑芒闪烁。
“不!”
“将军小心!!!”
场外的人看的是心惊动魄,眼看着姬长生的剑就要刺入将军的后背了,都是惊恐万分。
可就在这时,断岳的剑从天而降,宽大的剑身直接护住了他的背部,倒是姬长生一剑刺去,反而被一股反震力轰开。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继续观看。
而姬长生却是暴退十数步,方才停下。
可断岳也是看准了这时机,提起重剑猛地冲来。
“断岳斩。”
银白的剑身陡然璀璨,发出刺眼的光芒,强横的灵力催动下,断岳手中的重剑愈发地锋利,笔直地冲着姬长生斩来。
“不好。”
姬长生知道已经躲闪来不及了,漆黑的剑身散发出摄人的灵力波动,随后巨大的剑气匹练挥出,竟然没有朝着断岳将军,而是地面。
“嗯。”
断岳已经停不下来了,可是在他的预判中,姬长生是不可能靠身法逃避的,难道!
他惊骇地看着姬长生,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就在断岳剑斩来的那一刻,姬长生的剑气猛地挥去,发出激烈的爆炸响声,而姬长生却是借此力道荡开来,躲过了断岳的一击。
随后姬长生落地,却是不再出手,看着自己面前升腾的黄沙,他很想知道断岳在剑气和自身力量的碰撞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尘埃落定,一道身影有些踉跄地走出,正是断岳将军。
此刻的他,身上战甲破裂,肩部也有鲜血渗出,显然是受了伤,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打的十分舒坦。
整个人竟然将战甲就此脱去,扔到一旁,随后看着姬长生,继续交手。
瞬息之间,两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黄沙滚滚,凌厉的剑气激荡四方,让观战的众人连连退去。
直到姬长生再次将断岳击飞,可是断岳却是借着这股力反而俯冲而下,姬长生硬抗了断岳一剑,反而是拼着那股劲将断岳抵开,随后一剑如梭,绝尘而来。
叮!
狂峰最后停在断岳的眉心处,不再前进。
断岳将军此刻已经是真正能够感觉到那一剑的杀机,若是那一剑降临,恐怕丧命于此。
姬长生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此收手,对着断岳拱礼,“将军,得罪了。”
断岳却是吩咐人重新换上了一身战甲,随后走到姬长生身旁,“先生好剑法,果然了得。”
“将军过奖了,既然我答应将军的事情已经完成,那么相信将军就会给姬某一个满意的回答。”
姬长生说完,对着断岳笑了。
营帐之中。
“将军此次出城可是为我而来?”
断岳脸色尴尬,倒是有些为难了。
姬长生见此,连忙解释道:“将军是聪明人,您回答我的问题之后,此事也就你我知晓。”
断岳倒是深吸口气,果断地说了。
“是为你而来。”
“城主府奉命捉拿于你,但是私下似乎又有另一方更强大的朝堂势力要求我救下先生,并保证不让我为难。”
“我想着抓人不如救人,何况看见先生如此气节,如今自然得放。”
姬长生心中顿时明白,颔首道:“将军该回答姬某的,姬某也都知晓,那么,姬某也该离开了。”
姬长生抱拳,“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先生,下次比个痛快。”
姬长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去,掀了营帐,就此离去。
大漠黄沙依旧,姬长生却在此经历了一番生死危机,他望了望天穹,思忖起断岳将军所说的那句话,“似乎是有朝堂势力介入。”
“这朝堂早已更迭,又何谈有人相助。”
姬长生在飞行舟船上,匆匆赶路,不知不觉间就离开了西漠郡。
“若是有人相助,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人了,老师。”
姬长生想起颜师,不禁有种急切想要告诉他自己还活着的冲动,可是他却知道现在还不能相见,只好耐下心来。
“师尊,我此刻似乎已经出了西漠郡,往东方行进。”
姬长生掏出令牌,传音道。
“长生,那你我师徒就选择西漠郡以东的青木郡城相见。”
剑虚长老急切地回应道。
“青木郡?”
姬长生顺着舟船往下望去,当真是一片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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