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潭映月
“抓住他们!快点!”
大顺二十五年闷热的午后,一群手持棍棒的家奴在一男一女的指挥下,飞快追赶着前面手拉手奔跑的情侣。
“哎哟”
情侣中的女孩儿被一根树桩绊倒了,书生打扮的男子忙停下来扶她。
“思渺,我腿好痛。”女孩儿抓紧书生的手,满眼都是泪花。
书生忙弯下身形,“我来背你。”
“不,你快跑吧,别管我,让他们逮到你,会打死你的。”
女孩儿将书生拼命往外推。
就在此时,身后的一男一女指挥着家奴追了上来,“给我打死那个奸夫!把那小贱人给我逮回去!”
说话的女人,不足四十岁的年纪,是承相府的二姨娘,面目凶狠,那男人是姨娘的弟弟,此刻忙附合:“对,打死他!”
棍棒纷纷落在书生的身上,书生被打的浑身是血,很快便倒在地上不能动了,女孩儿扑过去,抱着书生奄奄一息的身体痛不欲生。
“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抓回去!”二姨娘大声吩咐那群恶奴。
抱着书生身体的女孩儿缓缓回过身去,目光冷冷如千万根锋锐的匕首,“我和琴郎,我们生是一对,死也会在一起。”
女孩儿说完,在那群恶奴冲过来之前,纵身跳下了悬崖。
二姨娘见状,眼色大惊,忙奔到了悬崖边向下寻去,只见万树葱茏如墨,中间有崖,深不见底。
此时,原本闷热无比的天际,忽然闪过滚滚乌云,一声炸雷在头顶咔啦啦炸响,天空瞬时黑了下去。
二姨娘心里惊慌,正转身欲走,脚板忽然被一只手抓住,“拉我上去……”
二姨娘低头,却见一个满头是血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正抓着她的脚往上爬,当即嗷了一声吓晕了过去。
满头是血的女子顺着二姨娘的脚爬了上来,一滴一滴殷红的血从额头滴下,打在左腕白玉镯的裂痕上,化做一条血线倾刻间与镯身融为一体。
女孩儿并没有发现玉镯的变化,她费力地爬了上来,用陌生的眼神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一帮人。
“三……三小姐,她没死。”一个女佣战战兢兢地喊。
旁边的二姨娘弟弟定晴看了看,眼前的人却是刚刚跳崖的三小姐,真是太好了,还好三小姐没死,要是死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法办了。
他忙吩咐:“快,快把三小姐带回去治伤!”
白芷望着眼前一个个身着古装的身影,以为发生了时空错乱。她带着几个师兄弟就要打开大燕帝的棺椁,突然像地震了一样,地动山摇,然后,她就到了这个地方。
白芷呆愣愣地任着这些人抬着她回到了承相府。
这一路上,她理清了一些线索,承相府的三小姐跟一个书生私奔,书生被打死了,三小姐跳了崖,但又自己爬了上来。
可是白芷知道,自己决不是什么三小姐李青柠,自己就是白芷,未来二十一世纪女孩儿一枚。不过既然他们把她当做三小姐,那她就当做自己是三小姐好了,反正现在浑身是伤需要找地方好好调养。
承相府应该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
“小姐!”一个绿裙子的小丫环跑了过来,看到满身是血的白芷,便哭着叫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
“叫什么叫,你个小贱蹄子!”已经醒过来的二姨娘伸手在小丫环的脸上拧了一把,又啪的给了一巴掌,小丫环的半边脸瞬间就红肿了。
“快把那贱人抬屋里去!”二姨娘指挥着一帮佣仆。
在被抬进屋里之前,白芷手指一错,两根钢针飞出,在无声无息之间,插入二姨娘的双目中。
这么凶狠歹毒的女人,逼死人家的女儿,打死人家恋人,现在又对着小丫环作威作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芷两根钢针发出,便合上眼睛休息了。
二姨娘鬼哭狼嚎一般叫了起来,“哎哟,我的眼睛……”
那两只眼睛不瞎也要废了,白芷嘴角轻勾。
众人只看到二姨娘眼睛里插着两根钢针哇哇大叫,却不知道那钢针是从哪飞来的,一时间手忙脚乱,谁也不敢去碰二姨娘,二姨娘的弟弟陈美,赶紧飞跑着去找医生。
众人把二姨娘扶走了,白芷的身边安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白芷问眼前脸颊红肿的小丫头。
“我叫碧玉,小姐你忘了吗?”小丫头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眼睛里含着泪水却一片担心。
“我脑子摔着了。”白芷扶了扶额,“那女人一向都这么欺负人吗?”
“嗯。”
碧玉含泪点头,“二夫人仗着老爷宠爱,对小姐一直都不好,这次还把……还把……”碧玉说不下去了:还把小姐的恋人给打死了。
白芷没说话,刚刚废了二姨娘的眼睛,也算是替那对苦命鸳鸯报了仇吧!
“去帮我打盆水。”
“嗯。”
碧玉转身走了。
白芷抬头,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副画像,一个身着古装的女子,二八年纪,面容恬静温柔,长的竟是和自己一样。
想必这个就是那个跳崖的三小姐李青柠了。
碧玉将清水端了过来,白芷用毛巾沾水给自己清理伤口。额头一条长长口子,手背上也是。
还好都是皮外伤。
碧玉道:“小姐,我去叫医生过来。”
白芷却道:“你只需拿伤药过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做。”
碧玉讶然地看了白芷一眼,眼前的小姐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不一会儿,碧玉便取了伤药过来,进屋后低着声对白芷道:“小姐,二姨娘的眼睛好像是废了。大家私下里都说,那钢针是……是琴书生的魂在报复二姨娘。”
碧玉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了看白芷,很明显地在察看她的脸色。但却意外地看到,眼前的小姐,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碧玉放下心来。
临睡之前,白芷从碧玉的嘴里知道了,李青柠跟恋人私奔的原因,因为李承相要把她嫁给生性残暴、荒淫无度却又身患怪病的西南王司马惊鸿。这个司马惊鸿虽未曾立正妃,却已经纳妾十八房。
婚礼就定在明天。
白芷倒抽一口凉气,现在李青柠不见了,那么嫁进王府的人,就是她了。
忽地想起什么,问道:“碧玉,现在是哪年?”
碧玉只当小姐真的摔坏了脑子,便耐心地回道:“现在是顺帝二十五年。”
白芷浑身豁然起了一层栗,如果她的历史没有记错,顺帝就是大燕帝的父亲,她穿越到了大燕帝登基之前的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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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这么倒霉,盗个墓,竟然穿越到了墓主人生活的年代,还要被迫成为他的小妾——
题外话——
本文已改过,第一章还在审核中,请亲们耐心
白芷立刻不能淡定了,不过再怎么不淡定,她也没有办法逃走,因为愤怒的李承相李非正让人把整个院子都锁起来了,还命人在外面把守,白芷身上有伤,根本没有越过层层障碍逃走的能力。
转天天还未亮,白芷就被几个婆婆妈妈拽了起来,强行给她梳妆打扮。
白芷没有做任何反抗,不光是她现在身上不舒服,还因为她也很想见一见,那个传说中,气死父亲、弑兄杀弟,二十八岁即位,三十五岁便一命呜呼的大燕帝的真容。
在一片吹吹打打中,白芷被当做李青柠送到了西南王府。
“听说十九夫人跟人私奔,跳下悬崖都摔破相了。”
“李承相怎么敢把跟人私奔的女儿给王爷塞过来,他这是要给王爷戴帽子吗?嘘……”
喜轿放下,白芷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声。没有任何仪式,她被带到了专为十九夫人准备的梅苑。
“王爷今晚身体不适,请十九夫人自行前往崇华殿侍寝。”
王府陈管事扳着一张脸过来宣旨。
白芷直接掀了盖头,露出虽然厚施脂粉,却仍然难以藏住的额头伤口。陈管事盯着那伤口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地往外走去。
白芷跟着陈管事走了,只是她想不到,陈管事把她带到了崇华殿后面的温泉池前。
白芷听到薄幕氤氲中,有道男子的声音缓缓扬起来,懒洋洋的轻浮,“小美人儿,下来吧?”
这就是大燕帝吗?
白芷凝眸细瞧。
水汽氤氲中,一个上身赤果的男子正坐在水中。那男子肤色很白,面如冠玉,长的倒是端的好看。在他的旁边,两个只着薄纱的侍女也同样沐浴在水中,此刻正嘻笑着往男人的肩头撩水。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要十九夫人伺候。”
司马惊鸿的声音懒洋洋的,十足的纨绔公子模样。
陈管事指挥身后两个小丫环,“你们伺候十九夫人宽衣。”
白芷皱皱眉头,“不用,我自己会脱!”
陈管事却冷着脸道:“这是王府规矩,为了王爷安全,但凡侍寝的夫人,必定要先由内监脱衣检查过才可以。”
白芷勾了勾嘴角,一抹愤怒从嘴角露出来。却是忽地一笑,向着水中娇滴滴地撒娇,“王爷,您先上来嘛,我怕水。”
她长的本就是很耐看的那一种,再这么一扭捏,一撒娇,当真是娇滴滴的让人的心都化掉。
司马惊鸿哈哈笑着,从水中长身而起。
“好,小美人儿,本王这就上去。”
他说完,浑不在意自己寸缕不着,抬腿跨上池岸,迈步向着白芷走过来。
白芷虽然是个现代女孩儿,男人的果体从片子里早就见过了,可是乍一看到司马惊鸿就这样光着身子大大咧咧走过来,当时还是瞠目结舌。
白芷真怕自己会长针眼,古代人真的这么开放吗?
司马惊鸿身上的肉松散散的,一看就是从不锻炼还纵浴过度的那种。白芷心里恶心,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脸上笑颜如花。
“小美人儿,这妆化得有点儿忒浓了,明日,小王帮你化如何?”
司马惊鸿一脸轻浮笑意,手指拈起了白芷下颌,白芷胃里一阵恶心,脸上却堆着媚笑,“王爷,我们不如早点儿上/床歇息吧!”
司马惊鸿笑捏捏她的脸,却是携了她的手,“好,想不到,小美人儿竟是比本王还要着急。”
司马惊鸿携着白芷的手就那么赤身果体地向帘幕后面走去。白芷被司马青鸿揽着纤腰走到床边,司马惊鸿扭头要吻她,白芷手指间暗捏的钢针便在这时扎进了男人的身体。
司马惊鸿闷哼了一声,身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芷抬脚照着司马惊鸿的屁股踹了一脚,“死王八,敢占老娘便宜!”
“来人!”片刻后,西南王的寝殿里传来低沉的喊声,陈管事匆匆跑了进来,只见一袭紫袍的身影背对着他,立于床前。
陈管事弯下身,“王爷有何吩咐。”
话未说完,却忽地肩颈一疼,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紫袍男子缓缓转了身,精心描画的脸上露出明媚笑容。
她抿着唇,忍着笑,把陈管事的外衣给扒了,又闭着眼睛扒了他的内/衣,然后将他放到床上司马惊鸿的身边,把昏睡中的司马惊鸿一只胳膊抬起来,放在了陈管事的腰间。
做完这一切,白芷一脸腹黑笑容地悄声走了。
碧玉正在新房里忐忑不安着,却见她的小姐大模大样地走了回来。
“小姐,你不是侍寝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碧玉担心地问。
白芷一身大红喜袍懒洋洋地往贵妃榻上一躺,翘着脚丫道:“王爷又找了别人,让我回来了。”
“啊?”
碧玉一脸瞠目结舌,“今天可是小姐和王爷洞房花烛夜的日子呀,王爷怎么能找别人呢?”
白芷却笑着捏捏碧玉的脸,“他爱找谁找谁,我乐的清闲。”
“来,帮我把这些东西弄下来。”
白芷坐直身形,手伸到发髻上,摘那满头珠翠。
卸了妆,洗了脸,白芷往床上一躺,累的睡去了。碧玉却一脸忧愁地想:“小姐的洞房花烛夜,王爷却找了别人侍寝,小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难过呢?”
转天一早,西南王府炸了锅
西南王和陈管事睡在了一起,确切地说,是西南王睡了陈管事,这个消息让王府上上下下一片瞠目结舌。
一早上,值班的小太监见西南王迟迟没有起床,便小心地进去查看,却不想看到了他们赤身果体的王爷搂着同样不穿衣服的陈管事睡的正酣。
小太监当时就惊了一身冷汗跑了出去,慌慌张张间撞了一名侍位,那侍卫当时就给了小太监一个耳光,“跑什么跑,没长眼啊!”
“王爷他……”小太监手指崇华殿,又疼又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侍卫以为西南王出了什么事,当时吓的跑进了崇华殿,结果正好看到被白芷钢针扎了睡穴的司马惊鸿搂着同样昏睡的陈管事,当时也尖叫了一声。
很快,崇华殿前就围满了人。
司马惊鸿的十八位夫人也在人群里,这些人的脸上无一例外全是无比惊悚的表情。
他们的王爷,有了她们还不够,竟然还上了陈管事。
妈呀,这事真够惊悚的,她们王爷这是男女通杀吗?
男女通杀也拜托找个年轻点儿的、帅气点儿的好不好?
而此时,崇华殿后面的一处宫殿中,侍卫迟郁和万田对着一道紫色身影躬身而立。
迟郁:“王爷,阿奴说,他是和新夫人入洞房的时候,好像是被谁扎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田:“王爷,陈管事也是这么说。”
紫衣男子两道浓眉皱起,气息间一片凛冽肃杀,“看来那女人有问题。”
“王爷,阿奴要怎么处置?”迟郁问。
紫衣身影袍袖扬起,沉声道:“王府不留蠢材,杀了。”
迟郁转身,手掌抬起,拍向了那一脸惊恐,嘴塞白布,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假司马惊鸿的天灵盖。那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身形便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张人皮面具被从男子的脸上揭了下去,尸体很快被人拖了下去。
万田问道:“陈管事怎么处置?”
“让他多活些天。”
紫衣男子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上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
白芷睡了到这个异世后的第一个好觉,
“小姐,出事了!”
一早,碧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
白芷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并没有睁眼。
碧玉心急火燎语无伦次地说:“外面人都在说,王爷他……他睡了陈管事。”
“哦。”
白芷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仍然一副似睡非醒的样子。
碧玉见状急道:“小姐,您还睡得着啊,外面人都说,昨夜王爷没跟您洞房,却跟陈管事上了床,这是因为陈管事比新夫人更有吸引力。”
“嗯。”
白芷眼皮未挑,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
碧玉看到她家小姐这副万事不惊的样子,心头真是急死了,“他们……他们说,十九夫人是跟人私奔被抓回来跟王爷成婚的,所以王爷不待见她。”
“嗯。”
白芷仍然淡然地闭着眼睛,斜躺在软榻上的身形线条曼妙。
碧玉又急又气地跺脚,心想,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王爷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的声音惊了白芷一跳。她睁了眼,皱着眉尖坐起来,司马惊鸿此来,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得小心应对才好。
碧玉却高兴地说:“太好了,王爷来了。王爷没有忘了我家小姐。”
白芷在碧玉的帮助下,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袭一身白裙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那时,司马惊鸿已经坐于外厅的檀木椅上,紫袍玉带,头竖紫玉冠,修眉朗目,风华绝代。
他一只手臂撑在檀木椅的扶手上,一边用外人看来风平浪静的眼神打量站在眼前的女子。
白芷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头梳随云髻,黑发上只插了一枚白玉百合簪,站在那里,娉娉婷婷地自带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虽然额头伤痕仍在,但却并没有破坏那种美感,反倒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怜惜。
“参见王爷。”白芷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子对着司马惊鸿盈盈一拜。
司马惊鸿却道:“抬起头来。”
白芷抬头,她看到司马惊鸿望过来的,带了一抹探询的眼神,这眼神里似乎含着一种看不见的锋芒。
与昨夜所见的,yin荡无比的司马惊鸿判若两人,可是白芷仍然感到胃里一阵恶心,她想起这人身上的某个物件,昨夜就那么赤果果地在她眼前晃荡着。
“过来。”
司马惊鸿用一抹锋锐的眼神睨向她。
白芷迟疑了一刻,迈步走了过去。
司马惊鸿拉住了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扯进了怀里。白芷鼻端闻到了一股子好闻的龙诞香味。她抬头,瞬间对上司马惊鸿一双细长的眼眸。
这双眸子缓缓眯了起来,带着一种让人心醉神迷的笑意,却是伸指轻弹白芷白皙柔嫩的脸蛋,“昨夜,是夫人跟本王开的玩笑吗?”
咳
白芷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呵呵,王爷说的哪里话。”白芷脸上堆起干笑,“是王爷说找陈管事有事,让我回来的,我就先回来了。”
司马惊鸿睨视着她,缓缓勾起唇角,一抹让人心神意动的笑意又浮现在眼角唇边:
“似乎是这样,看来,本王是糊涂了。”
他松开了白芷,伸手扶了扶额,“传旨,今晚,本王要留宿梅苑。”
白芷愣了,司马惊鸿这是要留下来和她洞房的节奏吗?
“你们都出去吧!”司马惊鸿挥挥手。
所有的侍卫和小太监都退了下去,碧玉也走了,临走时,还把房门体贴地给关上了。
白芷眉心一跳,耳边已经传来司马惊鸿悠扬的声音:“给本王捶捶腿。”
没错,是悠扬的声音,因为那人的嗓音很好听。
白芷忍着想吐的反胃感,蹲下身形。
司马惊鸿就一手撑头,歪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紫衣华服,紫冠、墨发,还有一张闭着眼睛似乎不染凡尘的脸。奇怪,白芷有一种错觉,这人和昨晚见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白芷两只手化成小拳头一下一下轻重适度地落在司马惊鸿的腿上。心里头却恨不得一拳打他个五眼青。他娘的,她这辈子还没有做过伺候人的活呢,更别说给个色鬼王爷捶腿。
而司马惊鸿,此刻微合的眼睛却打开了一条缝,他在无声地打量眼前低头捶腿的女子。
她看起来和普通女子没什么两样,那么昨晚,她是怎么做到的?两个大男人全都被她算计了,还拖上床,伪造了两个男人温存的现场,这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小姐能做到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细碎额发下,仍然清晰可见的伤痕上,忽然觉得有点儿刺眼,就是这个女人,在嫁给他的前一天,跟另一个男人私奔,上演了跳崖的戏码。
白芷感觉到了来自于头顶上凉凉的锋芒,她头皮一阵阵发紧,然而却只能装做镇定自若。
“太子和八皇子到!”
声音未落,已经有人大步走了进来。
司马惊鸿皱起了眉,消息果真传的快,这么快,他们就来了。
太子司马惊璁和八皇子司马惊汇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太子一身黄袍,意气风发,旁边的端王司马惊汇眯着眼睛一脸笑容,这两人和司马惊鸿长的颇有几分相像,但其实各怀心思。
司马惊骢朗声笑道:“听说三弟又有惊世之举,真是让哥哥刮目相看呢!”他这是在调侃司马惊鸿昨夜睡了陈管事的事。
旁边的司马惊汇笑道:“三哥何时有了这样的癖好,早知道,八弟给你挑几个年轻漂亮的送过来,总比搂着那年老又皮糙肉厚的陈管事要强。”
“哈……”
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
司马惊鸿却依然保持着他们进来时的姿势,含笑不语。
太子头一转,向着白芷道:“这位就是新弟妹吗?三弟癖好有点儿奇怪,昨夜可能冷落了你,希望弟妹不要怪三弟才是。”
白芷脸上挂着连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王爷宠幸谁,我一个女人也只有接受和祝福的份,哪有怪罪的理。”
刻意把自己刻画成三从四德低眉顺眼的女人,司马惊鸿爱跟谁睡跟谁睡,只要不跟她睡,别说睡了陈管事,就是睡了阿猫阿狗,她也没意见。
太子听了一怔却是忽地笑道:“弟妹真是好心胸,八弟,看样子,得让我们家里那些女人,多跟新弟妹学学才是。”
太子跟端王一唱一和,司马惊鸿却是眉眼半挑,耐人寻味地瞄向那个白衣素裙的女人,她还真是挺大度,竟然一点儿不在乎他宠幸谁。不过也是,一个跟着别的男人差点儿私奔的女人,当然不会在乎他这个丈夫宠幸谁。
司马惊鸿决定,今晚这个夜,他还就是要在梅苑里过,而且不用替身。
“三弟,为兄新得了一副弓箭很不错,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太子含笑说。
司马惊鸿慵懒地调直身形,“皇兄真是开玩笑,臣弟怎么会比得上皇兄的箭术?”
不过还是对侍立在外面的人吩咐道:“把外面收拾一下,太子和端王要试箭。”
“是。”
外面的人赶紧去执行命令了。
三道华服的身影相继走出了小方厅,白芷正松了口气,却听到外面太子的声音道:“总是用些死物来当靶子实在没趣。”
这时,司马惊鸿的声音传了进来,“李青柠?”
这是在唤她呢,白芷现在就是李青柠。
白芷迈出了小方厅,却见司马惊鸿袍袖一伸,手指却是指向了十米开外摆放着酒坛靶子的地方,“你,站那儿给皇兄当靶子。”
白芷当时惊的出了一口凉气。这个司马惊鸿怪不得英年早死,原来是残暴到老天都不想容他。
心里惊汗万分,额头也跟着冒出了汗,白芷却不得不向着那绑靶子的地方提裙走去。
转个身向着那几人的时候,白芷的脸都白了,掐死司马惊鸿的心都有,难道老天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就是让她给他们这些人当靶子然后射死的?
侍卫把一枚红苹果放在了白芷的头上,命令她别乱动。白芷当然不敢乱动,弄不好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她白皙的面上,汗珠倏地滑下,视线里,那三个华服男子正言笑宴宴。
太子说:“三弟,你真的舍得用新夫人当靶子?这弓箭可不长眼呢!”虽然说的话很有人情味,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怜悯。
端王说:“皇兄箭术高超,臣弟相信,新弟妹定然毫发无伤。”
太子却啧啧道:“可要万一失了手……”
万一失了手,这活靶子就是不死也伤。
而且极有可能就此毁容了。
司马惊鸿满脸的不以为然:“左右不过一个女人,失了手,打发她家些钱就好了,太子和皇弟玩的开心才好。”
说话间,惊才艳艳的眼睛向着白芷的方向瞄了一眼,一副浑然没把她当人的表情。
白芷在心里狠骂司马惊鸿: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家伙,如此草菅人命的话都说的出口,真是枉为人。
司马惊鸿敏锐地捕捉到了对面女子眼中那喷薄的怒气,却是转头向着太子道:“皇兄,还不开始呢?”
太子一笑,遂张弓搭箭,瞄准白芷的方向,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白芷满眼惊悚地瞪着眼睛,眼看着那铜箭破空而来,扑的一声,头上的苹果不偏不斜地碎为两半,从白芷的头上掉落。
白芷全身几乎虚脱,可是很快就有人过来把一枚新的苹果放在了她的头上。
耳边传来三个男人的朗朗笑声,“皇兄真是好箭法。”
“八弟,该你了。”
太子把弓箭递给了身旁的端王,端王接过,眉眼温和地瞧了瞧,左眼微眯,弓身缓缓拉开,嗖的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白芷脸色煞白地闭上眼睛。
那箭身从苹果的四分之一处穿了过去,苹果碎裂。
太子抚掌而笑,“八弟的功夫有长劲嘛。”
“照皇兄的一分为二差的远了。”端王谦虚地说。
“三哥,该你了。”
“三弟?”太子也把视线落在了司马惊鸿的身上。
司马惊鸿一脸惶恐地道:“皇兄和皇弟的功夫,惊鸿恐怕再练三年也达不到啊!”
说话间,诚惶诚恐地接过了端王递过来的弓箭,看似想将弓拉满,可是俊脸都憋红了,才将那弓拉了个半圆,箭身嗖的一下飞出,但却在飞出去才只几米远的地方便扑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哎哟!”司马惊鸿像用力过度站立不稳似的,紫色身形晃荡了一下,被侍卫扶住,看起来颇为狼狈。
太子和端王见了,哈哈笑起来,心里却都对司马惊鸿的表现很是满意。
太子还故做关心地拍了拍司马惊鸿的肩膀,“三弟,不要光想着享乐,身体要紧啊!”
说完,和端王一起,大笑着离开了。
司马惊鸿嘴里说着:“送太子和端王。”眼睛里却闪过一道精光。
白芷身上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碧玉慌忙过来扶她。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白芷摇头,身上没事,就是胆快吓没了。这世上的人,绝对比鬼要可怕。
白芷被碧玉扶进了屋,心里仍在骂着司马惊鸿,有娘养没娘教。
好在,司马惊鸿没再跟进来,听碧玉说,司马惊鸿被人扶回去休息了。
这个只知道沉迷女色的废物,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夜晚很快来临。
白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司马惊鸿说要留宿梅苑,这不能不让她心里紧张。
袖口两根钢针捏紧,只要司马惊鸿敢靠近她,她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如法炮制。
“王爷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喊声。
白芷扭头,她看到司马惊鸿一身紫袍气度威严地走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留十九夫人侍寝。”
司马惊鸿直接走进了内室。
跟他一起来的侍卫太监们便会意地留在了外面。
司马惊鸿在一床锦缎的床边坐下了,靴子朝着白芷伸过来,眼色霸气狂傲。
白芷知道他是让她给他脱靴,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走过去弯下身形。
不管怎么厌恶这个人,她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头。
她弯腰,一只手扶了他的腿,一只手握住靴身,黑发自然垂落,露出一侧雪颈,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白芷正要给他脱靴,却感到下巴处似有蛇爬过,是男人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
白芷浑身一僵,男人却对着她轻启薄唇,气息摄人,“衣服脱了!”
白芷悚然抬头,对上那人俊颜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眸。
“脱!”
司马惊鸿命令。
白芷的手缓缓伸到了腰间,然而心思却在快速运转,她才不能让这个死王八占便宜。
白芷手中的钢针在袖口捏紧,手指一错,钢针瞬间飞出。目标便是司马惊鸿的咽喉。
这个草菅人命的混账,去死吧!
可是事情全然没有照着她意料中的发展。司马惊鸿反手一扣,攥住了那两枚钢针,并且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大手扣住了白芷的脉门,将她反手按倒在床边。
白芷被他按趴在床上,两只手都被司马惊鸿反剪,当时真是痛死了。
这个死王八,怎么会功夫了,而且动作这么快,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她可是一招就得手的,而且,他刚才在太子和端王面前,表现的也是一无事处,怎么现在全然是个武林高手的样子。
白芷快哭了。
难道这个死王八,他一直在做戏?
“你敢刺杀本王?!”
司马惊鸿手指用力,声音咬牙切齿。
白芷听到腕骨被捏动的声音,当时疼的就冒出了冷汗。
“王爷饶命!”
“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司马惊鸿声音不大,但字字如重雷在白芷耳边劈过。
“是……是李承相。”
白芷想,死也要把那一家坏人拖着垫背,就当是为死去的小情侣报仇吧!
白芷活了这二十年,最喜欢的课程就是历史课,对于顺帝到燕帝这段历史,不说了如指掌,只要是正史在记的,她都仔细读过,当然,野史也没有放过。
历史上说,李承相是七皇子魏王那一派,都是拥护太子的,那么,说李承相让她来杀他,司马惊鸿应该会相信。
果真,司马惊鸿眉宇间骤然涌上一股杀气,但是他不是傻子,他所有的傻像都只是装出来的,白芷的话,他只会听,却不会信。
“杀了我,他有什么好!”
司马惊鸿阴沉凛冽的声音在白芷身后响起。
“杀了你,就是为太子扫平障碍呀!”白芷忍着疼回。
司马惊鸿面寒如刀,手一用力,白芷便听到了胳膊脱臼的声音,当时便疼的差点儿昏死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今天要杀了你,才肯说实话!”
白芷疼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王爷饶命,我没有说谎!”
她才二十岁,没谈过恋爱,没生过孩子,大好人生,还没有开始,她可不想现在就这么死了。
司马惊鸿道:“我为什么要饶你!行刺王爷,是杀头之罪。”
白芷满脸都是泪花,“王爷,我……我可以治你的病。”
野史记载,大燕帝在十五岁那年,身患怪病,每逢月圆夜,便会陷入巅狂,而且这几年有加重的趋势。白芷也不知道这野史是不是真的,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赌了一次。
司马惊鸿松开了她,“说,你要怎么治!”
白芷松了口气,看来野史上所说是真的。
“王爷是中了一种蛊毒,只要找到那下蛊的人,就可解。”
“废话!”司马惊鸿冷冷吐出两个字。
白芷道:“我知道那人是谁!”
“谁!”司马惊鸿冷冷的目光袭来。
“就是……”
白芷在努力回想,野史上是怎么写的。
“王爷,你先把我胳膊接上,太疼了,我想不起来。”白芷给自己加了个筹码。
“哼!”司马惊鸿冷冷的目光瞟了一眼那个被他反剪双手按趴在床边的女人。
她的脸色说不出的惨白,冷汗正顺着脸颊滴下,就连耳边的发丝都打湿了。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竟然给人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司马惊鸿忽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东西,他手指一用力,白芷听到咯吱的一声,胳膊瞬间有了知觉,但是那股子疼也让她顿时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说!”
司马惊鸿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那种狂暴的气势,让白芷身边的气压瞬间就低下去了。
“是……”白芷真的好想哭,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疼过。
“是苗疆圣手。”
白芷终于哭出来了,呜呜的,丝毫不顾忌此刻的形象问题。
司马惊鸿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眼神瞅着那个呜呜大哭的女人,这个女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
这个答案是他几年前就知道的,可是那个苗疆圣手,早在数年前就暴病死了。
“本王先留着你一条命。来人!”司马惊鸿喊了一声,外面瞬时进来两个黑衣亲卫,“王爷请吩咐!”
“好好看着新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是!”
司马惊鸿起身离开,一室的低气压和凉意在他的身形踏出这间屋子后,才有所减弱。
白芷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胳膊,这条左臂真的是疼入骨髓。
碧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你怎么样啊?”
刚才她在外面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可把她吓坏了,可是侍卫拦着她,她根本进来来,此刻又惊又急地跑过来。
碧玉一看自家小姐,手揉胳膊,脸色惨白,忙问道:“小姐,你胳膊怎么了?”
“脱臼了,不过又好了。”
白芷牙关丝丝冒着凉气。这个该死的司马惊鸿,哪天落在她手里,非把他剁碎了喂狗!
碧玉道:“怎么会这样啊?我去找医生!”
碧玉转身就要走,但被盯在外面的侍卫拦住,“站住,哪儿也不准去!”
碧玉被侍卫一吼给吓回来了,“小姐,我们怎么办呢!”
“不防事。”
白芷胳膊上的疼已经有所减轻,只是脸色仍然煞白,“你回去睡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碧玉一脸担忧,还想说什么,但看白芷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她留在身边,便只道:“小姐,你有事就唤奴婢。”
“嗯。”
碧玉出去了,白芷的身形软软地往后面床上一倒,刚刚可疼死她了。
司马惊鸿从梅苑出来,便吩咐身边亲卫迟郁,“去把李青柠的底细给我查清楚!”
“是!”迟郁领命走了。
司马惊鸿却是对着空气沉声道:“看够了没有!”
于是,墙上扑腾跳下一人,随着那人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块砖头。
蓝子介双脚着地时,身形晃了一下,轻功永远都是他的弱项。他妈的,他就总是学不精。
他手摇着羽毛扇,一身蓝衫,笑模笑样地走过来。
“王爷,你得学着怜香惜玉,李小姐都那么可怜了,你还把人家胳膊给拧下来,于心何忍呢!”
蓝子介和司马惊鸿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司马惊鸿的御用医生,两人无话不谈,也同样没大没小惯了。
司马惊鸿哼了一声,迈开大步从蓝子介的身边走了过去,“没杀了她,已经算她有福。”
蓝子介回头瞄了一眼梅苑的方向,笑摇摇头,小跑着跟上司马惊鸿的步伐,“不过这个李青柠还真有点儿古怪哈,一针就能让人睡个不醒,还不肯跟王爷洞房,我看,她八成是心里还有那个姓琴的小子。”
司马惊鸿答应娶李青柠之后,曾有人告诉过他,李青柠跟人私奔的事,并且知道那个私奔的男子被李家的二夫人叫人打死了。
他心里有点儿堵心,那个李非正竟然将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儿塞给他。
不过好在,什么样的人,他都不在乎,左右不过是身边又多了一个奸细。
不过这个李青柠是怎么知道,他中了蛊毒的事?
司马惊鸿眸中划过一抹阴鸷,看来,那个女人背后定然有人。
“传旨。”
司马惊鸿忽然扬声喊了一句,“召六夫人和八夫人侍寝。”
“是。”身边小太监赶紧去传话了。
旁边的假山后面,黑色身影唇畔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蓝子介知道司马惊鸿刚才那句话绝不是无缘无故喊出来的,这座王府处处埋藏着奸细,而耳聪如他家王爷,一定是查觉出了什么,才故意那么说的。
他无声地朝司马惊鸿竖起大拇指,眼神晶亮。意思是:你牛。假山后面有人,你都能知道。
司马惊鸿却只丢给他一个蠢才的眼神,迈开步子离开了。
蓝子介有点儿郁闷,不过想想,西南王以一带二,要六夫人和八夫人同时侍寝的事传出去,这京城恐怕又有笑话看了,心情便又好起来。
天在不知不觉中亮了,白芷的胳膊已经基本感觉不到疼,她晃了晃臂膀,还好没废。
早餐,是王府的佣人在侍卫的监视下送进来的,两个青菜两碗白米饭。
碧玉哭丧着脸说:“小姐,你是王爷的新夫人呢,怎么会连在相府的待遇都不如。”
白芷道:“能活命就不错了,饭差点儿算什么。”
说完,带头吃起来。
早饭才吃完,就听外面传来陈管事的声音,“请十九夫人即刻梳妆打扮,和王爷一起见陈贵妃。”
陈贵妃是司马惊鸿的养护母亲,司马惊鸿的生母在他出生时难产而死,皇帝把襁褓中的司马惊鸿交给了当时已经育有一位公主的陈贵妃扶养。
白芷让碧玉帮她梳了头,从柜子里找了找,拿出一件淡青色裙子来,当然,这衣服是李青柠的。
李青柠虽然是承相府嫡小姐,但一直不得李承相疼爱,再加上李非正素来装作清廉,几个儿子们的衣装也比别家公子小姐要朴素的多。
仅管这种清廉,只是表面上的。
白芷跟着陈管事来到王府门口,她看到了一袭紫衣,面容俊美无敌的司马惊鸿。
他跨上马背,打马向她走来,却是低声警告道:“别耍什么小心思,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白芷对司马惊鸿的警告表示无语,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有小心思也不敢耍啊!
仆人弯腰蹲在了地上,让她踩着肩上马车,白芷没忍心,她必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把仆人的肩当垫脚石的事她做不出来。
“你起开。”
白芷拨开了那佣人,手按轿身,向上一纵,众人只见白影一闪,新夫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众人都是小小的惊了一下,难道他们的新夫人会功夫吗?
白芷跃上马车的动作,也没有逃过司马惊鸿的眼睛,他眉心骤凛,盯着那白色身影有好几秒,才收回目光,打马离开。
白芷坐在马车上,把轿帘挑开一点儿,向外望去,古代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皇宫外面。这座红墙绿瓦的宫殿,虽然比不上紫禁城壮观,可也是相当雄伟气派的了。
在皇宫门口,他们遇见了同样要进宫的七皇子司马惊律。
白芷听碧玉说过,李非正和二姨娘的女儿李青苹就是指给了这个七皇子。李青柠之所以会嫁给司马惊鸿,也是七皇子指使李非正做的。
“三皇兄。”
司马惊律在马上向司马惊鸿行礼。
司马惊鸿又恢复了昨日在太子和端王面前的样子,慵懒、散漫,“七皇弟。”
七皇子道:“三皇兄,这是要去见贵妃娘娘吗?”
七皇子说话的时候,眸光向着轿中的白芷瞟过来,那眼神似乎另有深意,但很快就收回去了。如果没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白芷当然不懂他那眼神的意思,她不是李青柠。更不知道,七皇子曾借李非正的口吩咐过李青柠,让她嫁入西南王府做七皇子的内应。
“你们送十九夫人去贵妃娘娘那儿,本宫和七皇弟先去拜见父皇。”
司马惊鸿吩咐身旁侍卫,然后又盯了白芷一眼,那眼神是警告,说完打马跟着七皇子走了,那骑在马上的紫色身影明明很英伟,却很散漫,白芷知道,那是装出来的。
白芷的马车换成了轿子被人抬着往陈贵妃所住的清华宫去了。正往前走着,白芷听到了外面一片惊喊声,她挑帘向外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堆宫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华服男子,正惊慌失措地喊着:
“快……快去找副轿子!快去找太医!”
白芷从轿子里,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他手捂腹部,正疼的在地上打滚。
看那华贵的衣装打扮,或许也是皇族人。
“救命!”六皇子满脸大汗,脸色惨白如纸,不顾形象地在打上打滚。
白芷吩咐抬轿的人:“停下!”
轿夫将轿子落下,白芷走了下去。
没穿越之前,她家是开医馆的。她的祖父医术尤其高超,一生不知道救助过多少在医院付不起医药费,却身患重病的人。白芷深得祖父的真传。
她从华服男子的痛状,已经大致猜到了病因,正往前走,男子身旁的宫人将她拦住了:“什么人!”
“我是西南王的新夫人。略懂医理,可否让我给他看看病?”
白芷不卑不亢。
“不行,这是六殿下,必须有太医才能诊治!”宫人一脸不耐烦。
“让她来。”
六皇子虚弱地对宫人说。
侍卫只得闪开了身形,白芷急忙走了过去。医者的本能让她想要出手救治这个病人。
她的手在六皇子手捂的地方按了几下,问道:“是这里疼吗?”
六皇子点头,因为拼命忍着,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
白芷皱眉道:“你这条阑尾怕是得切了。”
六皇子的脸上明显露出吃惊的表情,阑尾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而且‘得切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太监带着太医飞奔而来,“快快闪开!”
白芷起了身,退到一旁,看着太医为六皇子诊治。
古代基本没有手术这一说,更别说切掉阑尾,太医只匆匆写了几剂药方让人去抓,然后就命人抬六皇子去幼时所住的宫殿。
白芷医者的本能让她拦住了那个太医,“这样光服药是不行的,六殿下得的是急性阑尾炎,拖下去很可能导致阑尾穿孔。”
“你是什么人?你懂个屁!”太医牛气的很,再加上白芷一身淡妆素服,太医只当她是普通宫女,不但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很生气地一甩袖子走了。
白芷皱皱眉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还是先去见陈贵妃吧。
而此时,在皇帝的景阳宫里,几个皇子各怀心思地听着皇帝训斥司马惊鸿。
“前日才睡了府中管事,昨儿又公然着两位夫人侍寝,你……你这个孽子,小小年纪,怎的如此道德败坏!”
皇帝指着司马惊鸿,气的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指着他舅舅威远将军镇守定门关,定然早就杀了这个逆子。
“不知父皇怎么知道儿臣府中的事?”司马惊鸿一脸的不以为然,反倒反问皇帝。
皇帝哑了一下,更生气了,手指着他说:“滚!朕不想看见你!”
司马惊鸿脸色未变,待皇帝话音一落,便对着皇帝行了个礼道:“那儿臣就滚了。”
说完,顾自转了身扬长而去,直气的皇帝脸红脖子粗,差点儿出不来气儿。
太子忙劝道:“父皇莫气,三弟只是孩子气了一点儿,过几年长大些就好了。”
看似在为司马惊鸿说话,实则火上浇油,
“哼,二十七岁还小吗?胼在那个年纪已经统一北方了。这个逆子!”
皇帝脸色铁青的坐在了龙椅上。
太子目的达到,心里很是满意。
司马惊鸿从景阳宫出来,薄薄唇角轻勾,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正拔腿欲走,一个亲随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司马惊鸿瞬间凛了眉目。
白芷在两个宫女的带引下,走进了清华宫,远远地看到了一脸肃杀的司马惊鸿。
他紫衣紫冠站在清华宫里,整个人气宇轩昂,只是眼神冷的骇人。在他的对面,端坐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美妇。
“跪下!”司马惊鸿出口气势骇人。
白芷愣了一下,下一刻,不得不曲膝下跪。
司马惊鸿:“贵妃娘娘要见你,你却耽搁到此时才过来,是何用意!”
白芷看了看眼前面目和善隐含担忧的美妇,又看了看司马惊鸿回道:“来清华宫的路上,遇到了生病的六殿下,耽误了一会儿。”
“六殿下生病,你能做什么?是想给本王惹麻烦吗?”司马惊鸿一脸怒色。
陈贵妃却面容和善地道:“鸿儿这暴脾气,又上来了。好了,你先消消火,待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见过贵妃娘娘。”
白芷让自己显的低眉顺眼。
陈贵妃太度很温和,“起来吧。”
说完命宫女赐座。
“听说,你刚才为六殿下诊病来着?”陈贵妃问。
白芷道:“正好碰见了,恰好,白芷懂一点儿医理,就看了看。”
“白芷?”
陈贵妃眼色意外。旁边,司马惊鸿的眼神也瞄过来,阴寒锋锐。
白芷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说道:“白芷是青柠小名。”
陈贵妃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没听人说过,李青柠还懂医术啊!
“六殿下得的什么病?”
“应该是……”白芷虽然心里已经为六皇子确诊,却还是装做模糊两可地道:“应该是阑尾上的毛病。”
陈贵妃脸上一片茫然,这个词,她听都没听过。但还是装做很关心地道:“太医可否去看了?”
“已经去看了。”白芷回。
陈贵妃点头,“那就好。”
“来人,把本宫准备的礼物送给新夫人。”
旁边的大宫女便捧了一个盒子过来,白芷接过,说了句:“谢贵妃娘娘。”
陈贵妃道:“不用客气。”
“时间不早了,你们跪安吧。”
“是。”
白芷站了起来,跟在司马惊鸿后面往外走去。
司马惊鸿一袭紫衣,身形目测超过一米八,外表看来,他身材很匀称,外观上无可挑剔,如果敛去放lang形骸的性子,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可惜……
咚的一声。
白芷一头撞在了恰好回身的司马惊鸿的臂膀处。
“你眼瞎吗!”司马惊鸿一出口就是极度欠捧的样子。
白芷手捂着额头,还没有从突来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那劈头盖脸的臭骂,当时脸就红了。
一个没忍住嚷了起来,“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脏!你娘没教过你要懂礼貌吗?”
话一出口,白芷才惊觉,自己并非在二十一世纪那个人人平等的社会,现在是一千年前的大顺国。而她,出口骂了皇帝的儿子,还顺带骂了他娘。
下一刻,白芷扑通跪下了,“王爷饶命!”
司马惊鸿只见刚才还扯着嗓子理直气壮骂他的女子忽然跪了下去,还喊起了饶命,当时眼中便露出无限讥诮。
“我当李承相的女儿骨头有多硬,不过如此。”
说完,丢下无比讽刺的眼神,转身走了。
白芷惊出了一身汗,盗墓没被墓中机关害死,穿越到这儿来,却被这个混账王爷给砍了头,那就真划不来了。
白芷起了身,一身汗哒哒地跟着司马惊鸿绕过花园中的假山往前走去。
迎面,七皇子文王和端王走了过来,端王用听起来调侃,实则讽刺的声音说:“三皇兄可真会享受,两位夫人一同侍寝,皇弟们可没有这个本事啊,哈哈……”
司马惊鸿一副淡然受之的表情道:“二位皇弟过奖了,若是你们有这个心思,皇兄这里有延时秘方可以送你们。”
呸!
白芷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不要脸!”人家讽刺你都听不出来!
“三皇兄,新嫂子就在这儿呢,你说这话就不怕新嫂子吃醋跟你闹脾气吗?”七皇子文王一脸坏笑。
司马惊鸿回眸瞟了白芷一眼,星眸里满是不屑,“她还不配。”
白芷皱起眉尖,虽然一点儿都不在乎司马惊鸿宠幸谁,可听着他那鄙薄她的话,还是想上去抓花他的脸。
“二位殿下说笑了,王爷宠幸谁,那是他的自由,只要王爷的肾够好,就是十八位夫人一起上也没关系。”
白芷言笑宴宴的一句话,看不出丝毫嫉妒与吃醋,更有,只要王爷不怕玩坏了肾,爱怎么玩怎么玩的意思,七皇子和五皇子皆是一脸瞠目结舌表情,这个李青柠说话竟然这么火辣吗?
尤其是七皇子,他经常出入李府,李青柠他见过好多次,那女孩儿,又胆小又怯弱,站在人前,一向低着头,说话都不敢大声,浑然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而司马惊鸿,他的薄薄唇角在抽搐了几下后,目光如两道冰棱向白芷削过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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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她这是在明确表示,她不在乎他吗?
司马惊鸿细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真想一把捏断了那细细的脖子。但他却在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后,神情淡然下来,笑道:“贱内还需好好调教,让两位皇弟笑话了。”
说完,对白芷板着脸道:“还不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说完,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顾自迈开步子从文王和端王面前走了过去。
白芷心里头狠咒司马惊鸿一百遍,什么叫欠调教,什么叫贱内,这么贬低她,他迟早有一天会得报应的。
他不是喜欢几个女人一起上吗?,那就让他做鸭子好了,对,就做鸭子!
白芷心里yy了半天司马惊鸿侍伺一帮欲求不满的女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爬不起来的情景,痛快了不少。
很快他们到了宫门外,司马惊鸿一跃上马,却是冷声吩咐赶马车的人,“你们走吧,新夫人要自己走回去。”
那尼?
白芷整个儿都愣那儿了。
从西南王府到皇宫,马车整整走了一个时辰,他让她自己走回去,这是要让她锻炼身体吗?
白芷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司马惊鸿对着她凉凉地勾勾唇角,一拍马身,身体健壮的枣红马已经嗒嗒跑开了。
白芷眼看着西南王府的人赶着马车跟司马惊鸿一起走了,心里这个气闷。
“夫人,走吧!”被司马惊鸿留下来监视白芷的两个侍卫在她身后催促。
白芷只得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好在,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是个运动达人,不但常跑健身房,还跟驴友徒步西藏过,走这点儿路不成问题。
只是这天……
白芷抬头看了看那夏日正午的大太阳,这是要把她晒晕的节奏呢!
“李相,那个不是你家小女儿吗?”旁边两顶轿子走过。说话的是右承相王瑞。
李非正就坐在另一顶轿子中,挑轿帘一瞅,烈日下行走着,不断挥袖擦汗的那个女子正是他小女儿‘李青柠’。
当时就皱起了眉尖。
王瑞跟李非正向来不和,便借此机会奚落李非正,
“哎呀,你这小女儿不是嫁给西南王当十九夫人了吗?怎么会这般落魄地在大街上行走?莫不是王爷知道你送这小女儿给他,是放在他身边当卧底的,所以给赶出来了?”
这话不是在打李非正的脸吗?
李非正的脸色当然好看不了,他命人停轿,让侍从把轿帘打开,他沉声问李青柠,“怎么回事!王府没有轿子吗?出个门还要自己行走!”
白芷早就听见了王瑞奚落李非正的话,正好,她也想羞辱羞辱这个,为了自己前途,毁了女儿幸福和生命的男人,便哭丧着脸道:
“那位大人说的对,王爷就是知道了我是您放在他身边的卧底,所以把女儿赶出来了呢!”
白芷这番话让李非正的脸当时就黑了。这个小畜生!
李非正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女儿,旁边王瑞已经笑出了声,一边笑着一边命侍从抬轿走人。
李非正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芷,沉声命令侍从,“抬轿!”
侍从将轿子抬了起来,轿子从白芷身边经过时,白芷扑哧笑出声来。
负责监视她的两名侍卫见了,都觉得好生奇怪,新夫人居然羞辱她父亲,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白芷不知侍卫心中所想,羞辱过李非正后,心情大好,一边走,一边欣赏起了街边风景。
而此时,在街边一处叫怡红院的青楼中,几个年轻男子正在“寻欢作乐”。
说是寻欢作乐,是因为他们此时身在青楼楚馆,旁边便有如花美姬抚琴浅唱,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在寻欢作乐;加引号,是因为他们此时谈的,并非风月。知所以选择这么个地方谈事情,就是因为可以乱人耳目。
“王爷,这个月,钱庄净利润一百万两白银。”
叫做宏瑞的男子将一份账目递到司马惊鸿面前。
一身紫衣的男子,眉目清朗,气质超尘,浑然不复在皇帝和众皇子面前那副轻浮放lang样。
司马惊鸿接过那份账目扫了一遍,便递还给了宏瑞,“做的不错。”
宠瑞得到了夸奖,脸上有了笑容,心情喜悦地坐下了。
这时,有人进来贴在蓝子介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蓝子介绷不住笑出来。
司马惊鸿向他投去冷肃的一瞥,蓝子介立刻正了神情,煞有介势地将王相讥讽李相,李相喝斥李青柠,又被李青柠出言讽刺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这位新夫人,还真是,啧啧……”
蓝子介笑出一脸玩味。
那意思,这位新夫人,八成脑子有问题,哪个当女儿的,会帮着外人羞辱她爹呀!
司马惊鸿心里也有几分意外,怎么李青柠不向着她父亲说话,还到损他呢?
难道这个李青柠脑子有问题?
不管怎么样,他羞辱李非正的目的达到了。
司马惊鸿心情大好,但是只在向着窗外不经意地一瞥间,心情立刻又不好了。
白芷走了有半个时辰的路了,王府还遥不可及,人已又热又渴。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这古代连个防晒霜都没有,她这张脸回头非晒爆皮了不可。
“喂,侍卫大哥,我渴了,你们给我弄点儿水去。”
白芷对左侧的侍卫说。
那侍卫却一脸严肃地道:“王爷吩咐我们不能离开夫人半步。”
白芷气乐了,“哎我说,王爷吩咐你们不准离开我半步,王爷有没有吩咐你们把我给渴死呢?”
侍卫一听愣了,白芷必竟是王爷的新夫人,他们还是有点儿怕的,于是连忙行礼道:“这个,王爷倒没说。”
白芷道:“那还不快去给我找水?”
两个侍卫递了个眼色,说话的这个侍卫便转身走了。虽然王爷并不待见新夫人,可是不代表一直不待见,万一哪天新夫人得宠了,告他们一状就不好了。
于是侍卫赶紧去找水了。
白芷用手当扇子扇了扇,感到身上实在是太热了。
于是不顾形象地把裙子撩了起来,虽然只撩到膝盖,但这副样子在古代也是着实有伤风化的。
旁边的侍卫见了,喊了一声“王妃”,当时就吓的别过脸去,心里却在想:王妃那双腿可真白呀!
司马惊鸿坐在二层楼高的怡红院包间里,清晰地目睹了街边发生的这一幕。
眼看着白芷威胁侍卫给她去找水,又不顾形象地把裙子撩了起来,露出两条又细又长又白的腿,当时脸都青了。
蓝子介也看到了窗外的一幕,当时扑地一声笑出来,司马惊鸿向他投过来可以杀死人的一瞥,蓝子介立刻把笑容收了起来,然而,心里却在想,这个新夫人,一定是跳崖的时候伤到了脑子。
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公然裸露双腿,那可是极大的伤风败俗。
白芷才到西南王府,就被小太监告之,司马惊鸿叫她过去。
白芷来到崇华殿的时候,看到司马惊鸿一身紫袍,歪靠在玉座上,貌美如花的六夫人和八夫人一脸柔媚地给他扇着扇子。
白芷挥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想,这厮可真会享受,她这脸上都晒爆皮了。
“来人,十九夫人伤风败俗,杖责五十。”司马惊鸿玉面朱颜,吐字波澜不惊。
白芷惊的差点儿跳起来。
“喂,谁伤风败俗了!”白芷一听那杖责五十,脸都白了。这混账王八羔子又发什么疯!
司司惊鸿懒洋洋地挑起两道剑眉,“在大街上,暴露自己的身体,不是伤风败俗是什么?来人,给我打!”
司马惊鸿话落,立刻有两个仆佣走过来,把白芷给架了起来,按趴在早已准备好的长凳上。
这不就是古装剧中,家主责罚下人,或者是小妾的方式吗?白芷气的嚷了起来,“司马惊鸿你不是人!”
司马惊鸿正起身欲走,此刻停下脚步,却是玉颜泛出冷笑,“知道以前的十九夫人是怎么死的吗?她就是顶撞本王,被本王杖责一百个板子,打死的。”
司马惊鸿说完,冷冷地收回目光,迈步离开了。
这个暴君!
原来在她之前,还有过一位被打死的十九夫人,白芷心下冷汗涟涟。
屁股上传来剧痛,是板子落了下来,白芷咬了牙,没让自己叫出来。
一连打了有二十个板子的时候,白芷感觉自己的屁股八成是破相了,这个司马惊鸿,她早晚有一天,会让他得到报应的。
碧玉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她在这边挨板子,哭着跑了过来,“小姐,你们不要打了!”
白芷两只手的指甲死死地扣在长凳上,一张小脸煞白,白色裙子已经沾染上鲜红的血,碧玉见状当时就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不要打小姐!”
“放了她。”
这时,从一株芙蓉树后面走出一个黄裙淡妆的女人。
两个打板子的佣仆见了,忙行礼,“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李如玉,将一锭银子交给那两人,“拿去喝酒吧,十九夫人,交给我。”
“好。”
两个佣仆见了银子,便把司马惊鸿让他们办的事忘了,美滋滋地拿着银子走了,一边走一边想,今天晚上可以去怡红院快活了。
白芷屁股疼的站不起来了,碧玉扶了她,她才能堪堪站住,对着眼前端庄美丽的二夫人,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
李如玉低了声道:“我们都是七皇子的人,在这里是应该互相照顾的。”
白芷心下惊讶,原来二夫人是七皇子的人——
题外话——
下一更晚上
她虽然有着和李青柠一样的相貌,现在也顶着李青柠的身份,但却并不是真的李青柠,当然也不会成为二夫人的同伙。
可白芷心里还是很感念二夫人的恩情,她以后一定会报答二夫人的。
白芷被碧玉扶着回到梅苑,二夫人命小丫头送了伤药过来,碧玉帮她抹了,白芷躺不得,坐不得,只能趴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把司马惊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吓的碧玉一个劲儿地说:“小姐,你快别说了!”
以前的小姐从来没骂过人,被人欺负了也从不吭声,可是现在却一个劲儿地骂王爷,那不是找死吗?
白芷却想,再没有比今天的事情更丢人现眼的事了,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出色的女医生,兼职盗墓高手,师兄弟们眼中,神一般的化身,竟然被人按在长凳上用板子打屁股,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白芷恨司马惊鸿恨的牙根痒痒的,就差拿把刀子去把那家伙给捅了。
而此时,在崇华殿,得到秘报的蓝子介手摇着羽扇,一副若有所思表情,“新夫人和二夫人一样,果然都是七皇子的人。”
司马惊鸿慢悠悠地品着一杯茶,“不管是谁的人,本王都会逐一歼除。”说话间,旁边的一株兰花,被他连根拔了起来。
此时,一名亲卫走了进来,附在司马惊鸿耳边说了句什么,司马惊鸿皱皱眉尖,却是扬声道:“放出风去,就说十九夫人能医六殿下的病。”
“是。”
亲卫转身走了。
蓝子介状似无语道:“这样算计李姑娘不太好吧!”
司马惊鸿却冷笑道:“是她自己说懂医术的。”
怪就只怪,她是李非正的女儿,是七皇子放在他身边的奸细,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全看她的造化。
白芷趴在床上,屁股上的伤疼的她怎么都不舒服,心里越发委屈,便将司马惊鸿的娘问候个不停。
而此时,梅苑的门被人拍响,碧玉把门打开,陈管事带人走了进来,“快叫新夫人收拾一下,皇上命新夫人去给六殿下医病!”
碧玉愣了一下,刚想说,我们家小姐不懂医术,你们找错人了。白芷已经扶着墙走了出来,“我要先见王爷一面。”
司马惊鸿身形慵懒地歪靠在玉座上,狭长的眼睛微眯,旁边,九夫人和十夫人,一个在细心地给他捏肩,一个跪伏在他紫色衣袍前,给他捶腿。
白芷被碧玉扶着,忍着身上的疼,没有行礼,直接说道:“我可以去给六殿下医病,但去之前,我要王爷答应我一件事。”
“说!”司马惊鸿垂了眉眼,品起香茗。
白芷道:“我希望王爷写个修书给我,还我一个自由身。”
她的话成功地换来了司马惊鸿异样的轻睐,“你先确定你能保住命再说。”
白芷对于六皇子的病情,心里早有测算,这个时候,皇帝派人来找她,怕是六皇子已经到了阑尾穿孔的地步。
这种病,不出意外的话,她手到擒来,只要她医好了六皇子的病,皇帝自然不会要她的命,那么她就是安全的。
可怕的只是,这幕后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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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数据好低,低到了尘埃里
皇家的人,是不可能仅凭她那日的一句话就让她这个一文不名的人去给六皇子医病的,那可是皇帝的儿子。
白芷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只是到底是谁做了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马车伺候。”
司马惊鸿吩咐了一声。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已经备好,白芷看到其中一辆镶金嵌玉极致奢华,司马惊鸿就上了那辆马车,而白芷,则被带到了那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上。
马车一路前行,一个多时辰后来到六皇子相王的府外。司马惊鸿下了马车,原本闲淡的面容换成了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对王府出来迎接的人说:“六弟怎么样了?快快带本王去看!”
白芷看了只觉得好笑,皇家有的,果然只是虚情假意。
在相王府佣人的带领下,白芷来到了相王府正殿,在那里,焦急的皇帝正背着手走来走去,六皇子的母亲,陈妃正用手帕擦着眼泪。
司马惊鸿给皇帝和陈妃行了礼,皇帝目光却直直地盯向司马惊鸿身后站着的白芷,“你就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
顺帝相貌威严,站在那里,就跟历史书上所画的一样。只是此时的眼神更加严厉一些。
白芷行了个礼,“是的。”
顺帝道:“你真的能医好六皇子的病?”
白芷道:“希望皇上能让我先进去看看六殿下的病,再做决断。”虽然心里早有估算,但还是先看看再下结论比较好。
皇帝还在疑惑,陈妃已经哭道:“陛下,就让她进去看看吧,再耽误,相儿怕是要受不住了。”
皇帝对着白芷挥袖,“你赶紧去,如果相儿有个三长两短,孤要你的命!”
白芷心下一沉,但还是面容沉着稳定地跟着太监往内殿走去。
六皇子面色惨白,此刻已经人事不知,旁边几名太医,各个惊忧不安。
白芷走过去,很自然地拾起六皇子一只手,摸摸他的脉息,又伸指挑开了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才把手伸到六皇子身上阑尾部位按了按。
当下心中已有定数。
此时,皇帝和陈妃,以及司马惊鸿都走了进来,房间里的气压因着皇帝的来临,越发低了。
“陛下,我要见陛下!”外面传来李非正心急火燎的声音,那个逆女,竟然要给六殿下看病,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吗?她哪里学的什么医术,要说会弹个琴、画个画还差不多。
这死丫头,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她自己跳了火坑不要紧,可别带着李家一大家子往里跳啊!
李非正真是恨极了自己这个女儿,更恨那个散播李青柠会医术的幕后主使者。
“李非正,你要干什么?”顺帝一脸的阴沉。
李非正扑通跪下了,“陛下,臣女从小只读诗书、习字画,却没有学过什么医术,请陛下不要听信了遥言误了六殿下病情啊!”
误了六殿下病情是小,李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李非正跪在顺帝面前痛哭流涕磕头如捣米。
旁边,司马惊鸿冷冷看着这一幕。
皇帝气道:“李非正你是老糊涂了不成?外边都在传言你女儿能医相王的病,你却在这里胡闹,你这是想让朕把你拿下吗?李青柠!”
皇帝突然一脸戾色向着白芷开口,“你到底能不能医六殿下的病!”
白芷沉着淡定地回道:“能!”
皇帝往身后位子上一坐,沉声道:“朕就在这里看着,你立刻给六殿下医病!”
白芷听了,不慌不忙地道:“陛下,要治好六殿下的病,需要在六殿下身上划开一个口子,把里面坏死的阑尾拿出来。六殿下腹腔已经化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医治时间会很长,也会很麻烦,白芷需要各位太医的配合。”
“准!”事关他儿子的生死,顺帝一口应允。
陈妃在旁则脸色惨白地用手帕捂住了嘴。
白芷又道:“陛下和娘娘以及其他人也不能留在这里,手术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顺帝道:“你确定这样就能治好朕的相儿吗?”
白芷点头。
顺帝道:“好,如果相儿有一点闪失,朕诛你九族!”
顺帝说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李非正则一听到诛九族几个字,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被旁边的侍卫扶走了。
司马惊鸿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个白衣的女子,也抱着看笑话的态度走了。
白芷沉着淡定地吩咐旁边的太医,“赶紧准备一把锋利的刀子,针和鱼肠线、麻沸散。再准备好消炎的草药。”
几名太医,都已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哪甘心被这么个看起来不足二十岁的小女娃支使,各个都愤愤地没人应声。
白芷冷声道:“如果各位老先生,想跟着我一起掉脑袋,就站那儿别动!”
沉下脸来的白芷,自有一种冷肃的气质,几个太医当然不想跟着白芷一起掉脑袋,虽然再不甘,也还是分头去行动了。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并且端了上来,白芷将刀子用火消过毒,命人给六皇子吸入麻沸散,又将他的衣服掀开,露出胸腹。
此时,她身后的太医们,全都捏了一把汗,如果这女人把相王治死了,他们一个个也别想活了。
料到麻沸散已经起了作用,白芷沉着稳定地用刀子划开了六皇子的阑尾部位。
在这一千年前的古代,并不具备现代化的无菌手术室,和现代化的医疗设备,白芷是拿自己的命在搏,搏这个手术,一切顺利。
白芷做手术的手法非常娴熟,刀子起落更是利落地没法说,就像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手术似的,身旁的几位太医各个汗颜。
这样的手术,他们不是没听说过,但谁人敢做呢?病人可是六皇子,皇帝非常宠爱的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是要诛九族的。
白芷的额头冒出了汗,以前的手术,她身边都是有助手帮忙的,现在身边只剩一堆老头子,别说帮她擦下汗,就是递个工具都得她喊一声。
白芷用衣袖在额头抹了一把,把相王坏掉的阑尾拿了出来。
放在太医端着的铜盘上,那太医看到白芷做着这些连大男人看了都会发忤的事,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心里着实是意外。
白芷给相王的腹腔做了清理,里面的浓物,让太医们想要做呕,而白芷却只是微皱了眉头,将那些脏物都清了出来,手术接近尾声,白芷用鱼肠线将伤口缝合了,一针一针,缝的很是细致专业。
这手法,让身旁的太医们都有惊汗的感觉。
想不到这小女娃竟然有这般本事。
不过,这个手术真正成功与否,还要看六殿下醒来后的情况。
白芷想要坐下休息一会儿,但屁股上还有伤,她根本不能坐,只能强撑着身体站在相王的房间里。虽然她在现代做过好多次这种手术,可这必竟是一点儿现代医疗设备都没有的古代,要防止术后感染还是个难度很大的活儿。
“你们出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六殿下醒来。”
白芷想要休息一会儿,但却不敢真的离开,必竟,相王的生死关乎着她的生死,也关乎着她能不能得到司马惊鸿的一纸休书。
太医们将那截阑尾以及秽物端了出去,顺帝和陈妃见了,都是一脸骇然的表情。
司马惊鸿心头也是一阵惊讶,那个女人,她真的把手术做完了吗?
李非正则面如土色地瘫在地上。
白芷靠在墙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就那么倚墙站着,竟然也睡着了。
睁开眼时,看到六皇子已经醒了。他的眼神有点儿迷茫,显是还没有从麻沸散的作用下真正清醒过来。
“这是……”相王看到白芷时,眼神中闪动着疑惑,而且以手撑床,想要起来。
白芷忙道:“殿下别动,你刚刚做过手术,这几个时辰之内都不能下床。”
相王看看白芷,又用手摸了摸身上隐隐做疼的部位,好像是缠着厚厚的布。
“本王的病好了?”
相王疑惑地问。
白芷道:“坏掉的东西已经取出去了,殿下的身体只需好好调养就会慢慢好起来。”
相王道:“那真是太好了。”
昏迷前的剧痛现在还在他脑子里记忆犹新,简直生不如死。
“本王会记的你救过本王。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白芷沉呤了一下道:“我要西南王的一纸休书,殿下能帮这个忙吗?”
她的话让相王顿时一脸错愣,而白芷已经走了。
她已经很累,白日走过那么远的路,又挨了二十板子,刚刚还为相王做了个手术,她现在感到自己全身要虚脱了。
顺帝和陈妃见白芷出来,都很高兴。
顺帝说:“李青柠,相王真的没事了吗?”
白芷道:“陛下,六殿下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术后还要小心护理,以防感染。”
说完,转身向着那几个太医交待相王术后的护理事项,特意当着顺帝的面说,就是怕太医护理不周,连累了她。
太医虽然心里不服,可也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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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完注意事项,白芷跟顺帝和陈妃拜别,没有下跪磕头,一是她身为一个现代人,不习惯也不情愿给不相干的人下跪,还有就是,她真的累了。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
顺帝和陈妃惦记相王的病情,也没功夫计较礼节问题,疾疾地去看相王了。
李非正直到这时,才缓过一口气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芷。
司马惊鸿则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白芷,然后拔腿向外走去。
“让十九夫人上本王的车子。”司马惊鸿踏出相王府大门时说。
侍从向白芷转达了司马惊鸿的意思,白芷看了看那道狂傲不羁的身影,选择了向着司马惊鸿的车子走去。
当时夜色已深,原本轻易就能跳上去的马车,这次因着白芷身上的伤,只能脚踩着佣仆的肩才能上去。
不能坐,只能当着司马惊鸿的面,小心翼翼地斜卧在他面前。而他,也没有指责她不懂礼数。
“看来,本王要对你另眼相看了。”车内的灯光照着司马惊鸿如水一般的面容。
白芷闭着眼睛懒懒地道:“另眼相看倒不必,殿下赏我一纸休书就够了。”
司马惊鸿凉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那么想离开本王?”
白芷挑开眼皮瞅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在说废话吗?她留在他身边等着被他整死吗?
“嗯。”
白芷闭上眼睛点头。
司马惊鸿半天没说话,只用异样深沉的眼眸注视着这个素颜淡妆一脸疲累的女子。
“你倒底是谁?”
半晌,他沉声开口。
传闻中的李青柠,胆小怕事,精通诗书棋画,却并不懂医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竟然治好了相王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
而且,她好像还会功夫。
司马惊鸿不得不用怀疑的眼光对待眼前的女子。
“我就是李青柠。”
白芷知道,咬定自己是李青柠或许还有个活路,若说自已不是李青柠,恐怕就是欺君之罪。
司马惊鸿没再问什么。
马车平稳前行,白芷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呈趴卧在司马惊鸿脚边的姿势,只有这样,她才能舒服一些。
她的手在睡眠中碰到了司马惊鸿的腿,司马惊鸿目光落在那只看起来白皙柔弱的手上,就是这只手,拿着刀子利落娴熟地划开了相王的肚腹。
司马惊鸿一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只手。
白芷睡了沉沉地一觉,司马惊鸿的马车就是舒服,身下不知铺的什么,既让车厢在这个暑季不觉得闷热,躺下去又觉得舒适。
睁开眼睛后,疲累稍解的白芷慢慢爬了起来,却是将一只白皙干净的手伸到了司马惊鸿的面前,“休书呢?”
司马惊鸿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她竟然一睁眼就跟她要休书,那么急着想要离开他,让他自尊心受了挫。
虽然他并不喜欢她,在几个时辰前,还曾想着用她来拉李非正下水,可是现在,他却并不想成全她的念头。
白芷从未看过这么多的金子和珠宝,在王总管一行人走后,她很没形象地尖叫起来。
碧玉也很高兴,皇帝和陈妃都给了小姐赏赐,小姐现在算不算扬眉吐气?
要知道,在李府的时候,她家小姐可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个,虽然不缺吃不少穿,可吃穿用度其实都是小姐公子中最差的,府中人都欺负小姐从小没了母亲,亲爹又不疼,所以对小姐都是明着暗着的欺负。现在好了,小姐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白芷拿起一只玉簪插在碧玉的头发上,又捡起几锭金子给她,“诺,这是给你的。”
碧玉吓了一跳,“小姐,我不能要!”
白芷把那些金锭塞到了碧玉怀里,“让你拿就拿着,这个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碧玉听了感动的哭了,“小姐,我是你的奴婢呀,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七八岁被家人卖到李府,除了小姐对她好,别人都欺负她,眼看白芷又是送她玉钗,又是给她金子的,这个纯朴的小丫头感动的眼泪扑簌簌地掉。
“十九夫人,相王派人送礼物来了。”外面又传来陈管事的声音,碧玉赶紧擦了眼泪。
白芷把眼前的金锭和珠宝箱子盖上,转身迎接相王府的大管事。
大管事将一个精致的礼盒捧过头顶,毕恭毕敬地说:“十九夫人,我家王爷非常感念您的救命之恩,这份礼物请您收下。”
白芷很大方地接过那份礼物,放在桌上,问大管事道:“相王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去看看他。”
白芷是担心那帮老太医们护理不好,影响相王的恢复,到时候受连累的是自己。
大管事笑道:“夫人去看相王再好不过,陈妃娘娘还怕那帮老糊涂们护理不好相王殿下呢!”
“那就烦劳大管事通禀一声。”白芷客气道。
大管事应了,白芷送大管事离开后,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里面是一枚绿色的珠子,不大,但是光芒闪耀,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哇。
白芷被眼前的珠子惊住了。
原谅她,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东西。
崇华殿
“殿下,相王?刚刚送了礼物给十九夫人。”
陈管事报道。
司马惊鸿坐在高高的玉座之上,俊脸上月华流光,手擎水晶杯,狭长的眼眸凝视着杯中浅色酒液,却只嗯了一声。
陈管事陪着笑脸,王爷明显不喜欢十九夫人,相比于其他夫人们,尤其地不喜欢。李非正那老东西,活该打脸。
陈管事又道:“王爷,李承相求见。”
司马惊鸿漫不经心地道:“他来干什么?”
陈管事陪着笑脸道:“好像是,来求王爷准新夫人回府,为李家二姨娘医眼睛的。”
司马惊鸿瞟了一眼陈管事,“让他自己去找李青柠。”
“是。”
陈管事转身走了。
他把司马惊鸿的话转达给李非正,李非正便让陈管事带着去见李青柠。
那丫头什么时候学了那么高超的医术,他这个当老子的竟然不知道,害他在皇帝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
李非正想起来就一肚子的气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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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二姨娘的眼睛找了无数个医生都医不好,他是不会过来的。
“小姐,老爷来了。”
碧玉进来说
白芷正趴在床上养伤,懒洋洋地问道:“他来做嘛?”
碧玉道:“好像是来请您回去给二姨娘医眼睛的。”
白芷皱皱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让他进来。”
虽然是父女,但李青柠的身份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李非正也不敢直接进来找他女儿。
此刻得到允许,李非正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青柠啊,你娘的眼睛受了伤,你跟爹回去,给她医一下。”
李非正一脸的威严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地坐在了屋中的椅子上,而且一副命令的口吻。
白芷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主位上,慢悠悠地摘了一粒葡萄搁到嘴里吃了才道:“我娘?我娘早就死了。不知爹说的是哪个?”
一个逼死自己亲生女儿的父亲,得不到她的尊重。
李非正对于女儿这不善的口吻,很是不悦,“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般无理!二夫人从小把你养大,她不就是你娘吗?”
“对哦。”白芷用白色帕子擦了擦手,转过身来,已经变的一本正经,“二娘把我养大,确实费了好大的心思。我是该好好报答报答她。”
这二姨娘心思恶毒,不但苛待李青柠,还逼死了那对小情侣。她白芷既然担了李青柠的身分,就替她报个仇吧!
想到此处,白芷笑吟吟地道:“爹爹,刚刚是女儿失礼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女儿定当禀过王爷,回府去给二娘医眼睛。”
李非正听了,心里爽快多了。
“好,你记得自己说的话,明日一早,爹派人来接你。”
李非正起身走了,没有问一句,他女儿在王府的情况,看来,她这个女儿是死是活,他这个爹,是根本不关心的。
“小姐,你真的要给二姨娘医眼睛?”
李非正走后,碧玉一脸的气闷。
“嗯。”
白芷把剥了皮的葡萄珠搁进嘴里。
碧玉气的跺脚,“小姐呀,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
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也忘了琴书生是怎么死的吗?
白芷却只笑呤呤地将一粒削了皮的葡萄珠塞到碧玉的嘴里,“你这丫头,我自有主意,诺,吃葡萄。”
天然无污染的古代葡萄虽比不得现代的玫瑰香香甜,但也算十分好吃了。白芷吃的津津有味。
碧玉一看自家小姐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气的吐了那枚葡萄珠转身走了。
崇华殿后园里飘满药香的池水中,司马惊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快临近月圆之日了,他能感到体内的戾气在四处涌动。虽然有蓝子介的药压着,可仍然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蓝子介摇着羽毛扇道:“新夫人答应李非正要给那二姨娘医眼睛呢!”
司马惊鸿凉凉地道:“医?怕是要弄死她吧!”
“怎么说?”蓝子介饶有兴味。
司马惊鸿道:“李非正那二姨娘的眼睛是钢针所伤,他府上的人都认为是姓琴的那小子的魂来报复二姨娘,就没有人往李青柠的身上想。那女人,可是使的一手好钢针。”
“对哦。”
蓝子介煞有介势地点头,“想你们洞房那夜,她就是用钢针扎了阿奴和陈管事的睡穴,做出了他们苟且的假象,看来,那二姨娘的眼睛还真有可能她伤的。”
司马惊鸿听他提到洞房那日的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蓝子介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还转过身来向着司马惊鸿一脸坏笑地道:“那日若是你亲自和李青柠洞房,你们两个倒是可以p一下。”
看看你的功夫好,还是她的钢针厉害。
司马惊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蓝子介光顾着想着那可能的后果坏笑,就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来临。
司马惊鸿手指不动声色地一弹,一束水柱以快如光速般的速度瞬间击中蓝子介胸口,蓝子介唉哟一声,人被那股力道击的后退几步,扑通坐了个屁蹲。
蓝子介也是习武之人,耐何司马惊鸿隐藏的功力实在深厚,只是这微末的力道,便是如此威力,蓝子介坐在地上,就差嚎淘大哭。
老天为什么给他的资智这么差,让他连司马惊鸿弹起的一束水柱都扛不过。
不过还好,司马惊鸿再牛b,也得指着他给的药过活。
蓝子介找到了一点安慰,心情没那么沮丧了,“不跟你玩了,哼。”
蓝子介起了身,手摇着羽扇,大摇大摆地走了。月圆之夜就要来了,他得抓紧时间去给好哥们练药才是。
“叫十九夫人过来。”司马惊鸿的声音从泡满药草的水中传出,迟郁赶紧去了。
白芷身上的伤未愈,怎么都不得劲儿,天一黑,就趴在了床上。她把碧玉叫到了身边,“你家有没有什么亲戚,很信得过的那种在城里的?”
碧玉道:“奴婢有个哥哥,在城里的万春酒楼当跑堂。”
白芷道:“你叫他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地段好些的店面房要出/售的。”
在这个异世,她没有任何亲人,嫁了个老公不待见她,还想尽办法要害死她。她总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保住自己性命的同时,最好还能赚点儿钱,这样她的生活才能有些保障。
碧玉道:“小姐要买房子吗?”
白芷点头,她现在也算有钱人了,皇帝赏了她那么多钱,她总得给那些钱找个用处,最好是让钱生钱。
碧玉用力地点点头,现在她家小姐有了那么多钱,别说买下一家门面,买下一百家也是不成问题的。
“我明天就去找我哥。”
“嗯。”
啪啪。
院子门被人叩响了。
碧玉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声音慌乱,“小姐,王爷要你过去呢!”
白芷皱皱眉尖,那个混账这个点儿上要她过去做什么?
千万别让她侍寝。
白芷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违逆司马惊鸿的意思,她现在可是在他的屋檐下呢!
白芷让碧玉帮她把头发梳了梳,换好了衣服从屋里出来了。
迟郁只看到一个素衣淡妆的妙龄女子从屋里娉娉婷婷地出来,他没敢看那人的相貌,转身引路。白芷跟在后面,绕过重重楼阙后来到崇华殿。
这座大殿比之别的院落看起来要气派多了,而且隐隐的,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森严之感。
迟郁把白芷带到了崇华殿后面的假山旁,那里有一座水池,远远地就能闻到药香。
是什么药,白芷不知道。她家里祖传的医馆,祖父最擅长中医,家里整日弥漫的就是中药的味道,就连她的名字,都是因为妈妈生下她时,祖父正给人配一剂带有白芷的药方,而随口给她取的。
“过来。”
司马惊鸿在水雾和药香中朝她沉声开口。
白芷站在水池边皱眉,这厮难道又要上演洞房那夜的戏码?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白芷开口。她可不想下到水里去。跟他这个烂到骨子里的人站在同一个水池里,她会恶心死。
“你不是医生吗?下来帮本王医病。”
司马惊鸿的声音波澜不惊,也毫无温度。
白芷道:“在水下会影响医生的判……”
白芷的话还未说完,骤然感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像遇到了风穴,她的身体瞬间被吸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司马惊鸿。
扑通一声,白芷掉进了水里。
白芷被摔的七荤八素的,虽是掉在水中,可因为力道巨大,被摔的仍然不轻。
不但被迫喝了好几口水,连脑袋都快被水面撞晕了。
白芷的手在水里乱抓,手触到一样滑滑的东西,触感很好,便用力抓着,借着那股力道爬了起来。
只是脑袋才露出水面,她就吓蒙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张放大的男性容颜。
皮肤是极好,五官立体如雕,只是那眼神,凶的骇人。
“你抓着本王的腿做什么!”司马惊鸿忽然开口了。
白芷吓的惊呼了一声,手慌乱松开,却因为突然没了支撑,人又朝前跌去。
这一下无巧不巧地趴在了司马惊鸿的身上,嘴吧还……
白芷意识到那是什么,脸庞骤红,在心里呸呸了几声,飞快地爬起来。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碰到。”
电视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当奴才看到家主的**又被家主撞见时,为了避免被家主伤害,都会说什么都没看到来保命。
“你这是在渺视我吗?”
司马惊鸿铁钳似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毫无温度的目光对上她的,凛冽气息逼近。
白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虽然她没听懂那句‘渺视’的意思,但对这句话给予否定总不会错。
司马惊鸿的俊颜与她的脸只在咫迟之间的距离,那种压迫感当真不是一般的强大,而且骤然而来,让她感到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
“那是什么意思?”司马惊鸿又阴鸷开口。
白芷胸口一阵阵的憋闷,她突然意识到,这人在用他深厚的功力压迫她。
这个该死的。
“王爷英明神武、威风八面、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天降奇才、多子多孙、万寿无疆。”
白芷几乎是出口成章地说出了一串褒义词来形容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那阴森邪妄的面容上渐渐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极致的邪魅和好看。
“哈哈……”司马惊鸿忽然纵声狂笑起来,笑罢,又伸出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起了白芷的下颌,“不错,尚可调教。”
说罢,又松开了她。心情像是突然极好似的,身形向后一仰,靠在了后面的池壁上。
“你不是擅长医理吗?帮本王号脉,医好了本王的病,本王封你为正妃。”
白芷在心里呸了一声,谁稀罕他的正妃!可是心里再怎么厌恶他,也不敢表现出来,这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弄不好是要丧命的。
白芷的两根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虽然她最擅长的其实是西医,但从小在祖父那里耳濡目染,对中医也知之甚多。
望闻问切。
一般的病症,她也能断出来,只是司马惊鸿,他并不是一般的病症。
他是中了蛊毒。
“你摸到了什么?”
司马惊鸿阴凉凉地开口。
白芷的手指从那人的脉博上移开,才道:“王爷脉相尽乱,体内似有邪火游走于五脏六腑,而且已经侵蚀脏腑。”
白芷想起野史上的一段记载,说是司马惊鸿英年早死,就是因为毒素常年累月的侵蚀,不但坏了他的五脏六腑,还累及了他的血液,到了后期,就连他的血液都含有剧毒。沾染了他血液的人,会倾刻毙命。
“你可有方法?”
司马惊鸿缓缓闭上眼睛。
白芷皱眉思索。
“王爷须找到下毒的人。”
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司马惊鸿沉默着没说话,如果能找到那人,他早就找到了,也不至于现在毒素越来越难以控制。
“李青柠!”司马惊鸿猛然又睁了眼,一双带了戾气的目光射向眼前面容姣好,眼神纯净,除了略微紧张没有半分杂质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要射进她的目光里。
“医好本王的病,一年为限,一年之后,本王若不好,”
司马惊鸿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又抬了起来,慢慢扼住了白芷的咽喉,“本王要你的命。”
白芷瞪大了眼睛,t太不讲道理了有么有。
他的病不好,凭什么要她的命!可是白芷又一个不字都不敢说,他那只手像五根铁爪一样,随时都可能掐断她的咽喉。
“我……试试。”
司马惊鸿松开她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几乎都瘫软了。
司马惊鸿阴冷的声音又缓缓扬了起来,“本王的秘密,不得吐露半个字,如若有半个字从你嘴里传出,本王让你活不到下一刻。”
这个,白芷信。
这个人功夫深不可测,性子又阴晴不定,一心认定她是李非正放在他身边的奸细,他要杀她,那随时都有可能。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
白芷没敢擅自离开。
司马惊鸿淡淡地一挥手,未曾言语,但白芷已经如逢大赦,转身就往池边走去。
在她的身后,司马惊鸿长身而起,露出精壮紧实的高大身躯,身后的佣仆忙将外衫披在他的身上……
白芷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那道近乎完美的男性身躯,她急急忙忙地走了。
跟那个整日醉眠女人堆中的男人泡在同一个池子里,她恶心地要吐了,必须赶紧回去,把这身污秽洗了。
碧玉见白芷回来,很惊讶,“小姐,王爷没叫你侍寝啊!”
“侍你个头!”白芷对这小丫头简直无语了,成天就想着让她跟那狗屁王爷圆房,就没想过她身上还有伤,而且她才不会跟一个有过若干女人的男人在一起。
“快,快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因为是暑季,走这一路,白芷身上的衣裙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碧玉没看出她身上的异样,只赶紧去准备水了。
“小姐,你身上还有伤,小心一点儿泡。”
将木质浴桶填满水的时候,碧玉叮嘱了一句。
白芷顾不了许多,反正早就泡过了,不在乎再泡一次。
白芷将整个身子都坐进了浴桶中的时候,虽然伤痕也在疼,但更多的是一丝舒适和放松。
一晚过后,白芷身上的伤好了很多。一大早,李非正就派了人过来接她去给二姨娘医眼睛,白芷情知接她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她却仍然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足足有半个时辰后,她才跟着李府的人离开。
“王爷,李青柠被李非正的人接走给他二夫人医眼睛去了。”万田回。
正在查看账目的司马惊鸿淡若流云地道:“你们只管盯好了她,随她怎么医。”
“是。”
万田走了。
*
白芷坐着李家人抬的轿子回到了李府。他们把她放在了二姨娘住的院落,那是曾经李非正为二姨娘专门建造的院落,李家景色最好、房屋布置最讲究的地方。
“你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娘在等你吗?”
才坐定,白芷就听到一把子带满火气的声音。珠帘一挑,一道身姿窈窕的女子身影走了进来。
那女子一身黄衣,二八年纪,杏眼柳眉、肤若凝脂,长的十分好看,可是脸上的神情却相当不善。
“哪来的鸭子叫。”
白芷一脸厌恶。
“你敢骂我!”李青苹不是傻子,已经听出白芷在骂她。气得扬手就要打白芷,却不想被白芷一把捏住了手腕,“你敢打王爷的女人?”
李青苹愣了一下,恨恨地挣开了白芷的手。
这时李非正和二姨娘走了进来。
二姨娘被小丫头扶着,因为眼睛看不见,动作很迟缓。
李非正声音阴沉地道:“青柠,还不快点儿过来为你娘诊治。”
白芷没有跟李非正计较他对亲生女儿的无理和冷漠,心里早就有了惩治这一家三口的主意。
她很认真地帮二姨娘检查起来。
二姨娘的伤,白芷最清楚不过。除非现代一种很高难度的眼科手术,否则再不会有见到光明的机会。
这种手术,白芷没有做过,但却不影响,她以此来达到报复二姨娘母女的机会。
“爹爹。”
白芷转身一本正经地对李非正道:“二娘的眼睛需要别人眼角一种东西才可医好。”
“什么东西?”二姨娘失声问出来,不管是谁眼角的东西,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会让人找来。
白芷一脸的忧愁道:“娘,您的眼睛伤在角膜上,需要至亲之人的眼角一层膜方可重见天日。”
“至亲之人的眼角膜?”
李非正和二姨娘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白芷点头。
二姨娘在盘算,她的至亲之人有很多,叔叔伯伯、女儿儿子、侄子侄女,一大堆。找个人要个眼角膜,应该很容易吧!
李非正道:“这个好说。家里亲戚那么多,跟他们借个膜总不至于不给吧?”
这就是李非正的逻辑,眼角膜,竟然是随便可以借给人的东西。当真是无耻之极。
白芷心里早就有了惩治这几人的方法,当下笑道:“普通的亲戚可不行。须是与娘有血亲才行,最好是……”
白芷冷幽幽地瞟了一眼对面的李青苹。
就是这个女孩儿,她让七皇子盯上了李青柠。
碧玉说过,原本,七皇子是让李青苹去司马惊鸿身边做卧底的,可是李青苹爱恋七皇子,又不肯去西南王府做小妾,便把李青柠‘推荐’给了七皇子。
这对母女,不但霸占了李青柠生母所留下的所有嫁妆,还逼死了李青柠,白芷想到此处,就恨不得替那女孩儿,手刃了这一家三口。
“最好是,生养之人,或者自己嫡亲的骨肉。”白芷慢悠悠地道。
啊?
李非正和二姨娘都是大惊失色。
“从生养之人或嫡亲骨血眼角取下的东西,才不会与娘的眼睛有排斥。”白芷道。
李非正问:“眼角膜取下来后,那人可会受影响?”
白芷叹了口气道:“眼角膜是人视物的必需之物,没有了它,就会变的和娘一样。”
李青苹骂道:“爹爹、娘亲,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她一定是在骗我们!世上哪有这种歪门斜道的医术!”
李非正也斥道:“混账!世间岂有此这种方法治病的?
白芷轻叹道:“那就当我没说好了。”转头向着二姨娘道:“娘,女儿先走了。爹爹和姐姐都不相信女儿能医好您的眼睛,女儿还是先回去的好。只可惜娘,还要在继续过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白芷的话果真让二姨娘慌了神。
“老爷,青柠把相王殿下的病都医好了,说不定我的眼睛她真的能医好。”
二姨娘是真的不想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了,整日里两眼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
一想到这种黑暗将要伴随她的后半生,她就说不出的恐惧。
“爹,娘,我还要去相王府探望相王殿下,这件事你们好好想想。”
白芷忍着笑从二姨娘的房里出来了。
二姨娘的房里早就鸡飞狗跳了。
二姨娘跟李非正生了两儿两女,两个儿子的眼睛那是万万不能动的,大女儿早就嫁与了五皇子当了侧妃,更不能动,现在能动的就是她小女儿李青苹了。
当二姨娘拽住李青苹的手时,还没等她说话,李青苹已经吓的跳起来了,“别打我主意啊!我可不想变成瞎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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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说:“苹儿,妈求求你了,你就看在妈生养你这一场的份上,救救妈吧!”
李青苹又气又愤地甩开了二姨娘的手,“妈,我是你女儿呀!你难道想让你女儿变成瞎子吗!”
白芷扑哧乐出来,这就是那对母女,一提到自身利益,娘不是娘,女儿不是女儿。
白芷吩咐碧玉,“告诉他们送我去相王府。”
她该去看看相王的恢复情况了。
李府的人又把她送到了相王府外,白芷下了轿子就让抬轿的人回去了,她相信,相王会派人送她们主仆回去。
相王府的人一看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来了,连忙让她进去,并且直接将她带到了相王的身边。
几天过去,相王气色好了很多,人已能下床,只是看起来还有些虚弱,白芷说要查看相王的伤口,相王白皙如玉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红,但只那么稍现即逝,大大方方地撩开了衣襟,让白芷查看。
白芷是个医者,在她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她认真地帮相王检视着伤口,那种认真专注的神情让旁观的人会无端地生出一种素然起敬的感觉。
相王抬眸,看向那张白皙无暇的姣好面容,从不曾听说,李非正有这样一位女儿,精通医术,温婉大方。
“恢复的不错,暂时还是不要沾水。”
白芷检视完毕,直起身形,相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对着白芷点头,“多谢嫂子。小弟病好之后,定当登门拜谢。”
白芷笑的落落大方,“殿下不必客气。这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不救他,不光皇帝会要她的命,司马惊鸿也会。
史书上对这位相王殿下,只说顺帝二十五年突发恶疾,英年早逝,并没有过多的记载,现在看来,相王已经逃过了死劫,史书要改写了。
白芷从相王的屋里出来,迎面,七皇子走过来。
七皇子见到白芷,脸上随即露出笑容,“嫂子是来探望六哥的吗?小王替六哥谢谢嫂子。”
七皇子对着白芷象模象样地行了个礼,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将一样东西塞进了白芷的手心,“好好按着上面说的做。”
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那一刻,白芷看到了七皇子双眼中闪过的一抹凶狠。
七皇子匆匆走了,白芷却拧紧了眉尖,不知道七皇子给了她什么,她把手中的东西展开,却见上面写了一行字:“今晚,里应外合。”
什么东西!
白芷才不会按着七皇子说的做,她又不是李青柠,而且七皇子要她做的,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她才不会因此让自己陷入险境,白芷把那张纸团起来,随手抛进了湖中。
然后没事人似地走了。
倏不知,她这看似无人注意的举动,却被司马惊鸿派去的暗卫看了个一清二楚,在白芷回到王府之前,暗卫已经将七皇子让李青柠里应外合的事告诉给了司马惊鸿。
白芷回到梅苑,夜色已黑,吃过了碧玉端上来的饭菜,白芷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得到了司马惊鸿叫她去侍寝的消息。
碧玉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小姐,王爷终于叫你去侍寝了。”
“好你个头啊!”白芷丢给小丫头一记卫生球,这丫头完全不在乎她家小姐的感受,只想着快点儿让她侍寝,根本不知道她根本不想侍寝。
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白芷跟着司马惊鸿的亲卫出门了。很快,他们来到崇华殿。
崇华殿里很安静,诺大的院子里,只有小太监在值夜。白芷被带进了司马惊鸿的卧房。
亲卫没有跟着她进去,而是将房门在她身后给关上了。
白芷捏紧了袖中的钢针,时刻防备着,一旦司马惊鸿有过分的举动,她就先下手为强。
司马惊鸿面向着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嘴里念念叨叨:“剪草为马、撒豆成兵,剪草为马、撒豆成兵。”
白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那人高挺的背影,心想,这人神神叨叨念叨什么呢!
就在她疑疑惑惑的时候,司马惊鸿却回转了身形,他剑眉深敛,一片凝神苦思的神情,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这书上说,剪草为马,撒豆成兵,为什么我就不成呢?”
说话间,那只空着的手对着桌子上的一盘豆子煞有介事地比划了几下,嘴里叽叽咕咕了几句,说了一句:“变!”
当然,豆子还是豆子。
白芷看到司马惊鸿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和失落的神情,皱眉道:“怎么就不成呢?”
一抬眼看见了白芷,便喊道:“你过来,帮本王看看,本王做的可对?”
白芷便怀着极度疑惑的神情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想,这撒豆成兵的事,莫非真有?
还是这司马惊鸿在装神弄鬼?
白芷一边寻思,一边把目光向着那本书望过去,可是她看到的是一片空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忽地一阵劲风,一支利箭从白芷的耳侧,擦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
白芷耳廓猝然一疼,下意识地伸手摸去,一滴鲜红的血珠从受伤的耳廓,倏然滑没于她腕上玉镯中。
玉镯中的血线忽然变的忽明忽暗,可是白芷并没有留意到玉镯的变化,她已经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司马惊鸿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支利箭,手中的书也掉了。
“抓刺客!”外面传来王府侍卫的声音,就在那刺客要闯进来的时候,被王府侍卫发现了,双方便立刻厮杀起来。
“快把那本《云鼎秘及》拿过来!”黑衣蒙面的刺客一边与王府侍卫拼杀,一边对着白芷大吼。
白芷的脑子里呼啦一下子:《云鼎秘及》,传说中的上古神书?
“快点儿!听到没有!”黑衣人对着白芷大吼。
白芷忽然明白了,七皇子让她里应外合的意思,她当然不会把书交给黑衣人,别说那是七皇子派来的,即便不是,这么好的书,也得留给她自己好好研究研究不是?
白芷把那本书直接揣进了怀里,然后探手到司马惊鸿胸口查看他的伤势。
这个人虽然很可恶,但他在位的那几年,大顺国分外强大、四方臣服是真的。白芷对历史上的燕帝还是有一种崇敬心理的。
这种崇敬心理,让她未有迟疑,想要将司马惊鸿胸口的利箭拔下来,帮他治伤,可却在手指触到他胸口时,感觉到一阵异样。
此时,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司马惊鸿忽然间坐了起来,他拔掉了插在胸口的箭,随手一扔,阴鸷着声音命令白芷道:“把书去拿给那刺客,告诉他用火烤。”
白芷早被眼前的一幕搞蒙了,司马惊鸿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又坐起来了?
而且,让她把书给那个刺客,还用火烤是什么意思?
白芷一脸蒙圈地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外面,王府侍卫已经被打趴一大半,黑衣刺客明显占了上峰,白芷按着司马惊鸿的吩咐,在那刺客走过来的时候,将揣在怀里的书掏了出来,递给他,“记得用火烤。”
黑衣人点头,身形飞快地窜上房顶,跑走了。
黑衣人一跑,那群被打趴在地的侍卫便都一个个站了起来,任务已经完成,他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离开,便闻到了空气中一抹异样的气息,那种熟悉的异样,让他们纷纷把头转向崇华殿中。
白芷全然没功夫注意,那群被打趴在地的侍卫为什么会突然又完好无损地站起来,她已经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司马惊鸿三千发丝尽散,双眼泛出血红,脸上也变成了青色,嘴角还挂着一滴血,在他的手边,是一个肩头被掏了一个血洞,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的侍卫。
“王爷又……又发病了……”
白芷不知道,她身后的侍卫们可是清楚的很。
他们已经无数次见识过司马惊鸿发病时的情景了,每次发病,就像嗜血的猛兽和修罗,定会伤掉好几条人命。
就连前任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是被发病的王爷夺去性命的。
“可是现在到月圆之夜还有两天呢,王爷怎么就提前犯病了!”
侍卫们吓的面如土色,身上的恐怖之感越来越紧,有机灵的赶紧喊:“快……快叫蓝先生!”
白芷眼看着司马惊鸿变的像地狱修罗一样的脸向着自己慢慢逼近,她想起了传说中,司马惊鸿每到月圆之夜就发病的事,现在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莫不是,他已经开始发病了?
白芷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她想跑,可是双腿竟然迈不动步,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五脏六腑好像要裂开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压迫感让她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司马惊鸿一把扼住了白芷的脖子,那只手,五指修长,可是此刻就像是要人命的鬼爪,下一刻会生生掐断白芷的脖子。
白芷不能呼吸了,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她的脑子开始出现空白。
就在她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时候,司马惊鸿忽然将她狠狠地朝着对面的假山掷去。
白芷的身形砰的砸在了那假山上,骨断筋折、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白芷生生痛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从昏迷中醒来,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空间里。
眼前飘动着茫茫白雾,脚边一处泉水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白芷感到口渴的厉害,便试着向着那泉水爬去。
只是这一爬,才知道身上的骨头都错了位。
疼,白芷从未感到这么疼过,心里把司马惊鸿问候了一百遍,双手伸到泉中,掬了一捧水送到嘴边,泉水一沾唇,便感觉到一阵清凉,泉水入了喉,白芷觉得甘甜无比。
于是又掬了一捧水,喝光。
她感到四肢百骸一阵舒畅,连疼痛好像都减轻了。
白芷干脆爬进了水中,想借这泉水清洗一下身上的污秽,可是她发现,泉水漫过她的小腿时,腿上的疼痛消失了,被摔断的腿骨好像自动愈合了。
泉水漫过她的胸口时,胸腔里的疼痛也消失了,碎裂的五脏六腑重新归聚成完好的样子。
白芷感觉到了身体里那种惊人的变化,内心大喜,于是把整个后脑都埋进了水中,只留下一张脸在外,就那么躺着。
这泉水竟是治伤良药,白芷做梦都想不到。
她睁开眼睛,静静地向四周观望。
浓浓白雾遮蔽着泉水四周的空间,不知道白雾后面是什么。白芷从水中爬了出来,她想去浓雾深处去看看。
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感到精气十足,连有些近视的眼睛,此刻也显的明亮无比。
白芷试着往浓雾中走去。
里面白茫茫的,白芷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什么都没看到。只得带着满心的疑惑往泉水处走。
“有人吗?”
白芷大声喊了起来,然而没有人应声。
“有人吗?”
白芷又喊,仍然没有人应声。
白芷低头,她意外地看到了手腕上的玉镯上,有一条红如血的细线在忽明忽暗地闪动,再一抬头,白芷豁然发现,白雾和泉水都不见了,她正趴在司马惊鸿把她扔过来的那座假山上。
耳边是劲风呼啸的声音,以及侍卫和仆佣们的哀嚎。
白芷定睛往玉镯上瞧过去,那条血线还在闪动,而她已然,再次置身于白雾茫茫的空间里,侍卫们的哀嚎没有了,耳边只有泉水流动的淙淙声。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空间?
白芷顿时喜出望外。
于是用意念说了声‘出去’,白雾空间立刻不见了,耳边仍然是侍卫仆佣们的哀嚎,头顶上呼的一声,是一个侍卫被司马惊鸿扔了过来,身形砰的撞在了假山石上,接着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白芷看到那侍卫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白芷立刻双手捂头,用意念让自己躲进了空间里。
这一次,她看见了白雾中若隐若现的三个字:清灵界。
原来这地方叫清灵界。
白芷记住了。
这泉水这么好,她应该带些出去,给那些无辜的侍卫们喝点儿,说不定也能治疗他们身上的伤。
白芷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装水的容器,就随便捧了一捧水,想带出去给那个被砸在假山上的侍卫喝,可是当她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才发现,双手中空空如也,原先小心掬着的那捧水一滴不剩,双手干净的紧,竟像没有沾过一滴水的样子——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亲在看哦,这么低迷的评论区让我迷茫啊
白芷正自纳闷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当你在这世间做满第一百件助人之事后,方可将清灵界中的东西带出。”
妈蛋。
这坑爹的空间。
白芷对空间给出的条件表示十分表语。
此时,天光早已泛白,白芷从假山上爬起来向下望去,崇华殿的院子里,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严酷的战争一样,花草萎地,树枝尽断,受伤的侍卫和仆佣遍地都是,连假山下的湖水中都飘着几具侍卫的尸体。白芷爬到同是被扔到假山上的那名侍卫面前,伸手到他鼻端探了探,竟是还有气。
只不过,出气多,进气少,不赶紧救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去见阎王了。
白芷身上没有任何药物,只能徒手用力,把那侍卫的衣服撕下一角,将他汩汩流血的后脑给包扎了。
白芷一已之力,不可能将那侍卫弄下山去,只得自己先爬了下去。蓝子介正在指挥着没有受伤的亲卫和仆佣们救人,那些被司马惊鸿戾气伤到的人们,基本都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场面看起来十分悲惨。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儿过来帮忙!”
蓝子介头都没抬地吩咐白芷,却又忽然觉得不对,抬头看去,顿时一脸惊愣。
“你竟然没事!”
不怪蓝子介如此意外,实是在那灵泉水帮了忙,要不然白芷怕是和这些侍卫们一样,此刻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了。
蓝子介当然不会知道那灵泉水的事,白芷也不会告诉他,那是她的秘密。
“是呀,我命大。”
白芷大大方方地蹲下身去帮那受伤的侍卫包扎伤口。
蓝子介以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盯了白芷的侧影一会儿,现场的情况容不得他想些别的,赶紧又去救别的人去了。
白芷懂医术,有她在,他放心,相信,她不敢害这些人。
白芷将受伤侍卫折断的手臂用一块木板固定住,叮嘱他不要乱动,便忙着去救下一位去了。
如果有那灵泉水在,这些侍卫们的伤,会很快复原,但是那坑爹的空间不让她把泉水带出来,她只能用这最基本的方法救人了。
而此时,蓝子介也在忙个不停,这帮侍卫们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次享受到蓝子介这位西南王御用医生的服务,简直比女人的月事还准。
“哎哟!”
一个侍卫接骨的时候叫出来,蓝子介斥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都受不了,怎么成大事!”
那侍卫满脸地幽怨,心说:蓝大人你也骨折个试试看。
蓝子介完全无视侍卫那幽怨的小眼神,动作利落地为他处理着伤处。
在他们的不远处,白芷正在给一个头部受伤的侍卫清理伤口,在这个时代医生一直都是男人做的,只有产婆才是女人。
白芷的手触到那侍卫的头时,侍卫还不好意思地缩了一下头,白芷斥道:“别乱动!”
虽然长了一副温婉面容,可是她此刻的神情却无比严肃,就像在二十一世纪,站在手术台前时那样,专注而认真。
那种神情看起来神圣不容亵渎,侍卫便闭上了眼睛。白芷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又继续去医治下一名侍卫去了。
这时,就连蓝子介都对她另眼相看了。
这个十九夫人,既然是七皇子的卧底,为什么会如此尽心地医治西南王的亲卫?
白芷不知蓝子介所想,医生的职责让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位伤患,而且,她也想快点儿救够一百个人,那样,她就可以将空间里的灵泉水带出来了。
可是明显,忙到快中午,她也没能救治够一百个人,因为还有一个蓝子介和王府的两名医生在呢!
“二夫人,你醒醒啊……”
耳边忽然传来小丫环的哭声,白芷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海棠树下躺着一个口鼻流血的女人,正是二夫人李如玉,旁边的小丫环正在嘤嘤哭泣。
二夫人是救过自己的人,白芷赶紧走了过去,伸手到李如玉的鼻端探了探,还好还有气。
白芷将蓝子介给她的治内伤的药丸塞到二夫人的嘴里让她吃了。二夫人气息很弱,此刻却张了眼,“是你呀。”
“是我。”
白芷正想吩咐人送李如玉回去,却忽地看到她胸前似有黑气浮动。
白芷内里一阵惊悚,定睛又看了看,确是一团黑气。
白芷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当即对二夫人的小丫环道:“先带二夫人回去,我一会儿过去看她。”
说完,白芷又去救别的人去了。
整整忙碌到正午过后,受伤的亲卫和佣仆才算是救治完毕,白芷直起腰来休息,一眼看到崇华殿大门外,一个绿衣服的小丫头在朝里头探头探脑。
“小姐,你没事啊!”碧玉看到白芷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当即激动地跑了进来。
昨夜王夜又犯病了,整个王府像陷入了地狱一般,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出屋。碧玉担心小姐,可看这边煞气重重,她也不敢过来,此刻见到白芷没事,碧玉抱着白芷,喜极而泣。
“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
蓝子介站在崇华殿门口喊了一嗓子。
白芷推开了碧玉,“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许是那灵泉水的作用,白芷忙碌了一个上午,竟然没觉得疲累,反而两只眼睛异样的清亮有神。
碧玉不放心白芷,却不得不走了,白芷跟着蓝子介来到司马惊鸿的卧房。
房间里似是刚刚被整理过,但仍然存留着风卷残云后的狼籍,地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摔碎的瓷片。司马惊鸿躺在床上,头上几处穴道以及手脚都被蓝子介用银针封了穴道,此刻陷入强制睡眠中。
在他旁边,几个小内侍战战兢兢地立着。见到蓝子介进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蓝先生不在,他们家王爷再发起狂来,他们恐怕都会没命。
“一会儿我给王爷医冶,你在旁边帮忙。”
蓝子介吩咐了一句,便向着司马惊鸿走过去。虽然王府也有医生在,但他却奇怪地觉得,只有这位新夫人才能帮得上他的忙。
白芷也正想看看蓝子介是如何医治司马惊鸿的,便跟着进了屋,内侍们都退到一旁。
白芷走近了,才看到司马惊鸿的脸上、身上、有一道道黑气在涌动。
那些黑气一会儿浓一会儿淡,与二夫人胸前的那团黑气,又有些不同,这些黑气更浓,而且带着浓浓的煞气。
离着司马惊鸿的身体还有将近两米的距离时,她就感觉到了那煞气,像呼啸的毒蛇野兽在对着人吐着毒信子。
可奇怪的是,蓝子介只是微蹙了眉坐在司马惊鸿的身边,帮他把着脉,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些煞气。
那些煞气在司马惊鸿的脏腑位置汇聚,越积越烈,然后又沿着血管的走向,游动,最后又汇聚到心脏位置,厚厚的积聚,往司马惊鸿的胸口冲撞着,就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司马惊鸿的身体。
白芷擦了擦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她真地看到了那些煞气。是那些灵泉水让她有了异能。
蓝子介忽然大叫了一声,身体骤然向旁跌开,而那个一直躺在床上被蓝子介药力镇住的男人突然弹了起来,双眼血红,长长发丝炸起,像是嗜血的困兽一样捂着脑袋在屋子里横冲乱撞。
一阵哐当哐当乓啷声,屋子里再次一片狼籍。
蓝子介被司马惊鸿的戾气所伤,嘴角都是血,躺在地上起不来,此刻只能眼看着司马惊鸿自残,却无力阻止,旁边的侍卫早就吓的跑出去了。
白芷眼见着那团煞气在司马惊鸿的胸口拼命地往外冲撞,而司马惊鸿的额头已经撞的都是血,看起来痛苦无比。
白芷把蓝子介腰间佩剑抽了出来,照着司马惊鸿的胸口刺了过去。只要刺中他的胸口,那团煞气得已释放,或许他就还有救。
可是白芷想的太简单了,那一剑刺过去,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刺进司马惊鸿的胸口,而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根本刺不进去。
白芷不知道,司马惊鸿身上穿着一件金丝甲,作用类似于现代的防弹衣,这也是昨晚他身中一箭,却没有受伤的原因。
“你干什么!”蓝子介见状大惊,他以为白芷要杀害司马惊鸿。
“我帮他把毒气放出来!”白芷一剑不中,便把剑尖向着司马惊鸿的手背割去。刷的一下,司马惊鸿脉管被割坏了,黑色煞气有了突破口,瞬间化成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
司马惊鸿的身形笔直地向前栽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蓝子介已经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这……这怎么回事!”
白芷把剑扔在一旁,对蓝子介道:“这是他身体里的毒,黑血流尽了,就赶紧帮他止血。”
蓝子介不敢怠慢,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看着那黑色的血汩汩地从司马惊鸿的血管流出来,一边胆颤心惊着:这样流,会不会把人流死?
黑色的血液把地板都染成了黑色,而司马惊鸿的脸也渐渐地萎靡了下去。
黑色的血慢慢变成了红色,蓝子介赶紧用秘制药物帮司马惊鸿止血。
司马惊鸿被抬到了床上,那张脸又恢复了风华无双,只是毫无血色,闭着眼睛昏迷了过去。
蓝子介把所有能用来生血的东西,全都让人给司马惊鸿喂进了肚子里。流了那么多的血,让人看着都心疼。
白芷看着蓝子介忙碌,她却在想,如果放在她生活的年代,直接找人给司马惊鸿献点儿血就好了。用药物来生血哪有直接输血来的快。
“你怎么知道,用放血的办法医治王爷的病?”
蓝子介忙活完了,终于有时间问出心里的疑惑了。
白芷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
“我猜的。”
白芷随口说。
蓝子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瞅着她,明显不太相信她的话,这个女孩儿,她身上的疑点太多太多。
“王爷现在没事了,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白芷还惦记着二夫人,她胸口那团黑气,或许是中了毒,或者生了什么不好的病,她得过去看看。
蓝子介点头,“你去吧。”
白芷从崇华殿离开,直接往二姨娘李如玉的住处去了,路上,正好碰到十七夫人和十六夫人。
那两个女人看到白芷,一副看到妖怪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地道:“奇怪,这女人怎么会没事,昨夜王爷发病,闹的那么厉害,她怎么看起来还好好的样子?”
“依我看,这女人邪气的紧,昨夜死伤那么多亲卫,她竟然没受一点儿伤,我看八成是鬼上身。”
“你们怎么知道我鬼上身啊?”白芷走过去,冷不丁地出声,那两个女人听明白了白芷的话,吓的嗷的一声尖叫,扭头就跑了。
白芷扑哧一笑,向着二夫人的住处走去。
李如玉的小丫环一看白芷过来,立刻请她进了屋。
“二夫人,十九夫人来了。”
听到小丫环的话,李如玉才费力地睁开了眼,“你来了。”
白芷又看到了李如玉胸口那团黑气,随着李如玉的呼吸时隐时现。
“你是不是中毒了?”
白芷问。
李如玉用异样的眼神睐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看你这样子像而已。”
白芷走过去,把手指搭在李如玉的脉搏上,果真被她把出了一丝异样。
李如玉道:“这是霜毒,七殿下给的。”
白芷一愣。
李如玉缓缓道:“为了控制我,让我在西南王身边当他的内应,他把我心爱的李郎,关进了地牢,又让我吞了这霜毒。”
李如玉说话的时候,想起了被七皇子深深折磨着的恋人李为山,眼中流出了泪。
“真是个卑鄙小人!”白芷忍不住骂了一句。
她想不到,二夫人竟然是这样可怜之人,七皇子不但给她下毒,逼迫她在西南王身边做内应,还把她的恋人关了起来。
白芷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帮二夫人把这霜毒给解了。
“知道这霜毒是什么成分吗?”她问李如玉。
李如玉道:“听说,是一种银霜草制成的。”
白芷道:“相信我,我会帮你把这毒解了,让你去跟心上人团聚的。”
李如玉用一种类似感动的眼神望向她,“李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毒,恐怕只有七殿下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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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歪着头对着司马惊鸿乱想一气的时候,浑然不知,那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已经醒了。
司马惊鸿是一个隐藏的绝世高手,即便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失了那么多的血,体力恢复也比别人快的多。
他的眉尖皱了皱,两道寒芒射出来,这女人竟然捏他的脸,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不等他发作,那女孩儿已经往后一靠,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哈欠。不一会儿,就抱着椅背,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那种毫无警觉性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七皇子派来的细作,反倒像一只贪睡的猫。
双臂抱着胸,看起来有点儿冷,一边打着磕睡,一边把身子往椅子上蜷了蜷。
分明就是个为主人守夜又禁不住磕睡打盹的小丫头。
“阿嚏!”
已是夏末,这样睡在椅子上还是挺凉的,白芷伸手在鼻子上揩了一把,竟然被她揩到了一把鼻水。
她干脆就用袖子擦掉了,然后继续睡。
司马惊鸿恶心地差点儿把吃掉的药吐出来。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种极细微的声响,就像是一个绝世高手行走的声音。
他的两道剑眉刹时拧紧,身体迅速间处于全力防备的状态。
而白芷还在打磕睡,她可没有司马惊鸿的功夫,听不到外面的异响,实际上,就连司马惊鸿那些训练有素的亲卫,也没有听到。因为来的这个人,功夫远在那些亲卫之上。
而迟郁和万田,两个绝顶高手,都被司马惊鸿派到了外地执行任务去了,剩下的蓝子介,除了医术了得,功夫其实平平。
当毒箭朝着司马惊鸿射过来的时候,他用两只手指就将那只毒箭夹住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射过去。窗外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瓦片被踢落的声响
那声响惊动了蓝子介,也同时惊醒了白芷。
白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而此时,外面的人,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一排三支箭,穿透窗纸,齐齐射了进来。
刚刚被惊醒的白芷,傻头傻脑地站在那儿,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那三只箭已经快如闪电地向着她的后背而来。
那力道足以射穿她的身体,再将她订在司马惊鸿的身上。
司马惊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猛地向着自己拽过来,然后抱着她迅速地滚向床的里侧。
三箭齐发,窗外的人气力耗尽,咕咚一声,黑色的身躯从房顶坠落。
蓝子介嗖的一下跳了出去,他nn的,“连个觉都不让老子睡好。”
低头一瞅,那黑衣蒙面的刺客躺在地上,胸口中箭已经没了气息。
白芷被司马惊鸿压在了身下,他的胸口抵着她的鼻尖,一种淡淡的药香钻进她的鼻孔。
那三只箭已经齐刷刷地没入了墙壁上,那力道,如果是射在人的身上,恐怕会留下几个透明窟窿。
白芷倏然倒出一口凉气。
刚才,竟是司马惊鸿救了她。
“谢谢殿下救我。”白芷还被司马惊鸿压在身下,而那人,竟然没有移开身形的意思,只低头俯睇着她。
这种亲密到怪异的姿态让白芷有点儿不自在,而他那类似凝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白芷感到自己的耳根热了。
看到她的俏脸弥漫上绯红,司马惊鸿才松开了她。刚刚,他竟是有那么一丝贪恋,那身体的温软。
蓝子介大声嚷了起来:“王爷,你没事吧!”
司马惊鸿正了正衣襟调直身体,“没事。”
而白芷也急忙爬了起来,她想不到的是,司马惊鸿失了那么多的血,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蓝子介急忙过来帮司马惊鸿把脉,一边朝他竖了竖拇指:“那刺客已经死了,王爷威武。”
司马惊鸿只把唇角勾了勾,一副浑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几更了?”
“二更了。”
蓝子介给司马惊鸿把过脉,确认他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新夫人怎么在这儿!”司马惊鸿凉凉目光落在白芷的脸上,后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没办法,白芷又想起刚刚他那一抱来了。
“我是来帮助蓝先生照顾殿下的。”白芷不慌不忙地说。
司马惊鸿眯起好看的眼睛睐了她一眼,大步向外面走去。一袭白衫,气度不凡。
亲卫拿着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东西给司马惊鸿看,司马惊鸿只睐了一眼便道:“把刺客连着这东西,明天一早送到七皇子府上去。”
“是。”
亲卫转身去照办了。
司马惊鸿对蓝子介和白芷道:“你们在外面候着,本王休息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
说完,他就顾自迈开长腿进屋去了。
纱账落下,司马惊鸿坐在床上,盘腿,运功,刚刚催动内力,让他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必竟是失了那么多血的人,感到虚弱是很正常的。
蓝子介没有再睡,他走到了院子里,四下巡视起来。白芷见四下无人,便用意念进了空间。
她得用灵泉水给自己补充一下能量。
连喝了好几口甘甜的泉水,又洗了把脸后,白芷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的。于是又从空间里出来了。
蓝子介仍然没有回来,白芷便坐在椅子上小憩。
天很快就亮了,一帮仆佣伺候司马惊鸿沐浴更衣,白芷正想跟蓝子介说想回去休息,就听陈管事说:“太子来了。”
白芷看着一身黄袍的太子带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小太监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子。
太子一脸关切地对司马惊鸿道:“这几天,为兄一直在忙秋后征兵的事情,今儿一早才听说三弟病了,怎么样,没事了吧?”
司马惊鸿俊脸仍然没有什么血色,但却淡笑温然,“多谢皇兄关心,已经好多了。”
太子这才一脸稍感宽慰的神情,“三弟呀,这盒子里装的是,为兄新得的麒麟参,听说这东西对三弟的病有好处,特拿过来送给三弟。”
说话间,命小太监打开了那盒子。
白芷看到里面果真有一枚麒麟样的人参。这东西,还能长成这种形状,白芷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
白芷看到那麒麟参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司马惊鸿道:“臣弟谢谢皇兄好意。”
太子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太子客气过后,带着随从走了。
司马惊鸿的目光落在那枚麒麟参上,东西是好东西,对他的身体也很有好处,只是……
“扔了!”
司马惊鸿冷冷吩咐。
太子给的东西,再好,他也不敢吃。
蓝子介却赶紧拦着道:“殿下,这麒麟参是千年难得一物,不能扔啊!”
“嗯?”
司马惊鸿冷眼瞟过去,一抹危险蕴在里面。
蓝子介道:“这千年麒麟参可以用来化解你身上的毒气,如果扔了,以后恐怕再难寻到。”
司马惊鸿只瞟了一眼蓝子介,从麒麟参上掐下一点儿,扔给了外面觅食的鸟儿,那些鸟争抢着来食,却又在片刻间,全身抽搐着死翘了。
蓝子介出了一身冷汗,直为刚才说的话后悔。太子巴不得他这个弟弟死了,怎么会好心到把千年难得一遇的麒麟参送给西南王?
“扔了吧。”
司马惊鸿面色毫无波澜,淡淡地吩咐。
白芷却道:“殿下,能把这枚麒麟参交给我吗?”她想把这枚麒麟参拿到空间里去,看看能不用用灵泉水化去那些毒气。
司马惊鸿和蓝子介都向她投来一抹异样的目光。
“你有何用?”司马惊鸿冷着脸开口。
白芷不紧不慢地道:“我想能不能有办法化掉麒麟参上的毒气。”
灵泉水的事情,白芷当然不能跟这两个人说,那是她的秘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招来无妄之灾。
司马惊鸿盯了她一眼对蓝子介道:“给她。”
白芷接过了那枚麒麟参,却是在下一刻说道:“殿下,如果我能化去这麒麟参上的毒气,殿下能答应还我个自由身吗?”
又是这个条件,司马惊鸿的剑眉危险地蹙了起来。
一旁的蓝子介没忍住扑地一声,这个新夫人,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初心呢!
司马惊鸿脸色阴沉了几分,“你先化了这毒气再说,免得本王答应了你,你却做不到,到时候自己难堪。”
白芷皱皱眉尖,这人还到真会为她着想。
白芷捧着那枚麒麟参,带着碧玉一起离开了崇华殿。
碧玉满面惊悚一路上在她身边小嘴吧吧个不停,“小姐,昨晚好吓人啊!你没事吧?还好那刺客被杀死了。”
白芷只道:“我没事。”
碧玉道:“西南王府这么危险,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的好。”
白芷心笑,这个小丫头终于不想着,让西南王宠幸她的事了吗?
很快,两人回到了梅苑。
白芷只说自己要休息,告诉碧玉不要来打扰她,便把卧房的门关上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用意念进了空间。
清灵界还是第一次来时的样子,雾蒙蒙的,除了那点泉水,看不到什么东西。
白芷没敢把麒麟参直接放在泉水中,怕那泉水一旦被毒气污染,就再也不能用了。
她只用手掬了一捧捧的手浇在那枚麒麟参上。
几捧水下去,她看到那麒麟参上,有丝丝的黑气脱离参体,慢慢往空间蒸腾而去。
白芷赶紧又浇了几捧水,这次那黑气蒸腾地快了一些,很快就消失在空气里。
白芷再浇那灵泉水的时候,麒麟参上就不再有黑气冒出了,想来,是毒气被清洗干净了。
即使这样,白芷也不敢确定麒麟参是不是彻底没了毒,她把那麒麟参又从空间里带了出来。
被泉水洗涤过的麒麟参,看起来清亮的可爱。白芷从上面切下一角,丢给了每天晚上在外面闹不停的那只黑猫,黑猫吃后,不但不走,还站在那儿,眼巴巴地望着白芷,希望能再给它一点儿。
白芷观察了好一会儿,见黑猫确实没事,便相信这参上的毒却是被灵泉水洗净了。
这才放心地把麒麟参收了起来。
虽然参上的毒素已经清除了,白芷却不想立刻把这参去交给司马惊鸿,毒素去的太快,会招来怀疑,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小姐,我哥哥已经找到店面了。”
午餐的时候,碧玉高兴地告诉白芷。
白芷一听心头也是一喜,“快说说,在哪儿?”
碧玉道:“就在本城最繁华的那趟街上,原是开茶庄的,店主人因为惹了官司,急用钱,便想着把店面售出,我哥哥去问了,只要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是多还是少?”
白芷不了解这个时代的房价,可也不想白花冤枉银子。
碧玉道:“那地方的房价,正常至少要八千两呢!前一阵儿,还有一家卖到了一万两的呢!这家店主等着银子打点官府的人,要不然不会卖这个价的。”
白芷点头。
“就按这个价,让你哥帮我把店面买下来。”
“嗯。”
碧玉点头,“小姐,你要店面做什么用呢?”
白芷道:“目前不知道。先搁着吧!”
等她离开了司马惊鸿,总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到时候,那个店面,没准儿就是她生存的资本。
主仆俩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十九夫人,殿下召您过去。”
白芷心头疑惑,自己早上才从司马惊鸿那里回来,这时候又叫她过去做什么?
白芷没敢耽搁,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跟着那内侍往崇华殿去了。
司马惊鸿坐在玉座之上,两道温暖清缓的目光望过来,声音温和地道:“青柠,七殿下突患重疾,差人叫你过去给看一下。”
说话时,故意咳嗽了几声,显的病体深重的样子。
这个司马惊鸿又在装呢!
白芷不疾不缓地道:“殿下,青柠只是略懂医理,七殿下的病,还是找太医来诊治的好。”
白芷不是不想去见七皇子的,她要为李如玉讨要解药,但是她又不想让司马惊鸿觉得,她很乐意去为七皇子医病,那就更做实了,她是七皇子内奸的事。
司马惊鸿却离开玉座,向她走了过来,温和地拉住她的手,“夫人不要谦虚,夫人的医术,本王就是最好的见证。”
司马惊鸿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呢!
“如果他的眼睛好了,我就杀了你。”
扶起她的那一刻,他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滑过白芷的耳膜,白芷抬头,倏然对上他一双深刻又别有意味的眼睛。
这人竟然一边让她去给七皇子医治,一边威胁她不要给他治好。白芷也是无语透了。
仅管心里对司马惊鸿一百一千个不满,白芷也不敢表现出来,应了一声,跟着七王府的人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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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的府邸坐落在都城的另一侧,禁卫看起来比西南王府还要森严,处处都可见训练有素的暗卫模样的人。
白芷正跟管事往七皇子寝殿去的时候,看到两个内侍打扮的人走过去。那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王爷花了那么多钱请来的人,一到西南王府就被人射死了,还把尸体给送了回来,王爷的脸面丢大发了。”
“可不,西南王府的人可真厉害。”
这些人并不知道,这刺客其实是被司马惊鸿杀死的,只当是司马惊鸿身边的人太厉害。
“再乱说,小心你们的脑袋!”管事沉声恐吓那两人,那两人满脸不安,像老鼠见了猫似地躲了。
白芷被带到七皇子的寝殿,人还未进去,就听见里面噼哩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七皇子手指着李青苹的方向,“都是你那个好妹妹,今天她要是不把我眼睛治好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李青苹简直恨死了李青柠,都是那个小贱人,伙同西南王来暗害七皇子,要不然,她不会这样被七皇子指着鼻子骂。
李青苹把愤恨的目光射向随同管事一起进来的‘李青柠’,那眼神,恨不得把这个妹妹千刀万剐。
“你这个小贱人,就是你背叛了王爷,害王爷受伤,今天就让我好教训教训你!”
李青苹恨不得撕碎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锢了过来,但是被白芷给捏住了手腕子,“我是来给王爷医眼睛的,打伤了我,不能给王爷医眼睛,你担当的起吗?”
李青苹一愣,白芷捏着她的腕子一甩,把她甩了个踉跄。
可是还没等白芷转过头来,就从斜刺里冲过来几个侍卫,一人扣住了她一条手臂,第三个侍卫把一碗黑气缠绕的汤汁端了过来。
白芷看到那黑气,便知那汤汁有毒,可是不容她反抗,那人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将汤汁灌进了她的嘴里。
白芷脸都气红了,这个七皇子,竟然给她喝了毒水。而李青苹的脸上,则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青柠!”七皇子一身的戾气,坐在王座上,眼睛用布蒙着,脸上也有清晰可见的灼伤。
“本王知道你背叛了本王,不得已给你灌了霜毒,如果你不好好给本王医治,你就会像这株花一样。”
七皇子示意手下,把一碗霜毒汁浇在了旁边的兰花上,那兰花倾刻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白芷心下一阵惊悚加愤怒,又是霜毒,这个卑鄙的小人!
“王爷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背叛你。”
白芷忍着肚腹里的不适,“我只是不知道那书上有机关。”
七皇子冷笑,“本王信与不信你,医不好本王你都是个死。来人,把她带过来!”
白芷被带到了七皇子面前,七皇子眼睛上的蒙布被一圈圈地解了下去,白芷看到了七皇子那面目全非的眼睛。眉毛、眼睑眼睫都被烧没了,眼球也好像快要掉下来。
原本是很俊秀的一个人,现在能一眼把人吓死。
李青苹是第一次看到七皇子受伤后双眼处狰狞可怖的样子,当时吓的脸都白了,接着便呕吐了起来。
她只知道七皇子瞎了,可不知道那伤处竟是这么难看,如果他的眼睛治不好,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她就得重新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不能跟个瞎子加丑八怪过一辈子。
而白芷也是被眼前所见倒吸一口凉气。七皇子幸好伤的是眼睛,要是给他看到了自己现在这丑陋的样子,气也得气死。
七皇子将手边的茶盏拾了起来,朝着呕吐声发出的方向猛地掷了过去,“敢嫌弃本王?本王杀了你!”
此刻的七皇子全然没有了往日对李青苹的那份温润劲儿。
那玉质茶盏咚地一声砸在了李青苹的脑门声,李青苹当时差点儿疼晕过去。脑门上倾刻就破了个血洞,鲜红的血汩汩地流下来。
饶是如此,李青苹却顾不得疼,吓的惶惶然地扑通跪在了地上,“王爷,青苹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滚!”
七皇子阴沉暴戾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男人果真跟史书上写的一样,不但卑鄙还薄情。
“殿下,医好您的伤也不算什么难事,只需换一副眼球即可。”
白芷风清云淡地说。
好大的口气,旁边七皇子请来的太医,把看疯子似的眼神看向白芷,要知道,这个世上,换眼球的事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换了也是白换,因为除了比没换好看一点儿之外,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没有人因为换了眼球而恢复视力的,反而到有换了眼球换死的。
“那就为本王换来!”七皇子沉声吩咐。
白芷不紧不慢地道:“换眼,需要有合适的眼源才行。殿下,若想让您的视力恢复如初,必须换上跟殿下同一血脉的人的眼睛方可。”
与七皇子有同一血脉的,那就是太子,都是同样卑鄙的两个小人,白芷乐得看见这两人自相残杀。
“什么叫同一血脉!”七皇子问。
白芷道:“同父同母所生,兄弟姐妹皆可。”
“大胆妖女!”七皇子大手猛地一拍桌案,“你这是要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不成?”
白芷做出恐慌的样子,慌忙跪下,“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换成不同血脉的眼睛,等同于白换。不信,您问问太医,过往换眼睛的人,可有好结果的?那都是因为,他们选错了眼源。”
“旁干人的眼睛,放在您的身上,虽然也会让您恢复视力,但却会与您本体产生极大的排斥力,轻则等同于白换,重则,是会要命的。只有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血缘最近的人的眼睛,放在身上,才会与本体很快融合。”
只要七皇子把目标放在太子的身上,白芷不介意说的再可怕一些。
而且,只要七皇子的眼睛一天没好,司马惊鸿就不能杀她,而七皇子,他需要她给他换眼睛,也不会杀她。
只有这样,白芷才能苟且偷生。
同时,她也盼着七皇子立刻去找太子要眼睛,最好被气极的太子一刀砍了,她才会有踏实的日子过。
七皇子听了白芷的话,半天没出声,他在思量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只是这眼睛,一人只有一双,太子若把眼睛给了他,太子不就成了瞎子了吗?
太子断断不会把自己眼睛给他。
可是这办法若真的可行,他不介意,去把太子的眼睛挖来。亲兄弟又怎么样,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自己好,才是真好。
“大胆妖女,竟敢如此妖言惑众,破坏本王兄弟感情,来呀,把她给我推出去砍了!”
心里想归想,七皇子还是得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
“殿下,不可!”旁边的谋士打扮的男子慌忙阻止,低声道:“殿下,她可是西南王的妾室呀!”
七皇子当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他皇兄的妾室,他也不是真的要杀白芷,他只是做做样子,这样才显的,他跟太子兄弟情深。
“大胆李青柠,若不是看在你是三皇兄妾室的份上,今日定当杀了你!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七皇子一声令下,立时过来两个黑衣侍卫,架起了白芷的胳膊,把她带出了七皇子的寝殿。
白芷被关进了一间黑暗的房间里,四面阴凉潮湿,那两个人把门锁了就离开了,白芷被霜毒折磨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肚腹疼的厉害,像有一千只小虫在啃咬。那两人一走,白芷就立刻进了空间里。
不知道这灵泉水能不能解霜毒,白芷捧起了一大捧水咕咚咕咚喝了,肚腹里的疼似乎有所减轻,然而白芷不敢在空间里过多停留,她怕七皇子会带人过来,疼痛稍有减轻,便从空间里出来了。
她的担心没有错,她才从空间里出来没一会儿,七皇子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七皇子被两个近身侍卫用软轿抬着,脸上的伤痕依旧狰狞可怖,身后几个侍卫押着两个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
两个男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面色萎黄,身形同样的瘦削,身上衣着破旧肥大,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
“快点儿进去!”一个侍卫照着个子稍矮些的少年后腰就是一脚,少年被一脚踹趴在地,
“弟弟!”个子稍高些的少年见了,立刻过去扶那倒在地上的少年。
“把他的眼睛给我刺瞎了!”七皇子忽然命令道。
白芷脑中清光一闪,忽地就明白了,七皇子带这对少年过来的用意,“不要!”
然而白芷的‘要’字还没有说出口,七皇子身边的爪牙已经把手中剑朝着那高个子少年的眼睛刺了过去。
扑的一声,少年的眼睛部位竟是被捅了个血窟窿。
白芷眼看着那少年的眼中喷出一股血柱,眼球掉落,人惨叫着疼晕在地,一时间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惊的呆在原地。
“哥哥!”少年的弟弟大叫着抱住兄长。
“你不是说,血脉之亲的眼睛是最适合的吗?”七皇子冷幽幽的声音,如一条毒蛇爬过白芷的耳边,“现在,本王就命你,把这弟弟的眼睛给哥哥换上。”
白芷豁然倒出一口凉气,这个七皇子果真是蛇蝎心肠,为了自己的眼睛,竟然生生刺瞎别人的眼。
而那个少年弟弟已经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虽然血脉情深,他也想救哥哥,可是挖掉自己的眼睛,那是要有多痛!
“挖呀!”七皇子如一条毒蛇对白芷吐着信子。
白芷这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快意,却害了这对无辜的兄弟。眼看着那对兄弟,一个面目全非地晕倒在地,一个脸色煞白,满眼惊恐,白芷真是恨死自己了。
“挖呀!莫非你所说的话都是欺骗本王?”七皇子这条毒蛇再次对她吐起信子。
“我的眼睛,真的能安到哥哥的脸上吗?”少年的弟弟像做了某种决定,十指捏紧,一脸沉痛地开了口。
白芷嗯了一声,心中悔恨无比,两只手也暗暗捏成了拳头,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替这对少年兄弟报仇。
“那你就挖了我的眼睛吧!”少年弟弟面色决然,慢慢站了起来。
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亲情,为了自己的哥哥,可以毅然舍弃自己的眼睛。
“好……”
白芷知道,今日,若不挖了这个弟弟的眼睛给哥哥装上,这对兄弟,恐怕只有个死。
“快点儿,本王等着呢!”
七皇子如一只蛇蝎坐在一旁开口。
“请殿下让人为我准备麻沸散和所需药物。”
白芷要尽可能地为少年弟弟减轻痛苦。
“来人,照她说的做!”七皇子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把东西给端了过来。
白芷慢慢走到了少年弟弟的面前,却是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石中。”少年弟弟回道,刚刚还煞白的脸色,慢慢被坚毅取代。
“石中。”
白芷声音坚定地开口,“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一只眼睛。”
“谢谢。”
石中此刻心中虽然有害怕和无助,但白芷眼中坚毅的目光却给了他勇气,让他心中的害怕和无助慢慢被无俱替代。
这是一个无比坚毅的少年,一声不吭地任白芷把麻沸散送到他的口边让他吸入,然后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白芷小心翼翼地,用此生最崇敬的心理,做着这场因她而起的最全神贯注的一场手术。
生生的摘下活人完好的眼睛。
白芷的刀子每动一下,心都在滴血。她这辈子只有救人,何时害过人?可这对兄弟却因她惨遭了毒手。
白芷用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时间,摘下了少年弟弟的眼球,又移植到哥哥的血窟窿中。
这样的手术在现代都是罕见,更别说是在医疗设备欠缺的古代,白芷做这个手术,用尽了全副的心力,当少年哥哥的伤口缝合后,又裹上白布,白芷累的瘫倒在地。
如果这个眼球移植失败,她就是害了这兄弟俩。因此,白芷在心里不断地跟上天祷告,这个手术一定要成功。
“你们给我在这儿看着,如果手术失败,就把这女人给我杀了!”七皇子吩咐了一声,立刻有两个侍卫应了一声是,七皇子被人抬走了,白芷连同那两兄弟被一起锁在了房间里。
两兄弟一个昏迷,一个在麻沸散的作用下昏睡,白芷不敢有片刻的疏忽,在旁边守着。
侍卫走后,白芷进了空间。
那块被洗去毒物的麒麟参,就放在空间里,她想取下两片给这两兄弟吃,说不定对他们的伤口有好处。
然而白芷进入空间,却看到了让她惊呆的一幕。
那块麒麟参不知何时已经发了芽,生了根,并且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
而那茎蔓,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她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吗?
千年麒麟参世所罕见,病人吃了以后,不但可以使病体很快康复,还可以使武者增进功力,以前,她只在祖父的医书里见过,而现在,她竟然把这块千年麒麟参生根发芽了。
然而,白芷不敢在空间里久呆,很快就出来了。
那兄弟俩还没有醒来,白芷闭上眼睛休息。
而此时在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盘腿坐在暗室的寒玉床上,白色的衣袍,如月华般的脸,他凝神屏息,俊目微闭,一层层的白光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在四周凝聚,身边几米之内,空气像是结了冰一样。
蓝子介进来的时候,深深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屋子温度本就极低,司马惊鸿练功的时候,寒意更是逼人,像他这种功力的人,根本进不去,怕是一进去,就会被冻成冰块。
“那个啥,王爷,你就真不派个人去看看十九夫人?你就不怕十九夫人被七殿下给咔嚓了?”
蓝子介待司马惊鸿练功完毕后,这才双臂抱胸瑟缩着身子走进去,没办法,这屋子太冷了。
司马惊鸿从寒玉床上走了下来,俊脸上平静无波,“那女人鬼的很,死不了。”
切。
蓝子介有点儿无语,“人家怎么也救过你的命,你派个人去探探情况也显的你关心她。”
司马惊鸿回身,目光如两束冰柱,“你去?”
蓝子介头摇的像波浪鼓,“不不!”
七皇子那人心狠手辣,又被他家王爷害的没了一双眼睛,此刻怕是恨极了西南王府的人,他要是去了,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司马惊鸿投给蓝子介一个鄙视的眼神,大步向暗室外面走去。
一个亲卫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司马惊鸿皱了皱眉。
*
白芷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那对受伤的兄弟,双双被蒙着眼睛部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白芷听了,更是心脏揪起来。可惜那灵泉水她带不出来,要不然给这两兄弟喝一点儿,一定可以让他们减轻痛苦。
白芷又让自己进了空间,经过一夜,麒麟参长势喜人,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获的样子。
白芷从空间里出来没多久,七皇子就到了。
仍是被人用软轿抬着,身边跟着好几名亲卫。
“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七皇子面上看起来淡定,心里头其实快急死了,没有眼睛,他要怎么跟其他皇子斗下去?别说将来打败太子,当上储君,就是现在,那些暗中拥护他的大臣,都开始见风使舵,纷纷巴结别的皇子去了。
如果那女人的换眼睛之法真的管用,他不怕去找太子,最多,杀了他。
“殿下,才只一夜而已,具体怎么样,还要再过几天,拆了线才知道。”
白芷控制着想杀了七皇子的念头。
七皇子阴鸷着声音道:“既然如此,这几天你就好好呆在这儿吧,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好了,本王的眼睛也好了,你才能走。”
等他从太子那里取了眼睛,让这女人给换了,他会立刻杀了这个女人灭口。
可是白芷也不傻,她不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更不会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换眼睛。
“殿下,”白芷心里早有了主意,“还记得那本《云鼎秘及》吗?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真的《云鼎秘及》在哪里,只要殿下放我回去,我定会将那真的《云鼎秘及》拿到手送给殿下。”
七皇子面目全非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云鼎秘及》,就是那本《云鼎秘及》,害的他双眼尽废,一张脸惨不忍睹。
“大胆贱人,又想拿本假的来害本王不成!”
七皇子大手猛地一拍软轿的扶手,那木质扶手,倾刻间就碎了。
白芷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她也怕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杀了她,可她又极力保持着镇静,“殿下,我没有说谎,这次是真的《云鼎秘及》,我亲眼看见过,西南王照着那本书练功。”
七皇子的心猛地一动,“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以我全家的性命担保,如果我李青柠说的有半句谎话,王爷就把我一家都杀了。”
反正“她这一家”也没有好人,七皇子若把他们都杀了,当真是为地球减轻负担。
这话,若被李非正听到,怕是要吐血而亡。
白芷看到七皇子似有所动,赶紧趁热打铁,“殿下,如果被西南王练会了那秘及上的功夫,就什么都晚了,那可是上古神书啊!剪草为马、撒豆成兵!殿下,若等那司马惊鸿练成了此功……”
白芷故意不说了,她说的已经够了。
七皇子勃然大怒,“李青柠,本王命你今夜就把那《云鼎秘及》,给我取回来!若有耽搁,本王要你全家的命!”
白芷赶紧应允,“殿下,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白芷目光向着旁边痛苦呻吟的两兄弟望过去,她得想个办法,把这两兄弟也带走才行。
“殿下,能不能把这两兄弟让我带走,他们的眼睛还需要我医治。”
七皇子嘿嘿一声冷笑,“李青柠,你别给我打什么鬼主意,废的那个你可以带走,另一个,给我留下!”
好吧,带走一个就一个,总比一个都带不走要好。
白芷赶紧过去扶起了石中,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身影走出暗室,七皇子冷笑:李青柠你中了本王的霜毒,没有解药你就是个死,谅你也不敢不回来。
白芷让人把石中扶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命令车夫往西南王府而去。
马车将七皇子的府邸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白芷这才进了空间。体内的霜毒还在作祟,她得继续用灵泉水解毒。
此刻距她上一次进入空间,又过了几个时辰,空间里的麒麟参离着成熟又接近了几分。
白芷捧起灵泉水,咕咚咚地连喝了好几口,层层的黑气从她的头顶、身上、冒出来。
白芷长长地吁了口气,只感到说不出的疲惫,但是在睡着之前,她还是让自己从空间里出来了,如果她在空间里睡着,万一被人发现马车了里少了个人,非吓着不可。
白芷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此刻霜毒散去,人沉沉地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正酣的她,感觉到了周身的一股异样,耳边仿佛有人在说话:“到王爷面前还睡呢,真大胆!”
白芷幽幽地醒了过来,脸颊因为刚睡醒,弥漫着粉红色,目光有些迷离。
眼前恍恍惚惚坐着个穿紫袍的人,那人正耐人寻味地瞅着她。
白芷激灵一下醒了。
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置身于崇华殿里,马车不知何时换成了软轿,而她此时就靠在软轿上,抬轿的人已经把轿子放在了地上,不知去了哪儿。
而她自己,就被人睡着从马车上挪到了软轿上,又抬到了崇华殿司马惊鸿的面前。
而这一切,她竟然浑然不知。
“这女人,睡的像头猪一样,真不知道李承相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说话的是司马惊鸿的七夫人和八夫人。
白芷脸上越发红了几分,但既然已经出了丑,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白芷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拢了拢鬓边头发,慢慢地从软轿上走了下来,“抱歉王爷,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一丝慵魅娇憨从她抬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无端地让人想要抱一抱。
司马惊鸿敛去心头那一缕异样,严肃了声音道:“你们都下去,本王要和十九夫人说话。”
于是,众人纷纷散去,大殿里只剩下司马惊鸿和白芷两人。
司马惊鸿走下了王座,来到白芷的面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枚小小的药丸从他修长指尖滑进了她嘴里。
白芷不知道司马惊鸿给她吃了什么,反是被那药丸噎了一下,手捂喉咙,咳嗽着说:“殿下,你给我吃了什么!”
司马惊鸿凉凉道:“毒药。”
“不是要来拿本王的《云鼎秘及》吗?本王不如一颗药丸毒死你!”
天杀的司马惊鸿,白芷想不到自己才从狼窝里出来,又掉进了虎口。
只是他怎么知道,她跟七皇子说要来拿《云鼎秘及》的事?
见白芷一脸诧异,司马惊鸿勾勾唇角,一脸讽刺,“本王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还当什么西南王!”
白芷被他的话一下子噎住了。
“滚回去吧!”司马惊鸿对她厌烦地挥挥衣袖。
白芷憋了一口气在肚子里,暗自狠瞪了一眼司马惊鸿转身就往外走。
蓝子介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王爷,你明明给她吃的是解毒的玉露丸,为何要说是毒药?”
“本王就是要吓吓她!”司马惊鸿一身紫衣往内殿去了。
蓝子介心想:还是我家王爷牛气,说玉露丸是毒药就是毒药。他的目光向着白芷离开的方向望过去,听说那女人刚刚完成了一例兄弟换眼睛的手术,不知怎么做到的,他得看看去。
白芷回到梅苑,担心了两天一夜的碧玉围着白芷问长问短,左看右看,生怕她家小姐少了根手指头。
白芷让碧玉把耳房收拾好,让石中住进去。
碧玉惊讶地看着那个用白布蒙着眼睛,身上还沾染着血痕的瘦削少年,“小姐,他是……”
“别管那么多,去收拾吧!”
白芷担惊受怕了两天一夜,此刻回到自己的地盘,那种紧张感不但没能散去,还倒增加了,那个该死的天杀的司马惊鸿不知给她吃了什么毒丸,早知道,他发病那天,就不该救他。
此时,外边有人叩门,碧玉过去开门,外面站着一身蓝袍的蓝子介。
白芷向外望了一眼,正看到蓝子介对着碧玉抱拳行了个礼,说要见她。
白芷道:“你找我做什么?”
蓝子介笑呵呵走了进来,跟往时的冷脸傲慢完全不同,此刻的蓝子介一脸讨好的笑容,对着白芷行了个礼,“夫人,蓝某有事相问。”
“问什么?”这人跟司马惊鸿一丘之貉,两人穿一条裤子的,白芷说话一点儿都没客气。
蓝子介嘿嘿笑道:“听说,昨日夫人成功地为那对兄弟换了眼睛,蓝某想请教一二。”
蓝子介医术在当今之世,是数得着的高明,但换眼睛这样高难度的手术,他还真不敢做。
他的师傅吴松子给人做过,当时挺成功,但那人还是死了。所以,他对白芷的换眼睛手术,满怀好奇,也很想学个一二。
白芷却没给蓝子介好脸色,“忙着呢,没空。”
白芷小心地解下石中脸上缠的白布,连看都没看蓝子介一眼,就像把他当成了空气。
蓝子介有点儿郁闷,但是他更想见识白芷的医术,所以并没有走,而是就那么站在一旁,瞅着白芷查看石中的眼睛。
“你碍着我了。”
白芷一点儿没客气地胳膊肘一拱,把蓝子介给拱到一边儿去了。
这个姓蓝的跟司马惊鸿没一个好东西,白芷见到他们就来气。
这可把蓝子介给着实郁闷住了,他可是屡次提醒王爷救她的人,虽然每次都没成功,可也是一片好心不是?现在竟然被人当成了挡路的狗屎。
蓝子介心里不舒服了,可也还是没走。他换了个位置继续观察白芷给石中检查伤口。
石中的伤口当然还没有愈合,白芷想进空间看看麒麟参成熟了没有,如果成熟了,取下几片来给石中熬汤,可这个蓝子介偏就不走,还一脸眼巴巴地瞅着她。
白芷把白布又给石中蒙上了,伸了个懒腰淡淡地道:“我要休息了,蓝先生请回吧!”
蓝子介什么都没看到,就这么被下了逐客令,只得满怀郁闷地走了。
白芷让碧玉把院门关了,谁也不准放进来,然后一个人进了屋,把房门从里面插上,进了空间。
令她高兴的是,麒麟参已经成熟了。白芷用手挖开麒麟参旁边的土地,她欣喜地看到了好几枚麒麟参。
白芷只挖出了一枚,剩下的全部用来当种子了。空间里植物生长速度这么快,用不了几天,她又可以收获几枚麒麟参了。
她把那块新成熟的麒麟参拿了出来,亲自去厨房熬成了汤,端给了石中。
麒麟参沾染了空间里的灵气,药效增长了一倍,石中喝下那汤后,伤口的疼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而且,身体里好像有了一种全新的能量,游动到四肢百骸,让他倍受伤疼折磨的身体忽然感到精力充沛。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麒麟参的作用,只当是白芷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谢谢姑娘。”
石中很有礼貌地起了身,对白芷行了个礼。
白芷道:“不用谢。我说过会还你一只眼睛,但我现在没法做到,如果不嫌弃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一旦有了办法,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你拥有新的眼睛。
石中很感激白芷对他的恩情,当下点头道:“多谢姑娘收留。”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屋顶上的人,把屋里的情景全都看了去,让他奇怪的是,那女人不知给这个瞎眼少年喝了什么,那看起来痛苦万分的少年竟然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身形一纵,无声无息的落在正房房顶上,眼看着白芷打了个哈欠走了进去。
碧玉见白芷回来,担心地说:“小姐,麒麟参可是王爷的东西,你给那石中吃了,王爷要的时候怎么办?”
白芷道:“不管他,那混蛋死了才好。”
一提到司马惊鸿,白芷就恨不得掐死他。他竟然给她吃了毒丸,不过真是奇怪,她身上怎么没有黑气冒出来?
阿嚏,房顶上的人打了个喷嚏,那该死的女人竟然骂他,司马惊鸿真想冲下去,把那女人给掐死。
而且。她竟然胆大包天把他的麒麟参给别的男人吃了,真是岂有此理。
司马惊鸿黑色身形如一只鹰一般,向梅苑外面掠去。
白芷才想休息,陈管事就来传话,说司马惊鸿叫她过去。
这都已经半夜了,那厮找她干啥?
白芷疑疑惑惑地跟着陈管事来到崇华殿,司马惊鸿一身紫袍,慵懒贵气歪靠王座,细长的眼睛闪着隐隐的精锐,“李青柠,太子送给本王的麒麟参呢?”
白芷心头扑腾一下,
“王爷,麒麟参上的毒素尚未清除,我还在想办法。”
白芷扯了个谎。
司马惊鸿锋锐的眸子危险的咪起来,大手一拍玉座,“大胆李青柠,竟敢欺骗本王,你该当何罪!”
白芷心跳扑腾一下,莫非司马惊鸿知道了她已将麒麟参毒素去除的事?
见她一副惊愕的样子,司马惊鸿吩咐道:“来人,十九夫人欺君网上,杖责四十!”
妈蛋!
白芷气的要骂街。
“喂,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司马惊鸿挑起剑眉,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骂他混蛋,而且把别人送给他的东西给别的男人吃,虽说那东西有毒,被她送给别的男人,也是不爽。
“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贵妃娘娘身体欠安,让十九夫人过去给看一下。”陈管事匆匆进来回禀。
司马惊鸿眉头一皱,目光凛洌地射向对面的素衣女子。
陈贵妃的人来的真是时候,白芷心里一振,这下应该不用挨那四十板子了吧!
“李青柠!”司马惊鸿清寒扬声,“速去宫中为贵妃娘娘医治,如有意外,本王要你命!”
又是威胁,白芷不知道自从她穿越而来,被威胁过多少次了。虽然心中愤愤,却不敢说半个‘不’字,跟着司马惊鸿向着皇宫去了。
司马惊鸿的马车里面和四周都镶嵌着鸭蛋大的夜明珠,虽是半夜,马车周身却一片光亮。
司马惊鸿坐在马车中,不说一句话,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咄人气势,却让白芷坐不安稳。
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偏那人一双眼睛却一直睨着她,让她想躲开那种锋芒都躲不开,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皇宫。
宫门口只一个陈贵妃身边的大太监接应,一行人往清华宫去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这让白芷想到,陈贵妃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然宫里那么多太医,不会大老远地把她叫过来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清华宫。
陈贵妃躺在淡青色纱帐的后面,身上盖着锦被。白芷给陈贵妃行了个礼,这才走过来帮她把脉,“贵妃娘娘是哪里不舒服?”
陈贵妃道:“这段时间总是呕吐,食欲不振。”
白芷的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妊娠’两个字。
“敢问娘娘上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陈贵妃幽幽道:“上个月初五。”
现在已经是次月二十五了,陈贵妃明显是怀孕的症状。
白芷道:“根据脉相来看,娘娘这是有喜了。”
陈贵妃中年保养得宜的面上,浮现出柔和笑容,她缓缓坐了起来,掀开锦被,下了床,“青柠,知道宫里那么多太医,本宫为什么却宣你过来吗?”
“这宫里各种不明手段害死的胎儿太多,本宫不得不防。”陈贵妃说话的时候,神情也肃穆起来。
白芷心中豁然明朗,“放心娘娘,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贵妃道:“以后,本宫的身体就由你来调理,你可愿意?”
白芷点头。
陈贵妃又一笑召唤道:“鸿儿,你过来。”
司马惊鸿这才从外殿步了进来,给陈贵妃行礼。
陈贵妃声音柔和地道:“最近母妃身体不适,你发病的时候没能去看你,特叫宫人熬了滋补的太和紫参汤,你喝了吧!”
陈贵妃一个眼色,旁边的老宫女便把紫参汤端了过来。
司马惊鸿谢过陈贵妃,接过那碗汤便要喝,白芷却被那碗汤上丝丝缭绕的黑气惊住了。
不像太子给的麒麟参上,黑气那么明显,而是丝丝缕缕,若断若续,想来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一点点渗透肌体,天长日久,无声无息致人于死地的那种。
可陈贵妃为何要给她一手养大的儿子下毒?
白芷惊呆疑惑的时候,司马惊鸿的薄唇已经沾到了碗边,眼看那缭绕着丝丝黑气的汤水就要灌进司马惊鸿的喉咙,白芷忽然大喝了一声:“不可!”
司马惊鸿一双俊眸向她射来如刀锋般的光,“为何不可?”
白芷不敢说那汤里有毒,这可是陈贵妃给的,“不可就是不可!”
白芷一时没想到别的理由,只能一口咬定不可以喝。
司马惊鸿沉喝了一声:“乱弹琴!”
一仰脖,就要喝那汤,白芷情急之下,手臂一挥,直接挥在那碗上,司马惊鸿送到嘴边的碗,立刻脱了手,精致的青瓷碗掉到地上摔碎了,那参汤更是撒的到处都是,连司马惊鸿的衣袍都被打湿了。
“大胆李青柠!”司马惊鸿满脸怒色,大喝了一声,“你想死不成!”
“对不起,殿下,我只是怕那汤太烫,会烫到殿下。”
白芷被司马惊鸿那凛冽如火焰刀的气势一恐吓,当时就不争气地跪下了。
陈贵妃却笑了,“难得青柠一片好心,鸿儿,莫怪她了,改日,母妃再让人熬一份就好。”
不知怎的,陈贵妃明明笑的仪态万方,声音无比温柔,白芷却只感到了有冰渣一点点地渗入到骨髓里。
她抬头望过去的时候,意外地看到陈贵妃那递过来的带着警告的眼神。
“还不快谢娘娘不杀之恩!”司马惊鸿沉喝了一声。
白芷赶紧谢道:“多谢娘娘不杀。”
陈贵妃轻轻一挥衣袖,“下去吧。”
白芷捏着一把汗,赶紧起身从陈贵妃的寝殿出来了。
司马惊鸿大步走在前面,一身肃杀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就这么出了宫门,上了外面的马车,司马惊鸿才开了口:“好大的胆子,连贵妃娘娘赐的汤药都敢打翻!”
白芷清风徐徐般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殿下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何会救司马惊鸿,只是身体里的一种本能让她出了手。
司马惊鸿心头刹时闪过一抹异样,李青柠这女人,怎么会知道那汤里有毒?
“大胆,怎么跟本王说话呢!”
白芷低头给司马惊鸿行了个礼,“下次还是看着殿下把毒汤喝下去比较好,也省得我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司马惊鸿的脾气成功地被眼前的女子给挑了起来。
“李青柠,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到江里去喂鱼!”
白芷用异样的眼神瞄了一眼司马惊鸿,此时已近天明,司马惊鸿有如冠玉一般的面上,散发出凉凉寒意,尤其那双眼睛,敢说,那眼神能射穿人的骨头。
白芷别开了头,她可不想被这人用眼神就给射死了。
“王爷如果觉得欺负一个女人,是很光彩的事,那就照您说的做吧。”
淡淡幽幽的声音传到了司马惊鸿的耳里,他忽然有了一股想要捏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司马惊鸿脸上肌肉绷了又松,视线里,那女人歪头向着窗外,早晨的风无声吹动了她黑色的发丝,发稍在不经意间,擦着他的脸,如一根羽毛轻轻拂动。司马惊鸿泛着丝丝怒火的心口忽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取代了——
题外话——
今天加更
咳
司马惊鸿别开了目光,那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让他感到一丝无所适从。
回到西南王府,司马惊鸿大步进了崇华殿,白芷回了她的梅苑,一路上,她都在寻思着,陈贵妃给司马惊鸿下毒的事。
按理说,陈贵妃是司马惊鸿的受养母亲,陈贵妃又没有儿子,后半辈子指靠司马惊鸿那是很明显的事,为何她却要给他下毒?
话说回来,司马惊鸿这个未来的大燕帝真是憋屈,娘死爹不爱,受养母亲给他下毒,还有一帮兄弟伺机杀害。
想想,白芷都觉得司马惊鸿可怜、活得也窝囊。
司马惊鸿进了寝殿,蓝子介摇着羽毛扇走过来,“听说,娘娘给王爷毒汤喝,被新夫人给打翻了?”
司马惊鸿阴了他一眼,“你消息倒挺灵。”
蓝子介嘿嘿一笑,“消息要是不灵,还怎么保护殿下。”
话说,这消息是刚刚暗中保护司马惊鸿的隐卫卖给他的。
“不过……”蓝子介眼色一转,“新夫人怎么会知道那汤里有毒,莫非她有火眼金睛不成?”
这也正是司马惊鸿疑惑所在。
“那女人古怪的很。”
汤里有毒的事,恐怕只有陈贵妃和她身边的大宫女,还有他这个被下毒的王爷以及蓝子介知道,那女人怎么会知道?还有,她为什么会救他?
司马惊鸿一边疑惑着,一边往地下暗室方向走去,体内的热毒需要寒气来抵御,这也是他一直睡冰玉床的原因。
蓝子介没有跟过去,他对李青柠这个新夫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脚步哒哒地往着梅苑去了。
没有走正门,而是用他拙劣的轻功费力地跳上了墙。新夫人这么厉害,他得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火眼金睛,还是有什么法宝秘器之类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白芷回到梅苑,困劲儿上来,只想睡觉,可忽地听到身后有砖头落地的声响,她猛地扭头,就看到墙头上有人连着砖头一起掉下来。
“什么人!”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白芷的警觉性也跟着提高了。
蓝子介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娘杀的狗屁轻功,好不容易跳上墙的,却一个没站稳给掉下来了。
真是出丑出大了。
“蓝先生?你在我墙上做什么!”白芷冷了脸,莫非这人是司马惊鸿派过来监视她的。
“夫人莫误会。”蓝子介慌忙解释,“在下只是奉王爷命令来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而已。”
反正她也不敢真的去问王爷,他不防耍点儿小聪明,把这事儿推到王爷身上。
崇华殿的地下冰室中,刚刚在冰玉床上躺下的司马惊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果真是来监视她的,那个混蛋!白芷清亮的目光射出冷星。
蓝子介见状,连忙讨好似地说道:“夫人放心,蓝某人虽然是王爷派来监视您的,但您做什么,我决不会向他汇报。”
“条件呢?”白芷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就是,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贵妃娘娘给王爷的汤是有毒的。”蓝子介嘿嘿笑了两声。
切,白芷向蓝子介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我有火眼金睛,王爷有没有告诉你?”
蓝子介干笑着摇头,什么火眼金睛,他才不信。
白芷懒得理他,她困的很。
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说:“我要回屋去补觉了,蓝先生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进我卧房来问吧。”
蓝子介当然不敢真的跟着白芷进屋,那可是王爷女人的卧房,他要是就这么跟进去,他家王爷会以为脑袋上绿光笼罩,一掌把他劈死的。
眼看着白芷打着哈欠进屋去了,蓝子介只得心怀郁闷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白芷补了一个大觉,想想那四十板子好像被司马惊鸿给忘记了,心头窃喜。
用意念进了空间,她看到空间里新的一批麒麟参长势喜人,白芷美滋滋地坐在泉水边的土地上,两手托腮看着那麒麟参生长。
清灵界里的时间比外面快了不知几倍,麒麟参在这里生长的速度几乎肉眼可见。
白芷一边看着麒麟参生长,一边美滋滋地想,如果把这些麒麟参拿到外面去卖,会卖多少钱?
有了,她的店面,以后就卖空间里生长的东西,这里的空气、土壤和泉水都灵气十足,生长的东西比外面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她赚钱的日子快到了。
白芷兴冲冲地从空间里出来了。
石中在外面的院落做着打水劈柴的活儿,白芷把他叫了过来,让他去找碧玉的哥哥,并且给了他一定的银钱,让他拿着那些钱和碧玉的哥哥一起找人把店面按着药店的样子装修一下,顺便再买些药草种子回来。
并且嘱咐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石中是一个心思灵透,却又对白芷心怀感恩的人,白芷就是看出这少年,心地淳厚,才放心地让他去做这件事。
碧玉好奇地问:“小姐,你想开药铺啊!”
白芷点头,笑着捏捏碧玉白里透红的脸,“等我当了老板,让你当总经理。”
“总经理是什么?”
碧玉一脸蒙圈地问。
白芷好笑却并不回答,“你以后就知道。”
而此时,一直躲在暗处的秘探,将白芷这里发生的事,都如实回禀给了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尖,这女人,开药铺做什么。
“你们给我盯紧了,不管她做了什么,都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秘探一脸恭敬地离开了。
司马惊鸿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桌面:李青柠呀李青柠,你是越来越吸引本王的注意了。
白芷睡完一觉,又喝了点儿灵泉水,全身精力充沛,一个人在王府的花园里闲逛了起来。
西南王府的花园虽然比不得皇宫的御花园,却是风景秀美,别具匠心。
白芷慢悠悠地边走边欣赏风景,却听到假山后面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低,不是因为白芷喝过灵泉水,耳目变的特别灵惠,那声音她也是听不到的。
“那个李青柠竟然鼓动七殿下去取太子的眼睛,真是岂有此理,一定要给她点儿教训!”
“对,小姐要是杀了那李青柠,太子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太子殿下高兴了,说不定,小姐就可以嫁进太子府当太子侧妃了。”——
题外话——
还有更新
白芷循声看去,却是六夫人周梅和她的小丫环。
只见六夫人周梅一脸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去弄点儿砒霜来,晚上放在她的饭菜里。”
“好,奴婢这就去办。”
这个司马惊鸿都是娶了些什么人呢!
当西南王的妾室还不满足,还觊觎着太子侧妃。想来,这位六夫人,应该是太子的细作了。
白芷把目光从假山后面那说话的一对主仆身上移开,心里在琢磨着对策。
周梅要在晚餐里给她放砒霜,她不能就那么挨着,她得想个办法,让六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得让司马惊鸿知道,他的小老婆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白芷打定了主意,从花园离开了。
晚膳前,崇华殿前来了一位素衣白裙的女子,她头梳随云髻,一只白玉簪点缀在乌黑的发髻上,眉若青山含黛,目若秋水含情,在得到允许后,款款走进司马惊鸿的寝殿。
司马惊鸿坐在书房玉案后面,目若流星,凝视着这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小女人。
“不等宣召,自己送上门,是急着想得到本王的宠幸吗?”
司马惊鸿声如流云,不淡不惊,甚是好听。
然而这好听的声音却让人心里头别扭。
白芷心里不舒服,但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俏脸上还是展露出如花一般的笑颜。
她对着司马惊鸿盈盈一拜,脸露羞色,“正是来求王爷宠幸的呢!”
咳咳,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芷差点儿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尖。
这女人变化有点儿太快,司马惊鸿有点儿接受无能。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俏脸绯红,频频向他递送秋波,司马惊鸿竟是平生第一次的有一种晕晕呼呼的感觉。
长这么大,活了二十多岁,他也算女人无数,可却从没有对哪一个动心过,但是眼前的女子,却让他的心弦莫名其妙的被拨动。
真是该死,他怎么能心动一个在他身边当卧底的女人?
司马惊鸿很快正了心神,但脸上却漾着一抹让人心神摇动的笑,向着白芷伸出了一只修洁的手,白芷的一只小手搭上来的时候,司马惊鸿轻轻往怀里一带,白芷便被他拉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膝上。
白芷心脏扑腾的一下,那一刻,有点儿想逃,但被自己刻制住了。
不能不说,当司马惊鸿这么望着你的时候,那张如月华一般的脸,真的有一种能够勾人摄魄般的魔力。
咳咳,白芷发现,自己要是跟他对视十秒钟,一定会融化在那温柔宠溺的眼神里。
但理智很快告诉她,司马惊鸿的温柔和宠溺都是假象,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她的命。
“王爷,能和您一起用晚餐吗?”
白芷在他怀里做出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状。
司马惊鸿唇角轻弯,伸手指捏捏她的脸,“本王答应了。”
不光是想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排斥跟她共进晚餐。
而且怀里拥着这柔软的身子,他平生第一次有了想拥有她的念头。
司马惊鸿松开了她,“去准备传膳吧。”
王爷就是王爷,司马惊鸿的晚膳可不是白芷能比的。光是菜样就有几十种,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面点也有十几种,叫不出名字的汤汤水水更多,司马惊鸿这是有多大的胃口,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夫人,这些饭菜你可还满意?”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简直温柔的能拧出水来,那声音更是如拨动的琴弦,当真是说不出的好听。
白芷对着司马惊鸿盈盈一笑,“王爷,您真是折煞我了。”
“十九夫人,您的饭菜来了。”
内侍将原准备送到梅苑的膳食送到了司马惊鸿的崇华殿。
司马惊鸿用好笑的口吻说:“夫人,还嫌本王这些饭菜不够吃?”
白芷故做羞涩地道:“王爷,这都是臣妾自小爱吃的东西。”
虽然心里明镜似地知道,眼前的女子,那羞涩状多半是做出来的,可司马惊鸿还是奇怪地很受用。
“那就多吃点儿。”
司马惊鸿双眼中流露着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的宠溺,心里却在想:看你搞什么玄虚。
白芷拿起檀木筷子,夹了一口小菜送到嘴边,未等吃下,突然不知从哪儿跳过来一只猫,一下子撞翻了她的筷子和碗,大模大样地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所有的内侍都目瞪口呆,惊惶失措地想把那猫赶走,那猫却突然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着死掉了。
白芷尖叫一声,满脸恐惧地,把头往司马惊鸿的怀里扎去。
司马惊鸿本能地搂住了那扎过来的身子,一脸铁青地命令身旁侍卫,“把膳房的人都给我抓来!”
白芷一边在心里说,‘了,小计成功’,一边把脸埋在司马惊鸿的怀里哭泣,“王爷,他们这是要毒死我呢!”
“放心,没人敢给你下毒!”
司马惊鸿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此刻心情的愤怒,更没注意到,他声音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安慰和呵护。
可惜,白芷光顾着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那人说了什么。
膳房的人很快被带来了,听说了有人在十九夫人的饭菜里下毒的事,那些人吓的各个面如土色。
司马惊鸿厉声喝问:“谁下的毒!不说出来,我叫你们全都变成死尸!”
司马惊鸿一句话,底下乌压压跪倒一片。
“王爷饶命,小的们没有下毒!”膳房的人吓的就剩磕头了。
“王爷,小的看见六夫人的丫环进过膳房,那毒说不定就是她下的。”
一个在膳房打杂的男工忽然抬起头。
司马惊鸿脸色阴沉如水,立刻命人去带六夫人和她的丫环。
六夫人周梅正此刻正在沾沾自喜,那砒霜已经放进了李青柠的饭菜中,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听到她的死讯了。
周梅一边高兴着一边想着怎么到太子那里去邀功,说不定太子一高兴,赏她个侧妃当当。
太子的侧妃呀,那可比西南王府的小妾强多了。将来太子继承了皇位,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当皇后呢!
可是还没等她找太子去邀功呢,司马惊鸿的人就过来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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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梅万万都没想到,那份被小丫环下了砒霜的饭菜被端到司马惊鸿寝宫去了,而且当着司马惊鸿的面毒死了抢食的黑猫,李青柠却没事。
小丫环看着硬生生往里冲的王府护卫,连忙阻拦,“喂,你们干什么,这是六夫人的卧房!”
小丫环嘴巴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就被人把双臂反拧着控制了起来。
六夫人心中一凛,正要阻拦,那些护士却又冲到了她面前,“把她也给我抓起来!”
护卫头领一指六夫人周梅。
周梅大叫了一声,“不许抓我,我是六夫人,你们不想活了吗!”
“抓的就是你。”
护卫头领嘴角勾起冷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绢纸,他晃了晃那张绢纸,眼中的笑意越发森冷,“勾搭太子,意图谋害王爷,给十九夫人下毒,罪不容恕!来人,把六夫人押到王爷那里去!”
护卫头领一声令下,立刻过来几个亲卫,不由分说,架起了六夫人。
白芷坐在司马惊鸿的身边,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小脸煞白,眼中含泪,那样子真是让人想搂到怀里好好怜惜一番。
司马惊鸿脑中这种想法一闪而逝,他被自己今天这种种奇怪的情绪弄的有些无所适从。
六夫人和小丫环被护卫带了进来。
“你们放开我!我是六夫人!”周梅的叫喊声传了进来,可是侍卫毫不怜香惜玉,一把将她和那小丫环一起踹倒在司马惊鸿的面前。
“王爷,六夫人和太子殿下暗中往来,不但下毒杀害十九夫人,还意图谋害王爷!”侍卫将手中的绢纸呈了上来。
司马惊鸿接过,只见那绢纸上太子的笔迹写着:“杀了李青柠那小贱人和司马惊鸿后,本太子会接你入太子府,封你做侧妃。”
司马惊鸿勃然大怒,周身一股凛冽的杀气层层涌出,手中的黄绢纸书信已经在刹那间化为黄色齑粉。
“贱妇,本王没有亏待过你,你竟然还想杀害本王,来人,把她给我剁去手脚,送到太子府上去!”司马惊鸿一脸杀气迸出。
“王爷,不——”
周梅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去了,惊恐万状地瞪大了眼睛,臂间剧痛传来,竟是双臂被人生生砍掉了。
白芷平生第一次目睹这样血腥惨暴的场面,当时啊的一声尖叫,双手捂着耳朵,扭过头去。
有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夫人莫怕,这只是热身。”
司马惊鸿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前半句让你以为他在安慰你,心里稍感好受的时候,后半句却带出杀鸡儆猴的意味。
“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剐了!”司马惊鸿修洁的手从白芷的背上收回,却是扬声说道。
白芷全身激灵灵了一下,那一刻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往座椅下面滑去。
可是却被半途上伸过来的手给扶住了腰身,“夫人,这是怎么了?”
白芷扭头,她看到司马惊鸿如月华一般的脸,风清云淡,似乎从不曾发出过,剁人手脚、要活剐小丫环这样的事。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他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
白芷熟读历史,知道这位未来的大燕帝性情残暴,可没想到这么残暴,不但剁去了六夫人手脚,还要活剐小丫环。
白芷被这一切惊的脸色煞白如纸,双眸惊悚,如果没有那只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她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地往下滑。
“夫人看来是吓坏了,来人,送十九夫人回本王卧房。”
司马惊鸿淡淡扬声,立刻有小丫环过来扶起白芷,白芷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被扶出了膳厅。
“蓝子介!”现场被清理过后,闲杂人等退下,司马惊鸿负手立在膳厅里。
一身紫衣,气势凛冽。
蓝子介扑通跪下了,双膝完全不受控制的那种。
“王爷有何吩咐。”
蓝子介一边问一边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你勾结李青柠,伪造太子与六夫人的假书信,欺骗本王,该当何罪!”司马惊鸿厉声喝问。
蓝子介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涔涔而下的冷汗,咧着嘴说:“王爷,这您都知道。”
“本王不知道,莫不成了傻子?”司马惊鸿一脸冷意坐在了檀木椅上。
崇华殿护卫森严,平时连鸟雀都飞不进来,别说是突然跳上桌的黑猫,如果没有蓝子介暗中动手脚,让人放了黑猫进来,那东西恐怕还在大门口便被人砍死了。
还有那封书信,虽然仿太子的手笔仿得很像,但还是有所差别,李青柠那女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子的笔迹,更不可能把那封书信交到护卫头领的手上,让他假意当做是从六夫人处搜处来的。
这一切只有蓝子介能做到。
“王爷,您英明!”
蓝子介后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却还没忘了朝着司马惊鸿伸出大拇指。
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有人会讨厌被人夸奖,尤其是这种带着五体投地佩服的夸奖,他家王爷也是凡人,一定也会受用的。
司马惊鸿线条优美的唇角勾起,弯起了抹耐人寻味的弧,“蓝子介,别想着用甜言蜜语麻痹我。说,李青柠给了你什么好处!”
司马惊鸿那双俊逸的眼睛猛地一瞪,凛冽的气势,和全身上下与生俱来的威压让蓝子介小心脏跟着猛地一抖。
“就是……就是同意在医术上对子介指点一二。”
蓝子介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会这么轻易就被他家王爷拆穿,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与那女人做这种交换。
这……这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来人,通知账房,免去蓝子介半年薪水。那个收受蓝子介好处的侍卫,自己去詹事房领五十板子。”
司马惊鸿说完,起身离去。
蓝子介抬臂,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站了起来,殿外,那侍卫首领苦着一张脸,去詹事房领板子去了。
都怪自己嘴太馋,蓝先生说今晚给他拿他珍藏的五花酿,他就乖乖地帮他做了这一切,现在可好,五花酿没喝到,反倒害自己挨五十板子。
侍卫首领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而蓝子介,他哭丧着脸从崇华殿离开,半年薪奉就这么没了,他得找个地方哭去。
司马惊鸿迈步进了内殿,其实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所以没有戳破那女人的小计,是因为他也正有除去六夫人的心思,只不过是提前了些时日而已。
蓝子介那厮,虽然弄出张假书信来欺骗他,到是给他找到个好借口除去了六夫人这个太子的细作。
这也是蓝子介敢帮着白芷拿下六夫人的原因,六夫人是太子的人,迟早是要除去的,他只是让六夫人提前从他家王爷身边消失了。
司马惊鸿紫色衣袍翩翩,一身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出现在白芷的面前。
白芷眸中惊惧尚未散去,被小丫环扶坐在司马惊鸿的床踏上,此刻看到眼前紫衣飘动,司马惊鸿走过来,白芷眸中恐惧又深了几分。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她得想办法离开王府才行,再呆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他剁了手脚或者剐了。
看她一张俏脸仍然煞白如纸,眼神不安又惊惧地盯着他,司马惊鸿知道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唇边勾着一抹笑,风华绝代,向着白芷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
白芷惊惧地问,司马惊鸿衣摆翩翩,迈动长腿走过来的时候,白芷只感到心惊肉跳,连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夫人不是说想要本王宠幸你吗?本王岂有不宠幸之理?”
司马惊鸿的笑容明朗如月华倾泄,可白芷知道,这人转眼就能变成杀人狂魔。
“我……我又不想了。”
白芷可不想跟这个魔鬼上/床,一想到他双手沾满血腥,白芷就满心满脑地不舒服。
还有,这个人有那么多的女人,简直脏死了。
看她眼神闪烁说不想了的样子,司马惊鸿唇角勾了勾,笑容变的魅惑,走到她面前,修洁的手指勾起了她的娇俏下颌,“你很怕本王?你放心,本王定会对你温柔有加。”
司马惊鸿说话间,气息温灼,手指沿着她的下颌,慢慢爬向她的颈子处。白色衣衫被那修长手指拨动,眼看就要拨下她的衣服,白芷大叫了一声,“王爷!”
司马惊鸿落在她香肩上的手指一顿,白芷却是拨开了他的手,走出了他魅惑气息的范围。
“让我来帮王爷预测一下未来怎么样?”
司马惊鸿两道长眉挑了挑,似乎对她的话有点儿兴致,“说来听听。”
白芷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要转移了这家伙的注意力,不再想那事儿就好。
“王爷请叫人帮我准备一些纸和笔。”
司马惊鸿对身旁伺候的仆佣递了个眼色,便立刻有小丫环端了宣纸和笔砚过来。
白芷将那些宣纸折成小小的长方块,又一一撕了下来,然后用毛笔蘸了墨汁,在那一块块长方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司马惊鸿站在书桌旁,看着她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画着,也不知道她画的是些什么东西,有的像黑色桃子,有的像一棵树,还有的被画成了人形,西域模样。
只是那西域人形是上下长头的。
每张长方形纸的上下斜对角都被写上了字符,有的是三、四、五这样的数字,有的则是见都没见过。
见他一脸的探究,眉尖微敛,盯着她手中的东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芷一笑,“这个叫做扑克牌,一会儿就用这个来为王爷预测未来。”
扑克牌?
司马惊鸿没听过这名字,他更愿意叫这东西为鬼画符。
不过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甜。
司马惊鸿有那么一刻的心滞。他微晃了晃头,挥掉了那不应该有的情绪。
“王爷从里这里面抽一张。”
白芷将自己制作的‘扑克牌’背面朝上一字排开地码好。
司马惊鸿虽然不知道她弄的什么玄虚,还是照做了。
他从那些背面朝上的鬼画符中抽出了一张看了看,却是一张画着黑色方块的。
“这个怎么说?”
他略沉,却非常磁性的声音滑过白芷的耳膜。
白芷接过那张牌看了看,心里早有一套说词,“王爷,这是大吉之象。”
白芷不懂什么占卜之道,但熟读历史,大燕帝的这一生发生过什么,她信手拈来。
司马惊鸿俊眸斜睨着她,见她一副胸有丘壑的样子念念有词道:“王爷是人中之龙,英明神武、举世无双。”
司马惊鸿眉心动了动,这女人说起溜须拍马的话来一点都不比蓝子介差。
“这卦像上显示,未来五年之内,王爷将远征西域,平定四方,并且顺利登上皇帝之位。”
“大胆!”
司马惊鸿忽然大喝了一声,眉宇间也透出一股子凛冽杀气,“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四十板子!”
白芷脑子里嗡的一下,扑通就给眼前的男子跪下了。
话说,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她的膝盖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膝,随时可跪,并且连抗疼的能力都提高了。
“王爷,别打!”白芷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司马惊鸿未必不受用,他只是不想被人当着面窥破心思而已。
“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实就是这么打她的脸,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祖父宠着,师兄们疼着,她的生活过的恣意极了,现在可到好,动不动就得虐待自己的膝盖,屁股随时受到威胁。
活的连一点儿自尊都没有了。
司马惊鸿哼了一声,冷着脸坐到了檀木椅上,“接着说。”
白芷松了口气,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全是细细的汗。
“王爷要听真话要听假话。”
白芷可不敢随口就说了,谁知道哪句话会触了这人的逆鳞。
“你说呢?”司马惊鸿慢悠悠抬了眼皮,眸中重又恢复了月华流光。
这人喜怒无常,性子当真是可怕。白芷在心里腹诽了半天。
“王爷要听哪方面的。”白芷小心肝都不住地在打颤,她可不想每天挨板子,那样子早晚会被打死的。
“你就说说,本王有这么多位夫人,哪一位会是本王未来的正妃。”
司马惊鸿淡淡扬声。
面对着司马惊鸿如玉般的脸,望过来的奕奕清凉的眼睛,白芷的脑中迅速地思索了一下。
嘿嘿笑道:“王爷,您真的想听实话吗?”
司马惊鸿道:“你说呢?”
白芷抿了抿唇,“王爷得恕我无罪,保证不再让人打我板子,我才说。”
司马惊鸿看到对面的女子双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却是张口说道:“恕你无罪,也不再打你板子。”
白芷这才放心地将那些‘扑克牌’一一拾起来,在手指间一字展开,“王爷请随便抽一张。”
司马惊鸿修长的指伸了过来,从其中抽出了一张,看也没看的丢给白芷。
白芷微蹙眉尖,拿着那张‘扑克牌’故做研究卦相的样子,脑子里却将史书上所载回忆了一遍,“王爷登基之前,没有立正妃,继承大统后,娶了北齐公主并立为皇后。”
司马惊鸿眉尖微敛,耐人寻味地瞅着眼前的女子。
“北齐根本没有与本王年龄相仿且未嫁的公主,而且,大顺与北齐肃无往来,休得胡言!”
白芷立即说道:“说不定是私生女呢?”
司马惊鸿阴了白芷一眼,“本王岂会立一个私生女为后!”
眼前紫色身影一晃,司马惊鸿已经起了身,“无聊的游戏!”他骂了一句,往窗前走去。
此时,外面传来更鼓声声,已是三更天了。
白芷打了个哈欠,还要很久才会天亮,剩下的时间会很难熬。
“接着说。”司马惊鸿负手立于窗前,清凉的夜风将他有些霸道的声音送过来。
白芷翻了个白眼,“这位皇后给未来的皇帝您……”
接下来的话有点儿难接受,不过这家伙说了恕她无罪,也不会打她板子,她就不防说出来气气他:
“未来的皇后给您戴了顶绿色的帽子,生了个皇子但不是您的。”
“放肆!”
白芷话音未落,司马惊鸿陡然回身,一身凛冽肃杀的气息直逼眼前的女子,那眼神生生要杀死她。
白芷双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王爷您说过恕我无罪,也不会打我板子的。”
司马惊鸿眼梢挑起冷笑,“但没说过不掌你嘴。”
“掌嘴,直到我说停为止!”司马惊鸿双眼狠狠一瞪,白芷气得抽气,这个混账王八蛋,又把她给算计了。
而此时对面的某人,胸口里气血翻涌,这个死丫头竟然说他未来的皇后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还生下了别人的嵬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掌嘴!狠狠地掌!”
白芷一边小手扇自己的脸,一边眼泪啪啪地掉,老天快把这个混账王八羔子收了去吧!他活着一日,她就生不如死。
屋子里弥漫着阴沉愤怒的气息,司马惊鸿一身紫色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有脸哭!
竟然说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通/尖,这么大的丑事往他脑袋上安,没把她拉出去剁了就不错了,还在这儿哭哭啼啼。
正想再骂她一顿,就听外面亲卫的声音传来,“王爷,太子殿下驾到。”
司马惊鸿便大步向外面走去。
司马惊鸿走了,白芷立刻就把打耳光的动作停止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站了起来,在心里狠狠骂着司马惊鸿。
外面,太子已经大步走进来了。
身后的侍卫手中还捧着一个蒙着红包的盒子。
太子一脸的恼火,进屋就开始破口大骂,“周梅那个小贱人,竟敢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本王把她杀了!”
说话间,一个眼色,捧着盒子的侍卫便把蒙在盒子上的红布掀开了,盒子上放着的,赫然是周梅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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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面色灰白,早已没有生气的脸,司马惊鸿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续波动。
白芷站在内室的门口偷偷向外张望,想看看司马惊鸿剁了周梅的手脚又把人给太子送过去,太子是什么反应,却不想正看到太子的侍卫掀开了那块蒙着人头的红布。
赫然看到周梅的人头,白芷啊的一声,不争气地吓晕过去了。
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响,司马惊鸿和太子全都把目光望了过去。他们看到内室的门口,一个素衣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显然是被周梅的人头吓晕过去了。
司马惊鸿剑眉骤敛,心里骂了一句:没用的女人!
大步向着那趴在地上的人走过去,弯身把她抱了起来,那动作毫不费力。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的神识慢慢回笼,她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
“没用的女人,净丢本王的脸。”
“蓝子介你赶快把她弄醒了!”
又是那个混账王八羔子。
白芷在心里腹诽着司马惊鸿,就感到鼻子下人中部位猝然一疼,她惊叫着坐了起来。
蓝子介收起银针,笑嘻嘻地转身去跟司马惊鸿邀功了,“王爷,十九夫人已经醒了。”
白芷伸手在人中部位揉了一把,这个该死的蓝子介,用那么大劲儿扎她。
司马惊鸿见白芷腾地坐了起来,心知她已没事,一颗莫明其妙担忧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来人,送十九夫人回去!”
司马惊鸿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两个小丫环走了过来,白芷听到司马惊鸿让她回去,一颗始终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她被小丫环扶着下了床,向外走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周梅的人头,身上立即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那个……六夫人的人头哪去了?”
白芷白着脸问扶着她的小丫环,这两个小姑娘年龄看起来比她要小好几岁,脸色竟然这么淡定,白芷真是佩服。
“您晕倒后,王爷就让人把六夫人的人头扔到荒郊野外去了。”
左侧的小丫环说。
白芷不知道,这两个小丫环都是被特殊训练过的,别说看见个人头,就是杀人也不在话下。
白芷松了口气,转念又一想,六夫人怎么也算司马惊鸿的女人,想不到就这么着身首异处了,司马惊鸿竟是一点儿不念夫妻情分。
也是,他老婆那么多,怎么会在意六夫人这样放在他身边的细作?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梅苑。
白芷谢过两个小丫环,转身进了院子。
全身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似的,白芷浑身虚的厉害。一进屋就把房门关了。
她很不舒服,这一个晚上,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她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好好调养一下。
白芷进了清灵界。
两天没进来,这里的灵气好像越发旺盛了,白雾蒙蒙有如一脚踏入仙界,泉水叮咚之声悦耳,旁边栽种的麒麟参已经成熟。
白芷收了这一拨参,又栽种了一茬,这才把自己泡在了灵泉水中。
这里的气温好像是恒定的,永远是二十五六度的样子,不冷不热,很是舒适。
白芷泡在泉水中睡着了。
泉水淙淙,白雾氤氲,沐浴在清灵界充裕的灵气里,白芷恍惚看到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踏月而来。
他一身白衣恍若谪仙,气质如雪,眉眼风华,洵洵儒雅,
男子俯下身,带着一种淡淡的药香,纤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抚过白芷的脸。
那眼神,是白芷从未见过的一种温柔和宠溺。
他是谁?
白芷想看清男子的相貌,可眼前白雾茫茫,那人却倏忽间不见了。
白芷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泉水的灵力让她通体舒畅,骨髓如被洗涤过,就连因着六夫人和那小丫环的死而带来的惊惧之感也消失不见了。
白芷在泉水中坐起来,努力回忆梦中那男子的脸,他的眼神好温柔,就好像跟她相识已久,那眼神里的宠溺就像对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或恋人。
而且,那人长的似乎有点儿眼熟。
白芷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脸上似乎还残存着那人手掌的温度,而被自己掌嘴后的疼却没有了。
白芷从清灵界里出来了。
此时已经天亮,白芷起了床,让碧玉帮着梳了头,换上一件裙摆绣着一束白梅的淡青色裙子,想去院子里走一走。
石中来了,并且带来了很多药草和种子。
数日未见,石中的一只眼睛仍然蒙着白布,但另一只眼睛清亮有神,人看起来也壮实了一些。
“夫人,您看看这些行吗?”
他把那些药草和种子都拿到白芷的面前。白芷看到里面有极珍贵的仙灵草,也有很普通的日常草药。
不管是什么,白芷相信,只要拿到清灵界里去种植,再用灵泉水浇灌,药效一定不是市面上的药材可比的。
白芷又给石中一些银钱让他拿去当生活费,然后把那些药草和种子都带进了清灵界。
清灵界里依然白雾蒙蒙,只种下一小部分药草后,便无处落脚了。
白雾遮住的空间不知有多大,而眼下,她能利用的空间,只有这方寸之间,几平米的地方。
如果能把灵泉水带出去就好了。
她把这些药草种在院子里,然后用灵泉水浇灌,只可惜,泉水带不出去,坑爹的空间让她做完一百件善事,才可将泉水带出。
这可难住了白芷。
她将药草和种子都留在了空间里,一个人在院子里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去哪儿做那未做完的善事。
没有司马惊鸿的允许,她根本出不得这西南王府半步,外面世界需要帮助的人肯定很多。
实在不行,就在王府里面找好了。
白芷从院子里出来了,外面轻风拂过垂柳,如阿娜少女摇动着腰肢。
两个女人沿湖走过,边走边聊。
却是三夫人和九夫人。
“九妹,你这肚子也快生了吧?”三夫人问。
“就是这几天的事呢!”九夫人声音婉柔很是好听。
白芷向着九夫人隆起的腹部望过去,果真是快要生产的迹象,胎儿看起来已经入盆了。
“九妹真幸福,同样被王爷临幸,这些姐妹里面,只有你结了珠胎,我们……哎。”
九夫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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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夫人安慰道:“不要急,姐妹们都会有的。”
九夫人说话间,抬头去看那枝头的鸟儿,却不知道身后的女人,早已满心妒意,三夫人趁机在九夫人身上狠狠一推,毫无防备的九夫人瞬间跌落进湖水中。
三夫人恨恨地哼了一声,没事人似地走了。
白芷正好目睹了这一幕,心说,坏人真是无处不在。
她立刻向着湖边跑过去。
九夫人的身体在水里沉沉浮浮,张着两只手拼命地呼喊着救命,白芷到处寻找着可以让九夫人抓到的竹竿类的东西,一边大喊着:“快来人啊,九夫人落水了!”
白芷虽然会水,但技术不佳,自己一个人游泳勉强可以,若说让她从水里带个人上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九夫人还是个孕妇,那身量那腰板,根本不是她这小胳膊可以搂过来的。
王府的侍卫们很快跑了过来,几个会水的跳下去把九夫人捞了上来。
大腹便便的九夫人,全身像个落汤鸡似的被放在了草地上,已经力竭的她,感到腹部一阵阵的疼,下面更是哗啦的一下,破水了。
“孩子……孩子好像出来了。”
九夫人满脸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湖水,疼痛让好看的脸蛋都扭曲了。
旁边的侍卫们都纷纷扭过头去,不敢看了。
白芷伸手在九夫人的下面摸了一把,好像是摸到了孩子的头,
此刻送九夫人回住所已是来不及,白芷让那些侍卫们赶紧去叫上了年纪的仆妇,并且取被子过来。
白芷就在湖边为九夫人接生。
九夫人看起来柔弱,身体素质到挺好,那孩子没怎么费劲就生下来了。
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娃。
白芷看了看,没有从那孩子的脸上,发现司马惊鸿的影子,心想,一定是孩子太小了,说不定长大后就像了。
孩子被仆妇用小被子裹着抱走了,白芷简单地给九夫人收拾了一下,让侍卫们用软轿抬着送回九夫人所住的院落。
白芷这才舒了口气,伸手在额头擦了一把汗,帮九夫人接生,应该也算好事一件。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完,便看到碧玉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小姐,不好了,王爷要杀了那孩子呢!”
“什么?”
白芷一惊,下一刻,向着崇华殿的方向飞跑。
这个司马惊鸿脑子进水了不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虎毒还不食子呢!
白芷一口气跑到了崇华殿,她听到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以及女人的哀嚎,“王爷,这孩子千真万确是您的骨血,您不能杀他呀!”
白芷太阳穴跳了起来,她不顾侍卫的阻拦,跑了进去。
只见刚刚生产完的九夫人,满脸哀凄地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下是一片殷红的血,刚刚出生的婴孩儿被一个侍卫举着要往地上摔。
白芷愤怒地叫了一声,“住手!”
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她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可那张俏脸上满是怒火,义愤填膺,就像是要打劫刑场的女中豪杰。
司马惊鸿抬起眼帘,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睨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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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上一章末尾,九夫人叹了口气,应该改成三夫人哈
“你要干什么?”他凉凉出声,神情不悦。
白芷大声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杀了自己的孩子!”
白芷真后悔,自己还救过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早知道那日就让他被毒火折磨死算了。
“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是我的?”司马惊鸿面色如水,神情阴凉阴凉的,可似乎并没有因着她的突然闯入而邪火上涌。
“你的老婆生的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白芷觉得眼前这男人简直无可理喻。
司马惊鸿却凉凉道:“把指血端给她看。”
旁边的侍从端了一个盛着指血的小盘子走到白芷的面前。
司马惊鸿道:“这里面是我和那孩子的血,两份血丝毫没有溶合的迹象,怎么能说这是我的孩子?”
原来他在用滴血认亲,可天知道,这种方法毫无科学医据。
白芷认真地道:“殿下,我们每个人的血都是有血型的。”
“孩子的血,可能随了父亲,也可能随了母亲,如果孩子的血型随了父亲,那两个人的血自是可以溶合;可如果孩子的血随了母亲,而这个母亲跟孩子的父亲又分属不同血型的话,孩子的血是不可能跟父亲的血溶合的。”
“用滴血认亲的方法来证明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并不可取。”
见她说的认真,司马惊鸿眉心不动声色地蹙了蹙,这女人歪理一堆堆的,还真难应付。
旁边,蓝子介摇着羽毛扇,附在他耳边低声调侃:“十九夫人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王爷,要不然您就委屈点儿养了这孩子?”
司马惊鸿下颌一绷,搁在扶手上的手指不动声色地一弹,蓝子介膝盖顿时一痛,差点儿扑通跪在地上。
他家王爷这隔空打穴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了。
“李青柠,休得在本王面前胡言乱语,滴血认亲,古以有之,从未出过错。来人,把十九夫人给我绑了,送回梅苑去!”
司马惊鸿沉声开口,却是不再理会她了。
这个疯女人,什么事都出来搅一杠子,真以为他给她脸了不成?
白芷眼看着两个护卫向自己走过来,情急之下,大声道:“王爷,您不能这样,滴血认亲真的不能证明什么,您要是不相信,尽可以找几对父子过来试一下!”
这女人还真是没完了,司马惊鸿正要发火,旁边蓝子介却又不怕死地道:“王爷,就听十九夫人的吧,看看她有什么把戏。”
蓝子介对白芷嘴里那一套关于血型的话题起了兴趣,血型这东西,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
司马惊鸿阴了他一眼,这个蓝子介竟给他添乱,不过,他到想看看李青柠要耍什么把戏,这个女人,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
“来人,按她说的做。”
他到要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侍卫很快找了三对父子过来。
并且每一对父子都取了指血,放在不同的器皿中。
另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三对父子,只有一对父子指血相溶,另外两对,没有发生溶合现象。
大殿里发出阵阵惊讶的声音,这一幕让司马惊鸿也有些意外。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孩子是谁的都不会是他的。
“王爷,您看见了吧?滴血相溶并不能证明什么。”
白芷松了一口气开口。
司马惊鸿面上波澜不惊,“这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血液不相溶的那对,并不是真的父子。来呀,把十九夫人给我绑了,送回梅苑,禁足三月。”
白芷还想说什么,可是早有两个侍卫过来不由分说地架起了她,白芷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那一刻,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她还没见过这么没理硬是给自己狡出理来的人呢,司马惊鸿根本不看她的目光,扬声吩咐道:“把九夫人给我关进地牢,孽种丢出王府!”
被侍卫绑着往外走的白芷那一刻在心里骂了一句司马惊鸿他娘。不过好在,司马惊鸿并没有立刻杀掉那对母子,白芷一口闷气堵在心口,被侍卫绑着回了梅苑。
侍卫走时,把大门给上了锁,白芷和碧玉都被关在了梅苑里。
碧玉忧心忡忡地说:“小姐,你说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然顶撞王爷,还好王爷只是罚我们禁足,这要是把小姐给杀了可怎么办。”
司马惊鸿用残忍的手段对待六夫人和六夫人小丫环的事,府里上下皆知,人人都惶恐不安,她家小姐却这么大胆子,在大殿里跟王爷对着干。
哎,她家小姐变的连她都不认识了。
白芷说:“我去休息了,别来打搅我。”
白芷进内室去了。
外面,碧玉唉声叹气。
白芷进了清灵界。
她仰躺在泉水边的石头上,仰头望着雾蒙蒙的天,心里头特别想念二十一世界的日子。
在那个世界,没有什么皇权,没有什么混账王爷,有的只是慈爱的祖父,还有疼爱她的师兄师姐们。
不知道师兄和师弟现在可否还活着。
那一日,她从医馆回家,看到三师兄和五师弟在院子里偷偷地说,他们发现了大燕帝的墓葬,听说里面藏了很多宝贝,他们想盗一件来送给祖父当寿礼。
三天之后,便是祖父八十岁寿辰。
白芷一听到大燕帝的名字,立即就来了兴致,当下便走过去拍了三师兄的肩膀,说她也要参加。
三师兄和五师弟都吓了一跳,说,小师妹你可不能去,你要是去了,万一出了点儿事,师父和大师兄会杀了我们的。
可彼时,她满脑子都是大燕帝。
不知道大燕帝的墓葬里放了些什么宝贝,如果大燕帝的尸体保存的好的话,她说不定还可以一睹那千年前帝王的风彩。
三师兄和五师弟拗不过她,只得带了她去。
那个夜晚,月色如水,三个人悄悄地来到了山间大燕帝墓地所在地。
三师兄和五师弟两个人常看些盗墓小说,对盗墓有一定门道,在夜半时分,他们终于进了大燕帝的墓穴。
没有清代陵墓的豪华奢侈,大燕帝的墓穴看起来古朴庄严,而且透着浓浓的神秘气息。
墓穴里有很多壁画,画的都是大燕帝的生平事迹——
题外话——
更毕
画面上的大燕帝,跟史书上所画的一样,玉面朱颜风华绝代。她当时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总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沉重且神秘的棺椁被缓缓打开,他们看到,大燕帝的尸身上,盖着一块黑色锦缎,上面绣着不知名的图案,很像是某种符文。
就在她伸手去掀那蒙住大燕帝全身的黑缎,想一睹大燕帝的真容时,忽然间大地猛烈摇动,墓穴内所有的东西都飞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天塌地陷,她的身体随着飞速陷落的墓室地面直直朝下坠去。
起初耳边还能听到三师兄和五师弟喊她的名字,随着她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耳膜充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醒来时,她看到她的身子挂在一枝树权上,天边黑云滚滚,像是随时会跳出几只怪兽来。
低头一看,下面是万丈深崖,白芷倒抽一口凉气,手抓住一根藤条,开始拼命地往上爬。
这就是二姨娘遇到她时的情景了。
白芷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三师兄和五师弟怎么样了,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像她一样,来了这异世。
还有祖父,最疼爱的孙女突然就那么消失了,他可能承受?
一向疼爱她的大师兄,他一定也很难过吧!
白芷心里头涌出说不出的难过滋味,怅怅然地,起了身试着往浓雾中走去。
一片片雾霭遮住眼前的视线,四下来雾气蒙蒙,白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清灵之气沁入肺腑。
那清灵之气让她的身体说不出的舒泰。
白芷循着那淙淙水声又回到了泉水边,用灵泉水将早晨栽种的那些药草浇了浇,然后从空间里出来了。
此时,已是晚上,月明星辉。
白芷怅怅然地站在院子里,默默地吹响了手中短笛。
这是她让石中帮她带回来的。
而此时,她一袭白裙站在院子里,夜风吹过,发丝轻扬,裙角翩翩,如天外仙女飞临而来。
手中竹笛吹奏着一曲古朴又深远的曲子,吹秦的人,容颜沉静,如在水一方的璧人。
一直掩藏在树上的黑影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女子的面前。
白芷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儿?”
白芷想不到司马惊鸿会从天而降。
司马惊鸿一身黑衣,气质天然尊贵,双手背于身后,淡淡地道:“疑点太多,想来探个究竟。”
他当然不能说,他只是突然想见她,想知道她被禁足后在干些什么。
“您探完了吗?”
白芷冷冷地开口,“探完了就请回吧,白芷在禁足中,不方便见客。”
她转身欲走,可是下一刻,一只男人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臂,那只如雪皓腕被男人攥在了掌心。
“怎么有股负气的味道,你在生本王的气?”
司马惊鸿调倪的语气,眼睛微眯,俊逸的气质天然流淌。
白芷心里的确有点儿负气,很莫明其妙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太过残暴了,比史书写的还要残暴百倍,连自己的亲生骨血都想杀害,她有点儿心冷的感觉。
“怪本王禁你的足?”
司马惊鸿那只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白芷能感觉到他掌心和手指传来的热度——
题外话——
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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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你是王爷,我只是你的小妾,你就是杀了我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白芷冷冷地说,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中那种小媳妇受气了的味道。
司马惊鸿侧头,望着她清俏的侧颜,他的手攀上了白芷的肩,眼神幽深:“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
白芷肩膀一僵,迟疑一刻镇定地回道“当然是李青柠,王爷以为我是谁?”
司马惊鸿收回了覆在她肩上的大手,熠熠星辰的眼睛如点了墨,他凝视着这个女孩儿。
传闻中的李青柠,胆小、懦弱、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都不知道反抗,可是这个女孩儿不同。
她的双眼闪烁着机敏、聪惠,断不像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孩儿。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关于血型的那些话,他从未曾听说过,可似乎,又好像很有道理。
司马惊鸿发现,他有点儿搞不清眼前这个女孩儿了。他有十九房妾室,十八房的底细,他都了如指掌,可这个女孩儿,让他如隔雾看花。
黑影一纵,司马惊鸿的身形消失在夜色里。
“呸呸,这是什么呀!你们怎么能拿这样的饭菜来给我家小姐!”
白芷尚未起床,便听到外面传来碧玉气恼的声音。
“这饭菜怎么了?有多少人连这样的饭菜还吃不上呢!”
“我们走吧,别理她,一个王爷碰都没碰过的女人,还挑三拣四。”
送膳食的两个婆子说罢,端起餐盒便走。
原来,白芷自从嫁到西南王府,不是被打板子,就是被禁足,这帮惯会见风使舵的仆妇们,便认定这位十九夫人不得王爷的喜爱,而白芷又从不曾打点过府里的佣人,这帮人便故意从饮食上苛待她。
碧玉气得跺了跺脚,“太可恶了,你们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碧玉?”
白芷在屋里喊了一声。
碧玉回身进来,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小姐,她们太欺负人了。”
白芷道:“不要理她们。”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碧玉,“把这个泡水喝。”
那是一片麒麟参,白芷刚刚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连续半个月,每天都是青菜白饭,还不管够,她到没什么,可难为了碧玉这个小丫头。
白芷给碧玉沾了空间灵气的麒麟参片,是给她增强体力的。
“小姐,奴婢怎么能吃这个。”
碧玉当然不会知道,白芷的空间里已经存了很多这样的东西。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办法走出西南王府,所以没有拿出去售卖。
“吃吧。”
白芷像个大姐姐似的揉揉碧玉的头。
“快点把门打开,贵妃娘娘让十九夫人进宫呢!”外面传来陈管事呵斥婆子们的声音,接着梅苑的门便被人打开了。
“见过十九夫人。”
陈管事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贵妃娘娘身体欠安,请十九夫人即刻进宫诊治。”
“知道了。”
白芷回身进了屋。
简单地梳洗换过衣物,白芷上了王府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掀开车帘的那一刻,白芷愣了一下。
司马惊鸿,他竟然在里面——
题外话——
亲们,作者第一次写古文,每一章写的都好费劲,更新很慢,望谅解
司马惊鸿神情淡然如水,一袭紫衣,贵气袭人。
白芷收回视线,在司马惊鸿的对面坐下。
“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问安。”
司马惊鸿声音凉凉,自有一番寒气迎面而来。
“王爷早安。”
白芷在车厢里冲着司马惊鸿福了福身子,心里却在骂他事儿b一个。
司马惊鸿清凉目光凝视着眼前如雪的容颜,他还从来没跟哪个女人同乘过一辆马车,她是第一个。
偏她还一副不识趣的样子。
而且,早安是个什么东东。
白芷别开头,直接把视线移到窗外去了,跟这个混账王爷同乘一辆车,只会让她感到空气压抑。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前行,终于在将近一个时辰后,到了皇宫。
白芷和司马惊鸿直接被带到了陈贵妃的清华宫,司马惊鸿候在殿外,一副担心母妃安危的焦急模样。白芷则被带到了内殿。
与上次见面不同,陈贵妃面色萎黄,说话时明显气虚。
白芷目光落在陈贵妃的腹部,她意外地看到一缕黑气缠绕在陈贵妃尚未显形的小腹上。
难道陈贵妃的胎儿中了毒?
白芷心中疑惑,走过来帮陈贵妃把脉,一番仔细斟酌后,确定那并不是毒气。
陈贵妃的病症,分明是要小产的迹象,世上有一种小产的原因,是胚胎自动的优胜劣汰。
陈贵妃腹中的胎儿怕是就属于那劣的一种,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强制保胎,很可能会将原本有缺陷、应该自然淘汰的胎儿保存下来,然后生下有残缺,或者呆傻儿。
“你可有办法帮本宫保住这胎儿?”
陈贵妃双眼含着一抹期盼。
白芷很想告诉她,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保胎,可对方贵为贵妃,她要是如实说了,弄不好当时就被丢出去砍了。
“娘娘,先开个方子您试试。”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先为陈贵妃保胎。
将药方写好,又叮嘱了陈贵妃注意事项,白芷从内殿出来了。
外殿里,大宫女正将一杯茶水递给司马惊鸿。
白芷一眼便看到了那茶水上空飘袅着的一层黑气。这个陈贵妃,看来不毒死司马惊鸿,不甘心。
白芷想都没想地大喊了一声,“王爷!”
司马惊鸿愣然抬头,白芷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她旁若无人的挽住了司马惊鸿端着茶水的胳膊,微蹙眉尖,一副埋怨的口吻,“王爷,早上才说过,您最近不能喝茶水的。”
一边说一边心里腹诽司马惊鸿不长记性,明知道陈贵妃想害他,还不知道防备。
这人不是百毒不侵,就是傻一个。
很明显,他是后者。
而司马惊鸿却全然不是她这么想,他扭头,就见到她蹙眉嘟嘴,一脸嗔怪地对他瞪眼睛,司马惊鸿心神一滞。
控制着那想要在她憨嘟嘟脸蛋上捏上一把的冲动,对着大宫女说:“本王到是忘了,本王新近用的药跟茶水相斥,这茶水不喝也罢。”
他怎么不知道这茶水有毒?陈贵妃想害他的心素来以久,这清华宫的东西他是历来不敢沾口的,多半都是含在嘴里,吐到外面,或者干脆吐在衣袖里。
不过,这小女人很让他欣慰,她是看出那茶水有毒,特意来救他的吧!
司马惊鸿对着大宫女说了一句,“请麽麽转告娘娘,儿臣带青柠跪安了。”
说完,携了白芷的手,扬长而去。
清华宫内殿里,大宫女将白芷阻止司马惊鸿喝茶水的事讲给了陈贵妃听,陈贵妃当时就铁青了脸,联系上一次打翻参汤的事,陈贵妃心里疑惑渐起,这毒一向都放的隐密,李青柠那丫头怎么会知道?
不过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丫头是不能留了。留了只会坏了她的好事。
“素心,你去安排,明日清华殿举行赏菊会,叫王宫大臣们的女眷们都过来。”
“是。”
……
白芷上了司马惊鸿的马车,仍然与那人坐对面。司马惊鸿亮如星子的眼睛凝视着她,却是很有深意地开口,“你惹祸了。”
白芷愣了一下,想起他说的是,两次阻止他喝陈贵妃汤水的事。
“你会保护我吗?”
白芷只是随口问的。
司马惊鸿黑幽幽的眼睛目视着她,“只要你不背叛我。”
她几次救过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情,他领了,但若是救他只是别有目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白芷原本也没指望他会保护她,他一说,她就一听。
“王爷,可否让马车在街上绕一绕,我想看看街头风景。”
白芷转移了话题。
司马惊鸿只是睐了她一眼,便对着外面的护卫吩咐了一声,“绕一下皇城。”
白芷并非是想逛街,她只是想看一看碧玉的哥哥帮她买下的店面,听说已经装修好了,可她这个房主,还从未看见过房子的模样。
白芷把车帘挑开了一些,装做兴味十足地向外一路瞧了下去,古代的街市竟然也这么繁华,就像是清明上河图上画的一样。
目光所及,看到一家尚未挂牌的店面,大门敞开,里面已经装修完毕,一个年轻小伙子正里外忙碌着,那小伙子一只眼睛蒙着白布,不是石中又是谁?
白芷心中一喜,情知,这便是她名下的那处店面了。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男人,他一双奕奕如星子的眼眸也在望着那家店面,想来,这就是那女人买的房子了,装修成药铺的样子,莫不是将来还想着坐诊?
马车从店面前驶了过去,白芷也幽幽地收回目光,又过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家看起来规模很大的药铺,白芷喊道:“停车!”
侍卫走过来,司马惊鸿道:“夫人要下车。”
侍卫便命车夫将车子停下,白芷轻撩裙摆,轻轻一纵,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司马惊鸿从车帘挑起的一角,看到那一袭白衣的身影进了那看起来生意兴隆的药铺。
白芷买了一些市面上极少用到的几种听起来很生僻的药草,付了钱,转身出来。
却一眼看到不远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伸着小手在跟人讨饭吃。
白芷眉尖轻蹙,不由走了过去,从衣袖里拿出几个铜钱给那孩子,“拿去买东西吃。”
小女孩儿愣愣地看了白芷一眼,接过那铜钱便向着前面的包子铺跑过去。
司马惊鸿从车子里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这女人,看起来心肠还不错。
白芷重新上了马车,司马惊鸿的目光盯着她手中拿着的东西,一兜草药。
虽然他早就从隐卫那里知道,她都买了些什么,还是问道:“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防身。”
白芷想都没想地回。
“有本王的保护还不够?”
他都已经说过保护她了,她竟然还这么没有安全感。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白芷坐稳身形。
她的话让司马惊鸿蹙了眉尖,这简直是在渺视他的人格。
心里正有些不痛快着,马车后面有快马飞驰而来,“请把这个交给西南王。”
快马上的人将手中的请柬交给了司马惊鸿马车外面的亲卫,便打马离开了。
亲卫将请柬交到了司马惊鸿的手中。
司马惊鸿打开看了看,对白芷道:“明日,贵妃娘娘请赴赏菊宴。”
白芷正一手支着头,打盹,眼皮未挑,“你有那么多老婆,这事儿就不用我参与了吧?”
“贵妃娘娘只点了你的名。”
司马惊鸿凝视着她垂着眼睫打盹的样子开口。
白芷这才挑开了眼皮,“真烦。”
司马惊鸿被她樱红小嘴吐出的这两个字有点儿意外,贵妃娘娘有请,多少人眼巴巴地盼都盼不到,她竟然是这样一副表情。
他把那请柬收了起来。
很快,他们回到了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下了马车,在几个亲卫的护卫下向崇华殿走去,白芷则向梅苑走。
经过膳房时,她看到一个管事模样的女人打发几个婆子拎着膳盒出来。
“这是给大夫人的冰糖燕窝汤、清蒸桂鱼。”
“这是二夫人的雪蛤汤和小炖肉,三夫人的虎眼丸子……”
末了指着一份看起来极是简陋清淡的饭菜对两个婆子说:“这是十九夫人的。”
管事婆子的话,让正经过的华服美饰的五夫人和大夫人掩嘴哧笑,那个不受宠的十九夫人,也就配享用这些青菜烂饭。
白芷蹙了蹙眉尖,心底有点儿冒火,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握住了。
“膳房的人,也是需要打点的。”二夫人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月余未见,二夫人轻施粉黛,头上只簪了枚珠钗,气色虽然好了一些,但胸口那团黑气仍然若隐若现。
白芷又想起了那银霜草的事。
“你一直未得到王爷宠幸,又不曾打点过膳房的人,他们才会这么苛待你。”二夫人声音柔和,说话间手捂胸口咳嗽了几声。
“嗯。”
白芷全然没想膳食的事,她想的是怎么解二夫人的毒。
二夫人离开后,白芷往梅苑走去。前面,是那两个端着简陋饭菜的婆子,两个婆子边走边说话
一个说:“听说十九夫人今天去见贵妃娘娘了,跟王爷乘的同一辆马车。”
另一个说:“那又怎么样?王爷不宠幸她,还是不宠幸她。我们只管把这些饭菜给她送过去,爱吃不吃。”
“这样不好吧,万一以后十九夫人得宠了,告诉王爷,我们这样苛待十九夫人,怕是要砍头的。”
“怕什么,只怕等不到那一天,十九夫人小命就没了。你没看六夫人和九夫人……”
白芷樱红唇角讥诮地勾了勾,看来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哪个时代都不缺。
碧玉看到婆子们又端了清汤寡水的饭菜来,想骂人的心思都有了,但是她性子软弱,只能气的跺脚。
那两个婆子把饭菜放下就走了,碧玉气的说不出话来,白芷淡淡道:“端进来吧。”
“小姐,你回来了!”
碧玉见到眼前盈盈而立的女子很高兴,虽然很不满这些简陋的饭菜,还是都端了进去。
白芷淡然自若地用着餐,似乎完全不在意饭菜的简陋,碧玉虽然一肚子气闷,但小姐不说什么,她也只得气闷地用餐。
早晨的崇华殿
一袭伟岸的身影站在镜子前,旁边的内侍,将紫色华服披在男子的身上。
“十九夫人来了没有?”
司马惊鸿淡淡开口,昨日有告诉那女人,今日要赴贵妃娘娘的赏菊宴。可是这么久了,那女人竟然还没有动静。
“王爷,刚刚梅苑那边的管事婆子来报,十九夫人和她的陪嫁小丫环昨儿吃坏了东西,全都上吐下泻,闹腾了一个晚上。”内侍回道。
“什么?”
司马惊鸿刚才还淡然若素的面容一下子凝聚起了一层阴凛之色。下一刻,内侍眼前紫色一闪,司马惊鸿的身形已经向崇华殿门口去了。
王爷竟然这么在意十九夫人,内侍一阵汗颜。
“小姐,我们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梅苑里,碧玉抬起被她家小姐用药粉遮住血色的脸问。
“有没有用,一会儿就知道了。”白芷神情一片淡然。
今天是赴陈贵妃宴的日子,司马惊鸿说了陈贵妃点名要她参加的,那么她现在病了,他一定会过来。
梅苑的管事婆子正欲将大门再度上锁,就感到身边一阵劲风拂动,眼前有紫色身影一晃,司马惊鸿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是……是王爷!”
管事婆子惊呼。
白芷听到那脚步声,给碧玉递了个眼色,碧玉便立刻哎哟妈呀地叫了起来。
司马惊鸿一身贵气逼人地站在白芷的面前时,白芷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他一向如水的俊颜紧绷着,俊眉蹙紧,如清水淡薄的目光蕴藏着几分担忧和急切在里面。
“王爷。”
白芷装做虚弱无力的样子,要给司马惊鸿请安,但下一刻,她一双手被男人修洁有力的手扶住了。
“来人,叫蓝子介过来!”
司马惊鸿冷声吩咐,身旁的侍卫立刻便要去叫蓝子介,白芷却说:“不用了王爷,我和碧玉都吃过药了。
司马惊鸿挑起眼梢,睨向这个一脸菜色的女子,眼眸冷锐如他,在她低头的那一刻,倏忽间,从她那张苍白的脸上,看到了精心涂抹的痕迹。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司马惊鸿锐眸滑过一抹危险的色彩。
“既是都吃过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来人。帮十九夫人梳洗换衣,陪本王进宫。”
眼前的男人眼中忽然藏进了一抹精光,白芷暗蹙眉尖,这男人果真眼奸的很,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伪装。
“王爷不必麻烦别人,我自己来就好。”
白芷将外衫穿在身上,一袭白色,纤细的身形,不盈一握的腰身,轻蹙的眉尖,平添了几分羸弱之感,无端地让人产生一种将那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好好怜爱的感觉。
司马惊鸿的心神忽然一滞。
“王爷可否背我出去?现在头疼的紧。”
白芷作痛苦状,一手扶住了头。
司马惊鸿紫色的身形背对着她弯了下去。
“上来。”
声音却有几分微哑,此刻他的心,好像被这个女人冷不丁地一脚踏了进来,司马惊鸿掩饰住了那抹异样。且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将那极是轻软的身形背了起来。
一双细滑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脖颈间,有淡淡的药香缭绕,很是好闻。
白芷双臂圈着男人的脖子,脑袋也以极亲昵的姿势搁在了男人的肩头,做戏就得做足。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司马惊鸿一边背着她长腿迈动,往梅苑外面走,一边沉了声问。
他才不会相信,她上吐下泻还头疼。
白芷对着他的耳廓轻轻地呵着气,“王爷,实在是膳房的那帮人,太过可恶,他们不但在饭食上苛待我们主仆,还在背后乱嚼舌根,说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像六夫人和九夫人。”
司马惊鸿眉心一蹙。
白芷轻柔的气息在他耳廊轻拂而来,“为了我们主仆不再受人欺辱,只能委屈一下王爷,陪我做这场戏。还请王爷不要生气。”
这娇娇软软的气息,半带撒娇的口吻,任铜墙铁壁也会被溶化。
司马惊鸿一阵不由自主地心神动荡。
这也就是他,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把持不住自己,立刻就把这女人压在身下。
平生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身边一房接一房的侍妾,各个美艳娇软,可没有一个让他正眼瞧过,更是连侍寝的事,都有专门的替身。
偏偏这个叫做李青柠的女人,一脚踏进了他的心里。
司马惊鸿不愿意承认这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脸颊有点儿发烫,然而,眼中邪气的精光一闪,他却是将身后背着的人放了下来,又一打横将那具娇软的身子拦腰抱起,“既是做戏,就做得再真实一点儿。”
他看得见她眼中迅速浮现的一种震惊,也听见了她那声低低的惊呼,他却旁若无人的抱着她大步流星走出了梅苑大门。
梅苑的管事婆子早惊的瞠目结舌了。
而带着小丫环从外面经过的十一夫人和十二夫人,见到司马惊鸿一袭华贵紫衣,怀抱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出来,当时都惊讶的把嘴巴张成了形,王爷,王爷竟然抱着她?
白芷想不到司马惊鸿会由背的改抱的,而且抱的这么旁若无人,当时一张俏脸就臊红了。
她一只手轻揪着司马惊鸿的胸口衣服,一边把脸扎进他的怀里,这样子,被这家伙抱在怀里,当真是……
白芷说不出那种感觉,当真是一颗心小鹿乱撞,又羞又臊的赶脚。
不过,这家伙还蛮有料的,白芷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那人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司马惊鸿唇角轻勾,看到怀中人那羞窘的样子,眼光流溢出刹那间的愉悦,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大声说:
“膳房的那帮人害十九夫人拉肚子,都给我砍了。”
那语气就像吃顿饭喝口水那么稀松平常。
白芷慌忙阻拦,“别!”
她一着急,那张臊得红红的俏脸就从他怀里出来了。
司马惊鸿低头看到她绯红着的脸,以及双眼中闪动着的那抹不安,便又改口道:“十九夫人说不想杀人,那就把舌头割了。”
白芷瞬间没了享受那胸肌的心情,膳房的那帮人虽然可恶,可远没到砍头割舌头的地步,“王爷不可!”
她只是想借着司马惊鸿的身分给膳房那帮人一点儿警告,可没想把他们弄那么惨。
白芷一着急,便要从男人的怀里跳下来,可却被男人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的更紧了。
“夫人说要怎么处置?”
司马惊鸿双眼熠熠,对着她眨了眨。说话的声音也挺大,中谓长足了她的脸面。
让府上的佣仆亲卫,以及正巧路过看到此情此景的十一夫人和十二夫人全都是羡慕嫉妒不已,膳房那帮人更是吓的快尿了。
白芷心想,这厮也挺有诱或人的本事,就这么眨眨眼睛,就不知道会勾住多少女人的心魄。
“给点儿教训就好了。”
白芷可不想再弄出人命来。
司马惊鸿便扬声道:“膳房的人,无论男女,一律打四十板子,再有欺负十九夫人的事,本王定把他砍了!”
司马惊鸿一边说一边抱着她一脸威严地往崇华殿去了。
眼看着自家王爷就这么大模大样地抱着李青柠那个贱女人去了崇华殿,司马惊鸿那些得到消息纷纷跑出来观瞧的夫人们,更是满眼嫉妒恨的瞅着,不知道李青柠这个小贱人用了什么法子,勾住了王爷的心神,
被司马惊鸿就那么抱着来到崇华殿,可谓是长足了自己的面子,白芷心说,这人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恶的。
可下一刻司马惊鸿所做的事,让她瞬间感动不起来了。
司马惊鸿将怀里那具柔软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白芷被这人冷不丁地一摔,摔的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当时连骂人的心思都有了。
“王爷,你!”白芷捂着屁屁想爬起来,司马惊鸿却陡然一声断喝!
“跪着!”
白芷的一颗小心肝瞬间从轻飘飘的云端啪叽摔到了地上。
她一脸苦瓜样的看向那男人,只见那张脸上,原先勾魄摄魄的温柔笑容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白芷小心脏立刻开始不负责任地乱抖。
“跪就跪,那么凶干嘛。”
她情知,他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以他那暴虐的性子,她用小计算计了他,无视了他王爷的威严,他当然会好好教训她。
“李青柠,你戏耍本王,该当何罪!”
看到她撅着一张小嘴咕咕浓浓,司马惊鸿带着恼怒的声音响起,白芷暗骂了自己一句,傻q。
亏你还以为这男人没那么可恶,他简直可恶的要死!
“王爷说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只要不砍了我的脑袋,不割了我的舌头,不打我板子,不掌我嘴,怎么处罚都行。”
白芷低着头,很不满地嘟着唇,嘴里一副听凭处置的样子,可是话里,却又将司马惊鸿所有可能实施的惩罚全都给屏蔽了。
外面传来扑哧一声,是正巧进门来的蓝子介一个没憋住,破功了。
司马惊鸿气到笑了。薄薄唇角勾起讽刺地弧,那笑容冷冰却说不出的一种好看。
“李青柠李青柠,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敢跟本王讲条件的人,早都被本王剁了喂狗去了。”
白芷心里一阵抽搐。
“王爷不能把我剁了,我是王爷有用的人。”
白芷腆着脸,心里也在赌一把,赌司马惊鸿不会真的惩罚她,必竟他们是要进宫的,总不能让一帮娘娘、贵妇小姐们看着司马惊鸿带着一个缺胳膊少腿或者掌嘴掌到脸都肿了的女人进宫。
司马惊鸿哧的一声笑,“本王还就拿你没办法了?”
白芷低着头不言声,白皙的脖颈,以恰到好处的角度进入司马惊鸿的视线,他喉头突然紧了一下。
这个女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动心,司马惊鸿呀司马惊鸿,你这铜墙铁壁一般的心,难道要在这个女人面前土崩瓦解吗?
他很是别扭地别开了视线。
“本王罚你今天不许喝酒!”
司马惊鸿吐出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莫明其妙的话。
白芷却在想,不让她喝酒正好,反正她也不想喝。
某女眼珠骨碌骨碌转的时候,那道紫色身影已经向内殿去了。
蓝子介对着白芷竖竖大拇指,那意思,十九夫人,你牛。
跟在司马惊鸿身边这么多年,他就没看到有哪个人敢在戏弄他家王爷后还跟他讲条件,这个李青柠,还当真是一朵奇葩。
司马惊鸿很快又和蓝子介从内殿出来了,前者袖中多了一瓶,蓝子介精心配制的解毒丹。
司马惊鸿自从出生,就自带‘招害体质’,皇宫里那些人,没有一个不对他别有心思的。
蓝子介的解毒丹,虽然不是万能解毒药,但是对于市面上那些常见的毒物都有一定的解毒疗效。
尤其是太子和陈贵妃那样时不时就想加害司马惊鸿的人,更是让蓝子介不敢掉以轻心。
“我说王爷,进宫后,您就把自己绑在十九夫人身边得了,据我观察,十九夫人有帮您避毒的能力……”
蓝子介乐颠颠儿地说着,前面的人猛地回头,丢给他一记足以活剐了他的眼神。
“进宫!”
白芷正在外殿‘等候发落’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司马惊鸿已经从身边走过去了。
皇宫门口
白芷被两个小丫环扶下马车,那两个小丫环,都是司马惊鸿身边的人,这次她们也跟了来。
先去给陈贵妃请了安,陈贵妃一脸温和的笑容,对两人笑的十分和蔼亲切,“时间还早呢,你们先四处逛逛。”
白芷跟着司马惊鸿谢了陈贵妃的恩,向外走去,陈贵妃目视着白芷素色的身影,唇畔划过一抹有毒的笑,“李青柠呀李青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今天本宫就安排一出好戏给你。”
司马惊鸿和白芷一前一后地走,司马惊鸿忽然回头:“昨天我说了什么?”
“什么?”
白芷一片愣然,这家伙昨天说了那么多话,谁知道他要听的是哪句。
司马惊鸿抿了抿唇,眼神间是一片无语的表情,“今天的赏菊宴,是福是祸,全看你够不够聪明。”
司马惊鸿说完,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转身,向着王宫贵族们所在的方向去了。
白芷蹙眉,司马惊鸿的话,似乎另有深意。她忽然想起,昨日在马车上,司马惊鸿对她说的,你惹祸了那句话。
是的,她惹上了陈贵妃。
“你们叫什么名字?”
白芷问身旁的两个小丫环,这两个女孩儿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眼很精神,都是司马惊鸿身边的人。
上次六夫人被砍头的那个晚上,就是这两个小姑娘送她回梅苑的。
“我叫霞儿。”左边眼睛大一些的小姑娘说。
“我叫霜儿,霞儿是我姐姐。”右边眼睛小一些的小姑娘笑呤呤地回。
她们没说的是,他们都是她们王爷派在十九夫人身边保护她的。
话说,王爷有那么多夫人,会派人保护的,只有这一位呢!
“哦。”
白芷点点头。
这两个小姑娘双眼间自带一种精气神,应该不是普通的小丫环,说不定是司马惊鸿特意派来监视她的。
白芷一边想,一边在御花园里逛荡起来。
这皇帝老爷子的后花园,果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园子里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珍贵禽鸟。
有好些鸟,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都已经灭绝了。
“小贱人,竟敢弄脏本小姐的裙子,给我打死她!”
不远处传来让人刺耳的女子声音。
白芷抬头看去,却见前面的八角亭里,几个衣着华贵的女孩儿对着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孩儿拳打脚踢。
那蹲在地上的女孩儿,衣着朴素,发髻上只插着一枚木簪,任着那些拳脚落在身上,却只抱着头蹲在地上,嘴巴咬的死死的一声不吭。
真是岂有此理!
白芷忍无可忍大喝了一声,“住手!”
“哟,这哪来的丑八怪!”
湖心亭里走出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柳眉杏目,珠翠满头,一身名贵盘云锦做成的裙子,衬着娇小的身材,一脸的盛气凌人。
此女是定远候单远的小孙女单清羽,自小骄惯无比,仗着自己姑母是皇帝宠爱的丽妃,还有个身为十皇子的表哥,在宫里也经常走动。
刚才打人的那几个女孩儿便是她的拥护者。
此刻的白芷,早晨刻意画成的‘病妆’并没有洗去,看上去一脸菜色,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裙,这也是单清羽把她骂成丑八怪的原因。
白芷只皱了皱眉,这女孩儿如此嚣张,当真是欠捧。
“丑八怪你骂谁?”
白芷淡然冷笑。双眼弯弯,却是说不出的凌利。
“丑八怪骂你!”单清羽大喝了一句,却又突然面红过耳,她竟然把自己给骂了。
“你……好你个丑八怪,竟敢骂本小姐!”单清羽气的差点儿跳脚,“你们……你们给我打她!”
娇纵惯了的单清羽哪受过这种气,气急败坏地指挥那几个拥护她的世家小姐要围殴白芷。
霞儿跟霜儿对换了个眼色,霜儿想出手,但被霞儿用眼色制止,她们虽然是来保护十九夫人的,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分。
“你们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那个被围殴的女孩儿站了起来,满是伤痕的脸上带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倔强和孤勇。
这位小姐是为了救她才惹上这帮人的,她不能眼看着她被围殴。
白芷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女孩儿,竟是这般坚强勇敢,不能不说,她被这女孩儿感动了。
来到这个异世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好的坏的、处心积虑害人的、凶狠残暴的,只有两个人让她心疼,那就是甘愿把眼睛换给兄长的石中,和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女孩儿。
“你们谁再敢动她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白芷从那几个女孩儿围殴被打女孩儿的情形来看,她们并不懂功夫,她有办法制住她们。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丑八怪,今天本小姐就捧你这个小贱人!”单清羽眼睛里冒着火星子,挥起粉拳就要过来。
世家小姐里面,谁不知道,她是皇上宠信的定远侯最宠爱的小孙女,丽妃娘娘的侄女,十殿下的表妹,未来还可能指婚给十一皇子当正妃的单清羽。
这丑八怪竟然敢跟她对着干,真是找死。
身边几个拥护单清羽的世家小姐见状,当然不能失了这个讨好单清羽的机会。
李御史的女儿李秀就是一个。
“丑八怪,竟敢顶撞清羽小姐,今天就替清羽妹妹收拾你这个小贱人!”
说话间,李秀便嚣张地扑了上来,扬起手臂照着白芷冷若白荷的脸猛扇过去。
“打死你个小贱人!”
可是她的手并没有如愿地落在白芷的面上,却被白芷一把扼住了手腕,“不过是一条走狗而已!”
白芷捏着李秀的手腕向外一甩,那手指早就拂过了李秀手臂间穴道,李秀只觉得手臂一麻,整个右臂竟是不能动弹了。
“喂,你……你做了什么!”李秀一脸惊恐。
白芷只冷冷地扫了一眼李秀,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叫喊。
单清羽见状,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小贱人,你对秀儿做了什么?”
可是单清羽话音还未落,便感到腰部骤然一麻,整个人竟是不能动了。
小贱人,小贱人,白芷真是受够了。
手中早就备好的钢针照着单清羽腰间猛i了一下,刺中了她的穴道。
单清羽只感到腰间一疼,半个身子竟是瞬间被麻痹,不但整个人不能动了,就是那只扬起来要锢白芷耳光的手臂也落不下来了。
单清羽哪遇到过这种状况,当时又惊又怕大喊:“妖女!她是妖女!”
白芷只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对着单清羽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向着那个被打的女孩儿走过去。
单清羽的那帮拥护者们早就被眼前情景给吓蒙了,有的过去拉扯单清羽和李秀,有的跑着去找救兵了。
而霜儿和霞儿这姐妹俩,相视一眼,她们想不到的是,她们的十九夫人,竟是一名打穴的高手。
“你叫什么名字,她们为什么打你?”白芷问那个被打的女孩儿。
“我叫单清凌,她是单清羽,我是她妹妹。”
单清凌两眼含了泪,做为定远候单远次子小妾生的孩子,她活了十五岁,受尽了家人的欺凌和白眼,更是时不时被只长一岁的姐姐单清羽折磨和毒打。
而今天的赏菊宴,单清羽特意带单清凌过来,就是为了随时折磨虐待她,就连那杯打翻的茶水,也是她刻意撞翻的。
当单清羽露出臂间层层累累的伤痕时,白芷愤怒了。
“姐姐,你惹了单清羽,她一定会报复你的。”单清凌两只秀气的眼睛含着泪。
白芷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回头你到西南王府去找我,我配药给你治伤。”
“嗯。”
单清凌两眼饱含着感动的泪水。
白芷回身正要走,却见单清羽的几个拥护者带着一个宫装美妇和几个宫女匆匆走了过来。
“清羽?”丽妃见到自己最喜爱的侄女身形似被定住一般,以一种极难看的姿势站在八角亭里,美目里当时喷出怒火。
“姑妈!”单清羽一看自己的靠山来了,当时就委屈地流起眼泪。
丽妃见状更是心疼了,怒问白芷,“就是你这个贱婢欺负羽儿是不是?”
白芷不认识丽妃,身旁的单清凌布满伤痕的手扯扯白芷的衣角,低低的声音道:“她是我们的姑姑丽妃娘娘。”
白芷没有忽略单清凌说话时,那畏惧的眼神。
“别怕。”白芷安慰似地握握单清凌的肩。她二十岁,比单清凌大,在心里就将她当成了小妹妹,由衷地想要保护她。
“这位娘娘,看您面色萎黄,行走间气力不济,可否是有女人病?”
白芷一眼便看到丽妃身上环绕着一层浅浅黑气,到小腹部位更是严重。
丽妃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这两个月,月事连绵不断,且久治不愈,已经失去了数次被宠幸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丽妃神情严肃。
白芷淡淡道:“因为我懂医理,六殿下的病就是我医好的。”
西南王的十九夫人医好六皇子的病这事,早就传的整个皇宫无人不知了。
丽妃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白芷,“原来是你。”
“对,就是我。”
“如果娘娘信得过我,我可以为娘娘施针,几个疗程下来,保您恢复如初。”
眼下,白芷无所倚仗,却得罪了丽妃,只能采取迂回之计,先消了丽妃的怒火,取得她的信任再说。
“难道娘娘,愿意看着皇帝陛下夜夜宿在别人的寝宫吗?”
白芷走过来,低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划过丽妃的耳膜。
丽妃心头猛地一动。
她才三十岁,正是大好年华,可是却因为那见不得光的原因,被皇帝日渐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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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空口一句,我怎么能相信你!”
丽妃眸光透出一抹凌利。
“若是治不好,就让皇帝砍我头好了。”
白芷淡然自若地回。
丽妃道:“好,我且听你一回。宴会后,你去庆芳宫找我。”
丽妃说完,便去牵单清羽的手,然而后者还被锁着穴道半身麻痹动弹不得。
白芷伸手在单清羽腰间一点,单清羽麻痹的半边身子瞬间一阵轻松。这也让旁边的丽妃心里微微惊讶。
单清羽穴道一解,手中的东西便朝着白芷的肚腹狠狠地刺过来。
那是一只珠钗,此刻,那尖头就要刺进白芷的腹中。单清羽今日丢了很大的脸面,对白芷愤恨之极,下手是极狠的。
霜儿和霞儿正待出手,却见眼前轻飘飘一道白影闪过,那人的手轻轻一拂,单清羽手中的珠钗就脱了手。
单清羽惊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头戴白玉冠,一身白袍,素净又不失清贵之气,“你……你……”
单清羽惊的说不出话来。
六皇子相王面色清寒如水,“小小年纪,怎可如此歹毒!”
转身向着丽妃行礼,“娘娘,此女应该好好管教,免得日后丢了娘娘脸面。”
丽妃正待教训自己侄女,单清羽已经气急败坏地嚷道:“是这个妖女,她对我使了妖法,我只是要惩罚她一下而已。”
六皇子相王与司马惊鸿颇为相似的面上,迸发出缕缕寒意。
“惩罚?我怎么看到是你打人在先。”也不知道六皇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知道单清羽打人的事。
“我……单清羽支唔起来。”
众所周之,六皇子相王,性情一向随和,可是眼下,他那双清秀的眼中,也迸射出一丝阴戾之色。
面对着六皇子相王冰寒如水的眼眸,单清羽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走!”丽妃狠狠地瞪了单清羽一眼,拉着她走了。
六皇子相王转身的时候,白芷还在愣神中。
前几次见到六皇子,都是他重病的时候,病弱无力是他留给她的唯一印象,可想不到今日一见,竟发现,这是一个极为温雅的男子。
她想起了在清灵界里做的那个梦,那个白衣温柔的男子,恍然就是六皇子的模样。
咳咳。
白芷晃了晃头,怎么可能,她对相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会做那样的一个梦,难道是她太渴望有个男人温暖她了?
白芷胡思乱想的时候,
看到六皇子相王对自己行了个礼,口中还唤了一声“三嫂”。
咳咳。
司马惊鸿有那么多女人,她算哪门子的三嫂,若说三嫂,怎么都轮不到她。
白芷很是别扭地说:“什么三嫂,不过是西南王的小老婆!”
所有人都知道,西南王司马惊鸿老婆有十九房,但根本没有正妃。这个三嫂叫不叫都不打紧。
不想,六皇子相王淡淡一笑,十分文雅,“在臣弟心中,您就是三嫂。”
白芷是救过他的人,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生出了感激之情,就是对她。
咳。
白芷越发不自在了。
“那个啥,我去别处逛逛哈。”
白芷像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似的扭头就走了。
霞儿和霜儿也跟在后面离开。
身后,六皇子相王对着白芷的身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眼神竟是怅怅的。
“站住!”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芷后背一僵。
眼睛上蒙着白布的七皇子被宫人抬到了白芷的面前。旁边站着一脸忧郁的李青苹,自从七皇子眼瞎后,李青苹就成了七皇子的出气筒,一个不满意,就对她拳打脚踢,她的眼角上,现在还有一块淤青。
软轿放下,七皇子阴沉开口,“李青柠,本王要的秘及呢!”
七皇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让白芷心头陡然一跳。
“殿下,要想拿到秘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您也知道,司马惊鸿他狡猾的很,如果就那么拿走了秘及,恐怕我都走不出崇华殿。”
“那要怎么做。”
七皇子阴着声问。
白芷故意放低了声音,怕别人听到似地说:“腾写一份新的秘及放在他身边。当然,腾写的那份一定是假的。”
“那就快点儿,我的耐力是有限的。”
七皇子命人抬起了软轿,一行人离开。转身的那刻,李青苹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李青柠,我迟早让你付出代价!
霞儿和霜儿都暗暗蹙了蹙眉,十九夫人怎么可以这样,亏王爷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要背叛她家王爷。
两个小姑娘对白芷那种敬佩的心理瞬间就化成了气恼。
回去得提醒她们王爷,千万别被这女人给骗了。
两个小姑娘虽然都有过人的功夫,然而却都被白芷的话给骗了,原因是,白芷的演技太好,尤其是那附在七皇子耳边说话时的样子,当真是有板有眼。
也不怪两个小姑娘误会,白芷如果不演得逼真一些,怎么能骗得到奸诈的七皇子。
七皇子走了,白芷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回头时,意外地看到霜儿和霞儿两个小姑娘一脸的怒气。
白芷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姑娘可是司马惊鸿放在她身边的奸细呢!
白芷也没跟霜儿和霞儿解释什么,顾自观赏起风景。
这御花园这么大,想逛完,还真需要一番功夫。
“皇嫂。”正逛着,眼前出现两道身影,却是一身白衣的六皇子相王和一脸春风的五皇子。
说话的人是六皇子相王,他脸上带着温和笑意,俊雅翩翩,让人想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白芷翻了个白眼,绕了一圈,怎么又撞见这个人了。
“臣弟见过三皇嫂。”
五皇子也对着白芷行了个礼,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只是这种温和却与六皇子的温和完全不同,这人的温和只在眼睛的表面,跟你笑的时候,心里说不定却在算计你。笑容一看起来就奸的很。
“见过二位殿下。”
白芷微微福了福身子。
五皇子蹙眉道:“三皇嫂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他这一句话让六皇子相王也面露惊异之色,他刚才就觉得三嫂的脸色不对,现在一看,更是。
“昨天吃坏了东西,不过已经好了。”
白芷淡笑。
六皇子莫名的心里一松。
五皇子说:“那就好。”
目光向着御花园东侧练武场瞟了一眼,笑对白芷道:
“三嫂,三皇兄和太子他们在那边切磋功夫,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五皇子锐王眼睛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
白芷顿时想起了刚嫁到西南王府的时候,被太子和八皇子当箭靶子的事。
白芷摇头,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你们喜欢你们去看好了,我四处走走。”
“也好。”
五皇子锐王笑笑,对六皇子相王说:“六弟,我们走?”
六皇子相王对白芷点了点头算做招呼,随着锐王一起走了。
御花园东侧的练武场,是皇子们练武的地方,大顺国崇尚武学,皇子们从几岁便开始练习武艺,以及骑马射箭。
此刻练武场那边传来轰堂大笑声。
原因是,西南王司马惊鸿射出的箭不但没有命中靶心,还软哒哒地一头栽到了地上,而且屡试屡掉。
几个皇子顿时轰堂大笑。
太子笑的一脸灿烂地拍拍司马惊鸿的肩,“三弟呀三弟,你可得好好练练功夫了,再这样下去,秋狩的时候,恐怕要空手而归呀!”
司马惊鸿一脸讪讪笑意,“皇兄说的是,臣弟回去一定好好练习。”
太子故做关心地说:“实在不行,皇兄找几个师傅好好帮帮你。”
“皇兄不如好好找几个美人儿送给三弟消遣,这才是正道。”二皇子哈哈笑起来。
太子也跟着大笑起来,心里却在说,那个游方僧人的预言真是荒谬的很,什么紫微星现世,不过是废物一个。
司马惊鸿‘恬不知耻’地笑道:“二皇兄说的是,这兵啊马啊、刀啊剑啊,惊鸿实在是没有兴致,到不如找几个美人儿好好享用,才不枉此生嘛!”
白芷带着霜儿和霞儿在御花园里观赏风景,走走转转,竟然就到了司马惊鸿他们比试箭术的地方。
看到司马惊鸿一脸‘恬不知耻’的笑,而太子和那帮皇子们的深信不疑,白芷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笑,这帮人,都被司马惊鸿给骗了,到时候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芷正想离开,却见一个小宫女端着一副茶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头撞在了白芷的身上。
茶盏中的液体撒了白芷一身。
白芷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已有一记耳光重重的锢在小宫女的脸上,“怎么走路的,弄脏了夫人的衣服,你是找死吗!”
打人的是陈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小宫女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个巴掌印,扑通跪在地上给白芷磕头,“夫人饶命!”
白芷全然没有多想,更没有看到小宫女那低的不能再低的眉眼中浮起的一丝冷笑。
只要把这茶水泼在西南王夫人的身上,她就可以得到贵妃娘娘赏赐的翡翠珠串了。
“起来。”
白芷用手指轻弹了弹身上的水珠,白色的裙子,裙摆湿了一大片,还掺杂着绿色的茶叶,当真是有点儿狼狈。
“还不快滚!”大宫女喝了一声,小宫女爬起来,把地上的茶盏碎片胡乱收了收,便跑了。
大宫女转头对着白芷道:“夫人原谅,这小丫头新来的,毛手毛脚的。待奴婢带您去换件衣服!”
大宫女的态度很是谦卑亲和,如若是没有见过她和陈贵妃给司马惊鸿下毒的事,白芷定会感念大宫女如此好心。
可眼下,白芷对这大宫女的好心半信半疑。
虽是跟着她去换衣服,但却保持着一份警惕。
“你们两个,过来帮贵妃娘娘揉揉肩。”
霞儿和霜儿跟着白芷随着大宫女往换衣服的地方走去的时候,突然有个太监出现了。
霞儿和霜儿对看了一眼,王爷要她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分,此刻,如果她们不过去给贵妃娘娘揉肩,说不定就会被人诟病。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贵妃娘娘亲自叫你们呢!”大太监见她们站着没动,又扯着公鸭嗓喊了一声。
目光所及,十九夫人进了前方院落,与菊园贵妃所在的位置距离很近,万一有事,她们也能照应。
两人向着陈贵妃那边走去。
白芷跟着大宫女进了前面院落,大宫女将一件玫红色,绣着金线芙蓉花的衣裙递给她后就出去了。
白芷捧着那件衣服,鼻间忽地闻到一股异香,再看那绣花之上,笼罩着一团淡淡的黑气。
白芷皱起眉尖,难道这衣服上面被人下了毒不成。
正想着,外面院子里进来一人。那人走到门口,呼地一下将屋门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胡人装扮的男子醉醺醺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房间里多出来的绝色美人儿,当时一双眼睛就直了。
“果真有个美人儿,来来,让爷亲亲。”
白芷虽然脸上还呈菜色,但五官轮廓却是极美的。
胡人男子是几日前到大顺来向顺帝敬献岁礼的突尼斯亲王,因为精通汉语,皇帝便让他住在宫里,临时教年幼的几位皇子一些突尼语。
今日突然被陈贵妃身边的大太监送了一些好酒,一个人喝的晕晕呼呼,就被人引着来到了这所院子。
大宫女见突尼斯进了院子,便把院门从外面锁上了。
突尼斯亲王醉醺醺地进了屋。
一看到眼前标致的可人儿,当时身上就涌起一股躁热,不由分说地扑了过去。
“小美人儿,陪着本王好好玩一玩。”
突尼斯亲王一边说,一边扑过来要抱白芷,白芷将手中的玫红色裙子抛到了突尼斯亲王的头上,手中的钢针也扎向突尼斯亲王的穴道,可让她意外的是,她的钢针失灵了。
确切的说,是她的身体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体内一股躁热突然升上来,她的意识顿时有些迷乎。浑身痒痒的,像是长了草,而且,她想迎合这个胡人。
白芷心里豁然一惊,她恐怕是中招了。那衣服上的毒,很可能是一种催/情药。
当下,也不管是不是会被突尼斯发现,用最后一丝理智,以最快的速度进了空间。
她捧起一大捧灵泉水咕咚咕咚地喝进了肚子,灵泉水能解麒麟参的毒,说不定也能解这催/情药的毒。
白芷连喝了好几捧水后,脑子里忽然就清醒了,浑身那种躁热的想要干那事儿的冲动也不见了。
白芷从空间里出来时,突尼斯亲王已经把抛在他头上的衣裙甩掉了,此刻踩在脚底下,满眼蒙b样地,寻找着白芷的身影。
嘴里还叨叨咕咕,“真是奇怪,美人儿怎么不见了。明明有个美人儿的,莫不是,她们又把那美人弄走了不成?”
白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突尼亲王的身后,拔下头上的白玉簪,照着他背上穴道狠狠扎了下去。
突尼亲王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白芷还没有松口气,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和说话声,透过窗子的回字格,白芷看到几个胡人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
“突亲王就是进了这个院子,我们找找看。”来的是突尼亲王的亲信随从。
大宫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不能进去,突亲王和西南王的十九夫人在……洽”
大宫女似是说错了话一般,一下子捂住了嘴。
“哈!”那几个胡人大笑起来,“难不成是,我家王爷正和你们的王爷夫人在睡觉?钤”
胡人作派比汉人要开放的多,听了大宫女的话,并不觉得难堪,反而露出一脸淫笑。
白芷看到大宫女唇角勾起的一抹恶毒。
“那我们就更要进去看看了哈哈……”
“你们千万不能进去啊!”
大宫女一边露出惊恐的模样,一边故意躲到一旁让突尼的亲信把门推开了。
到了此时,白芷才真正明白,她掉进了陈贵妃设下的圈套。
一股恶气顿时从胸口漫生,白芷眼角浮起一抹冷笑,在那帮胡人推开殿门的时候,用意念将失去知觉,如一瘫肥肉趴在地上的突尼亲王移进了空间。
大宫女原本以为,眼前会是一幕***的情景,却不想,房间里只有白芷一个人在。
“亲王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亲王在这里吗?”
一个突尼的亲信在看到屋子里只有白芷一个人时,立即怒问大宫女。
大宫女也是一脸蒙b。
那个突尼亲王怎么不见了?她明明亲眼看着他进来的。
大宫女一双眼睛四下寻找,正常情况下,此刻,突尼亲王应该正和这女人苟合才是。
“怎么只有你一人?”
大宫女满腹狐疑,她并没有看到突尼亲王离开,这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麽麽以为还会有谁。”
白芷一张脸淡然若素,丝毫不像曾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大宫女一下子哑住了,心里激灵灵一下,连忙扯谎道:“奴婢以为魏夫人会在这儿,刚刚看见她往这边来了。”
白芷见大宫女眼神闪烁,情知她在说谎,却并没有急着拆穿,一定是陈贵妃让大宫女给她下了这个套。
然后再带人来看李青柠跟胡人苟且的笑话,到时候,不管她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她的下场都会是人尽可夫。
白芷暗中咬紧了牙齿,既然陈贵妃如此恶毒,那就不要怪她十倍的还回去。
“满嘴胡言乱语!”几个胡人找不到突尼亲王,便气哄哄地走了。
大宫女眼神闪烁着,正不知道怎么向陈贵妃交差的时候,却见白芷脸上笼着一层银霜向她走近。
“这衣服上放了什么?”
白芷将那件玫红色长裙拿在手心,呼吸是屏住的,却将裙子的绣花部位使劲儿堵在大宫女的鼻尖上。
大宫女惊恐地叫了一声,便被一缕异香钻进了鼻孔。
白芷将那异香狠狠地堵在大宫女的鼻端,看着大宫女的脸因为惊恐而惨白,又慢慢布满异样的红潮。
白芷将空间里那个被扎了穴道的突尼亲王移了出来,把穴道给他解了,就在此时,霞儿和霜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刚刚,那太监叫她们去帮陈贵妃揉肩,可陈贵妃却让她们去帮着为菊宴端起了茶点,好不容易看着陈贵妃带着众夫人离开了,她们才急急地跑过来找白芷。
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霜儿和霞儿都愣住了。
大宫女满脸桃红,像是疯了似的扒着自己的衣服,扒完衣服急不可耐地扑向了那个一身胡人打扮的突尼亲王。
醉酒的突尼亲王/刚刚醒过来,还是一脸蒙b状,见到大宫女浑身***的扑过来,当时就将人给搂住了。
这宫女虽然老了点儿,但有几分姿色,而且没结过婚,看起来就是***一个。
突尼亲王一翻身将大宫女压在了身下,一场‘肉搏’迅速上演。
霜儿和霞儿都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见此情景,都羞的跑了出去。
白芷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岛国片子随处可下,这种’肉搏’,她早在几年前就观摩过了。
没有像霜儿和霞儿那姐妹羞的跑出去,而是一脸厌恶地踏出门槛。
也没关门,直接往菊宴方向走去。
霜儿和霞儿始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她们家夫人这一脸冰霜的样子,应该发生过很不好的事。
心里不由担心了。
见到白芷平安无恙地带着两个小丫环从院子里走出来,带着几名贵妇正走过来的陈贵妃,心里头莫名一突。目光不由向着白芷的身后瞧去,怎么没有大宫女的身影?而这个李青柠却好好地站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
她狐疑的目光落在白芷的眼睛上时,心里莫名的开始不安。
她看到了后者目光里直射过来的讽刺。
李青柠似乎在嘲弄地看着她。
就在此时,白芷走出的那所院落里,传出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淫糜之声。
很像是男女在做那事。
在场的都是结了婚的女人,都明白那声音代表着什么,一个个很不自在地别开头去,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这是哪个不要脸的,大白天的做这事儿,还叫的这么大声。”
她们不知道是谁,陈贵妃却变了脸色,那声音那么熟悉,分明是……
陈贵妃不敢想象那可能的结果,她立刻进了那院子,然而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一对赤身果体的男女正翻滚着,她咬他,他啃她,两人全是一丝不挂,两具身体紧紧地连在一起,一白一黑特别刺眼。
男人梳着胡人的发辫,女人却是……
“那不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吗?一把年纪了,怎么还?”
“没听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这大宫女怎么也有四十岁了!在这个年纪又一直没有个男人,这一旦沾上荤腥,可不就疯狂了呗。”
“呸呸,真不要脸!”
贵妇们纷纷露出恶心无比的表情。
陈贵妃在看清大宫女的脸时,脑子里嗡的一下,差点儿一下子撅过去。“来……来人呢!”
陈贵妃情知大宫女这是被李青柠算计了,她一脸青白的颜色,手指着那‘肉搏’的两人,“赶紧把他们给我分开!”
陈贵妃的两个小宫女早羞的眼睛都没处放了,此刻听到陈贵妃的吩咐,不得不走过去,试着拉开那两人。
可是那催/情药极是厉害,大宫女被拉开后,还不顾一切地挣脱了两个小宫女的手,又抱住了突尼亲王。
突尼亲王是个胡人,某些方面本就比汉人原始又强悍,再加上多少也吸进了一些催/情药粉,此刻跟大宫女两人那真正的是干柴加烈火。
陈贵妃一看,宫女竟然分不开那两人,真是气急败坏,连一向尊贵的形象都不顾了,走过来拉着大宫女的胳膊,拼命地想将两人分开。然而她的拉扯,换来的是大宫女的狠狠一抓。
陈贵妃保养得很好的手部皮肤,瞬间留下几道血痕。
在她们的不远处,白芷一张冷若青霜的脸,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
“把这个贱妇赶紧给我弄醒!”
陈贵妃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里子面子都丢了。那几个贵妇原本都是被她设计带过来,看李青柠笑话的,现在全都一脸鄙夷恶心的看着大宫女。
那分明就是在看她。
陈贵妃顿感天旋地转……
好好的一场赏菊宴,就以贵妃娘娘的突然不适取消了。
除了目睹大宫女和突尼亲王苟且的那几个贵妇,别人都以为陈贵妃是真的病了,怀着失望的心情离开。
白芷如约来到了庆芳宫。
雍容华贵的丽妃,闭着眼睛歪靠在美人榻上,身后,小宫女在为她捶着肩膀,膝边,一个小宫女在为她轻轻捶腿。
屋里弥漫着一股子药草香。
装饰华丽的庆芳宫一片安静。
宫女将白芷带进来时,丽妃神情淡淡地挑开了眼皮,“散场了?”
白芷明白丽妃指的是菊宴的事,她轻轻嗯了一声。
丽妃道:“给夫人赐座。”
宫女给白芷搬了椅子来,白芷坐下。
丽妃道:“你真的能治好本宫的病?”
这两个月来,她天天吃药,吃的快吐了,身下不但没干净,身子反倒是越发虚的慌了。
“娘娘放心,最多只需两个疗程。最少一个疗程,就可让娘娘身体恢复如初。”
白芷神情淡定地回。
丽妃道:“口气不小。”她缓缓放直了身体,“你且来为本宫施针,一个疗程下来,有效果,本宫赏你,若还是这样,或者更重,小心你的脑袋。”
白芷微微一笑,“娘娘放心,针疗再配上我亲自为您准备的药草,一定万无一失。”
丽妃道:“好,本宫且信你。施针。”
白芷不紧不慢地道:“娘娘,今日来赴贵妃娘娘的宴,没带针具和草药,明日,带齐了东西过来,再为娘娘治疗。”
丽妃道:“也好。”
白芷起身要走,丽妃却似漫不经心地道:“贵妃娘娘的大宫女,和突尼亲王苟且,这事可是真的?”
白芷听了脚步一顿,“娘娘听说的什么就是什么。”
“好狡猾的丫头。”
丽妃对着白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白芷只笑了笑,没有做答,对着丽妃行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
霜儿和霞儿就候在殿外,白芷出来后,主仆三人一起离开了庆芳宫。
坐上回王府的马车,白芷手指轻轻抚挲着腕上的玉镯,今天如果没有这玉镯,没有清灵界,她就身败名裂了。
马车徐徐前行,她靠在车壁上,因着不久前的那一番折腾,很快睡着了。
马车到了西南王府,又换成了软轿,白芷被两个仆佣抬着回到了梅苑。
碧玉迎了出来,见到她家小姐脸色有异,很担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白芷摇摇头,“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
碧玉把白芷扶进了屋,又给她倒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扶她躺下,这才不安地离去。
白芷进了清灵界。
外面的世界真是污浊透了,还是这清灵界里,与世无争,让人舒畅,白芷半躺在泉边的石头上,小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心情便好多了。
这清灵界里的水有提供能量和解毒的作用,这里的空气,也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如果这一片白雾都退去了,那效果或许还要更好。
空间里的药草熟了一茬又一茬,白芷拿不出去,只能在这里收了种,种了收,空间有限,没处种的种子便小心地收在一旁。
白芷从空间里出来时,已是晚膳时间。
有了早上,司马惊鸿陪她做的那场戏,晚餐真是丰盛的不要不要的。送晚膳的人,不光有那两个婆子,还多了几个膳房的管事。
白芷让碧玉把晚膳端进内室,没有理会膳房管事和那两个婆子的谄媚劲儿,只若有所思地用着餐。
“小姐,膳房管事让您无论如何不要生他们的气,还……还送了这个给您。”
碧玉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白芷看过去,却是一副看起来成色还不错的玉镯。
看来膳房的这些人,这些年没少拿人好处。
这镯子应该值些钱。
“收着。”
白芷漫不经心地说。
反正,这些人的钱,大半是不义之财,收了这镯子她也不算不道德。
白芷用完餐进屋去了。
碧玉在外面问:“小姐,这镯子呢?”
“送你了。”
白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
夜色中的崇华殿
霜儿和霞儿一脸不安地站在高大男子的面前。
自从她们把今日在宫里发生的那件事报给王爷听后,王爷的脸便变的阴鸷不定。
“叫你们暗中保护她,怎么保护的!”
“奴婢……奴婢们是被贵妃娘娘的人支走的。”
霞儿和霜儿想不明白,王爷不对十九夫人背叛他,给七皇子偷秘及的事上心,怎么却偏偏抓着这事不放。
“还好她没事。”
司马惊鸿目光阴沉似水,“去詹事房领四十板子。”
霜儿和霞儿小脸顿时一垮,她们虽然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打她们板子,但王爷一定有他的道理。
两个小丫头都是被司马惊鸿从大灾荒那年的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从来唯司马惊鸿的命令是从,虽然此刻心里想不明白,却还是乖乖领板子去了。
两个女孩儿走后,一直站在旁边的蓝子介无语地摇着脑袋走过来,“看样子,咱家王爷是爱上那女人了。”
“连那女人勾搭七皇子,背叛咱家王爷,他都不在意,反倒关心那女人是不是出过危险。不过……”
蓝子介扑哧笑起来,“十九夫人这招儿绝!”
蓝子介对着空气竖了竖大拇指。
刚才,霞儿和霜儿把李青柠将大宫女和突尼亲王放在一起的事情说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定百倍还之!”
蓝子介摇头晃脑,“十九夫人,蓝某服了。”
旁边,一直沉默不作声的迟郁和万田也憋着一抹笑,贵妃娘娘算计十九夫人不成,反被十九夫人算计了,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个平素不苟言笑的侍卫此刻也崩不住笑起来,只不过,他们不敢像蓝子介那样肆无忌惮地笑,而是把一张脸都憋红了,也不敢笑出声来。
司马惊鸿的脸色阴了阴,这个蓝子介,真是给他脸了。
司马惊鸿阴鸷着面色,紫色身影从几人的视线里走了出去。
当他放在皇宫的隐卫告诉他,陈贵妃派出的人给十九夫人下药不成,反被十九夫人将药用在那宫女的身上,那大宫女与突尼亲王当众‘肉搏’,让陈贵妃丢尽脸面的时候,他的心并没有一丝高兴。
他想的是,万一她没有那么机智,真的中了那催/情药的毒,后果会是怎样。
那么,跟突尼亲王‘肉搏’的人,就会是她了。
脑中一闪过这个念头,司马惊鸿就感到身上猝然一阵不舒服。
他的身形如一只紫色的大鸟,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已然置身于梅苑的院中。
司马惊鸿吸了一口气,抬腿走向白芷所住房间,伸手推开了门。
见到突然出现的人,碧玉骇了一跳,“王爷你……你怎么来了!”
这大门都上锁了,王爷是怎么进来的。
司马惊鸿连理都没理会碧玉的惊问,直接走向内室白芷的卧房。
房门直接被推开,司马惊鸿跨了进去,又随手将房门关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立时让这位不速之客大跌眼镜。
只见那个白裙素妆的女人,搂着一大堆金锭子,拿起这个,捡起那个,数的正起劲。
就连那双秀气的眼睛,都比往日要亮的多。
“你在干什么?”
司马惊鸿皱眉开口。平日没见她是个这么爱财的女人,怎么现在满脸的贪婪样,那双眼珠子好像要掉在金锭子里似的。
白芷被这突然的一声,惊了一跳,下一刻,两手紧紧地护住了眼前这箱金锭子,这可是皇帝赏给她的宝贝。
“我又不抢你金子,你怕什么。”
司马惊鸿很郁闷她这副表情,
白芷想想也是,他是王爷,家里有金山银山,应该不会打她这点儿金锭子的主意才对——题外话——
还有
“你来干什么!”白芷有点儿郁闷地问,这个碧玉干什么去了,进来个人都不告诉她。
还有这个司马惊鸿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还好她不是在洗澡或者换衣服,不然就都被他看光光了。
“进别人屋子不知道先敲门嘛!”白芷没好气地咕浓了一句,因为他,她才跟陈贵妃结了梁子,今天差点儿就着人家的道儿了。
“这也是我的屋子,王府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司马惊鸿冷声开口,什么别人的屋子,都是他的好伐洽。
白芷无语地对司马惊鸿翻了个大白眼。
“知不知道我今天因为你差点儿让人强/暴了!钤”
白芷嘟嘟嘴唇,不乏埋怨的口吻,一边说,一边费力地把放金锭子的箱子放到床铺底下,小心地用旧物遮住。
这古代连个银行都没有,只有钱庄,她不敢也没机会把这些金子放到钱庄里去。
如果在现代,她就把这些金子存到银行的金库里去了,或者干脆买房置地,弄个开房商玩玩。
司马惊鸿对她藏金子的行为有点儿无语,真要有人偷,藏在床铺底下就安全吗?
“所以本王不治你私会七皇子要偷我秘及的罪。”
司马惊鸿自做大方地坐在了她屋里的椅子上。
紫衣玉面,风华无双又尊贵无比,就这么往房间里一坐,她这陋室就跟放了颗光芒无比的夜明珠似的,一下子亮堂起来。
白芷瘪瘪嘴,“那只是权宜之计好伐。”
“不过我到奇怪,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想让你死。”
白芷没指望他会回答她,却不想,他望着窗外银月,轻叹一声开口:
“因为一句预言。”
二十几年前,皇上最宠爱的于妃娘娘诞下一位皇子,皇帝龙心大悦整个大顺国举国同庆三日。
大赦天下。
在皇子降生的那天,有位游方僧人在宫外求见,说是月前,看到紫微星临世,降临在这帝宫之中,特此前来,要见一见那婴儿。
皇帝听了侍卫们的回禀,便命人将那僧人带进了永泰殿,皇帝接见大臣的地方。
游方僧人,白眉白须,面庞红润,一身僧服,虽是有七八十岁的年纪,却丝毫没有平常人的衰老之象,反倒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皇帝能见到这样一位僧人,心里非常高兴,便让僧人算一算,紫微星在哪个方向。
僧人随手向着永泰殿东侧一指。
皇帝便眉开眼笑。
于妃和新生的小皇子便住在永泰殿东侧的景月宫。
皇帝叫人抱了两个小皇子过来,都是近日所生,看起来也很是相像。
可僧人却走到其中一个皇子面前,细细地端祥起来,然后向着皇帝满是欣喜地说:“陛下,此子乃大贵之相。”
听了游方僧人关于紫微星现世之说,皇帝心里也很是欣喜,紫微星乃是帝王之星,将来,他这个儿子,是要当皇帝的。
他也正有意将太子之位授予于妃生的这个小皇子,于是心里更笃定了这个念头。
这个小皇子将是平定四方,功高盖世,一统天下的千古帝王。功绩远非顺帝所能比。
老僧对着顺帝单手诵了个佛号,告辞离开。
老僧是走了,他却不知道,因着他这紫微星临世一句话,却把小皇子母子害了。
于妃娘娘尚未出月子,便被人设计陷害,以跟前朝旧臣通/奸之名,被皇帝处死,小皇子被交与陈贵妃,当时还是陈妃的陈仪蓉扶养。
但因着,于妃和那个前朝旧臣的事,小皇子的身世也成了疑点。
皇帝滴血认亲,结果显示,小皇子并非是皇帝的亲生子。
皇帝当时便要处死这个婴儿,可是婴儿的外公,前任威远将军于是容,深知自己的女儿是被人陷害冤死,他当堂跪伏在皇帝的面前,痛哭流涕着说,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请放过这个婴儿。
他愿意带着小皇子从此卸甲归田,一家老小隐居山林,从此不再出来。
当时的顺帝虽然成功夺得一国政权,然而,前朝名将孟广海却在西海地区拥立了前朝一位小皇子为帝,那位小皇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孟广海,骁勇善战,智勇双全,纵观自己一朝,就只有于是容能与之抗衡。
如果于是容卸甲归田,那么,孟广海打过来,他这才成立的基业恐怕岌岌可危。
权衡利弊,顺帝决定饶过小皇子一命,但于是容不能抱走,他把小皇子交给陈贵妃,当时还是陈妃的陈怡蓉扶养。
吃穿用度,一律还按皇子待遇,但于是容要在半年之内,将孟广海拥立前朝小皇子建立的后陈政权催毁。
片甲不留。
于是容领命出征,与孟文海大战于西海,成功擒得孟广海首级的同时,自己也伤痕累累,失血过多而死。孟广海拥立前朝小皇子建立的后陈政权也随之土崩瓦解,小皇帝被乱箭射死,所有后陈政权的王宫大臣,兵勇将士全部投降了大顺。
于是容的儿子,小皇子的舅舅,一身风尘伤痕累累的于镇渊捧着孟广海的头颅来到金銮殿,含着泪告诉皇帝父亲战死的消息,并且希望皇帝能将外甥交与于家带走,圆了父亲的心愿。
顺帝却冷言道,那孽障他会留他一条命,但却不会让于镇渊带走。只要于镇渊能从此镇守定门关,有生之年永保大顺不被外敌侵入,他愿意给那孽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并像其他皇子一样成年后赐王位。”
定门关,是大顺国最为偏远冷寒的东北边疆地区,关外,蛰伏着马利国,和身形高大威猛的西利亚人,全都对大顺虎视眈眈。
不光顺帝一朝,就是前陈朝,派出镇守定门关的大将,也是有去无还。
顺帝把这么个难守的关**与于镇渊,怀着极恶劣的心思。
说是只要他能永远守住这定门关,皇帝就会保小皇子平安,并且长大后还会像其他皇子一样赐于王爷封号,但明眼人都知道,于是之去定门关,恐怕凶多吉少。
只要于镇渊战死了,皇帝便把小皇子一刀砍了,这样既解决了小皇子这颗眼中钉,又没有负了于家父子。
可是顺帝没想到的是,于镇渊不但守住了定门关,而且一守就是二十多年。在这其间,从未回过皇城,但皇帝却也不敢冒冒然就把已被封为西南王的司马惊鸿杀了。
可是皇帝也没有忘记那位游方僧人的话,孽子是紫微星转世,有帝王相,他不能容许自己一手建立的王朝被别人的孩子拥有,于是在孽子十岁那年,他派人在他身上下了一种蛊毒。
那种毒,无声无息地侵害孽子的身体,让他一点点衰弱,太医却查不到病因,终于在孽子十五岁那年,蛊毒爆发,孽子差点儿失了一条命。
这个孽子,就是他,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的神情一瞬间阴沉晦暗。
“因为预言,你会当皇帝?”
白芷想起了野史上所载。
司马惊鸿眉心跳了跳,她竟然知道那个预言。
“你本来就是要当皇帝的,用不了几年,嗯,最迟二十八岁。”
白芷也不管把她从千年后的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拿出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就是觉得这人实在太可怜了,才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司马惊鸿用一种极是深刻锐利的眼神盯视着她,为什么,她知道的这么多。
游方僧人的事,知情的人,应该都被皇帝杀了。
白芷意识到自己失了口,很是尴尬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
“你哪里看出本王有大智慧。”
司马惊鸿伸手拿起她喝水的青花瓷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水。
有些自嘲的声音说道:“本王不过是苟活了这二十多年。”
如果他足够聪明,足够强大,他早已手刃仇人,为枉死的母亲报了仇。
白芷看到他竟然在用她的水杯喝水,当时惊讶地看着他。
她看到他眉心一缕伤感,莫名的有些心疼。
而此时,心情郁郁的司马惊鸿听到了耳边来自于迟郁的百米传音。迟郁在找他。
司马惊鸿放下水杯,白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已经没有司马惊鸿的影子了。
真是神了。
白芷跑到门口看了看,只看到司惊鸿一抹紫色在夜空迅速地消失了。
司马惊鸿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太子他们恐怕做梦都想不到。
“今天看到的,不许说出去。”
白芷回身对瞪着眼睛早已看傻的碧玉说。
碧玉一脸蒙圈,但却不停地点头。
她家小姐不让她说出去的事,她打死都不会说的。不过她家王爷,功夫好棒哦!
转眼天就亮了。
白芷记挂着为丽妃施针的事,将李府给她送陪嫁时用的一个小木箱腾空,然后搬上了马车。
司马惊鸿知道她是去庆芳宫为丽妃医治,并没有拦着,只是命霜儿和霞儿跟着。
霜儿和霞儿都是武者,身子底子好,虽然昨日挨了四十板子,但在涂上蓝子介亲自制成的紫玉膏后,伤口恢复很快。
现在虽然会疼,但却不防碍行走。
白芷坐在马车里,向外看了看,霜儿和霞儿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地跟着。
经过一家药铺时,白芷让马车停下,进去买了一副针灸用具。然后在马车前行的时候,她把针灸用具带进了清灵界,用灵泉水泡了一下,又从中取出一些草药出来,放在提前准备好的那个木箱里,准备到了庆芳宫给丽妃用。
丽妃气色恹恹地躺在床上,白芷进来后给她行了个礼,然后开始施针。
白芷的祖父是一位医术非常了得的老人,尤其擅长针灸之术,白芷除了在医科大学到的东西外,还得到了祖父的真传。
她手法娴熟地为丽妃施着针,半个时辰后,将金针取下。在施针的同时,白芷就让小宫女在外面为丽妃熬起了她从清灵界中取出的草药。
施针完毕,草药也熬成了药汤。
与市面上那些草药不同,清灵界里出产的草药,虽也有药草的苦味,却并不浓烈,但药效却十分惊人。
白芷知所以告诉丽妃要用两个疗程治疗她的病,只是因为她另有所想。
其实有她祖传的针灸之术,再加上这些药效惊人的草药,有几天,丽妃的病就会好了。
所以每一次熬药,白芷只给宫女很少的一点草药。
只有把治疗时间拖长,她才有时间去办自己的事。
“母妃。”
一个稚嫩的女孩儿声音在宫殿里响起,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走了进来。
小女孩儿有着和丽妃一样的脸庞,眼睛很大,眉间一点朱砂,穿着精心缝制的衣裙,胸前挂着一枚属相金锁,文静又秀气。
“你是谁呀?”
小女孩儿看到白芷时,眼睛里满是好奇。
“紫阳?到母妃这儿来。”
丽妃招呼女儿。
原来这就是紫阳公主。
白芷有那么一刻的愣神。
史书上说,燕帝将同父异母的妹妹紫阳公主送与西利亚王和亲,当时,紫阳公主才只有十四岁,而西利亚王已经三十二岁,在古代,足以做她父亲的年纪。
三年后,燕帝挥军北上,直捣西利亚皇宫,将花园里正为紫阳公主庆生的西利亚王头颅砍下,紫阳公主当场晕厥,与西利亚王所生小王子也被乱刀砍死。
白芷看着眼前被丽妃搂在怀里的紫阳公主,想到几年后,她被迫嫁与西利亚王,又眼看丈夫惨死眼前,痛失爱子的情形,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离开皇宫时,白芷心情很是萧索,莫名心疼未来的紫阳公主。连本打算做的事都没了心情。
马车到了西南王府,白芷让早就在门口眼巴巴等候她回来的碧玉抱了木箱,主仆两人往梅苑走去。
主仆两人正走着,却见前方一行人用软轿抬了两个女孩儿过来。
两个女孩儿头发梳着很多小辫子,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汉人的长裙广袖,却是露胳膊露腿,露胸脯的胡人装扮,肤色也稍黑,但却一脸看得见的风***,身姿也很妖饶。
“赶紧让开,听到没有!”见白芷和碧玉挡了她们的去路,第一顶软轿上的叫做塞亚的女孩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
白芷皱了皱眉。
碧玉却想,这是哪儿来的两个女妖精。
“喂,这是十九夫人,该让的是你们!”
碧玉气愤地嚷。
塞亚咯咯笑起来,像听到了特别好听的笑话,“十九夫人?维亚,你听说过吗?”
半生不熟的汉文问身后的女孩儿,那个叫做维亚的女孩儿也跟着笑起来,“没有呢!怕是个骗子!”
“喂,你们!”碧玉气的真想冲上去给这两个女妖精一人一耳光。
白芷却只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姐姐,她问我们。”
维亚对着姐姐塞亚说了一句,两人忽然同时咯咯笑起来。
塞亚手指着抬轿的仆佣道:“你,告诉她!”
那仆佣便忙对白芷陪着笑脸道:“十九夫人,这两位都是新来的夫人。”
仆人虽然知道眼前的十九夫人好像很得宠,可新来的这两位夫人也很得王爷的欢心,不但赐了她们王府最为漂亮的院落,还说今晚要这对姐妹侍寝。
啧啧,两姐妹同时侍寝,仆人想,什么时候能像王爷这样有艳福。
白芷双眼冒出一阵寒气,下一刻,却是抬腿往边上的小路走去。
“小姐!”碧玉抱着箱子小跑着跟过来,“小姐,你为什么给她们让路啊!”
白芷却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气的是什么。
只是脚步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碧玉抱着木箱,本就走路吃力,没一会儿便被甩的连白芷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白芷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就是心里很不舒服。回了梅苑,她就把自己直接关进了卧房。
碧玉抱着箱子大呼小喘地进来,却见内室的门关着,她也没敢过去叫门,只把箱子放下,一个人喘起了粗气。
碧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怎么都不舒服,于是干脆进了清灵界。
正好有一些药草成熟了,白芷便收起了药草。
收完药草,又种下一批,白芷才从空间里出来。
碧玉敲门,“小姐,石中来了。”
“让他进来。”白芷从卧房走了出来。
石中给白芷行了个礼,告诉她,店面装修已经全部完毕。
白芷让碧玉研墨,写了“妙手仁心大药堂”几个字,递给石中,“你照着这个去刻成扁额,挂上。”
石中走了,碧玉问白芷,“小姐,这个名字取的好好哦。”
“怎么个好法?”
白芷随口问。
碧玉一下子就哑住了。
她只知道‘妙手仁心’这几个字很好,可却说不出它的妙处。
白芷一笑,“好了,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了。”
碧玉赶紧出去烧水了,真是糗死了,小姐问她那几个字哪里好,她竟然说不出来。
白芷把自己放在木制的浴缸里,默默地想着心事。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她的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现代,还是就这样在这个异世独自老去——题外话——
还有
当然,这个问题,目前无解。
转天,白芷依旧去宫里为丽妃施针。
霞儿和霜儿,像她的两个保镖一样,跟在马车的两侧。
直到庆芳宫,她们才被迫停住脚步。
丽妃见到她,漂亮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喜色洽。
才只一夜的时间,她就觉得这身体恍似有了点儿力气似的。
“来人,给夫人看座。钤”
对白芷的态度也亲和多了。
白芷却只微微一笑道:“还是先为娘娘施针!”
金针刺入丽妃的几处要穴,白芷便拿了药草出来,出去让小宫女熬药。
因为怕被人暗中动手脚,熬药的过程里,白芷就让宫女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边上瞅着。
“难得你如此尽心。待本宫病好后,一定好好赏你。”
丽妃的心头有一丝感激。
白芷却只一笑道:“娘娘,这都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
如此几天过去,丽妃淋漓不尽的情况已经基本消失,精神也很好,白芷为她施完针后,丽妃叫人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白芷。
白芷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后宫的女人,各个都是绵里藏针,说不定哪一步就是个陷阱。
丽妃坐在主桌,白芷坐在旁边的侧桌上,虽是招待她,却也保持着尊卑礼仪。
一杯酒饮完后,丽妃看了看旁边清灵秀气的小女儿,面色有点儿为难,好半天才低了声道:“清柠,实不相瞒,紫阳公主有遗尿的毛病,太医给开过药,却没什么效果,你……”
丽妃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芷已经起身走了过来,到了紫阳公主的面前,她轻拾起那嫩藕似的小胳膊,为她把脉。
从脉相上来看,小公主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娘娘,小公主身体很好,遗尿并不是身子的事。”
丽妃听了一脸惊讶,“那是怎么回事?”
白芷道:“许是受过什么惊吓!”
丽妃秀眉蹙起,她想起在紫阳公主两岁那年,庆芳宫忽然进了刺客,那刺客当着她的面刺死了几个宫女,当时,她正抱着紫阳公主。
那一日的紫阳公主,夜已深了,却一直都没有睡意,小手搂着她的脖子,缠着她,要母妃陪。
丽妃便耐心地哄着,也就在这时,刺客闯了进来,杀死了当日值夜的宫女。飞贱的鲜血,宫女临死前的惨叫,以及差点儿就刺向她的长剑,让她几乎魂飞魄散。
禁卫军赶来,杀死了刺客,她和紫阳公主都没有受伤,但紫阳公主却从此落下了夜惊的毛病随之而来的还有遗尿。
“娘娘不必担心,让我想想法子,小公主的病是可以治好的。”
见丽妃眉眼间一片忧愁,白芷心里不忍。
母爱总是伟大的,女儿的病,就是母亲身上的伤。
“素心,去把我房里的紫檀玉珠拿来。”
丽妃吩咐身旁的大宫女。
小宫女转身进了内殿,不一会儿,捧着一串紫檀色的珠子出来。
丽妃道:“这珠子送给你,当作是提前付给你的酬劳。”
白芷见状,忙道:“娘娘言重了。”
“您的礼物我不能收,如果娘娘执意要谢我,就请娘娘帮我个忙。”
“什么事?”丽妃眼中再次露出意外的神情。
“请娘娘跟王爷说,让我住到宫里小公主的身边。”
“为什么?”
丽妃十分吃惊。
白芷脸上现出一副难过的神情,“娘娘不知,王爷他有夫人十几房,近日又纳了两个胡人小妾,儿臣却不愿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白芷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又用手指抹掉,“实在是伤人心。”
白芷一说,丽妃就秒懂了,她是皇帝的女人,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她虽然深得皇帝宠爱,可也不能做到专宠一身。
皇帝总有睡在其他女人身边的时候,每到那样的时候,她会整夜难眠,脑子里想象着,皇帝和别的女人做最亲密的事,她就的心口就发堵,可她嫁给了皇帝,她别无选择,不愿意,也得接受。
“你是想离开他,眼不见心不烦?”丽妃眼睛里带了一抹同情。
白芷抽泣了几声道:“只要娘娘帮我说了那句话,让我离开王府,我会在外面找所房子住,不会过来麻烦娘娘。”
丽妃道:“罢了,且帮你一回。”
“只是,住在外面就免了,你就住在这庆芳宫里,为紫阳治病。”
“娘娘,儿臣还有个奶娘在城里,儿臣就住到她那里去,每日过来为娘娘施针,为小公主治病。”
住在皇宫有什么好,没有自由还处处危机,弄不好就有杀身之祸,只有住到外面,她才能过的自在。
丽妃道:“好,且随你。只是你必竟是西南王的夫人,住在外面,万一出点儿意外怎么办。”
到时候,她没法向司马惊鸿交待。
“本宫的娘亲在城西有处宅子,是外祖给母亲的陪嫁,你可以暂时先住到那里去,每日,本宫会派人去接你进宫,其他时间你随便打发。”
白芷一听,这个提议简直再好不过。
“那就谢谢娘娘了。”
白芷跪下给丽妃磕了个头,想到从此之后,她就可以脱离司马惊鸿的掌控,从此无拘无束,就想高兴地蹦起来。
丽妃果然说话算话,当天就差人来到西南王府,说是每天往返王府和皇宫之间,费时又费力,不如让十九夫人住在庆芳宫。
司马惊鸿挑起眼皮瞅了一眼那个传话的庆芳宫大太监。慢悠悠地道:“李青柠她住在宫里了?”
大太监行礼道:“回王爷话,十九夫人说身体不舒服,今儿,就不回来了。”
岂有此理!
司马惊鸿眼中闪过一抹阴戾,下一刻又被自己控制住了。
“既是不舒服,就先住在宫里!待明日,本宫亲自进宫去接她。”
太监进宫去回丽妃话了,司马惊鸿弧度优美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李青柠,想跟我玩花样,你还嫩呢!”
“王爷,现在怎么办?”
独自回宫的霞儿和霜儿,一脸的忐忑不安,王爷会不会怪她们办事不力?
明明让她们负责保护兼监视十九夫人的,结果十九夫人住在宫里不出来了。
“你们下去。”
司马惊鸿却淡淡地挥了挥手。
霞儿和霜儿一看,王爷竟然没有责怪她们,心里一松,赶紧走了。
李青柠啊李青柠,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本王还不清楚,无非就是想离开本王,去找你的小情郎嘛,本王偏不让你如那个愿。
司马惊鸿神情冰冷,手中的大印砰的一下摞在书案上。
傍晚的皇宫门口
丽妃身边的大宫女素心,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小丫环打扮的女子上了门外等候的马车。
向着城西丽妃母亲陪嫁的宅院而去。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后,她们到了那所宅院。
这所宅子是丽妃母亲名下的私宅,丽妃母亲早已故去,这宅子现在在丽妃名下,平时只有一个管家和负责看守打扫院落的佣人在,素心告诉管家,这两位是娘娘的贵客,让他们好好招待,然后就离开了。
管家把做小丫环打扮的白芷和碧玉领到一处很是安静的院落,又命一个婆子留下来照顾她们。
白芷把那婆子打发走了,很是舒心地,坐在临时居所的雕花大床上。
从此以后,终于不用再受司马惊鸿的管制了。
她终于拥有到这个异世后的自由之身了。
哪怕这份自由极有可能很短暂,仍然阻挡不了白芷的开心。
转天一早,白芷给碧玉化了个妆,让她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去店里找石中,让石中再重新物色一处门面,越快越好。
而且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因为以前的那家店面,说不定司马惊鸿已经知道了。
石中对白芷的吩咐很是诧异,但却没有问什么,夫人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便是,他的命都是夫人给的,就是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有半句反对。
白芷在离开庆芳宫之前,早已将整副药草都给了丽妃,并叮嘱丽妃按时服用,便可以补气息,养容颜。
丽妃的病好了,人也跟着脱胎换骨了似的,精神。
紫阳公主的病,白芷也给开了方子,依然用清灵界里出产的药草,安神补脑,减少夜尿,紫阳公主的病也很快就好了。
且说,那日,白芷称病没有回西南王府,转天,司马惊鸿便进宫了。
紫衣翩翩,玉树临风,一脸关切担忧的神情站在丽妃的庆芳宫。
只不过,他没能见到白芷,更没有见到丽妃。
大宫女素心告诉他,夫人在为娘娘施针,不方便见他。
司马惊鸿便说,他在外面等着她施完针出来。
可是他没有等到李青柠出来,却等来了紫阳小公主。吃过白芷所配药物的紫阳小公主,连精气神都特别地足,她小手攥着司马惊鸿的衣摆,嘴里甜糯糯地喊着:“三哥哥,陪紫阳玩。”
司马惊鸿对小孩子没有什么耐性,自小失去母亲,又受亲生父亲冷落憎恶的他,对亲情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眼前软糯糯的小人儿,让他却不忍心拒绝。
于是,他抱起了紫阳公主,陪着她在花园里玩了起来。这一玩,就把带李青柠回王府的事情给耽误了,因为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宏瑞有急事要见他的消息。
司马惊鸿只得离开了。
这一走,就是连续数日的忙碌,带她回府的事,就那么给忘了。
石中很快又找好了一家店面,只不过因为是临时找的,位置不是很好,价钱也偏高。
白芷虽然不是很满意这店面的位置和价位,可还是一咬牙付了款。
钱可以慢慢赚,有了店面才是真好。
碧玉很奇怪小姐把金子都放在了哪里,从王府离开的时候,明明只带了个放草药和针灸工具的箱子。
可是小姐却从屋里拿了几个金锭子出来,让石中折算成银子付款。
店面的事情解决了,牌扁也刻好了,“妙手仁心大药堂”几个字,挂在店面的上方,当直是气派。
“夫人,原先的那个店面怎么办?”
石中在心疼银子,那所店面是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来的,就那么空置着实在可惜,白芷却说:“你想个法租出去。”
她只要收租子就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石中一拍脑瓜。
这阵子还真有几户买卖人过来看过店面,只不过,这店面是自家要用的,石中才没有理他们那茬,现在夫人说租出去,他只要在门外写个‘租’字就好了。
石中去执行任务了,白芷一身浅灰色男子长衫,头发也梳成了男子的头型,脸上稍做修饰,便俨然一个俊秀书生模样。
碧玉还是女孩儿装扮,只不过也是被白芷化过妆的,站在镜子前,也看不出是自己来。
白芷让石中在店里摆了个桌面,外面贴了一副条符,写着:“新店开业,前三天看病,一切药品五折。”
在这个世界名不见经传,没有人会相信她的医术,只有帮人看病,才可以积累点儿人气。
至于药品,本就是清灵界里栽种的,除了买药草的成本,她也没付出什么,五折最多只是少赚了点儿钱而已。
第一天
进来几个看热闹的人,只看不买,在店里逛荡一圈走了。
第二天
有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走了进来。
“后生,我这腿上长了个疥疮,疼的要死呀!”
老乞丐把一条病恹恹瘦弱的腿抬放到了椅子上。
白芷认认真真地给老乞丐做了个检查,并且决定,当时为老乞丐做手术。
老乞丐不放心地问:“当真不收钱?”
“不收钱。”
白芷肯定地回答。
如果收钱,这老人恐怕当时就会拖着一条病腿走掉。
医者仁心,白芷不能看着那样的情况出现,而且,白芷也指望着老人当她的活广告。
这人都有从众心理,一家店面如果顾客寥寥,便一直会那么冷清。
而热闹的那家,顾客只会越来越多。
白芷给老乞丐的腿部施了麻药,便开始为他动手术。
老乞丐的一帮丐友们也都站在外面好奇地瞅着。
给治病还不收钱,这样的好事,世上哪儿找,别不是个骗子。反正他们都是除了一条命,身无分文的乞丐,他就是想骗也骗不走什么。
死马当做活马医,就相信他一回好了。
医治疥疮,这种活儿,相比于其他病来说,只能算做小儿科,白芷很快就帮老乞丐清除了患处,涂好了草药,还赠了老乞丐几包药回去自己涂抹。
老乞丐拿着药被同伴们扶走了。
旁边围观的人发现,这个郎中医病的样子,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想起自己家里因为没钱找郎中,而仍在昏迷中的孩子便转身走了。
那人把小儿子背了过来……
“兄弟,你要是能医好我儿子的病,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白芷只说:“让我看看。”
她先掀开小孩儿的眼睑看了看,又伸手到他额头试了试温度,这么烫手,怕是要有四十度!
白芷认真地给小孩儿做了检查,发现,他是得了急性肺炎。如果放在现代,可以给他输消炎液,或者打消炎针,吃消炎药,在这个时代,这些先近的医疗手段一样都没有。
白芷只能把合适的草药包了几包,让碧玉当场熬制。
这孩子再这么烧下去,弄不好是要烧坏脑子的。可是现在没有医用酒精,她只能亲自去端了冷水过来,用手帕亲自为那孩子擦起了额头和身体。
男孩儿的父亲见了惊道:“喂,发热是要捂汗的,你怎么能把孩子光着,还用凉水擦身体!你这是要害死他吗!”
白芷头都没抬地道:“想你儿子好起来,就好好看着。”
那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又实在没钱找别的医生给儿子看病,只能心急如焚地在旁边看着。
白芷用凉水给小孩儿连擦了好几遍身子,孩子身上的热度便退了。
“你摸摸看。”
白芷一边说一边给那孩子把衣服系好。
那男子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孩子的脑门上摸了摸,果真不烧了。
烧一退,那孩子就醒过来了。叫了一声爹爹。
那男子顿时扑通一声给白芷跪下了。
“恩人呢!”
白芷却冷冷地道:“别高兴太早,还没好呢!”
退烧只是暂时的,如果不把药顶上,用不了多久还会烧起来。
碧玉把药熬好了,白芷让那男人给自己的儿子把药喝了。然后又送了三天的药给男子,交待他,如果男孩儿再烧起来,便用刚才的法子给他降温。
男子背着儿子,拿着草药,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两个人,白芷都没有收一分的诊费,连五五折的药材都是白送的。
而且看起来效果不错。
围观的人们便都跃跃欲试了。
这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自己身子没事,亲戚里有不舒服的,便都相互通知了。
药堂里一下子来了十几个嚷着不舒服的病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的是真穷,有的是贪图看诊,还可以五五折拿药来的。
白芷这一天接待了不知道多少位客人,大概有十几位,累的实在是不行了,只得让那些人明早再来,然后强行关门谢客了。
“小姐,我们这样下去,是不是要赔到姥姥家去呀?”
回到丽妃的房子,碧玉揉着酸疼的腰说。
白芷也累够呛,要不是早晨喝过灵泉水,现在早累趴了——题外话——
还有
若是在现代,她还会有个助理帮忙什么的,现在什么都是她自己,看诊、手术、拿药。除了熬药的活儿都是她做的。
碧玉和石中都是门外汉,对药材类的东西一窍不通,在这儿方面帮不上她。
这一天,草药买的送的,没了不少,白芷进了空间,查看空间里药植的生长情况。
如果这样下去,这些药草支撑不了多久,她得想法扩大种植面才行洽。
可是不做好那一百件善事,灵泉水她就带不出来,不能浇灌种植在现实土地上的药草。
而且现实土地上种植的药草也不会成熟那么快,可是清灵界里可用空间就那么大点儿,她一次能种植的药植少的可怜。
不行,治病还得再延长一段时间,或者去哪儿找几个需要帮助的人去。
她得尽快完成那一百件的任务钤。
于是,她干脆让石中在店外挂了一个义诊的牌子。
草药不够,她可以只帮人看病,让病人去别的药店抓药。
这不也算功德吗?
被她医治过的病患都恢复良好,这就成了药堂的活广告。药堂里的人很快就满了。
“白郎中的医术好,卖的药草也比别家药店的药效好。”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喜雀大街有个白郎中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眼看着草药已经快没了,正在学着替人抓药的石中很着急,他跟白芷提议,再去外面买一些。
白芷却摇头。
她在这儿突然摆出来的治病救人的摊子,不但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就是草药也都卖空了,如此一来,别人家的店面就没饭吃了,别人没饭吃,她这店就开不长久了。
树大会招风。
她怕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这几天不知道又接诊了多少病人,白芷没数,也没空算,这一天,她正要让石中关店门,却见有只男人的脚迈了进来。
那人大秋天的摇着一副羽毛扇,一身蓝色布袍,长的也很精神。
白芷一看到那人,心脏就登时咯噔一下。
蓝子介进了店门,便摇着羽扇,四下打量起来。
店面不大,甚至有点儿小。
每个盛药的抽屉上,都写了已售完字样。
他又回过身来,瞧了瞧一身素色棉布袍的年轻郎中。
就是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子,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当中不乏城中多位郎中都看不好的顽疾。
还不收诊费。
做为一个医者,蓝子介对这年轻郎中有了浓厚的兴趣。
他对着白芷拱了拱手,说道:“听说阁下医术了得,可否赐教一二?”
而此刻的白芷,因着蓝子介的突然出现,正提心吊胆着。
虽然脸上化了妆,身上也是男子装扮,但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痕迹的。
如果她被蓝子介认了出来,蓝子介定会告诉司马惊鸿,那么她住在宫中的事就会被拆穿了。
她也就不能在外面继续行医卖药了。
“公子想问什么?”
白芷心里一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面上却装的很淡定。
蓝子介手执羽扇,若有所思地道:“你可做过换眼睛一类的手术?”
竟然还是这个。
白芷心下好笑,看起来这个蓝子介还真是一个好奇宝宝。
她像模像样地回道:“听师傅说起过,不过当世,没人做得成功。因为换了眼睛的人,要么仍然是瞎子,要么就是死了。”
蓝子介皱皱眉,嘴里念念有词地道:“为什么她说可以呢?”
蓝子介就这么念念有词地转了身走了。
蓝子介的身影不见了,白芷才算是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看出什么。
“兄台?”蓝子介一个折身又回来了。
白芷吓了一跳,“什……什么事?”
莫非他真的认出她了不成?
蓝子介却很认真地道:“听说兄台这里的药草疗效特别的好,治疗病患几乎药到病除,兄弟可否卖给我一些?”
白芷当然想卖给她,顺便好好敲他一把,不过可惜,草药真的没有了。
就连空间里的药植也被她拿出来卖光了,只留一些种子被她埋在空间的泥土里。
“没有了。”
白芷摇头。
蓝子介皱着眉,很是失望地离开。
白芷和碧玉主仆回了暂居处。白芷让老妈子帮烧了些热水,然后进了浴缸浴澡。
“小姐,我们的草药已经没了,怎么办。”
碧玉一脸的担心。
白芷却安慰道:“不急。”
她在积攒善事而已。做够了一百件善事,她才能种植更多的药草。
接下来几天,主动来找白芷看病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白芷不辞辛苦地一个个为他们诊治。
还好脑子里有那一百件善事的念头在支撑,不然,她早打退堂鼓了。
空间里又成熟了一些药草,但白芷没有拿到店里出/售,一个是东西太少,二是,她不想因此招来祸端。
这街上不止她一家药铺,她把生意抢光了,别人怎么过。
别人过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来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不会好过。
这几天,石中却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给夫人买的药草明明没有那么多,怎么会连续卖了好几天呢?
对了,一定是在王府时自己种植的。
可是忽地又一想,种一茬药草收获哪有那么快,现在已经是秋季了,也不可能再种了呀!
而碧玉,也是蒙头蒙脑的。
从王府出来的时候,是偷偷出来的,只带了几件洗换的衣服,和那个药箱,药箱里不可能放得下能销售几天的药草啊!
白芷也不知道自己帮助了多少人,自己从没数过,只是那一天,眼前突然出现一行金色大字:“一百件满”
白芷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白芷立刻高兴地又蹦又跳。
碧玉浑然不知道自家小姐高兴的什么,明明刚刚用自己的银子为一个要饭的小孩儿买了吃的。
哪有给别人白白花钱,自己还这么高兴的!
白芷却没功夫管碧玉想的什么,她试着用意念取了一滴灵泉水,果真成功地带出了清灵界。
看来这空间没有骗她。
白芷喜上眉梢,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到哪里去种植药草,种在丽妃的宅子里肯定不行,不安全,也没地方种。
眼下只有尽快买所属于自己的房子。最好是带一大片空地的房子。
可是眼下,已经深秋,马上就快入冬了,再种植药草,恐怕已经不能生长了。
白芷进了清灵界。
刚才取灵泉水的时候,她人并没有进来,现在一进来,才发现,清灵界里的白雾散了一大片。
原先很小的一眼泉水,现在变成了溪流,水流淙淙流向白雾的深处。而泉边的空地,也多了近一百平。
黑色土壤,天然肥沃,那基质,比东北的黑土地都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外面天气越来越冷,她只有继续把药草种植在空间里,不过好在,空间的土地多了许多,她可以多种植很多药草。
以前她药店里出/售的都只是最普通的药草,麒麟参她根本没有拿出去卖,空间里积攒了好多。
若是把这些麒麟参拿出去,她一定能赚好些银子。
白芷一个人在空间里忙碌起来。
一百多平的空间,全种上药草,以一人之力,一个整天都不够。白芷这几天没有出去坐诊,而是关了房门一门心思在空间里种植忙。
碧玉只当她家小姐是累着了,想多休息几天,也没有进去打扰。
直到这天,宅子里来了一个人。
身上已经完全清爽的丽妃带着紫阳公主过来了。
碧玉连忙去内室叫白芷出来,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内室里根本没有白芷的身影。
碧玉正在疑惑地东找西找的时候,白芷突然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碧玉?”
白芷伸手拍了一下碧玉的肩,碧玉吓的啊的一声。
“小姐你从哪儿出来的呀?”
自已在这屋里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小姐的影子,怎么她突然就站在自己身后了。
“我就在这帘子后面,你没看到。”
白芷撒了个谎。
碧玉哦了一声,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没看清。
“小姐,丽妃娘娘来了。”
“嗯。”
白芷伸手在鬓边轻捋了几下,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这才从内室出来。
丽妃看起来脸色红润,精神焕发,人也似乎比以前漂亮了。白芷知道,这是因为她吃了用灵泉水浇灌的药草的缘故——题外话——
还有
紫阳公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见到她,便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叫着:“嫂嫂”
“小公主的病可好了?”
白芷问。
丽妃道:“好了。洽”
不光是小公主不再遗尿,而且也好像比以前聪明了。
往常,师傅教她的千字文,怎么都背不熟,现在竟能很流利地背诵下来。
连师傅都说,小公主好像是突然开了窍了。
丽妃认定这是白芷的药好,因此今天是特地来找她再要一些的钤。
白芷笑道:“娘娘,是药三分毒,物极必反,药效虽好,不能乱吃啊!”
见丽妃有点儿失落,白芷又道:“不过,娘娘,我这里到是有一些美容的法子可以教给您。”
丽妃一听,立刻又转忧为喜,“说来听听?”
白芷便把在现代人人皆知的面膜美容法教给了丽妃。
“用天然蜂蜜,”话说,这个时代的蜂蜜应该都是天然的,“加上上好的珍珠磨成粉,两者混合在一起,调匀,敷在脸上,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再洗净,涂上护肤品就可以了。”
“每隔三天,便敷一次,天长日久,皮肤会越来越白皙,而且,能预防皱纹的产生,”
丽妃听的入了神。
“我回去试试……“
白芷又道:“娘娘,儿臣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丽妃问。
白芷道:“单清凌,也就是您的侄女,希望您能额外关照她一下。”
丽妃一听就明白了。
“本宫记得了,你放心,以后,本宫多关照一下她就是。”
丽妃带着紫阳公主走了,碧玉好奇地问:“小姐,蜂蜜和珍珠粉真的能让脸越变越白吗?”
白芷点头。
碧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婢也要试试。”
白芷一听,扑哧乐了。她看了看碧玉比平常人肤色略黑的皮肤,摇了摇头,“这个法子适合丽妃,可不适合你呀!”
“啊?”
碧玉蒙了。
白芷却笑而不语地进屋去了。
丽妃天生白皙,用了蜂蜜珍珠美容法,肤色只会越来越好。可碧玉天生皮肤就比较黑,如果单单把一张脸敷白了,那不成了活见鬼了。
“放心,让我帮你想想法子。”
白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碧玉这才破涕为笑。现在她知道了,她家小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说帮她想法子,就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想到自己也可以白白哒美美哒,碧玉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且说司马惊鸿,他已经连续数天没有见到过李青柠那个女人了。自那日从皇宫离开后,他一直琐事缠身,再加上临近月圆,身体又开始出现状况,让他无暇去关注那个女人。
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泡在蓝子介精心为他泡制的药草池中。太子和诸皇子,又开始为他送各种药物了,只是他一个都不会吃,全都让人挖个坑埋了。
李青柠那个女人,竟然一走不回头了。
他已经让霜儿和霞儿去梅苑看过,她们主仆的常穿衣物都不见了,这是早就打好主意,要潜逃呢!
李青柠啊李青柠,别让本王逮到你,不然定然好好收拾你!
白芷在清灵界里栽种的药草,又熟了一茬,收好放在一旁,白芷又栽下新一批的种子。
这清灵界目力所及的空间有一百多平,不知道那白雾后面,隐藏着些什么。可会像现代小说里写的那样,有本奇书,或者修仙法门,或者小灵兽?
白芷想想就兴奋,可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进不到白雾的深处,进去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拿到司马惊鸿一缕头发,白雾会自动散去。”
这时,白芷的眼前又出现了一行字。
这是哪个神秘人给她发的消息,白芷真是奇了怪了。
她站在溪水边的石头上,大声喊:“喂,你是谁呀!是谁在说话!”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淙淙水声。
白芷郁闷地,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司马惊鸿的头发,有那么好拿吗?那是拔虎须,她去了还有命吗?
再说,司马惊鸿那混账,功夫深的很,才不是表面上那么顽劣不堪。何况,她才从他那里千方百计地逃出来,还再跑回去任他宰割?
白芷想想就泄气。
忽地她激灵了一下,从空间里出来了。
“碧玉,今天几号?”
“什么几号?”
碧玉一愣,小姐这太现代的用词让她没搞明白。
白芷便问道:“是不是快月中了?”
碧玉点头。外边的月亮都由月牙变成半圆了呢!
白芷豁然倒抽一口凉气。她清晰地记得,上次那个月圆之前发生的事。司马惊鸿提前发病,崇华殿里,血流成河,她也几乎被他摔死。
这日子过的真快,晃眼,那家伙又该犯病了。
只不过不知道经过那一次她给他放血,他这次的病发作起来,破害力是不是仍然那么大,会不会少受些折磨。
白芷记得,蓝子介说过,麒麟参对解那家伙的毒很有好处,她这里有很多,应该给他送一些去。
不过嘛。
不能白白给他。
白芷抿唇一笑,主意已经有了。
此时恰好,丽妃带着紫阳公主来了。
白芷出来相迎,丽妃笑拉着她的手道:“你说的那法子还真管用,这皮肤好像真白了。”
白芷只含笑不语。
丽妃道:“青柠啊,你真的就不回王府了吗?”
她可还记得上一次,司马惊鸿找她去要人的情形呢!
白芷低头道:“这个看情况。”
如果司马惊鸿派人把她捉回去,她就没办法了。
丽妃道:“你怎么也是他的女人呢,总在外边也不好啊!这万一有个好歹,我这责任就大了。”
白芷笑道:“娘娘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丽妃皱皱眉,叹了口气道:“西南王他妾室众多,可一个给他诞下子嗣的都没有。青柠你要是给他生个小世子,说不定,这个正妃的位子就是你的了。你若是做了正妃,这以后的日子就有了保障,王爷再怎么花心,也会偏袒你和世子多一些。”
丽妃算是够苦心婆心的了,白芷也感念丽妃一片好心。
可西南王他哪是没有过小世子呢?只是他把那世子扔出门了而已。有例子在前,她生的小世子又会得到什么好下场?
呸呸。她怎么想到和他生小世子了,她厌恶他都来不及。
“娘娘,我最近又得了一个可以让儿童益智的法子。”
丽妃一听眼睛就亮了,“说来听听。”
白芷便有板有眼地道:“核桃、栗子各二两,加新鲜牛奶煮成羹每日一碗。”
丽妃记下了。
一边记一边想,还好,她那日没有听了自家那个顽劣侄女的话,为难李青柠,不然,就失掉了一个值得交的好朋友。
“嫂嫂,紫阳会背千字文,还会背三字经,紫阳给嫂嫂背一个好不好?”
这时,旁边的小人儿,等不及地小手拉住白芷的手摇了摇。
白芷俯下身形,摸摸紫阳白里透红的小脸,说:“好啊,紫阳背一个,不过以后不要叫嫂嫂,叫姨姨好吗?”
“为什么不叫嫂嫂?十皇兄就是叫你嫂嫂啊!”紫阳小脸一脸蒙懂。
白芷笑笑道:“因为姨姨更喜欢你叫姨姨。”
紫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以后紫阳就叫你姨姨了。”
“嗯。”
白芷又柔和地揉了揉小人儿的脑瓜。
眼前这软糯糯的小人儿,让她发自心底的喜欢。若说这后宫尔虞我诈,亲骨肉亲兄弟之间也充满算计,那么这小紫阳就是皇宫里一朵洁白无暇的小花。
只不过这孩子的未来……
白芷想到历史上紫阳公主的结局,忍不住心中一声叹息。
西南王府
一顶软轿被侍卫们抬着向着王府最为气派漂亮的院落而去。软轿上的紫袍男子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倦意绵绵。
连日来,夜夜与那胡人姐妹同欢共寝,身子骨明显要被榨干了。
可是想想那对姐妹妖饶又让人***的身材,还有那让他想停都停不下来的床上功夫,男子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拥着二美缱绻一番。
“王爷,到了。”
侍卫将软轿停在那所气派的院落前。
假司马惊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迈下软轿,向着院落里面走去。不一会儿,院落里就传来阵阵***的声音。
外面把守的侍卫忍着心里头那百爪挠心般的感觉,心说,什么时候能有他家王爷这样的福气,死了也值。
而此时在崇华殿后面隐蔽的药池中,真的司马惊鸿闭目坐在水中,药香一阵阵浸入他的肌骨,身体里那种在月圆之前蠢蠢欲动的煞气,有暂时的缓解。
蓝子介走过来,用自己精心练制的秘制解毒膏,一下一下帮司马惊鸿在肩头穴道上涂抹。
“这十九夫人还真就舍得啊,说是帮丽妃娘娘和小公主看病,这一走还就不回来了,你说,她怎么就不想你呢?”
蓝子介一边帮司马惊鸿按摩着,一边嘴欠地唠唠叨叨着。
司马惊鸿皱皱眉,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蓝子介的话还在继续:“一定是十九夫人看到王爷又纳了两位新夫人吃醋了,才会气的一走了之。”
这话听起来似乎对味。
偏蓝子介很不长眼地说道:“不过也说不定,是那琴书生又复活了,十九夫人急着赶着去跟琴书生团聚去了。”
哎哟
蓝子介话音未落,便感到一股大力捏住了他的手腕子,他的身形扑通一声栽入了水中。
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某男的洗澡水后,蓝子介的脑袋刚要从水中冒出来,就被一只男人的大爪子按住了脑顶,用力往下一压。
“叫你笑话本王,叫你看本王笑话,本王溺死你!”
司马惊鸿一边大手将蓝子介的脑袋往水下按,一边又气又恨地说。
蓝子介喝了不知道第几口水的时候,那只压在他头上的某人的大爪子才拿开。
蓝子介把脑袋从水里冒出来,扑扑地吐了好几口水后,才头昏眼花,精疲力竭地对司马惊鸿说:“溺死我,看谁给你解毒,哼,扑。”
又是一大口水被他喷了出来。
蓝子介简直想捏死司马惊鸿的心都有了。
“怎么着,想比试比试?”
司马惊鸿泡在药池里,露着精壮肩头和双臂的身体向他探了探。
蓝子介一屁股又坐回了池子里。
“别别……”
他哪敢跟他家王爷比试呀,别人不知,他可知道,他家王爷恐怕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我去帮王爷练药哈。”
蓝子介爬到了池边,几乎连滚带爬地跑了。
蓝子介走了,司马惊鸿对天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只是因为月圆之夜将来,他才没有去找她,不然早把那女人拎回来了。
还能让她在外面逍遥那么久?
皇城的早晨
精心做男妆打扮的白芷带着她的小助理,小伙计打扮的碧玉,出了丽妃的宅邸,拎着药箱上了马车,往药堂方向行去——题外话——
还有
“让开让开!别挡着蓝大爷的马!”
迎面,一个骑在马上的蓝袍男子,喝斥挡住他路的,清早来摆摊的小贩。
白芷将车帘掀开一些,看到骑车的男子是蓝子介时,当时心里就有了主意。
她在碧玉耳边说了句什么,碧玉又掀开轿帘对着那赶车的马夫复述了一遍。
那马夫便一鞭子挥在马儿身上,嘴里还煞有其事地嚷着:“快快,别挡路,我们少爷要去妙手仁心大药堂,去去,躲开!钤”
马儿被一鞭子抽在身上,撒开蹄子便跑起来。
妙手仁心大药堂洽?
蓝子介眼看着那马儿拉着车撒了欢似地跑了过去,心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妙手仁心大药堂,不就是有个小郎中给人医病,药品还能打折的药堂吗?
他这阵子为司马惊鸿练药,耗费了许多名贵药草,家里都没什么存货了,正好可以去那药堂捡点儿便宜,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值得他淘的好药。
蓝子介想了想,便掉转了马头,向着妙手仁心大药堂的方向去了。
白芷从车帘后面看到蓝子介跟了过来,扑哧一笑。
“小姐,你把他招过来干什么呀?万一他认出我们回去告诉王爷怎么办?”
碧玉担忧地问。
白芷道:“无防”
她有分寸。
蓝子介按着上一次来妙手仁心大药堂时的路线,一路找了过来。店面好像刚刚开张,一个小伙计里外忙碌着,店里,那个细皮嫩肉的小郎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手拿一本医书,似乎在研究医学。
蓝子介走了进去。
“你这里都有些什么好货,拿出来看看。”
白芷睐了蓝子介一眼,她这里其实只有麒麟参一种好货,其他都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人们眼里的寻常药草。
“哦,这位公子,敝人这里新得了一样东西。您看看,可算好货?”
白芷像模像样小心翼翼地从柜台后面捧出一个盒子来。
蓝子介一看盒子里的东西,眼睛里亮了亮。
麒麟参?
蓝子介伸手指在那参上轻触了一下,那质感,好像不错。
白芷秀目中划过一道精明和算计,“先生,这参是敝人前些日子偶然所得,据说吃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有驱毒的作用。”
白芷记得,太子将那枚麒麟参送给司马惊鸿时,蓝子介曾说过,那参对司马惊鸿身上的毒尤其有好处。
这也是白芷刻意把蓝子介吸引过来的原因。
“这颗参多少钱?”蓝子介问。
白芷想了想,多少钱她心里还真没数。
不过好在,她的空间里麒麟参有的是,不指着这一块赚钱。
“公子如果有意,分文不取。”
蓝子介眨了眨眼睛,他好像没听错,世上有这等好事?
一颗普通的麒麟参怎么也要两千两银子,像眼前这颗这样看起来质地还不错的,应该在五千两左右。
“真的?”
蓝子介把一颗大脑袋探了过来,大眼睛还对她眨巴了几下。
白芷脸上的神情一僵,这家伙离她这么近干嘛!
谁知,蓝子介抬起手指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这脸怎么比女人还嫩。”
白芷嘴角一阵抽搐。
“不过取走这参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蓝子介身形斜靠在桌案旁,手举着那参一副吊了啷当的模样端祥起来。
白芷道:“需拿一位大人物的一缕头发来换。”
蓝子介一愣,用大人物的头发来换,这是几个意思。
“是这样的,敝人正在练制一种可以解毒的药材,各种材料都已备齐,就还差一味药引没有找到。那药引需是一位大人物的一缕头发。”
蓝子介乐了,“这个好说。”
他家王爷算不算大人物?
他跟他家王爷那么熟,要他一缕头发应该不成问题。
“那好,那就等着公子带发来取药了。”
白芷笑的很有深意。
蓝子介笑眯眯地,又把那一只烂爪子伸了过来,要摸白芷的脸。
唏,这小脸比他的还嫩。
可是白芷脑袋一歪,让他摸了个空。
蓝子介有点儿讪讪的,嘴里叨咕道:“不看你这副男人装扮,还真以为是个女的。”
蓝子介一边叨咕着,一边抬腿出了店门。
白芷一脸黑线。
这要是被司马惊鸿看见蓝子介摸他老婆的脸,非把某人爪子剁了不可。
“小姐,一把头发换一枚参,你是不是喝多了!”蓝子介走后,碧玉不可思议地说。
白芷却笑着拍拍碧玉的肩,“相信我,那缕头发比麒麟参有用多了。”
司马惊鸿的头发可是赶走清灵界里面白雾的必备之物,白芷愿拿她清灵界里所有的麒麟参去换,前提是留下一枚当种子。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跟碧玉说的。
且说,蓝子介来到了西南王府。
这个点儿上,他家王爷应该在冰室练功呢!
蓝子介走进冰室的时候,先打了个冷颤。
把身上提前披上的厚棉衣拢了拢,蓝子介朝着那个寒玉床上闭目练功的人走了过去。
蹑手蹑脚,生怕惊动那练功的人。
啧啧,一缕大人物的头发,这不是手到擒来嘛!
蓝子介的手拈住司马惊鸿一缕发丝,便想用刀子割下来。可是还没等他那小刀子挨到司马惊鸿的头发丝,手腕子便被人擒住了。
“你想干嘛?”
司马惊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对着这个鬼头鬼脑的人,眼睛一瞪。
蓝子介当时打了个哆嗦,手中的刀子掉地上了。
“那个啥,最近新学个头型,想帮王爷修修。”
蓝子介一脸的讪笑。
司马惊鸿上下瞟了他一眼,“先在你头上试试。”
这小子趁他闭目练功的时候,拿把刀子在他头发上比划,准没安好心。
蓝子介讪讪地笑,“我去试试,去试试哈。”
边说,边弯身捡起掉在上的刀子,一边跟司马惊鸿用一脸假笑打着哈哈,一边掉个头就跑了。
晚上
蓝子介慢悠悠地为司马惊鸿施着针,一边眼睛盯着男人的头发,寻思着,怎么能割下那一缕来。
这男人的警惕性太强,他还没等动手,他就发现了。
“又在打本王头发的主意?”司马惊鸿似乎会读心术一般开口。
蓝子介笑的那叫个贼,“王爷,这咋叫打您头发的主意呢?只是想为您换个新发型而已。”
“先用你的头发做个试验。”
司马惊鸿说。
蓝子介一脸为难,“王爷,您知道的,子介别的都不在意,就这么一头秀发,子介比媳妇都亲。”
“你先有了媳妇再说。”
司马惊鸿毫不顾忌地戳他痛处。
这典型的虐狗。
王爷你有娇妻美妾十九房,蓝子介可是至今的童子身呢!
蓝子介在某男的身后拿眼珠子狠瞪他。
他家王爷看头发看的那么紧,想割下一缕子来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蓝子介没辙了。
从崇华殿离开,蓝子介落落寡欢,从司马惊鸿脑袋上割头发,那就等同于捋虎须,可是不拿着他的头发去,他又该去找哪个大人物呢?
一抬头,看到对面走过来个火夫。
那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长的五大三粗,这不就是个大人物吗?
蓝子介灵机一动,反正那个娘们似的郎中也不知道他是从谁头上割下来的头发。
蓝子介说做就做,当下向着那火夫走去,拦住了他。
“嗨,大个子。”
年轻火夫看到蓝子介,便嗡声嗡气地问:“蓝先生,喊老子干啥?”
什么叫喊老子干啥,这大个子真不会说话。
蓝子介丢给那火夫一个大白眼,走过去,把刀子掏出来,揪着火夫一缕子头发就咔嚓给割下来了。
大个子骇了一跳,捂着脑袋跳起来,“你干啥割老子头发!”
那样子分明是熊二穿越了。
蓝子介笑眯眯地拎着那缕头发,一边走一边把锭银子抛给了那火夫,“算你老子我买你的。”
大个子一看到银子,立时就把头发的事情忘了,也没注意蓝子介说了什么,抱着银子就高兴地跳起来,“有酒喝了哦!”
……
蓝子介鬼的很,这火夫的发质干躁,而且看起来脏兮兮的,闻起来还有烟火味。
王爷的发质可是又黑又亮,还带稍许药香的。
蓝子介拿着那缕头发回了住处,用特制的药草泡了泡,直到那缕头发变的又黑又亮时,才拿着来到了药堂。
“诺,大人物的头发来了。洽”
蓝子介说话的时候,虽然有点儿心虚,但他安慰自己,那火夫不是大个头吗?大个头不是大人物吗?
所以,他不算做假。
白芷一看那头发,发身闪烁着缎子似的光泽,用手一摸,很是顺滑。
发质是很好,不过是不是司马惊鸿的头发倒是难说钤。
“你怎么证明这就是大人物的头发?”
她拈着那缕头发问蓝子介。
蓝子介笑的眼睛都不带眨的,“我蓝某人是谁!西南王的御用医生,想要大人物的头发,只要言一声,西南王就会自己拿刀子咔嚓一声给我割一缕子下来。还用得着弄把假的胡弄你?”
蓝子介吹牛吹的都不带打草稿的。
西南王府中,司马惊鸿狠狠打了个喷嚏,莫不是在冰室里冻着了?
他揉了揉鼻子,好像流鼻涕下来。
白芷看蓝子介不像撒谎的样子,又一想,蓝子介是司马惊鸿身边红人,要是想弄一缕子司马惊鸿的头发,应该轻而易举,没有理由骗她。
白芷大大方方地将那盒麒麟参交给了蓝子介。
蓝子介嘿嘿笑着,一手捧着那参,一手又忍不住伸过来捏白芷的脸。
“啧啧,这小郎中这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白芷没好气一巴掌将蓝子介的手给拍掉了,“公子,莫不是有断袖之癖?”
蓝子介却一点儿都没显出尴尬,“如果小郎中是个姑娘家,蓝某还真想娶回家去。”
白芷狠狠地阴了蓝子介一眼。
蓝子介笑嘻嘻地跟她伸出五个指头,“再见小郎中。”
白芷丢给他一记白眼。
蓝子介捧着那麒麟参兴高采烈地跳下了马,优哉游哉地去西南王府了。
白芷则将药堂内侧的帘子拉上,拿着那缕头发进了空间。
奇怪的是,空间里没有任何变动。
白雾还是茫茫,溪水也还是溪水的模样,空间也仍然是一百平的样子。
白芷皱起眉头,心底异样奇怪,低头盯着那缕头发瞅了又瞅。
不是说,只要把司马惊鸿的头发拿来一缕,空间里的白雾就会散去吗?
为什么还是老样子。
“喂,为什么白雾没有散!”
白芷大声喊。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行金色大字:因为头发不是司马惊鸿的。
白芷差点儿吐血而亡。
空间肯定不会说假话,那么骗她的就是蓝子介了。
“喂,你到底是谁啊!”
白芷又喊了一句。
到底是谁给她布置的任务,又告诉她这头发是假的?
这幕后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拥有这个空间,会不会是一场祸事?
然而,她的眼前再没有出现那金色的大字。
白芷很气闷地从空间里出来,如果她会念咒,一定咒死蓝子介那王八丫的。
白芷一脸气闷地挑开帘子出来,碧玉说:“小姐,有人要看病。”
白芷敛去脸上怒色,她看到药堂里多了两个男子。
一个白衣肃雅,一个一脸煞气。
白衣的那个男子豁然是六皇子相王,一脸煞气的那个,看起来像是他的随从。
白芷心里咯噔一下,六皇子怎么找到她这儿来了,不过看他一脸担忧急切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认出她来。
“小先生,请您帮我这兄弟把伤口处理一下,刚刚遇上了几个匪人,我这兄弟被砍伤了胳膊。”
因为眼前这个小郎中看起来年龄很小,似乎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六皇子才特意在‘先生’前加了个‘小’字。
实际上,这还是白芷刻意将自己画老的结果。没化妆的她,比现在这副打扮,要年轻好几岁。
“没问题。”白芷刻意低着声音,像嗓子不舒服的样子。
处理这点儿外伤那就是小儿科,白芷没一会儿就给那一脸煞气的男子把伤口处理好了。
然而,她给这满脸煞气的男子包扎伤口的时候,那熟悉的手法,却让六皇子相王一阵出神。
他记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给他包扎伤口的。
“一两银子。”
白芷伸出了白皙的一根手指。
六皇子相王愣了愣,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诊台上,“不用找了。”
六皇子相王有些失落地往外走去,身后那一脸煞气的男子,正是六皇子的贴身护卫阿泉。
他吊着一只被白芷包了好几层白布的胳膊追上了六皇子,“殿下,您给的银子太多了,只是处理个小伤口而已,花不了那么多。”
六皇子却挥了挥手,声音透着一丝落寞,“上马。”
六皇子当先跨上了坐骑轻云,打马离开。阿泉也吊着一只胳膊跟着上了马,向六皇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还好没被六皇子认出来,待那对主仆走后,白芷嘘了一口气。
头发的事情还得自己想办法,那个蓝子介竟然弄了些假头发骗她,真是岂有此理,白芷真想给他念点儿隔空咒,隔着数里地,就把人在西南王府的蓝子介给咒死。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身分,白芷现在就去西南王府找蓝子介算账了。
蓝了介猛地打了个大喷嚏,难道是假头发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没那么快!
再说,那头发被他弄的跟他家王爷的头发一个样,那小郎中也发现不了啊!
蓝子介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将那块麒麟参小心翼翼地切成薄薄的片。
然后将其与精心配制的各种药材一同放进练药炉中,这副药若成了的话,一定可以压制掉王爷大半的毒气。
蓝子介专心致致地练起了药。
白芷却坐在清灵界里郁闷着。
司马惊鸿的头发拿不来,这里的白雾就散不掉,这坑爹的空间,为什么给她的任务这么奇葩。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把司马惊鸿的头发弄来。
相比于被司马惊鸿抓到的危险,她更想看看白雾散去后,空间里到底有些什么。
对,回王府,找机会跟司马惊鸿要头发。
白芷打定主意,让石中暂时把店面关了,她当天就提着带出来的行礼又回了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坐在玉座之上,望着这个突然又回来的女人,声音凉凉,“玩够了?”
白芷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想王爷你了。”
噗
蓝子介和旁边的几名侍卫差点儿把午饭吐出来。
司马惊鸿勾起了耐人寻味的嘴角,一脸浅浅玩味,“夫人这是在邀请本王宠幸吗?”
白芷耳根子红了一下子,这厮,还真不嫌恶心,不过,她刚才的话也挺恶心的。
“你们都下去。”
司马惊鸿挥了挥袍袖
侍卫们都走了,蓝子介却站着没动,实在是想看看王爷会怎么宠幸十九夫人。
“还站着干嘛?”
司马惊鸿对着蓝子介懒懒扬声。下一刻,袍袖一挥,蓝子介的身形被一阵风似的,送出了殿外,扑通摔了个狗啃屎。
蓝子介心里头咒了司马惊鸿那皇帝老子一顿,捂着屁股跑了。
白芷被司马惊鸿这无意中露出的一手又惊呆了。
这厮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
见她一脸惊呆的模样,司马惊鸿嘴角挂着一抹笑开口:“过来,让本王看看。”
白芷额头划下数道黑线。
但还是走了过去。
司马惊鸿将她的手往怀里一拉,白芷的身形便以极暧昧的姿势落进了他怀里。
虽然这样暧昧的姿势也不是第一次了,白芷还是莫名的脸上一热。
“想让本王,怎么宠幸你?”
司马惊鸿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手指在她鬓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之色。
这双眼睛,这副神情,若不是白芷这样心有旁骛,说不定就控制不住地搂着他脖子求亲亲了。
这男人实在有诱或女人的资本——题外话——
还有
白芷听着耳旁他那露骨的话,脸上瞬间就飞上两抹红云。
“王爷想怎么宠幸就怎么宠幸。”
呸呸,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一个下半身都快烂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谈怎么宠幸她,真让她快吐了。
司马惊鸿忽地将她身形往玉椅扶手上一压,半个身子将她覆在身下。
他带着药草香的气息扑撒在她的鼻端和脸颊,他就那么盯视了她一会儿,忽地一把将她抱起,下了玉座,大步往内殿寝室走去。
白芷的一颗心这时候才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钤。
“王爷,我……我突然肚子疼!”白芷吓着了。司马惊鸿这架势,好像真的要跟她上/床,老天,她可不想跟他做那事。
看她一下子白了的小脸,司马惊鸿眼中划过一抹玩味,却是一只大手邪恶地向她小腹处摸去,“是这里吗?”
“本王帮你揉揉。”
白芷的小脸一瞬间就垮了,都怪她找什么理由不好,非说想他了,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司马惊鸿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一边一只手在她小腹处邪恶地揉动。
白芷绷着身子想从他怀里跳下去,奈何,他另一只手臂抱她抱的紧紧的。
“王爷,我……我想上茅房。”
白芷胡乱地找了个理由。
司马惊鸿双眸中异样的清光闪烁,“在本王这里,不用上茅房,你可以用恭桶。”
扑。
白芷被他这句话,以及那低低暧昧却又特别好听的声音弄了个面红耳赤。
“王爷,我……我还是习惯上茅房。”
司马惊鸿却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边,他再次用非常邪恶的眼神凝视了她一眼,把她扔到了床上,下一刻,他带着药草香的身体,覆身而下。
白芷呜了一声,那人已经在她身上了。
“小野猫,说,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司马惊鸿两只手扣住了她的。
“就是,就是想王爷了。”
白芷胸腔里一颗小心脏扑腾扑腾地乱跳着。
“说谎!”司马惊鸿眼中的邪恶不见了,换成了一副锐利的眼神。
“真的是想王爷了,我……我发誓!”
白芷可不敢中途改口说回来是想取他一缕头发,那恐怕他会掐死她。
司马惊鸿盯视着她一双慌乱的眼,她会想他,他才不信,她想琴思渺还差不多。
回来一定别有目的。
不过既然她不肯说,他就要到她说为止。
他猝然间低头,狠狠地向着她樱花瓣一般的嘴唇吻去。
白芷的呼吸瞬间被掠走了。
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闯进来一名亲卫,“王爷!”
迟郁想不到,他会撞见王爷宠幸十九夫的情景,这下子,他不死估计也要扒层皮。
迟郁吓傻了。
傻愣愣地站在司马惊鸿寝殿的床边,瞪眼睛看着他家王爷压在十九夫人的身上,玩亲亲。
屋子里多了个不速之客,司马惊鸿体内蓬勃的欲/望瞬间被熄灭了。袍袖风动,傻站着的迟郁瞬间被一股飓风送出了殿外。
是从窗户飞出去的,窗棱都被他飞出去的身体撞断了。
一个个都如蓝子介那般该死。
司马惊鸿起了身,一身戾气地向外走去。
迟郁摔了个仰面朝天,后脑勺和屁股都磕的生疼,但看到那一身紫衣,气息凛冽的男人走过来时,还是忍着痛爬起来跪在司马惊鸿面前。
“王爷,奴才不知道您在宠幸十九夫人!”
这个迟郁也是个不会说话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飓风,这次,迟郁的身体直接被卷树上去了。
身体撞上那大树的瞬间,迟郁差点儿吐血。
他和万田都是司马惊鸿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功夫也都是一流的好,可是在面对司马惊鸿袍袖掀起的飓风时,还是毫无招架之力。
“真是废物。”
司马惊鸿连看都懒得看他心爱的侍卫一眼了,这人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又蠢又笨,真够丢他脸的。
司马惊鸿进屋后,迟郁才在几个侍卫的帮助下,从树上下来,有看热闹的侍卫调倪道:“迟哥,还好您只说了一句,您要是再说一句“奴才不知道您在宠幸十九夫人”,相信您现在一定在江里喂鱼呢!”
这侍卫说话也是挺损,迟郁没好气地瞪了那侍卫一眼,“你找死是不是?信不信,哥这个样子,也可以打趴你。”
“是是,我相信。”
侍卫笑呵呵地退开了几步,万一迟郁真给他一下子,他还真接不住。
迟郁拍拍屁股向大殿里面走去,不管被摔的有多糗,该向王爷汇报的事情还得汇报。
迟郁走进大殿的时候,司马惊鸿已经坐于玉座之上,阴鸷的眼神落在迟郁的脸上,“说,什么事!”
迟郁刚想说,可突然发现,他被他家王爷摔了那两下子,把很重要的事情给摔忘了。
这下子,迟郁可傻了。
看迟郁一脸茫然地站在那儿,却说不出话来,司马惊鸿皱眉道:“摔的是屁股,撞的是背,怎么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迟郁一脸恨不得死掉的表情就像便秘。
终于给他想起了点儿什么,“王爷,舅将军那里来信了。”
迟郁好半天才想起来,把怀里掖的皱巴巴的书信掏了出来递给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听到‘舅将军’几个字时,心里顿时一阵异样滋味。
他把那书信拆开了。当于是容的字迹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司马惊鸿的眼中有泪光隐隐浮动。
舅舅,他在这个世间,最亲近的人,他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着他这个外甥的命运。
于是容在信里尽吐对司马惊鸿的担忧和牵挂。他并不知道他的外甥,其实早被皇帝让人种了毒,而且马上又到了发作的时间。
司马惊鸿将书信合上,命霞儿拿了纸笔来。
司马惊鸿提笔写起了回信。
一直以来,他跟于是容的书信往来,都是秘密进行的,于是容写完信会交与自己最信任的亲信送过来,司马惊鸿回信的时候,则交由迟郁或者万田送到定门关。
司马惊鸿告诉于是容,他很好,皇帝没有为难他,并且让于是容保重身体,等候他成事的一天。
白芷站在内殿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向外望。
她先看到的是站在司马惊鸿玉案前方不远处的迟郁,后者一身尘土,身上还挂了几个黄掉的树叶。
看起来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白芷又把目光一点点地向着玉案方向移去,她看到司马惊鸿正在读着一封书信。
他那张俊脸,半面笼在阴影中,嘴角却在轻颤,眼睛里更是涌动着一种叫做伤感的东西。
那封信看完就被他拿到蜡烛上点着烧了。
然后,他开始认认真真地写起了回信。
白芷看着他那张笼罩在烛光阴影中的侧脸,她看到了那被狠狠压抑着的情感。
白芷偷偷地,像小老鼠似地,把身形贴着墙,往外面一步一步移去。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啊!
“站住!”
孰料,司马惊鸿像是脑门上长了眼睛似的。低喝了一声。
白芷骇的激灵灵一下,身形就定住了。
司马惊鸿将书信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指间狼毫笔重重一顿,扔回了笔筒中。
“陪本王去药浴。”
司马惊鸿丢下一干人,向内殿后面走去。
白芷耳根跳了几下,陪他去药浴?她又想起某一次,她被他一股大力吸进水中,喝了他好几口洗澡水的事。
白芷眉心打了结,十分不情愿地跟着那男人的身影向后面走去。
内殿的后面有一方十平方的池子,此刻里面已经飘起了药香。
司马惊鸿当着她的面,宽衣,迈入了水中。
白芷只看到那人露出一副宽阔结实的肩膀时,便把眼睛闭上了。
直到那人有些好笑的声音响起来,“连本王的身体都不敢看,怎么跟本王同房。”
白芷把眼睛张开了一张缝,看到那人除了肩膀外,其余部位已经全部没入水中,这才敢把眼睛睁大。
“下来,帮本王按摩。”
司马惊鸿又开口了。
白芷嘴角撇了撇,这人有那么多女人,身上别有什么脏病,再把她传染上就不好了——题外话——
还有
她脑子里正乱转着,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向她吸过来,她的身体瞬间被吸了过去,下一刻扑通落在了司马惊鸿的脚边。
白芷又喝水了。他的洗澡水。
当时恶心地扑扑往外吐。
“司马惊鸿你……洽”
白芷恼怒地瞪视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司马惊鸿只淡淡地往肩头撩着水花,“看你那样子,似乎很嫌弃本王。”
白芷撇撇嘴,还似乎什么,根本就是真嫌弃。
但还是在水中迈动双腿走过去帮司马惊鸿按摩了钤。
她这一身衣裙湿漉漉的,包裹着曼妙的身形,曲线毕露,司马惊鸿只不经意地一抬眼,看到她那被湿漉衣裙紧贴的曼妙身材时,便感到喉咙里顿时一阵发干,身体好像也有了某种反应。
白芷明亮的眼睛里划过一抹狐狸似的笑,聪明如她,他身体刹那间的紧绷,都被她发现了。
她把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环过男人的脖子,在他的性感锁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没谈过恋爱,也未经过男女之事,但港台的香/艳片却看过不少。
里面那些魅惑人的手段,她虽没试过,却会有样学样。
“王爷,这样可舒服?”
她一边轻柔地在他的锁骨和胸口画圈圈,一边在他耳窝处轻吐着如兰的气息。
司马惊鸿名义上有那么多女人,但其实从未真正地经受过女色,此刻被白芷那有意无意地撩拨,弄的整个身体都热了,肌肉也绷了起来,再被她在耳边吹痒似的问了一句,顿时俊脸就红了。
白芷毫不犹豫地将手指间暗藏的钢针扎在司马惊鸿胸口的一处穴道上。
眼看着司马惊鸿闷哼一声,身形软软地向池水中滑下去。
白芷又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万一这人在昏睡中被淹死就麻烦了。
她掏出鞋底早就藏好的刀子,攥住司马惊鸿一缕湿漉漉的长发,便是手起刀落咔嚓一下。
没注意到男人紧闭着的眼眸忽然张开了一条缝。
“你在干什么?”
他忽然攥住了她拿着小刀子的手。
白芷吓的呀的一声,手中的那缕头发也掉了。
“为什么割本王的头发!”
司马惊鸿英俊的眼睛里,氤氲着怒火。
她这么突然回来,又那么风***勾搭他,果然是没安好心。
他装着晕倒,只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不到,她却拿刀子割他头发。
还有那个可恶的蓝子介,也几次想割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上莫非长了宝不成?
司马惊鸿眼睛里怒气翻动,下一刻,一只大手扼住了白芷的咽喉,“说,你要本王头发做什么!还有那个蓝子介,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是……是蓝先生说要你的头发!”白芷深知这人手指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咽喉。
司马惊鸿冷森森道:“要本王头发做什么!”
白芷道:“我也不知道,八成是扎小人儿,咒你用的。”
白芷‘死到临头’了,还没忘拉上蓝子介一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司马惊鸿俊脸上一阵肌肉抽/动,蓝子介那家伙敢给他扎小人儿,他非弄死他不可。
而此时,白芷还在用眼角的余光瞄那缕子飘浮在水面的被她割下来的司马惊鸿的头发。
没忘了用意念将那缕头发送进了空间。
“蓝先生,你要王爷的头发是不是扎小人用!”
白芷忽然对着门口方向一脸紧张地问。
司马惊鸿的目光如两排小箭猛地向着门口射过去,白芷一只手迅速地将手中钢针刺向男人的腰间穴道。
若说上一次,司马惊鸿是故意为之,这一次是真的着了白芷的道儿。
司马惊鸿没有看到蓝子介的影子,却感到腰间陡然一麻,嘴里骂了一句“小妖女”身形软软地向水中滑倒。
白芷不敢再去扶他,立刻躲进了空间里。
司马惊鸿那厮厉害的很,她要是再去扶他,说不定又被他捉住了。
司马惊鸿的脑袋就要没入水中时,运功强行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
这个李青柠!
司马惊鸿发现,水池里早没了李青柠的影子了。
“王爷!”
好巧不巧地,蓝子介手举着个小瓶子跑进来了。
“王爷,有药了。”
蓝子介兴冲冲的,一天一夜没合眼,终于给他练出了麒麟解毒丸。
可是他突然发现,他家王爷看他的眼神不对。
阴嗖嗖的,像两把淬了毒的小刀子,“李青柠呢!”
蓝子介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他这才进来,哪知道十九夫人在哪儿。“没……没看到啊!”蓝子介一脸蒙圈。
“咦,王爷你头发怎么少了一缕?”
蓝子介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侍卫说了迟郁被司马惊鸿拍飞的事,心里正乐迟郁不长眼呢!
而他现在也挺不长眼的。
“难不成被十九夫人给割了?”他好死不死地问。
然而回答他的是,药池里翻起的水浪,那水浪向着蓝子介冲了过去。
蓝子介妈呀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家王爷是用的什么功夫,人已经被那水浪拍飞了。
哇,噗!
蓝子介扑通坐在外面的院落里,又噗地吐出一口水来。
外面的侍卫只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屋里被水浪拍了出来,此刻一脸好奇地过来观瞧,看到蓝子介时,笑眯眯地说:“原先是蓝先生。”
又转头嚷了一句,“大家快来看呀,蓝先生也被王爷拍出来了!”
蓝子介这个郁闷。
且说白芷进了空间。
小手拍了拍胸膊,暗道了一句好险。
一抬头,却忽然发现,空间里是一片全新的世界。
原先白茫茫的雾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山绿水,花海无边。
白芷惊愣地瞅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都呆住了。
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悬浮于空的黑色头发,旁边显露出几个闪着金光的大字:七煞夺魂蛊,月圆之夜发作。
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写了此蛊的练制成分,乃是五步蛇、三眼蜈蚣等七种剧毒之物。
白芷才看完,那些字就消失了。
显然,这是掌控清灵界的那位神人经过对司马惊鸿头发的分解,给出的毒物成分,只是为什么不把解毒方法告诉她呢?
白芷一肚子疑惑,大声喊了一句:“喂,这毒怎么解?”
眼前随即出现了一行字:暂时无解。
白芷差点儿吐血。
神人大哥你仅用司马惊鸿的头发就分析出了他所中何毒,也分析出了毒物的成分,你为什么不把解毒方法也一并给了呢?
白芷挺郁闷的。
眼看就是月圆了,王府又会是一片生灵涂炭呢!
白芷满心忧郁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神人没有给她解毒方法,会让她心情这么低落。
甚至连那远处的青山绿水,花海无边,她都没心思去探询、去欣赏。
白芷躺在一片药植中,双臂枕在头下,仰头望着空间里的天空。
这里没有黑夜,也没有世间的喧嚣,天空蓝的像梦一样,白云朵朵,悠闲地飘动。
白芷慢慢睡着了。
梦镜中,她来到了一个叫做“碧海晴天”的地方。
那里的景致比清灵界还要美的多。飘渺的云雾在山间飘动,潺潺清流在脚边流过,花香鸟语中,一袭白衣的男子,挥舞着手中宝剑,上下翻飞,剑气过处,花落一片。
白芷揉了揉眼睛,却豁然发现,碧海晴天不见了,自己仍然躺在清灵界的药草田中。
她坐了起来,茫茫呆呆地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那男子,会是谁呢?
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还有那碧海晴天是什么地方?
白芷有点儿浑浑噩噩,心中好似冲满了失落。就像丢了什么挺重要的东西似的。
白芷抱膝坐在溪边,神思飘飘乎乎,由司马惊鸿的头发想到空间给她布置的任务。
想到碧海晴天,想到灵泉水,灵药田,这些都是从何而来?
是谁人创造了这里的一切,又给她制造了神秘的梦境,还有那梦境里的男子是谁?
掌控空间的人,和司马惊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要司马惊鸿的头发?
白芷在清灵界中呆了两天两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便从空间里出来了。
此时,正是夜晚,白芷才从空间里出来,便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肃杀、阴寂、如有凶兽蛰伏在黑暗里——题外话——
还有
白芷正愣怔着,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有什么东西扑通落在她正前方不远处。
那东西落到地上,闷哼了一声,便不动了。
白芷的视力经过这两天两夜空间里灵气的滋养,又提升了。她发现,她能看到暗处的东西。
此刻,这院子里连个灯光都没有,天空和大地都像被泼了重墨一般,而她却看清了那落在地上的东西。
是那个塞亚,那妖娆的身体以一种极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口鼻汩汩地流着血,妩媚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洽。
白芷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样子,司马惊鸿发病了钤。
一刹那间,跑与不跑在白芷的脑中争执不下。
离开他远远的,她就能安然度过今晚,如果留下,她可能就此小命呜呼了。
“快,大家快走!”是蓝子介的声音。
白芷看到崇华殿里连滚带爬出来数名伤痕累累的侍卫,蓝子介却在侍卫们都逃出去后,把大门给关上了。
与其让大家都死在这里,不如就留下他们三个陪着王爷。
崇华殿里,被七煞夺魂蛊控制了身体和大脑的司马惊鸿双眼翻动着血红的光,刚刚,他的手掌将一名侍卫的心脏生生掏了出来。那手掌现在还在滴着血珠。
此刻,他就像一个被煞气笼罩的怪物,随时准备将眼前三具**凡胎碾成齑粉。
白芷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惊愣于司马惊鸿的变化,这次发病,好像比上次还要厉害。
司马惊鸿忽然出手了,白芷看到他掌心似有无数丑陋的毒蛇和蜈蚣蜘蛛,向着迟郁张开血盆大口。
白芷心脏陡然一紧,迟郁是司马惊鸿很看重的侍卫,他现在连他也要杀。
迟郁被那猝然而来的怪力震得一口鲜血哇的吐出来,身形也撞到了身后的墙壁,扑通坠落地面。
接着蓝子介和万田,那两个人也是扑通扑通摔落在地上,七窍皆往外冒出汩汩的鲜血。
白芷眼看着,被蛊毒控制的司马惊鸿向着自己走过来。
情急之下,用意念取出了灵泉水,呼啦一下子朝着司马惊鸿浇过去。
灵泉水给她解过麒麟参和催情散的毒,说不定能镇住司马惊鸿身体里作祟的毒蛊。
灵泉水浇在司马惊鸿的身上,白芷看到在司马惊鸿身体里作祟的毒蛇和毒蜈蚣那些毒物都像被被定住了一样。
白芷见有效果,赶紧不停地往司马惊鸿身上泼灵泉水。
可是她的动作惹怒了那些被暂时制住的毒物,它们倾刻间又满血复活了一样,朝着白芷张狂地扑过来。
白芷吓的大惊失色,那一刻,连躲进空间都忘了。
眼看着那些毒物就要咬到自己的头了,白芷脑子里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些毒物忽然又纷纷像是中了箭似地萎蔫了下去。
接着,司马惊鸿的身体便向着她倒了下来,正好砸在白芷的身上,她这纤细的身体当时就被他砸倒压在了身下。
白芷啊唔了一声,差点儿被砸断气。
蓝子介把在麒麟参和多种稀有草药中练制过的金针插在司马惊鸿身上几大穴位后,伸手在鼻子处揩了一把,揩掉了那血丝,一脸惊讶地瞪着白芷,“十九夫人?你不是失踪了吗?”
白芷对着蓝子介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先把他弄下去!”
她现在还被司马惊鸿压着呢,这厮怎么也有一百几十斤,她快被他压吐血了。
蓝子介赶紧过来,把被封住穴道暂时动弹不得的司马惊鸿身体给挪开了。
白芷坐了起来,大口喘粗气。
暗夜里,蓝子介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十九夫人,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有那水,那水是什么水?”
他清楚的看到,是那水暂时压制了司马惊鸿体内的煞气。也是因此,他才有机会用金针封了王爷的穴道。
“白水!”白芷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她手腕上的玉镯有个空间,空间里有神奇的灵泉水,刚才她就是用那灵泉水泼的司马惊鸿。
蓝子介鼻子歪了歪。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那水的时候,现在救王爷和迟郁万田要紧。
蓝子介把司马惊鸿的身体给挪到了内殿,想抱上床是不可能了,他块头太大,而且,他自己受的伤也不轻。还好他的身体是从小接受了各种药物的浸淬,比迟郁和万田那两个家伙强多了。
迟郁和万田五脏六腑都给震碎了,伤的很重,蓝子介对白芷说:“夫人,王爷就交给你了,我去救迟郁和万田。”
蓝子介认定,白芷身上还有那种神奇的水,只要他家王爷煞气再发作,她用那水浇他就好了。
眼下,救治迟郁和万田要紧。
蓝子介就在外殿给迟郁和万田医起了伤,白芷看看躺在地上的司马惊鸿,与刚才煞气满面的样子不同,现在的他,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俊脸上毫无血色,金针仍然封在他身体的几处要穴上。
蓝子介的功夫还真是了得,能用金针将司马惊鸿体内的煞气封住,这让白芷自认不如。
白芷起身,想去外面看看迟郁和万田的伤情,却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手腕。
“别走。”
虚弱无力的声音划过白芷的耳膜。
她的心神忽地一跳,回头看去,却见司马惊鸿毫无血色的俊脸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透着依赖和不舍。
这是那个不可一世不讲道理的司马惊鸿吗?
那一刻,白芷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又坐了回去。
像哄孩子的口吻说:“我不走。”
司马惊鸿失去神彩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像一个孩子在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直到那双眼睛又慢慢闭上,白芷还有些收不回神来。
心里有个地方很不好受,似是心疼也似是难过,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白芷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些灵泉水一滴滴地滴在司马惊鸿的嘴边。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人家,那么,他的童年,会有爱他的母亲,疼他的父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身中剧毒,每发作一次,便没掉半条命。
可惜他生在帝王家。
司马惊鸿陷入昏睡中,此时,已是黎明时分,料定那蛊毒不会再发做了,白芷也松了一口气。
她将被子给司马惊鸿盖好,起身向外走去。
迟郁和万田都伤的很重,而整个崇华殿,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靠近,只有蓝子介一个人在忙碌着给两个人治伤。
“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蓝子介一个人忙的满头大汗,关健迟郁和万田伤的太重,骨断筋折,又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连续忙了一个多时辰,也是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白芷帮着他给两个人固定断肢,又趁蓝子介没注意,将灵泉水顺着两人的嘴边滴进去。
那两人意识不清,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只是感到伤口好像不那么疼了。
迟郁和万田的伤口处理完,天光已经放亮了。
外面这才有侍卫敢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蓝子介看到了便招手,“赶紧过来帮忙。”
那侍卫跑了过来,跟着蓝子介一起把迟郁和万田抬去了耳房养伤。
院子里还有几个受伤的侍卫在哀嚎,白芷过去帮他们处理伤口。一抬眼,看到了趴在不远处的塞亚的尸体,那尸体的头正向着她,眼睛瞪着,像晃动着一头毒蛇的美杜莎。
白芷忍着想吐的冲动,对旁边帮忙的侍卫说:“你们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那些侍卫伤的重的,昏迷的,白芷都给喂了几滴灵泉水,伤的轻的,醒着的,她就没给,原因是怕被他们发现那水的秘密。
反正,休养一段时间都会好的。
“小姐?”
碧玉从外面走来,一边走一边心惊胆颤着。
白芷挥手在额头擦了一把汗,对碧玉道:“你没事?”
碧玉摇头,小姐失踪的当天晚上,她就离开王府了。她以为小姐是一个人逃出去了,便去药堂和丽妃的宅院处去寻找,可是哪里也没有小姐的影子。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寻找白芷。
月圆之夜过去,她才敢回王府。
“你去丽妃娘娘的宅子里等着我,我过几天就过去。”
白芷对碧玉说。
碧玉点头,又不声不响地走了。
白芷有点儿累了。看眼前没有再需要救治的人,她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
喝了点儿灵泉水给自己补充了能量,白芷又躺在药田中睡了一觉。看看远处的如画卷般的青山绿水,无边花海,她却没有心思去探索去欣赏。
她不能不承认的是,她惦记着司马惊鸿的伤。
上一次他蛊毒发作,就跟死了一次一样,这一次也是如此。她现在可以自由运用这灵泉水了,她想为他做些事情。
白芷又从空间里出来了洽。
司马惊鸿还在昏迷中,霜儿在一旁神情担忧地照顾着。
白芷对霜儿道:“你去休息,我来照顾王爷。”
霜儿用怀疑的眼神看她,这位新夫人跟七皇子可是有勾结的,万一她加害王爷怎么办?
白芷一笑道:“如果我想害王爷,早就害他了,还会等到你过来吗?钤”
霜儿想想也是,昨夜王爷煞气发作,侍卫们伤了无数,有好几个还丢了性命。是十九夫人和蓝先生合力把王爷的煞气压住的。
如果十九夫人想害王爷,应该早就害了。
霞儿也受了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霜儿便回去看霞儿去了。
白芷凝视着仍然在昏迷中的司马惊鸿,虽然给他喂过灵泉水,但显然,那东西对他的作用不大。
白芷又将泉水对着司马惊鸿的嘴边滴了几滴,因为他还在昏迷,嘴巴是闭着的,白芷将他的下颌微微用力捏开,将灵泉水一滴一滴地滴进他的喉咙。
偏旁里,两个小丫环按着蓝子介的吩咐,将两副名贵药草小心熬制。
白芷看了看那两副药草,可惜她空间里没有这东西,不然她也栽种一些。
趁着小丫环不注意,白芷往那紫砂药壶中放了少量的灵泉水。她空间里的药材品种很贫乏,除了麒麟参,根本没有可以拿出来给司马惊鸿用的东西。
不过有了。
白芷让一个侍卫好好守着司马惊鸿,她向膳房方向走去。
膳房管事见到白芷过来,一脸谄媚地招呼她,“夫人对现在的饭菜可还满意?”
白芷随便地点了点头,“不错。”
管事听了心里一喜。
“夫人您以后想吃什么,仅管言一声,老奴一定让人给您做的好好的。”
“嗯,你有心了。”
白芷心不在焉地在膳房里瞄了一圈。三条鱼、两只鸡、两只鸭、还有一大块驴肉就从膳房消失了。
如果膳房外面拴着一头驴或一头猪,此刻也一定被白芷弄进了空间。
白芷走后,膳房管事很快发现,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少了一部分,奇了怪了,这么多人在这儿盯着呢,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自己跑了?
白芷从膳房出来时,低头瞅了瞅腕上的玉镯,心里说,玉镯呀玉镯,司马惊鸿恢复的快不快就看你的了。
忽地又想起了二夫人。
霜毒虽然她不能解,但灵泉水浇灌的药草却可以给她一些。
白芷来到二夫人的住所。
二夫人躺在床上,面色萎黄,胸口煞气隐隐浮动,看样子是霜毒又发作了。
白芷将提前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药草交给二夫人的丫环让她拿去熬了,又将一些灵泉水趁二夫人咳嗽的时候,滴进了旁边二夫人的水杯中。
“喝点儿水。”
白芷将水杯端给二夫人。
二夫人说了声谢谢,低头喝起了水。
这水似乎比以往要甘甜些。
“再来点水。”
二夫人说。
白芷便起身,故做去倒水的样子,又往二夫人的水杯中滴了些灵泉水。相信这些水可以帮二夫人解毒。
二夫人一连喝了三杯水,连说今儿这水好喝。
而且身上的毒也似乎不那么折磨她了。
她哪知道,她身上的霜毒此刻已经解了。
白芷看到二夫人胸口不再有黑气浮动,心里松了口气。
“如有机会,你可以离开王府了。“
白芷临走之前,给二夫人留下一句话。
二夫人不太懂,而白芷也不可能说的太过明白,如果让人知道她有可以解百毒的灵泉水,她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了。
白芷在司马惊鸿的寝殿过的夜,只不过他在床上,她在椅子上。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对他如此尽心,明明不久前,她还那么厌恶他。
可能是他虚弱的那一握,依赖的一句:别走。
司马惊鸿醒来的时候,透过摇动的烛光,看到灯下那以手支头,睡着的女子。
她一直这样守着他吗?
他昏迷的时候,意识并非全无,迷迷茫茫间,似乎总有温柔的手,轻捏了他的下巴,往他的嘴里喂水。
是她吗?
他体内的煞气有多重,蛊毒有多深,他自己最清楚,蓝子介一年当中,总是想方设法地在为他搜寻能抵抗那毒素和煞气的方法药物,可见效甚微。
他昏迷中,却能感受到她给予的那些水的作用。
像是修复身体筋脉的良药,他虽然昏迷,可身体却一点点的有了力气。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那用手支头,睡得沉沉的女子,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守着他,她不是应该盼着他早点死吗?
白芷困的迷迷糊糊的,挑开眼皮看了看,那人还在昏睡,她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天亮前,蓝子介过来了,带来了他精心练制的玉露丹,那丹药入口即化,即使司马惊鸿在昏睡中,也不防碍服那丹药。
蓝子介给司马惊鸿喂完了玉露丹,一双眼睛笑的贼兮兮的,“夫人,您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
“什么?”
白芷打了个哈欠。
蓝子介嘿嘿笑道:“夫人不是说,让我观摩一场换眼睛的手术吗?”
白芷没好气地道:“上哪儿去找做手术的人去。”
想换眼睛的人不是没有,关键没人会当供体。
“夫人看,它们行不行?”
蓝子介把手向窗外一指。
白芷打着哈欠向外望去,只见崇华殿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头大肥猪。
噗。
白芷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你……你让我给它们俩换眼睛?”
“嗯哼。”
蓝子介一脸的就是这个意思。
白芷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亏他想的出。
猪,任人宰割的东西,它肯定没办法反对一场强行安排给它们的换眼睛手术。
白芷又扭头向窗外望了一眼,那一对猪兄弟,还在呼噜噜美哒哒地吃着东西,浑然不知有人此刻正在打它们的主意。
“我先出去喝口水。”
白芷想想自己认认真真地帮两头猪吸麻沸散,又一步一步一丝不苟地帮它们换眼睛,就一阵的浑身不舒服。
有蓝子介在,她可以去梅苑休息一会儿了。
别说,她对那地方还挺怀念的,必竟是来到这个世界,她住的最久的地方。
白芷来到梅苑,管事婆子见到她,立即惊喜地过来打招呼,一脸的诌媚,“夫人您可回来了,这屋子都收拾的干净着呢,就等着您回来呢!”
“嗯,好。”
白芷一边应着一边进了屋。
把房门随手一关,又插上了门栓,白芷便进空间里了。
溪水中,鱼儿欢快地游着,有两条肚子鼓鼓的,还要产卵的样子。
母鸡和鸭子都下了好多蛋,外面的鸡鸭一天下一枚蛋就不错了,在这里竟然是翻着倍下的。
还有那块被她随手顺来的驴肉,虽是生的,但是经过清灵界灵气的滋养,看起来更加肥美新鲜了。
白芷抓起那块驴肉又捡了几枚蛋从空间里出来,对外面的管事婆子说:“帮我准备一下,我要给王爷做饭。”
管事婆子一听,十九夫人要给王爷亲自下厨,赶紧叫人把小厨房准备好。
其实每个院落都有单独的小厨房,只不过轻易没人用。
膳房的手艺,哪个婆子丫环能比呀!
白芷让那婆子帮忙把驴肉切了,自己在一旁和面。
和面的同时,就把那鸡蛋和鸭蛋都煮了。用的水也是白芷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灵泉水。
当然,取水的时候,管事婆子没看见。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白芷包了一些驴肉饺子贴在了锅边上。这个时代没有电煎锅,只能用大铁锅了,不知道效果会咋样。
整个过程,白芷只让那婆子负责了切肉和烧火环节,婆子看到堂堂的十九夫人,竟然会做这些下人才做的粗活,不由想起外面传说的,李家嫡小姐被姨娘母女虐待的事,看来,十九夫人在李家时没少吃苦受累。
婆子从心里头对十九夫人的姑娘时代产生了深深的怜悯情绪——题外话——
更毕
很快,锅里就飘来了驴肉煎饺的香气。
婆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十九夫人做的煎饺,她看着就眼馋。
为了表示对婆子帮忙的谢意,白芷留了两个蛋给婆子,让她端着那驴肉煎饺带着几个熟蛋给司马惊鸿送过去。
婆子很快到了崇华殿,把那盘驴肉煎饺和熟蛋交给了霜儿,霜儿又端进去给了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背着手走到窗子前,向外望去,深秋季节,树叶哗啦哗啦地掉。
那女人昨天早上离开后,一直没有过来,莫不是又走了不成?
霜儿端着煎饺和煮蛋走了进来。
“王爷,这是十九夫人为您做的。”
李青柠?
司马惊鸿剑眉一扬,眼角自动浮上一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惊喜之色。
霜儿点头。
司马惊鸿却故意沉着脸说:“她人呢!”
霜儿道:“已经走了。”
“你去看看她去哪儿了,可是离开了王府?”
司马惊鸿接过了那盘煎饺和煮蛋,然而语气中的焦急却让霜儿扑哧笑了,“王爷,十九夫人没走,回梅苑了。”
司马惊鸿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的心思竟然被小丫环查觉了,不由他不瞪了眼睛。
眼前嗖嗖冒凉风,霜儿赶紧扭头离开了。
司马惊鸿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儿失态,他即便是在意那个女人,也不应该这样表现出来,他终是太沉不住气了。
伸手拿了一个饺子搁到嘴边想咬,却又突然想到,那女人鬼的很,莫不是又在耍什么诡计?
他可还记得她剪他头发的事呢!
不过这饺子闻起来挺香的。
司马惊鸿终是没忍住,把饺子搁进了嘴里。一咬之下,满齿生香。
他的厨子们怎么就没做出过这么好吃的煎饺。
他哪知道,煎饺知所以好吃,一是因为白芷技术好,还有就是因为驴肉是受空间灵气滋养过的。
那味道当然不是普通厨子能做出来的。
司马惊鸿又连着吃了好几个煎饺,然后剥了一个鸡蛋咬了一口。
鸡蛋好像也特别好吃。
不过那女人,最近怎么这么好心呢?
难道是剪了他的头发,拿去卖了银子,心情大好,所以给他准备了这些吃的?
他可还记的,那女人搂着一箱金锭子时那贪婪的模样呢!
不管怎么样,司马惊鸿吃的津津有味,不但吃光了一盘饺子,还吃了一枚鸡蛋一枚鸭蛋。
蓝子介站在司马惊鸿身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不想他家王爷这么自私,好东西都不知道跟人分享,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一个人全给吃了。
啧啧,十九夫人包的饺子看着就香。
还有那几个蛋,看起来也不错。
“拿去。”
司马惊鸿吃饱了,才想起身后的人,把一枚鸡蛋向身后抛去。
蓝子介笑嘻嘻接住了。
迫不及待地把皮剥了一口就给吞进了嘴里。
“王爷,要不要我给迟郁和万田拿个?”
蓝子介眼睛盯着那剩余的两枚蛋,冒着绿光。
司马惊鸿不是不舍得将好东西与属下分享的,他得到的宝贝,从来都毫不吝啬地分给自己的属下,只是这蛋嘛。
这蛋是十九夫人做的,他有点儿舍不得。
可蓝子介那眼巴巴的样子又实在是……
司马惊鸿‘忍痛割爱’:“都拿走吧。”
蓝子介听了,美滋滋地赶紧过来,一把将那装蛋的盘子给端了起来,风一样地在眼前消失了。
迟郁和万田那俩笨蛋,两人吃一个蛋就够了,剩下的这两个归我咯。
蓝子介一边想一边揣兜里两个蛋。
几天过去,空间里的鱼产了很多卵,那些卵又很快长成了小鱼,小鱼又变成大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
白芷从空间里抓了几条鱼出来,就在自己的小院里收拾干净,又给做熟了,然后命管事婆子给司马惊鸿端过去。
一连几天,司马惊鸿没有再见到白芷的人,却每顿都能吃上她叫人送过来的鱼肉,那些东西比膳房做的,自带了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
而且不知道是蓝子介给他的那些药丸的作用,还是她亲自做的这些饭菜的作用,他的身体很快便完全恢复了。而且精力更加充沛,有一种无形中被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个晚上,夜风徐徐,司马惊鸿准备去梅苑看看那个女人。
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她的影子了,不知她在干些什么。
司马惊鸿紫衣翩然,这次没有越墙,而是直接走的大门。
梅苑的管事婆子见到他过来,一脸的诚惶诚恐,连忙下跪,“奴婢见过王爷。”
司马惊鸿的心情也如这夜风徐徐,很是悠然,他随意地挥了挥袖子。“起来吧。”
管事婆子站了起来,司马惊鸿抬腿往院子里走去。
管事婆子心里万分不安地说:“王爷,十九夫人她,”
“她怎么了?”
司马惊鸿停住脚步,心头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婆子道:“十九夫人今早已经走了。”
司马惊鸿的脑海里轰然一下。
那女人竟然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愤怒忽然从心底滋生,司马惊鸿那一刻,铁拳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烛光照映着眼前男子那铁青的面容,婆子感到一阵阵的恐惧,脑袋低的不能再低,身子也开始打起了哆嗦。
司马惊鸿拔腿走了。
看到那紫色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婆子才像浑身力气被人抽走了似的靠着墙吁了口气。
此刻,白芷正和她的小丫环碧玉,站在属于她的房子里。
离着药堂约莫二里地左右的一户民房,原主人因为举家迁往南方,便把房子做价出\/售了。
白芷买了下来,花了两千两银子。
房子不是很大,更像是现代的四合院,但是对于一直渴望有个自己家的白芷来说,已经相当满意了。
房子格局不错,里面一切家具都是现成的,因为原户主人远迁,很多书籍都没有带走,院子里还种植了很多花草,站在院子里,感受清风徐徐,花木扶疏,是颇有意境的。
这是让白芷相当满意的地方,正因如此,白芷还多给了二百两银子。
“小姐,这真的是我们的房子吗”
碧玉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白芷对她一笑,“当然是我们的。”
碧玉立刻高兴地抱住了白芷,“小姐,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药堂又重新开张了,白芷找个理由把石中和碧玉支开,从空间里取出很多药材将每个抽屉都放满了,然后开始捣一种药草。
外面悠哒哒进来一人。
蓝色布袍,手摇羽扇,进屋之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一屁股坐在了诊台对面的长凳上。
“小郎中,这几天干嘛去了?”
蓝子介手摇着羽毛扇,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对着白芷蝴蝶扇翅似的眨了眨。
又是这家伙。
白芷瞟了他一眼,慢悠悠站了起来,走到帘子后面,从里面放着的小水缸中舀了一瓢凉水,没事人似地往蓝子介的脑壳上浇了下去。
这个王八蛋,弄把假头发胡弄她。
蓝子介哎哟了一声,现在可是深秋季节啊,这一瓢凉水迎头浇下来,不冻的他够呛,也打了个哆嗦。
蓝子介一手划拉着脑壳上的水,一边气恼地说:“哎我说小郎中,你做嘛拿水浇我。”
白芷哼了一声,“是你活该。诺,把麒麟参还我!”
白芷朝着蓝子介伸出那一只白皙的手。
蓝子介却盯着她那只小手啧啧了一声,“这手也这么嫩。”
一边说,一边还伸手去摸那小手。
白芷反手把那人的爪子打掉,“再动手动脚,把丫爪子给剁了!”
蓝子介嘿嘿笑道:“好凶啊!不过怎么越看凶的越像个娘们。”
白芷一脸黑线。
“石中,送客!”
石中很快从药堂后面出来了,“这位公子,这里不欢迎你,走吧。”
他早就看姓蓝的这家伙不痛快了,好好的一个男人,举止这么轻浮。
蓝子介被石中从药堂里赶了出来,也不生气,反是冲着里面低头看书的小郎中说:“回头我送你几粒丹药吧,就当抵消那缕假头发了好不好?”
要知道,蓝子介可是一个炼丹高手,司马惊鸿和他最亲信的侍卫所用的药都是出自蓝子介之手。
此刻,蓝子介站在药堂的门外,脸上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味道,多了几分正经。
“那就快点儿给我。”
白芷收回目光,低头继续捣她的药。
蓝子介爽快地说:“成,你等着啊!”
蓝子介说完,蓝色身影一阵风儿似地消失不见了。
午饭过后,蓝子介又一阵旋风似地卷进来了。手中的丹药瓶往白芷面前一放,“诺!”
白芷看了看,那小瓶子很精致。
蓝子介说:“这里面有三颗丹药,白色的驻颜,吃了能让人永保青春;蓝色的这个,吃了,寻常的毒药就耐何不了你了。至于这个粉色的……”
蓝子介眼睛里闪过一抹恶趣味,“能让你金枪不倒。”
噗。
白芷把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污人耳朵。
蓝子介以为她在笑话他说大话,当时拍着胸脯子说:“你别不信。那谁,”
“西南王你知道吗?”
“天生好色,坐拥娇妻美妾十九房,你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蓝子介也不管白芷的脸是不是红了,也不管这样坑他家王爷好不好,顾自吹道:“就是因为有我老蓝的金枪不倒丸。”
“就是因为这个小药丸,我们家王爷在十九房夫人们面前,那是威风凛凛,越战越勇……”
“哎哎,你砸我干什么!”
蓝子介说的正带劲呢,却冷不防,眼前的小郎中把捣药用的木杵对着他脑袋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接着那小药“臼”,也被连着里面的药沫一起扣在了他脑袋上。
“哎哎,你打我干嘛呀!”蓝子介一边用手挡着脑袋,一边身形往外退。
三颗丹药也被噼哩啪啦扔了出来。
白芷一边恶心着蓝子介的那番话,一边又没来由地特别不舒服。
蓝子介被白芷打的跌跌撞撞地到了药堂外面,碧玉把一盆洗手水哗啦朝蓝子介泼了过去。
蓝子介的身上瞬间就湿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跑到这儿来恶心她家小姐,碧玉真是恨死蓝子介了。
石中也拿了一根烧火棍过来,对着蓝子介说:“再敢来恶心人,打断你的腿。”
蓝子介就这么被赶到了大街上,心里还不知道人家为何赶他呢!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蓝子介一边用手划拉着脸上身上的水珠,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没好气地对着妙手仁心大药堂的方向呸了一声。
小郎中,哥这是让着你!
蓝子介又气又闷地走了。
而此时,在白芷第一次购买的那家店面前,有道黑色的身影,他脸上罩着一份狰狞的鬼面,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目视着早已被白芷让石中租出去的店面,浑然不知,他的好朋友又把他给坑了一把。
那女人竟然不在这儿,她不是要在这儿开药堂的吗?司马惊鸿看到店面里陌生的面孔心里疑惑着。
“王爷,该走了。”
身旁同样一副鬼面遮脸的迟郁低声提醒了一句。
司马惊鸿掉转了马头,又回头向着那店面望了一眼,带着迟郁打马向西面方向飞驰而去。
此刻,就在距皇城百里开外的一处山角下。
一队人马押着几辆马车缓缓而行。
半个月之后,便是皇帝的寿辰,马车里装的,便是南方各地给皇帝的寿礼,里面具是奇珍异宝。
而其中一辆马车里装的,却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那人嘴里塞着白布,脚筋挑断,满身可怖的伤痕,却是半月前发现的,前陈皇帝嫡孙。
吕清扬。
因为怕引起早已降顺的,前陈旧部的不满,押送行程十分隐蔽,除了车队前后护卫着的两名铁甲骑士,没人知道马车里还装着一个人。
“大哥,马上就是天子脚子下了,此行总算是有惊无险。”前面开路的一名铁甲男对身旁年纪稍长些的男子说。
被叫做大哥的男子道:“虽然马上就到皇城,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皇城附近就潜藏着前朝余孽。”
“三弟,四弟,你们都警惕着点儿。”
老大扭头冲着马车后面护卫着的两名黑衣铁甲男说。
可是还没等后面的老三老四言声,耳边便传来呼啦啦的铁器破空之间,数枝弓箭向着马车射来。
与此同时,数名头戴鬼面的黑衣男子几乎从天而降,向着四名铁甲护卫砍杀而来。在砍杀声中,除了四名铁甲护卫之外那些功夫稍弱的护卫全都身中数箭倒地不起。
铁甲护卫兄弟四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尤其是那个当老大的,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据说大顺境内无人能及,就是四海之内都鲜少对手。
可是他眼下遇到了劲敌。
跟他交手的黑衣鬼面,身形如同鬼魅,出手快如闪电,身形交换间,幻化出数道人影。
铁甲老大还没分清哪个是真实的鬼面,哪个是幻影,便被一道罡风击中心口,一口鲜血哇的喷出,身形瞬间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马车上,又掉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铁甲护卫中的其余三个见状,心中俱凛。
老大是他们当中功夫最高的,可却在几招之间被人取了性命,这几个人仓皇间只剩了逃跑的心思。虚晃了几招,便想逃走,但击中老大的那个鬼面身形如一只大鹰一般飞掠而来,袍袖卷起一阵飓风,三兄弟便看到天上像下起了箭雨,片片卷起的黄叶化成利箭瞬间将他们变成了一个个苍耳。
“王爷,您利害!”头戴鬼面的万田向司马惊鸿竖起大拇指。
司马惊鸿却只哼了一声,鬼面后的眼睛露出无限讽刺,“太子的四大护卫不过如此。”
“迟郁,万田,你们马上把东西弄走!”
“是!”
迟郁和万田转身指挥同来的鬼面护卫去处理那些马车。
数辆满载贵重礼品的马车,以及马车里被偷偷抓捕的前朝皇孙一日之间全部被人劫走了。
太子的四大护卫全都死状惨烈。
皇帝满脸怒火狠狠地一拍桌案,怒对太子道:“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那四大护士各个神勇无敌吗?怎么把人和东西都给我看丢了!”
丢西丢了是小事,重要的是马车里被关押的那个前朝皇孙,他要是跑了,恐怕又给前朝余孽留了反顺复陈的心思。这也是皇帝万分震怒的原因。
太子浑身一个哆嗦。
四大护卫是他花重金聘请来的,本以为他们会安全将礼物和前朝皇孙送到皇城,却不想在他眼皮底下,杀出了几个鬼面人,不但杀死了四大护卫,还把那几大马车的礼物和前朝皇孙一起劫走了。
太子站在皇帝面前浑身都是冷汗,这事如果皇帝怪罪下来,他这太子之位恐怕凶多吉少。
“父皇,儿臣这就派人去查!”
太子离开皇帝的永泰店,立刻派出了他手下另一张王牌,夺魂六煞去彻查此事。
而此时,皇城外面一处私人别苑。
黑衣鬼卫们将所有奇珍异宝都原封不动地封存在地下秘室中。
那个被五花大绑挑断脚筋的前朝皇孙则被押到了鬼面头领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嘴中塞着的白布被鬼面侍卫拿走,皇孙终于可以说话了。
他警惕性极强地瞪着眼前的鬼面头领。
刚刚,他才被押过来,便感受到了来自这人的强大威压,此刻,他的胸口,五脏六腹好像都在翻涌,但他却强抑制着那种不适,不让自己表露出痛苦来。
这个鬼面首领全身上下自带一种说不出的煞气,往那里一坐,气度之威严,分明像一位王者。
“你就是前陈皇孙吕清扬?”
鬼面首领开口,冷森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是又怎样,要杀要剐,请随意!”
吕清扬一身誓可杀不可辱的气势。
鬼面首领冷笑,“还挺有把骨头。”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鬼面首领一声吩咐,便立刻过来两个鬼侍,拖起那吕清扬便走。吕清扬神情始终如冰雪一般冷傲,嘴闭嘴唇,未吭一声。
“看样子这小子有点儿骨气。”
鬼面首领心头到有了几分欣赏之意,“把他拖回来。”
……
太子离开皇宫,派出‘夺魂六煞’后,自己也没闲着,他带着一群亲卫沿途搜索黑衣鬼面人的可疑踪迹。
搜索一整天无果,天色却黑了。
太子一身烦闷地上了马,心里在寻思着,如果那个吕清扬找不到该怎么办。
忽地,几个黑衣刺客从天而降,他跟前的侍卫瞬间被暗器击中,纷纷落马。
太子惊慌间挥剑自保,砍杀了几个刺客,却听当中有人说道:“只取他眼睛,莫要杀了他。”
太子眼中一冷,原来是七弟的人。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样骨哨,他轻轻一吹,便有几个打扮怪异的男女如鬼魅般飘来。
“给我杀了他们!”太子手指那帮刺客,眼中怒火四溅。
打扮怪异的男女,正是西域有名的威山四怪,四人不但一身邪门功夫,还尤擅使毒。
黑衣刺客只见到这四人手中的武器吹出一阵烟雾,烟雾形似利鬼,飘进他们的胸口,便立时都感到胸闷气短,丹田突然暴炸,刺客们的身体瞬间就炸开了。
尸块四飞,场面惊悚。
威山四怪完成任务,冲着太子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受惊了。”
太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四人的功夫,花了十万金请他们过来,还真是值了。
“免礼,跟本太子回宫,本宫重重有赏!”
太子打马离开了,身后那威山四怪也跟着迅速消失了。
且说七皇子,他就躲在不远处,用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因为一双眼睛瞎了,他的耳力便变的尤其的好,再有亲卫的描述,听说自己派出的刺客杀了太子的侍卫时,脸上一喜。
可是亲耳听见刺客们的惨叫,又听到亲卫说,太子找了四个怪人,吹出一阵白烟,他派出的刺客身体自己爆炸了时,七皇子脸上勃然变色。
“回府!”
……
空间里,白芷又采摘了一部分药草,她将药草放好,便向着那远处的青山绿水走去。
不知这青山绿水间有些什么。
她一边走一边心头满是好奇和疑惑。
想象着有可能采到宝贝,或者碰到空间小萌兽什么的,白芷就兴奋。
如果她也能有一只萌萌哒的小灵兽就好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里除了青山绿水,就是青山绿水,连根小蘑菇都没有。
白芷便又向着那花海走去。
空间里灵气充裕,她走了那许多路,也没觉得累,反是越走脚步越轻快,精力越充沛似的。
轻风刮过,吹来陈陈花香,白芷越走近,那花香便越浓郁。
花开瑰丽,比世间的花卉竟是艳丽百倍千倍,微风吹过,花枝摇动,如入幻境。白芷莫名的感到一阵熟悉。
就好像她曾来到过这个地方,或者,她曾在这里居住过。
难道这种感觉来自前世?
呸呸呸,怎么可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哪有什么前世后世。
白芷从空间里出来了。
药堂里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满面愁容,衣衫破旧,却很干净。
白芷看到那小姑娘时,微微惊讶。
这女孩儿竟然是单清凌。
但白芷现在是郎中的身分,不能与她相认,只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单清凌望向了眼前一脸清秀的年轻郎中,大眼睛里蓄着泪水,扑通给白芷跪下了,“先生,听说您为很多人看过病,都不收诊费,您能为我娘看看病吗?她病的快要死了。可是爹爹他们却不让请大夫。”
“有这样的事?”
白芷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神情。
“你娘在哪儿?”
“在单府。”
白芷让碧玉和石中照顾药堂生意,自己拎着个自制的皮质医药箱跟着单清凌来到了单府。
走的单府的小角门,一路上拐拐绕绕,没有碰到什么大人物。
单清凌把她带到了一处极是简陋的院落,院子里种植着尚未采摘的萝卜白菜,窗下有副锅灶,看起来很是冷清。
单清凌把白芷领进了屋,哭着走到母亲李氏的身边,“娘亲,清凌给您请先生来了。”
白芷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盖着一床不知道多少年的被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体却似已经衰弱到了极点,眉间点点尽是愁苦,全身更是多处器官团聚着黑气。
“凌子。”
女人抬起了头,把忧愁的目光看看白芷,又投在了女儿的身上,气若游丝似地说:
“娘这病治不好了,别乱花钱,让先生回去吧。”
“娘,这位先生不收诊费的。”
单清凌两只眼睛里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女,明明身在官宦之家,却似过的连穷苦人都不如。
“夫人放心,在下看诊,不收费的。”
白芷心头生出怜悯,眼光中也含了深深的同情,单清凌母女的遭遇,让她想起了李青柠。
“不收费?”
李氏眸中微微惊讶。
“是的,不收费,。”
白芷重复了一遍,走到李氏的身边,动作自然地帮她号起了脉。
白芷的眼力自从完成空间的第二次任务后,又有了提升。其实,清凌母亲身上哪里有病,她都看了个清楚,只是为了不引起怀疑,才刻意装出认真看诊的样子。
“你跟我去抓药。”
看诊完毕,白芷对单清凌说。
单清凌嗯了一声,两人正要走。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单清羽带着一男一女和一帮家丁进来了。
“爹爹,你看,二娘她勾搭野男人!”
单清羽手指着一身男装的白芷信口就说。
白芷顿时皱了眉。
单清凌听了吓的脸色煞白,扑通跪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爹爹,这是女儿给娘请来医病的先生,娘她是清白的。”
中年男子正是定远候单远的小儿子,单凛。
此刻他一脸阴沉。
旁边打扮华丽的****便是他的正房媳妇,单清羽的母亲王氏,此刻王氏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不是清白的,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王氏向单清羽使了个眼色,单清羽便立刻进了屋。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双男人的鞋子出来,“爹爹,你看,这鞋子肯定是二娘做给这男人的!”
单凛一见登时怒火中烧,袖子一撸,便奔着那屋里去了。
“爹爹,那不是娘做的鞋子!”单清凌先是被单清羽突然拿出来的鞋子惊到了,反应过来,立刻跑过去拉住单凛,“爹爹,那鞋子不是娘做的!”
可是单凛一把将单清凌推开,怒气冲冲地进屋去了。
白芷知道,这对母女,这是在陷害清凌的母亲,那鞋子不定什么时候放在屋子里的,或者根本是单清羽提前揣在衣兜里的。
世间竟有如此可恶之人,白芷的一双秀目中喷射出怒火。
“打死你这个贱货!”单凛把李氏从床上揪了起来,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边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噼啪就是几巴掌。
外面,王氏大声命令那些家丁,“你们把这个奸夫给我抓起来!”
白芷一双秀目中喷射出如冰棱般的冷光,手中的钢针捏紧,正要射向那些扑过来的家丁,就听一声女子的大喝声传来:“住手!”
那些家丁见了来人,纷纷面露惧色,不敢再上前。王氏见了来人,脸上立时含了笑容,“娘娘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心污了脚,你们快送娘娘回省亲苑。”
省亲苑,是单府为丽妃专门建造的省亲别苑,就在府中风景最好的地方。
王氏不想让丽妃看到她们母女做的事,想赶紧让人把丽妃送走,却不想丽妃根本没理会自己的嫂子,冷冷的眸子在一身小郎中打扮的白芷脸上轻轻一扫,便进屋去了。
此刻屋子里,单凛正揪着李氏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让你养小白脸!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清凌想救自己的母亲,可却被单清羽紧拽住了胳膊,上前不得。单清羽一脸恶毒的光,恨不得父亲打死这个小贱人。
“住手!”
丽妃见到此景,顿时怒不可遏。
单清羽见到自己姑姑过来,顿时心里一惊,拽着清凌的手就松开了,单凛还在满嘴恶毒地咒骂,“娘娘别管,今天为兄就要打死这个小贱人,我让他养汉子!”
可是下一刻,他扬起的手,被丽妃一把攥住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分清红皂白的哥哥!”
“那鞋子分明是你女儿跟家仆要了揣在怀里拿来陷害李氏的,你却如此糊涂!”
丽妃简直恨铁不成钢。
若不是李青柠曾拜托她,照顾一下清凌,她还发现不了这件事。想不到清羽小小年纪,心肠竟是如此歹毒。
单凛听了,立刻把狐疑的目光射向自己的嫡生女儿单清羽。
单清羽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单凛。
王氏见了,忙道:“这都是误会,清羽她一定是搞错了。”心里却在想,丽妃是怎么看到女儿跟仆人要了鞋子的?
心里更把李氏母女恨的牙根痒痒。
单凛松开了揪着李氏头发的手,只瞪了一眼单清羽,便气哼哼地往外面走去。
丽妃走的时候,在郎中打扮的白芷面前停下了脚步,耐人寻味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离开。
白芷的身上,却是有些心虚地出了一层薄汗,她做郎中,除了碧玉和石中知道,没有告诉过第四个人,她也不想让丽妃知道。
这些不速之客都离开后,白芷也走了。她让石中给单清凌母亲送了一些治疗外伤以及病痛的草药过去,正准备休息,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碧玉去开了门,却见外面站着丽妃娘娘的大宫女素心。
“夫人,娘娘邀您明日去宫中做客,问您可有空。”
白芷一愣。
看样子,自己的郎中打扮没有骗过丽妃的眼睛。
“知道了,会去的。”白芷说
素心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转天一早,白芷轻装素衣地来到了皇宫。
丽妃见到她,亲切地拉了她的手,“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怎么这么久都不进宫来看看,紫阳天天念叨你呢。”
白芷一笑,“谢谢娘娘挂念,只是闲居屋中,并没做什么。”
丽妃却红唇一抿,娇美的眸子在她脸上盯视片刻,笑了道:“你就实话实说了吧,昨天那个小郎中,是不是你?”
白芷见丽妃果真认出了她,便也笑道:“娘娘真是好眼力,这么细心化妆,还是被您发现了。”
丽妃却扑哧一笑,“你再怎么化妆,这身形是变不了的。不过也怪我疏忽,说了要关照清凌母女的,却不想还是被王氏和清羽得了机会。”
丽妃表达了自己对清凌母女的同情,和王氏母女的气愤,这时,紫阳宫主在宫女的看护下跑了进来。
“姨姨。”
小紫阳抱住了白芷的腿,“姨姨,紫阳好想你哟。”
“姨姨也想小公主。”
白芷疼爱地摸摸紫阳的头。
紫阳对着白芷眨眨眼睛,“姨姨,三哥哥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呢?”
虽然司马惊鸿只陪着紫阳公主玩过那么一次,紫阳公主却非常喜欢这个三哥。
白芷只笑笑没说话。
离开时,丽妃又跟白芷讨要美容的方法,白芷便让她用切成片的青瓜敷面,多喝薏米汤。
丽妃很认真地让宫女都记下了。
现在的她,把白芷当成了宝。
是她治好了她淋漓不尽的毛病,让她重得皇帝宠爱。而且就在昨夜,皇帝还夸她皮肤越来越光滑了。这让她对白芷越来越信服。
白芷离开庆芳宫,在素心的护送下经过御花园向外走去。
迎面,有个陈贵妃在几个宫女和太监的陪伴下走过来。
原先的大宫女已经被她赶出了宫,现在她身边又换了一个新的大宫女。
白芷一眼就看到了她已经显形的小腹。
小腹上面团聚着一团比上次见到还要浓烈的黑气,那黑气团团围绕,慢慢勾勒出一个胎儿的轮廓。
白芷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那胎儿赫然是一个无脑儿。
自从完成空间的第二次任务后,她便拥有了夜视的能力,想不到,现在连孕妇腹中的胎儿也能看到。
而且第一个看到的,便是陈贵妃腹中的这个无脑儿。
白芷被那个胎儿惊的一时间忘了走动。
“来人,十九夫人冒犯本宫,给我杖毙!”
陈贵妃因着大宫女事件憋着的火在心里埋藏了那么多天,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只见她满脸怒容,一副恨不得撕了白芷的神情。
而此时,有婉转又不失清寒的女声响起,“杖型,是只有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才能动用的刑罚,贵妃娘娘这是要挑战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权威吗?”
丽妃在宫女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过来。
陈贵妃的眼中闪过刹那间的不安,故做平静冷声道:“本宫只是要责罚这没规矩的儿媳,何况这十九夫人只是个小妾,还算不上本宫的儿媳,怎么就成了挑战皇帝和皇后的权威了?”
丽妃悠然笑道:“娘娘,您责罚儿媳当然可以,但是也要为自己腹中的胎儿着想是不是?这万一动了胎气,可不得了啊!”
哼!
陈贵妃别过头去,一副不想理会丽妃的神情。
丽妃却执了白芷的手道:“青柠是妹妹请来的客人,一定要亲自送出宫去才踏实。青柠,我们走吧。”
丽妃说完,竟是不再理会陈贵妃,携着白芷的手顾自从陈贵妃的面前走过去了。
陈贵妃直气的脸冒黑烟,要不是腹中的胎儿这个时候动了一下,她会狠扇丽妃这个小贱人。
“李院,在李青柠回到西南王府之前给我杀了她!”
身后的小太监立即走了出来,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
丽妃将白芷送到宫门口,白芷谢了她的救命之恩,两人各自离开。
白芷坐在马车上,从车窗向外望去,皇城的繁华尽在眼底。
正想放下窗帘,却忽地看到前面一处高墙大院门口,悬挂着两样东西。
白芷定睛看了看,却是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赤身果体,身上遍是刀砍的痕迹。那男子她不认识,那女尸,白芷咬紧了嘴唇。
那女尸,赫然是二夫人李如玉。
白芷的眼睛里含着泪花,一刹那间想起了,自己对二夫人说过的话:你可以离开了王府了。
她给她解了毒,她可以去设法救出被七皇子关押的恋人,两人双双离开了,却不想,二夫人就这样死于非命了。
是自己害了她。
白芷内疚自责,一时间痛苦难以自抑。
马车偏离了回住所的方向,白芷也没有发现,直到一把刀突然砍进来,险些砍中白芷的胳膊,白芷惊叫一声,便觉有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马车里拽了出去。
耳边一阵风声,白芷已然在一匹马上。
腰间圈着一只男人的手,而自己,此刻就在那男人的怀里。
白芷看到眼前的鬼面人时,一时间惊的忘了呼吸,“你……你是谁!”
鬼面人却没有答理她,而是挥刀向那刺客侨装成的马夫砍去。
白芷这才发现,原先送她来皇宫的车夫,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模样,而眼前的车夫,浑然是个凶狠的杀手。
“拿命来!”杀手一把大刀使的虎虎生风,刀刀向着白芷砍过去。
可是他没有砍中马上的女人,却被鬼面男拦腰一刀,身体瞬间断了两截。
白芷呜了一声,看到那瞬间喷出的鲜血,以及断为两截的残体,那一刻差点儿把魂给吓没了。
她是医生没错,以前也没少做过诸如截肢之类的手术,可却从没有见过这样残酷的手段。
可是容不得她惊悚害怕,鬼面人手中大刀一收,铁臂圈紧她的腰身,掉转马头飞驰而去。
夜色笼罩四方,鬼面人将她带到了一处陌生的院落。
跳下马的那一刻,鬼面人双臂一伸便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去。
白芷被鬼面人拉着手臂大步进了那绿树掩映的院子。
“喂,你谁呀!”
白芷见识了这鬼面人手段之残忍,又被带到这陌生的地方,心头不由不恐惧。
“救了你命的人。”
鬼面人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粗砺。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要杀我!”白芷大声问。
鬼面人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脸一瞬不瞬,却是忽然将她向怀里一扯,霸道地吻上她的嘴唇。
白芷又惊又怒,双手立即化成拳头,噼哩啪啦地砸在那人铜墙铁臂一般的胸口上,嘴里也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
鬼面人松开了她,然而却在她唇上用力一咬,白芷瞬间疼的抽气
鬼面人大步进屋去了。
白芷的嘴唇被鬼面人咬破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鬼面人是敌是友,她都分不清,留在这里,说不定下一刻就被人拆骨挖腹了。
可是鬼面人森寒沙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跑出去被人砍了,就没人救你了。”
这语气怎么有点儿耳熟呢?
白芷一瞬间想到了那个人,她回头望去,却见鬼面人坐在屋中的圆桌旁,旁边一盏油灯,正端着碗饮酒。那黑衣鬼面的打扮,那粗犷的气势,浑然不像那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过来陪本座喝一杯。”
鬼面人又开口了。
白芷内心忐忑地走了进去,在鬼面人对面坐下,“你是什么人。”
鬼面人抬起眼皮子睐了她一眼,“血魔教听说过吗?我就是那血魔教的首领。”
白芷惊悚地瞪大了眼睛。
她什么时候认识血魔教的人了?
虽然来到这个异世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白芷却是听说过这个血魔教的,杀人无数,手段残忍,是这个世界的一股暗黑势力。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你。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报答你的,但你可别打我主意。”
白芷直觉地想到,这人救她是没安好心。
鬼面人看到她一脸的惊慌不安,面具后面的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你怎么报答我?”
白芷脱口就说:“我可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回头我跟我家王爷说说,让他随便赏你点儿什么,都够你这辈子吃穿不愁的。”
鬼面人的眼神里掺进了一抹玩味,这女人,倒是懂得打西南王的大旗,不过,她不是毫不留恋地又离开王府了吗?怎么这时候,到知道把西南王这个王牌搬出来了。
鬼面人嘴角勾出讽刺的弧度,大碗酒灌进了喉咙。
“什么西南王的赏赐,本座不稀罕,到是这西南王的女人,本座想尝尝鲜。”
鬼面人说罢,长身而起,把眼前的女人往肩头一扛,便大步向着里间屋子去了。
“喂,不要啊!”
白芷吓坏了。
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虽然这个黄花大闺女,思想早就‘不纯洁’了,可身体是清白的。
鬼面人嘴角一勾,一抹玩味的精光在眼中闪过,却是仍然抱着她大步走到了里面那张看起来极是简陋的床边。
扑通把她往上面一扔。
然后就开始做势解自己的衣服。
白芷此刻,已经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捏着两枚钢针,准备在鬼面人扑过来时,扎他的穴道,另一手却是攥着一块浸过蒙汗药的帕子。
鬼面人只把腰带解开了一点儿,却忽地想起了什么似地,一双大手向着白芷的胸前伸过来,揪住她的领口便往下一扯。
白芷的前胸瞬间就走光了。
不过她这里面穿的是什么?
不是应该是红肚兜的吗?
鬼面人瞅着女人胸前那个怪模怪样的类似驴马蒙眼罩的东西,一脸探究模样。
他哪知道,白芷是从一千年后穿越而来的,胸前穿着的,是她亲手缝制的‘胸\/罩’。
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买都买不来。
鬼面人不知道她穿的什么,只觉得那东西怪好看的。不由便探究的品味起来。
白芷早臊了个大红脸了。
不过这也让她有了主意。
她顿时眉眼含笑,将胸前衣服轻轻一拢,遮挡住胸前春色,起了身,双臂搭上男人的肩,一脸又娇又羞,“好看吗?”
鬼面人面具后面,两颊已经开始发热了,幸好有面具挡着。
不过这女人突然卖\/sao,非妖即怪。
鬼面人是上过她的当的,心里早提高了警惕。
但还是伸手隔着衣服在她一侧柔软上捏了一下。
吐出热热的一句,“好看。”
白芷对他捏她的这一下,恨的要死,但却不能不忍着,这人功夫不知道有多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自己就死翘翘了。
“好看就多看一会儿。”
白芷在他怀里扭动起纤腰,感到男人的呼吸渐渐发热时,手中的帕子一下子捂在了男人的口鼻上。
我捂死你,鬼面怪!
白芷用力地按着那块手帕,眼中也一瞬间露出凶狠。
蒙汗药的香气丝丝地钻进了男人的鼻孔,男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一刻,松开了环着女人腰部的手臂。
白芷抬脚照着男人的下体便踹了一脚。
“去死吧,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姑奶奶废了你!”
鬼面人意识有些迷糊了,又突然感到下体一疼,当时就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女人。
这么狠辣,这是女人吗?
白芷却趁他吃疼,手捂下体的时候,飞快地向外面跑了出去。
“死女人,让我逮到你,非把你扒光不可!”
想到自己又一次着了这女人的道儿,鬼面人简直杀了这女人的心思都有。
白芷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方位,虽然她现在目力很好,不怕天黑,可她却从小没有方向感,所以只是毫无方向感的乱跑。
而此时,那鬼面人也在四下寻找她的身影。
三更半夜,死女人跑哪去了?也不怕突然跑出来个野兽给她吃了!
而此时,白芷已经上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是六皇子相王的,白芷坐在马车里六皇子的对面时,仍然有点儿难以相信,竟然会这么巧。
用六皇子的话说,他是出城去探望朋友,用了点儿酒,耽误了回城的时间。
“三嫂怎么会在这儿?”
六皇子眼中掩饰不住的关切,还有那么一丝惊喜掺杂在里面。那种惊喜就好像思念已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哎,别提了,遇上坏人被劫了,不过我逃出来了。”
白芷不想提起那个鬼面人,那太丢人了。
六皇子相王温和的眼中刹时闪过一抹戾色,“是什么人劫持了皇嫂!”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没事了。”
白芷故意装出很困很累的样子,往六皇子的马车上一靠,“我休息一会儿哈,累坏了。”
而此时,鬼面人黑色如鬼魅般的身影已经到了马车行驶的地方,他认出了那赶马车的人,那是六皇子的贴身护卫阿泉。
那女人会在他车上吗?
鬼面人心里一阵狐疑,出手如电,那马车的车帘瞬间飞起来了,车身也跟着一阵巨烈摇晃。
鬼面人看清了车子里的人。
六皇子相王,还有一脸惊悚的李青柠。
她可到是巧,竟然上了六皇子的车,不过也好,就让六皇子送她回城好了。
鬼面人现在不方便露面,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黑色身影几个起落间,已经消失不见。
车身颠簸的时候,六皇子一把扶住了显些被甩出车外的白芷。后者满脸惊悚,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臂膀。
“阿泉,怎么回事!”六皇子相王一把挑开了车帘。
阿泉也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大力吓了一跳,“王爷,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啊!”
然而,白芷却看到了。
就在六皇子相王扶住她的时候,她恍似看见了黑暗中,那张鬼面。
很快到了城门口。
当时已是凌辰,因着六皇子相王的身分,他们很容易进了城。
六皇子吩咐阿泉把马车赶到西南王府,白芷却拦了一句,“不用。”
她可不想去见什么司马惊鸿。
六皇子担心地道:“为什么不回王府?即使你不爱三皇兄,王府对你来说却是最安全的。”
他记的,她为他医好病,他说要好好感谢她时,她说过要西南王一纸休书的事,所以,他认定,她不爱三皇兄。
他也没忘了,她被人劫持的事,这让他的一颗心被紧紧地捏住了,虽然她现在安然无事。
“我有我的理由。六殿下,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
白芷迈下马车时,如是对六皇子相王说。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走在大街上,也相对安全了。
六皇子虽然满肚子疑惑,却不得不点头,目送着她白色的身影匆匆远去。
白芷一夜没回来,可急坏了碧玉和石中。
那两人一夜未眠,在宅子里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白芷来叩门了。
看到一脸风尘色的小姐,碧玉一把抱住了她,哭着说:“小姐你去哪儿了,碧玉真的吓死了。
白芷安慰地拍拍碧玉的背,“我没事,给我烧点儿水,我洗个澡。”
白芷洗完澡后,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天,药堂里只有石中一个小伙计在,碧玉留在家里照顾临到中午还没起床的白芷。
白芷补了一个大觉,又进空间去看看药草的生长情况,这时候已经是正中午时间了。
碧玉已经把午餐准备好,白芷吃了一些,又想起那个鬼面人,还有那个要杀她的人,那是谁派来的?
要杀她的人有好多,什么太子、七皇子、陈贵妃,各个都想让她死。他们要是都对她下手,她真是有十条命也躲不过。
这一天没去药堂。
转天,白芷才到药堂没多久,蓝子介就来了。
那厮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在药堂里转了一圈,忽地一把又握住白芷的手,“小郎中,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芷瞪了那人一眼,一把拍掉了那人的咸猪手。
这个蓝子介难道有断袖之癖?
蓝子介盯着她的脸嘿嘿笑道:“小郎中,你瞪眼睛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白芷无语了。
“姓蓝的,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呀!”
这人怎么不找女人,却天天盯着她这个“大男人”!
蓝子介愣了一下,嘴里重复道:“变态?”
蹙眉想了想,好像确忽有点变态。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小郎中呢?
嗯,一定是这小郎中皮肤太好了。
蓝子介这么想着,又忍不住伸出手要摸白芷的脸。
白芷一杯水泼他脸上了。
“石中,过来陪陪蓝先生,他喜欢男人。”
石中秀气的面庞一脸严肃地走过来,“你喜欢男人是吧?你看我行不?”
蓝子介顿时一脸不自在。
他咳了一声,“那个啥,我还有点儿事儿,我先走了哈。“
蓝子介逃似地走了,像逃避瘟疫。
石中哼了一声,继续忙他的活儿去了。
蓝子介却一边走一边在想,他真的喜欢男人吗?真的喜欢男人吗?
不知不觉到了西南王府。
王府的侍卫佣人们都注意到了蓝子介那副若有所思的面容。
迟郁拍了他的肩一下,“哎,想什么呢!”
蓝子介立刻炸毛似地跳起来,“喂,乱拍什么!”
迟郁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你小子不会是一直娶不到媳妇,发愁呢吧!”
蓝子介顿时跳起来,“那是因为老子不喜欢!”
说完他自己就愣了。
他不喜欢女人?
迟郁也愣了,用十分惊悚的眼神瞅着眼前的蓝子介。
蓝子介心里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吗?
一抬头,看到了他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王爷,蓝子介立时又眯出一脸笑来。
他不喜欢女人,那就是喜欢男人了,他家王爷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是不是应该喜欢他?
司马惊鸿见蓝子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想到了他对迟郁说的那句话:他不喜欢女人。
立时感到身上凉嗖嗖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司马惊鸿惊悚满面地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蓝子介也挺郁闷的,他要是真喜欢男人,也应该喜欢像他家王爷这样的,又高大、又帅气、功夫又高,这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他为什么就喜欢不起来呢?
活了二十三年,蓝子介发现,他的性取向出问题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了。
而司马惊鸿逃离了蓝子介那直勾勾的视线,回到崇华殿,把身形歪靠在玉座上,开始想那个女人。
她没回王府,去哪儿了?
这段时间,他先是发病,再又是筹措各种秘密事项,把让人监视她的事情都忘了。就连那天,她从王府出来,他救她的那一次,都是碰巧遇到。
现在竟然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司马惊鸿想起了手指下曾触到过的那一团柔软,当时又弯起了唇角,其实那女人挺有料的。
白芷进空间里看了看,药草又成熟了一批,她趁石中和碧玉不在,把药堂的每个抽屉都放满了。
她自以为做这一切是没有人看到的,完全没有留意到药堂外面站着的人。
“凭空取物?”
六皇子相王若有所思地望着白芷的背影,他到底是什么人?
身形很像,可他是个男人。
那日,这个郎中为阿泉包扎伤口时,他竟然觉得他们的手法很像。
难道这人是三嫂的师兄弟什么的?
“就是这个男人,他医坏我了娘,你们把这家店给我砸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带着一帮手拿棍棒的家奴冲了过来。
那女孩儿赫然是单清羽。
一身便装打扮的六皇子相王皱了皱眉。
那些人冲进店堂,便挥舞着棍棒胡乱地砸了起来。
石中阻拦,被一棍子打在了身上,碧玉惊的把手中的药舀都掉了。
白芷怒对着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给我砸,狠狠地砸!”
单清羽满皇城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小郎中的药堂,当然怀着把药堂砸个稀巴烂的目的。
“砸!把东西都砸了,把人也别给我狠狠地打……”
单清羽的话未说完,突然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张着两只手,仰着脑袋,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地不说话了。
“小姐,你怎么了?”
见她嘴吧张的老大,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一张精致的小脸憋的像猪肝样,那群挥舞着棍棒的家奴发现了单清羽的不对劲,急忙围过来。
而站在外面,一身便装的六皇子相王,正要出口喝止这场嚣张行为的话噎在了口边。
他只看到那个嚣张无比的单清羽,忽然像被人扼住脖子的样子,正自奇怪着,却见那小郎中走到了单清羽的面前,白色衣袖在单清羽的喉咙处一拂,单清羽便像突然被人松开了紧扼的喉咙似的,咳嗽起来。
憋成酱紫色的脸,在咳嗽了半天后抬起来,充满怨毒地瞪视着白芷,“你是那个女人?”
“还不算太笨。”
白芷目光带笑,却冷意毕现。衣袖又是一拂,单清羽的喉咙就像再次突然被人扼住一般,她两手死死地捂着咽喉部位,瞪着眼睛,嘴巴张了又张,再一次失语了。
六皇子相王目睹了这一切,他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中所见,十九夫人,她只是手指在那个叫李秀的女孩儿手腕上一拂,那女孩儿便一只胳膊不能动了。
原来真的是她。
六皇子相王为自己的发现惊喜着,俊逸的双眼光彩熠熠。
单清羽只感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扼着,她想破口大骂,可是张着嘴,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脸很快又憋成了猪肝色。
这个女人就是个妖怪,她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把她的喉咙给锁住了。
单清羽满是恨意地瞪视着眼前郎中打扮的白芷,可是随着她心口的恨意滋长,她的呼吸变的无比困难。
原先还是可以呼吸的,可是她这一气起来,原先可以呼吸的那一点缝隙好像迅速被那只无形的手扼死了。
单清羽两眼一翻,直接憋的背过气去了。
“你们小姐病了,还不快点儿送回去,晚了是要出人命的。”
白芷慢悠悠地说。
那几个家丁见了心中惊恐无比,小姐这分明是撞鬼的症状。他们再无心打砸,背起单清羽便跑了。
外面,六皇子相王清秀的眼睛露出赞许之色。
单清羽不懂,他却是懂的,她用的是打穴的手法。无声无息间打了单清羽的穴道。
只不过,打穴能出现这种效果,他听都没听说过。
想来,她应该是一个世外奇人。
六皇子相王悄无声息地走了。
白芷没有发现外面曾有那么一个丰神秀逸的男子,曾对着她痴望了半天。
她看着药堂里面被砸了个稀八烂的东西皱皱眉尖,走到石中的面前,“让我看看,你的伤。”
石中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撩起了衣襟,白芷看到石中的后背上那一片青红色。
“还好没伤到骨头,等下我给你敷点儿药。”
“小姐,那些人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应该报官,让官府的人去抓他们!”碧玉一脸气愤地说。
她哪知道,单清羽的祖父便是那定远候,姑母便是皇上宠爱的丽妃娘娘,有哪个衙门的人敢抓单家人。
白芷道:“她以后再不敢来的。”
她对单清羽,用的是祖传点穴法中最厉害的一招,那一招用在人身上,会有被五鬼扼喉的感觉。若是心平气和还好,一旦动怒发狠,便会立刻像被人死死扼住咽喉一样,呼吸不得,如果不放下怨念和戾气,只能生生憋死撄。
这一招,不到万不得已,白芷是不会用的,实在是单清羽这丫头太过可恶,屡次三番出来害人,她才不得不出手教训她。
碧玉不懂她家小家话里的意思,不过看小姐那样淡然的样子,那个小泼妇应该是不会来了。
忽地又满脸惊悚地道:“小姐,我们这店里不会有鬼吧,刚才那小泼妇分明就是见了鬼的样子。”
白芷一边帮石中往伤处敷药一边笑道:“鬼不可怕,人才可怕。偿”
说话间一抬头,看到了药堂门口多出来的一道清瘦的身影。
她一进来,便开始捡拾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一边捡,一边低声抽泣,正是单清凌。
“先生,都是我不好,害你的店也跟着糟了殃。”
白芷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那个单清羽太可恶。”
单清凌含泪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坚定:“先生,让我留下来给你帮忙好不好?你不用给我工钱,我只想为你做点儿事。”
白芷想了想,如果她不答应,恐怕单清凌会有很重的心理负担,“好吧,你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单清凌重重点头。
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在桌案上处理他名下的秘密账目,忽然觉得今天的空气有点儿异样。
他扭头瞅了一眼,就见蓝子介两手托着腮,一副若有所思神情。怪不得他觉得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原来是一向爱在他工作时聒噪的蓝子介没聒噪。
他俊眸一睐,却是打趣道:“蓝子介,莫非是还没想清楚,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蓝子介皱眉望过来,一双眼睛又开始直勾勾盯着眼前耀眼的男子。
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让司马惊鸿全身起了一层栗,他朝着蓝子介一挥袖子,蓝子介瞬间连着椅子一起被一股突来的风旋给卷出多老远。
蓝子介捂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忧愁地走了。
连吭都没吭一声。
不能不说,这样的蓝子介还真让司马惊鸿有点儿不能适应,他还是比较喜欢他聒噪的样子。
“王爷。”
万田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司马惊鸿一皱浓眉,放下手中那些绝密账目,起身向外走去。
半个时辰后,黑衣鬼面男出现在别苑的地牢中
一身凛冽的王者之气让整个暗黑的牢房更添了几分肃杀。
他一身煞气的衣袍一撩,人已经端坐于鬼卫搬过来的椅子上。在他的对面,一脸清瘦的吕清扬唇角掀起一抹笑,“血魔王,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样。”
鬼面男哑声道:“什么条件。”
吕清扬目若寒星,话语中流露出滔天恨意:
“我告诉你一个宝藏的秘密,你帮我杀了大顺那狗皇帝。”
鬼面男面具后的眉毛皱了皱,狗皇帝他也想杀,但他为什么要答应吕清扬这个条件?
他不喜欢被人谈条件,就像不喜欢那女人跟他谈修书的条件一样。
“你的宝藏我不感兴趣,
鬼面男起了身,一身煞气在眼前浮动,那人已经到了地牢的出口。
“你真的不感兴趣吗?那是我祖父埋藏下来的所有宫廷至宝和数不清的黄金!偿”
吕清扬见他要走,不由又加了一句。
鬼面男的脚步滞了一下,若想成大事,光是积蓄力量还不够,还需要大量的金钱,他暗下虽有多处钱庄和产业,但赚到的钱是有数的,如果有了那批宝藏那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那宝藏是真的。”
鬼面男回了身。
吕清扬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襟,他的一双脚筋被废,鬼面男便没有让人给他带燎烤,量他也跑不出去。
吕清扬的衣襟慢慢解开后,他把袒露的后背呈现在鬼面男的面前,“这就是地图。”
鬼面男定睛看去,竟是有人用针在吕清扬的背上刺出了这么一副藏宝图,只不过……
“你这图并非完整,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完整的地图再来找本座吧!”
鬼面男黑衣身影掀起一股罡风,人已经不见了。
他竟然看出这藏宝图不完整,吕清扬颓然地瘫倒在牢房潮湿的地面上,年轻的面庞,因为心里剧烈的痛苦而渐渐扭曲……
司马惊鸿坐着他的点缀着各色宝石的豪华马车出现在皇城的街头,用百米传音的功夫告诉迟郁,让人留意这城里懂医术的女人和一只眼的男人,一有消息就立刻禀告他。
那女人自随六皇子回城后,便一直没有消息,她隐藏的还真是太好。
“哟,王爷来了,若兮、若柳,你们快来伺候王爷。”
皇城最大的妓院秋芳院里,老鸨热情地招呼着。
这位西南王天性风流,出手又大方,是秋芳院里的常客,老鸨见到他,比见到亲娘老子都亲。
叫做若兮若柳的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立刻黄莺一般的飞过来,一左一右地挽住司马惊鸿的胳膊,“王爷,您怎么才来呀,兮儿(柳儿)都想死您了。”
司马惊鸿俊颜笑出无限风华,伸指捏捏二女的脸蛋,“这不是就来了吗?”
调笑间,一男拥着二女已经进了寻芳阁,那是西南王每次来秋芳院眠花宿柳的地方。
隔着木质窗棱,一个黑衣细作在看到里面,西南王拥着二女滚倒在床上的时候,满意地勾勾唇,身形飞掠上房,很快消失不见。
在确定太子派来的细作已经走了后,司马惊鸿出手如电,飞快地点了二女的睡穴,手指在床边一处隐形机关上一按,身形瞬间没入地下。
这里赫然是一处地下联络点,当司马惊鸿的身形出现在几位属下的面前时,那些人齐呼参加王爷。
司马惊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那些人便各自汇报起自己所经营的产业,或者是所领导的组织的近况。
虽然都是一些可喜的消息,但司马惊鸿并没有露出满意的表情。
---题外话---剩下的章节在下午
“王爷,五皇子派人在边境招兵买马。”这时,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出来说。
司马惊鸿盯视那男人片刻,“把这消息放给太子。”
“是。”
……
秋芳院,一道紫色身影从寻芳阁出来,身边还伴着两个美人儿,“王爷,你记的要常长来哟。撄”
“王爷,你不要忘了若柳。”
“会来的,忘不了。偿”
司马惊鸿在两个美人儿娇滴滴的脸上各捏了一下。此时,旁边一间屋子门帘一掀,从里面连滚带爬出来一人。
那人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倒在司马惊鸿脚下,那门帘又一跳,这次出来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脸的风、***,“公子,莫走啊!”
那个栽倒在司马惊鸿脚下的男子见那女人要追过来,吓的立马爬起来便走。
司马惊鸿长臂一伸,一把将那人的后颈给拎住了。
“蓝子介?”
蓝子介听到耳边这熟悉的男声,当时一张脸就垮下来了,“王……王爷。”
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坐在玉案后面,一脸的好整以暇,面前站着一张脸皱成苦瓜样的蓝子介。
旁边,迟郁和万田都把嘴抿的紧紧的,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乐出声来,那使劲儿憋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好笑。
蓝子介竟然去秋芳院票技去了,这真是古今第一奇闻。
平时他这人可最是好干净的了,那种地方,他是去都不会去的,从那门口过的时候,都绕着走,生怕会弄脏了自己的鞋一样。
“说说,去秋芳院干什么了?”
司马惊鸿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一身闲适,一脸的玩味,哪壶不开提哪壶。
蓝子介扁了扁嘴,“你都看见了,就是……就是票技嘛。”
“哦,那为什么吓成那副样子,好像耗子躲猫似的。”
司马惊鸿是对蓝子介为何会被一个风尘女子吓的从屋里滚出来的样子好奇。
蓝子介一脸的不自在,“因为我发现,我还是对女人没兴趣。”
“你试过了?”
司马惊鸿一脸的恶趣味。
蓝子介这家伙虽然性子痞了点儿,可其实相当洁身自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他和哪个女人亲近的话传出来。
那家伙更是扬言,不遇到最爱的女子,决不献出自己的**。
蓝子介脸色红了红,用很低的声音说道:“硬……硬不起来。”
扑
这次迟郁和万田再也憋不住了,双双哈哈笑起来。
就连司马惊鸿也一脸的玩味,笑着摇摇头,“哎……这是什么样的男子,把我们的蓝先生给逼成了这副样子。”
“蓝子介,迟郁和万田都是不错的男子,你若是真喜欢男人,你就在他们两个里挑一个,也省得你那么纠结了。”
吓
这次是迟郁和万田一脸惊悚了。
“那个啥,王爷我还有点儿事,我走了哈。”
迟郁鬼追似地跑了。
“王爷,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也走了哈。”
万田也逃似地走了。
蓝子介一脸的气闷:两个兔嵬子加蠢货,我蓝子介才不会看上你们。
他挺起胸脯,一脸傲气地对司马惊鸿说:“王爷,我蓝子介看上的人,岂是他们能比的?”
“哦?”此时,司马惊鸿也对蓝子介口中的那个男人,产生了几分兴趣。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会让蓝子介连性取向都搞不清了。
“既有这么好,就带过来让本王瞧瞧,说不定本王还会帮你们还把婚事给办了”
满带调倪的味道,想不到蓝子介却立刻说:“成啊,我一定把他领过来让你们看看。”
而此时在妙手仁心大药撄堂
白芷刚刚为一个怀孕的女人拿了保胎药,就听外面一阵喧哗,
白芷皱眉,只见单清羽的母亲王氏带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和几个衙役闯了进来偿。
“李大人,就是这个小郎中,他不知道对我女儿用了什么妖法,我女儿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王氏手指着一身小郎中打扮的白芷说。
那李知府一心要巴结定远候,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被定远候的儿媳找上门来,当然不能失去这个巴结单家人的机会,立刻二话不说地就跟着过来了。
“把这个小郎中给我抓起来!”李知府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给白芷,便命人将她拿下。
王氏满脸横丝肉的脸,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
“慢着。”
白芷目光凌利地开口。
“知府大人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命人将我拿下,皇城的府衙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眼前的小郎中,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布衣,极是朴素,可是那双眼之间的凌利气势却自有一种不容小觑的威力。
“还问什么,你用妖法祸害单家小姐的事情人尽皆知,你还想抵赖!”李大人脸色一阴。
“大人,不是这样的!”单清凌急着想替白郎中解释,可是立刻被王氏吼了一嗓子,“好你个小贱货,我说怎么天天往外跑,原来是跑这儿来勾搭野汉子来了!”
王氏走过来,便要撕单清凌的嘴。
白芷断喝了一声,“住手!”
王氏愣了一下,下一刻,怒不可遏地瞪向眼前的小郎中,“我教训我家的女儿,你心疼了!李大人,这个小郎中,不但用妖法伤害我家清羽,还想染指清凌,李大人,你可得赶紧让人把他抓起来,不能留着他再害人了!”
李知府立刻命令衙役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小郎中给我拿下!”
衙役们听了立刻便要上前捉拿白芷,白芷手中的钢针下意识的捏紧,就在此时,外面抬腿进来一人。
“李大人,这是要捉拿谁呢!”
慢悠悠不紧不慢的声音,白衣无双、秀逸俊朗,往药堂里一站,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望了过来。
白芷见到来人,一双秀眉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
那个李大人赶紧带着一干衙役扑通一声跪下了,“下官参见相王殿下。”
王氏见了也赶紧跟着跪在了六皇子的面前,“臣妇见过六殿下。”
六皇子相王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把一双淡然无波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小郎中。
白芷也不知道相王有没有看出她是谁,从诊台后面走出来,做势要下跪,但却被相王轻伸手臂,给扶住了。
“免礼。”
这一声免礼,声音温和悦耳。
白芷抬头,蓦地撞上六皇子相王一双温热的目光。
六皇子相王扶起她后,就将目光移开了。
俊脸向着李知府,“李大人为何要抓这小郎中。”
没有六皇子相王的话,李大人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只能跪着说:“这小郎中用妖术伤了单家的小姐,下官是为民除害来的。”
李知府一边说话,额头一边往下淌汗。
原是想巴结单家人捉了这个小郎中就走,却不想被相王撞见了。而且这个相王看起来和那小郎中好像相熟,他好像惹祸了。
李大人一颗心脏扑腾扑腾心虚地跳不停。
六皇子相王不紧不慢地说道:“单家小姐分明是鬼上身,怎么反诬小郎中使妖法。试问,你们谁见过这世上有妖法吗?”
(白芷:六皇子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
六皇子不紧不慢的神情,说话也是温文尔雅,然而,李知府和他的那帮衙役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见过。
就连王氏也是哑口无言,满脸惶恐,一个字都不敢说。
“没见过,就是没有。还不快走,还等本王亲自送客吗?”六皇子相王干脆大大方方地在药堂的椅子上坐下了。
李知府一听,哪还敢再停留,单家要巴结,相王更重要。两者一比,还是赶紧走是上策。
李知府带着一班衙役连滚带爬地走了。
见王氏还跪在地上,六皇子相王俊眼一瞪,“你有话说?”
王氏虽然仗着单家在朝堂的地位,一向跋扈,可却不敢真的挑战相王的权威,那可是王爷呀,皇帝的儿子。
“臣……臣妇没话说。”
王氏恨透了小郎中,可是相王在这儿,她也奈何不了他,只得气闷地走了。
此时,石中外出送药,店里只有白芷和碧玉在。
碧玉一看这人竟是个王爷,立时心花怒放,她家小姐有了这个王爷做靠山,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她们了。
“王爷,您喝茶。”
碧玉端了茶水过来。
上好的杭白菊,清香袅袅。
六皇子相王端起茶盏,轻轻嗅了嗅,低头顾自品起了茶。
白芷正在寻思,六皇子为何会帮她,心里一百个疑问,最让她疑惑的还是,他是不是认出了她。
刚刚,她下跪时,六皇子扶她时的那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十分相熟的人。
而且,那目光竟是热的。
白芷不知道自己是继续装她的小郎中,还是在六皇子面前卸下伪装,说出自己就是‘李青柠’,却不想,六皇子相王放下茶盏,回眸一笑,“那天本王的家奴是你给包扎的伤口,伤口已经好了,我是特意过来谢谢你的。”
(阿泉:王爷你这理由太蹩脚了,明明是特意去看人家的,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白芷愣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精心化成男妆的脸上露出一抹璀璨笑容,“王爷太客气了,这都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
六皇子明明识破了她的身分,却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让白芷汗颜的同时,对六皇子相王也多了几分感激。
六皇子脸上温笑如故,一双俊秀的眸光落在小郎中打扮的白芷脸上,多了几分欣赏的味道,然而这目光像是胶在了白芷脸上似的,半天没有移开的迹象。
反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一脸温和和探究。
白芷皱了皱眉尖,这个六皇子这什么毛病,这么盯着人看,不礼貌有么有。
“王爷,小郎中脸上长东西了吗?”
白芷故意一脸奇怪地问。
六皇子相王摇头,忽地明白过来,耳边有点儿发热,他起了身,对着白芷拱拱手,“是本王冒昧了。”
“本王想起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
说话间,将腰间玉牌解了下来,“这是本王的腰牌,以后若再遇到这般不讲理之事,拿出来便是。”
六皇子真是大方,竟然送她腰牌这般重要的东西,白芷心头一动,下一刻便往外推,“殿下,这个我不能要。”
六皇子相王却将腰牌往白芷怀里一塞,便走了。
白芷低头看看那块腰牌,纯金打造,正面篆刻着‘相王青’字样,背面是一条玉质小青龙。
这腰牌真是精致。
白芷目光露出欣赏之色,把腰牌揣在了怀里。
碧玉煞有介事地说:“这下我们不怕有人来捣乱了,只要把小王爷的腰牌往外一拿,那些人准得吓的屁滚尿流。”
碧玉想想那样的场景就觉得痛快极了。
而清凌,也把一双崇拜的目光落在眼前小郎中的侧脸上,刚才王爷都对先生那么客气,她家先生真厉害。
没有人注意到,那小姑娘望着男装白芷的眼睛里像是进了小星星一样,发亮。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白芷把六皇子的那块腰牌带在了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要有靠山。
“先生,你看看我女儿这满脸的红疙瘩能去掉吗?”
门外进来一对母女,衣服上都打着补丁。
话说,白芷这里的病人,除了那次带着家奴来治过伤的六皇子相王外,就没来过有钱的人。
这对母女也是如此。
白芷一看那女孩儿的脸,这不就是现代所说的,青春美丽痘嘛。不过这女孩儿脸上的痘子也忒多了点儿。而且颗颗又大又红冒着白尖,看起来确实挺麻心的。
“先生,我女儿下个月就要当新娘子了,可是她的脸变成这样,这怎么出嫁呢?”母亲伸手还抹了一把眼泪。
“不要急,我给她开几副药看看。”
白芷边写方子边说。
“先生,我家可没钱呢!”
母亲的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和算计。
碧玉看出这个母亲明显贪便宜过来的,心头不满,正想说,“既然没钱,就别过来治,这不成心坑我们吗?长豆子又不是什么要死的病。”
可是白芷却微微一笑道:“那就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给。”
白芷说话间,将药方给了碧玉。
碧玉心头不满可还是去拿药了。
打发走这对母女,白芷去了趟茅房,回来时,却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鬼面男子东瞅西看的走了进来。
白芷当时就惊住了。
那个血魔教的鬼面男。
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白芷一颗小心脏开始怦怦地乱跳,随时准备着脚底抹油,那鬼面男却慢悠悠地坐下了,“帮本座看看,本座这里不舒服。”
鬼面男伸手拍了拍胸口位置。
白芷愣了一下,这人是真不舒服,还是来找事儿的啊!
“你是怎么个不舒服法?”
白芷目光警惕,她可没忘记,她那天是怎么从他手心逃出来的。
鬼面男把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睐了她一下,“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芷瞅瞅他的胸口位置,如果是放在她生活的时代,完全可以借用心电仪器来检测他的心脏,而且,他看起来健康的很。
白芷完全相信,以自己现在的眼力,谁有没有病,一眼就能看出来。
“怎么不看啊?”
鬼面男把一双锐利的目光射在白芷的身上。
怪不得他的人费了一天的功夫才找到她,原来她易了容改了面、还女扮起了男装。
不过这副小朗中的打扮……鬼面男眼底浮现出几分玩味,到是有几分味道。
“你没病,怎么看。”
白芷蹙了眉,若说这人有病,那就是脑子有病。
鬼面男道:“你不看,你怎么知道我没病。”
他一把捉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白芷的掌心贴在那人的黑色衣料上,立刻感觉到了他强烈有力的心跳。
“你健康的很。”
白芷费了一番劲儿才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回来。
“可我觉得不舒服。”
鬼面男目光冷幽幽的。
这人明显是来找事儿的,清凌的目光担心地望过来。
白芷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开点儿药,你回去服一下看。”
她坐下开始写药方。
鬼面男盯着她那只握着笔的细白的手,写出的字到也不丑。不过这小手,真让人想摸摸。
白芷写了药方让碧玉去拿药,她的手也同时让鬼面人给握住了。
白芷的手顿时一僵。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来自于鬼面男身上那说不出来的一种凛洌气势,就像某人。
“喂,你快放了我家小……我们先生!”碧玉见状急了,差点儿说漏嘴,又赶忙改口,“我们先生可是王爷的朋友!”
鬼面人浓眉顿敛,她说的王爷,可是他?
“小姐,你快把王爷给你的腰牌拿出来呀!”碧玉见鬼面人抓着自家小姐的手还不放急了。
什么腰牌,鬼面人鬼面后面的脸顿时涂上一层寒霜。
这时,外面蹬蹬跑进一人。
那人一身蓝袍,跑进来的同时,将手中的羽毛扇别在了腰带上,“小郎中!”
蓝子介兴冲冲地进来,却一眼看到了正抓着小郎中手的鬼面男,他可不认识这家伙。立刻急了,“喂,你这家伙,你干嘛呢!”
“赶快放了她的手!”蓝子介心想,哥都没舍得这么攥他小手,你哪来的丑八怪,敢占我的小郎中便宜。
面对怒目而视的蓝子介,鬼面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冷嗖嗖的眼瞟了一眼蓝子介,又瞟了一眼面前的小郎中,那只攥着小郎中的手松开了,
黑色身形呼的一下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哇,这功夫。
蓝子介看呆了。
但是他没心思理会鬼面男的功夫问题,鬼面男占了小郎中的便宜,他杀了鬼面男的心思都有。
“小郎中,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弄疼你?”
下一刻,蓝子介一把又抓起了小郎中的手。
细皮嫩肉的感觉一握在掌心,立刻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蓝子介把那只小手握的紧紧的,一双眼睛更是热切的很。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白芷简直想骂人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对她的手有兴趣。
她用力把手从蓝子介的掌心抽出,下一刻,把眼前的茶水泼在了蓝子介的脸上。
“放手!”
蓝子介被茶水一泼,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握着小郎中的手,连忙松开,脸上讪笑连连,“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水渍,一边担心地问:“小郎中,那丑八怪有没有伤着你?”
这么细皮嫩肉的小手被那丑八怪那么攥着,那不得攥青了呀,他看着都心疼。
“没有。”
白芷不想再给蓝子介暧昧的机会,转身进后堂了。
蓝子介站在那儿,想跟着进去,又没胆,又等了一会儿,白芷还没出来,他只得走了。临走之前还没忘了跟碧玉说:“小丫头,你跟小郎中说一声,我明儿再来看他。”
碧玉真是把嘴角都给抽到耳根子上去了。
蓝子介回到了西南王府,门口的侍卫一脸暧昧地跟他打招呼,“蓝先生好几天没见人,是不是找小哥哥去了?”
话说,因为他把一天中除了炼药的时间,大半都用来往妙手仁心大药堂跑,已经好几天没进过王府了。
蓝子介现在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他喜欢男人,是板上订钉的事了,承认了也没什么。
“对,就是找小哥哥去了。”
蓝子介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进门去了,这下倒让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了。
“蓝先生,王爷等着见你呢。”
崇华殿外的侍卫对着蓝子介眨了眨眼睛,现在,蓝先生喜欢男人的事,已经是王府公开的秘密了。
蓝子介也不理会,大步进了崇华殿。
司马惊鸿一身紫衣,气度非凡,坐在殿堂之上,满室都跟着光芒耀眼了一般,只是这光芒好像有点儿冷。
“蓝子介?”
司马惊鸿凉凉开口。
“王爷找子介什么事?”
蓝子介行了个礼。
什么事,司马惊鸿想给蓝子介这个没长眼的家伙一顿暴栗。敢抢他的女人,真是找死。
“本王今日在‘楼外楼’用餐,带着你的小男人让本王见一见。”
司马惊鸿忍着想要捏死蓝子介的冲动。
蓝子介立即对着司马惊鸿一揖到地,嘿嘿道:“子介这就去叫他。”
说完,又一溜烟地跑了。
大有要带着媳妇见公婆的意思。
白芷取出了一点儿灵泉水趁着大家不注意放在煮饭的锅里,想借此来给几个忙了一个上午的小家伙们长点儿体力和精神。
却不想,外面风风火火跑进一人。
“小郎中?”
又是这个蓝子介。
白芷一脸不耐地从后堂出来了,才一出来,便被蓝子介把手拉住了,“走,带你去见个朋友。”
“见谁呀!”白芷一头雾水。
蓝子介却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你去了就知道。”
白芷挣又挣不开,只得任着蓝子介拽着她出了药堂,但是如果知道蓝子介带她去见的人,竟然是那个人,打死她都不会去的。
蓝子介带着她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了江边的楼外楼大饭店。
用白芷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家饭店的规模也是相当大的,而且看起来富丽堂皇,装修的极是奢侈。
门口更是停着许多顶轿子和马匹,看起来来这儿用餐的人,都非富即贵。
蓝子介像是这里的常客,拉着白芷的手便蹬蹬地上楼去了。
“喂,你松开,我自己能走!”
白芷真是被这家伙给累着了,这一路小跑,又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这儿。
下一刻,蓝子介已经把二楼包间的门帘挑开了。
“来,让他们都看看!”
蓝子介从没有这么得瑟过,而且往那儿一站,满面生光,就像把自己最珍惜的宝贝拿出来展示,就等着大家的夸赞一样。
而此时,那屋子里的人,把目光齐刷刷地都望了过来。
白芷被蓝子介这么往屋里一拽,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富丽堂皇的一间包间,围着紫檀雕花圆桌坐了清一色的几位男子。边上的两个男子相貌普通,气势也一般,但那两人却是迟郁和万田,而主座上的男子,白芷当时就愣那儿了。
司马惊鸿一身华贵紫衣,头竖紫玉冠,无比俊逸的一张脸,眼眸流动间,说不出的倜傥风流,他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睐着她。
白芷对上司马惊鸿一双俊眼时,整个人都蒙了,这个蓝子介说是带她见个朋友,怎么是他呀!
她怎么就忘了,司马惊鸿就是他朋友啊!
不过还好,她现在是男装打扮,他应该没认出她。
迟郁起了身,走过来,大掌拍在了白芷的肩上,一脸的恶趣味,“原来这位就是我们子介喜欢的那哥们。”
这大巴掌拍下来,白芷直接叫出声了。
“哎哎,你干嘛呀!”蓝子介瞪了迟郁一眼,心疼的赶紧把小郎中拉自己身后去了。
“小郎中,疼吧?哥给你揉揉。”
蓝子介一脸疼惜地,对着白芷的肩又是哈气,又是上爪子揉。
迟郁是个练武的,那巴掌虽说是开玩笑的,可也有点儿劲头,白芷的肩着实给拍疼了。
而蓝子介那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又让白芷十分不自在,一个劲儿地躲闪,“我没事,你别揉了。”
偏蓝子介还越发来劲了,“乖,别动,再揉揉。”
在他们的对面,紫檀木圆桌的主位上,某人的鼻子哧哧往外冒凉气。
这屋怎么突然这么冷呢?
万田上看看下看看,不知道这屋子哪地方露风呢!
迟郁双手抱着胸,一脸的鄙夷神色,却又把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握在白芷的肩上,晃了晃,“这小身板太单薄了点儿啊!”
一边说,一边用力一握
白芷哎哟一声,心说,这都什么人呢!
蓝子介可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冲着迟郁,“哎,我说老迟你干嘛呢!你小子想打架是不是?”
迟郁一看嘿嘿笑道:“蓝子介你行啊,这就开始疼起老婆来了。”
迟郁的话,听的白芷一头黑线。
她怎么就成了蓝子介的老婆了?
莫说她现在一身男装打扮,就是女装,她也不会是蓝子介的老婆呀!
“哎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万田发话了,“赶紧坐过来。”
蓝子介便一把拉了白芷的手向着餐桌前走去。
司马惊鸿那凉凉的目光一直瞅着那两人走过来,大手拍了拍身旁的位子,“你们两个,坐本王这儿来。”
蓝子介瞪了迟郁和万田那两个莽汉一眼,嘴角一扬,一副傲娇神情,拉着白芷的手,便走向紫檀木圆桌。
“小郎中,这位就是哥的好哥们,我们大名鼎鼎、高大威猛、神勇无双、玉树临风的西南王。”
蓝子介一边得意洋洋地介绍一边用自己的手臂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小郎中包围在里面,一边帮他拉开椅子,这副亲热的姿势,就像现代那些热恋中的男女。
白芷小嘴不由自主地歪了歪,什么高大威猛、神勇无双、玉树临风,臭名昭著、恶贯满盈还差不多。
白芷正心里腹诽着司马惊鸿,就听见耳边扑通一声,只见蓝子介身子直挺挺地坐地上了。
“谁!谁tm绊我!”蓝子介捂着屁股爬起来。
一脸的愤怒。
旁边的邪恶腹黑男冷傲地勾了勾唇角,绊你,tm还想捏死你呢!
迟郁和万田哈哈笑起来,“蓝子介,你莫不是腿软了?”
这话信息量有点儿大,蓝子介怔了一下,跳起来,隔着圆桌,扇骨拍在迟郁脑袋上,“你tm才腿软。”
回过身来,又一脸温笑地向着白芷道:“小郎中,别理他们,咱坐咱的。”
“你坐那边儿。”
司马惊鸿慢悠悠开了口,往自己的右侧丢了个眼神。
蓝子介一看,他家王爷这是要把他们分开的节奏。
虽然心里舍不得离开小郎中,但还是不得不绕到司马惊鸿的右手边去坐下了。
“小郎中,别不好意思哈,都不是外人。”
扑通。蓝子介又坐地上了。
这次竟然是他坐的那把椅子腿折了。
蓝子介这个气闷呢!
“tnn的,哥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一边叨咕,一边捂着屁股爬起来。
浑然不知,这两个跟头都是拜旁边那邪恶腹黑男所赐。
蓝子介这两个跟头,看得白芷一愣一愣的,这丫也太倒霉了吧!
“小郎中,怎么称呼?”
此时,那个邪恶腹黑男,把一双黑幽幽的眸子落在左侧的小郎中脸上。
“敝人姓白,你就叫我小白吧。”
白芷没敢看司马惊鸿的目光,那人的眼神太辣,会让人无端地浑身不自在。
司马惊鸿却把辣辣的一双目光往她的脸前又移了几分,“小白可会喝酒?”
那人的鼻尖就差点儿碰到她的脸了,白芷不由自主地偏了偏身形,仍然没有抬头,“不会喝。”
“哎哎,王爷,您要喝酒,只管找子介我,小郎中他不会喝酒。”
蓝子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王爷的酒量好着呢,小郎中真要是跟他喝酒,那保不了得喝醉,小郎中要是喝醉了,他得多心疼啊!
扑通
蓝子介刚刚叫店小二搬来的新椅子,椅子腿又折了。蓝子介毫无疑问地又坐地上了。
日了狗了。
蓝子介骂了一句,爬起来,这次直接出去找店老板理论去了。为嘛别人的椅子都辣么结实,就他这个总是断腿呀!
他就不想想,为嘛总是他摔跟头啊!
迟郁和万田开始还以为蓝子介是自己摔的跟头,到后来就看出来了,蓝子介的每一个跟头,都是他家王爷暗中动的手。
不过他家王爷为嘛要让蓝子介摔跟头呢?
迟郁和万田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店老板被蓝子介揪着耳朵进来了。
蓝子介一脸的气闷,“你瞧瞧啊,你们这破烂椅子,一坐腿就折,你们这是坑你蓝大爷呢!”
店老板虽也是有后台的人物,但是这一桌来的可是西南王和他的属下,他哪敢怠慢呢?更别说弄几把破椅子给他们坐了。
“哎哟,蓝先生您这是说笑呢,小店怎么敢拿破椅子来给王爷和几位爷坐。”
“那是怎么回事,啊?”蓝子介死揪着店老板的耳朵,那气势老板不给个合适的理由,就把他耳朵揪下来。
店老板吓坏了,“小人真不知道啊!”
万田扯了蓝子介的衣角一下,“行了行了,让老板找把新椅子,赶紧吃饭!”
这家伙蠢的真没救了,那些椅子明明都是王爷出手弄坏的,这蓝子介咋就还没看出来呢?
而此时,司马惊鸿把一张俊颜贴近白芷的脸,眯起细长的一双眼睛,目光所落处,却是白芷那看起来一马平川的****。
如果不是那天亲眼看到,她那地方挺发达的,他真会以为,她胸前是一片跑马场。
他那双眼睛浮动着暧昧,一双贼眼总是若有似无地睐着她的****,白芷皱皱眉头,感到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走掉。
却听司马惊鸿道:“既是子介的意中人,也就是本王的朋友,来,陪本王喝几杯。,”
司马惊鸿亲自执了酒壶要给白芷斟酒。
蓝子介刚刚在店伙计搬来的新椅子上坐下,此刻赶紧说道:“王爷,还是让子介陪你喝吧,小郎中他恐怕……”
蓝子介望了小郎中一眼,小郎中有酒量还行,如果一杯酒就醉了,想想那样子,他都心疼。
司马惊鸿剑眉一扬,虽然很想捏死这个姓蓝的,却还是笑道:“好,那就由子介代小郎中来喝几杯。”
小样,今儿非把你喝趴下不可。
司马惊鸿神情不变给蓝子介斟酒,“来,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司马惊鸿一杯一杯,喝的一点儿不含糊,他的酒量岂是蓝子介能比的,几杯酒下肚,蓝子介的眼神都钝了。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我去吐会儿。”
蓝子介就那么摇晃着走出去了,迟郁和万田都是一脸的好笑表情。
而司马惊鸿,他眉眼淡淡,脸色跟没喝过酒没什么变化。
白芷见蓝子介喝多了,正好借机会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她忙站起来,“他喝多了,我去看看。”
可下一秒,小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你们两个去。”
司马惊鸿向迟郁和万田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纷纷起了身,去看蓝子介了。
司马惊鸿握在白芷肩上的那只大手往后一拉,白芷被他直接拉进了怀里。
“喂,你干嘛呀!”白芷顿时大叫了一声。
那人便又松开了她,只是那手松开之前在她胸前揉了两把。
白芷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乍毛了,“司马惊鸿你变态!”
“我怎么变态了?”
那人一脸漫不经心地睨向她。
她小脸憋了个通红,却是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这事怎么说的出口。
司马惊鸿一脸玩味的笑意,“都是男人,捏两下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目光邪肆地在她胸前打量,刚才的手感告诉他,她里面好像裹了什么东西。
不过该死,他怎么能勾\/引蓝子介。
白芷气鼓鼓的,一张小脸胀的通红,心里咒司马惊鸿的祖宗,却只能说道:“我会告诉蓝子介,少跟你这种人来往,你y就一变态!”
白芷气乎乎地走了,这次司马惊鸿没拦着,白芷蹬蹬地下了楼,头都不回地往药堂方向走去。
蓝子介吐完了,被迟郁和万田扶了回来,却见包间里只剩了司马惊鸿一个。
“王……王爷,我家小郎中呢!”蓝子介吐的胃里发虚,却还惦记着小郎中。
司马惊鸿冰渣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悠悠道:“他店里有事,回去了。”
蓝子介伸手指在额头揩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地说:“还好他没看到我这副样子。”
几杯酒就醉,那多没脸呢!不过话说,这身上怎么凉嗖嗖的呢?
蓝子介忽然觉得这屋里气温好像低了好几度,“这么冷,看样子该穿棉衣了。”
迟郁和万田一脸黑线。
蓝子介还没忘了对司马惊鸿笑嘻嘻地道:“王爷,我的小郎中不错吧?我蓝子介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蓝子介,今后非小郎中不娶了!”
看他那说起小郎中那满脸幸福的样子,司马惊鸿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飞。
“嗯,不错。”
司马惊鸿目光冷幽幽的,“可她如果是个女人呢?”
“女人?”
蓝子介愣了一下,继而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道:“小郎中是男人,我就喜欢男人,小郎中是女人,我就喜欢女人。”
扑。
迟郁和万田都笑喷了。
司马惊鸿真是捏死蓝子介的心都有了,竟敢跟他抢女人。
白芷从楼外楼离开,一路快走,很快就回到了药堂。
还没进门,她就看到药堂里站着一道修颀的白色身影。
他正对着药堂墙壁上的一副画看的出神。
那副画,是一男一女两个q版小人儿图。男的是q版的尊上白子画,女的是q版的小骨。被画成小人儿的他们,都是一副大眼睛,小身子,萌萌哒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是好笑又可爱。
“王爷,我们先生来了。”
清凌一眼看到白芷进来,便提醒了相王。
相王回过身后,对着眼前的小郎中一笑,“这画挺有意思,画的什么?”
白芷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她看过的一部仙侠片里的两个人物,眼前的相王恐怕侠仙片是什么都不知道。
“随手乱画的,让王爷见笑了。”
六皇子相王眼中却含着一抹很是欣赏的笑,“画的不错,清新可爱,本王从来不知道,画也可以这样画。”
六皇子相王说罢在店里的长凳上坐下,目光又意犹未尽地落在了那副画上。
那q版女娃,看起来就像是眼前的她。
善良、聪惠、还有那么一点儿神秘。
“王爷有事吗?”
白芷在诊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她不知道相王此来是做什么,虽然这人帮过她,还给过她腰牌,可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跟这帮皇子们打交道。
“本王最近有点儿感冒,先生看看开点儿什么药好。”
相王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咳嗽了几下子,眼前不断闪动的,却是女子笑吟呤的模样。
白芷心知相王根本没感冒,若是真的感冒了,王府的太医就什么都解决了,根本用不着到她这小药堂来拿药。
但也没捅破,而是写了几个温补的方子交给碧玉,让碧玉拿药给他。
六皇子拿了药,有心再呆一会儿,却好似没有了再呆下去的理由,只得站了起来,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出来,搁在白芷面前,“这是诊费,多的部分,也不必找,以后少不了还得来麻烦先生。”
相王彬彬有礼地对着白芷一揖,转身跨出了店门。
“这个小王爷真有意思。”
碧玉咯咯笑起来,“王府里什么样的太医没有,王爷竟然专门来找小……先生看病。”
白芷瞪了碧玉一眼,这丫头又差点儿说错话,碧玉吐了吐舌头,转身去熬药了。
白芷捧着医书看了一会儿,留下碧玉和清凌看照店面,一个人回寓所了。
她不知道的是,有道黑色的身影从店外一直跟着她到了寓所。
白芷进了院子,又将院门反锁,一边向屋里走,一边解着衣服,胸口缠了那么厚的布条,都快勒死她了。
鬼面人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里,他用手指将窗纸捅破,向里望去。
只见那原本男装打扮的小郎中,已将外衫脱下,露出里面的中衣,接着,中衣又被解开,他看到了她的纤纤细腰,以及胸前那一层层缠绕的布条。
怪不得明明很有料,却看起来像男人一样平平的,原来缠了这么多布,就不嫌勒得慌吗?
惊叹于她细致的同时,又为她这种往胸前缠布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这要是把人勒坏了,或者把胸勒小了,那么他以后的手感和幸福感,不就全都降低了。
鬼面男皱皱眉,这种后果让他有点儿不能接受。
再一抬头,鬼面男立刻惊呆了。他看到那女人缠绕在胸前的布条全部解除后,露出来的一片‘春色’。
就那么赤果果闯入他的视线。
白芷浑然不知道,窗外有人正在偷看。解开一层层缠绕的布条,胸口的滞闷感就消除了,被束缚了一整天的某处也终于得到了放松,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有束缚的感觉很是舒服。
她脸向着窗子,上半身全果,****的饱满和浑圆就那么毫无遮挡地对着窗外男子的脸。
鬼面男身上一紧,身下某处有反应了。
他很尴尬,以前,他那十几房美艳小妾轮番勾搭他,什么媚招没使过,他都跟铁打的似的,无动于衷,可是眼前这女人……
鬼面男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他身形一纵,黑色身影瞬间消失了。
白芷休息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拍门声,便出去开门。
大门打开,白芷悚然一惊。
七皇子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坐在一顶软轿上,嘴角弯起一道冷弧。
“李青柠,你让本王好找。”
白芷心里咯噔一下,但迅速又恢复了镇静,“七殿下不是找来了吗?”
七皇子冷笑,手一招,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了进来。
石中、碧玉、清凌,无一不在。
三人的嘴里全都被塞着东西,脸上身上都有被打过的痕迹。
白芷豁然倒吸一口凉气。
七皇子阴森森地笑道:“李青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本王,本王是不是该把他们都杀了?”
“别!”白芷心头顿时一紧。
七皇子道:“不杀他们可以,你去把老三那本秘及给我拿过来,我就饶他们性命,如若不然,就把他们脑袋一个个地砍下来。”
七皇子说话时面色陡然一厉,狰狞之色尽显。
白芷的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策,“王爷,秘及就在这里。”
说话间,她的手在身后一拿,手中已然多了一本书。
那是她早就写好,以备今日之需的那本假冒《云鼎秘及》。
白芷将那书向着七皇子抛了过去,“接着!”
眼睛上蒙着白布的七皇子迟疑了一下,正在思忖那秘及的真实性,秘及已经被抛进了他怀里。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那秘及突然变成了一团火球,在七皇子的怀里炸开。
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七皇子就变成了一个火人。
“救命!”七皇子眼瞎着,什么都看不到,身上巨痛,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时,才知道自己身上着了火。他像一个火人一样站了起来,又瞬间倒了下去。
像个‘火球’一样在地上翻滚起来。
那些侍卫们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甚至忘了找东西灭火。
实际上,那火也没有给他们灭的时间,就将七皇子烧成了一个焦人。
“妖女!拿命来!”侍卫们知道,七皇子死了,他们回去也会被皇帝一刀砍了,于是纷纷向白芷扑过来。
就在此时,地上的枯叶忽然被一阵飓风卷了起来,刷刷地化成一只只黄叶箭扑扑地落入那些侍卫们的胸口。
这一次,是白芷看呆了。
眼看着七皇子的那帮侍卫们都中箭倒地了,白芷却不知道是谁帮了她。
而石中、碧玉、清凌几人早就惊呆了,石中还好些,他必竟是个男孩子,又被七皇子捉去过,见到过许多残酷刑罚,而碧玉和清凌两个小姑娘,则都吓蒙了。
吓傻了。
随着那阵箭雨消失,眼前多了一道黑色身影,他脸上戴着狰狞鬼面,在向着白芷的时候,眼中里露出几分欣赏之色,这个女人,果真有一手。
不知道那书上放了什么东西,竟然眨眼起火,生生将七皇子烧死了。
白芷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衣鬼面。
其实,她也被七皇子被活活烧死的情景惊住了,那虽是她这些日子为了应对七皇子苦苦思索想出来的对策,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必竟这法子太过残忍。
但是刚刚,七皇子拿碧玉等三人的性命威胁她,她却是瞬间起了杀心,七皇子,你不杀他,他誓必会杀你。
何况,在他手里,还攥着石中三人的性命。
可必竟是第一次杀人,此刻白芷的脸色,是惨白的。
她愣愣地瞅着眼前的黑衣鬼面,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又出手杀了这帮人。
黑衣鬼面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笑容,这才像他的女人,只不过,还差了点儿胆儿。
杀个人就吓傻了。
黑色身影一纵,瞬间就消失在几人的眼前。
碧玉咕咚一声吓晕过去了。
清凌也没好哪儿去,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先生,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埋了!”石中必竟是男子,此刻一咬钢牙。
白芷的心神也镇定下来了,此刻也只有把这帮人都埋了这一个办法了。
“大家赶紧去挖坑。
白芷把大门一关,也不管吓晕在地的碧玉,跟石中一起,一人拿了一把揪,便在院子里挖了起来。
原本,她可以把这些尸体都移到空间里去,然后找个机会,再扔到城外去,那样就人不知鬼不觉了,可是白芷不想被这些尸体污染了清灵界的空气。
便决定就地掩埋。
清凌一看白芷和石中都拿揪挖起了坑,虽然很怕这些尸体,但却更不想先生因此惹上杀身之祸,找了把花匠用过的锄头便跟着挖了起来。
一直挖到月亮升到半空,才挖了个可以放下好几具尸体的大坑,石中动手,把那些亲卫连同七皇子烧焦了的尸体一起拖到坑边扔下去了。
处理好尸体,又将院子里的土恢复成原样,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家都没有睡意,一个个七仰八歪地坐在客厅里休息。
这园子埋了尸体,以后也不能住了,白芷决定再重新寻觅住处。
“小姐,如果皇上的人找来怎么办?”
碧玉心忧地说。
“走一时算一时吧。”
白芷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一脸担忧的清凌,完全没有注意到碧玉的那一句‘小姐’。
石中却扑通跪在了白芷的面前,“先生,让我当你的徒弟吧,石中和哥哥从小受人欺凌,如果有先生的本事,就不会受那许多罪,求先生教我本事。”
石中边说边砰砰磕起了头,额头每一次着地都是实打实的,眼看着石中的额头很快就肿了,这可把白芷给惊到了。
她除了医术和点穴之法外,真的没什么可以值得他学的地方。杀死七皇子那一招,也是这段时间她在清灵界里苦心钻研出来的,利用了某种化学物质见空气即燃的特性。
“石中,如果你想学治病救人的方法,我可以教你一些,如果是刚刚那杀死七皇子的方法,那我教你就是,你不用如此的。”
“不。”
石中坚持着自己的意志,又给白芷磕了几个头,“不管先生教我什么,我石中此生都把先生当做师傅。”
白芷无奈,只得把石中扶起来,“你可知道,我杀了七皇子,恐怕到不了明天,我就身首异处了,你跟着我,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石中道:“先生生,我们就生,先生死,我们就死,决不苟活!”
石中一句话,碧玉跟清凌都跪下了,“我们也会跟着先生同生共死!”
白芷被感动了,在这个异世,她会有这样三个好朋友,不能不让她动容。
这一夜安然无事,转天早上,石中先出去打探消息,却见外面连一个可疑人影都没有。
石中回来的时候,白芷和两个小丫头正在向外张望。
石中满眼异样的喜色,“先生,外面都在传言,七皇子府夜燃大火,七皇子被烧死了!”
“怎么会这样?”
白芷一脸吃惊。
石中道:“我特意跑到七皇子府外面去看了看,好多御林军围着,皇帝也去了。他们还说,七皇子烧的脸都成焦碳了。”
白芷一片愕然。
七皇子明明是被她烧死的,尸体就埋在她的院子里,为什么外面会传说,七皇子在府中被烧死?
“我去看看。”
白芷当下便向外走去。
石中匆匆跟在后面。
他们很快来到了七皇子府所在的那条大街,七皇子府的周围几百米都被御林军严密封锁了,白芷看不到什么,心中的狐疑也是越来越浓烈,是谁在帮她?鬼面人?
想起昨日突然出现的鬼面人,白芷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那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里,还帮她杀死了七皇子的亲卫?
肩膀上忽然一沉,白芷听到有道熟悉的声音,“先生?”
白芷忙看去,却见眼前站着白衣翩翩的六皇子。
或许是因为‘七皇子被烧死’的事,六皇子脸色透着沉重,
“殿下。”
白芷对着六皇子行了个男人礼。
六皇子温声道:“不用多礼。”说话时,眼底的忧色,划过白芷的眼际。
“快离开这里吧,这是事非之地。”
六皇子说完,便翻身上马,对着白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打马离去。
白芷没敢再停留,急忙带着石中离开了。
“王爷,事情都办妥了。”
迟郁进来回禀。
暗黑的房间里,鬼面男子一身的王者之气,“下去休息吧。”
“是。”
迟郁转身离开。
这个晚上,鬼面男的人没闲着,要做出七皇子在自己府上被烧死的假象,就得先把七皇子弄回府去。
七皇子早就被烧成焦碳了,是不可能弄回去的。他让迟郁找了个死囚犯和几名亲信易容成了七皇子和他随从的模样,混进了七皇子府,然后又趁夜一把火烧了七皇子的寝殿。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那个女人。
鬼面男的眼前,浮现了那张化妆成男人的脸,李青柠呀李青柠,你究竟还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本事。
*
这几天,白芷让石中帮她物色着新的住所,自己则在店里安心地坐诊。七皇子的死,不但没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矛头反倒指向了太子那一边。
说是太子和七皇子这段时间明争暗斗的厉害,七皇子派人刺杀太子,太子的人又放火烧死了七皇子和他的护卫。
传的有板有眼,说是在清理七皇子那烧成焦碳的尸体时,还从尸体上发现了太子的玉佩。
所以这事仅管不是太子做的,太子也被这些谣言搞的坐卧不宁了。
“白先生,冒昧打扰一会儿。”
白芷低头沉思的时候,听到有一道响亮悦耳的男音响起。
她抬头看去,却见面前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年。
少年自带一身贵气,五官极是精致美好,眼角微微上挑,肤色更是如上好的瓷器,没有一丝瑕眦,往那里一站,透着世家公子的温和气度。
这人想必大有来头。
白芷猜测着少年的身分,少年已经躬身一礼,“司马惊飞见过先生。”
司马惊飞?
白芷脑子里飞速思索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是谁,忽地脑中一亮,却是心头一惊。
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十一皇子,历史上,这个十一皇子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相当有成就。
如果不是他有个司马惊鸿这样的对手,他便会成为历史上顺国的第二位皇帝。
而眼前,这个十一皇子是来干什么。
见眼前的小郎中一脸狐疑,十一皇子轻勾唇角,眼角有旭旭光华。
“此来,是特为清羽而来,求先生救她一命。”
原来是为了单清羽。
白芷想起来,这个十一皇子就是单清羽的未婚夫。
只是,单清羽那么娇横跋扈的一个女子,竟会有如此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礼的未婚夫,白芷真是不可思议。
而这个十一皇子又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刁钻狠毒的女子,白芷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你找错人了,我救不了单小姐。”白芷冷淡地回绝了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并不恼,而是又对她温和一礼,“先生,六皇兄说,只有你才能救清羽,惊飞深信不疑。恳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清羽一马,惊飞定当重重酬谢。”
白芷皱起了眉,“你真的找错人了,单清羽得的是怪病,本郎中只会医寻常病症,恕我对她的病无能为力。”
白芷说完,就不再理会司马惊飞,顾自一人挑帘进了内堂。
司马惊飞见状,眉前燃起一抹焦急。
六皇兄说,让自己来求求这个郎中,可是他不肯医她怎么办?
想起未婚妻整日痛苦不堪日渐消瘦的样子,司马惊飞的心头便极是不安。
白芷从内堂出来的时候,司马惊飞还没有走,他正一脸心焦地在店里踱着步子,白紫两色的华服,更衬得他一身贵气。
“先生!”见到白芷出来,司马惊飞俊脸燃起喜色,对着白芷又是深深一揖,“还请先生无论如何救救清羽。”
如果不是身分在那儿摆着,白芷深信,司马惊飞会跪在她面前求她。这个单清羽不知道哪辈子积来的福气,会有这么一个疼爱她的未婚夫。
白芷淡淡地道:“心存善念,才能治已救人。殿下请把这句话传给他吧!”
司马惊飞怔了一下,下一刻对着白芷又是深深一揖,“多谢先生提点,惊飞一定会规劝她好好做人。”
司马惊飞说罢,转身离开。
白芷完全是因为感动于司马惊飞完全不顾及自己皇子的身分,一心为未婚妻求医的行为,才会提点他医治单清羽的方法,否则以单清羽的个性,早晚会被自己那一招点穴法折腾死。
罢了,就当是看在这个彬彬有礼的十一皇子的份上吧!
“请问哪位是白郎中?”这时,店外进来一人,“我家王爷请他过去一趟。”这人进来的同时,两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也停在了门外。
白芷望向这个进来的人,这是司马惊鸿府上的一名家仆。
司马惊鸿叫她过去做什么?
白芷微蹙眉,嘴里已然说道:“我是。”
家仆道:“那就请先生跟我走一趟,我家王爷要见你。”
“你家王爷见我做什么。”
白芷并没有立刻跟着那人走。
家仆嘿嘿一笑道:“我家王爷说先生去了便知。”
白芷断然道:“没空。”
家仆脸上的笑意立刻凝成了寒霜,“我家王爷说了,先生若是不去,就是用抢的,也要把先生抢去。”
嗨!
白芷简直气到无语了,司马惊鸿还要不要一点儿脸呢,光天化日竟想抢人不成。
白芷把怀里一直揣着的腰牌拿了出来,往家仆面前一亮,“我是相王的人,去不去见你们家王爷,要相王说了才算。”
那家仆立时就愣了。
白芷心里却说:抱歉相王殿下,借你用一用。
眼前的腰牌确是六皇子相王的无疑,可小郎中硬要以相王为借口不肯跟他去见王爷怎么办?
家仆眼珠转了转,“既是六殿下的人,那就更好了,我们家王爷,那可是六殿下的兄长呢,先生跟我们走这一趟,六殿下不会怪罪的。”
白芷冷冷道:“没有相王殿下发话,我哪儿都不去。”
她就不信,这家仆连相王的人也敢强行带走。
家仆对身后跟随的仆从使了个眼色,那仆从转身就走了,但很快又回来了,对着白芷面前的那个家仆说道:“王爷说了,不管是谁的人,今儿都要带过去。”
白芷一下子就给气无语了。
家仆对着白芷客气地一笑,“先生,请吧?”
白芷没有办法,只能上了外面停着的轿子。
碧玉担忧地跟了过来,那家仆却一摆手,“我家王爷只邀请了你们先生一个人。”
那意思,别人一个都别想跟去。
碧玉被挡在了一旁,轿夫抬起轿子向西南王府而去。
白芷这一路上,想象了很多种,司马惊鸿要她去王府的目的,一路上,心思可谓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轿子到了西南王府,直接被抬到了崇华殿。
这是贵客才有的礼遇,白芷却没有感动。
下了轿,她向着崇华殿中走去。
司马惊鸿就坐在高高的玉座之上,一脸的华光,却透着说不出的一种慵懒。
相王的人,她什么时候成了相王的人,还有那腰牌,是怎么回事?
见到她进来,司马惊鸿收起思绪,从玉座上起了身,竟是向她走过来。
“先生来的正好,子介不在,本王却要药浴,先生正好帮本王按摩穴道。”
司马惊鸿说话间,将白芷小肩膀往怀里一揽,搂着她便向殿后药池走去。
白芷又羞又怒,挣了几下,非但没挣开,反倒被那人搂的越发紧了。
很快,空气里便飘来一股子药香,眼前便已是司马惊鸿的药浴池。池里水气氤氲,药香袅袅。
白芷本能的抱住了胸,她想起了前两次被司马惊鸿摔进药池的不愉快的经历。
司马惊鸿却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先生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儿脱了衣服随本王进池吧?”
“喂,你别乱动!”白芷胡乱挥舞着手臂,不想被他碰到衣服。
可是司马惊鸿那两只大爪子哪是她可以挡得掉的,眼底闪动着邪恶的意味,很快,她身上凹凹凸凸的地方就被他摸了个遍。
那块六皇子的腰牌也被他摸在了手心里,司马惊鸿低头看了看,双眼中一抹狠戾之色闪过,那块腰牌已然在他掌中化为齑粉。
“喂,你!”
白芷简直忍无可忍了。
他不但在她身上摸了个遍,还把六皇子送她的腰牌给捏碎了。
“司马惊鸿你太可恶了!”白芷愤怒地大叫了一声,对着司马惊鸿那肌理紧实的胸口就是狠狠地一拳头。
但她那点儿力道对于司马惊鸿来说,估计也就像被蚊子腿蹬了一下,他不但没反应,还露出无限讽刺的眼神。
白芷气极了,狠狠地一脚对着那人的下半身不管不顾地蹬了过去。正蹬在那人的大腿上,擦过那人的某个重要部位,但白芷保证,应该不至于让他变太监,最多也就是两天不能宠幸他那帮小妾们。
可司马惊鸿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拎小鸡似的拽到了他身前,“敢打本王的人,你是第一个!”
他眸中涌动着一层阴狠和怒火,如果不是他现在脾气好,他会捏死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的重要部位,是真想让他断子绝孙不成?
司马惊鸿话毕,将手里拎着的人一把朝着药池中甩去。
白芷扑通一声摔进了药池中。
司马惊鸿也在随后脱了衣服,跳进水中,又将药池里的白芷一把拎了起来。
她的束发布条早掉了,一头青丝湿漉漉的披散着,一身的男子装扮,现在已经完全裹不住她的身体了。湿哒哒地贴在她的身上,女性的身体曲线纤毫必现。
“李青柠,别以为本王给了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的不得了!”
他可以容忍她离开王府,也可以容忍她女扮男装跟蓝子介勾\/搭,但她说自己是相王的人是几个意思!
司马惊鸿身上的火气蹭蹭往外冒,他的那十几房小妾跟在他身边的动机没一个单纯的,也不乏心里想着别人的女人,但是这事放在她身上,他却受不了。
他那凶狠的样子,好像要杀了她,白芷小脸煞白,被他那冷锐暴怒的气势,和他早已经看穿她身分的事实震摄到了。
原来他早知道她是谁了,只是现在才点破,而她却一直抱着侥幸心里,以为他没看出来。
白芷蔫了,整个人都没了刚才的气势,既是被他看穿了身分,那么是死是活,就不是她自己能掌握的了。
可是司马惊鸿却松开了她。
“你是第一个让本王想杀,却舍不得杀的女人。”
司马惊鸿身形往后退了几步,靠着池边坐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心底那抹子愤怒和不适,慢慢调匀了呼吸。
白芷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然而她却没功夫去难堪,他看穿了她,现在又挑明了,那么定是不会放她再离开做她的小郎中了。
白芷失神地扑通坐在了药池里。
“你走吧,记着离相王远一点,本王可以容忍你女扮男装出去开药铺做郎中,但不可以容忍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记住了,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司马惊鸿闭着眼睛,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药物的作用,这让他的暴怒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撄。
对于这个女人,司马惊鸿做到了平生最大的一次退让。
白芷想不到他会放她走,赶紧从药池里爬了上来,只是这副打扮太狼狈了些,白芷看到旁边伺候着的小丫环,便向她走了过去,“请帮我找件男人的衣物来。”
她这样子出去,保准得让人笑掉大牙。
小丫环很快拿来一套男人衣服,不知道是哪个侍卫的,白芷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了。又将头发梳好,逃似地离开了崇华殿。
蓝子介哼着歌儿,手里拿着两瓶丹药走了过来,和侍卫装扮的白芷正好走了个碰面。因为怕被人认出,白芷低着头,走的很匆忙。
蓝子介满眼好奇地盯着她瞅了瞅,“咦,这小侍卫面生的很呢?”
白芷心说,蓝子介你眼瞎啊!
郎中装扮的她,他认不出来,侍卫装扮却没化妆的她,他还是认不出来偿。
白芷懒得理他,加快脚步走掉了。
蓝子介也没多想,大摇大摆的进崇华殿去了。
白芷一身侍卫装扮回到了药堂,碧玉和清凌都围了过来,白芷也没理她们,直接进内堂了。
“我休息一会儿,你们别进来。”
碧玉和清凌对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副样子回来。
白芷在里面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看不出一丝狼籍的痕迹才出来。
清凌看到依然小郎中模样的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碧玉则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附在她耳边说:“小姐,王爷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白芷摇头,“没有的事,干活吧。”
“哦。”
碧玉想,小姐应该是真的没事,便去干活了。
清凌则把目光不时痴痴地向着那低头看医书的小郎中看过去,不知怎的,心里竟是甜丝丝的。
“想什么呢!”碧玉看她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睛里又含了一抹羞涩,不由用肩膀拱了清凌一下。
清凌的脸立刻红了,“没看什么。”
她喜欢先生的事,是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一个人都不能告诉。
这时,正好石中进来了,说是打听到了一处宅子,碧玉和清凌便都望向石中。
石中说,那宅子很大。院落有三进,最后面,还有一大片土地,遍植紫竹,有小桥也有湖水,景致十分忧美。
原房主是一位独居多年的耄耋老人,据说现在已是病入膏肓,有意想将房子送给有缘之人,分文不取。
听石中的描述,白芷倒很想得到这所房子,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寸土寸金,别说是带这么大院落的房子,就是买大首都的一个茅厕地段好些的恐怕也要几十万。
白芷当即决定去见见这个老人。
由石中陪同,白芷在傍晚时,来到老人的宅院。
老人虽然独居,却有一个养子,早年成亲,早已搬出去另过,此时老人病重,养子一家惦记着老人的房产,又回来了。
然而养子在老人的身边眼巴巴地守了半个月,得到的却是老人要将房子送给有缘人的消息。
养子杀心顿起,在老人吃完老管家准备的汤药后,养子偷偷潜进了老人的房间,双手扼住了老人的脖子。
“老东西,今儿就杀了你,让你把房子给别人!”
老人瞪视着这个一手养大的儿子,眼睛里涌出深深的愤怒,“逆子!”
然而养子的手指死死地扼着他的脖子,老人年事已高,又病入膏肓,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出不来气了撄。
就在此时,已经随着老管家进入院中的白芷,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响起来,“速去救人!”
这是来自于空间的那个声音,白芷激灵灵了一下,她以为,是那个独居的老者快死了,空间那个人提醒她快去救人,却不想,跟着老管家一阵快跑来到老人的房间,却见一个中年男子两手死死扼着老人的脖子。
那中年男子一脸的凶煞之气,被他扼着脖子的老者,两眼已经翻白,眼看就要死了。
白芷大喊了一声:“住手!偿”
养子想不到在此时会有人冲进来,骇了一跳,扼着老人脖子的手就松开了,回头怒瞪着出现在眼前的小郎中。
“你是什么人!休管老子的闲事,赶紧滚,不然老子掐死你!”
白芷却吩咐石中:“赶紧去报官,这里有我!”
她一眼看出这个中年男人,他没练过功夫,这样的人,她一个就可以对付。
石中赶紧走了,养子听说要去报官,立刻瞪圆了眼睛,撸胳膊挽袖子就过来,“今天老子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老子连你一块儿杀了!”
可是他想不到,白芷一脚蹬过来,正中他胸口。
白芷没学过中国功夫,跆拳道却是练过一段时间的,这一脚又快又狠,直接将那养子给踹了个踉跄。
白芷趁机,飞出了手中早已备好的钢针,定住了那养子的穴道,养子眼睛惊悚地瞪着白芷,却是生生被定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能动了。
白芷赶紧去看那老人。
此刻,与老人常年为伴的老管家正对着一动不动的老人失声痛哭。
白芷把手指探到了老人的鼻子下,她感觉到了微弱的鼻息,老人应该还有气。
白芷轻捏老人的下颌,将几滴灵泉水慢慢滴入了老人的嘴中。
她也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救活老人,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却不想,一会儿之后,老人的眼睛睁开了。
憋成紫色的脸也慢慢有了缓和,只是气息微弱。
“年轻人,是你救了我。”
刚刚,养子扼着他脖子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神识已经游离于身体外面,似乎就要离去了,可不想,这个年轻人冲了进来,救了他。
只是,他的寿限已经到了,纵有回春医术也救不了他。
“老伯,你先不要说话。”
白芷也不知道,这几滴灵泉水能让老人坚持到多久。
老人疲惫的双眼却露出了笑容,“年轻人,我大限已到,马上就要走了,这宅子是断不可能交给那逆子的,就劳烦你,代为管理吧。”
老人说完,便溘然长逝了。
白芷心中一片怅然,想不到老人,就这么死了。
官府很快来了人,有老管家和石中做证,他们把养子带走了,剩下的,便是老人的丧事问题。
白芷问老管家老人生前可否准备好寿衣,老管家便打开柜子,抱了一件衣服出来。
那衣服看起来跟普通的寿衣没什么区别,然而寿衣正面,却绣满不知是什么的字符。
白芷让石中和老管家帮着老人换上了寿衣,那寿衣换上之时,寿衣上绣刻着的符文一样的东西如一道金光忽地一下撞向白芷的额头。
白芷当即一阵头晕目眩,有什么东西生生闯进了她的头脑。
“小姑娘,这是我前朝藏宝图的一部分,你是个有缘人,这半张图,就交给你了。撄”
这是那老者的声音,白芷定睛看去,她看到眼前一道飘渺的人影,似是老者的魂魄,那魂魄说完,便化为一缕轻烟消失了。
那老者的魂魄一消失,白芷的头晕目眩感便也不见了偿。
“先生,你怎么了?”
石中见她脸色发白,身体还晃了几下,忙扶住了她。白芷没有告诉他刚才所见,只说了一句没事。
她拿了钱让石中去买棺木,告诉他不管价钱,只管买好的,然后一个人坐在外堂的花梨木椅上,闭眸沉思。
寿衣上那些符文化为金光射入她的额头后,她的脑海中,慢慢拼凑出了一副地图的样子。
确切地说,是一份残缺的地图,因为那地图的左半面并不完整,似是被人撕掉了一部分。
那老人的魂魄给她一副残缺的地图做什么?
即便是藏宝图,可是半份藏宝图也找不到宝藏啊!白芷心里腹诽了那老人的魂魄几句。
石中带着棺材铺的人抬了棺木回来,白芷看到那棺材很是不错,木质上乘,手工也很是精巧。
棺材铺跟来的人说,这种材质的棺材,达官贵人才用的起,这老头死了能用上这样的棺材,也算有福了。
白芷却没置可否,老人把这么大个院落送给了她,为老人买副棺材实在不算什么。
当然,那份强行印入她脑海里的半份藏宝图,她没算做老人送她的东西,因为那东西这一辈子很可能就白白呆在她脑子里了。
白芷又花钱给老人选了个墓穴,安排石中和老管家一起给老人办理了后事。
搬到新住所时,已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白芷站在那片紫竹林前,正心怡着眼前忧美的景致,眼前蓦地多了一人。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出现的,鬼魅似的,突然就站在她的视线里了。
白芷吃了一惊。
如果这鬼面男想杀她,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你来干什么!”白芷心里一阵不安。
鬼面男面具后的眼睛挑起邪肆的一抹笑,“上次帮了你,你还没有谢我。这次是来讨份谢意的。”
白芷皱皱眉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鬼面男肃杀的气息呼的临近,他冰凉的手指一下挑起了她小巧的下颌,“这么美的美人儿,我怎么舍的要了你的命。”
“我是男人!”白芷硬着头皮咬定。
鬼面男的喉咙里立刻发出一阵很是邪恶的笑声,“你要是男人,本座是什么?”
白芷对着鬼面男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
鬼面男也不恼,反是把一张鬼面凑近她的脸,“要不然,咱俩把衣服都脱了,看看到底谁是男人?”
呸!
白芷愤怒地啐了一口。
“不要脸!”
鬼面男面具后面的嘴角弯出一抹邪恶的笑,下一刻,狠狠地咬在她的嘴唇上。
“女人,记住,你是我的。”
他咬过她,便松开了她。面具后面的眼睛光芒奕奕,闪动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占有欲。
他身形后退了几步,忽地拔地而起,白芷只觉眼前一阵袍袖带起来的劲风刮过,那人已经转瞬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这人看起来似乎比司马惊鸿还厉害撄。
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住所,还跟过来了,白芷想想就郁闷。
好不容易那个司马惊鸿不再为难她了,这个鬼面男又阴魂不散地缠上她了偿。
白芷伸手摸了一下被那人咬破的嘴唇,该死的,属耗子的。
又羞又恼地回了屋,把门一关,直接进空间去了。
这几天忙,好几天没进来,空间里的药植又成熟了一大批,白芷把那些药植都采摘了,又种下新的种子,这才向着远处的青山走去。
不知道这山里能不能捡到宝。
白芷从山根底下向上爬,却发现,越往上走,呼吸越困难,有一种到了西藏的感觉。
明明这山并不高,可为何像是到了高原?
白芷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经常会在周末和几个师兄弟去爬山,所以爬山这样的活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这座山不同。
这座山的周围,空气极是稀薄,含氧量很低,让人呼吸困难。
白芷只爬到半山,便受不了了,再爬下去,恐怕会缺氧而死。
真是奇怪,清灵界里灵气这么充裕的地方,竟然会有氧气含量这么低的一座山。
白芷正想原路再爬下山,却忽地发现,自己手底下抓着的那块石头有些异样。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虽然白芷不是什么地质行家,却也看出这块石头与众不同。
像是……铁矿石。
白芷心头顿时一喜,难道她的青灵界里还藏着铁矿?
可惜她身上没有工具,不能把石头凿下一块来。白芷的脚落到地面,胸口窒息般的感觉顿时减轻了。
她在山脚下四处看了看,没有再发现类似的石头,看样子,那些类似铁矿石的东西只有在半山以上的高度才有。
白芷从清灵界出来,拿了个铁锤又进了清灵界。
喝了些灵泉水补充了体力,白芷继续爬那座山。
爬到发现铁矿石的半山处,她用随身携带的铁锤一下一下地在那石头上凿击起来。
那石头很是坚硬,白芷又没干过这活儿,凿的很吃力,半个时辰后,才给她凿了那么一小块下来。饶是如此,白芷的身上也被汗水打湿了。
白芷拿着那块小石头从空间里出来,准备明天一早找人去问问。
却见清凌走了过来。
“先生,明天是我娘寿辰,明天清凌就不过来了。”
“哦,好。”
白芷对着清凌一笑,额头仍带着丝丝细汗的她,一身男装打扮,这一笑,温煦如阳,在清凌的眼里掀起无数的浪花。
小姑娘看的失了神。
白芷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而是转身又进屋去取了一个包袱出来。
“这里面是我给你娘准备的一些草药,都是养身体用的,她做寿,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送她这些养身的药草吧。”
“谢谢先生。”
清凌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华,嘴唇轻咬了咬,却是露出几分少女面对恋人的羞涩。
然而,白芷并没有留意到这种神情。
转天一早,白芷让石中带了她,两人来到一家铁匠铺,白芷拿出了那块铁矿石,让铁匠铺的老工匠看了看。
那老工匠眼露惊喜地说:“这是最上乘的玄铁石,我们大顺的军队都是用这种材料打造兵器的。”
白芷一愣。
她的清灵界里竟然有可以打造兵器的玄铁矿,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跟朝廷做买卖了。
要知道,这外面的矿山可都是皇家独有的,没有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开采矿石,皇帝独揽了从开采到打制乒器这一系列的权利。
普通的人擅自做军用买卖,是要杀头的。
白芷忽然发现,这些玄铁石好像没什么用。
从铁匠铺离开,和石中两人正往药堂走着,却猛听一声娇喝:“敢挡本小姐的路,找死!”
说话间,那人挥起手中的银鞭便向着白芷狠狠地抽了过去。
白芷正思索着玄铁矿的事,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骑马过来,直到那马鞭劈头盖脸落在她的头上身上。
那种火辣辣的痛让她顿时一阵抽气。
“喂,你怎么打人啊!”石中见状,急眼了。
那马上的女子,约摸二八年纪,长的娇娇小小,眉眼甚是漂亮,可是横眉立怒,一看就是个娇蛮的主儿。
见石中对自己发火,女子手中的银鞭再度扬起,一鞭狠狠地抽在石中的肩头。
“让你找死!本小姐今天就抽死你!”
一鞭紧跟着一鞭狠狠地抽在石中的身上脸上。
白芷秀目喷出汹涌的怒火,指尖的钢针弹出,瞬时刺进女子的心口。
女子胸口整个都麻痹了,娇小的身子从马上滚落下来,扑通摔在石中的脚下。
石中见状,狠狠地踢了那女子几脚。
“去你m的,仗势欺人,老子捧死你!”
这女子是王尚书的女儿,王双儿,性子骄横跋扈,和单清羽有的一拼,石中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当街撒野了。
这时,被王双儿快马甩掉的那些随从护卫们小跑着追了上来,见到小姐被打,立时叫喊着围过来,“拿住他们,他们伤了小姐,别让他们跑了!”
“快跑!”白芷拉了石中一把。
她纵有点穴的本领,也点不过来这么多人。而且落到他们手里,是死是活都难说了。
其实他们可以躲到清灵界中去,但白芷不想暴露清灵界的秘密,只和石中一起没命地往前跑去。
“抓住他们!”
身后,那些王府的家丁举着大刀追过来偿。
眼看石中和白芷就要被追上了,这时候,不知从哪儿跌跌撞撞出来一个乞丐。
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纪,一身破衣烂衫,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棍子,笑嘻嘻地拦在那些家丁的面前,“小样,以多欺少,吃你马爷爷一棍!撄”
说话间,举棍似是轻飘飘地一扫,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道扩散开来,带着力扫千均的气势,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家丁们瞬间被掀翻在地,一个个丢刀弃棍,鼻青脸肿无比狼狈。
白芷看呆了。
这老乞丐,竟有这般好功夫。
白芷虽然对武学基本是门外汉的状态,但也看得出这个老者,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还不快滚,嗯!”老乞丐对着那帮恶奴们一瞪眼睛,那帮恶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上来找老乞丐打一架,可又没有一个有胆子的。
“这老头好像是乞丐帮的,看起来有点儿功夫,我们再上去会吃亏的,不如回去禀告少爷。”
“好。”
那些恶奴一溜烟地跑了。
白芷和石中脱离了危险,心中对这个老乞丐都充满了感激之情。
“多谢老人家相救。”
白芷对老乞丐抱拳。
老乞丐却笑呵呵地,用很爽朗的声音道:“小郎中,不认识我了?”
白芷看了看老乞丐,眼睛里忽然一亮。
老乞丐笑道:“是你治好了我的疥疮,没收诊费,老朽记着呢!”
白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救这老乞丐,一是医者仁心,更多的还是想为药铺做广告。
想不到老者却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
白芷心里道了几声惭愧。
“谢谢老伯相救。”
白芷真心实意地感激这老乞丐,老乞丐却笑着一挥手,“别婆婆妈妈的,俺老乞丐不喜欢被人谢来谢去的。你治过我的病,我救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老乞丐说罢就要走,白芷却急道:“老人家,等等!”
老乞丐回头,“嗯?”
白芷道:“老伯,您缺徒弟不?”
经过今天一事,白芷真正体会到了有门好功夫护身是有多重要,如果她有这老者的功夫,她就不会受这王双儿的欺负,更不会被那些恶奴吓的掉头就跑。
她会好好地教训那些嚣张的无耻之徒。
老乞丐看了看白芷,“老朽收你当徒弟可以,但可不是白收,你须得为我上下满门徒子徒孙免费医病,你可甘心?”
白芷心说,老头你真黑。
但学功夫要紧,药草都是空间里免费长的,她的医术也是现成的,白医就白医。
当时便应允了,“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老乞丐慢悠悠道:“起来吧。今儿,你先回去,哪天有空了,为师再教你几招。”
老乞丐说完,把那棍子往腰间一别,举着个酒壶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走了。
“一个乞丐哪有那么忙,一定是不肯教先生。”
石中不满地说。
白芷道:“这老者是个世外高人,总有些性子的,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说完,向药堂方向走去。
而此时,在定远候单府,单清凌抱着白芷给她的草药包袱从小角门进了院子,正要往自己和母亲所住的院落走去,就见单清羽带着两个小丫环走了过来。
“单清凌你这个小贱货,你跟那小郎中勾搭成奸,害我生不如死,今天我就杀了你!”
单清羽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刀子向着单清凌就砍过去,单清凌吓的花容失色,一时之间竟是连躲闪都忘了。
可是那刀子并没有落在单清凌的身上,便听见当啷一声,单清羽手中的刀了掉了地,她惊悚地瞪大眼睛,两只手握着自己的脖子,一张小脸也跟着成了酱紫色。
“小姐!”两个小丫环吓坏了,小姐这是又犯病了。
“清羽!”一道妇人的声音传过来,清凌看过去,只见王氏匆匆而来。
“清羽你这孩子,十一殿下都说过不能动怒了,你怎么又不听话!”
“又是你这个小贱货!”王氏一掌挥在清凌的脸上,“你跟那小奸夫害的清羽还不够,又回来祸害她吗?”
“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关进柴房里去!”
“不,母亲!”单清凌惊惶失措地喊着,可是跟在王氏身后的两个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她胳膊扭住了。
清凌手中装着草药的包袱掉在了地上,又被王氏踩了几脚,便踩烂了。
清凌被关进了柴房,手脚都捆着,嘴里也被塞上了东西,原本是回来为母亲过寿辰的,却不想就这么被王氏关了起来。
清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此时,王氏正在吩咐自己的心腹婆子:
“你去找人,把李氏那贱人给我绑了,连同她女儿那小贱蹄子一起,都给我卖到邻县的窑子里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
婆子是王氏的陪嫁丫环,心地跟王氏一样的恶毒,当时就带着几个人向着李氏住的院落去了。
此时,也有一个小丫环偷偷地向着李氏的院落跑去。
这小丫环是王氏那边最下等的丫环,平时没少挨王氏的打骂,但却受过单清凌的恩惠,小丫环知恩图报,从窗子外面偷听到了王氏和婆子的话,便赶紧去告诉李氏了。
李氏听了大惊,在王氏的婆子带人过来之前,她来到了柴房,看到四肢被捆,嘴里还塞着一团破布,满脸是伤的女儿,李氏掉下眼泪。
“孩子,你快走,王氏要把你卖了呢!”
“娘,我们一起走!”单清凌攥住母亲的手。
“娘是单家的人,能到哪儿去?”
李氏想到自己悲苦的命运,眼泪便淌出来。
单清凌道:“娘,我们去找先生,先生会收留我们的!”
此时,那婆子带着人已经寻过来了,李氏将女儿一推,“凌子,快走!”
单清凌含着泪跑了出去。
白芷正待睡下,忽地听到外面焦急的拍门声。
“先生,开门!“
是清凌的声音,她不是今晚住在单府吗?
白芷疑惑地打开门,披头散发的清凌一头扑进了她怀里。
“先生,救救清凌,救救我娘亲吧!”
“清凌,你怎么了?”
白芷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心急如焚。
清凌扑通给白芷跪下了,“先生,清凌一辈子愿跟在先生身边,不管做妻做妾,只要能让清凌跟着先生,清凌死也值了。”
“你这是怎么了?”
白芷被清凌泪如雨下的一番话说蒙了。
碧玉却明白了,她是旁观者,几天前,便看到清凌对郎中打扮的小姐有意。
“小姐。”
碧玉附在白芷耳边说了句什么,白芷当时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清凌,”白芷扶起了满脸泪痕,脸颊红肿的女孩儿,“你再看看我是谁。”
清凌眼前一片泪雾迷朦,此刻认真地端祥起眼前秀气的容颜,“你是先生啊!”
白芷索性将束头发的白色布巾解了下来,一头青丝如瀑瞬间落在肩头。
“你再看呢!”
白芷对着清凌一笑,却是女子的柔婉。
“你是……”
清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先生竟然……竟然跟那位曾经救过她的十九夫人很是相像。
“我就是她啊!”白芷眼神清亮,带着鼓励。
“原来是夫人。”
清凌一头扑进了白芷的怀中。
虽然一腔爱意托错了人,她却并没有难过,而是流下幸福的泪水。
“夫人,清凌愿意一辈子跟在你身边。”
“好了,别哭。”
白芷拍拍清凌的背,她把清凌和碧玉同样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清凌哭着说出了自己这一天的遭遇,白芷和碧玉都怒了。
“小姐,我们找六殿下帮忙,救救清凌,把那一家子坏人都抓起来!”
碧玉满眼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白芷却一副若有所思状,六皇子是皇家的人,是十一皇子的兄长,他一定不会为了她这个旁干人,去得罪自己的皇弟和定远候。
若说把那对母女抓起来,那恐怕是不太可能的,得想个办法,让她们自食恶果才行。
“有了。撄”
白芷转身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了笑容。
“石中,你知道怎么可以联系上血魔教的人吗?”
“血魔教?”
石中面露吃惊,“小姐是要找血魔教的人帮忙?”
白芷点头。
石中思索道:“血魔教的人杀人如麻,没有特别的好处,他们是不会为别人做事的。偿”
石中听说过,血魔教的人替人办事,至少一万两黄金起价。
白芷道:“你若知道,只管带我找去。”
看到白芷异样坚定的脸色,石中点头。
一个时辰后,蒙着面的白芷和石中被人带到了血魔教的大厅。
“听说你们两个在找本座?”
阴暗的血魔教大厅里,一道黑色的身影肃然坐在缀满血色蝙蝠的王座上。
白芷听出了那声音,说话的正是那鬼面男。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白芷淡然开口。
“跟本座做交易,”鬼面男面具后的眼睛露出一抹深沉的玩味。
“说来听听。”
白芷道:“我请你们帮我收拾那王氏母女。”
“报酬呢?”鬼面男冷冽的目光直视那蒙面的女子。他到要听听,她能给的起什么。
“血魔教替人做事,至少一万两黄金起价,你出的起吗?”
若是他猜的没错,皇帝赏她的那点儿金子,她应该花个差不多了。开个药堂,不过是在做白白替人看病的事,恐怕她到现在,也没收入几个银子。
“黄金我没有,但我有玄铁石,我无偿供应你们玄铁石,你们就不用千方百计去为属下买兵器了。”
大顺的铁矿业,都是顺帝一手把持,从开采到打造兵器,都有严密的监管流程,就连打铁铺,也是不能随便为别人打造兵器的。
寻常人若想得到一把刀一把剑防身尚可,若是大量打造,那是要掉脑袋的事。
鬼面人蹙眉,眸中流露出几分震惊,她怎么会有玄铁石,好大的口气。
“本座可以帮你收拾那对母女,但你的玄铁石,确定能供的起我教的用度?”
“一千把刀剑的用量。”白芷不是傻子,她可不会无限额地供应他玄铁石。
一千把刀剑的玄铁量应该抵得上了一万两黄金。
“精明。”
鬼面人眼中闪过几分兴味。
她算计的很好,一千把刀剑的玄铁量,确乎差不多是一万两黄金。
“本座答应你,一会儿就替你去收拾那对母女,记得把玄铁石如数交给我。”
“教主请放心,在下说到做到。”
白芷这几天没少在清灵界里那座山下逛哒,也试了无数搬运铁矿石的方法,怎么把玄铁提纯她不知道,但她却可以用意念把玄铁石搬到空间外面去。
而且,她已经想好了存放地点。
鬼面男吩咐了一声:“送客。”
蒙着面的白芷和石中被带出去了,鬼面男却开始寻思,那女人从哪儿得到的玄铁石,而且听起来口气还不小,一千把刀剑的用量,这么多的玄铁可是只有帝王才允许供应的。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鬼侍走了过来,鬼面男低声交待了鬼侍一句什么,鬼侍便领命出去了。
单府中,王氏听说了清凌逃跑的事,正命奴仆们四处寻找,一边还让人把李氏绑了,嘴里塞上一团破布,以防她呼救,一边命人把李氏带走。
单清凌那贱蹄子丢了,把李氏卖了也可以解她心头之恨。李氏这阵子不知道吃了什么好东西,人不但没死,长的还越来越水灵了。
就连老头子这阵子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赤果果的***,要不是她抓的紧,那老家伙不定跑到她屋里几回了。
王氏恨死李氏了。
跑了她单清凌那小贱蹄子,就把李氏卖了,那贱货冲她现在那个水灵劲儿,应该也可以卖几两银子。
王氏心里盘算的好好的,却冷不丁的,后脑上挨了一棍子。
王氏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人就晕过去了。
王氏一晕过去,立刻便过来两个黑衣鬼侍,把王氏给绑了,眼睛用黑布一蒙,嘴里给塞了团臭袜子,扛走了。
单清羽也得到了母亲要把李氏和单清凌卖掉的消息,心里正兴奋着,连喉咙口那不适感都消失了。
“快带我去看看,那小贱人被卖了没有!”单清羽扯着小丫环的胳膊,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却不想,后脑被什么咚的敲了一下,当时就躺地上了。
那小丫环也随即被敲晕。
黑衣鬼侍像对待王氏那样,也把单清羽给绑了起来,塞进麻袋里,扛走了。
这一夜,单清凌过的焦急难安,她担心着母亲的安危,也担心着,夫人去找血魔教的人会不会遇到危险,却见白芷和石中走了进来。
“夫人,你回来了。”
清凌迎了过去。
白芷摘下头上的包头巾,笑道:“都办妥了。”
清凌这才松了一口气,“夫人,谢谢你了。”
白芷对着清凌一笑,“不必谢我,我也是看不过那对母女的所作所为而已。”
白芷说完,就进屋去休息了。
碧玉却拉住石中的手,问他是怎么找到血魔教的,血魔教又是怎么帮她们做事的。
石中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才道:“其实我只是负责联系了血魔教的人而已。是夫人,答应给血魔教的人弄一千把刀剑的玄铁石,他们才肯答应我们收拾那对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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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对母女,估计已经在去往邻县窑子的路上了。”
听到这里,碧玉扑哧笑出来。
清凌却在想,如果没有夫人,那么现在被卖到邻县窑子的就是她和母亲了。
而此时,白芷已经进了空间。
她在那山下走了一圈,盘算着要运出多少的玄铁石,才够那一千把刀剑的量。
而此时,在去往邻县的马车上,王氏和单清羽醒来了。然而她们的眼前一片漆黑,嘴里也是臭味难闻,而且手脚全都被绑着。耳边只有马车飞跑的声音偿。
“呜呜”
单清羽发现自己身在马车上的时候,惊慌的喊起了娘,只是那声音变成了含糊的呜噜声。
王氏此刻也是一脸惊惶,嘴里也同样发出呜呜的声音。
母女俩,呜呜呜呜,全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身旁的人是谁。
马车在夜里一阵疾行,在天亮前,便到了邻县。
王氏和单清羽被人扯了下去,丢在了那家窑子的门口。那母女俩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呜声,但根本没有人理会。
老鸨子付了钱,命人把两人的蒙面布打开。
王氏和单清羽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状况。
老鸨子看到王氏沉着脸道:“这么老的女人也卖给我们,让我们做赔钱买卖啊!”
又用脚踢了一脚单清羽,“这个嫩点儿的留下,这个老的,你们爱配给谁配给谁去,我们不要!”
“喂,你说什么呢!”王氏这才明白过来,感情面前站着的这人是妓院的老鸨子。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单府的夫人和小姐赶紧把我们放了!”
老鸨子嘿嘿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单府的夫人和小姐,只不过呢,是你们大夫人要把你们卖到这儿来的,要找呢,你找她们去,跟我呀,说不着!”
老鸨子眼睛一瞪,便吩咐那些打手们:“把这小的送去调教,老的找个人配了!”
“是。”
打手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王氏和单清羽便走。
单清羽想不到没有等到把单清凌送进窑子的消息,倒把自己送进来了,一时又哭又闹,“你们放了我,我是单家的小姐!”
“娘!”
王氏也傻眼了,对着那几个打手又喊又闹,“放了我们,我是单府的大夫人,我女儿是嫡小姐!”
“去你娘的个屁!”打手照着王氏的屁股踹了一脚,“我还是你老子呢!”
王氏被那一脚踹的趴了个跟头,立时又气又叫起来,“你们不放了我,我家老爷会封了你们的窑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去你娘的吧!”那打手又照着王氏的脸狠狠地蹬了一脚,被卖到这个地方来的,还吹牛b,真是头一次见到。
王氏被这侍卫这一脚踹的背过气去了。
而此时,单清羽已经被推进了妓院平时管教妓女的屋子。
老鸨子觉得买到王氏这样的亏了,但觉得单清羽这小丫头还说的过去,“你们好好调教她调教她,告诉她怎么取悦男人!”
老鸨子吩咐完婆子们就走了
单清羽大叫起来,“我是十一殿下的未婚妻,我爷爷是定远候,我姑母是丽妃娘娘,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就叫他们要你们的脑袋!”
“哈哈哈。”
几个婆子们笑起来,“哎哟哟,真是吓死我们了。快点儿让你的十一殿下未婚夫你的定远候祖父,你的丽妃姑母一起来把我们砍了吧!”
那些婆子们得意地笑着,单清羽又羞又气,“你们、你们、你们等着!”
单清羽不能说话了,因为她的喉咙又一次像被人扼住了一样,她出不来气了。
看到单清羽忽然手捂着脖子,瞪着眼睛,像被人扼住喉咙似的,脸变成了酱紫色,几个婆子们慌了,“这……这是怎么了?偿”
再看单清羽,咕咚一声,一头栽到地上了。
婆子们赶紧去告诉了老鸨子,老鸨子赶来一看,单清羽趴在地上不动了,便伸手探到她鼻子底下摸了摸,竟似是没有了呼吸撄。
“md,今天算是倒了霉了,竟然买来一个老婆娘,一个快死的。你们赶紧,把她给我拖出去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老鸨子怕摊上事儿,急着想把单清羽的尸体处理掉。
几个婆子不敢怠慢,赶紧叫了两个男子过来,把单清羽装进一个麻袋里远远地扔到郊外去了。
*
白芷站在空间里,她试着将那些玄铁矿石用意念挖出一部分,但很费力,基本上每一次只能挖一小块儿。这样下来,什么时候能挖够一千把刀剑的用量呢?
“喂,神秘人!”白芷站在空间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你告诉我怎么把矿石挖出来!”
没有人理她。
“喂!”白芷又喊了一嗓子,“你不出来,我再也不执行你的命令了!”
这个神秘人当真可恶,只有他自己想出来,他才出来,自己想用他帮忙的时候,他就跟聋子似的不理你。
“什么事?”
是那个声音出现了。
白芷心头一喜。
“神秘人,你告诉我怎么能把这些矿石挖出来!”
神秘的声音响起来,“我可以赋予你这个能力,但你需完成我布置的任务。”
“又是任务。”
白芷无语了。
“好吧,我答应你。你先赋予我能力。”
“别答应这么快。到时候你完不成我布置的任务,可是要受罚的。”
“受罚?”
白芷眼珠子眨巴了几下,竟然还要受罚吗?
“那你先说说,是什么任务吧!”
“去南越古国,学习他们最先进的医术。”
神秘人很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南越古国?”
白芷想了想,好像是听说过这个地方,“那地方好像很远啊!”
“没关系,你去弄一匹汉血马,就快了。”
那声音消失的同时,白芷感到眼前亮起无数金光,那些金光又慢慢化成了看不懂的字符,慢慢挤进了她的脑海。
金光消失时,白芷感到脑子里似乎多了一条咒语,她试着念了念,眼前的玄铁矿山似乎动了动。
白芷又念了一遍,玄铁矿山便慢慢飘浮起来。
白芷又细细地思索了一遍那咒语,再念出来时,无数铁矿石飞动起来。
白芷心头大喜,如数试验了几遍,竟然挖下了很多玄铁矿石。
白芷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跑到溪水边,想洗洗,却又忽地停住了解衣服的动作。
那神秘人好像无所不在,自己洗澡的时候,他会不会偷看?
---题外话---还有
“放心,我从来只看能看的东西。”
这时,耳边又响起一道声音。
白芷惊的从石边跳了起来,“喂,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猜的。”
神秘的声音说完,便再也没有响起。
白芷郁闷了偿。
她怎么早就没想起来呢?这空间里既然有人给她布置任务,就不是她一个人在呀,亏她还经常在这里洗澡。
看样子,以后再洗澡的时候,要把这块地方用什么东西遮起来了。
白芷从空间出来,正好石中来找她。
“夫人,血魔教的人问什么时候能把玄铁石给他们。”
白芷道:“就明天吧。”
因为不懂提纯之术,白芷决定,多给血魔教一部分的玄铁石,由他们自己去提纯。
转天的郊外凤凰山。
白芷在血魔教的人到来之前,先将玄铁石从空间里移了出来,一大片玄铁石,如小山一般地堆在凤凰山脚下。
血魔教的一位护法过来验的货,见那些确是确确实实的玄铁石时,心里也很是惊异。
“这笔交易两清了。”
护法冷声说。
白芷勾勾唇角,跨上石中为她准备的白马,向着城中飞驰而去。
还真有啊!
血魔教中,鬼面男瞅着被鬼卫们运来的小山似的玄铁石心里也不由惊讶。
这女人,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玄铁石,别说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门路,就是把这些玄铁石从矿山上运下来,那就不是三五个人能办到的。
这女人,有点儿本事。
鬼面男,再一次对白芷刮目相看了。
南越国在……
白芷在石中拿来的地图上,细细地研究起来。
南越国就在大顺国地形图的脚底下部位,看起来很小的一个国家,就像现代的老挝缅甸。
不过听石中所说,这个南越国是一个医学相当发达的国家,尤其是皇家建的那所“越医学院”,里面更是人才济济。
白芷想起了现代的医科大学,会像医科大学那样吗?
白芷到是对这个南越国的越医学院产生了几分兴趣。
“夫人,你想去南越国?”
石中见她拿着那地图,目光只盯着南越国看,心里很疑惑。
白芷笑道:“是呀,我想去学更先进的医学。”
心里却在想,要不是那神秘人用去南越国学医当交换条件,她才不想去什么南越国,路途远不说,那地方很可能一年四季热的像蒸笼。
天知道,她最怕热了。还有那汉血马,她到哪儿弄去。
石中却很是惊讶,“夫人,您的医术已经很高明了,就是不去学习他们的医术,现今的大顺国,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您的。”
白芷笑道:“这是我答应人家的,如果不去就是食言了。”
“对了,石中,哪里可以买到汉血马?”
“汉血马?”
石中又一次被惊到了。
那可是马中最厉害的品种,整个大顺国也不一定有两匹。
石中摇头,“这个问题,您还是去问西南王比较好。”
“好了,我知道了。”
白芷对石中笑笑,“你去忙吧。”
汉血马,别说是在这个异世,就是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
---题外话---还有
话说,蓝子介那丫的,最近怎么没来?
白芷想,蓝子介或许知道汉血马的事。
小郎中派人来找他了,蓝子介心里美滋滋地,正炼着半截的药也不管了,兴冲冲地从家里出来了。
“小郎中,你找我啊?”
到了药堂,蓝子介一脸的兴奋,那张白玉无瑕的脸,都跑出汗来了撄。
白芷笑呤呤道:“突然想起,好些天没有见到蓝兄了,想请蓝兄吃顿便饭。”
蓝子介笑呵呵道:“那感情好。哎,你请我吃什么啊?偿”
“烧烤。”
白芷笑呤呤回。
烧烤?
那是什么东东。
蓝子介一脸的好奇,他吃过烧鸡、烤鸭、烤熊掌,烤玉米,那算不算烧烤?
白芷一脸明媚,露出一口白牙,“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白芷将蓝子介带到了自己的新宅子里,院子里,石中碧玉清凌三人正忙碌着。
石中已经按着白芷交待地架好了烧烤架子,那是昨天,他按着白芷画好的图纸,花了一天的功夫打造出来的。
旁边的长条木桌上,放着一盘盘提前做好的生羊肉串、海鲜串、鸡翅鸡腿,还有各色的蔬菜串。
都用一根根干净的竹签串着。
蓝子介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串成串的菜品时,满眼的新奇,饭还有这么个吃法?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是碧玉和清凌在白芷的指导下花了一个上午的功夫做出来的。
“这玩意新奇。”
蓝子介走到那台做工看起来很是粗糙的烧烤架子前,看着架子下面的碳火一脸的探究。
“这个叫烧烤架。”
石中像模像样地拿起几根生羊肉串放在了架子上,“看着啊,放这儿烤。”
昨天晚上,白芷亲自给他们示范了一回,让他们尝到了‘现代烧烤’的味道。
那味道让石中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回味一下。
他把那生羊肉串慢慢地在架子上翻动,这样受热要均匀。
白芷拿起了几枚海鲜串递给蓝子介几个,“诺,你自己来试试。”
白芷站在架子旁烤起了海鲜串,蓝子介也有样学样地把自己手中的海鲜串放在了架子上。
“小心别烫着啊!”白芷温声嘱咐,那声调听在蓝子介的耳里像唱歌儿一样,竟是让他甜到心窝里。
他不由把目光向旁边那张很是秀气的侧脸看过去。
她低着头,手里认真地翻烤着那几枚海鲜串,因为碳火的熏烤,额头和鼻尖淌下细细的汗珠,平添了说不出的一种可爱。
蓝子介竟有一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咕咚
蓝子介费力地咽了下口水,将那种冲动生生压下去了。
这可怎么办,他竟然控制不住地想亲他。
如果真的亲了,他是不是会生气?
蓝子介的额头和身上,冒汗了。
“熟了啊,你尝尝。”
白芷将手中的海鲜串递了两个给蓝子介。
蓝子介接过,忙扭过头,一边吃一边往竹林处走去,“我去凉快凉快哈!”
蓝子介走到紫竹林旁,好半天才将心底那种翻涌的‘爱恋’压下去,咬了一口海鲜串,味道竟是从未尝过的好。
蓝子介把手里那两个都吃了,便听到碧玉喊他,“蓝先生,可以坐过来吃了。”
蓝子介便走了回去。
---题外话---还有一更
白芷一身小郎中打扮,坐在蓝子介的对面,把烤的最好的串都放到了蓝子介的面前,当然,她不是白白让他吃的。
“蓝先生,可听过汉血马?”
白芷装做无意地一问撄。
蓝子介吃的正香,从未吃过的烧烤,又是小郎中给他烤的,那吃起来真的是不知道比普通的饭菜香了多少倍。
“听过,我们家那爷就有一匹。”
蓝子介一边吃一边把他们家王爷给卖了。
白芷一听,司马惊鸿竟然有汉血马,这可真是好消息。
“那马什么样子啊?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一边说一边对着蓝子介眨巴眨巴眼偿。
蓝子介蓦地感到整个魂都跟着飞了似的。
“成,没问题。”
说大话的时候,忘了他家王爷有汉血马的事,其实是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
白芷便端起了酒杯,“蓝兄,弟敬你一杯。”
蓝子介心里美哒哒的,小郎中这一声蓝兄,喊的他心都要化了似的。
他也端起了酒杯跟白芷碰了碰杯子,“谢谢白弟盛情款待,蓝兄心里高兴的很呢!”
一边说一边又咕咚喝了一口酒。
“明天,就明天,哥带你去看我家爷的汉血马。”
“那就谢谢蓝兄了。”
白芷弯起唇角,心里却在想,只要让她看到那汉血马,她就想法把那马移到她的清灵界里去。
神不知鬼不觉,把司马惊鸿的汉血马偷过来。
蓝子介吃饱喝足,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
那双眼睛痴痴地望着送他出来的小郎中,怎么都舍不得移开步子。
“小郎中,你要是个女人多好。”
蓝子介不由伸手,摸了一下白芷的脸,为了汉血马,白芷忍了。
蓝子介却在痴痴地想:如果小郎中是个女的,他就不用这么纠结了,直接八抬大轿,把她抬回家去。
可小郎中是个男的,他再怎么喜欢他,他不愿意怎么办?
蓝子介一颗心很是失落地离开了。
白芷却在为明天就能见到那汉血马而兴奋。
转天一早,蓝子介果然来接白芷了。
两人骑了两匹马,一路悠悠哒哒来到了城外。
司马惊鸿的汉血马并未养在府中,而是养在城外的一所别苑中。
一路上,蓝子介时不时会偷着瞧一眼另一匹马上的小郎中,一边还在回味昨天的美味。
此生,能娶了小郎中,再吃上小郎中做的烧烤,夫复何求啊!
“哟,蓝先生来了。”
别苑守卫跟蓝子介打过招呼,却将小郎中打扮的白芷拦在了外面。
“先生能进去,他不能进去。”
蓝子介眼一瞪,“他是我媳妇,他怎么不能进去?”
守卫被他说愣了。
“媳妇?”
这明明是个大男人好伐,不过这大男人长的细皮嫩肉的,倒是有几分像女人。
“不行,验过正身再说。”
两个守卫也上来了恶趣味,早听城里府上那帮守卫哥们说,蓝子介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
“验你娘个头!”
蓝子介骂了一句,手一拨拉,就将那要验身的守卫给拨拉一边儿去了。
“白弟,跟我来。”
白芷始终淡定自若,蓝子介跟守卫说了什么,她当没听到,汉血马到手才是真的。
白芷很快就见到了那匹汗血马。
比普通的马要高出一个头,一身赤红色,皮毛闪闪发亮,连打出的响鼻都带出威风凛凛的气势。正站在一棵树下,悠然地吃着草料。
白芷不知道,原来,连马也可以这么漂亮。
“看见没,这家伙流出的汗像血一样。”蓝子介笑指着那匹马。
白芷却眼睛盯着那匹汗血马,舍不得移开偿。
乖乖,她今儿一定要把这马弄走。
白芷摩拳擦掌,琢磨着,怎么把蓝子介和那马夫引开,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嗓子“蓝先生,你过来看看,这马怎么不吃草啊?撄”
白芷看过去,却见不远处一个马厩里,马夫正在试图喂一匹白马吃草,那白马看起来一副恹恹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马夫怎么喂,它都不肯吃一口。
蓝子介气道:“我是给王爷看病的,又不是给你这马看病的兽医,赶紧该找谁找谁去啊!”
那马夫又不甘心地喊:“蓝先生,天下医理都一样,您就把这马当人,过来给看看呗。”
蓝子介没辙,反正这白马也是王爷的马,给白马看病跟给王爷看病是一样的。
蓝子介这样安慰自己,向那白马走去。
白芷嘴角一弯,趁着蓝子介去给白马看病的功夫,看护汗血马的马夫背过身去撒尿的空,白芷用意念将汗血马收进了空间。
虽然这样做有点儿太冒险,弄不好她有空间的事就被暴露出来了,可她却别无办法。
蓝子介说,这汗血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专人看守着,她不这样,根本没机会下手。
且说那马夫,一转头,忽然发现原先站在身后的汗血马不见了,立时大惊失色,“马儿?马儿?”
他以为是这汗血马淘气,独自跑去玩了。
于是扯开嗓子大喊,“马儿?马儿?”
他一边喊一边四下寻找,这片马场很大,平时除了给这汗血马肆意奔跑的空间,王爷的其他马匹也经常带过来。
然而现在这片诺大的马场上,一眼望到头,都没有那汗血马的影子。
蓝子介也听到了那马夫呼唤马儿的声音,当时心头一惊。
也顾不上给生病的白马看病了,撒腿向着那看护汗血马的马夫跑过去,“怎么丢了啊?这不刚还在这儿吗?”
“是呀,刚还在呀!”马夫一脸蒙b
整个马场虽然大,但一马平川,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那汗血马分明连个影子都没有。
“蓝先生,这下我死定了。”
马夫呜呜哭了起来。
蓝子介也暗叫倒霉,怎么就他来的这会子,那汗血马就丢了呢?
这可是王爷的宝贝呀!
这马要是丢了,不定多少人要掉脑袋呢!
蓝子介也心急如焚。
白芷见了,心下有些不忍,她虽想要这汗血马,却不想害了这马夫和一干无辜的人。
“我刚刚好像……”她做出一脸惊恐神情,“好像看到有个穿黑衣服的鬼面男子把那马给弄走了。”
眼下,就把这偷马的事转稼给血魔教得了。
“黑衣鬼面人?”
蓝子介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向以黑衣鬼面示人的血魔教。
难道是他们偷走了这汗血马?
血魔教的人一向神出鬼没,功夫都极高,要是他们把这汉血马弄走,还真是有可能。
可是怎么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弄出来呢?
要知道这汗血马,脾气烈的狠。王爷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它训服的。
“白弟,我先让人送你回去,法血马丢了,我要等王爷过来。”
蓝子介一向吊了啷当的神情也变的严肃起来,这让白芷觉得怪对不住他的。
自己把他给利用了,他还这么关照她偿。
“那你自己保重。”
白芷这会子倒有点儿担心蓝子介了,不知道司马惊鸿知道他的宝贝汗血马丢了后,会不会责怪蓝子介撄。
“放心吧。”
蓝子介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情意,这让白芷不知所措,她尴尬地说:“那我走了啊。”
白芷走的时候,跟逃似的,虽然谁也看不到汗血宝马就藏在她的空间里,可是她对蓝子介有愧呀!
她有点儿不敢面对他了。
白芷匆匆离开了司马惊鸿的别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安静了一下心绪,白芷站在后院那开阔的空间里,将汗血马移了出来。
那家伙在空间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沾染了空间里的灵气,比在司马惊鸿的别苑还要精神。
一出来便打了个响鼻,发出了一声很脆亮的嘶呜。
白芷一看到那汗血马,脑子里便什么乌云也没有了。
她试着去拽住了那马的缰绳,那马只扑棱了一下身子,并没有反对,白芷便试着把脚蹬上了马蹬。
然后顺势一跃跨上马背。
这个动作做起来还是有点儿吃力的,她个子本就不是太高,这马个子又大,她跨上去自然是有点儿费劲的。
可还没等她坐稳屁股,那马就猛地扬起了前蹄,嘶鸣一声,白芷被猝不及防地甩了下去。
扑通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着实是疼,白芷拍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小样,我今天非让你驮着我不可!”
白芷坚定起信心,又一手攥住了那马缰,但是还没等她把脚伸进马蹬,那马就突然扬起了前蹄,身子一甩,将白芷再次甩了出去。
这一次甩出去老远。
着实是把白芷摔疼了,半天才爬起来。
可是一爬起来,她又立刻被马背上多出来的人惊住了。
鬼面人,他就骑在马背上,面具后面一双眼睛对着她射出凛冽的光。
他……他怎么来了。
“这马好像不是你的。”鬼面人声音有点儿凉。
白芷硬着头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这是我新得来的。”
“既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听听。”
鬼面人开口。
白芷愣了一下,叫,这马叫什么?
她不知道啊!
“马儿,你过来,听话有草吃。”
白芷硬着头皮,反正这鬼面人也没看到她偷马,她最多一口咬定这马是自己的就好了。
那当儿当然不会理她。
“马儿,过来。”
白芷向着那被鬼面人骑在身下的汗血马招了招小手,顺带抛了几个媚眼。
这媚眼要是抛在蓝子介的身上,那小子立马就得乖乖地跑到她身边去,但这马可不是蓝子介。
它是司马惊鸿的宝贝。
身上也沾染了司马惊鸿的傲娇气,傲娇的很呢,它打了个响鼻,把脖子扭一边儿去了。
黑衣鬼面见状眼底露出好笑,这个李青柠,本事不小,竟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的汗血马偷到这里来。
不过偷过来,你也骑不着。
白芷见这马儿是真的不过来,一时也没了办法,可她总不能让这鬼面人把汗血马骑走。
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汗血马竟然没把他甩下来。
白芷一脸疑惑地瞅着那人那马。
鬼面人见状,勾了勾唇角,却是一带缰绳,让马儿向着白芷走过来。
白芷还在发愣的时候,那人已经伸出一只长臂,直接将白芷给拎着衣领拎到马背上去了。
“不是想骑吗?叫声好听的,我教你。”
黑衣鬼面在她耳边霸道开口。
白芷耳根早热了。
好好地竟被这鬼面男给拎到了马背上不说,还这么暧昧地坐在他前面,与他共同骑在汗血马上。
鬼面人的一只手臂牢牢地锢着她的腰,另一手攥着缰绳,那温热的气息直洒在白芷的耳廊。
白芷的一张脸越发烫的慌了。
“这是司马惊鸿的马,你怎么会骑的!”
鬼面人发出一声哧笑,“只要本王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这骑马也是。”
说大话不上税。
白芷暗自里腹诽了鬼面男一句。不过真是奇怪,这马儿为什么只甩她,不把鬼面男甩下来。
难道是看他这一身戾气,吓到了?
白芷脑子里正乱想着,鬼面男对着那马儿不知道念叨了句什么,那马儿忽然仰首嘶鸣,接着便撒开四蹄,飞跑了起来。
马儿突然跑起来,把白芷差点儿甩下去,幸好被身后的鬼面男及时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不愧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这汗血马一跑起来,白芷便感到耳边呼呼风声,身边景物飞快地被掠了过去。
这所宅院的院子也算不小了,但对于擅于奔跑的汗血马来说,从这头跑到那头却只是眨只眼睛的事。
眼看前面便是墙头了,白芷想,这马莫非是傻子不成,它怎么不知道拐弯呀!
就在这时,那马的身体忽然间纵身一跃,那将近两米高的墙头瞬间就被她越过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商铺都打烊了,大街上人也不多,鬼面男和白芷共乘一骑,向城外而去。
真是神马呀!
当那汗血马跃出院墙的时候,白芷发出一声惊呼,发丝都飞扬起来。
“快看那是什么呀!好像在飞!”
路人都只看到一个红点飞掠而去,根本不知道那跑过去的是什么。
白芷也只能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就像是坐了超快速电梯那种感觉,全身的感官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而他们已经身在几百里之外了偿。
此刻月明星稀,白芷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只看到眼前有断崖峭壁,还有瀑布流泉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鬼面人翻身下了马,没忘了拦腰一抱,将她从马上抱了下去撄。
白芷又是一声惊呼,她就这么被这男人给抱了。
鬼面男神色自如,就好像刚刚抱的是一袋白面那么自然。
他大步走到了断崖上,眸光四望,眼前确是一处很好的景致。
“喂,这是什么地方!”
白芷有点儿害怕了,深更半夜的,鬼面人把她带到这深山里,要做什么?
他要是想先奸后杀,她就完蛋了。
白芷警惕性地攥紧了手中的钢针,还做好了随时遁入空间的准备。
可鬼面男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丢出了让白芷郁闷的三个字:“不知道。”
鬼面男走到了一棵大树旁,长腿一伸,直接头枕着大树坐躺下了。
“喂,你想睡在这儿吗?”白芷吃惊地喊。这大半夜的,她可不想睡在山里头。
而且,这都深秋了,这……这多冷啊!
白芷一想到冷,身上就开始打哆嗦了。
刚才汗血马飞驰的时候,她被鬼面男搂着,身后有他挡风,腰间有他的手臂紧锢着,一点儿都没感到冷,可是现在不行了。
她穿的衣服单薄,根本抗不住这山中夜里的凉气。
“喂、喂喂!”白芷说话的时候,牙齿也在跟着打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赶紧送我回去好不好!”
鬼面人睐了她一眼,也听到了她牙齿打哆嗦的声音,有点儿无语地说了一句:“这点儿冷都抗不住,没用。”
“过来,爷搂着你。”
白芷呸了一声,“谁让你搂呀,神经病!”
白芷不理他了,一个人在对面的大树旁蜷缩着坐下,裹紧了身上衣服,想让自己眼观鼻、鼻观耳、耳观心,忘记寒冷,可却怎么都做不到。
反倒是哆嗦个不停。
鬼面男睐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下一刻,他已经长身而起,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白芷正双手抱胸打哆嗦呢,浑然没注意到鬼面人走过来。
直到一股凛冽生冷的气息在身边环绕过来,白芷才看到那人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喂!”
白芷才喊出来,那人已经强行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一只铁锢般的手臂紧紧地锢着她的身子,把她柔软又冰冷的身躯压向了他胸口。
白芷的脸被迫印在那人的胸前时,她感觉到了那人坚实的胸部肌理。不能不说,他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热度,让她感到很是舒服,身上也感不到冷了。
不过,被鬼面人这么搂着,白芷还是挺别扭的,她跟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这要是司马惊鸿这么搂着她,还说的过去。
呸呸,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司马惊鸿那人渣,那么多女人,都脏死了。
她才不要他搂。
白芷在鬼面男的怀里,却把司马惊鸿腹诽了一遍撄。
鬼面男猛地打了个喷嚏,真是奇怪,他没觉得冷啊,怎么还打上喷嚏了?鬼面男揉了揉鼻子。
不能不说,被鬼面男这么搂着,那是相当暖和。而且白芷发现,她不是很排斥鬼面男的搂抱,竟然在这暖和的怀抱里奇迹般地睡着了。
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小脸贴着他的胸口,稍一低头,就能闻到那发丝的清香,鬼面男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他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个女人搂在怀里,也是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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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个人睡,要充实多了偿。
白芷醒来的时候,鬼面男已经睡着了。轻浅的鼻息就在她的发顶处,白芷抬头看了看,睡着的鬼面男人,少了几分凌利和霸道,虽然戴着鬼面,却显的安静多了。
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
白芷忍不住,把右手从那人的怀里慢慢伸了出来,手指尖慢慢够到了那张鬼面的最下角。
可是还没等她捏住那鬼面,就听耳边一声断喝:“你干什么?”
啊!
白芷吓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没……没干什么,你的面具歪了,我帮你戴好。”
说起谎话来,一点儿都不带脸红的。
“是吗?”鬼面男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它不歪。”
“那是因为,我给你正好了。”
白芷信口说道。
鬼面男充满玩味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她这副惊慌失措却又狐狸似的狡猾样子,让他对眼前的女子又多了几分兴味。
“离开那王爷,做我女人吧!”
他不无霸气地说。
白芷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做你女人,你有哪点儿值得我喜欢!”
鬼面男捏住了她的下颌,“本座喜欢你,这就够了!”
半是真心,半是戏谑。
白芷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谁呀,自恋狂。”
鬼面男愣了一下,“什么是自恋?”
这人脑子还真逗,竟然不知道什么是自恋,白芷忍着突来的好笑感,“男女搞对象呢,这叫恋爱,像你这般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呢,就是自恋。”
“你!”鬼面男眼一瞪,瞬时喷出来一股杀气。
白芷愣了一下,开始后悔刚才的话,她现在惹他做什么,荒山野岭的,他一生气,说不定就把她给杀了。
还好,鬼面男只是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起了身,不理她了。
他又回到了原来的那棵大对下,盘腿而坐,可苦了白芷了。
没有那人的肉墙在,她真的好冷。
为了不让自己被冻坏,白芷起身开始在那儿小范围地绕圈玩。
跑着跑着就不会冷了。
一会儿鬼面男睡了,她就躲到空间里去,好好暖和暖和。
可是鬼面男虽然闭上了眼睛,但精神上却还留意着白芷的一举一动。
她能在众目睽睽下,将汗血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来,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手段。
只是不知道那秘密手段是什么,会不会是在她的身上,有一个秘密的储物空间,她乘人不备,把马装进了空间里,到家后,又放出来。
白芷身上的衣服被这夜风打穿了,冷的她一边跑一边发抖。
就这么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就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鬼面男却起了身,他走到那汗血马前,翻身跨了上去。
黑衣翩然,那上马的动作,竟是非常之潇洒。
鬼面男骑在马上,就像地狱来的骑士,有一种让人屏息滞气的感觉。
“上来。”他冷冷开口。
白芷看了看那马儿,他是让她上哪儿?
他前面还是他后面?
白芷想了想,手扶住马背,脚蹬上马蹬,上了马,只不过没坐他身前,坐他身后了。
被他搂在怀里,那姿势忒暧昧了点儿,不如坐他身后,这样相对要自然一些。
“坐在后面,甩下去我可不管啊!”
鬼面男回头睐了她一眼,她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拂过他的耳边,痒痒的。
这马跑起来有多快,相信她有领教。
鬼面男丢下这一句,便让那马儿飞驰起来。
呼的一下,那马儿撒开了四蹄,飞跑,白芷差点儿被甩下去,惊的,双臂一下子就抱住了男人的颈腰。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动作,大大愉悦了男人的心情,他喊了声驾,于是,那马儿就如一阵风一样,跑的都飞了起来。白芷深信这马,如果装上四个轮子,那就是现代的小汽车都比不上。
几乎是眨眼之间,几百里的的距离被缩短成了零。
那马儿飞跃过高高院墙,很快又载着鬼面男和白芷稳稳地停在了紫竹林旁。
此时,天还没有亮,这不到一夜的时间,马儿竟然来回奔波了将近八百里。
白芷把手绕过鬼面男的身体,伸到那马儿的鬓处摸了摸,竟然一点液体都没摸到,也没有看到红色的汗水流出来。
看她一脸郁闷,鬼面男皱眉,“你在干什么?”
“在看它有没有流汗呀!不是说,汗血马流出来的汗跟血一样吗?我怎么没看到?”
白芷语气里透着失望。
鬼面男失笑,“你以为这汗血马像你一样不中用,才跑了这么点儿距离,就流汗,跟普通的马有什么区别!”
“哎,你……”白芷明白自己被他给损了。
气闷地从马背上下去了。
也不管鬼面人是不是还在,她顾自向远处的屋子走去。
白芷失踪了一夜,碧玉和石中都急坏了,此刻看到她又安然无恙地回来,都惊喜无比。
“小姐,你去哪儿了呀,可担死我了。”碧玉见到白芷连眼泪都下来了。
白芷只笑了一下,“瞧你吓的,我没事。”
说完,她就自己进卧室去了。
清凌这几天都是回单家住的,没有了王氏和单清羽在,她和李氏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虽然依旧是粗茶淡饭,但却没有人再虐待她们了。
可是这顿粗茶淡饭,她们也没机会享受,因为单凛来了。
自从李氏用了白芷开的药后,不但病好了,气色好了,人也跟着越来越好看了,就像一朵花,以前只是半开,而现在彻底开放了似的。
那种美是越来越有味道。
单凛没有了王氏的管束,对李氏便肆无忌惮起来。有事没事总是过来骚扰她。
“爹爹。”
单清凌见父亲进来,心情紧张地起了身,眼前的男人必竟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她对单凛还是有一种多年养成的畏惧心理。
单凛倒是一脸和气,“凌儿回来了。吃的什么?”
单凛扫了一眼那母女简陋木桌上两盘青菜白饭面露不悦,“这帮下人们怎么弄的,就让你们吃这些东西?这是人吃的吗?刘婆子?快去给二夫人和小姐端好菜好饭过来!”
“是。”新近被派过来伺候李氏的刘婆子赶紧去端饭了。
单凛那邪恶的目光却是落在李氏的脸上,赤果果的,全是淫邪。
真是奇怪,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女人有这么好看呢?
李氏受了单凛和王氏这么多年的欺负,对单凛早就心灰意冷了,这些天,单凛有意无意总往她这屋跑,每一次都想哄她做那事,都被她断然拒绝了,想不到他还不死心。
李氏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一句,“老爷,不派人去找大夫人和清羽吗?再不找到她们,恐怕找到也没用了。”
李氏的话很明白,那对母女被人掠走,如果被坏人糟蹋了,别说单家的脸面全丢了,就是那母女,恐怕也没脸活着了,尤其是清羽,她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呢!
单凛一听到这话,果真没了寻欢的兴致,脸色一沉,一言不吭地走了。
李氏这才松了口气,“凌儿,娘听说,你祖父要把你许配给十一殿下呢!”
“什么?”
清凌愣了。
“十一殿下这人倒是不错,长的好、脾气好、功课也好,你要是能嫁给十一殿下,娘就放心了。”
李氏对着女儿,面露柔光。
清凌却不那么想,祖父知所以要把她配给十一皇子,无非是因为清羽不见了,而祖父又不想放过十一皇子这个高枝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清凌断然不会同意。
“娘,您跟祖父说,女儿不同意,也不想嫁给十一殿下。”
清凌饭也没吃,直接走了。
鬼面人不知何时离开的,白芷再次向紫竹林走过去的时候,只有那汗血马在低头吃草。
现在是秋季,草儿已不似夏季那么丰美,而她这里又没有王府那么好的草料,那汗血马吃草的时候看起来没精打彩的。
就像人类面对没有兴趣的食物那样。
白芷走过去,摸了摸那马儿的脖子,“马儿,你要乖一点儿,将就一下,我不会亏待你哟。”
白芷对着那马儿眨眨眼睛,马儿猛地扑棱了一下脑袋,白芷被甩了一脸的草沫子。
白芷未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那马儿已经小跑向了前面的黑色身影。
又是撒欢又是打响鼻的用脑袋蹭那个黑衣鬼面人。
白芷有点儿要气疯了,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而且这汗血马看起来好喜欢鬼面人的样子。
“好样的。”
鬼面人的大手在马儿的脑门上拍了拍,那目光竟是含着明亮的笑意。
“喂,这马怎么跟你这么亲?”
白芷想不明白了,鬼面人和自己对于这汗血马来说,不都是陌生人吗?
为什么马儿这么亲近鬼面人,却屡次让她难堪。
鬼面人睐了她一眼,他眼睛里的神彩,像是天上的太阳那么熠熠发光。
“过来,我告诉你。”
鬼面人向她招了招手。
白芷疑疑惑惑地走了过去,鬼面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有换成小郎中的打扮,秀发顺着一侧肩头柔柔披下,一双眼睛像新月一样对着他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白皙的肌肤,小巧的鼻子,微张的樱红小嘴,看在他眼里,像是诱或。
他忽然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要睡了某个女人的念头。
“听着,这汗血马吃的草是用营养液养大的草,比如用人参精华浇灌的草。”
妈蛋。
白芷现在才知道,原来汗血马这么坑爹,竟然要吃用人参精华浇灌的草,她这个人,还没有吃过人参好不好。
看得到她脸上露出来的惊讶和不可思议,鬼面男又继续说道:“每天早晚,要陪它散步。”
他黑眸注视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中那抹明显的这货很坑爹的表情。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还有一条最重要的,也是你和它增进感情,让他不再嫌弃你的最好办法,”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愿地看到她眼底升起的迫切和好奇,才说道:
“每天晚上要给它讲故事。”
(某马:主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爹,谁喜欢听故事,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好伐。)
白芷想不到这汗血马这么奇葩,吃人参液浇灌的草,每天早晚要散步就算了,竟然还要讲故事!
乖乖,这是她养了个儿子吗?
看她一脸的郁闷表情,鬼面男却忍着笑,眼睛里清光一闪,“既然做不到,劝你还是把这马送回去的好,免得糟蹋了它。”
“谁说我做不到。”
白芷气闷地扬起下颌,“我保证会成为这马儿最亲近的人。”
鬼面男人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本座拭目以待。”
话落,鬼面人黑色的身形一纵,眨眼就不见了。
白芷傻傻地看着那人消失方向,功夫这么好,真是年b!
“小姐,蓝先生来了。”
碧玉冲着这边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
白芷赶紧将汗血马移进了空间里。
如果被蓝子介知道,汗血马是她偷来的,那蓝子介非吓死不可。
白芷匆匆地换成了男装,从屋里出来了,蓝子介正在前厅等候。
白芷见到蓝子介时,后者一脸愁容,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头不知在想着干什么。
白芷喊了一声,“蓝兄?”
蓝子介才抬起头,脸上愁容不减。
白芷故做担心地道:“是不是王爷责怪你了?”
蓝子介摇头,他家王爷没责怪他,也没惩罚任何人,可却让他再弄匹汗血马来。
尤其指名点姓地对他蓝子介说的。
就好像那马是他弄丢的。
蓝子介想想就郁闷。
白芷觉得怪对不住蓝子介的,如果她会现代的克隆术就好了,一定把那汗血马再克隆几匹出来。
“既是没责怪你,就不要再想了,血魔教的人那么厉害,又不是你能挡的了的。”
白芷劝慰。
蓝子介惆怅地叹了口气,“可是我到哪儿去给王爷弄匹汗血马来?算了,我还是直接去找那血魔教得了。”
比起弄匹新的汗血马来,去找血魔教希望还大一些。
有那么一瞬,白芷真想告诉蓝子介那马是她偷走了,因为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蓝子介这么难过。
而且他就是找到血魔教也是一无所获,汗血马被血魔教的人偷走,只是她随口扯出来的。
“蓝兄?”
白芷喊住他。
“今日已经晚了,先在小弟这里吃顿便饭,明日再去吧!”
蓝子介看了她一眼,如果在往时,她这般邀请他,他早就乐不得的了,可是今时今日却是没有胃口。
蓝子介叹了口气坐下了。
白芷让碧玉去准备晚饭,一边脑子里却在想,如果再找一匹马来,让那马跟汗血马交配,那么生下来的马,是不是也会和汗血马的基因很接近?
即使不接近,那么接受了空间灵气的滋养,又用灵泉水喂大的马儿,是不是也比外面的马强?
白芷决定就这么办。
“蓝兄,你不要着急,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蓝子介眉眼顿时燃起了一抹希望,“你有办法?”
“有是有,不过目前还不知道可不可行。”
白芷脸上恢复笑容,“蓝兄还是先喝点儿水吧。”
白芷将一杯水递了过来,那是她刚刚趁着蓝子介不注意,往里面滴的灵泉水,她挺对不住蓝子介的,就先给他点儿灵泉水补补能量吧!
蓝子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感到那水特别的甘甜可口,于是把那一杯都饮尽了。
“这水是山泉吗?真是好喝。”
“那就再来一杯。”
白芷背过身去,装做从水壶里倒水的样子,其实是向水杯里注入了新的灵泉水,然后递给蓝子介。
蓝子介又喝了一杯水,嘴里眼里都满是艳羡:“你这里不光是饭好吃,连水都这么好喝。”
晚餐,是白芷特意用空间里种植的蔬菜做成的,虽然是纯素餐,但因为那些蔬菜都沾染了空间里灵气的缘故,做成的菜品也是说不出的可口。
蓝子介原本萎蔫的情绪不见了,心情也没来由地变好了,只是他个人却没发觉,跟白芷对酌了两杯,怕她喝醉了,便自己喝起来。
后来连舌头都长了。
“小郎中,如果你是个女人,我就娶你回家。”
蓝子介醉倒之前,醉意朦地对白芷说。
白芷抿唇笑了笑,让石中扶着蓝子介去客房休息。
她则回了自己的卧房进空间去看她的汗血马去了。
汗血马在清灵界里,肆意地撒欢奔跑着,这家伙玩的倒挺欢。
白芷盯着那马,却在想,也不知道这马是公的是母的。她是该给它找个老公,还是老婆呢?
白芷盯着那汗血马瞧了半天,好像是个公的。
蓝子介一醒来,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张清秀的男人脸。
他惊了一下,爬了起来。
“小郎中,你怎么在这儿?”
白芷一笑道:“蓝兄,那汗血马有没有相好的?”
“相好的?”
蓝子介愣了一下,“没有。”
汗血马有相好的也没用,他家王爷是不会允许有杂交品种出现的。
再说,现在汗血马已经丢了。
有没有相好的都不重要了。
白芷却笑道:“没事了,你继续睡吧。”
蓝子介昨晚喝多了酒,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而白芷已经去药铺坐诊了。
“白先生,我们王爷有请。”
药铺外面进来一人,白芷认出,那是司马惊鸿府上的副管事,上一次,司马惊鸿叫她过去,也是派这个人过来的。
“你们家王爷又要做什么。”
白芷想起司马惊鸿就皱了眉。
副管事道:“王爷说您去了就知道。”
副管事依然是那副笑模笑样不得罪人的表情。
白芷冷淡地道:“忙着呢,没空。”
副管事赔着笑道:“我家王爷说了,先生若是不去,就把先生绑了去。”
又来威胁她了,白芷瞪了一眼那管事,副管事讪讪地笑了笑。
虽然不想去,白芷却还是跟着去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还在那人的一母三分地呢,惹恼了他,对她也没有好处。
白芷很快被带到了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还是那副邪魅王爷样,歪靠在玉座上,神情慵懒,却透着无限魅惑。
“参见王爷。”
白芷给司马惊鸿行了个礼。
“起来吧。”
司马惊鸿声音好听中带着一丝慵懒,一双细长的眸子不着痕迹地睐着那个男装打扮的女人,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在他眼里,只有好笑。
“不知王爷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既然司马惊鸿早就知道她是谁,白芷也就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装小郎中了。
司马惊鸿凉凉道:“本王有十几房小妾,但是皆一无所出,本王至今,连个小世子也没有。你看看用什么方法,可以让本王的侍妾们怀上世子。”
白芷心里腹诽司马惊鸿:你那是缺德缺的,明明九夫人给你生过一个小世子,你非给扔了。
但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她小心地回道:“这个要对夫人们面诊才行。”
“那就面诊。”
司马惊鸿挥了挥手,陈管事立刻走了过来,“先生,请吧?”
白芷从崇华殿出来的时候,听到耳边有道熟悉的声音,低低的,似乎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送过来,带了几分警告,“本王不想任何一位侍妾诞下世子,有孕的预备一碗药汤。”
这是司马惊鸿的声音没错,白芷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口口声声是让她来想办法,让他的侍妾们怀上世子的,却原来,是让他来给怀孕的侍妾打胎的。
这男人当真是心狠,不管那些女人们是因为什么目的来到他身边,可怀的必竟是他的孩子呀,他竟然屡次杀害自己的骨肉。
白芷对司马惊鸿真是厌恶加鄙视极了。
很快,他们来带到了王府中一处很大的院落前,这是大夫人的院落,司马惊鸿那十几房小妾,除了她之外,全都在这儿了。
她们依次坐在雕花木椅上,各个华服美饰,极尽妖饶之姿。
见到一身小郎中装扮的白芷进来,女人们掩嘴轻笑,“这小郎中怎么长的比个女人还秀气。”
“小郎中,你过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至今没有怀上小世子?”
七夫人一脸慵魅之姿向她伸出纤纤玉手。
白芷走过去,故做很认真严肃地帮七夫人诊起了脉。
然而却没有立即下结论。
“怎么回事呀,小郎中?”七夫人笑起来,身上香气袭人。这种香气,闻起来舒服,又让人心情愉悦,可以在无意间挑动男性的荷尔蒙,可其实……
白芷笑了笑,“七夫人稍安勿躁。”
七夫人用的香粉,分明含有麝香成分,只是那些添加的香味独特的催\/情药液掩盖了含有麝香的事实,七夫人天天用这东西擦身体,能怀孕才怪。
白芷又淡定地给三夫人诊脉,三夫人一双媚眼比七夫人多了几分锐利,一看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
三夫人的身体里也同样吸入了不同成分的避子药方,所以说,这也是个被迫避孕的。
白芷给出的结果仍然是稍安勿躁。
下一个,便是十一夫人了,白芷吃惊地发现,十一夫人怀孕了,她清晰地看到那胎儿,也就是两个多月的样子。
而十一夫人,好像浑然不知已经怀孕的事,还一脸认真地问她:“我的身体有问题吗?”
白芷皱了眉,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十一夫人了。
真要是按着司马惊鸿的话,把胎儿用一碗药汁无声无息地打掉,她做不到。
必竟,孩子是无辜的。
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十一夫人,司马惊鸿明明让她给怀孕的侍妾打胎的。
白芷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十一夫人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很是担心,“莫不是我生了什么要不得的病?”
十一夫人最近总是感到心虚气喘,身体异常的乏力,她又是个没怀过孕的,自然不会想到这是妊娠反应。
“不是,十一夫人身体很好。”白芷淡然回。
“那我为什么最近总是不舒服?”
十一夫人很是担心,如果自己真的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她的父母兄弟怎么办?
白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十一夫人,只说:“请稍安勿躁。”
紧挨着十一夫人的,便是那个死去的胡人女子塞亚的妹妹维亚。
维亚的身上并没有被用过避子药的痕迹,而且身体相当健康,白芷给她诊脉的时候,维亚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盯视着她。
白芷听到耳边有一个阴森警告的声音起来,“本夫人不想用什么避子药,你给我听清楚了!”
这声音很低,低到只有白芷能听见,她抬头,对上维亚仇恨的目光。
白芷什么都没说地,去给下一位夫人诊脉去了。
维亚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刚刚用的,是和司马惊鸿一样的传音入密的功夫。
想来,她姐姐塞亚的死,也不会是个偶然。或许司马惊鸿发现了她们姐妹被送到他身边,其实另有目的,于是借着发病的机会把塞亚杀了。
十几位夫人相继被看诊完毕,白芷发现了两个有孕在身的,七个被用了避子药的,还有几个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些用了避子药的,和身体没问题的都好说,就是那两个怀孕的,怎么处理?
白芷一时间犹疑不定起来。
见小郎中对所有的夫人问诊完毕,依然一副不急不忙的神情,那些夫人们可是坐不住了。
这些女人们,大多数是被怀着各种目的的皇子们送到司马惊鸿身边的,但也有那么几个,真的喜欢上了司马惊鸿。
必竟那人,身为王爷,有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而且,某些方面,还拥有常人难以达到的威武,就是最后这个原因,让那些女人们,对他迷之入骨。
“小郎中,大家的脉你都诊完了,还没有诊出个结果吗?”
一直沉默的大夫人说话了。
这个女人,虽然是司马惊鸿最先娶进府里的,但一向是个很沉默的存在。
没什么威胁性。
“夫人莫急,小的刚刚认真地为各位夫人诊断过,各位夫人的身体只是略有微恙,稍加调理,就能如愿怀上子嗣。”
“哦?那真是太好了。”
大夫人尤其显的高兴。
在司马惊鸿的一众夫人里,大夫人还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对司马惊鸿死心踏地的一个。
也是特别想怀上小世子的一个。
若是怀上了小世子,她便多了几分当正妃的机会。要知道,她可是王爷第一个娶进来的女人。
“那就快快开药吧!”
大夫人已经快要等不急了。
十几位夫人里,只有维亚对她的药持冷淡态度,还有个十四夫人,她是除了十一夫人外,另一个怀孕的女人。
不知道这个十一夫人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三个多月身孕的事,要说,不应该不知道,王府里可是有专门的郎中,来伺候这帮夫人们的。
白芷写了几个温补的方子交给带她来的陈管事,就被带回了司马惊鸿身边。
“小郎中,本王交待的事,你可办好了?”
司马惊鸿面色凉凉如月夜银河流光。
他总有个感觉,这女人,不会照他说的做。
“办好了。”
白芷没有看他的目光。
司马惊鸿道:“她们的身体怎么样?”
“她们都很好。”
“可有人有孕?”
“没有。”
白芷说话时,头皮一阵发麻。
明显地感觉到那人的目光锐利了几分。
“既是如此,你就负责调理她们的身体,直到她们怀上小世子为止。”
司马惊鸿的目光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这个女人,果真没说真话。
那些侍妾们中间,至少有两个怀孕的。
白芷却在想,这个司马惊鸿果真人面兽心,一边明的里要她给侍妾们调理身体,让她们早日怀上小世子,一边暗地里让她给怀孕的侍妾打胎。
果真是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王爷,府上有专门的郎中,这件事还是交给府上郎中去做吧。”
司马惊鸿却一勾唇角,“他们做,本王怎么放心,他们,可都是男人呢!”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璀璨如银河的眼就深盯着她的脸。
“谁是男人啊?”蓝子介进来了,一眼看到了大殿里站着的白芷,当时惊喜地说:“小郎中,你怎么在这儿啊!”
蓝子介一边说一边就走了过来,拉住了小郎中的手,“昨晚的饭菜太好吃了,酒也好喝,这一觉就睡过头了。”
“嗯哼!”司马惊鸿发出冷冷的一声,蓝子介这是,把他这个王爷当空气了吗?
“子介见过王爷。”
蓝子介这才笑嘻嘻给司马惊鸿行礼。
司马惊鸿冷声道:“汗血马找到了吗?”
蓝子介的脸当时就垮了,低着头,蔫哒哒地说:“没有。”
司马惊鸿冷冷地一拍椅背,“既是没有,还有功夫喝酒吃肉,勾三搭四,还不赶紧去找!”
蓝子介脸上蔫成了根苦瓜,“是。”
又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小郎中,这才离开。
司马惊鸿心里这个气闷,这个蓝子介,男女不分也就算了,还敢吃她的饭喝她的酒,他司马惊鸿还没有吃过喝过呢!
还有他的汗血马,要不是蓝子介这家伙不长眼,把个李青柠给带到别苑去,她能有机会把他的马给拐走?
白芷看到司马惊鸿一张俊脸阴晴不定,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这家伙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趁他没注意,她便想脚底抹油,却不想司马惊鸿一声断喝:“叫你走了吗?”
白芷又挪回来了。
“没有。”
司马惊鸿又气又妒地说:“昨儿,你给蓝子介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弄一模一样的给本王!”
白芷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却还是低声道:“是。”
今天是回不去药铺了,白芷不得不按着司马惊鸿的吩咐,按着昨天一模一样的饭菜给司马惊鸿准备。
就在崇华殿的院子里架起了一口大锅,所有的蔬菜都让膳房直接送过来。
司马惊鸿一身紫袍,面色肃沉地站在一旁,监工似地瞅着白芷做饭。
昨晚的菜都是空间里种植的,酒也是用空间里的灵泉水酿造的米酒,当着司马惊鸿的面,她可不敢从空间里取东西,而且,她也不想给他吃空间里的东西,这个混账王爷,她都后悔当初用灵泉水救他了。
白芷好一顿忙活,把饭菜做好了。
司马惊鸿就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稳哒哒,玉面朱颜。
白芷将饭菜一个个地端了上去,酒也给他斟好了,这才笑呤呤说:“王爷请慢用。”
司马惊鸿睐了她一眼,又看看眼前纯素的一桌饭菜,难道昨天,蓝子介就吃的这些东西?
他伸筷子夹了一口素炒豆角,味道明明一般嘛。
又夹了一口鸡蛋,还不如那个豆角。
司马惊鸿皱皱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酒也没什么特别,怎么蓝子介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秀色可餐?
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连再普通的饭菜也香的不得了?
“他昨天真的吃的这些东西?”
司马惊鸿一脸的狐疑。
白芷坚定地点头,“就是这些东西,一点儿没错。”
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就是不告诉你。
白芷眼睛里清光闪动。
司马惊鸿显的有点儿郁闷。
“王爷,今晚着哪位夫人侍寝?”陈管事在一旁带着谄媚的笑问,“夫人们可都等着呢!”
“十七夫人和十八夫人。”
司马惊鸿懒懒地一挥袍袖,顾自起了身,向崇华殿中走去。
陈管事乐呵呵地传话去了,“王爷今晚着十七和十八两位夫人侍寝。”
白芷嘴角抽了抽,抽出一丝鄙夷,这个司马惊鸿真是个天字第一号大淫棍!
眼珠一转,忽地有了个主意。
她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些灵泉水注入一只干净的杯子里,又在水中掺进了一些长效避子药,想了想,又放进了一些,能让男人暂时不举的药粉。
白芷端着那杯加了不少‘作料’的水进了司马惊鸿的寝殿。
“王爷,您喝杯水吧。”
她笑呤呤地将那杯水递到了那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面前。
司马惊鸿一身紫衣,缓缓回身,俊逸的容颜,一脸的笑容,“谢谢小郎中了。”
司马惊鸿接过那杯水送入口中,便发出一声类似享受的声音,“这水真是好喝。”
白芷抿唇,想象着司马惊鸿搂着那两个俏丽的夫人,却怎么也硬不起来的情景,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小郎中皮肤这么滑。”
司马惊鸿脸上的笑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他的手落在了白芷的脸上,轻轻地抚挲了两把,眼睛里竟然掺进了几分淫邪的味道。
白芷怔了一下,那落在脸上的手的触感,陌生的很。
不似司马惊鸿的手。
而且那眼神,这么淫邪,闪烁着贪婪。
司马惊鸿也有过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但他眼睛里闪动的是邪恶,却并没有这种让人看了恶心的淫邪和贪婪。
白芷正自心思百转的时候,却听到有一声断喝:“王爷!”
是迟郁的声音。
“王爷,夫人们正等着呢。”
迟郁收敛了脸上的戾气。刚刚,假王爷差点儿就漏陷了。
假司马惊鸿咳了一声,正了正神情,“送本王去两位夫人那儿。”
说罢,迈开步子就走了。
迟郁瞟了一眼白芷,也跟着走了。
白芷狐疑地望着假司马惊鸿离开的方向,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儿不对劲儿。
可是她没功夫去想哪里不对劲儿,既然司马惊鸿去宠幸他那两个夫人去了,她还不赶紧离开?
白芷没再停留,一溜烟似地离开了崇华殿。
而此时,在崇华殿隐密的一隅,真正的司马惊鸿目视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他戴上了那狰狞鬼面。
白芷让那个副管事又把她送回了药堂,此时天色已晚,药堂还没有打烊,因为碧玉他们还在等着白芷回来。
一见到白芷的身影,碧玉和石中都高兴地迎了过来,“先生,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白芷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收拾收拾,关店吧。”
碧玉和石中把店关了,三人回了住所,碧玉做饭,白芷进空间去看她的汗血马去了。
一日不见,汗血马比在外面时精神多了,连嘶鸣的声音都特别响亮好听。
白芷试着走过去,拉着那马缰,用商量的口吻道:“马儿,我上去骑一会儿,你别把我摔下来啊!”
白芷试探着,把一只脚踏进了马蹬,然后跨上了马背,马儿没有把她甩下来,她正高兴着,马儿忽然一抖身子,白芷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nnd!”
白芷爆粗口了。
“老娘让你在灵气这么充裕的地方呆着,渴了喝灵泉水,饿了吃空间的灵草,你还这样对老娘。”
“看老娘不把你弄到外面去。”
下一刻,那马儿便已经置身于紫竹林旁了。
白芷坐在紫竹林旁的石头上,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你不是天天摔老娘吗?老娘就让你天天呆在这儿,不给你灵泉水喝,不给你灵草吃,让你变的跟普通马一样,哼!”
(傲娇的马儿: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毒。本马怎么也是王爷大人的坐骑,你让本马驮你个女人,简直大材小用。)
鬼面人站在紫竹之颠,把下面的情景看了个真切。
刚刚这里还安静的很,这马儿却倏地一下出现在眼前,这女人莫非会什么法术不成?
鬼面人如一只大鹰从天而落。
白芷惊的跳了起来,“喂,你怎么又来了!”
鬼面人一笑,笑容邪恶又匪气,“你说过,是本座的人偷了西南王的汗血马,本座不能白白担了这名声,怎么也得讨点好处去。”
鬼面人说话间,高大的身躯如一团黑云向白芷逼近。
白芷头顶的星空倾刻被那黑影笼罩了。
“你干什么?”
白芷十分警惕地问。
“本座说了,讨点好处。”
鬼面男说话间,一张鬼面已经拉近,下一刻,冰凉的唇落在了白芷饱满光洁的额头。
白芷一怔,不知为何,她没有任何排斥或是厌恶的感觉,但还是下意识地抬手要赏他一巴掌,可是她的手被他一只大手给攥住了。
“这么柔软的小手,啧啧。”
鬼面男低头瞅着她的手,露出一副很欠扁的神情。
白芷刷地一下将手抽出来了。
“没看过女人手啊!变态!”
白芷骂了一句,转身想走,却不想鬼面男又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向着自己一拽,白芷便瞬间进撞进了他的怀里。
鬼面男一手扼了她下颌,一面低头,端祥她的脸。
皮肤滑如细瓷,手感极好,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搭配在一起,真是恰到好处的好看偿。
而且是越看越耐看,让人看不够的那一种,反正他是看不够,而且越来越看不够。
“做我女人可好?撄”
他低沉略哑的声音开口。
白芷呸了一声,“谁要做你女人,也不照照镜子,天天戴个鬼面,八成是个丑八怪!”
白芷故意损他,让他动不动占她便宜。
鬼面男嘴角咧出一抹笑,“本座确是丑的很,所以才要找个俊女人,生几个俊娃娃。”
下流!
白芷被他这几句话羞的脸都红了。
“谁要嫁给你,谁要给你生娃娃,你个不要脸的!”
白芷脚下也没闲着,他扼着她的下巴,锢着她的腰,可不影响她踩他的脚,狠狠地踩。
可惜她没有高跟鞋,不然非用那尖尖鞋跟剁死他不可。
看她一张俏脸都臊红了,鬼面人真是说不出的心情大好。
他不顾她的踢腾,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大步走到那汗血马前,把她横着往那马背上一放,下一刻,飞身上马,就那么带着她离开了她的宅院。
“喂,你放我下去!”
白芷被他以趴着的姿势放在马背上,他身体的前方,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汗血马正撒足狂奔。
“你要带我去哪儿!”
白芷又气又恼,只是可惜,她这种姿势,又是在飞驰的马背上,根本爬不起来,不然非一脚把那家伙踹下去不可。
“乖,别闹。”
鬼面男伸手拍拍她的脸。
白芷呸了一声,“别碰我!”
鬼面男便又拍了拍她的脸。
“喂!”
鬼面男又拍了拍。
这小脸皮肤这么嫩,手感这么好,多拍几下,那是享受啊!
白芷却在这种姿势下,快要被那汗血马颠吐血了。
好在,鬼面人及时让那马儿停住了。
鬼面人一手拎着她腰带,将她提了起来,跟他来了个面对面坐着的姿势。
白芷蓦地撞上那人一张鬼面,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的嘴唇已经覆过来了。
她的双手被他的手缚在了她身后,鬼面贴着她的脸,他的嘴唇带着几分霸道,却很温柔地吻着她。
像是带着很深的怜爱。
这个吻很绵长,也很柔软。
白芷整个人都蒙了,鬼面人竟然这么温柔。
她的脑子里没有推开他的意识,却在想着,他鬼面后,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这个绵长又温柔的吻,跟他这黑衣鬼面的画风完全不搭。
“喂,丑八怪。”
当他的嘴唇离开她后,她便张嘴损他,“你一定连个女人都没有过吧?也对,长这么丑,有哪个女人肯跟着你!”
鬼面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危险的精光,“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可恶的小嘴再说下去,他不介意,把她变为他第一个女人。
“说你长的丑,只有丑八怪才会天天戴个鬼面。”
白芷做好了随时遁入空间的准备。
鬼面男哈哈一笑,下一刻,把她往肋下一夹带着她从马背上飘落,“本座长的丑是丑,可是男人该有的,本座一样不少。”
他夹着她,飘身进了血魔教中他的寝室。
将肋下夹着的人往床上一丢,他便开始解衣服。
“今天就让你尝尝本座的厉害。”
鬼面男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玉带,可是却蓦地发现,床上的女人早就不见了。
难道她会上天遁地之术不成?
竟然从他眼皮子底下活生生不见了。
鬼面男一把掀开了被子,又刷地拉开了黑色的帘布,那女人踪影不见。
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这女人竟然就这样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鬼面男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烦躁。
白芷在鬼面男解玉带的时候,遁进了空间,连带着,将那汗血马也带进去了。
她才不会跟那丑八怪上/床好伐,她的清白之身可是要留给她的白马的。
话说,不知道她的白马在哪里。
最好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助她脱离司马惊鸿的掌控,鬼面男的纠缠。
白芷仰躺在空间的空地上,嘴里叼了根青草,望着天空悠悠白云,幻想起她白马的模样。
吴亦/凡,对了,就长吴亦/凡那样就好。
可是忽地,吴亦/凡的脸变成了那个邪魅王爷的,接着邪魅王爷脸上多了副鬼面。
呸呸。
白芷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一定是中了司马惊鸿和那鬼面男的毒了,竟然会把自己的白马想像成他们。
汗血马在前面悠哒哒地吃着草,白芷小嘴一嘟,“喂,马儿,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外面去?”
马儿用眨眼睛表示,它信。它已经被丢过一次了。
白芷起了身,向着汗血马走过去,“这里的草好不好吃?水好不好喝?”
马儿用响鼻表示草好吃,水也好喝。
白芷坏坏的一笑,“可是你要是不让我骑在你背上,乖乖地当我的坐骑,我就立刻把你扔到空间外面去,让你去吃外面干巴巴的野草。”
马儿重重地点头。
“主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你爱怎么骑怎么骑。”
当然,它不会说话。
但白芷却一笑,跨上了马背。
“小样,好好驮着本姑娘跑一圈。”
白芷两脚一夹马肚子,那马儿立刻跑了起来。
---题外话---今天八千,更新较慢,别急
这次汗血马没有把她甩下去,是不想被她丢到外面去吃干巴巴的野草。
空间里,灵气这么充裕,灵泉水甘甜可口,灵草茂盛鲜嫩,比外面不知强了多少倍,汗血马可不是傻子,它要是再把她甩下去,他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草,喝不到这么甘甜的水了。
它可是被她丢出去过一次的。
马儿驮着白芷在空间的草地上跑了几圈,虽然没有发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潜能,但没被甩下来,白芷已经很知足了。
下马的时候,她伸手拍了拍马儿的背,“真乖,以后就这么办。”
忽地想起了什么又道:“记着,以后只准驮我一个,那鬼面男要是上来,你就把他甩下去,听到没有?偿”
马儿打了个响鼻:主人,不好意思,要背叛你一下下了。
白芷从马背上下来,鬼面男现在一定在找她,她一时半会还不能出去。
这空间有个缺点,她从哪儿遁入,出去的时候就还是在哪儿。
如果鬼面人还在房间里,她出去就会被他抓住,弄不好还会把她当怪物。
什么时候,空间能随着她的意志转移就好了。
白芷在空间里眯了一觉,琢磨着应该快天亮了。她试探着从空间里出来了。
鬼面男的房间里没有点灯,但这并不防碍白芷视物,她四下看了看,这房间似乎没有人,到处都飘浮着一层阴冷之气。
鬼面男好像不在。
白芷放出了汗血马,翻身上了马背,一拍马儿的背,“走!”
汗血马便载着她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而此时,在血魔教的阴森森的地牢里。
浑身阴煞之气的鬼面男,和那个被斩断脚筋的前陈皇孙吕清扬正大眼瞪着小眼。
“鬼面,只要你替我杀了那狗皇帝,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吕清扬双目喷射出煞人的火焰,对顺帝的痛恨让他夜不能眠,每日每刻都如毒蚁啃蚀着心脏。
“你先说说你能做什么。”
鬼面男不急不徐,坐在对面有如一尊黑煞。
吕清扬眼睛里清光闪动,恨意滔滔,“我会排兵布阵,只要你想当皇帝,我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前陈风景已是昨日旧梦,光复更是不可能,那么他求的,便是让那顺帝,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应你。但前提是,你真的能排兵布阵。”
鬼面男起了身,吩咐鬼卫们:“你们好好招呼着他。”
鬼面男身影已经走了,吕清扬却是坐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松了一口气。
鬼面男回到了在血魔教的卧房,昨夜,那女人突然凭空消失,他遍寻无果,正好鬼卫告诉他,吕清扬要见他,他便去了地牢。
如今,天色将亮,不知那女人,他可曾回了家。
那个女人能把一匹马凭空偷走,也能凭空变出来,必有过人的本事,所以,他并不担心她的安全。
只是这女人,当真是可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鬼面男身影一纵,下一刻,已经在一匹快马上,天空发白之前,他已然身在西南王府的崇华殿中。
“王爷。”
迟郁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司马惊鸿皱皱眉,“你说什么?”
迟郁讪讪地笑了笑,“那个……那个假王爷,”
“他昨夜不举了。”
司马惊鸿听的一愣。
他的那些替身们,可都是某方面超于常人的,而且还有蓝子介的金枪不倒丸撑着,竟然还会不举?
“蓝子介怎么说?”
司马惊鸿淡淡抬眸。
话说,那个假王爷见自己突然雄风不在,吓的一晚没睡,天一亮就派人把蓝子介给找去了偿。
迟郁道:“子介说,假王爷是误服过一种能让人不举的药。”
司马惊鸿咳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呛到了撄。
他想起昨夜,他吃完那顿没甚滋味的饭菜就进屋了。然后李青柠那女人,把那假王爷当成自己,端了一碗水给他喝了。
想来应该是那水中被放了药。
司马惊鸿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李青柠呀李青柠,你还真挺会坑‘本王’。
如果那人不是他的替身,那么喝了那杯水的就是他了。
虽然他至今还是童子身,可想想那关键时候掉链子的情景也是怪甚人的。
司马惊鸿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体的某处,颇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白芷回到了住所,将汗血马收进了空间里,一个人进了屋。
碧玉和石中,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小姐彻夜不归的事情了,可这一夜,仍然没敢合眼。
“小姐你没事吧?”
碧玉关心地问。
白芷点头,“准备一下去药堂吧。”
白芷回屋去换了身衣服,又梳洗了一下,一主两仆起身去药堂。
才进药堂没多久,就见蓝子介愁眉苦脸的进来了。
“蓝兄这是怎么了?”
白芷关心地问了一句。
蓝子介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椅子上,“还不是那汗血马的事。我根本见不到那血魔教的大魔头,怎么把马讨回来。”
他去了血魔教的联络处两次,可里面的人根本不鸟他。
白芷笑呤呤道:“先不用去找血魔教了。”
找了也没用,汗血马在她手里呢。
“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白芷已经让石中物色了一匹很不错的土马,她准备那马一牵来,就送到空间里去。
让那马跟汗血马配种。
蓝子介笑了笑,却是又抬起手指捏了捏白芷的脸,“看着你这小脸,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白芷瞪了他一眼,把那爪子给拍掉了。
蓝子介嘿嘿笑了笑,却是一点儿都不恼,笑罢,忽地又低了声道:“问你个事儿。”
“啥事?”
白芷挑眉。
蓝子介左右看了看,那个小丫头店员不在,这才压着声道:“昨儿,我家那‘爷’不举了。”
扑。
白芷差点儿把早晨的饭喷出来。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可是白芷听到蓝子介这么一说,还是没忍住,差点儿喷饭。
“你说这也是邪了门儿了,平常都好好的,怎么昨儿,就突然不行了呢?就连我那金枪不倒丸,都不起作用了。”
蓝子介蹙着眉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他口里说的那个爷,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假司马惊鸿,白芷却不知道,司马惊鸿还有真假之分。
他只当是那个邪魅王爷,搂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正欲行好事的时候,却突然某处蔫了,脑补那画面,白芷就能笑个喷饭。
“哎,你说那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那位‘爷’,都快愁死了。”蓝子介煞有介事地说,心里也跟着莫明其妙,如果那个‘爷’一直这么不举下去,他又得费尽心力去物色人选了。
“这我怎么知道。”
白芷虽是个现代人,可必竟是个女孩儿,哪好意思跟着大男人聊男人们举不举的话题。
蓝子介却坏坏地对她眨了眨眼睛,“小郎中,你还没试过女人吧?”
白芷的嘴角抽了抽,她就是个女人好伐,怎么可能去试个女人。
蓝子介却对着她眨巴眨巴眼睛,“其实我也没试过。”
说话的时候,脸还红了。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哼!”白芷清了清喉咙,这个话题不能再谈下去了,不然,她会破功的。
蓝子介大概还不知道他那点儿**都让她这个假男人给知道了。
“你要不要喝点儿茶?”
白芷给蓝子介倒了一杯灵泉水泡的白菊茶。
蓝子介端起杯子轻品了一口,“啧啧,挺香啊!”
“说来也怪,你这里随便泡点儿茶都比我那儿的好喝。”
白芷抿唇一笑,“那就多喝点儿。”
蓝子介再品了一口清茶,眼睛里又来了几分兴味,“小郎中?要不咱俩试试?”
“试什么?”
白芷不以为然地喝着茶水。
蓝子介低了声道:“咱俩试着睡睡。”
扑。
白芷这次是真喷了。一口茶水喷到了蓝子介的脸上。
这个死蓝子介,竟然想睡她。
“你脑子进屎了吧!”白芷怒对一脸茶水渍的蓝子介。
蓝子介却伸手在脸上划拉了一下,看看她秀眉倒竖,一脸怒气的样子,却是嘿嘿笑道:“我是认真的。你没试过女人,我对女人也没兴趣,不如咱俩组合,睡睡看。”
白芷一张秀气的脸都青了。
这个蓝子介简直一脑子的屎,看不出她是个女人不说,还想睡她。
可是没等她发火,便有人把蓝子介的后脖梗子给拎了起来。
“蓝子介,你要睡谁呢!”
蓝子介一听那声音就蔫了,“王……王爷。”
司马惊鸿拎着他脖梗子往门外一丢,“滚!”
蓝子介本就被司马鸿责罚,去找回汗血马,现在却被司马惊鸿撞见他在药堂里泡小郎中,心一下子就虚了,“爷,我滚了。”
“小郎中,改天再来看你。”
蓝子介一溜烟似地跑了。
---题外话---还有更新
白芷想不到司马惊鸿会跑到她这儿来,还以这么霸气的出场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蓝子介被他丢出去的场景,她嘴角抽了抽。
司马惊鸿一身肃杀地往蓝子介坐过的那凳子上一坐,伸手便欲拿杯子喝水,手指尖触到蓝子介用过的那杯子时又移开了,直接端起了白芷的水杯喝了一口。
白芷一头黑线。
这邪魅王爷竟然随便用别人的水杯。
“昨晚,给本王喝的什么?偿”
司马惊鸿挑起眼皮,两只眼睛如两把小刀子嗖嗖地向着白芷削过去。
白芷心里一突,这才提起他,他就来了。
“当然是水了。”
白芷笑呤呤地回。
司马惊鸿盯着她的眼睛,“本王昨夜不举了,莫不是那水的功劳?”
咳
白芷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个司马惊鸿说话也太直白了点儿。
眼角余光看到碧玉和清凌都红了脸。
“王爷你说什么呢,小郎中不懂。”
白芷故意装糊涂。
可是她没想到,司马惊鸿一把捉住了她手臂,将那具娇小的身形瞬间扯进了怀里。
白芷猝不及防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喂!”
白芷真是又羞又恼,这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人看着,她又是个男人打扮,这男人,怎么就一点儿脸面也不顾呢?
“李青柠,是你捣的鬼是不是?”
他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叫她的名字,一只手臂紧紧地锢着她的腰。
那张俊脸,那双邪肆毕露的眼睛,无不让白芷心跳加速。
“咳。王爷您想多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白芷想离开那人的禁锢,可是那人锢着她腰的手臂纹丝未动。
她试了半天,竟然像栽在他怀里的一棵葱似的,没有逃开半点儿。
司马惊鸿薄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双眼睛目光之锐利,似乎要穿透她的心里去。
昨天,她是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他没有得到答案,不过眼下这个身分,并不适合问。
他忽地对她一笑,笑容让人顿有神魂颠倒之感,“怎么办,本王想要你了。”
白芷的耳边顿觉一群乌鸦飞过。
而身下,那人的身体已经有反应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司马惊鸿却并不松开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把小郎中打扮的女子搂坐在腿上。
隐藏在暗处的太子细作,立刻把西南王跟个男人亲热的事告诉给了太子。
太子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司马惊鸿呀司惊鸿,你还真没让本太子失望,不光对女人风流,竟然连男人也不放过。
“喂,起开!”白芷推了司马惊鸿的胸口一把,一张白皙的面庞早染上了一抹绯红。
司马惊鸿松开她之前,薄唇轻轻划过她的耳廓,“瞧,本王还能够正常反应。”
那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那薄唇划过耳廊的暧昧,让白芷心头一阵恍惚,而那人已经推开了她,紫色身影,衣袂翩然,他已经出了药堂。
白芷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回想着刚才被他搂在怀里的情景,耳廓处,似乎还有那人温热的气息,白芷竟是呆了。
“小姐?”碧玉过来拉她的胳膊。
---题外话---还有更新在下午
“我没事。”
白芷转身往后堂去了,然而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寥落感觉。
好像司马惊鸿的离开,带走了什么似的。
晚上,石中把那匹小土马牵了回来,虽然是小土马,但是通体雪白,是一匹十分干净漂亮的小土马。
白芷把那小土马弄进了空间里偿。
小土马一进了空间,便好奇地东看西看。
尤其是看到不远处那悠然吃草的汗血马时,小土马眼睛都跟着亮了撄。
那帅哥好漂亮。
小土马向着汗血马一脸新奇地走了过去。
汗血马意识到有谁向它靠近了,他抬起脑袋瞅了一眼,眼前竟然多了一匹小白马。
还是个母的。
可惜,这小白马品种太低了。
汗血马连看都懒的看一眼小白马,低头继续吃草去了。
小白马却站到了汗血马的身旁,也跟着它吃起草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空气好新鲜,草也比她吃过的都要好吃,而且,身边还有个帅蝈。
小母马高兴地吃着草。
汗血马却厌恶极了,一匹小土马,也配跟它这高贵的品种站一起?
汗血马一抬后蹄子,把小白马给掀一边子去了。
小白马被掀了个跟头,站起来的时候,很是委屈。
白芷走过去,轻捋了捋小白马的毛发,“乖,别难过,这里就你一头母的,那家伙早晚会向你低头的。”
小白马听懂了似的打了个响鼻,接着扬起四蹄开始撒欢。
主人说的对,这里就她一母的,那帅哥再牛b,也得向她低头。
汗血马却向那一人一马投来鄙视的一瞥,她们也太瞧不起他了,他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才不会因为这里只有一个母的,而向那头小土马低头呢!
白芷从空间里出来,才发现,这一晃,又快到月圆夜了。
想起月圆夜,白芷就一阵头疼,司马惊鸿那厮,不知道又会闹出怎么个惊天动地来。
“先生。”
清凌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吗?”
白芷见到清凌,脸上先露出了笑容。
清凌轻蹙眉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祖父和丽妃娘娘都让我嫁给十一殿下”
白芷愣了一下,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优秀聪敏如十一皇子,不会看不出单清羽是一个骄横跋扈的主儿,他知所以对单清羽那么好,无非是因为娶了单清羽,他便多了一个辅佐他的人。
定远候,这是一个很好的后盾。
现在单清羽不见了,定远候又不想失去拉拢十一皇子的机会,便抢着把一直不待见的小孙女单清凌送给十一皇子。
而对于十一皇子来说,娶谁,其实都是一样的。得到定远候的辅助,跟十皇子组成联盟阵线,这才是真的。
“你怎么想?”
白芷问单清凌。
单清凌眉眼间忧郁又深了几分,曾经,她也喜欢过十一皇子,但十一皇子被指婚给了单清羽。
清凌把那份喜欢藏在了心底,直到又遇到了白芷扮成的小郎中。
从小到大跟母亲一起受尽欺辱的清凌,得到了来自于小郎中的关怀和爱护,这让她柔弱的少女之心,好像找到了依靠。
随着小郎中身分的曝光,她知道小郎中其实就是在皇宫里曾救过她的夫人。
单清凌又把对小郎中的那分爱,转化成了对夫人的守护。
如今,祖父以及姑姑,他们都在对她施加压力,让她代替单清羽,嫁给十一皇子。
清凌不知如何自处。
她不敢违逆祖父和姑姑的命令,又对嫁给十一皇子之事,怀着深深的忧虑。
十一皇子,爱的是清羽,她嫁给他,岂不永远是个替身?
“我不知道。”
清凌摇头,可以说,祖父要她代替清羽嫁给十一皇子的决定,又将她隐藏在心底深处,对十一皇子的那份爱恋勾了起来。
现在的清凌,可以说是矛盾又犹豫着。
白芷道:“如果是我,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十一皇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能这么快就放弃单清羽,和清凌订婚,这就说明,他对单清羽,根本没有多深的感情。
娶清凌,也只是因为大势所需。
清凌却抿起了唇角,目光低垂,似是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小郎中!”外面忽然走进一个老年乞丐。
手拿一根黑色棍子,一身的破烂不羁。
“师父?”
白芷见到那来人,顿时喜上了眉梢,来的这人,正是那日救过她的丐帮帮主马乐义,外号马疯子。
“徒儿,为师那里缺些痢疾药,你给为师准备点儿。”
马疯子往长凳上一坐,一点儿都不见外的样子。
石中见状,撇撇嘴,对马疯子这副样子很不以为然。
白芷却命碧玉去为马疯子准备药了。
“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白芷笑呤呤地问马疯子。
马疯子睐了她一眼,“不急,先把药让老乞丐拿走。”
一边说话,一边偷睐一眼这年轻人,细皮嫩肉的有点儿过,不过心肠倒是还可以。
白芷将准备好的痢疾药包好了交给马疯子,“按着这上面写的熬成药汤服用就好。”
马疯子接过了那包草药,看了一眼便揣进了脏兮兮的怀里。
“老乞丐先走了,哪天有空了再来教你。”
白芷眼看着马疯子就这么走了,心里有点儿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想:高人,总是有点儿脾气的。
“什么嘛,根本就是一骗子,专门骗我们药来的!”碧玉对着门口不满地嘟囔。
白芷却笑笑,“应该不会。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自己该做的。”
马疯子一走果真没回来,这更让碧玉认为,马疯子就是专门来骗小姐药的骗子。
---题外话---更毕
清凌还是答应了与十一皇子的婚事,婚期就在下月初。
白芷对此,除了给予祝福,实在无话好说。
这是清凌自己的选择,她只能盼着十一皇子能永远对清凌好。
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白芷坐在空间里,却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司马惊鸿发病。
给他来点儿昏睡药,让他从现在一直睡过月圆之夜呢?不好不好,睡那么久,万一睡坏了怎么办。
奇怪,她怎么担心起他来了偿。
白芷两手托着腮,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气。
忽地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对着空气大声喊了一句:“喂,神秘人!”
“叫我做什么?”神秘声音竟然出现了。
“怎么能让司马惊鸿不发病?”白芷对着空气问。
“去越医学院,或许你可以找到答案。”神秘人回复。
又是越医学院。
白芷皱皱眉。
“喂,怎么能让汗血马和小白马早点儿生个小的。”
“你问的太多了。”
神秘声音消失了。
白芷郁闷。
天一亮,她就去找蓝子介了。
蓝子介住在蓝府,离着西南王府并不远,白芷一身小郎中打扮让那家丁给通报一声。
家丁用怪异的眼神看看她,便进去告诉蓝子介了。
不一会儿,蓝子介便小跑了出来。
“白弟,你怎么有空来找为兄啊?”
蓝子介一把握住了白芷的手,拉着她就往院子里去。
白芷跟着他进了蓝府。
蓝子介一脸暖成水的温柔笑意,却是把小郎中两只手放在了自己胸口,“是不是想我了,跟你说,我也正想你呢!
白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啥,蓝兄,你这儿有没有那个药。”
“哪个药?”
蓝子介不明白。
“那个药。”
白芷小脸上一副你咋还不懂的神情。
“哪个?”
蓝子介一脸蒙b情景。
白芷干脆说了出来,“就是那种,能让人,男女在一起,”
白芷脸色都跟着红了,半天才说出那几个字来:“催/情药。”
“你要这个干嘛?”
蓝子介眼前一排乌鸦飞过。
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看她,不可思议地说:“你……你是不是看上了别的男人?”
白芷真想一脚踹死这丫的。
“我有用,你别管了!”
蓝子介却一脸气恼的神情,“你不说做什么,我就不给你!”
在他眼里,小郎中跟他要催/情药,就代表着小郎中不纯洁了,小郎中可能学坏了。
要坏也得跟他坏,小郎中跟别的男人坏,他会死掉的。
他就不想想,小郎中就不能跟女人坏吗?
不过小郎中根本就是女的。
“喂!”白芷想不到蓝子介竟然一根筋,这么倔。
“你先说干什么用。”
蓝子介拉着她的手,一副气鼓鼓神情。
“哎呀,真的有用,不是给人用,你放心好了。”
白芷真不想跟他说的太明白,她只是想帮他早点儿得到小‘汗血马’而已。
蓝子介却一脸不信,“真的不是给人用?那你给谁用?”
“这样跟你说吧,我那里养了两头猪,一公一母,我想给它们吃点儿催情药,让他们早点儿交配,下嵬。”
白芷都快***了,这厮非让她把话说这么直白。
蓝子介听了这才转怒为喜,“成,你等着,我去给你取。”
他松了白芷的手,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个小瓶子出来了。
“这里面全是,你收好了啊,千万别给自己用了。”
“知道了。”
白芷接过那小瓶子往怀里一揣。
蓝子介又拉住了她手臂,白芷回头,但见蓝子介一脸的深情,一双眼睛里浓浓都是不舍。
白芷尴尬了。
“蓝子介,我要是有妹妹,一定让她嫁给你。”
蓝子介却很失落地说:“可惜你没有妹妹是不是?那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白芷脸上的肌肉奇怪地抽搐起来。
“我是男的。”
她硬着头皮对他笑。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你。”
蓝子介可谓是一网情深。
白芷翻了个大白眼,“那啥,我先走了哈,回头再联系。”
白芷拨开了他的手,转身的那一刻,心头很不是滋味。她这么欺骗蓝子介貌似有点儿不道德。
不过这蓝子介也是个笨呢!
司马惊鸿和那个鬼面人都能瞧出她是个女人,蓝子介怎么就瞧不出来呢?
白芷想想,蓝子介那一网情深的样子,就头疼。
“救命,救命……”
从蓝府出来,有人抓住了白芷的脚。
白芷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却是一个满身是伤,披头散发的的女人。
“救……救命!”
那趴在地上的女人抓着她的脚踝,抬起了满是污秽的脸。
白芷怔了一下,这不是单清羽吗?
单清羽也认出了她,脏兮兮的手指甲狠狠地掐进她的脚踝,满眼都是恨意:“奸夫!”
而此时,身后有护卫开道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别惊扰了十一殿下。”
白芷心头一惊,
再看那单清羽,眼望着十一皇子过来的方向,眼睛里呈现出无比的惊喜,嘴巴也喊出了‘十一’两个字,白芷的手指飞快地点过单清羽的睡穴,瞬间将她送进了清灵界。
她可不能让十一皇子发现单清羽还活着,不光是因为,今天是十一皇子和单清凌过聘的日子,单清羽的出现会搅了清凌的好事。
还因为,单清羽的出现,就意味着她的麻烦又来了。
---题外话---今天万更
白芷转过身的时候,十一皇子下聘礼的车队已经过来了。
“让开让开,别挡路!”护卫一把推开了没来得及躲开的白芷。
白芷眼看就要摔倒,身后一只手臂及时地圈住了她的腰。
“小郎中?”
耳边传来一道低醇温和的声音,白芷已然在六皇子相王的怀中。
“相……相王?偿”
白芷一阵惊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有看到她将单清羽藏进空间里的情形?
相王俊秀的眼睛里含着笑,如暖暖的春风,“是我。”
白芷对着六皇子相王扯开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好巧。”
她这笑容灿烂极了,像是开的正盛的春花,让人无端地心情跟着飘动起来。
六皇子相王不是没有看到她将单清羽一瞬间变没的情景,相反,在她从蓝子介的府中出来的一刻,他就看到她了。
也看到了那乞丐样的女子扒住她的脚,露出真容,那是单清羽,但是他选择了无视。
从她给他治好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要好好酬谢她,酬谢也可以用保护的形式。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白芷含着笑,没忘了要旁敲侧击出答案。
六皇子是个聪明人,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刚到,正看到那护卫推你。”
“谢谢你啊。”
白芷松了口气,脸上依然笑意盈盈。
六皇子相王心弦无声地被她的笑容拨动。
他看过那么多的女子,她们或娇柔、或造作,就唯独没有像她这样,笑起来这么干净、这么甜。
“不用客气。”
六皇子的心忽然飘过一种叫做失落的感觉。为什么,她是三哥的女人呢?
“你现在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六皇子对着白芷展颜一笑。
白芷:“好啊。”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
六皇子牵着马,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白芷一身小郎中打扮,边走边左顾右看。
这古代的街市,她还真没有好好地逛过。
“小心!”白芷的手臂突然被六皇子相王一把拉住了,白芷这才看到,一辆送菜的小人力车差点儿撞到她。
她侧头对着六皇子一笑,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这么大条,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先是差点儿被人推倒,又是差点儿被人撞到。
确实有点儿不好意思。
六皇子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
白芷尴尬地把手往回缩了缩,六皇子这才意识到什么似地松开了她的手。
对她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心里却因着刚才那小手一握,而起了看不见的涟漪。
“哎,等会儿。”
白芷忽然向着前面跑去,那里有个老人在吹糖人。
六皇子跟着走了过去。
他看到小郎中,满眼新奇地瞅着那老人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将一只小猴子吹出来。
那小猴子活灵活现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六皇子心里也有几分喜欢。
然而更喜欢的是,身边的人脸上那欣喜的笑颜。
“这小猴子我买了。”
六皇子掏了锭银子出来。
白芷惊讶地抬眸,瞅了一眼六皇子。他个子高,她比他低了有一个头,她看他的时候,自然要抬脑袋。
而此刻,她抬起的小脑袋上,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你太浪费了吧?这小猴子哪要那么多钱!”
而此时,那吹糖人的老者也道:“是呀,只要两文钱就够了,公子你这银子给的太多了,老朽可没的找啊!”
他这吹糖人,一天也就赚个几十文钱,哪来的银子找钱给他。
六皇子却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不用找了。”
她看到这‘小猴子’时,笑的那么好看,那么开心,他花多少钱都值的。
白芷却蹙蹙眉尖,红润润的嘴唇嘟了嘟,“浪费。”
六皇子一愣,可是转瞬又是失笑,她说他浪费时,那神情,要多小女人有多小女人,他看着心里就莫名的喜欢。
白芷拿着那个糖吹的小猴子,一路走一路瞧,不时还对着小猴子吹口气,看是不是会把糖稀给化了。
可是当小猴子的腿化掉一只时,她那张小脸上的神情又是无比生动起来。
“糟了,真的化了。”
白芷蹙眉,嘟嘴,一副悔恨表情。
她的一嗔一笑,都没有逃过六皇子的眼睛,应该说,是他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句话。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留意,第一次这么细心地观察着一个女人。
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白芷的药堂。六皇子抬头看了看那妙手仁心的大牌扁,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缕失落的情绪。
到了药堂,就意味着他得离开了。
他没有理由总是呆在她身边。
此刻,他甚至有点儿羡慕那药堂里的一桌一椅,一片药草,一个水杯,因为它们都有机会天天伴在她身边。
而他,一个堂堂六皇子相王,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白芷正要迈进药堂,一回头,却看到六皇子瞅着那‘妙手仁心’的牌扁,一副落落的神情。
“这上边有什么吗?”
白芷奇怪地问。
六皇子摇头,“本王还有点儿事,先走了,改日再来拜会”
六皇子说完,不再看眼前的小郎中一眼,飞身上马,马儿敞开四蹄,哒哒而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白芷收回视线,她没忘了单清羽还在清灵界中。
单清羽依然还在昏睡,白芷进了清灵界,并没有急着给她解穴,她在想,怎么处理单清羽这块烫手山芋。
不如先让她多睡几天吧。
白芷打定主意,又在单清羽的穴位上补了一针。
一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汗血马和小白马,勾唇一笑,白芷起身走了过去。
这汗血马傲娇的很,虽然跟小白马同处一个空间,可却不肯跟她在一起吃食,不肯一同奔跑,小白马一过来,就被汗血马扬起的蹄子给吓跑。
白芷抿唇一笑,坏主意已经有了。手中的小瓷瓶打开,里面的药粉往草地上一洒,然后看着汗血马悠然又傲娇地吃了起来偿。
汗血马吃着吃着,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它是汗血马,马中最高贵的品种,又一直被专门人无微不至的照管,吃的喝的里面有一点儿异样都能够感觉得到。
它猛地晃了晃脑袋,嘴里嚼了半截的青草竟然喷了出来撄。
白芷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着,却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草沫子。
白芷伸手在脸上捋了一把,把那汗血马骂了一顿,小样,敢欺负我,一会有你好看的!
白芷完全没把被喷了一脸草沫子的事当回事,而是优哉游哉地坐到石头上看好戏去了。
果真,没过多久,汗血马就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那样子就跟人类种了催/情药的毒时,一样一样的。
不过这家伙还挺能克制的,浑身都那么难受了,竟然还不去找小白马。
汗血马在草地上激烈地打起了滚,看起来就像浑身不舒服的样子。
小白马则在不远处驻足看着。
它也不知道那个傲娇的帅哥是怎么了,忽然变成一副这么狂躁的样子。
汗血马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之后,终于无法抵抗催/情药的威力了,向着小白马跑了过去。
白芷知道,下面的情节不宜观看,她闪身从空间里出来了。
司马惊鸿从轿子里走了下来,刚刚在街上,六皇子一手牵马,一手牵着那女人的情景,都没有逃过他的耳目。
死女人,勾搭一个蓝子介还不够,还跟六皇子不清不楚。
司马惊鸿一脸气闷进了药堂。
碧玉见到慢悠悠走进来,却一脸煞气的司马惊鸿,眼神一阵惊愕,正想说话,却见门帘一挑,白芷从内堂出来了。
她原本白皙如玉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儿迷离,走路的步子不稳,几乎是从内堂跌出来的。而且看到司马惊鸿的时候,眼神还一亮。
碧玉吃了一惊,但她却只以为,小姐是自己喝酒了。
司马惊鸿看到她这副样子,却是蹙紧了眉。
这女人,为什么一副吃了催/情药的样子。
白芷一边用细嫩的手指把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白皙的锁骨,一边想,她怎么突然这么热?
“你吃了什么?”司马惊鸿冷声开口。
白芷听到他的声音,眼睛里便又亮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此刻,她对这个一向憎恶的男人,竟是说不出的喜欢。
而且身体里有一种特别的渴望,特别的想……
想做羞羞的事。
司马惊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你话呢!”
他眼神着实可怕,阴森的骇人,那只抓着她手腕子的大手也用了很大的力道,捏的她的腕骨快碎了。
---题外话---剩下的更新在下午
白芷的脑子里蓦地有一阵清光闪过。
催/情药。
她莫不是也吸入了催/情药粉?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什么,司马惊鸿已经将她一把扛在了肩头,转身出了药堂,将她丢进了轿子里,紫色身影也跟着坐了进去。
“回府!偿”
森冷阴沉的声音让轿夫心头一突,赶紧抬起了轿子,走人。
白芷的意识只有短暂的清醒撄。
“蓝子介……”
白芷脑子里最后一丝清明闪过的时候,她口里叨了出来,“这药好厉害。”
蓝子介给她的催/情药好厉害,她只是吸入了一点儿,只是被那汗血马把洒了药粉的草沫子喷在了脸上,她就中毒了。
蓝子介,你可害死我了!
白芷意乱情迷之前,看到司马惊鸿逼近的脸。
“你说什么,蓝子介做了什么!”司马惊鸿一身的戾气,就差立码把蓝子介给抓过来问个究竟了。
白芷被他揽在怀里,半个身子都在他腿上,她看到男人的脸突然逼近时,忽地,小手抓紧了他的肩头,她把一张又软又甜的小嘴送过去了。
当那芬芳柔软的嘴唇与男人那弧线紧绷的嘴唇相贴时,司马惊鸿的身体一僵,整个人都因着女人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而愣住了。
而怀里的女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一双小手攀紧了他的肩头,温软的小舌伸出来,轻撬着他的嘴唇,想要更深入的吻。
司马惊鸿抱着她的双臂蓦地绷直,整个人就好像被雷霹过似的。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如果她再这么下去……
司马惊鸿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控制的住不在轿子上碰她。
他猛地扭开了头,手指飞快地点过她的昏睡穴。
而此时,蓝子介来到了药堂。
早上,小郎中跟他要了催/情药,虽然她说是给猪用的,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一小郎中粗心,自己吃了呢?要知道,他给他的,可都是药效最浓烈的催/情药。
蓝子介担心的不得了,就像担心小孩子会误食了有毒物品似的,下一刻就马不停蹄地去了药堂。
只不过,他晚了一步。
司马惊鸿已经将小郎中带走了。
当碧玉告诉他,小郎中被西南王带走的时候,蓝子介整个都傻了。
他心急如焚地拉着碧玉的手,问小郎中被西南王带走的时候,有没有异状。
碧玉说,先生脸红红的,像喝醉了酒。
蓝子介一张脸都白了。
他意识到,小郎中可能真的误食了催/情药。
下一刻,立马就骑着马向王府去了。
虽然小郎中是个男人,可他长的那么俊秀,万一他家王爷,一个没忍住,把她吃了怎么办?
一想到,小郎中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被他家王爷给吃干抹净了,蓝子介就心如刀割。
恨不得立刻飞回西南王府去。
下了马,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着跑向崇华殿的,
此刻的小郎中,已经被司马惊鸿放在了他寝殿的床上,虽然被点了睡穴,可并不能阻止药效在她身体里继续发挥作用。
她一张小脸越发红的媚惑,嘴唇微嘟,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是一颗诱人的樱桃珠,等着人去采撷。
司马惊鸿喉咙一阵抑制不住地发干。
“王爷,他?”
迟郁用狐疑的目光看看床上的小郎中,再看看眼前的王爷,却被司马惊鸿阴沉的一句“出去”,立刻什么都不敢说地扭头就走了。
司马惊鸿的的目光落在小郎中一起一伏的胸脯上,身体里又像是簌地燃了一把火。
他费力地,艰难地压制着身体里叫嚣的浴望,拿出一粒药丸来,一手捏了小郎中的下颌,一手将那药丸往她嘴里一送,又嘴对着嘴地喂了她一些水。
看着她把那小药丸咽进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蓝子介你干嘛?”
外面传来迟郁的声音,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蓝子介跑了进来,身后跟着迟郁还有几个亲卫。
“蓝子介你不能进去!”
迟郁大喝了一声。
可是蓝子介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心爱的小郎中,要被王爷给玷污了,他必需立刻马上,要把小郎中给救出去。
“小郎中,我来救你了!”
蓝子介冲了进来。
司马惊鸿阴沉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那冲进来的冒失鬼。
“蓝子介你要做什么?”
蓝子介看了看衣冠整齐的王爷,再看看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的小郎中,他心里顿时一阵气结,哭丧着脸说:“王爷对小郎中做了什么?”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司马惊鸿站了起来,阴沉肃杀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寝殿。
蓝子介看看司马惊鸿,又看了看依然睡着的小郎中,“你……你……”
蓝子介眼睛里冒出了泪光,眼神却是无比伤心的,他最崇拜的王爷,玷污了他最喜欢的小郎中,呜呜……
蓝子介想找个地方去哭会儿。
司马惊鸿看到蓝子介这副表情,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飞,可是下一刻,他一把扯住了蓝子介的胳膊,将他向着床边一甩,“你去给我看清楚,他是谁!”
蓝子介被甩到了床边,一抬眼,便正好看到床上人的容颜。
她虽然还是男装的打扮,但是……
蓝子介又扭头看了看身后那阴沉肃杀的男子,再次把目光移到睡着的小郎中的脸上。
为毛,他觉得此刻的小郎中跟平常的小郎中有点儿不一样。
再看看那一起一伏的胸脯……
---题外话---还有更新,还要晚
司马惊鸿点了白芷的昏睡穴后,为了让她能更好的呼吸,将她胸前缠绕的一层又一层的束带解开了,白芷的胸部得到了释放,此刻便显出女子的饱满来。
蓝子介目光盯着那一起一伏的胸口处,目光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司马惊鸿见他的目光锁在白芷的胸部不动,当时脸都黑了撄。
蓝子介又把目光移到了小郎中的脸上,怪不得有时候会觉得他长的有点儿眼熟,原来……
蓝子介想到自己竟然恋上了他家王爷的女人,一时之间,那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呜呜……”蓝子介一张脸上的表情比哭都难看。
司马惊鸿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
“看清楚她是谁了?”
“呜呜。偿”
蓝子介伤心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司马惊鸿阴着声道:“你给她的催/情药?”
蓝子介:呜呜。
“你想占她便宜?”
“呜呜。”
忽地激灵一下,蓝子介忙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
司马惊鸿厉声喝问。
蓝子介醒过神来了,“是夫人她说,”
蓝子介心窝猛地一疼,好好的小郎中,怎么就变成夫人了呢?夫人你也太会耍着子介玩了。
“夫人说,那药是给猪吃的。她想让它们下猪嵬。”
“嗯?”
司惊鸿眼一瞪,她什么时候又养猪了!
“滚出去,别让本王再看见你,否则本王就把你送给那猪!”
蓝子介赶紧屁滚尿流似地滚了。
司惊鸿俊眸微微眯起,还好,她中毒的时候,正好被他撞上,若要是六皇子没走,想想那后果,司马惊鸿俊脸顿时笼罩上一层青戾色。
白芷醒过来了。
司马惊鸿给她的解毒丸非常管事,除了感到有点儿累之外,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却发现,眼前的屋子并非她自己的卧房。
“夫人醒了。”
是霞儿走了过来。
白芷怔了怔,蓦地清醒了,再一看眼前的房间,她脸上露出无比惊悚的神情,“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司马惊鸿的房间。
霞儿道:“夫人刚刚睡着了,殿下让奴婢留下来照顾夫人。”
“就是睡着了?”
白芷怎么就觉得,她不光是睡着了那么简单。
好像还……
白芷揉了揉自己的头,好像她还吻过谁。
忽地一下,一张小脸露出惊悚无比的神情,她莫不是吻过司马惊鸿?
而且,自己怎么睡在了他的房间里?
白芷迅速地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胸部,还伸手抓了一把。
里面的束带解开了,她的胸,现在是真空状态。
“醒了?”
这时,外面传进一道沉凛的声音。
白芷立即向着那人望过去,但见司马惊鸿俊颜如月,一身冰寒走过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本王对你做了什么,是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司马惊鸿示意霞儿离开,他紫衣身影在她床边坐下,一身的尊贵和威严之气逼人。
白芷蹙眉,望向那男人月华清光的脸。
司马惊鸿却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诺,你咬的。”
白芷看到,他嘴唇上,破了一处皮。
她的脸上立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我?”
---题外话---还有
“嗯。”
司马惊鸿点头,此刻的神情温和如玉。
白芷却露出惊悚无比的神情,她咬他嘴唇?这信息量太大了点儿。
看她一副又呆又萌,又惊愣的神情,司马惊鸿好笑,却是伸手指将她下颌轻捏,他俊颜拉近,在她耳边用咬耳朵的姿势说:“不过我喜欢。”
白芷的脸轰然一下就红了偿。
“你一定做梦了,一定是被猪拱了,却怪到我头上。”
白芷红着一张脸,心里却在想:原来,她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她真的吻他了撄。
老天呢,这让她一张老脸往哪儿搁呀!
她怎么就这么饥不择食了呢?
她怎么能吻这淫棍呢?还咬他。
司马惊鸿睐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眸光充满玩味,手指在细细感受着她脸上细滑的感觉。
啧啧,就像最好的白瓷。
白芷意识到那人在占她便宜,举起枕头砸了过去。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这男人的手不定摸过多少女人的身体,白芷想想就恶心,偏她还咬过他?
呸呸呸。
白芷露出一脸嫌恶的神情。
司马惊鸿陡然皱了眉,捏住她下颌的手指也收紧了,“你在嫌弃本王?”
白芷却顾自烦躁地挥开他的手:“别用你那脏手碰我!脏死了!”
说着,人也跟着下了床,看她要走,司马惊鸿陡然攥住了她的手臂,下一刻,她以背对的姿势一屁股坐进了他怀中。
“既是如此嫌弃本王,本王就让你嫌弃个够。”
他一边说,一边扒开了她的衣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一番肆意的揉/捏摸索,嘴也堵住了她的。
白芷气的脸都青了。
对着他又打又闹,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那是在说:“别碰我,脏死了!”
她对鬼面人的搂抱和亲吻,就从没有过这般强烈的抵触,也没有说过鬼面人脏,司马惊鸿明白,她说他脏是因为什么。
可是他又不能跟她解释,他其实从未染指过任何一个女人,除了偶尔对她的轻薄之外。
他只是用力地亲吻着她的嘴唇,让她樱红柔嫩的唇瓣在他的肆意蹂躏下,变红变肿。
直到她将一枚钢针扎在他的穴道上,他才知道,她对他的抵触是有多么强烈。
司马惊鸿闷哼了一声,恼火地瞪着她,“你这个……”
他松开了她,身形倒在了床上。
嘴里那句,“你这个臭女人”,也没说出来。
白芷情知,这男人功夫厉害的紧,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自已冲开穴道,所以,她选择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白芷飞跑出了司马惊鸿的寝殿,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身狼狈。
到门口处时,看到有个仆佣牵着马过来,她一把夺过了那马缰绳,跨上去,骑着马便跑了。
“喂,站住!”仆佣见王爷的马被夺了,吓的连忙叫喊。
但却被迟郁捂住了嘴。
这是王爷的女人,他们发现的是不是太迟了?
想起在‘楼外楼’的时候,他还戏弄过她,迟郁便后悔的想撞墙。
白芷骑着马一阵快跑,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到了门口,也不管那马了,直接进了门,把院门一关,靠在门板上喘粗气。
于是,汗血马对鬼面男选择了无视。
抬起脑袋对着白芷打了个响鼻,算做招呼。
鬼面男走了过去,汗血马是他最喜爱的坐骑,轻易,他都不会骑着它出去。
他的大手拍拍汗血马的头顶,“你还好吗?”
汗血马用头拱了拱鬼面男的胳膊:主人,我很好。
白芷瞪了那汗血马一眼,都说了不许跟鬼面男亲近,还跟鬼面男亲近,看样子是不想进空间了偿。
“过来。”
白芷对汗血马招了招手。
汗血马便迈开四蹄哒哒走了过来。
白芷起身,一巴掌拍在汗血马的马鬃上,“带你的新主人出去玩玩。”
说罢,她一脚蹬在马蹬上,跨上马背,打马就要走,鬼面男黑色的身形如一只大鹏鸟一般嗖的一下就落在了她的身后,“要玩也是一起。”
白芷无语了,“汗血马,把他甩下去!”
汗血马心里一突,却听鬼面男朗朗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汗血马,别听她瞎bb,走!”
白芷被鬼面男这一句颇具现代风的话说的一愣,汗血马已经哒哒跑了起来。
脚步由慢到快,几乎是眨眼间的事,便飞掠过了院墙,如一团红云一般奔腾起来。
“喂!”白芷倒被汗血马那突然地发动,甩了一个踉跄,直接跌进身后某人的怀里去了。
她的细腰,随即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抱住,他搂着她,一声“驾”,那汗血马刹时如飞起来一般,向前纵去。
这堪比飞机的速度让白芷的魂几乎都快飞起来了,一只手也紧紧地抓住了某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腕,手指甲使劲儿地掐着他的肉,就怕他一松手,她便会被那马儿给甩下去,当场摔个半死。
城郭、树林、山川飞掠而过,眨眼间,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海边。
惊涛拍岸,碧海蓝天,这是白芷到这个异世后,第一次看见大海。
“唔呼!”
白芷兴奋地尖叫起来。
鬼面男将她往肋下一夹,带着她从马上跃下,白芷脚一沾地,便撒开腿奔向那大海。
鬼面男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那女孩儿在秋风中的海边欢快地蹦跳。
海风吹动了她漆黑的发丝和白色的裙角,衣袂飘飘,是一种别样的动人。
鬼面男手捂住了胸口,那潜藏的煞气,在月圆将来的时候,又开始蠢蠢欲动。
白芷捡了个小海螺,细细长长的,觉得很好玩,冲着鬼面男招手,“嗨,你过来!”
她在面对鬼面男的时候,明显比面对司马惊鸿的时候要自然的多,偶尔还会露出几分天真和率性。
鬼面男走了过去,目光柔和地落在她手中那细细长长的海螺上,看她那么欣喜如捡到宝的样子,有点儿不可思议,“你喜欢这个?”
“这个不好玩吗?”
白芷挑起眼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变的俏皮灵动。
“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珍珠翡翠,漂亮的衣服吗?”
鬼面男的眼睛里和嘴角都噙着一抹笑,那是玩味。
“珍珠翡翠哪有这个好玩。”
白芷小孩子似的捏着那只小海螺,在她眼里,珍珠翡翠漂亮衣服全都不如眼前这只小海螺有意思。
“真的?”鬼面男眼中玩味又浓了几分。
“当然真的。”
白芷嘟唇,忽地又道:“嗨,鬼面男,你有没有老婆?”
“哦对了,你好像没有。”
白芷自说自答,
鬼面男的脸瞬间就黑了,如果不是有鬼面挡着,白芷一定可以看到那人一张俊脸黑成锅底的样子。
什么叫他没有老婆,他有娇妻美妾十九房,只要他愿意,还随时可以扩充后院大军。
鬼面男阴了那女人一眼。
低头捡起一枚刚刚被海浪冲上来的小海螺,丢给身后那女人,“拿着。”
白芷伸手给接住了,完全没有留意到鬼面男那变的阴鸷的声音。
鬼面男一连捡了好几只小海螺扔给了白芷,白芷都兴冲冲地捏在了手里。她就没发现,其实鬼面男除了看起来可怕之外,其实也蛮有爱心的。
此时,一只苍鹰俯冲而下,落在了鬼面男的肘弯上。它振动着两只雄健的翅膀,嘴里叼着的纸条也掉在了鬼面男的掌心。
白芷抬头时,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大鹰站在男人的肘弯上,当时给惊的,光是瞪着眼睛都说不出话来了。
鬼面男背对着白芷的方向,把那纸条展开,看了看,便抬手抚挲了几下苍蝇的脊背,说了一句“去吧”。
那苍鹰便振翅飞走了。
白芷惊奇地跑了过去,“喂,那鹰是你养的宠物啊!”
鬼面男鬼面后面划下一串黑线。
但还是沉着声嗯了一声。
“上马,回去。”
鬼面男先一步跨上了马背,接着向她伸出一只大手。
白芷看了看那只大手,下一刻,把手掌搭在了他的掌心,一借力,也上了马。
鬼面男带着她两人一马在转瞬之间又回到了皇城。
“把她送回去。”
一进城,鬼面男便拍了拍马背,黑色身形腾空而起,只留下白芷一人在马背上,他黑色身影眨眼之间已经不见踪迹。
搞什么。
白芷有点儿无语。
这人神出鬼没,比她出入空间还快。
汗血马载着白芷飞掠过高高院墙,来到紫竹林旁这才停下。
白芷下了马,又拍拍汗血马的背,把它送进了空间里,这才进屋。
司马惊鸿一身紫衣匆匆出现在太子府的时候,太子正端着一杯酒自顾自小酌。
司马惊鸿给太子行了个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太子抬起眉眼,眼中露出一抹算计。
---题外话---下一更,在下午三点左右
司马惊鸿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听说子介冲撞了太子殿下,臣弟特来赔礼道歉,请皇兄饶他一命。”
在海边时,他收到迟郁的苍鹰传信,说是蓝子介在楼外楼喝醉了酒,不小心得罪了正好外出的太子,当时就被太子抓走了。
那小子,就这点儿能耐,想是从他那里跑出去后,就因为‘失恋’喝酒买醉去了。
太子慢悠悠地道:“蓝子介是三弟的人,领走便是,只是……撄”
他一手捂着心口咳漱了几声。
“为兄最近心口疼的紧,太医说,得要戌时三刻生人,一碗心头血,方可痊愈。”
司马惊鸿听罢却是丝毫没有露出惊恐的神色,而是随手敞开了衣领,“臣弟便是戌时三刻生人,既是皇兄需要,取走便是。”
“这怎么可以?偿”
太子露出十分不愿的神色,“为兄怎么能做如此残忍之事。”
眼睛里却在查看着司马惊鸿脸上神色。
司马惊鸿露出无比诚恳的神情,“皇兄是金尊玉贵之体,万万耽误不得。一碗心头血而已,来人,拿刀子来。”
太子连忙说:“不可不可。”
一边给侍卫递眼色,侍卫将早就备好的刀子递了过来。
司马惊鸿接过那刀子,对着自己的左胸便刺了进去。
“皇兄,快拿碗来。”
司马惊鸿咬紧了牙关,一张白月般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从太子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白如雪的额头勃起的青筋。
一碗心头血,别说是一向荒淫无度,只知玩乐的西南王,就是一个坚强的武者,那也是致命的伤害。
太子仔细地查看着司马惊鸿的脸,他看起来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快……”
司马惊鸿晕过去了。
太子递了个眼色给身旁侍卫,那侍卫便取了个银碗过来。
太子看那鲜红的血,从司马惊鸿的胸口一滴滴地滴入银碗中,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
“好了,快点儿叫太医给三弟止血。”
当那鲜红的血注满一碗时,太子慢悠悠发话。
侍卫端着那满满一碗血走了,太医按着太子的吩咐给司马惊鸿止血包扎。
司马惊鸿幽幽醒过来了,声音虚弱之极。
“皇兄,血可取走?”
太子对司马惊鸿表现出来的舍已为兄很是满意,“嗯,血已取走,今日三弟为为兄所做,为兄会记得的。来人,放蓝子介。再给三殿下准备灵芝复原丹。”
“是。”
身旁的侍卫转身走了。
司马惊鸿道:“一碗血而已,皇兄不必放在心上。”
说话时,手覆在了胸口处,似乎疼的快上不来气了,牙关紧紧地咬住,一张俊脸上,青筋在因为死死抑制着疼痛而跳动。
此时,蓝子介被侍卫推搡着走了过来。
一看到司马惊鸿胸口染血,脸色煞白,气若游丝的样子,蓝子介心下大惊,“王爷你怎么了?”
司马惊鸿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没事。”
“来人,送三殿下回去。”
太子扬了扬手,便有两个侍卫抬了个担架过来。
司马惊鸿被放到了木板上,蓝子介回头冲着太子怒吼,“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题外话---抱歉,更晚了,还有更
太子皱眉一副心疼的样子,“三弟取了一碗心头血给本王当药引,哎,三弟这份情,为兄定当铭记在心。”
“你!”蓝子介听罢,对着太子目眦欲烈,一碗心头血,说的如此轻松,那可是要人命的呀!
然而,他听到了司马惊鸿用传音入密送过来的虚弱的声音,“稍安勿躁。撄”
蓝子介只得把对太子的满腔怒火压在了心底,扶着那担架走了出去。
司马惊鸿被抬上了太子府专门准备的马车,蓝子介也跟着坐了上去,他把一枚还原丹送进司马惊鸿的口中,扑通跪在了司马惊鸿的面前,“都怪我,不该去喝酒。王爷,你责罚我吧。”
小郎中是十九夫人,这发现,让蓝子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想想自己居然看上了王爷的女人,还对她勾肩搭背,捏过她的小手,摸过她的小脸,还屡次三番调戏她,蓝子介就郁闷地想撞墙。
要知道他对小郎中做的哪件事,都够王爷一刀劈了他的。
蓝子介直接跑到楼外楼买醉去了。
却不想,太子也去了楼外楼,他故意碰洒了蓝子介的酒杯,却说是蓝子介故意把酒泼在了他身上,命侍卫把他拿下了偿。
想起王爷为了救他,自己捅自己一刀,又失了那么多血,蓝子介就后悔的想撞墙。
“我没事。”司马惊鸿抬起一只手拍了拍蓝子介的肩,“只是失了点儿血而已。”
司马惊鸿用手指了指右胸处,他的心脏在右胸,这事除了蓝子介和他,没人知道。
蓝子介这才转忧为喜,他刚刚猛见司马惊鸿受了那么重的伤,竟是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要防备太子的人偷听,不敢多说什么,加之司马惊鸿也确实很虚弱,两人没再说话,直到马车来到西南王府。
司马惊鸿被自己的侍卫送进了寝殿。
迟郁已经知道了司马惊鸿为太子取心头血的事,痛恨不已地说:
“王爷,我们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万田,你跟我去杀了那畜生!”
“站住。”
司马惊鸿开口。
那碗血虽并不是司马惊鸿的心头血,可是那一刀,和失去的一整碗血,还是让他感到很是虚弱。
“谁让你们去的。”
司马惊鸿俊目射出一抹锐利的光。
迟郁和万田全都是心痛无比,恨不得将太子千刀万剐,“王爷,您已经忍他够久了,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这样下去,只能更加助长太子的势气,这次是心头血,下次不定是什么。不如就让我和万田杀进太子府去,把那畜生给宰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这是给王爷添乱吗?”蓝子介也恼火地吼了一句。
是他害王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已经内疚的快要死了,迟郁和万田这两个莽汉,还要给王爷找麻烦。
是想让王爷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都白费了吗?
“混蛋,都给我滚回来!”司马惊鸿苍白着脸色开口。
迟郁和万田虽然心里都涌起了滔天/怒火,却不敢违逆司马惊鸿的命令,十分不甘心地又走了回来。
司马惊鸿松了口气,手捂着受伤的胸口躺下了,“我休息一会儿,谁也不准给我惹事。”
说罢,他合上了眼睛。
现在他只想睡一觉。
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决不仅仅是杀了狗皇帝和太子那么简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眼下,他感到好累。
看到司马惊鸿昏睡过去,蓝子介内心隐隐地泛过一丝不安,那一刀虽然扎在胸口,又流了一碗血,但那并不至于让王爷如此虚弱,一定是……
蓝子介忧心如焚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小郎中。”
王爷的煞气,恐怕要发作了撄。
蓝子介记得,多年前有一次,王爷也是受了伤,而那时正临近月圆之夜,煞气乘虚而入,不但提前发作,还重伤了王爷的身体,那一次之后,王爷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蓝子介见识过白芷破解那煞气的手段,或许这一次,她仍然能救王爷偿。
蓝子介飞快地上了马,向着白芷的住所飞驰而去。
此时,已是黄昏,白芷和碧玉才进家没多久,还没来的及换衣服,便听到外面啪啪拍门声。
“小郎中!”
白芷听到蓝子介的声音,便一脸疑惑地去开了门。
蓝子介心急火燎地拉了她的手,“快跟我走!”
“怎么了?”
白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蓝子介急道:“快跟我去救王爷!”
情急之下的蓝子介,忘记了白芷的身分,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白芷不知道司马惊鸿出了什么事,但现在距月圆之夜还有两天,想是他煞气发作了也说不定。
白芷有心不去,她可不想一不小心被煞气发作的司马惊鸿杀死,可是她的脚步却不受控制地跟着蓝子介走了。
蓝子介先上的马,接着又把白芷拉了上去。
只是坐上去之后,蓝子介挺直了身体,让自己跟白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很快,他们到了西南王府。
当白芷跟蓝子介来到司马惊鸿的寝殿时,迟郁和万田正急的在屋里打转转。
王爷看起来不大对劲,刚才脸色还苍白如纸,这时脸上却布满奇异的红潮。
这是要蛊毒发作的征兆。
迟郁和万田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只盼着蓝子介快点儿带了十九夫人回来。
白芷远远就看到了那浮动在司马惊鸿身体上方的层层煞气,那些煞气慢慢汇聚成了七种毒物的样貌,它们对着白芷露出狰狞的面目。
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或者伸出可怕的爪子。
白芷情急之下,掷出了手中钢针,钢针刺中了三眼蜈蚣的身体,却只是让他动作滞了一下,却并不能让它停止在司马惊鸿的身体里作祟。
当然,这一切,蓝子介他们看不到。
他们只看到他们王爷的胸前多了一枚钢针,王爷的眼睛猛然睁开,黑色的瞳仁变成了血红色。
完了,王爷真的发病了。
蓝子介和迟郁他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快让大家都撤!”
别看蓝子介平时马马虎虎,一副吊了啷当样,当司马惊鸿煞气发作的时候,只有他能够保持镇定,指挥一切。
迟郁立即出去挥退了外面的所有侍卫和仆佣,让他们速速离开,并且紧闭了大门。
眼下,他们三个和王爷同生共死的时刻又到了。
白芷想不到,司马惊鸿这煞气发作的比她的大姨妈登门还准。
---题外话---更毕
司马惊鸿对着几人忽然发力,那气势如排山倒海,带着汹涌的煞气,向着几个人席卷而来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几人的身体被那力道轰然撞飞,纷纷随着碎掉的窗棱飞出了窗外。
白芷不知道蓝子介他们怎么样,反正她快死了。
她躺在大殿外面的石阶下,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来,五脏六腑像是全部被捣碎了一般,全身更是多处骨折撄。
她不懂功夫,身体只是普通人的身体,经受了司马惊鸿煞气发作时的大力,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大脑更是出现了一阵阵的空白。
白芷手捂着心口,艰难地抬起脑袋,正看到被七煞蛊控制的司马惊鸿向她走过来。
他那张俊脸早不再是邪魅王爷的样子,双眼血红,凶相毕露。
煞气笼罩中,那些毒物们向她咆哮着,吐着毒信子,张着血盆大口,像要把她吸进去偿。
白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灵泉水泼向那些毒物,可是吃过一次灵泉水亏的毒物们,好像对灵泉水产生了免疫力,它们没有任何退缩,向着白芷伸出狰狞的爪子,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向着她扑过来。
白芷骇然闭上眼睛,那一刻,她连遁入空间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此时,她腕上的玉镯突然射出一道白光,一道白影破空而出,挥剑直刺那毒物面门。
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张牙舞爪的毒物们被宝剑死死订住了。它们不断地挣扎扭动,想要挣脱那把剑的束缚,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慢慢地萎蔫了下去。
那团浓浓的煞气转瞬就不见了,司马惊鸿的身形轰然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白光掠了白芷的身子,迅速消失于玉镯中,一阵耀眼的光芒过后,崇华殿里又恢复了平静。
蓝子介艰难地爬了起来,他刚才被那煞气所伤,出现短暂的晕厥,并没有看到是谁伤了煞气发作的司马惊鸿,也不知道刚刚在电光石火间,发生过什么。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吐出一口血来,费力地走向倒在地上的司马惊鸿,将一粒还原丹送进他口中。
“王爷?”
蓝子介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碎掉了一般,说话的时候,疼痛刺骨。
蓝子介又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粒药丸,他现在伤的很重,但吃了这雪莲丹,命却是可以保住的。
蓝子介没力气了,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白芷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清灵界里。
空气里飘动着一阵阵奇异的花香,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姹紫嫣红,一片花海。
白芷定定看了看,确认自己是在清灵界的花海中。
身上的疼已经不见了,她动了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身上的伤想是已经好了。
白芷坐了起来,望向这无尽花海。
轻风吹过,那些花朵好像生出了眉眼来,在跟她笑。
白芷晃了晃头,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是将死的一刻,进来的?
白芷忽地想起了司马惊鸿,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蓝子介他们可都还活着?
白芷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
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担心外面的那几人。
受伤的蓝子介,被煞气控制的司马惊鸿,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让他们死。
白芷一咬牙,又从空间里出来了。
崇华殿里一片风声肃立。
煞气发作的司马惊鸿摧毁了院子里许多东西,院子里和大殿的方向都是一片狼籍。
白芷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紫色身影。
下一刻,拔腿走了过去。
司马惊鸿脸上毫无血色,如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在他的被白布包裹着的胸口处,大片的鲜血流出来。
煞气发作时,他的伤口便已经裂开了。
白芷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白芷忙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将自己用灵泉水和空间药草疑聚成的可以让人恢复体力和精神的小药丸送进了司马惊鸿的口中。
这厮,刚刚差点儿要了她的命,现在,她却来救他了。
白芷料定司马惊鸿死不了,他不但吃了她的灵药丸,应该还吃过别的保命聚元的东西。
白芷看到了躺在司马惊鸿身边的蓝子介,她忙将一粒灵药丸送进他的口中。
汇聚了空间灵气的药草再加上灵泉水的作用,有奇异的恢复效果,不一会儿,蓝子介的脸上便有了几分生气。
白芷又分别找到了迟郁和万田,这两人一个在一棵大树下,一个在厕所旁,全都骨断筋折,五脏破损,躺在那儿只剩出气没进气。
白芷将灵药丸分别给他们吃了,又返回去看司马惊鸿。
那人还在昏迷中。
白芷吃力地扶起他的上半身,就那么拽着他两只臂膀,把他拖进了寝殿,躲开迟郁和万田的视线,把司马惊鸿丢进了清灵界。
他昏迷着,不用担心被他发现清灵界的秘密。
白芷把他拖进了灵泉水汇聚的湖水中,让灵水漫过他的胸口。
这水能治好她身上的伤,想必也能治好他的。
当空间充裕的灵气和泉水的天然效力慢慢浸入司马惊鸿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时,他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白芷正在用灵泉水清理衣服上的血污,忽然感到手背上传来异样的温度。
白芷看去,却是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而那只手的主人,却是司马惊鸿。
他躺在湖水中,微抬了头,一双如水俊眸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含着隔绝了几百个时空的异样温柔。
“喂,你?”
白芷心下一突,司马惊鸿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万一被他发现清灵界的秘密就糟了。
“小澜。”司马惊鸿眸光如水的温柔,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缓缓抬起,落在她的发间轻柔地抚挲。
“喂,你在叫谁呀?”
白芷满脸茫然,她确定,这男人叫的不是她的名字,她不叫小澜。
而司马惊鸿,他也没有对她这么温柔过。
司马惊鸿却没有说话,只用看恋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慢慢地,那种温柔又消失了,司马惊鸿睁开的双眼又缓缓合上了撄。
那只在她发顶上轻轻抚挲的手,也颓然垂落。
“喂?喂?偿”
白芷推了推那人的肩膀,怎么才刚醒过来,又睡过去了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白芷一肚子的疑惑。
“神水?”
这时身后,却传来惊呼声。
白芷头皮一阵发麻,她回头,只见不知何时醒来的单清羽正披头散发向这边奔过来。
“神水!神水!”单清羽亲眼看着那灵泉水漫过司马惊鸿的胸口时,他胸前的伤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她像发现了宝物一样飞跑过来,神水,神水,她发现了神水。
白芷这才知道,在清灵界,她封穴的能力失效了。
清灵界有充裕的灵气,它可以迅速地医好人的伤口,让人恢复体力,也可以让被点穴的人,提早醒过来。
现在,单清羽这具烫手山芋醒了,白芷一阵头皮发麻,捡起一枚小石子飞掷过去,单清羽的穴道再次被打中,人又倒下去了。
她得尽快给单清羽找个去处才行。
白芷招来了汗血马,对着它说道:“你把这个女人,送到最远的地方,越远越好,我不想见到她。”
说完,也不管汗血马是否听懂,白芷走到单清羽的身边,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费力地送上马背。
然后又将汗血马和马背上的单清羽一起送出了空间。
司马惊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醒过来,白芷为了秘密不被发现,带着他出了空间。
时间并不长,崇华殿里,还是一片死气。
白芷将司马惊鸿放在床上,蓝子介手扶着门口走了进来。
“小郎中,不,夫人。王爷怎么样了?”
“他死不了。”
白芷感叹,司马惊鸿竟然有这么忠心的朋友和护卫。
蓝子介叹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靠着门板喘息,“都怪我,如果我不去买醉,就不会被太子抓走,王爷就不会为了救我,被太子逼着取走一碗心头血。如果不是那碗心头血,王爷也不会提早发病。”
“你说什么?”
白芷难以置信地瞅向蓝子介。
太子竟然要了司马惊鸿的心头血吗?而司马惊鸿,他为了救蓝子介,竟然甘愿自寻死路吗?
蓝子介靠着门板,眼前闪动着小郎中秀气的面容,嘴里却喃喃说道:“夫人,其实王爷,他是个苦命人。”
白芷皱皱眉尖,王爷苦命,她还命苦呢。
盗个墓,一件宝贝没拿到,还莫明其妙地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的现在,被迫嫁给个风流残暴的王爷不说,还每每被他的煞气所伤。
白芷想想就感叹自己命苦。
“这是什么时候。”
司马惊鸿竟然醒了。
他脸上虽然血色尽失,眼神也很茫然,但看起来却不是很衰弱,这是蓝子介的雪莲丹,加上白芷的灵药丸的功劳。
蓝子介一听到司马惊鸿的声音,立刻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过来。
“王爷,现在是凌晨了。”
司马惊鸿扶了扶额,看看自己的状态,他能知道,他的煞气刚刚发作过。
“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眼看到了蹙眉望着他的白芷。
白芷望着他,脑子里却在寻思,在清灵界中,他喊的那句小澜又是谁偿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司马惊鸿的心上人吗?
“正想走呢。”
白芷起身,留给司马惊鸿一个背影,可是她的手却被他拉住了。
“既然来了,就留下为本王烧饭吧,本王身体不适,膳房的饭不想吃。”
司马惊鸿淡淡的声音让白芷郁闷地蹙眉,人家刚刚差点儿被你打死好不好。
不过念在,她中催/情药的毒时,他没有占她便宜的份上,她决定,给他做几顿就做几顿。
天一亮,她就来到了膳房,让所有的人都出去,她一个人在膳房忙碌起来。
自从那次差点儿被司马惊鸿砍头后,管事学聪明了,再不敢趋炎附势了。
虽然十九夫人最近好像并没有得到过王爷的宠幸,他也还是客客气气地让人把膳房给腾了出来。
说不定哪天十九夫人就得势呢?
膳房里只剩下白芷一人时,她从空间里取出鱼和水还有一些肉和蛋,还有滋补的药草,一锅烩了。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七夫人让你们准备的参汤怎么样了?”
“翠姑娘,七夫人的参汤要晚些才能熬出来,现在十九夫人在里面正用着膳房呢。”
叫做翠儿的丫环听了,拔腿便要进来。
管事拦住了她,“翠儿姑娘,十九夫人吩咐过,她做饭的时候,不能进去打扰。”
“她算什么东西!”翠儿一把拨开了管事的阻拦,气冲冲闯了进来。
这段时间,七夫人很是受‘司马惊鸿’的宠爱,‘司马惊鸿’几乎夜夜留宿七夫人的住处,七夫人受宠,连带着贴身丫环翠儿也跟着耀武扬威起来。
“喂,你让开,七夫人等着喝参汤呢!”
翠儿一脸不可一世冲着白芷嚷。
白芷回头,目光冷冷,“我要是不让呢?”
世上就总有一些人,喜欢狗仗人势。
“那我就告诉我家夫人,让我家夫人告诉王爷去。”
翠儿高傲地一扬下巴,她家夫人正得宠,王爷还说过,等她生了小世子,就封她为正妃呢,十九夫人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得宠过,那也是过去式了。
“王爷一定会为我家夫人做主的!”翠儿冷哼。
“那你就去告诉吧。”
白芷冷冷地收回目光,继续往锅里添加作料去了。
“你……”翠儿没想到,十九夫人竟然不怕她的恐吓,要知道这段时间,其他夫人们见了七夫人都是百般奉承的,所有的管事佣人都在费尽心思地讨好夫人。
可这个十九夫人,竟然不买七夫人的账。
哼,今天就让王爷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昨夜司马惊鸿煞气发作的事,被隐瞒的很好,相比于以前的多次,这是威力最小的一次,因为他的煞气及时地被白芷玉镯中的白光制住了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威力只限于崇华殿之内,其他地方并没有损伤。
那些住的远的夫人们,甚至不知道昨夜司马惊鸿发病的事。
七夫人和她的一众仆佣们便是。
翠儿见十九夫人不肯让出厨房,便气哼哼地去回禀七夫人了。
有什么样的丫环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七夫人自然不是个善茬,这阵子正是顺风顺水,宠幸最多的时候,她自然要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收拾不懂事的十九夫人。
七夫人哭哭啼啼地去了崇华殿。
“王爷,你要为梅儿做主啊!”
七夫人一边手拿帕子掩嘴哭一边往司马惊鸿的寝殿走。
“你干什么?”
侍卫将她拦住了。
“我要见王爷。”
七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王爷你要为梅儿做主,梅儿身子不适,只想熬一碗参汤,可那十九夫人却霸着膳房不肯离开,她这是,成心为难梅儿……”
“何人在外喧哗。”
司马惊鸿低沉的声音在寝殿里扬起,浓眉随着那女人的哭诉声蹙的越来越紧。
“王爷,是七夫人。”
侍卫在外回禀。
“王爷,你要为梅儿做主。”
七夫人一听到司马惊鸿的声音,便赶紧说。
“是呀王爷,您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一旁的翠儿插嘴。
“来人,七夫人和那贱婢打扰本王休息,拉出去乱棍打死。”
司马惊鸿淡淡的声音从寝殿内传出来。
七夫人蒙了。
“王爷,不要啊!”七夫人反应过来,立刻要闯进内殿去见司马惊鸿。
可是一旁的侍卫已经扭住了她的胳膊。
七夫人拼命地要往寝殿里面扑去,“王爷,是我,我是梅儿呀,您说过要封我为正妃的,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侍卫见状,生怕王爷会怪他们办事不利,咔嚓一声将七夫人的胳膊扭断了,七夫人立刻疼的晕厥了过去,被侍卫拖出去了。
“王爷饶命啊!”翠儿早吓的瘫在地上了,早知道来找王爷,会害的自己没命,她说什么也不会怂恿七夫人来告十九夫人的状了。
可是容不得她后悔,侍卫一把拖了她扔到了外面。
目睹这一切的蓝子介摇摇头,这世上咋就总有一些人不长眼呢?
白芷的鱼肉一锅炖,还没有掀锅,就得到了七夫人和小丫环翠儿被仗毙的消息。
她勾勾唇角,并没有因为司马惊鸿的狠辣而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有些人,就是仗毙了,才能让人心里舒服一些——
题外话——下午还有,估计在傍晚
蓝子介一听到司马惊鸿的声音,立刻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过来。
“王爷,现在是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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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眼看到了蹙眉望着他的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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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惊鸿的心上人吗?
“正想走呢手机站.anshutang.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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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她就来到了膳房,让所有的人都出去,她一个人在膳房忙碌起来。
自从那次差点儿被司马惊鸿砍头后,管事学聪明了,再不敢趋炎附势了。
虽然十九夫人最近好像并没有得到过王爷的宠幸,他也还是客客气气地让人把膳房给腾了出来。
说不定哪天十九夫人就得势呢?
膳房里只剩下白芷一人时,她从空间里取出鱼和水还有一些肉和蛋,还有滋补的药草,一锅烩了。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七夫人让你们准备的参汤怎么样了?”
“翠姑娘,七夫人的参汤要晚些才能熬出来,现在十九夫人在里面正用着膳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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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拦住了她,“翠儿姑娘,十九夫人吩咐过,她做饭的时候,不能进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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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七夫人很是受‘司马惊鸿’的宠爱,‘司马惊鸿’几乎夜夜留宿七夫人的住处,七夫人受宠,连带着贴身丫环翠儿也跟着耀武扬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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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一脸不可一世冲着白芷嚷。
白芷回头,目光冷冷,“我要是不让呢?”
世上就总有一些人,喜欢狗仗人势。
“那我就告诉我家夫人,让我家夫人告诉王爷去。”
翠儿高傲地一扬下巴,她家夫人正得宠,王爷还说过,等她生了小世子,就封她为正妃呢,十九夫人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得宠过,那也是过去式了。
“王爷一定会为我家夫人做主的!”翠儿冷哼。
“那你就去告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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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翠儿没想到,十九夫人竟然不怕她的恐吓,要知道这段时间,其他夫人们见了七夫人都是百般奉承的,所有的管事佣人都在费尽心思地讨好夫人。
可这个十九夫人,竟然不买七夫人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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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夫人和她的一众仆佣们便是。
翠儿见十九夫人不肯让出厨房,便气哼哼地去回禀七夫人了。
有什么样的丫环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七夫人自然不是个善茬,这阵子正是顺风顺水,宠幸最多的时候,她自然要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收拾不懂事的十九夫人。
七夫人哭哭啼啼地去了崇华殿。
“王爷,你要为梅儿做主啊!”
七夫人一边手拿帕子掩嘴哭一边往司马惊鸿的寝殿走。
“你干什么?”
侍卫将她拦住了。
“我要见王爷。”
七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王爷你要为梅儿做主,梅儿身子不适,只想熬一碗参汤,可那十九夫人却霸着膳房不肯离开,她这是,成心为难梅儿……”
“何人在外喧哗。”
司马惊鸿低沉的声音在寝殿里扬起,浓眉随着那女人的哭诉声蹙的越来越紧。
“王爷,是七夫人。”
侍卫在外回禀。
“王爷,你要为梅儿做主。”
七夫人一听到司马惊鸿的声音,便赶紧说。
“是呀王爷,您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一旁的翠儿插嘴。
“来人,七夫人和那贱婢打扰本王休息,拉出去乱棍打死。”
司马惊鸿淡淡的声音从寝殿内传出来。
七夫人蒙了。
“王爷,不要啊!”七夫人反应过来,立刻要闯进内殿去见司马惊鸿。
可是一旁的侍卫已经扭住了她的胳膊。
七夫人拼命地要往寝殿里面扑去,“王爷,是我,我是梅儿呀,您说过要封我为正妃的,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侍卫见状,生怕王爷会怪他们办事不利,咔嚓一声将七夫人的胳膊扭断了,七夫人立刻疼的晕厥了过去,被侍卫拖出去了。
“王爷饶命啊!”翠儿早吓的瘫在地上了,早知道来找王爷,会害的自己没命,她说什么也不会怂恿七夫人来告十九夫人的状了。
可是容不得她后悔,侍卫一把拖了她扔到了外面。
目睹这一切的蓝子介摇摇头,这世上咋就总有一些人不长眼呢?
白芷的鱼肉一锅炖,还没有掀锅,就得到了七夫人和小丫环翠儿被仗毙的消息。
她勾勾唇角,并没有因为司马惊鸿的狠辣而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有些人,就是仗毙了,才能让人心里舒服一些——
题外话——还有一更,估计要两个小时之后
这三人,在白芷的灵药丸的作用下,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大半,除了气力上还有些不济外,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了。看最新章节就上网【】
三个小兔嵬子。
司马惊鸿骂了一句,只得自己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搁进嘴里撄。
只是这鱼肉一进嘴,司马惊鸿就发现,这鱼肉别有一番味道。
于是也不管有没有毒了,敞开胃口开始大快朵颐。
蓝子介和迟郁还有万田,他们忽然看到王爷敞开胃口开始大吃,都伸长了脖子,看过去,那一锅带着淡淡药草香的大杂烩闻起来还真的别有一番香味。
“王爷,子介也吃点儿?”
蓝子介笑嘻嘻地凑到司马惊鸿身旁。
司马惊鸿胳膊一挥,把他挥开了,“一边儿玩去。偿”
让你们试毒的时候一个个都吃饱了,这会子看他吃的香,又都凑过来了。
蓝子介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家王爷不待见他,反正是吃王爷的饭,又不是睡王爷的老婆。
他又不要脸的凑了过去,拾起了另一双筷子,趁着司马惊鸿没注意,便夹了一块肉过来,迅速地搁进了嘴里,吧叽吧叽给吃了。
“不错,十九夫人的手艺就是好,跟在她那里吃的一样香。”
蓝子介得意忘形了,哪壶不开提哪壳,下一刻被司马惊鸿抓住了手腕,“你说什么?”
蓝子介激灵一下,刚才好像说错话了。.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没说什么。”
蓝子介迅速地又夹了一块肉跑了。
迟郁和万田把两根鸡爪给分了,“王爷,您慢慢吃,小的们不打扰了。”
两人说罢一阵风儿似地就跑了。
司马惊鸿郁闷地瞅着那锅大杂烩,哪天一定要去那女人的住去,吃她给蓝子介做过的好吃的饭。
白芷进来的时候,看到司马惊鸿正蹙着浓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瞅着那锅大杂烩。
“王爷找我做什么?”
白芷远远地站住。
司马惊鸿听到那道颇有几分清凉的女音时,沉声道:“你过来。”
白芷走了过去。
司马惊鸿道:“本王决定,明晚去你那里用膳。”
白芷一阵嘴角抽抽。
这锅大杂烩还不够他吃的,还要去她那里吃。
“一起吃。”
司马惊鸿指了指面前的座椅。.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白芷不动声色地坐下了。
司马惊鸿一句都没提仗毙七夫人和翠儿的事,沉着脸,却吃的津津有味,这画面挺有违和感。
“手艺不错,这样的饭菜,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
司马惊鸿沉声开口,虽然是夸赞的话,却沉着脸,让人莫名感到好笑。
一边说,还一边夹了块肉送进了嘴里。
眼前的男子好像根本不是那个冷血的邪魅王爷,分明一吃货。
“那就多吃点儿。”
白芷面无表情地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司马惊鸿却睐了她一眼,“你不高兴?”
白芷心里腹诽,有谁会在差点儿被人杀了之后,还能高兴地跟杀她的人一起吃饭。何况这人还沉着一张脸,一脸她欠他钱的样子。
“是我害王爷仗毙了自己最宠爱的夫人,王爷不怪我?”白芷忽地挑眉。
司马惊鸿虽然没有抬头,但却能感觉到她说这话时,凉凉的眼睛里闪过的狡黠。
他头都没抬地说:“不过是一个侍宠而娇的女人,仗毙一百个也不可惜。”
白芷扁扁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一种喝过醋的感觉。
“王爷慢慢吃,我吃饱了回去休息。”
白芷起身要走,却被司马惊鸿按住了手臂,“回哪儿?”
她听到他忽然变凉的声音,以及那按压在她手背上的力道。
“当然回我自己该回的地方去。”
白芷把手一抽。
可是下一刻再度被男人的大手攥住,一股大力袭来,白芷被司马惊鸿扯进了怀里。
“为什么这么厌恶本王?你在想着那个姓琴的是不是?”
司马惊鸿刚才的吃货样子不见了,一脸阴鸷地扼着她的下巴。
白芷翻了个白眼,“王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着姓琴的了!”
她连姓琴的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好不好。
“那你想着谁!”
司马惊鸿一脸肃沉。
“想我的汗血马。”
白芷意识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去捂嘴。
司马惊鸿阴鸷的面容这才有了一丝的缓和,他松开了她的下巴,然而却并没有松开锢着她腰的手臂。
“本王的汗血马是你偷的?”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可还要装做不知道。
白芷一脸慌乱,“不……不是。我说错了。”
“哦,那你想说什么?”
司马惊鸿慢悠悠地拾起了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水才问。
白芷摇头,“没想说什么。”
司马惊鸿眯起细长的眼睛,眼睛里多了一抹玩味,“本王明天去你那里用餐,记的好好招待本王。”
白芷翻了个大白眼,“王爷你这一锅烩还没吃够啊!”
司马惊鸿却摇头,“本王喜欢。”
“那好吧。王爷你可以让我起来了吗?”
白芷还被他一只手臂圈在怀里。
司马惊鸿却眯着眼睛摇头。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陈管事进来回禀,却不想正看到司马惊鸿搂着十九夫人的一幕,在陈管事的眼里,王爷分明在和十九夫人亲热。
陈管事吓的连忙扭过头去。
然而司马惊鸿却并没有松开怀里的女人,一直到太子大步走进来。
“喂,松开呀!”
眼看着太子就要进来了,白芷在男人的怀里如坐针毡。她虽是现代来的,也没开放到,被自己的丈夫搂着让别人观瞻的地步。
---题外话---更毕
他这样子看在太子的眼里,就是重伤下仍不忘了淫乐。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恶毒,下一刻,却是把手伸向了司马惊鸿曾受伤的左胸,猛地按了下去,“三弟看起来恢复不错嘛,还有精力搂着美人卿卿我我。愚兄实在佩服啊!”
司马惊鸿的胸口瞬间有血渗透了紫色衣衫。
“皇兄笑话,人不风流枉少年……”
下一刻,身子一歪倒下了。
白芷吓了一跳,目光惊悚地瞅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很是痛苦,她明明记的他的伤口已经在清灵界中痊愈了,怎么会这样偿?
太子见状,却是赶紧道:“你们赶紧的,快快找人给三殿下治伤!”
心里却闪过说不出的得意,司马惊鸿,你就是活着,本王也不会让你好好地活。
这人真是恶毒。
明知道司马惊鸿曾刀刺心脏给他取过心头血,太子还这样对他。
白芷心里越发鄙视这个太子,可是她没功夫去想,司马惊鸿伤口流血是怎么回事,太子已经向她走过来,精明的眼中闪动着意味不明,“本王倒忘了,十九夫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医者吗?”
“十九夫人,还不赶紧看看三皇弟怎么了?”太子恶毒的眼睛扫向对面的白衣女子。
“无防。”
司马惊鸿却在侍卫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皇兄多虑了。”
他一手捂着左胸,面上的血色早在太子那一掌按在胸口处时不见了。
此刻面色很是苍白,“是臣弟不中用。”
他咳了两声,“十九夫人已经给臣弟医治过,伤口恢复很好,只是适才不听劝告和十九夫人欢好,想是碰了伤口,不关皇兄的事。”
呸呸。
白芷瞪了司马惊鸿一眼,她什么时候跟他欢好过,真不要脸。
太子却恍然大悟似地笑道:“原来如此,夫妻恩爱固人可喜,可身体更要紧呢。”
太子说罢,对着司马惊鸿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要走。
却不想,迎面,有道软玉温香直扑过来。
“哎哟。”
白芷装做忽然头晕的样子,手扶着额头一头向着太子的身上栽去。
太子只觉一缕异香钻进鼻孔,手底下已是不由自主握住女人柔软的腰肢。
他低头,对上女人一张清秀面庞,黑发如云,玉簪点缀,眉若轻黛,目若星辰,一张脸上毫无脂粉痕迹,干净的像是羊脂玉。
而此刻,因着被他扶住了腰肢,清秀无瑕的面庞染上一抹红云。
“多谢殿下。”
女子一副娇羞模样,让人有种欲亲芳泽的念头,太子甚至没有注意到腰间一阵轻微的酥麻。
当女子娇软的身子从他怀里离开时,太子怀里一空。
心头竟是生出几分不舍。
李青柠,本太子记下你了。
太子若有深意地盯了一眼对面盈盈而立却一脸娇羞的女子,迈开步子大步离开。
白芷望着太子离去的高大身影,不能不说,顺帝的这些儿子们,其实都有一副好身材,放在现代,那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李青柠!”
一道阴沉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
白芷转身,她看到司马惊鸿一张俊颜阴鸷无比地盯着她。
“竟然当着本王的面对太子投怀送抱,本王还没死呢,就急着想攀高枝吗?”
白芷一张小脸抽了抽。
她哪是对太子投怀送抱,攀高枝,她只是给了他一针好不好。被他这么一凶,她甚至忘了去琢磨,他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又盛气凌人的事了。
司马惊鸿狠狠地瞪着她,寝殿里的气压都瞬间低下去了。
一旁的侍卫们都吓的大气不敢出,刚才十九夫人对太子投怀送抱,他们可都看见了,心想,这下王爷该发火了,王爷发火,那是要死人的。
这个十九夫人莫不是不想活了不成?
侍卫们都替十九夫人捏了把汗。
白芷嘟嘟唇,有点儿郁闷,“我只是在为你出气,你不领情就算了。”
太子那么阴毒的人,他枝再高,她也不会攀。
司马惊鸿并非没有留意到她在太子怀里时,手指间的小动作,只是他不能接受她这种帮他的方式。
用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来帮他出气,他宁可不出这个气。
此刻的司马惊鸿自己都没发现,他对白芷对太子投怀送抱的一幕有多计较,心里头有么多么不舒服,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作吃味,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占有欲。
“本王不需要你帮助!”司马惊鸿一甩袖子,直接往后殿去了。
白芷蹙蹙眉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芷转身就要走,回她自己的住处去,却不想,司马惊鸿阴沉恼火的声音又从后殿传来,“李青柠,过来!”
且说太子离开西南王府,才上马没一会儿,便觉得腰间奇痒无比。
伸手挠了挠,竟是不解痒。
不但不解痒,手指也跟着痒了。而且身上的其它部位,也都像被传染了似的纷纷痒了起来。
就像是身上有几百只小虫子在啃咬,让他在马上连坐都坐不住了,咕咚一下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侍卫赶紧过来,“殿下您怎么了?”
“快……快叫太医!”太子惊惶失色。
而此时,白芷正站在司马惊鸿后殿的地下冰室中,打着哆嗦。此刻,想必她给太子施的针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只是她自己,快要冻成冰棍了。
在她的身后,冰室的门早在她踏入冰室的一刻就咔啦啦合上了。白芷使尽吃奶的劲儿去扳过那门,根本打不开。
她双臂紧抱着胸,牙齿打着颤,身体更是不停地哆嗦着,“司马惊鸿你要干嘛!”
这是什么鬼地方,四面墙壁还有地面,都是厚厚的冰,还有一张冒着寒气的床,这是他练功的地方吗?
这么冷的地方练功,他是不是人呢!
司马惊鸿转身面向着她,一身非凡气度,恍若谪仙,可是那眼神却是冰的吓人。
“给你点儿教训,敢当着本王的面给本王戴绿帽子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说完,冷冷地转了身,一身紫衣向那张寒玉床走去,顾自盘腿坐下,竟是闭眼睛开始练功了。
“喂,你是不是人啊!这种地方会冻死人的!”
白芷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被那层层笼罩而来的寒气冻僵了。
“死不了,最多冻僵。”
男人眼眸未睁。
冻僵还可以活着吗?
白芷对这男人的逻辑感到又气又无语。
“喂,我受不住了……”
一刻钟后,白芷的身形倒下去了。
此时,那道盘膝坐在寒玉床上的身影,长身而走,向着那倒在地上瑟缩成一团的女子走了过去,弯身将她抱起,走到冰室的门口处,在墙上的机关上按了一下,石门咔啦啦打开,他抱着她走出了冰室。
白芷被放在了司马惊鸿寝殿的床上,他运功,将自己体内的热力通过抵在她胸口的手掌,缓缓输入进去。
几乎冻僵的白芷,只感到胸口处有一团热力在慢慢向身体的各处扩散,渐渐地,四肢就有了知觉,而那热力还在源源不断地自她胸口输送过来。
直到她的身体恢复正常体温,那僵硬的四肢变的柔软,白皙如雪的面庞渐渐有了红晕,司马惊鸿才收回自己的内力。
“李青柠,本王只是给你点儿教训,再敢做什么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的事,小心本王一剑杀了你!”
司马惊鸿恨恨地说完,拔腿走了。
白芷被那种奇异的暖意包裹,浑身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意识渐渐回笼,便听到了男人那恨恨的声音。
什么狗屁男人,白芷发誓,她以后再不会帮他了。即便是他发病,她也只会眼睁睁看着他煞性大发,最后把自己折磨死。
“什么,你竟然把她关在冰室里!”蓝子介一来,便听说了司马惊鸿把冻晕的白芷从冰室里抱出来的事,他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跑过来‘质问’他家王爷了。
司马惊鸿眼一瞪,“你心疼了?”
蓝子介一下子被他这句话噎住了。说他心疼十九夫人了,那不是自己作死的节奏吗?
立刻摇头,“不是。”
看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的样子,司马惊鸿比较满意。
“还不快滚!”
蓝子介想滚,可是心里又实在惦记小郎中,呃不,十九夫人。
他明知道这种惦记不应该,那是王爷的女人。
可是王爷这般虐待他女人,他蓝子介可就看不下去了。
于是鼓了鼓勇气,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王爷,夫人决不会无缘无故对太子投怀送抱,一定事出有因。偿”
“混账!”司马惊鸿眼一瞪,“你找死是不是?”
蓝子介竟然表现的比他还了解李青柠那女人,真是岂有此理撄!
蓝子介心口一突,对着司马惊鸿若有其事地行了个礼,“王爷,子介活得正好呢,不想死。”
“那还不快滚!”
司马惊鸿没好气地大喝。
蓝子介是想滚,但小郎中,呃不,十九夫人的事还没完呢。
“王爷,请您善待十九夫人,十九夫人冰雪聪明,天性善良,嫉恶如仇,对您也是一网情深。”
司马惊鸿心中舒服了一些,就这句话还顺耳一点儿。
“您可千万别太作了,作过头,十九夫人心一死,那就五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蓝子介说完,也不待司马惊鸿应声,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走慢一步,他怕他家王爷会把他拽回去掐死。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不断转换着青青白白的颜色,这个该杀的蓝子介,竟然说他作。
还说他作过头,就再也拉不回她的心了。
真是岂有此理,他什么时候作了,是那个女人,他对太子投怀送抱好不好,试问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司马惊鸿在外殿里背着手气息沉沉踱了好几圈步子,才把心里的气恼平复过来。
这时,有隐卫来禀,“殿下,太子在回宫的路上突然得了怪病,现在正急着找太医呢!”
司马惊鸿嗯了一声,那张冰沉的俊脸上,这才有了几分柔和之色。
“下去吧。”
隐卫身形消失,司马惊鸿又迈步进了寝殿。
白芷正躺在司马惊鸿的床上发呆,他把她关在冰室里冻的快要晕过去,却又出手救她。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听见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白芷望过去,却见司马惊鸿一身紫袍,人如月光般清冷地走进来。
白芷坐了起来,掀被下床。
“你上哪儿去?”
司马惊鸿沉声开口。
出去开个店,沾惹了蓝子介这二货不说,今天又差点儿招上太子那朵烂桃花,她还想出去招惹谁?
“回我自己的家!”
白芷气闷地鼓起嘴。
可是司马惊鸿气场强大地站在那儿,正好堵着门口的路。
“这儿就是你的家,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就是你的天,哪都不准去!”
这人简直了。
白芷气的脸都白了。
“司马惊鸿你丫就是个变态!”
他刚刚还把她关在冰室里眼瞅着她差点儿冻死无动于衷呢,现在又说什么,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天。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司马惊鸿浓黑的眉毛危险的皱了皱,“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一变态!”白芷愤愤地,一张俏脸上全是怒色。
“变态今天还就变给你看!”
司马惊鸿忽然过来,一手将她后腰揽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唇狠狠地肆虐过她的。
他强势霸道地凌虐着她的嘴唇,让她连呼吸都无法,最后干脆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将怀里那具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呆的女人往床上一摔,便倾身而下。
白芷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的两只大手将她柔弱无骨的两只小手紧紧攥住固定在枕头上方,他恶狠狠对她开口,“李青柠,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
可是此时,他的手下忽然一空,身下的女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司马惊鸿怔了怔,猛然意识到,那女人又隐身了。
“李青柠!”
司马惊鸿两手在床上乱摸了一气,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摸到。这个气呀!
李青柠你又玩失踪是不是?你丫就别出来,你出来,老子就奸了你!
司马惊鸿像个暴怒的狮子发了狂,却不知,此刻的白芷,早就已经身在了清灵界里。
刚才差点儿就被那家伙给强/暴了,白芷气闷地想拿把刀子在那人身上戳上十几个透明窟窿。
还好她有清灵界,不然现在真有可能被他强/暴了。
白芷又气又闷地在清灵界里坐了一会儿,摘了几个自己播种的樱桃珠吃了,信步向着远处的花海走过去。
一走到这里,白芷发现,那种熟悉感又来了。
“喂,神秘人!”白芷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什么事?”
神秘声音响了起来。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很熟悉,我来过这里吗?”白芷问。
“你不是天天来吗?”神秘人回。
“切。”
白芷对神秘人的回答很不以为然,故意腹诽道:“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原来不过如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连我布置的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小心我把清灵界收回来。”
神秘声音道。
“什么?你还要收回去!”
白芷很没形象地跳脚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清灵界收回去,我就是上天入地,我也把你挖出来。把你身上割一百条口子,抹上蜂蜜、撒上盐,招一堆蚂蚁咬死你!”
“嗨哟哟,好狠的女娃子!”
神秘人故做害怕的叫出来。
白芷哼了一声,一副我狠毒我骄傲的神情。
神秘人道:“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到南越国去吧,就你现在的本事,一会儿出去就得被那王爷给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喂,你怎么知道!”
白芷惊异了,司马惊鸿想强/暴她的事,这神秘人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现在,他正在寝殿里堵着你呢。”
---题外话---更毕
白芷真想把那得瑟的神秘人给揪出来,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那神秘人的声音消失后再也没出现,白芷郁闷地又坐下了。
她在司马惊鸿的面前突然就消失了,他肯定以为闹了鬼,说不定现在正让人在寝殿里搜查呢!
她还需要在空间里多几天才行,这里有吃有喝,空气又好,呆多久都没问题,只不过石中碧玉他们,看不见她回去一定会担心,还有汗血马,也不知道它回来了没有。
汗血马早就吃惯清灵界里的草料了,在外面一定吃不惯。
白芷担心这担心那,可就是不敢走出清灵界,司马惊鸿那厮说不定就在寝殿里等着她出现呢偿。
而此时,在司马惊鸿的寝殿中,司马惊鸿也确实坐在床上堵着她。
她不是消失了吗?他就不信她不出来。
人活着总要吃饭要上茅厕吧,他就不信她可以忍住不吃不拉。
一连两天,司马惊鸿几乎连寝殿的门都没出,就坐在床上堵着白芷。即使出去,也会让人把寝殿的门反锁上,不放任何一个人出来。
侍卫们都很好奇,王爷这几天是怎么了,还有十九夫人,好像打从进了王爷的寝殿就没有出来过。
这两人,莫不是天天在殿里欢好?
侍卫们想想就偷着乐去了。
迟郁和万田则一脸的新奇,他们家王爷,宠幸那帮小妾们,可是从来不用真身的,现在却和十九夫人关在寝殿里连着几天都没出门,王爷这次是动了真情了。
看样子以后,他们王爷要有正妃了。
而王府的那帮小妾们,也都知道了王爷连着几天不出门,宠幸十九夫人的事。
那帮女人们,除了各别心怀鬼胎的,都对十九夫人恨得牙痒痒的,更不得闯进崇华殿去,把那个李青柠拽出来,自己躺到西南王的身下去。
司马惊鸿对这些传言一点儿都没心思听,此刻他倒是很愿意是关起门来在宠幸李青柠。
那个死女人,已经消失两天了,而且好像,还会继续消失下去。
司马惊鸿想,他得找个懂得隐身术的方士学个破解之法,把那女人给揪出来。
而在太子府中,太子的浑身上下都被挠破了,那痒却还没有止住。
所有的太医都找不出病症,而太子的近身护卫,江湖上有名的用毒高手,费无忌却看出了一点儿端倪,“太子殿下,您可有近身接触过什么人?”
太子一下子就想起了李青柠来。
那女人据说深懂医理,那天又确实摔进他怀里过,莫不是那时候,她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太子自认,他功夫虽比不上当世那几个武圣级别的高手,但在这大顺内,却应该无人能敌。
可是李青柠在他身上扎上一针的时候,他竟然没能发觉。
看来,他倒是小瞧了她了。
李青柠呀李青柠,别落在本太子手里,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说,石中和碧玉,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有小姐的消息了,两人一商量,碧玉决定进王府去找小姐。
碧玉来到西南王府,门口守卫却不认得她,拦着不让她进去。恰好蓝子介正过来。
碧玉像见到救星似的,抓住了蓝子介的衣袍,“蓝先生,我家先生在哪啊?她还好吗?”
蓝子介一听到碧玉提到十九夫人,心里那个不是滋味。
“她现在得意的很呢。”
十九夫人和王爷两人已经在寝殿里关了三天了,这期间,只有他家王爷出来过,十九夫人始终没有出过王爷的寝殿。
而且,就是两人的膳食,也是放在门外,由王爷亲自端进去的。
王爷他,就不怕肾亏吗?
蓝子介咧着嘴,想想他的小郎中,此刻就在他家王爷那个‘大淫棍’的身下被蹂躏,就心疼的想撞墙。
碧玉却不明白蓝子介那句‘得意’是什么意思。
蓝子介说:“你自己去崇华殿看吧,记着别走的太近了。”
迟郁和万田那俩二货因为好奇,偷偷扒窗户向里看过,结果,都被他家王爷拎着衣领给扔崇华殿外面去了。
碧玉不明白蓝子介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一脸蒙懂地哦了一声,心想,蓝先生怎么这么一副苦瓜的表情?
碧玉来到崇华殿外面时,看到四夫人和五夫人正带着各自的侍女站在崇华殿外面,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
四夫人咬牙切齿:“李青柠那贱货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王爷三天三夜没离开寝殿,这是想弄垮王爷的身体吗?”
五夫人同样的义愤填膺:“就是,不如我们去把那贱货揪出来!”
要知道,王爷还从来没让哪个小妾在崇华殿侍寝过呢,这个姓李的贱人,竟然睡在王爷的寝殿三天了,这帮女人们真是各种羡慕妒忌恨。
可她们,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念头想将李青柠从王爷的寝殿揪出来,再赏几个大耳光,却不敢真的那么做,王爷宠幸她们的时候,脾气各种好,各种温柔,可是一个不高兴,那便是翻脸不认人。
前些日子的七夫人不就被他杖毙了?
碧玉听这两个女人一口一个贱货,真是忍无可忍了,这几个月,碧玉跟在白芷的身边,白芷的性子也学了几分,“喂,你们说谁呢!别人是贱货,你们又是什么!”
四夫人跟五夫人一看,这不是李青柠那贱人的奴婢吗!
真是岂有此理了,一个贱婢竟然敢跟她们叫板。
“你个小贱婢,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真是反了。”
四夫人五夫人想教训李青柠,没有机会,便拿碧玉撒气。便对身边的婆子丫环说:“给我打她,让这个小贱婢不知好歹!”
几个丫环婆子也都是狗仗人势的主,一听到主子吩咐便都朝着碧玉扑过来。
啪的一声,是碧玉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接着又是胸口挨了一脚。
碧玉也不甘吃这个亏,像个发怒的小狮子似的,一拳头不知道打在谁的面门上,又一把揪住了一个丫环的长辫子。
“哎哎,你们干嘛呢,怎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蓝子介远远看到这副情景,匆匆走过来。
司马惊鸿的这帮小妾们,对蓝子介这个王爷身边的红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此刻便命丫环婆子们停了手。
四夫人说:“蓝先生,这贱婢不知好歹顶撞主子,我们替十九夫人教训教训她。”
碧玉气道:“蓝先生,她们就是这样一口一个贱婢贱货的骂我跟小姐!”
四夫人哼了一声,那意思,我骂了就骂了,你能怎么样。
五夫人酸不溜丢地说:“贱货就是贱货,一个人霸着王爷三天三夜,不是贱货是什么”
蓝子介一张白面书生似的脸,很快堆起了乌云,“贱货贱货的说谁呢!有本事自己进去把王爷拉出来,让王爷跟她睡三天三宿,没本事别在这儿瞎吵吵,哪远滚哪去!”
蓝子介可一向是个笑呵呵的主儿,从来就没在人前发过脾气。这两个女人一口一个贱货的骂他的‘小郎中’,蓝子介哪能受的了。心里杀了这两个女人的心都有。
四夫人和五夫人见状,各个心里都很不服气,却不敢再说什么,必竟,她们谁也不敢真的闯进王爷的寝殿,把那女人给拽出来。
两个女人带着一众婆子丫头气哼哼地走了。
碧玉仍然一脸的气闷,“我家小姐冰清玉洁,什么时候要被这些女人们骂,真是太可恶了!”
蓝子介眼前,也浮现出小郎中的脸,她认真给人诊病的样子,那一丝不苟的神情,她细嫩清秀的脸,一笑一怒,骂他的样子,在他心里都是圣洁不能侵犯的。
蓝子介心里有几分神伤。
如果他是那个男人,他决不会给别人这样辱骂她的机会。
王爷寝殿的门仍然紧闭着,侍卫们在外头守着,却没有人敢进去打扰,蓝子介看看那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
碧玉惊道:“我家小姐真的和你们王爷在里面?”现在在碧玉的认知里,她家小姐,和别人的王爷,划的很清楚。
小姐是她的小姐,王爷那么混蛋那么风流,她早就不把他当做小姐的女婿了。
蓝子介点头。
碧玉心里着急,小姐怎么能跟那个坏蛋王爷在一起三天三夜呢?这一男一女在一起三天三夜,这不什么事都办出来了吗?
小姐那么讨厌王爷,应该不会和他做那事呀!
碧玉虽然云英未嫁,可也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
对,一定是王爷把小姐给关起来了,她家小姐出不来,不是不想出来。
碧玉一念及此,就再也站不住了,小手抡起来,便啪啪拍那寝殿的大门。
“喂你干嘛!”
侍卫们都被吓到了,一人一个胳膊把碧玉给拎开了撄。
碧玉大声喊:“小姐!是不是王爷欺负你把你关在里面了,小姐,你不要怕,碧玉来救你了!”
碧玉一边喊一边挥动起小胳膊小腿,对那两个侍卫又踢又打。
那两个侍卫知道她是十九夫人的婢女,现在十九夫人势头正盛,他们不敢拿碧玉怎么样,只能任着碧玉几拳头打在他们身上,挣开他们的钳制,又跑过去对着寝殿的大门连踢带踹起来。
蓝子介虽然不知道这三天里,寝殿里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王爷不会真的欺负小郎中偿。
小郎中在王爷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蓝子介拉住了碧玉的胳膊,“别闹了,她不会有事。”
就在这时,寝殿的大门打开了。
司马惊鸿气度威严地出现在门口。
“你要干什么?”
“我找我家小姐。”碧玉对这个风流残暴的王爷还是有几分怕的,但是她更担心她家小姐的安危。
“她不在。”
司马惊鸿沉声说完,连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就把殿门关上了。
碧玉和蓝子介都愣了,就连外面值守的侍卫们也都愣住了。
王爷说十九夫人没在,那么十九夫人去哪儿了?
整个崇华殿守卫森严,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十九夫人莫不是用了遁地之术?
侍卫们面面相觑,蓝子介和白芷也是一脸震惊,小郎中(小姐)去哪儿了?
这也是司马惊鸿正郁闷的事。
他以为,她定然隐身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她就是不拉不尿,也得吃口饭喝个水吧,可是现在已经三天三夜了,她竟然连个影子都没露一下。
司马惊鸿由第一天的信心满满,志在必得到了现在的心情失落,可算是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心理煎熬的过程。
或许是怕他在这儿守株待兔,她不敢出来吧。
司马惊鸿心里空落落,就像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命人把崇华殿的大门敞开了,自己也离开了崇华殿,去了冰室。说不定她就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他一离开,她就会出来。
白芷连续在清灵界里呆了三天三夜,想想也是时候该出去了,不知道司马惊鸿还有没有堵在寝殿里。
白芷做好了,只要一眼看到他还在,她就立刻遁进空间里的打算。
可是没想到,她出来的时候,寝殿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司马惊鸿的影子。
白芷松了口气。
拔腿向外面走去。
却冷不丁地身后传来低沉冰冷的声音。
“站住。”
白芷后背一僵,身形生生顿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头皮发麻,那家伙竟然在。
白芷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回了头,只见司马惊鸿就站在幔账的后面,白色的纱幔被风吹动,掠过他的衣角和脸颊,他就那么定定瞅着她。
“那个,时候不早了哈,拜拜。”
白芷硬着头皮对着那人挥了挥小手。
可是没等她迈步,那紫色人影已经如电光石火的速度出现在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呵呵,其实我就在这屋子里。”
白芷面对着那人冰冷如炬的目光,头皮发麻感更重了几分。脸上的笑也讪讪的,竟然有几分讨好的味道,心想: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忧心的样子。
司马惊鸿此刻,的确是忧心的。
她刚刚消失的时候,他愤怒气恼,然后是耐着性子等她出来,可是接连几天没有看到她出现,他的心里便开始焦躁,焦躁过后又是空落落的,而此刻,他心头又满是忧虑。
担心她一直没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这屋里?”
他脚步向她逼近,高大身形,冰冷的面容,如一片黑云向她压过来。
“是……是呀。”
白芷有点儿发毛。
她心念一转,正要再次躲进空间去,却不想手臂被那人一把攥住了,接着她的身形被他硬生生扯进怀里。
“还想躲起来是不是?”
他两只手臂都锢着她的细腰,锢的紧紧的,她的头也被他按进了怀里,他弧度完美的下颌,抵在她的耳边处,“我不会放手的,你别想再在我眼前消失!”
他不能容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眼前上演凭空消失的戏码,他受不了。
这几天,心里像豁了一个口子,空空的,此刻把她抱在怀里,才感觉到几分踏实。
白芷被他锢在怀里,一动都不能动,不知为什么,他那听似霸道的话,竟是让她厌恶不起来。
“你要锢死我了。”
过了好半天,白芷才闷闷出声。
司马惊鸿低头看去,他看到怀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正仰起头望着他,一双干净明澈的眼睛,带着无辜,绯色的唇嘟着,透着几分委屈。
司马惊鸿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松开了她。
白芷往门口走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段时间先住在王府吧,如果被太子抓到,他不会饶了你。”
白芷挑挑秀眉,没作声地向外走去。
她固然害怕太子,可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碧玉和石中了,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好在她有清灵界,如果遇到太子,她就立刻躲进清灵界就好了。
白芷如此决定,便匆匆离开了王府。
与她一同离开的,还有司马惊鸿派出的隐卫,他们奉王爷的命令保护十九夫人。
---题外话---剩下的更新在下午
白芷回到住所,果真,石中和碧玉都已经担心的不得了,碧玉急的快哭了,“小姐,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王爷说你不在他那儿。”
白芷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撄”
“汗血马回来没有?”
“诺。”
碧玉用眼光往紫竹林那边示意,白芷望过去,果见汗血马在没精打彩的溜达。
这马儿,在清灵界里呆惯了,对外面已经无感了,而且清灵界里,有好吃的草,好喝的水,还有……
汗血马不愿意承认的小白马。
白芷走过去,拍拍汗血马的背,“让你做的事做好了?”
汗血马扬首打了个响鼻:主人,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好伐。
白芷笑道:“既然如此,也该放你去见见小白马了。偿”
白芷把汗血马送进了空间里,不让他们多多接触,怎么生小汗血马。
这个夜里,白芷睡的很安稳,在住所的周边暗处,隐藏的暗卫们却没有闲着,王爷预料的没错,太子的人果真过来抓人了。
司马惊鸿派过来保护白芷的隐卫那都是经过他亲自训练的,功夫一流,人也都足够机智,他们在十九夫人酣睡的时候,便已经将那些人击退了。
这让太子十分恼火,“一群废物!”
太子的手掌重重地击在桌案上。
白芷醒来的时候,天空一片云淡风清。
单清凌一早上就过来了,俏脸上洋溢着即将成为新嫁娘的羞涩,给白芷行了个礼。
“夫人,清凌是特意来拜别夫人的。”
三天之后,她就要和十一皇子成婚了。
白芷把清凌扶起来,将一个漂亮的盒子送给她,里面放着六皇子的母妃赏给白芷的一串翡翠项链。
“这个送给你当做结婚礼物吧。”
他们大婚的时候,白芷不会过去,但礼物不会少。
清凌谢过了白芷,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太子虽然没有找上门来,白芷也没敢出去,这几天防备一下总是好的。
她放了碧玉和石中的假,让他们凡事小心,自己进了清灵界。
她又来到了那片花海,不知道这些花是什么花,她摘下一朵蓝色的花看了看,随手插在了发髻上。
然后向着远处的两匹马走过去。
小白马看起来懒洋洋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晒太阳,汗血马站在一旁,不时用脸蹭蹭小白马的头。
白芷盯着小白马的肚子瞧了半天,不知道这小家伙怀孕了没有,转头对汗血马道:“马儿,你得加把劲儿了,别人两口子这么长时间,孩子早出来了,你这还没动静呢,别不是你不行吧?”
汗血马恼火地跺了跺蹄子,嘶鸣了一声,主人竟然置疑他那方面的能力,真是誓可杀不可辱。
汗血马一生气,用脑袋拱了拱小马白,小白马睁开眼睛,汗血马对着小白马一阵嘶鸣,似是说了什么,小白马站起来了,看起来竟是羞答答的。
直到那两匹马摆出要羞羞的姿势,白芷才一脸黑线的从清灵界出来了。
“小姐,丽妃娘娘派人来了。”
碧玉来禀。
却一眼看到了白芷头顶上的蓝色花朵,“咦,小姐,这什么花,真好看。”
白芷将花儿摘了下来,插在碧玉的头上,“送你吧。”
碧玉立即带着那朵花跑到镜子前去左照右照了。
其实碧玉肤色较黑,戴这种蓝色的花朵,只会显的脸色越发黯淡,但是碧玉高兴,白芷就没点破。
她从内室出来的时候,丽妃的大宫女素心正焦急地等候在外面。
“夫人,小公主病了,娘娘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白芷皱眉,“什么病,很严重吗?”
大宫女一脸忧色,“太医也诊不出来呢,我们娘娘希望您过去给看看。”
午膳后,奶娘带着小公主在御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小公主睡了,只是这一睡,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白芷拿了药箱出来,“走吧。”
白芷跟着大宫女素心来到了丽妃的庆芳宫。
当她一身白衣的身影匆匆出现时,丽妃一脸忧心如焚地迎了出来,“青柠你可来了,快来看看小公主。”
白芷跟着丽妃走到小公主的床前。
只见紫阳公主双目紧合,昏睡着,旁边的老太医一脸的忧虑之色,正在小公主的白嫩的手腕处施针。
“娘娘,不顶事呀!”
老太医对小公主的睡状已经束手无策。结束了施针,站起来,一脸的不安。
丽妃忧心如焚地对白芷哭道:“青柠你快帮我看看,紫阳她到底是怎么了。”
白芷皱起眉头,盯视着环绕在紫阳公主头顶的那一团黑气。
这团黑气与正常生病的黑气有所不同,应该是中毒才有的,可若说是中毒,小公主为什么身上没有异状?
白芷仔细地给紫阳公主做了个检查,除了环绕在紫阳公主头上的那团黑气,她一无所获。
小公主就像是睡过去了,根本就叫不醒。
丽妃见白芷凝眉不语,便越发担心了,呜呜地哭出来,“这可怎么是好,连你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吗?”
白芷道:“娘娘先别急。”
白芷闭上眼睛,此刻,她在用神识跟神秘人对话。
“喂,你快帮我看看小公主是怎么了?”
“还用看吗?被人暗算了呗。”
“什么人暗算的,怎么暗算的?”
“什么时候暗算的,得把时间倒回去看看才知道。”
“倒回去?”
白芷心神一动。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让时光倒流的方法?
---题外话---还有
“怎么做?”
“只要用你的元神回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就可以了,但这么做,极有可能对自身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
白芷低头瞅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小紫阳,又看了看两眼泪光,满含期盼望着她的丽妃。
她郑重地对神秘人道:“帮我回去。”
神秘人道:“你真的确定要去吗?如果你的元神受到伤害,你就无法回来了。偿”
白芷心头一紧,为了小紫阳,她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但是想起小紫阳天真的笑脸,那一声甜甜的姨姨,白芷便下定了决心,“我确定。撄”
白芷话音未落,突然一道白光射入她的眉心,她的元神,瞬间出了窍。
眼前是御花园深秋落叶纷飞的景色。
池中的鱼儿在欢快地游动,金色的菊花开的正浓,不远处,几个宫女麽麽追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女孩儿跑了过来。
“小公主,小心一点,别摔着。”
是紫阳公主的奶娘在说话。
紫阳公主回头冲着奶娘做了个鬼脸,“你们来抓我哦。”
小紫阳转身又欢快地跑开了,咯咯的笑声让深秋的御花园也跟着美好起来。
白芷的元神加快脚步向着小公主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小公主极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段中毒的。
小公主人小,腿短,跑的却并不慢,又是个小孩子,身体很灵活地在假山间穿梭。
宫女和奶娘追不上她,便不停地喊着小心。
就是在这时,白芷看到一道形如鬼魅的白影在眼前一闪,小公主的眼前多了一个人,那人衣袖对着小公主面门一拂。
白芷是用元神回到过去的,形动比真身要快的多,她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对小公主下毒的人,便飞掠了过去。
在那黑气就要落在小公主的眉心之时,她一把抱起了小公主,小公主是躲了过去,可她的后心却被白影放出来的毒物击中。
白芷瞬间只觉得后心一疼,当时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耳边听到小公主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句:“姨姨。”
白芷只对小公主说了声“回去”,人便软软地倒下了。
躺在床上的小公主醒过来了,清晰地叫了一声,“姨姨。”
丽妃听见女儿的声音,当时喜极而泣,一把将小公主抱了起来,“紫阳你醒了,我的小宝贝。”
“母妃,你看嫂嫂怎么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十皇子忽然发现了白芷的异样。
她歪躺在紫阳公主的床边,双眸紧闭,竟似是没了气息。
“姨姨!”紫阳公主见状,当时大哭起来,“母妃,有人要害紫阳,是姨姨救了紫阳,姨姨受伤了。”
“你说什么?”
丽妃听了大吃一惊,“是谁要害紫阳,姨姨又是怎么救了你?”
紫阳便哭道:“刚才紫阳在花园里玩,有个白衣人要杀我,是姨姨救了我。”
紫阳的记忆停留在御花园的一刻。
丽妃听了大惊失色。
“太医,快,快看看十九夫人怎么了!”
太医赶紧手搭住白芷的脉搏,顿时又是倒抽一口凉气,这症状竟是跟刚才的紫阳公主一个样。
---题外话---还有
太医摇了摇头,“臣无能为力。”
丽妃抱着小紫阳,身形顿时一个踉跄。
血魔教中,鬼面男正在听左右护法汇报教中事务,忽然见到迟郁扮成的鬼面飞奔而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鬼面男面具后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左右护法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教主已经不见了。
那个女人竟然为了救紫阳公主,中了毒,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好好地呆在她自己的宅院里吗?
司马惊鸿招手叫来了隐卫,“怎么回事!夫人怎么去了皇宫?偿”
隐卫回道:“是丽妃娘娘叫夫人进宫的,说是给小公主治病。”
“混账!”
司马惊鸿飞跃上马的那一刻,一挥手,也将那隐卫给摔出去一丈开外。
而此时在清灵界中,一道飘渺的白色身影正站在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面前,“你怎么可以让她回到过去去救那个孩子,你是想害死她吗?”
老者一手捋着花白胡须道:“老朽提醒过她,若是元神受伤,就可能回不来了,可她还是去了。”
白衣飘渺的男子,俊逸的容颜怒火翻涌,长剑往地上重重一点,“如果小澜出了什么事,我定不饶你!”
白衣男子说罢,身形已然化作一道白光,眨眼不见。
司马惊鸿很快来到了庆芳宫,浑然没有掩饰自己的焦急神情,大步走向已然被放在床上的女子。
“李青柠!”
司马惊鸿边喊边大步走过来。
床上的女子,似是睡着了一般,只是手指放在她的鼻端,探到的气息却若有似无。
司马惊鸿倒抽了一口凉气。
“谁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一刻的司马惊鸿,双目中涌出腾腾杀气。两只一向都装做没有缚鸡之力的手,此刻紧捏成拳,青筋在脸上跳动。
十一皇子心下一沉,丽妃心里也是一紧,小紫阳则被三哥哥的样子吓的小手抱住了丽妃的脖子。
“母妃,我怕。”
丽妃赶紧抱紧了女儿。
“三殿下,适才紫阳就是像青柠这样昏睡不醒,本宫把她唤来让她帮紫阳看病,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这样了。紫阳说,是青柠救了她,然后她就醒了。”
丽妃现在想起女儿的话还在心头恐惧,李青柠一直就在这儿,哪都没去,怎么救的紫阳?
司马惊鸿俊眉深拧成了结。
他把昏睡中,几乎气息全无的白芷抱了起来。
“你要带她去哪儿?”
丽妃担心地问。
可是司马惊鸿没有回答她,他抱着李青柠走出了庆芳宫,一直抱着她来到宫门口,抱着她上了马,让她睡在他的怀里,他低头凝向月色下,她昏睡中沉静的容颜。
用元神救的紫阳吗?李青柠,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想起她每一次在他煞气发作后,拼力救他的情景。
李青柠,你不能死,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决不能死!
司马惊鸿抱着怀里的女人,打马飞奔。
这次是直接去了蓝子介的寓所。
这时候,或许只有蓝子介才有办法救她。
而此刻的蓝子介,他正站在他的药房中,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好几种千方百计寻来的各式珍稀药草,他正在琢磨着怎么练出一种能够让病人更快恢复的丹药,以前的丹药,好像效力都不够大。
“公子,王爷来了。”
小家仆忽然进来禀报,与此同时,眼前紫衣一闪,司马惊鸿已经抱着白芷出现在蓝子介的面前。
“子介,快来看看她是怎么了!”
蓝子介一眼看到匆匆进来的司马惊鸿,再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就像死了一般的女人,当时一张奶油脸就变的更白了。
“她……她怎么了!”
小郎中这是死了吗?
蓝子介的整颗心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紧了。
“小郎中……”蓝子介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小郎中你不能死!”蓝子介顿时哭的稀哩哗啦。
看蓝子介一副捶胸顿足样,司马惊鸿简直掐死他的心都有,“她还没死呢!”
蓝子介听了,眼泪也不擦,赶紧伸手指到白芷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真的还有气。
只是这气息也太弱了点儿。
蓝子介用衣袖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一把,让司马惊鸿把白芷放到了床上。
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帮她诊断起来。
“夫人看不出任何生病或是中毒的迹象,可这是怎么回事?”
蓝子介一脸凝重和疑惑。
司马惊鸿将丽妃的话说了一遍,“她可能是元神受了伤。”
“你是说,十九夫人她用元神回到过去救了紫阳公主,自己却受了伤回不来了?”
蓝子介一脸匪夷所思表情。
“应该是这样。”
司马惊鸿一脸凝重。
他的师傅眉山道人曾说过,世上有一种方术,可以让人元神回到过去,去阻止一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
难道李青柠,她就是用了那种方术回到过去救了紫阳公主吗?
李青柠,你到底是什么人,司马惊鸿一脸深沉的凝视着那昏睡中的女人。
蓝子介还是第一次听说元神回到过去救人的这种事,世上竟有这种奇怪的方术吗?
而小郎中,她恰好就会这种方术?
蓝子介觉得眼前的女人匪夷所思。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眼下该怎么让她醒过来呢?
而在白芷中毒的那一刻,清华宫中,那个鬼魅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的记忆变了。
原本是奉陈贵妃的命令给那个小公主下毒,却不想突然有个白衣女子跑过来救下了小公主,中毒的人变成了那个白衣女子。
---题外话---更毕
莫不是有人用了时光倒流之术?
鬼魅人忽地摇摇头,世间没有人会这种方术。
蓝子介双眉紧蹙,在屋子里焦灼地踱着步子。怎么救回小郎中,他也不知道,他虽然懂得很多医术,可是小郎中这种情况太过奇怪,他没有任何办法医治她,也无从下手。
司马惊鸿也在焦躁地踱着步子,长这么大,从未有如此地担心过一个人。李青柠,你什么好事不能做,非要用元神去救人。
现在,让我该怎么救你偿。
“王爷,救夫人的方法也不是没有,我们只要找到让时光倒流的方法,亲自去把十九夫人救回来就好了。”
蓝子介忽然一脸惊喜似地说撄。
“到哪儿去找懂得这种方法的人。”
司马惊鸿叹了口气,一脸的沉重,这种方法他早就想过了,只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没一个懂时光倒流之术的。
“可惜我师傅他老人家在外云游,要不然,倒可以请他来看一看。”
蓝子介若有所思地说。
司马惊鸿叹了口气,难道她就没救了吗?
而此时,在白芷的元神中毒之处,一道白影似是从天而降,他长身玉立,俊颜如月华流光,大步向着那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走过去。
他蹲下身形,伸手托起女子的背,将她半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掌将内力频频输送到她的胸口。
末了,又吻住她的嘴唇,昏迷中的白芷元神,感到有一股力量从那人的口中递送给她。
她的元神渐渐有了知觉的时候,他将她往外一推,“去吧。”
躺在床上的白芷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刚刚元神被救的事,她茫然不知。只是感觉有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然后又将她推了出来。
“她醒了!”
蓝子介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而此时,司马惊鸿忽然感到身体像是被重击了一下似的,身形一晃。
在清灵界中,一道白影跌落,青丝飘动中,看得到男人嘴角的血丝,和刚刚经历过严重损耗的虚弱。
“燕王,你这又是何必。”
耳后传来老者的声音。
白衣男子却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说过,会保护她生生世世。”
司马惊鸿看到床上一脸茫然的女人,眼睛里登时有了喜色,但又迅速被掩藏住了。
白芷茫然地蹙蹙眉,她不是在丽妃的庆芳宫吗?这是哪儿?
司马惊鸿怎么在这儿?
司马惊鸿对上她茫然的眼,他忍着那种想要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因为太过刻制,脸上的神情在不停地变换中。
然而一张嘴,却是恨恨地说道:“李青柠,再敢多管闲事,本王杀了你!”
白芷眉心顿时一黑,眼前好像有一排乌鸦呼啦啦飞过。
蓝子介也被他家王爷这表里不一的样子给气到了,明明担心的要死,却出口伤人,这恐怕也就是他家这别扭王爷做的出来。
然而那是他家王爷,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你你了两句后,在屋里爆走。
司马惊鸿却是一弯身将那还处于很虚弱阶段的女人扛在了肩头,“跟本王回府!”
司马惊鸿就那么粗鲁地扛着白芷离开了蓝子介的家,把她放在了马上,自己跨上去,就那么搂着她,直接回西南王府了。
“你就住在本王的寝殿,从今以后,哪儿也不准去!”
把白芷放在床上后,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回身,“告诉你,别给本王再玩隐身的把戏,本王没时间陪着你玩,你要是再隐身,本王就把你那小丫头和那一只眼抓起来剁了!”
白芷头顶一群草尼马奔腾而过。
一旁的侍卫:王爷你明明那么在乎十九夫人,还总是恐吓人家,是在搞哪样?
司马惊鸿走了,白芷把被子往下巴处拽了拽,躺在那儿,嘟嘟嘴。这个司马惊鸿,怎么生的这么拧巴。
不过这被子,白芷深嗅了嗅,竟然还挺香的。
都说臭男人臭男人,这男人盖过的被子,一点儿不臭嘛。
忽地,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人左拥右抱的情景,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了,身子也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大淫棍的床和被子,她才不要。
想想司马惊鸿不定和多少女人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床被子淫乐过,白芷就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了。
身上好像也跟着脏了。
霜儿看她像被针扎了似的从床上弹起来,一脸的惊异,“夫人,你怎么起来了?”
“我不想躺他的床,脏!”
白芷几乎是嫌弃无比的说。
霜儿奇道:“哪儿脏了?”
她家王爷最爱干净的好不好。一天洗两个澡,什么猫狗都不沾。就是那些夫人们,也都别想进他的寝殿,就让你一个人进来了,还敢说王爷脏,霜儿对眼前的十九夫人一脸的鄙视。
白芷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一脸嫌弃地迈步向外走。
但被霜儿拦住了,“夫人,王爷吩咐过,您只能呆在这个房间里。”
“你告诉他,我不想呆。”
白芷随手一挥,手中的钢针已经刺中了霜儿的穴道。
这段时间,她的打穴之术又精进了不少,这速度就连霜儿这个功夫不错的武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霜儿一下子被定住了身形,白芷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阳光正好,虽已是深秋,冬日将来,但站在太阳下,身上还是暖融融的感觉。
“太子殿下驾到。”
门口忽然传来喊声。
白芷心里一突,她看到崇华殿的外面,一道黄色身影在众护卫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太子身上的奇痒已经止住了,但是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身上更有多处被抓破的地方,被衣服挡着。
太子看到站在崇华殿门口处的女子,她一身衣袂飘飘,素钗雪肤,却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美。
太子的目光在白芷的脸上顿了一下。
李青柠,你害本太子受了那么多天的罪,本太子抓到你,一定狠狠地蹂躏你。
见到迎风而立的女子的那一刻,太子心头强烈的想要将女子撕碎的念头,变成了蹂躏偿。
他有正妃侧妃好几房,但没有一个这般不施脂粉,荆钗素裙,便如此清丽动人。
太子产生了一种一旦抓到她,便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念头。
“见过太子殿下。”
白芷迎风盈盈行了个礼。
太子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俊脸上露出大大笑容,他哈哈笑起来,却是向着白芷走过来,伸手来扶她,“弟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然而他的手未碰到女子的指尖,女子便自顾起了身,冷淡地退到一旁。
太子笑容一僵。
眸光中已经掠过狠毒。
“臣弟不知皇兄驾到,多有怠慢,望皇兄恕罪。”司马惊鸿从崇华殿中走出来,一袭紫衣翩翩,明净非凡。眼睛却朝着盈盈而立的女子阴了一眼。
太子赶忙虚扶一把,“皇弟,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太子和司马惊鸿进屋去了,白芷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
可是她还没等迈步,便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十九夫人且慢走。”
白芷身形一僵,这是太子的声音。
转身,却见太子袍袖撸起,露出健壮手臂上清晰的抓破的痕迹。
“据闻,十九夫人医术了得,可否帮皇兄看一看,皇兄身上这伤,可怎么治。”
太子一边说话,一边向白芷投来耐人寻味的一瞥。
白芷有心想离开,还到走不了了。
这时耳边传来司马惊鸿用传音入密送来的声音,“不是要走吗?停下来干什么?”
白芷看到司马惊鸿投过来的阴鸷的一眼。
白芷不慌不忙地对着太子面露惊色,“太子殿下莫不是养了猫不成?这伤痕分明是猫抓的。”
太子一阵脸庞抽搐。
李青柠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司马惊鸿想不到白芷竟会给出这么个答案,嘴角当时一抖。
“到本王这儿来。”
他向着白芷招了招手。
俊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温柔慵懒的笑。
这厮八成又要占她便宜了,白芷皱皱眉尖,但还是在下一刻向着司马惊鸿走过去。
太子坐在主座,司马惊鸿就坐在侧面的椅子上,他伸手牵住她的,她顺势坐进了他的怀中。
“王爷,太子殿下还看着呢。”
白芷在男人的怀里娇滴滴地出声,然而眼底却都是别碰我的警告。
司马惊鸿故意伸手到她腰间捏了一下,“美人儿,本王实在心痒。”
“嗯哼!”
太子果真是坐不住了。
侧头看了一眼,见那女子半躺在男人的膝上,一脸娇媚,那男子又是一脸的荒淫相。
太子心下竟是不知道生出了一种什么滋味。
他起身愤愤地走了。
太子和他的护卫一消失在门口,崇华殿里便响起啪的一声巴掌声。
“司马惊鸿,你别再让我陪你演这么恶心的戏码!再有下次,我……”
白芷用眼睛瞄了一下男子的下身,我废了你的小鸿鸿!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眼刀所到之处,司马惊鸿突然一阵后背发凉。
“让你陪本王做戏,是本王看得起你。”
他慢悠悠出声,漂亮的眼睛向她投来凉悠悠的一瞥。
“我才不稀罕!”
白芷心里忽的有些烦躁,刚才明知道,他要让她陪着他在太子面前做戏,可还是鬼使神差似地走了过去,自己送上去被人家占便宜,白芷想想就看不起自己。
这时,司马惊鸿不知从哪儿捧了一只锦鸡过来,一边走,一边伸手揪那锦鸡上的毛,“招烂桃花吗?招一朵,本王掐你一朵,招两朵,本王掐你一双!”
随着他恶狠狠地发声,那锦鸡上的毛被揪下去了大片。五彩缤纷纷纷飘落在那人的脚下。
白芷一阵脸庞抽抽。
那锦鸡每被拔下一根毛,便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最后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司马惊鸿便将他往空中一抛。
锦鸡变成秃鸡扑棱着翅膀逃似的飞走了。
白芷脸庞一阵抽抽,这人可真狠,这鸟招他惹他了,把毛给人家揪了个干净。
司马惊鸿没事人似地拂了拂手,“本王饿了,十九夫人答应为本王做饭,还不快去做。”
白芷丢给他一记卫生球,这人真不要脸。她什么时候答应为他做饭了。
“快不快去?”
司马惊鸿回过头来,长眉挑了挑,眼眸中已经升出一抹邪恶,“站着不动是要本王宠幸你吗?”
白芷眼前顿时一群草尼马跑过。
小样,不是让我做饭吗?本姑娘给你吐点儿口水,让你尝尝本姑娘口水的味道。
白芷一边在膳房忙碌,脑子里一边用最恶心的方法惩罚着司马惊鸿。
膳房管事一脸诌媚地想过来帮忙,被白芷给轰出去了。
膳房管事眼瞅着十九夫人那菜刀啪啪啪地在案板上剁不停,一棵大白菜被剁得稀八烂,表情无比惊悚,他怎么就感觉十九夫人不是在剁菜,是在剁人呢?
白菜炖粉条,司马惊鸿不是让她做饭,给他做点儿‘好吃的’再撒点儿芥末。
那芥末浓的,把白芷自己都差点儿呛了个跟头。
司马惊鸿小样,今天让你爽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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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那淫棍王爷吃了一嘴芥末那面色古怪的样子,白芷就想笑。
“本王的饭可做好了?”
司马惊鸿竟然走了进来。
白芷后背顿时一阵凉嗖嗖。
“这什么味道?”
司马惊鸿闻到了空气中的芥末味。他从未吃过这东西,膳房没人敢在他的饭菜里放芥末偿。
司马惊鸿鼻子嗅了嗅,打了个喷嚏。
“你做的什么?”他转身看到那一锅的大白菜熬粉条,一边揉着鼻子一边问。
白芷懒得理他。
司马惊鸿目光往锅里瞅了瞅,“这个好像是粉,这个是什么?”
“王爷,那个是白菜。”
膳房管事赶紧笑回。
司马惊鸿眼一瞪,对外面的侍卫说:“来人,把这个多嘴的管事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管事吓的扑通就给司马惊鸿跪下了,“王爷,小的知错了。”
“你错哪儿了?”
司马惊鸿一张脸阴沉沉的。
“小的不该让十九夫人自己做饭。”
“拉出去,打!”
啊……
外面传来板子落在身上,和管事哭爹喊娘的声音。
白芷无可理喻地回过身来,“我说司马惊鸿,你打人上隐啊!”
她这般指名道姓的说他,司马惊鸿却抿唇一笑,“肯说话了?本王还当你哑吧了。”
白芷脸蛋抽抽了几下。
外面管事还在哭爹喊娘,司马惊鸿一扬手,“算了,别让他嚎了。”
那几个侍卫立刻便又把膳房管事给拽了起来,“赶紧闭嘴!”
管事吓的立刻噤了声,还把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妈呀,这生杀大权,原来就掌握在十九夫人的手里呀!
司马惊鸿却又嗅了嗅,“味道好像不错。”
“当然不错。”
白芷把白菜粉条盛进盘子里,“王爷要不要现在尝尝?”
白芷对着司马惊鸿眨眨眼。
司马惊鸿不疑有他,“好啊。”
拾起灶台旁一双筷子夹了一口白菜,白菜才送进嘴中,司马惊鸿便感到像有两条小蛇钻进了鼻子和喉咙里,他瞪着眼睛,忽地一阵说辣不是辣,说苦不是苦的酸爽感觉让他一张俊颜瞬间扭曲起来
“呸呸,这什么。”
司马惊鸿扔了筷子,两只手在嘴边扇风,却听耳边传来女人的笑声。
“哈哈……太好玩了。”
白芷恶做剧得惩,笑的前仰后合,浑然忘了那人是王爷。
司马惊鸿见她笑的一张脸花枝乱颤的样子,浓眉危险地一拧,下一刻,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也不管现在身在膳房,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的。
白芷被他的动作惊到了,眼角余光看可以看到外面,侍卫们和膳房管事那目瞪口呆的神情,而她的嘴里,已经被他窜进来的舌头,带满了芥末的味道。
他对着她缓缓眯起了眸子,在她的小舌上轻轻咬了一下。
而后松开了她。
白芷伸手胡乱地在嘴巴上抹了几下,一张小脸早红了。
“呸呸。”
又让他占了便宜。
司马惊鸿却把一张俊脸探了过来,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上,“虽然本王被你算计了,但是本王喜欢。”
他对她这么一笑,简直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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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他这笑容迷住了,司马惊鸿他真的很有魅惑人的本钱。
“王爷。”
外面传来迟郁的声音,司马惊鸿敛去笑容,向着迟郁走过去,迟郁对他低声道:“王爷,那个下毒的人,抓到了。”
司马惊鸿双目瞬间闪过一抹阴狠。
白芷惊疑地看着司马惊鸿就这样走了,这饭他还要不要吃?不管了,先给他端过去再说撄。
一刻钟之后,司马惊鸿化成的黑衣鬼面已然出现在血魔教中,几个鬼侍将一个白衣细瘦像鬼魅般的男子压了上来。
那男子一脸惊悚地被按倒在鬼面男的面前偿。
“你……你是血魔王?”
“对,本座就是血魔王。”
鬼面男气息阴沉,一张鬼面向他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
白衣鬼魅般的男子是太子身边的用毒高手费无忌,陈贵妃找来给紫阳公主下毒的人就是他。
只不过,白芷用时光倒流之术回到过去救回了紫阳公主,那个受伤的人,便成了白芷自己。
费无忌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为何自己的记忆会变了,他明明下毒害的是紫阳公主,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白衣女人。
“谁让你给紫阳公主下毒的?”鬼面男目光里满是戾气。
费无忌嗅得到那种危险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血魔王,“是陈贵妃。”
“你不是太子的人吗?”鬼面男身上的戾气越发重了几分。
费无忌早就听说过这位血魔王的手段,他比太子还要心狠手辣几分。
费无忌不知道血魔王为何会将他抓来,但眼下,先保住自己总是对的。
“陈贵妃,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嗯?”
鬼面男眼一瞪。
费无忌这才道:“知道当初的于妃娘娘吗?就是陈贵妃伙同皇后两人给害死的。”
血魔堂中的气压骤然下降了几分,鬼面男的手指死死地扼住了费无忌的喉咙,“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费无忌被这一双大手捏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魔王,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陈贵妃肯定参与了这件事。”
“那天,我……我听见她和皇后的谈话,说是当年的事情,两个人都有份,呃……”
费无忌的脑袋软软地耷拉了下去。
“拖出去,埋了!”
鬼面男沉声吩咐,立即有鬼侍过来,把费无忌的尸体拖走了。
当年的事情,陈贵妃果然有份。
鬼面男一身的戾气如海潮汹涌,下一刻,身形一纵,黑影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西南王府中
“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两银子一副美人贴,美白去皱一刻钟见效啊!黑的变白,有痘的变没痘,老太婆变少女啊!”
司马惊鸿的寝殿外面空地上,不知何时支起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郎中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手拿着一样从未见过的东西哟喝着。
什么人敢在王爷的寝殿前卖东西,王府中的闲杂人等全都围拢了过去。
很快,那清朗的声音也吸引了王爷的十几房小妾们。
那些女人们都围拢过来,想看看这小郎中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王爷的寝殿前摆摊哟喝卖东西。
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吗?
---题外话---还有,要很晚
白芷看到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嘴角弯出几分得意,清灵灵的眼珠一转,却是向着一位脸上满是褶子的婆子走过去。
“老麽麽,您过来一下。”
小郎中打扮的白芷笑呤呤地招呼三夫人旁边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满心疑惑,“你叫我?撄”
“对。”
白芷笑呤呤的,本就清秀的面庞,因着这笑容,越发显的秀气好看。
有几个夫人低声道:“这小郎中长的还真俊。”
没想到这话被小郎中听到了,她抿唇一笑,大大方方道:“这几位漂亮的夫人,说本郎中长的俊?哈哈,那你们可真有眼光。偿”
“知道本郎中原先长什么样子吗?”
小郎中随手一指人群中的迟郁,“就像这位哥哥这样,肤色像黑碳,而且粗糙无比。”
迟郁脸庞猛地一抽,十九夫人,你不带这样损人的。
那帮夫人们便都朝着迟郁望过去,当时都是一脸嫌弃,本来没觉得迟侍卫长的丑,可是跟这清清秀秀的小郎中一比,迟侍卫咋显的这丑呢?
“现在我们就给这老麽麽贴一贴美容贴,一刻钟后,大家来看看效果。”
白芷让老麽麽坐在椅子上,“来,放松,闭上眼睛。”
白芷将手中自已手工制作的面膜纸轻轻贴在了老麽麽的脸上。
“大家一刻钟后看,小郎中保证给这位麽麽和众位一个惊喜。”
“喂,小郎中,你说的该不会是假的吧?真有那种神奇玩意?”
十夫人忍不住好奇。
“是不是假的,夫人试试就知。”
白芷清灵灵的眼中,闪动着笑意,真是一个又好看又秀气又招人爱的小郎中。
十夫人忍不住有点儿春心荡漾。
这小郎中她见过,但那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小郎中其实长的特别好看呢?
一刻钟过去了,白芷揭开了老麽麽脸上的那张面膜纸,“大家请看。”
围观的人们便都好奇地挤了过去。
那老麽麽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好细腻的赶脚。
“哇,真的好像没有褶子了。”
人群中发出惊呼。
“真的吗?真的没有褶子了?”
老麽麽也是个爱美的,此刻很是惊奇地摸着自己的脸。
“当然没有了。”
眼前的小郎中一脸的笑意,说不出的清秀好看,老婆子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老奴,老奴要买两贴。”
婆子伸手到衣襟里掏钱。
可是却只拿出几十纹碎钱来。
白芷笑着把那钱接了过去,递给老麽麽两贴去皱贴,“麽麽有钱了再给我。”
那婆子千恩万谢地拿着两贴去皱贴走了,想想从今以后就可以美美哒地见人了,心里便高兴得不得了。
众人一见那美容贴真的管用,便都围拢了过来。
“我要一贴美白的。”
“我要去皱的。”
白芷摆放在桌案上的几十贴美容贴瞬间被抢购一空。白芷看看桌案上多出来的几十两银子,心里正美着,就感到周身一股冷空气来袭。
白芷抬眸,瞬间就对上司马惊鸿一双阴鸷的眼。
她到挺会做生意,买卖做到他寝殿的门口来了。
---题外话---还有,不过会很晚
司马惊鸿没想到,一进王府就看到了小郎中打扮的白芷在他门前吆喝卖美容贴的情景,这女人,真有那么缺钱吗?
看她那卖东西哟喝的神彩飞扬的样子,司马惊鸿嘴角抽动了几下。
此时,人群已散去,白芷挑挑眉向着那道屹立于不远处的高大身影,“不好意思啊,借你地儿赚点儿银子花。”
司马惊鸿拧紧了眉毛,“你就真的那么缺钱吗?撄”
白芷嘟嘟唇,什么叫真那么缺钱,她根本就是缺钱好伐。
虽然开了个药堂,但其实来看病的大多是穷苦人,白芷不但不会要他们钱,还会送药给他们,所以其实,她开药堂没赚到什么钱。
而皇帝赏她的那些金子,她多数都用来买房子了,现在手里头感觉紧巴巴的。
正好闲着无事,就借着他的地点儿,赚点儿零花钱偿。
“缺啊,缺的多呢。”
“本王给你。”
司马惊鸿盯着她那嘟来嘟去的嘴唇,如果她再那么嘟来嘟去,他保不准会忍不住,把它给咬住。
他喉咙口咕咚了一下,干的厉害。
下一刻,他拔腿进了崇华殿的大门。
白芷把所有的银子都用小布袋装了起来,也跟着进了崇华殿。
大殿中,一股阴沉肃杀的气息,司马惊鸿坐在玉座上,迟郁和万田那俩人正一声不敢吭地低着头站在他两旁。
“你们让她那么做的是不是?”
司马惊鸿阴沉开口。
“王爷,是十九夫人她自己要做的,不是我们让她做的。”
迟郁笑的讪讪的。
早知道十九夫人会当着那么多夫人和仆佣的面损他一把,他一定不会让她在王爷的寝殿前卖东西。
“是呀,王爷,真的是十九夫人她自己要做的。”
万田哭丧着脸。
“李青柠!”司马惊鸿对着寝殿门口大喝了一声。
白芷正好走进来。
“王爷要干嘛。”
白芷心头跳了跳。
“你们都下去。”司马惊鸿挥退迟郁和万田。
那俩货乐不得的赶紧走了。
司马惊鸿从玉座上起了身,向着白芷走过来。
白芷看着他俊颜含着一抹笑走近,忽然感到头顶有点儿发麻。
“你很缺钱是吗?来人。”
司马惊鸿一招手,立刻有人端着一盘子金锭子走了过来。
司马惊鸿道:“这些都是你的,好好地在这儿陪着本王,不准再干什么卖东西的事。”
白芷眼珠子直直地盯着那一盘金锭子,天知道,她此刻多想把那金子都搂过来亲一口。
但却还是对着司马惊鸿笑了笑,“王爷,金子总有花光的时候,王爷的宠爱也有到头的时候,万一哪天王爷想把李青柠一脚踢开了,李青柠连个谋生的本领都没有,不是要活活饿死呀!”
司马惊鸿俊脸抽了抽,真想把那嘴巴欠捧的女人拽过来,踹两脚。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饿死,好好学着怎么服侍本王,本王会让你有花不完的金锭子。”
司马惊鸿说完,转身进内殿去了。
白芷哼了一声,服侍他?做梦。
不过这金锭子倒是可以收下。
白芷小嘴一弯,“金子放下吧。”
---题外话---还有
那内侍便听话地把一盘子金锭子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白芷趁人不注意,全都收进了空间里。
“李青柠?”
内殿传来司马惊鸿的喊声。
白芷正想溜之大吉,却听那声音又传来,“上哪儿去?”
白芷身形一顿,回过身来的时候,却见司马惊鸿就站在内殿的门口处,外袍已褪去,只着一身白色中衣撄。
清俊的不似凡间人。
这家伙不是要她陪睡吧偿?
白芷忽然后悔收他那么多金子了,无功不收禄,这一会儿万一他让她陪睡怎么办?
“磨蹭什么?快点儿!”
司马惊鸿转身进里面去了。
那背影清瘦却并不单薄,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那种。
白芷忽地一下想起了她刚到王府的那夜,司马惊鸿从浴池中光着身子走过来,身下某个物件耷拉着的情景。
当时便觉恶心无比地干呕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司马惊鸿阴沉回头。
白芷当然不能告诉他,她想到了什么,只能拼力压制住心里的那恶心感,说:“没干什么。”
奇怪地是,与她心底的那种恶心感不同,她对司马惊鸿这人,却并不排斥,除了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画面的时候。
“过来给本王揉揉肩。”
司马惊鸿的声音远远传来。
白芷看去,司马惊鸿已经靠床躺下。
白芷走了过去,单腿跪在床边,把两只小手搁在那人的两肩上,轻轻按揉起来。
曾经,白芷也经常给祖父按摩,懂得一定的按摩技巧,每次都能把祖父给舒服的露出舒心的笑容。
白芷一边给司马惊鸿按摩,一边就想起了在祖父身边的时候。
心头不由一阵黯然。
“舒服。”
司马惊鸿微闭着眼睛,神情看起来很是舒适,“怎么不揉了?”
白芷幽幽地道:“想起我祖父了。”
她自幼父母双亡,由祖父一手扶养长大,此刻忽然就想起了祖父,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听她声音黯然,司马惊鸿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他看到她低垂着头,一脸忧郁,似乎很是难过。
他不由坐了起来。
伸臂将那娇软的身子拉进了怀里。
“你祖父很疼你吗?”
据他所知,李青柠的祖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想不到,她和她祖父竟然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白芷所说的祖父,并非李非正的父亲。
“嗯。”
白芷眸底一片黯然,眼睛里有泪珠垂落。
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忧郁落泪的面容,司马惊鸿轻叹了口气,双臂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
“本王,也想念本王的娘亲呢!”
听到耳边这一声轻叹,白芷才意识到,其实身边这人,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可怜人。
母亲被人陷害被杀,父亲心如毒蛇,唯一的亲人,便是那远在边关的舅舅,却二十多年不曾相见。
白芷抬起眼眸,望向那人近在咫尺的容颜,他那说不出有多好看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的落寞和伤感。
这是唯一的一次,他抱着她,她没有感到恶心的时候。
“启禀王爷,李承相李大人要见王爷和十九夫人。”
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
司马惊鸿淡淡地道:“不见。”
“是。”
那内侍转身走了。
白芷却皱皱眉头,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李非正的消息了,他今天来是干什么?
不一会儿,内侍又来了,“王爷,李大人说他在外面等着,王爷和十九夫人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见他。”
司马惊鸿松开了怀里的女人,却是阴冷地勾起唇角,“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
他说罢,一拉白芷的手,带着她往后殿走去。
到了后面的院子里,他忽地长臂圈住她的腰,身形向上一纵,白芷只觉身体一轻,下一刻,人已经和司马惊鸿双双落在房顶上。
“让李非正在那儿等着吧,你陪本王看看星星。”
司马惊鸿仰面在房顶上躺下。
白芷脸朝下看了一眼,足有十余米的高度让她一阵胆寒。
“那个啥,你确定我们不会掉下去吗?”
“这样就不会了。”
司马惊鸿将她后衣襟扯住,向后一扯,下一刻,白芷已经枕在男人的肩膀上,身下垫的便是那人的手臂。
这样的姿势怪怪的,白芷有点儿别扭地扭了几下身子。
可又不敢真的离开他的包围圈,这必竟是在十余米高的房顶上呢,万一摔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你安分点儿。”
司马惊鸿忽然朝着她低喝了一声。
她这样扭来扭去,不时地碰碰他的身子,知不知道这等于在点火。
白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那只一直搁在胸口的手臂不经意地向下一放,便听哎哟一声。
她的手被人一把握住了,“你往哪儿搁!”
“呃?”
白芷一双在夜色下清亮亮的眼睛现出几分茫然,猛地意识到什么,迅速地把那只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该死,她怎么把手搁他那地方了。
她一张脸颊迅速红透了,还好有夜色的遮掩,不然真是难堪死了。
司马惊鸿不能不承认,他某个地方有反应了。
当太子为他送来第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发过誓,不报血仇之前,绝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更不会碰那些被居心叵测送到身边的女人,可是他发现,那个念头动摇了。
他想碰她。
李青柠,李非正和七皇子送过来的女人。
---题外话---更毕
“喂,你冷不冷。”
他这样只穿中衣躺在冬季将至的房顶上,不知道他是冷不冷,反正她是冷了。
白芷双臂抱紧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身边的人贴了贴。
这个无意的动作又让司马惊鸿身体激灵一下,他在惊愣过后,坐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
白芷站起时,他长臂在她腰间一捞,将她打横抱起,纵身跳了下去。
双脚落地的一刻,他也将怀里横抱的女人放了下去偿。
白芷脚才沾地,便见那人已经大步流星向寝殿方向走去。
白芷跟着回了司马惊鸿的寝殿,侍卫回禀,李非正已经走了。他再有耐心,也不可能等到这大半夜。
“今夜,你就睡本王身边。”
司马惊鸿在床边坐下,白芷愣然。
“这不好吧?”
她一边说,一边满是嫌恶地瞅瞅那人的床。
似是看出了她的嫌恶,司马惊鸿凉凉地阴了她一眼,“放心,这里只睡过你一个女人。”
白芷倒是有几分错愣了,他一向风流成性,妻妾成群,他的寝殿里,怎么会只睡过她一个女人?
“还不过来?”
他向她沉沉开口。
白芷选择了相信他的话。
他不像在说谎,而且,她估计也没有离开的可能,这男人,分分钟可以将她抓回来。
白芷走了过去,脱鞋,爬上他的床,在他的里侧躺下。
司马惊鸿的目光却盯着那一双如玉般的脚丫半天没有移开目光。
女人的脚也可以这么好看。
或者说是可爱。
白芷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放在了哪儿,她在思索,万一司马惊鸿霸王硬上弓,她该怎么应对。
白芷合衣在他身边躺下了,很识相地闭上了眼睛。
司马惊鸿躺下的同时,也将那具温软的身子揽了过来。虽然她的身体在他搂她过来的时候,便变的僵硬,可搂着女人的感觉,跟一个人睡,还是不一样的。
司马惊鸿拥着那具绷的紧紧的身子睡着了。
白芷却半宿没睡着。
就这样跟他同床共枕了?
虽然没有做最亲密的事,可这也算肌肤相亲了吧!
白芷后半夜才睡着。
直到耳边响起均匀的鼻息声,那个一直闭着眼睛装睡的男人才睁开了眼睛,他如水黑眸侧望向那睡着的女人,月色如水,可以照见她模糊的脸部轮廓,气息清甜。
他忍不住抬起脑袋,把双唇落在她挨着他的那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清晨,司马惊鸿将一直搂着那女人的右臂小心地抽了出来,他一声不响地起了身,为了不惊动才睡着没多久的她,连外袍都是在外殿穿的。
白芷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就大亮了,也不知道这是现代时刻的几点,反正司马惊鸿早已不在身边。
“夫人,您醒了。”
霞儿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盆清水,“夫人,请洗脸。”
“我自己来吧。”
白芷不惯这样被人伺候,就是碧玉,她也没这样使唤过她。
霞儿把铜质的脸盆放在了一旁的脸盆架上。
白芷边洗脸边问:“王爷呢?”
“王爷他去赴十一殿下的婚宴了。”
白芷往脸上撩水的动作一顿,“一个人去的?”
不知她为什么会问这么问,反正是下意识就问出来了。
霞儿道:“是带着十七夫人和十八夫人一起去的。”
十七夫人和十八夫人,白芷记的,那两个人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花骨朵一样的时候。
她嘴角不由撇了撇,司马惊鸿他还真会享受。参加个婚礼还要左拥右抱,而且专门捡最嫩的带着。
不知那股酸劲儿是从哪钻出来的,白芷忽然觉得心里哪哪都不得劲儿。
她擦了脸,把长发散开,重新梳成小郎中的样子,从内殿出来。
霞儿跟在后面,“夫人你要去哪儿?”
“回我自己的地儿。”
白芷声音冷的厉害。
霞儿有点儿琢磨不透了,刚刚夫人还心平气和地怎么一会儿就这般冰冷了,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不成?
好像她也没说啥呀。
而此时,从司马惊鸿桌案前经过的白芷,一眼看到了上面端正放着的白玉印,白芷顺手就给搁进了空间里。
司马惊鸿,让你大早上给本姑娘添堵,借你玉印玩两天。
“哎夫人,你不能走!”
霞儿见她头都不回地离开,也没有发现玉案上少了东西,紧追过来,可是白芷根本不理她。
大步流星地就迈出了司马惊鸿的寝殿。
不知怎的,外面就多了一匹小白马,十九夫人打扮的小郎中,跨了上去,打马就走了。
“夫人!”
霞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夫人走了,她跟王爷怎么交待呀!
王爷临走之前特意吩咐过,不准十九夫人离开他的寝殿半步,可是现在十九夫人已经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而如果她知道,与十九夫人一同消失的还有司马惊鸿的玉印,霞儿恐怕会吓疯。
“看,那不是昨天卖美容贴的小郎中吗?骑马的样子可真秀气。”
花园方向走过来司马惊鸿的两个侍妾,见到白芷扮成的小郎中骑马过来,都纷纷露出花痴的表情。
“喂,小郎中!”
一个夫人喊,可是小郎中看都没看她一眼,打马从她身边跑过去了。
“切。”
那夫人很是气闷。
另一个夫人道:“小郎中从崇华殿那边过来,是不是昨儿住在崇华殿了?”
这话一出口,两个夫人都露出惊悚表情,她们家王爷,那是个男女通吃的主,早前就睡过陈管事,莫不是现在,又喜欢上这小郎中了?
这小郎中看起来还真是个男女皆宜的。
白芷可听不到这些,她早到了王府门口。
“夫人?”
蓝子介正进来,可是白芷连看没看蓝子介一眼,一脸冰冷,骑着马走了。
蓝子介有点儿小郁闷,是谁惹了小郎中不高兴不成?
白芷一路回到了自己的药堂,石中和碧玉见了都很高兴。
“小姐(夫人)你可回来了。”
白芷只嗯了一声,“给我准备点儿吃的。”
她还没吃早饭。
早在听到司马惊鸿那厮带着两个小妾去参加十一皇子婚礼的那一刻,就把吃饭的事情给忘了,这一路从城东到城西,一路跑过来,到是颠饿了。
碧玉去生火为白芷准备早餐了,石中则去看那小白马。
一段时间不见,小白马越发精神了,而且好像,也长膘了。
“咦,夫人?”
石中惊奇地喊了一句,他发现,小白马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怎么了?”
白芷从药堂又走了出来。
石中盯着小白马的肚子一副探究模样,“小白马肚子好像大了。”
依石中的想法,就是小白马吃胖了,可是白芷想的却不是这点,她想的是,小白马是不是怀孕了。
于是,赶紧过来,伸手到小白马的肚子上摸了摸。
她是医生没错,可对于动物是否怀孕,她却没有经验。
手指下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会是小汗血马吗?
白芷对石中道:“你找个兽医看看。”
石中说:“好嘞。”
石中牵着小白马走了,白芷进屋用餐。
半个时辰后,石中又牵着小白马回来了,他很高兴地告诉白芷,小白马真的有孕了。
白芷很是惊喜,走过来摸摸小白马的头,“好样的,等你把小汗血马生下来,好好奖励你。”
白芷怕小白马在外界吃不好休息不好,便乘人不备,将它送进了空间里。
石中和白芷早就知道他们小姐(夫人)有一些常人见不到的手段,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也没问。
晃眼,天就要黑了,石中留下来值夜,白芷和碧玉正想走,却见药堂外面落下一顶轿子。
轿帘挑开,钻出一道紫衣玉冠的身影。
正好与白芷走了个撞面。
司马惊鸿?
白芷一看到那人,自然而然地蹙了眉毛,而且一脸的恼火神情。
“王爷?”
碧玉一脸吃惊,转而望望她家小姐,后者面色冰冷,好像一座冰火山。
司马惊鸿背着双手,清朗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人脸上。
---题外话---下一章在下午
霞儿说,十九夫人一听说他携了十七夫和十八夫人去赴十一皇子婚宴的时候,脸色便沉了下去,而后便头都不回地离开了王府。
她莫不是,吃味了?
司马惊鸿薄薄唇畔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你们都回避。”
一旁的侍卫和轿夫听了,赶紧以最快的速度躲的远远的撄。
碧玉担心她家小姐,可是司马惊鸿的威势在那儿摆着呢,她也不敢不走,转而拽着石中也躲开了。
只是她没敢走太远,在离着药堂十余米的地方远远朝这边张望着。
司马惊鸿的手,落在白芷手腕上,携了她迈进药堂,药堂的门随之被关上偿。
碧玉担心地啊了一声,下一刻就想过去,石中拉住了她,“且看看再说。”
药堂的门被关上,里面的光线一下子就黯下去了。
白芷一脸恼怒地瞪着司马惊鸿,“你干嘛?”
“先说说你为什么离开王府。”
司马惊鸿神情淡淡,眼神却是柔和的。
白芷甩开他的手,“王府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呆在那儿!”
“可你昨天还睡在那儿,跟本王睡在一张床上。”
他再次将手指搭上她的如雪皓腕。
白芷想甩开,没能成功,那人的手指,根根捏紧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昨天他没那么讨厌,可今天让人厌恶死了。
“因为本王带了十七夫人和十八夫人去赴十一弟的婚宴?”
司马惊鸿语气和眼神都微微促狭。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因为本王带了别的女人去赴宴,而没有带你,你生气了,吃味了。
“你乱说什么!”
白芷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乍毛了般地甩动手腕,另一只手也去掰他的手指。
结果当然是掰不掉,反而被他整个反搂了身子。他在她身后,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前心,彼此毫无距离地紧贴。
他的两只手臂将她整个人紧锢在怀里,任她怎么扭动身躯想逃离,都不给她机会。
“你放开我!脏死了!”
白芷抵抗。
“本王哪里脏了!你若是说是因为本王带了别的女人去赴宴,你吃味了,本王立刻放了你!”
“司马惊鸿你做梦!”
她指名道姓地口出不训,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恐怕早就死了一百次一千次了。
可是在她身上,他的权力就像被缚住了一样,使不出来。
司马惊鸿依然用两只臂膀紧锢着她。
“承认一下就这么难嘛!”
他带那两个女人去,只因为他要逢场做戏,而她,是他在意的女人,他不愿带她到那种场合让他那些各怀心思的兄弟们找乐子,还有太子,他极有可能会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报她暗算他的仇。
只是想不到,她却生气了。
当霞儿跟他说起她离开时的表情时,他就明白了。
这女人,她吃味了。
他暗自高兴,可该死的,她还把他的玉印给顺走了。
罢了,顺走就顺走吧,借她玩两天,看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我没吃味,我承认什么!”
白芷动作越发激烈地反抗。脚后跟也一个劲儿地使劲儿地跺他的靴子尖。
却不想,下巴被他大手握住了,他把她的脸向后转过去,从身后吻住她因为过于狂躁而咬紧的嘴唇。
在她瞪大眼睛快要出不来气的时候,他又一把抱起了她,胳膊肘挑开后堂的布帘,大步走进去,将她放在了里面石中值夜睡的木床上。
他两手压着她不安分的双手,气息咄咄,“李青柠,本王承认,本王喜欢你,只要你也承认你喜欢本王,本王立刻放了你!”
“不!鬼才喜欢你,你个变态!”
“你个淫棍!”
“你个有那么多小妾,还想染指别人的恶棍!”
白芷愤怒地骂着,可是她的骂个不停的小嘴被男人的嘴唇一下子堵住了。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因着她的话而肆意的泄着愤。
他也有他的骄傲,怎么允许她这般辱骂他。
司马惊鸿的心里也是起了火,今天他就不防要了她,也不负她这般瞧不起他,这般鄙视、辱骂他。
“小姐!”碧玉终是担心的受不了了,跑过来拍门。
但是被同样也担心又疑惑的王府护卫给扯开了。
同样被扯开的还有石中。
白芷愤怒的挣扎终因男人的手掌落在她身下敏感部位时而停止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司马惊鸿,你这个王八蛋!”
她抽出手来,一巴掌抽在他那如月般清华的脸上。
这猝来的一巴掌将司马惊鸿抽愣了。
他一脸惊愣和气愤地瞪着她。
白芷却一脸的泪花,双手化成拳不停地捶打他,“老天爷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你身边来!我做了什么坏事,缺了什么德吗?”
“你知道,我爷爷都八十岁了,他突然就没了孙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该怎么过!”
“还有三师兄和五师弟,他们把我带出去却弄丢了,他们一定连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大师兄,从小到大,他最疼我了。”
……
司马惊鸿听的一愣一愣的,脸上的疼都忘了,一手捂着被打的肿起的脸颊,一边一双清眸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她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她祖父不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什么三师兄五师弟,还有那个最疼爱她的大师兄是几个意思?
莫不又是一朵烂桃花?
司马惊鸿的清眸染上了一层戾色,却不自知。
白芷哭了半天,哭的累了,眼睛肿的像桃子睁不开了,不得不闭上,而后竟然就那么睡了。
司马惊鸿这才轻叹了一口气,将睡着的女人轻轻抱了起来。
当药堂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侍卫以及碧玉和石中都急切地望了过去,却见司马惊鸿抱着小郎中走了出来。
“小姐!”碧玉当自家小姐被王爷打死了,刚想冲上去拼命,就被细心的石中给拉住了。
“夫人那是睡着了。”
碧玉这才定睛看去,果见自家小姐脸埋在男人的怀里,眼睫轻合,好像是睡着的样子。
司马惊鸿抱着白芷上了轿子,把她放在腿上,小心护着,命令轿夫起轿,一行人就那么走了。
碧玉和石中对看了一眼,都纷纷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白芷睡着了,可却不时发出难过的嘤咛声。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老天要把她送到古代来,还嫁给了这个狗屁淫棍王八蛋王爷。
睡梦里还在难过。
轿子是直接抬进崇华殿的,下轿的时候,司马惊鸿伸手扯开了白芷束头的方巾,让她一头秀发随之落下。露出女子的颜容。
他抱着她进了寝殿。
霜儿和霞儿见王爷抱着十九夫人回来了,都很高兴,十九夫人回来,王爷就不会责罚她们了。
“都出去。”
司马惊鸿冷冷吩咐。
霜儿和霞儿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敢说地退了出去。
司马惊鸿把白芷放在了床上,动作很轻,怕把她弄醒。
而后,自己坐在她的身边,手握住她的,掌心指间,感受着那柔软无骨。
其实,白芷并没有睡到什么都不知的地步,她知道自己被司马惊鸿抱着,也知道自己又被带回了王府。
可是眼皮沉沉,却是睁不开。
司马惊鸿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时,已经是夜里将睡的时候了。
她一直都没醒,他在一旁陪着,却不想她开始断断续续说胡话。
什么爷爷、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五师弟,什么她现在在一千年前的大顺国,什么她盗燕帝的幕,而后就穿越了。
司马惊鸿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一千年前,现在不就是大顺国吗?
还有燕帝是谁?
穿越又是什么鸟!
他不明白,满头雾水,而她又烧的厉害,他权当她说胡话。命人叫了蓝子介过来。
蓝子介见到高烧不醒的小郎中,当时又开始了一通捶胸顿足。
“小郎中,你怎么了,怎么烧成这样……”
“你把她怎么了!”蓝子介嚎归嚎,还扯住了他家王爷的衣领质问他,
真是不要命了。
---题外话---最后一更在晚上
“给我松手!”司马惊鸿一把扯开他的手腕子,又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蓝子介差点儿栽个跟头。
哭哭啼啼上前为白芷把脉。
“王爷,十九夫人这是思虑过度啊!”把过脉,蓝子介一脸的悲伤向着司马惊鸿说。
说罢,又挥袖擦了擦眼角不知是来的太急,冒出来的汗,还是因为心疼小郎中而流下的泪珠,“十九夫人一定是想家了。”
想家是什么鬼撄!
司马惊鸿才不会相信,李青柠是想家了,她在李家被虐的还不够吗?还想被那些人再虐虐偿?
可是她分明又一口一个爷爷,一口一个大师兄五师弟,司马惊鸿想:罢了罢了,陪她回趟李家吧!
只是不知那大师兄五师弟的又是谁。
白芷发了一夜的烧,到早晨时,热度才退去。
“李青柠?”
迷蒙中,她听到清冽的声音。有一只手在轻拍她的脸。
睁开眼睛时,她看到司马惊鸿就坐在床边,眸光中带着一抹担忧。
他的手指还在她的左颊上,又轻拍了拍,“你好点了没有?”
白芷慢慢坐了起来,脑子里有点儿蒙,“我怎么了?”
“你发了一夜烧,早上刚退。”
司马惊鸿目光带着丝丝温柔和怜爱,手掌心轻轻在她额头和脸颊处抚挲。
“哦。”
白芷恍惚记得,好像蓝子介来过,也恍忽记得,好像有人给她喂过药,她好像还吐了。
那么苦的药,跟现代的粒装的退烧药简直没法比。
蓦地,她看到司马惊鸿紫色衣袖上的药渍,胸口也有,她顿时一阵嘴角发抽,原来昨夜是真吐了,还吐他身上了。
司马惊鸿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衣服上的污痕,细长的手指若有似无一下一下地,轻捋着她耳边碎发。
“本王决定了,你病好后,本王陪你回李家。”
“回李家?为什么?”
他的话让白芷一阵错愣。
“你不是想家了吗?”
司马惊鸿挑起一道眉梢。
她是想家了,可不是那个家好伐。
白芷道:“我是想家,可我不想李家。”
“那你想哪个家。”
司马惊鸿诧异了。
白芷皱眉,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时候,就听外面有内侍回禀,“王爷,李承相求见。”
司马惊鸿正想说不见,却又瞟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让他候着。本王和十九夫人还没有起床。”
“是。”
内侍去传话了。
白芷却一脸黑线,他的话也太暧昧了点儿,什么叫本王和十九夫人还没有起床。
“你打算见他了?”
白芷皱皱眉。
司马惊鸿道:“他是你父亲,本王想过了,既然娶了你,就得好好面对你的家人。”
司马惊鸿起了身,把脏了的外袍解下,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步履沉稳向外走去。
什么叫她父亲,白芷可不认李非正这个父亲。她父亲早去世了。
白芷让霜儿帮忙,把头发梳了一下,换成了女子的衣衫,然后向外走去。
外殿中,司马惊鸿一脸淡薄慵懒地歪靠于玉座上,“李大人,找本王何事?”
李非正虽然八只眼也看不上这个不学无术的西南王,但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李非正给司马惊鸿磕了头才道:“王爷,臣是来请十九夫人回府,为贱内医病的。”
“哦?”
司马惊鸿挑起眉梢。
李非正道:“贱内双眼失明已经数月,成日以泪洗面,十九夫人深懂医理,或许可以治好贱内的眼睛。”
李青柠虽是他最不待见的女儿,但她现在是西南王的女人,李非正也不得不尊她一声十九夫人。
“十九夫人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改日身体好了,本王会让她回府去给夫人医病。”
司马惊鸿声音淡淡凉凉。
李非正刚想假做关心地问几句,便见一道白色身影盈盈走来。
她径自走向玉座上的男子,指尖搭在男子伸过来的手指上,男子向里一带,她便与他同坐于玉座上。
“原来是父亲大人。”
白芷一脸的笑意,然而笑意根本未到眼底。
李非正便行礼,“臣见过十九夫人。”
白芷眼底尽是冷笑,当着司马惊鸿的面,他的戏做的真好,她可清楚记的,上一次他来找她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么客气呢!
“父亲大人可是为娘亲的眼睛而来?正好,女儿新得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让娘亲重见光明。”
李非正听了大感惊喜,“十九夫人有法子医好贱内的眼睛?真是太好了,臣马上就回去告诉她。”
李非正对着两人磕了个头,匆匆走了。
司马惊鸿轻搂着怀里这道温软的身子,鼻尖轻抵她后脑,感受着清新发香。
“你真的有法子?”
白芷扑哧一笑,“哪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哄一哄他们。”
司马惊鸿笑刮刮她的小俏鼻子,“本王真怀疑,李氏的眼睛就是你飞针所伤。”
白芷不置可否,便佯装头晕,一手扶了头“哎哟”了一声。
司马惊鸿见状,当时敛去了那慵懒玩味的神色,将她抱进怀里,“头疼吗?要不要叫蓝子介?”
白芷在他怀里扶额,“休息一下会好的。”
她要是承认了李姨娘的眼睛是她飞针扎瞎的,说不定,他就又会提起那个姓琴的,说她是为了替姓琴的书生报仇,才伤了李姨娘的眼睛,白芷可不会冒那个险。
“可好些了?”
司马惊鸿温声问,他倒是真的关心她。
白芷点头,“好多了。”
司马惊鸿道:“本王送你回寝殿休息。”
他说罢,将她打横抱起,离开玉座向寝殿方向走去。
---题外话---更毕
百八十斤的重量被他抱来抱去,竟是一点儿不嫌费力。
白芷被他重又放回了床上。
司马惊鸿体贴地将锦被盖在她身上,吩咐霜儿让膳房为十九夫人准备膳食。
然后便出去了。
白芷确是有点儿不舒服,发了一夜的烧,身体虚的慌,司马惊鸿走后,她又眯了一觉,醒来时,霜儿已经将膳食端过来。
“王爷呢?偿”
白芷随声问。
“王爷和迟护卫出去了还没回来”霜儿回。
白芷用过餐,身体觉得好了些,便披上霜儿递过来的司马惊鸿的白色狐裘走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崇华殿的后园养着两只锦鸡和三只丹顶鹤,其中一只锦鸡,一身光秃秃,正是被司马惊鸿拔了毛的那只。
白芷见了,嘴角一阵发抽,这锦鸡也真是缺心眼,毛都被主人拔光了,还不飞的远远的,又回来干嘛。
“咦?”
白芷忽地一眼瞟到院墙外面有一样东西扑棱棱着落下,像鸟儿又不像鸟。
白芷怔了一下,下一刻,向院外走去。
大门口有两个侍卫在把守,见到她过来,忙喊了声十九夫人。白芷却脚步疾疾地向着刚才那‘鸟’儿落下的地方找了过去。
如果她没看错,那应该是一只可以传递讯息的纸鹤。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晚和祖父睡在一起,半夜醒来,就见到祖父在和一只纸鹤说话。
她当时就惊奇地爬了起来,问祖父那是什么。
祖父告诉她,那是他一个老朋友来看他了。
她便说,这明明是一只纸鹤,哪有什么老朋友。
祖父笑眯眯地抚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在我们生存的世界,有一些人会一些特别的法术,可以把自己的意念通过自己制作的某个物件传递给别人。
她当时不懂,可是刚刚看到的那“鸟”却让她想起了祖父手捏的那只纸鹤。
难道这王府之中,也有人懂得这种法术吗?白芷捡起了那只跌落在院墙外面的白色纸鹤。
这只纸鹤看起来和普通女孩子折着玩的那种纸鹤没什么区别,可是只有见识过的人才知道,一只被施了法术的纸鹤也可以成为传递迅息的工具。
她曾亲眼看见过祖父对着那只纸鹤说了一句:走吧。
那纸鹤便扑棱棱飞走了。
可是眼下手中这只,明显并不成功。
手中的纸鹤忽然被人拿了过去,白芷看到一张很是异域的面庞,那是维亚。
她瞪了白芷一眼,把纸鹤捏在手心转身便走了。
原来是这个女人。
白芷盯视着维亚匆匆离开的背影,想起了司马惊鸿让她为侍妾们查体的那一次,维亚曾用传音入密威胁过她,懂得传音入密这种功夫的人,决不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看来更是如此。
“喂,你别血口喷人,这簪子不是我碰掉的!”
远处,忽然传来碧玉的声音,白芷看过去,却见小丫环装扮的碧玉正被大夫人和几个小丫环围住。
一袭碧绿衣裙的大夫人一巴掌狠狠抽在碧玉的脸上。
“小贱货,跟你那主子一个德性,一个狐魅惑主,一个撞坏别人的东西还不承认!来人,把她给我扔到湖里去!”
这段时间,十九夫人颇得王爷的宠爱,已经连续数日睡在王爷的寝殿中,而且听说,十九夫人昨日感染风寒,王爷还衣不解带地伺候着,这可真是把大夫人给气坏了。
别的侍妾被宠幸可都没有进过崇华殿,更没有被王爷衣不解带伺候过,就是这个十九夫人,不知哪来的狐魅伎俩,竟然把王爷迷得团团转。
王爷今天宠幸这个,明天宠幸那个,就是极少到她这第一个被王爷娶进府的女人那里去,得不到王爷的宠幸,她怎么能怀上小世子,一想到这儿,大夫人便分外憋屈。
正好,刚刚被匆匆走过来的碧玉不小心碰了一下,她这积郁的邪火便暴发了。
“我看谁敢!”
白芷身上披着司马惊鸿的白色狐裘缓步走了过去。黑发,玉颜,盈盈中,自带不可侵犯的气质。
可她身上属于司马惊鸿的白色狐裘,却是刺疼了大夫人的眼。
她是王爷第一个娶进门来的女人,虽然没有被封正妃或侧妃,可也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她都没有这种待遇,这个女人却有。
大夫人咬紧了红唇,心里的恨简直如滔滔江水。
“小姐!”碧玉眼圈红了。她真的只是不小心碰了大夫人一下,并没有碰到她的玉簪,那玉簪是她自己扔地上的。
“小姐,我没有碰掉她的玉簪。”
白芷走过来,扫了一眼碧玉红肿的脸颊,又扫了一眼地上断为两截的翠玉簪。
却是缓步走到了面目紧绷的大夫人面前。
“碧玉是我的丫头,她碰坏了大夫人的翠玉簪,我还你一个。”
说话间,伸出纤纤玉指将黑色发髻上的白玉簪摘下,往大夫人的头上插去。
就在碧玉以为,她家小姐真的要将自己最喜爱的白玉簪赔给大夫人的时候,却见白芷的手一滑,那只白玉簪掉在了地上,像大夫人的翠玉簪那样断为两截。
大夫人愣了一下,她敢确定,她刚才没有动一下。
白芷很是可惜地捡起了那只两截白玉簪,轻轻叹了口气,“这是王爷赏我的东西,就这样摔坏了。”
大夫人一听‘王爷赏的’这几个字,当时激灵了一下,身形后退几步,“喂,这是你自己摔坏的啊,我可没有挨一下!”
“可是谁能证明大夫人没有挨一下?”
白芷目光如刀,步步走向后退的大夫人。
“她们,她们都可以证明的!”
大夫人手指身旁五夫人和八夫人,可是那几个人全都商量好了似的别开了目光。
现在十九夫人风头正盛,她们可不敢揽祸上身。
大夫人看到,刚刚还一个劲儿给她拱火的女人们现在竟然全都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她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就走了。
“小姐,你的白玉簪。”碧玉看着那只断为两截的白玉簪,很是心疼。这是小姐最心爱之物,自从嫁到王府之后,每天都戴在头上,可是现在断了。
“没关系。”
白芷把断为两截的玉簪攥在手心,没有理会五夫人和八夫人,顾自转身向崇华殿方向走去。
霜儿远远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说话,在白芷走过来后,她也跟着回了崇华殿。
司马惊鸿一袭紫衣,清贵无比地出现在寝殿里,出去这一趟办了很多事务,可他并不觉得累,却反因为想到寝殿里有人正等候着他,而显的异常的精神。
“怎么了?”
他看到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坐在窗边,抚摸着一支摔断的白玉簪,秀眉紧蹙,一脸可惜的神情。
“玉簪摔坏了。”
白芷叹了口气。
这只玉簪,还真是她最爱之物。自打来到这个异世,她便每天戴在头上,现在坏了,心里真是挺难过。
司马惊鸿唇角弯起一抹动人的弧度,觉得她这副神情很不可思议,“一只玉簪而已,你若是喜欢,本王命人给你打它一百支来。”
白芷却蹙眉摇头,“王爷喜欢的东西,若是坏了,也是打一百支新的来顶替吗?”
司马惊鸿愣了一下,不由用一抹异样的眼神睐向她。
这个女人,她总是会给他一点意外。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东西。”
比如衣服和鞋子坏了,可以换新的,但若是他最喜爱的那只羊脂玉杯坏了,恐怕他会杀人。
“王爷喜欢的女人死了呢?”
耳边忽然传来她嘟嘟囔囔的声音,司马惊鸿抬眸,他看到她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那枚玉簪正自蹙眉叨叨咕咕,“王爷是不是再娶他一百个女人回来?”
司马惊鸿忽地凛了眉目。
他一只大手落在了她拿着玉簪的那只手上,“本王喜欢的女人,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李青柠!”
他忽然将她拽了起来,让她面向着他。
白芷惊愣抬眸,正对上那人一双凛凛灼目的双眼,“不准——再说胡话!”
他捏紧了她的手腕,清凛咄咄的气息扑面。
白芷怔了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有喜欢的女人了?
他好像说过他喜欢她。
无可替代的,是指的她吗?
见她抬起的小脸满是茫然,一脸恍惚,司马惊鸿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笨!”
他把她手里那只断掉的白玉簪拿过去了,“本王让人去看看,能不能复原。”
他说完,紫色身形顾自走了偿。
白芷愣愣呆呆地坐回了椅子上,两只手托着腮,想:他说的无可替代的人,是她吗?
她在他心里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吗撄?
可那个小澜又是谁?
她明明听见他昏迷中叫着那个名字。
霜儿一进来便看到十九夫人一会儿蹙蹙眉毛,一会儿晃晃脑袋,一副苦思不得解的样子,便奇道:“夫人在想什么?”
白芷抬眸看向霜儿,“王爷的夫人里面,可有叫小澜的?”
“没有。”
霜儿想了想摇头。
“那乳名呢?有吗?”白芷又问。
霜儿还是摇头。
白芷叨咕道:“奇怪。”
霜儿奇道:“夫人,什么奇怪?”
白芷又摇头道:“没什么。”
“哦,对了,你家王爷刚刚拿我的白玉簪出去,说是看看能不能复原,这府上有这方面工匠?”
霜儿道:“还真有一位。那是个老师傅了。就住在前院。”
“哦。”
白芷听罢,拾起司马惊鸿的那件白狐裘又披上,“带我去看看。”
“好。”
霜儿一笑,帮着白芷把狐裘披好。
虽然是冬初,可夜里却极是寒凉,白芷披着那件司马惊鸿的狐裘,感到身上暖暖的。
这还真是一件好东西。
白芷在霜儿的带引下向前院走去。
走着走着,经过碧荷园时,却听到一阵娇滴滴的女声。
“王爷,昨儿,说要去俪儿那儿的,王爷为什么没去?俪儿整整等了你一晚上呢!”
白芷停下脚步,向着那湖边望去,只见一道粉色狐裘的娇小身影,双臂抱住了高大男子的腰。
却是十六夫人和司马惊鸿
“王爷,俪儿想了你一个晚上。”
身量娇小的女人把脑袋埋在了男人的胸口,感受着男人那清冽的气息。一阵阵的意乱心迷。
高大男子推开了她,“你先回去等着本王,本王今晚定然过去。“
俪儿眼睛里星星闪烁,“王爷是真的吗?,俪儿这就回去,王爷说话算话,一定要去哦?”
十六七岁的女子,鲜嫩的像一朵花骨朵,那盈盈一笑,更是美的羞煞一众花朵
十六夫人踮起脚尖,在男子的脸庞上吻了一下,又一笑,转身跑开了。
白芷心口忽然一阵发闷,下一刻,扭身便走。
可身后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站住!”
一道紫色身影瞬间落在她前方。
白芷胸口闷的厉害,手中的钢针一瞬间就射了出去。
亏她还在想,她是不是他口中那个无可替代的人,却原来,还有个俪儿等着她。
司马惊鸿接住了那直奔面门飞过来的钢针,说了句:“好狠!”
下一刻,握住她的肩膀向上一提,两道身影拔地而起,他带着她几个起落间,已经落在湖心一处亭子里。
司马惊鸿松开了她,气息凛冽,“李青柠,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别喊我名字!”
白芷猛地转了身,她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话,她平生最恨别人的欺骗,想不到司马惊鸿才说过喜欢她,便跟另一个女子亲亲我我。还约好了晚上见面。
白芷在湖心亭里疯狂地寻找着出路,可是这是在湖中央,四周只有水,更没有小船可以通往岸边。
司马惊鸿跟过来,握住她的肩,将她纤细的身形生生扳了过来。
“你走不了的,除非你游回去!”
白芷一咬牙,一把挥开了男人握在她肩头的手,回身一跃。
司马惊鸿只见眼前白影一闪,想抓住却已是来不及。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了冬夜冰冷的湖水中。
司马惊鸿额头青筋暴起,“李青柠,你好样的!”
他身形跃起,飞落入湖水中,伸臂去抓那个在水中沉沉浮浮的女人。
初冬的水,冰凉刺骨。
白芷一跳进水中,才感知到那种寒冷,四肢都被浸水而变的沉重的衣裙困住,她根本游不起来。没一会儿,便往水下沉去。
后领处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身形一瞬间被拽进一个紧实却冰冷的怀抱中。
“李青柠,你不想活了!”
耳边传来那人恶狠狠的骂声,白芷已经被司马惊鸿半搂半抱,向岸边划去。
白芷几乎是被司马惊鸿扔上岸的,白色的狐裘湿漉漉裹在身上,她趴在岸边,被冻得快僵了。
司马惊鸿上了岸,又一把提住了她的后领,一张玉颜恶狠狠地:“李青柠,做的好!”
咬牙切齿的声音,也不待她回答,拎着脸色惨白的她,身形疾速向着崇华殿方向掠去。
司马惊鸿是常年在冰室中练功的人,这点儿寒冷对他不算什么,但白芷就不一样了。
她虽有空间,有异能,可她的身体却还是普通女孩儿的身体,被司马惊鸿提着衣领一路飞掠,回到崇华殿时,已经快要冻晕过去了。
霜儿已经回到了崇华殿,此刻看到王爷拎着十九夫人快步进屋,两人都是浑身湿漉,凉气逼人,当时吓坏了。
“奴婢去生火。”
霜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匆忙去找火盆了。
司马惊鸿将白芷往床上一掷,便动手解她披在身上的狐裘,接着是外裙里衫。
白芷被他像剥粽子似的剥的只剩下里面一层贴身衣物了,却连阻挡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牙齿打着颤,冻的快要晕过去了。
司马惊鸿只有几秒钟的迟疑,便将她的内衫剥落了,然后迅速地用被子包住了她一丝不挂的身体。
---题外话---更毕
霜儿把火盆抱了来,便识相地退去了。
司马惊鸿迅速地脱去了自己的衣衫,毫不迟疑地钻进了包住白芷的被子中,抱住了她。
“死女人,你是傻子吗?让你游回去,你就游回去?”
他一边恨铁不成钢似地在她耳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掌心贴在她的胸口上。
热度源源不断地被送进她的体内。
她一丝不挂,他也只穿了下面一截衣物,他的手掌就贴在她饱满的上方,然而此刻,他没有任何邪念,他只想让她快点儿暖和过来偿。
“我和那个女人,只是做戏,我说过我喜欢你,就不会喜欢别人。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若是她让他解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真的解释,但一定不会比现在的结果糟。
白芷是被冻坏了,不是没有意识,他这样抱着她,她一丝不挂,他也仅有一截遮体的衣物,当她牙齿不再打颤能说话的时候,便说:“放开我,”
“不放。”
司马惊鸿固执地抱紧她,他的胸口硬邦邦的,应该还有八块腹肌,那双锢紧她的手臂也极有力道,白芷被他抱的像个粽子。
“我不喜欢,被一个淫棍抱着!”白芷咬唇。
司马惊鸿一双黑眸陡然射向那张刚刚有几分血色的小脸。
但他却只是在狠狠地盯了她几秒后,开口,“即便本王是个淫棍,你也必需呆在本王的怀里。“
“我不!”刚刚暖和过来的她便开始不安分,浑身乱动,试图挣脱他包粽子似的搂抱。
可是他那双铁臂锢的她根本动不了半分。
“你老实点儿,再这样扭来扭去,我不介意,”他咬了咬牙,“要了你!”
他说话间,低头瞄了一眼她白皙如雪的胸部,视觉上的刺激让他身体里顿时躁热起来。
她的身子紧贴着他的,曼妙的身体曲线和身上的凹凹凸凸,都感觉的很明显。
他干脆把一条大长腿压在了她腿上,整个像八爪鱼地将她牢牢压在怀里。
“你放开!”她本来就很窘迫,又被他腿这么一夹,她的脸红的更明显了。
“你的俪儿等着你呢!”她出言刺激他,却不想他低头撅住了她的嘴唇。
好一番地辗转低吻。
“什么俪儿,本王不稀罕。”
司马惊鸿嘴唇离开她,却又把她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本王只要你一个女人。”
他不待一脸惊愕的她言声,便再度吻上她的嘴唇,浅浅细细的深吻,男性的手掌慢慢抚上她的锁骨,又缓缓向下……
白芷虽然身体慢慢复苏了,可四肢的反应仍然不是很灵活,不然,她会曲起膝盖狠狠撞一下他的某处。
司马惊鸿并没有继续下去,他不想违背她的意志,起码现在不想。
不过她身上每个地方,他基本都已经用手探索过了。
他又翻身躺在了她身旁,依旧霸气地将她那滑腻却仍然微凉的身子揽进了怀里。
下巴轻抵着她的额头,让她枕着的手臂怀抱收紧,让两人的身子贴的更紧密了一些。
可是,当手指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时,司马惊鸿低嘶了一声,他竟然咬了他。
“你……你属耗子的!”他气的吼了一声。
她却只哼了一声,神情带着一丝解气,绯色的嘴唇嘟了嘟,浓浓的负气小女人气息。
司马惊鸿又是看的一愣。
喉咙口干的厉害,全身也开始发痒,特别想干点儿什么的那种痒。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呢,虽然这么多年未近过女色,可不代表,他某方面不正常。
他掀开了被子,跳下床去,拎起外袍往身上一披,便大步走了出去。
白芷裹紧了被子,被子下面的自己是真空的,而她就那么真空地被他抱了那么久。
哎。
白芷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这辈子还真就要交待给他了。
司马惊鸿回来的时候,白芷已经睡着了。身上暖暖的,自然就睡的舒适。
浑身躁热已经被平复的司马惊鸿掀开被角想躺进去,却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她白腻腻的一个后背。
瞬间又把被子放下了。
他在寝殿里暴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搂着她睡。
为了不让自己泛着凉意的身体冰到她,他特意在火盆边暖了半天,仅管他根本用不着这种暖。
把身上的凉意驱净了,他才脱衣,钻进她的被子里,从身后将那具滑腻腻的身子一搂,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睡去了。
身后有男性坚实的身体搂过来的时候,白芷朦胧中也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反抗,而是任他搂着她睡了。
早晨,她还在他怀里。
天色已经放亮了,而他还搂着她不放,她的背贴在他的胸口,他双臂圈紧她的腰,搂的牢牢的。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呼吸均匀,似乎还在睡。
白芷想起床,可是才只微微一动,便被那人给按住了肩,“再睡会儿。”
他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每天都是晨曦初露,便已身在冰室,可现在他不想起。
这一刻搂着她,他是满足的,平生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让他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白芷便也不敢动了,因为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
这家伙箭在弦上,却能生生忍住,不做欺负她的事,倒是让她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而此时,候在寝殿外面,有事回禀的迟郁却在那紧闭的寝殿大门前,急的走起了圈圈。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王爷回禀,可霜儿说,王爷和十九夫人还未起床,他要是敲几下门硬闯进去,会不会被他家王爷一脚给踹出来?
话说,王爷以前从不贪恋美色的,府上那么多又娇又媚的侍妾,他正眼都懒得瞧一眼,就是侍寝的事,也有专门的替身,怎么到了十九夫人这儿,王爷就把持不住了呢?
迟郁想了想,还是喊了一声:“王爷,奴才有事回禀。”
司马惊鸿的耳力,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知道此刻,迟郁怕是快要等不及了,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怀里这软玉温香。
不做那事,就搂着,他也甘之如怡。
“好像有人在喊你。”
白芷能感觉到背后的身子的异样,她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撄。
“知道。”
他说话时,又用薄唇在她颊边啄了一下偿。
“那还不快起。”
白芷被他这一啄,啄的心猿意马。
“想和你……”
他的握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几分,她能感觉到他目光的赤热,他俯身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白芷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他说想和她啪啪。
白芷红着脸微微侧头,向着那人睐去,他已经站在镜子前穿衣服了。高大的背影十分挺阔,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一会儿我和迟郁要出去一趟,你自己用早膳,用完早膳,可以在园子里走走,我去去就回。”
司马惊鸿说完就走了。
白芷起床的时候,霜儿早备了新衣服过来。
白芷看看那衣服,很素雅的淡青色。
“这是哪的?”
霜儿回道:“是王爷叫人为您做的,柜子里还有好多呢。”
白芷讶然,她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了那柜门,果真见到,里面一摞摞,或丝质或锦缎的女人衣裙。
“你们王爷对哪个夫人都是这么体贴吗?”
不知为什么,白芷会这么问了一句,满满的醋酸味。
霜儿抿唇一笑,“夫人,据霜儿所知,王爷就只为您准备了衣服,别的夫人没有这个福气。”
“哦。”
白芷心里舒服了几分,虽然她有点儿鄙视自己这种争宠心理,但终是希望,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可是用早膳的时候,还是叹了口气,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又怎样,她也只是他十几个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想到这儿,白芷又意兴阑珊了。
司马惊鸿回来了,翩若惊鸿的身影出现在寝殿中的时候,她还在对着膳食叹气。
“你怎么了?”
司马惊鸿见她秀眉微蹙,一副忧郁面容,有点儿有意外。
“没怎么。想去园子里转转。”
白芷放下了筷子起身。
司马惊鸿道:“我陪你。”
他取了一件黑色狐裘跟了出来。
白芷还没有踏出寝殿,肩上已是一暖,司马惊鸿将那件黑色狐裘披在了她肩上,又到前面亲自为她打了结。
“外面冷,这个暖和。”
他携了她的手,此刻像一个初尝爱情甜蜜的孩子。
两人一起来到了园子里。
冬日的园子里,是北方常见的萧条景致,但因了身边的人,心情却是极好的。
司马惊鸿携着她,手指攥她攥的紧紧的,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妇在自家园子游玩。
“你看,这棵梅树年底就会开花,红艳艳的一片,映着白雪皑皑,那是说不出的一番景致。”
这么多年,司马惊鸿难得有这么好心情的时候,也有心思回味那白雪寒梅的美丽了。
白芷的心里却幽幽怅怅的,白雪寒梅固然好,可她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
“夫人,你看。”
不远处,出现两个女子的身影。
一个身穿粉色狐裘,长相娇美,一个做小丫婢打扮。
正是十六夫人俪儿和她的贴身婢女。那婢女手指着司马惊鸿和白芷的方向说了一句。
俪儿一看到远处那道紫衣华服玉树临风的身影,先是一喜,待看到男人身边身披黑色狐裘的女子时,娇美的小脸立刻露出愤怒之色。
昨夜、前夜、王爷统统都没有去她那里,却原来是被这个狐狸精给缠住了。
“哎哟,救命。”
十六夫人装做扭了脚的样子,忽然就惨叫了起来。
那声音随着冬日的凉意传进了不远处男女的耳中。
司马惊鸿抬眸向那边瞧了一眼,眉心微微一凛。
白芷目视着那道瘫坐在地上的粉色身影,十六夫人一边手抚着脚踝,嘴里发出痛呼,一边把一双娇美的眸子向这边睐过来,
那双杏眼中的期盼,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王爷,快救救我家夫人,她扭脚了!”十六夫人的小丫环跑了过来。
司马惊鸿淡淡地道:“喊个小厮背夫人回房,叫太医过去诊治。”小丫环赶紧道:“王爷,夫人身子金贵,怎能让小厮背呢?她是王爷的夫人呢!”
“王爷,好痛……”十六夫人娇颜对着司马惊鸿的方向梨花带雨。
心里却在想,王爷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不成?他竟然不肯过来看她一眼,等她哪天把王爷哄过来,一定好好收拾那个贱人。
“王爷,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小姐她痛的快要受不了了。”小丫环哭着帮腔。
白芷一脸寒凉地道:“既然十六夫人伤的那么重,不如让我去看看。”
她说话间,已经迈开脚,向着那不远处瘫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十六夫人走了过去。
司马惊鸿眉心轻蹙,下一刻,也迈步向那边走去。
十六夫人眼看着司马惊鸿和十九夫人一起过来了,十六夫人还走在司马惊鸿的前头,而后者的神情一片冷淡。
十六夫人心里微凉,却仍然一副我见犹怜地说:“王爷,您背俪儿回去可好?”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几分让男子难以抗拒的乞求,只不过她撞不进眼前男人的眼。
白芷抿唇,做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十六夫人既然伤的这么重,不如让姐姐为你施针如何?姐姐可是为丽妃娘娘和相王殿下医过病的,相信妹妹这脚,姐姐几针就能医好。”
---题外话---下一更在下午
白芷说话间,蹲下了身形,手指间已然多了一枚金针。针尖对着十六夫人,明晃晃的刺目。
十六夫人见了,身子顿时瑟缩了一下。
十九夫人懂医术,而且据说医术还不错,府里上下都知道。可若她存了害死自己的心思,在她身上乱扎几下,她就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况,她根本没有扭脚撄。
“不用了,谢谢姐姐,俪儿回去养几天就好了。”
十六岁的女孩儿,心思却是不少。
十六夫人让小丫婢扶了她起来,装做很疼的样子,用含着泪的眼睛望了司马惊鸿一眼,“希望王爷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俪儿,俪儿,是真心爱着您呢。”
就这回眸的一眼,当真是带雨梨花,让人心都跟着疼一下偿。
十六夫人说罢,让小丫婢扶着,装做一瘸一拐地向自己所住院落方向走去。
“怜香惜玉了吧?追过去也不迟。”
白芷冷冷出声。
身边的男人却是轻叹了一口气,牵了她的手,用暖暖掌心包裹住她的微凉,“又说的哪里话,我若是真的怜惜她,又怎么会等到你开口。”
白芷抽出自己的手,满是恨意地瞪了那男人一眼。
一言不发地向来路走去。
司马惊鸿摇头,有点儿无奈地叹气,若是早知他会遇到她,他或许不会收下那些女人,现在,那些女人都是他的污点。
他拔腿跟了过去。
白芷将黑色狐裘解下来交给霜儿,直接进内殿去了。
昨天是大夫人,今天是十六夫人,左一朵烂桃共,右一朵烂花,她快要憋疯了。
以前,他还是那个淫邪又狠毒的王爷的时候,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左拥右抱,她都没有在乎过,心里想的是,只要他不去***扰她,他爱找谁找谁,哪怕十八房夫人一起上,她也只是看乐呵的份。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她不能忍受,他身边有任何的花花蝶蝶。
即使那些人都比她先娶进门,都比她有资格嫉妒。
司马惊鸿没有跟进去,她现在心里有气,他要是过去,保不准她会更气,而他又实在不能跟她解释什么。
所以,他选择在外殿写字。
只是那狼毫笔提起来,才只写了几个字,便写不下去了。眼前浮动的,都是那女人或羞或嗔或怒的容颜。
司马惊鸿叹气再叹气,他这辈子,恐怕是栽在这个小女人手里了。
忽地,一只苍鹰飞掠上他手臂,司马惊鸿放下狼毫笔,伸指从那苍鹰的爪子上拿下一物,展开看了看,又拍了拍那苍鹰的背,苍鹰飞走了,司马惊鸿也大步向外走去。
白芷趴在窗子前发着呆,她以后真的要这样过下去吗?每天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为了抢一个男人,天天生活在幽怨里,这是她要的生活吗?
她也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孩儿,难道她的后半辈子就被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控制着心情,过怨气满满的日子,成为一个深闺怨妇吗?
白芷决定,还是离开这个男人的好。
她可不想,一辈子活在争风吃醋中。
更不想成为一个连自己都鄙视的怨妇。
---题外话---下一更在下午
白芷把身上那件司马惊鸿为她准备的衣裙脱了下去,换上已经烤干的自己的衣裙,拔腿向外走去。
“夫人,你去哪儿?”霜儿发现不对劲儿,赶紧跟过来。
白芷头都没回地道:“回我自己的地方。”
可是人还没有走出崇华殿,便见外面陈管事匆匆进来回:“夫人,五殿下侧妃来见。”
“嗯?撄”
白芷一愣,五殿下侧妃是谁?忽地想了起来,五殿下侧妃不就是李青柠的异母姐姐,李非正和二姨娘的大女儿李青檬吗。
她来干什么偿。
白芷正蹙眉,就见门口几个丫环和护卫小厮簇拥着一顶软轿到了门口。
软轿落下,丫环仆妇搀扶下来一个一身锦绣、容颜娇丽的女人。
“好久不见,三妹真是越发出落的好看了,看来,三妹嫁给西南王,是嫁对了。”
李青檬一脸的笑意,一张脸越发美的像花一样,盈盈走到白芷身前。
“姐姐真是过奖了,不知姐姐来找青柠做什么?”
白芷一脸淡笑,但是谁都看得出,她那笑根本不达眼底。
李青檬却忽地面露悲伤,一边用帕子擦着眼睛里挤出来的泪珠,一边说:“还不是娘亲的眼睛。娘亲的眼睛已经失明好几个月了,还没有恢复,让我这做女儿的……”
李青檬显的很难过,不停地用帕子擦眼睛。
白芷笑笑,“姐姐莫急,妹妹已经想到了给娘亲医眼睛的方法。”
“真的?”李青檬愣了一下,顿时又是一脸欣喜地拉了白芷的手,“那真是太好了。三妹,快跟姐姐回家,只要你医好了娘的眼睛,爹和娘,还有姐姐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白芷没有反对,任李青檬拉着向她的软轿走去。
“来,跟姐姐坐一起。”
李青檬把白芷拉上了软轿,白芷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李青檬的身旁。对于这个长姐,白芷的了解都是从碧玉那里听来的。
李青檬,李家姐妹中,最有心机的一个,若说李青苹欺负李青柠,那都是明刀真枪,可李青檬不是,她多的是弯弯绕的心眼子。
最擅长暗地里算计人。
就像五皇子府上那位正妃,生生被李青檬这么个侧妃给下了个套,落了个跟奴才通奸的名声,被五皇子给休了。
听说现在,李青檬已经快要被扶正了。
“快快起轿。”
李青檬吩咐轿夫。
轿夫赶紧将软轿抬了起来。
霜儿见十九夫人上了李侧妃的轿子,很担心,都知道这个李侧妃心思深的很,她很怕十九夫人跟着去李府会吃亏。忙想法通知司马惊鸿去了。
去李府的这一路上,李青檬对‘李青柠’这个妹妹真是亲热的不得了,什么她一直都忙,李青柠出嫁那天,她都没来得及送一程,现在看李青柠很受西南王宠爱,她这个做姐姐的很欣慰。
还让她以后常去五皇子府走走,姐妹常聚聚之类的。
白芷把这些话都这耳朵进那耳朵出了。
要是信李青檬的鬼话,她就成了傻子了。
很快,他们到了承相府。
李非正亲自带了人出来迎接,让这姐妹俩直接去了内堂。
二姨娘已经快被自己一双瞎眼给折磨疯了,白芷和李青檬进屋的时候,二姨娘正把一个看起来很名贵的瓷瓶狠狠摔在地上,又一把拧住了身旁小丫环的脸,“贱蹄子,你看我笑话是不是?今儿就撕烂你的嘴巴,看你还敢烫着我!”
那丫环被二姨娘的手拧的歪着脸,除了哭,却是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娘,娘这是干什么呢!”李青檬忙走过去,拉开二婕娘,“娘怎么跟个下人一般见识。“
李青檬扶着二姨娘坐在椅子上,“娘,三妹来了。”
二姨娘听了立刻又正了正神情,一脸严肃,虽然李青柠嫁给了西南王当了他的小妾,可她必竟是李家不待见的货,二姨娘仍然一副颐指气使的腔调。
“她来了?”
“嗯,来了。”
李青檬含着笑,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
白芷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却低眉顺眼地给二姨娘行礼,“女儿见过娘亲。”
二姨娘道:“起吧。”
白芷便起了身,坐在丫环端过来的椅子上。
二姨娘的身旁,李青苹一脸冰冷地盯着对面的白芷,凭什么她要嫁的人瞎了眼睛又死了,而她李青柠却深得西南王的宠爱,过的顺风顺水。
想起父亲昨日说的,她不但连续数日睡在西南王的寝殿,还和西南王同吃共坐,琴瑟和谐。
想到这儿,李青苹就杀了李青柠的心都有。
白芷感应得到李青苹那嫉恨的目光,她只不动声色地品着丫环端过来的香茶。
“父亲且叫人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一间四面无挡的高床,再按这张单子把药材备齐,明日我们就可手术。”
白芷将早就写好的药单拿了出来。
李非正赶紧叫人去取了。
李青檬笑道:“今儿,时候也不早了,三妹且先在原先的院子里凑和一宿,明日给娘亲医完眼睛,再回王府不迟。”
“好。”
白芷笑吟吟的。
碧玉曾说过,李青柠的外祖家陪嫁给李青柠的母亲一处非常不错的田产,李青柠的母亲死后,二姨娘千方百计想拿到那份田契,李青柠便偷偷地把那份田契埋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梨树下。
她今天来,就是来取那份田契的。
什么给二姨娘医眼睛,她才不会做那傻事。
入夜,白芷被李青檬亲自送到了李青柠原先住过的院落。
---题外话---还有一更,在晚上
李青檬还派了几个丫环婆子过来伺候她,白芷都笑纳了。
只是一入夜,白芷就用她早就准备好的混有迷药的水把那几个婆子丫环都迷晕了,然后开始动手在梨树下挖田契。
而此时,房顶上有一道身着夜行衣的身影,他眯起眼睛往下看了看,这女人不知道在挖什么,天寒地冻的时候,那土是她能挖的动的吗?
他黑色身形轻飘飘落下,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膀。
“躲开,看不见本小姐忙着呢!”
白芷一边用力地往铁揪上使力,一边喝了一声偿。
忽地觉得不对劲儿,激灵一下扭头,却见眼前一张熟悉的脸,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戏谑和玩味,却是拿过了她手里的铁揪,“在挖什么?本王帮你挖。”
他说话间,已经一揪挖在了冻土上。
白芷嘴角抽了抽,这人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今晚不用见他了呢!
“我娘的田契,我埋在这里了。”白芷手指了指下面挖坑的地方。
“我帮你挖出来。”
司马惊鸿比她有力气的多,三揪两揪,梨树下已经出了一个坑。
坑里露出一个香樟木的盒子,白芷把那盒子抱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有几份田契。
“二姨娘处心积虑想得到这些田契,所以只好埋这里了。”
白芷捧着那盒子嘟嘟唇,一副终于如释重负的表情。
司马惊鸿望着月色下她皎好的容颜,叹了口气,却是伸臂将她揽进了怀里,“真是让你受苦了。”
白芷在他怀里抬起脑袋,“你怎么来了。”
“霜儿告诉我,你被李青檬带回了李家,本王不放心你,所以就夜探李家。”
司马惊鸿对她挑挑剑眉。
白芷道:“小心被别人看到,你的秘密就都曝光了。”
司马惊鸿却低头,用他柔软的唇瓣在她光洁的额上啄了一下,“我会小心。”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两人的耳力都是极好的,他们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你们照我说的做,只要把那贱货干了,本小姐就有赏,场面越,越刺激,本小姐的赏银就越多。”
本是极小的声音,但是司马惊鸿和白芷,一个深藏绝世武功,一个身怀清灵界赋予她的异能,极小的声音,他们也都听了个清楚。
说话的是李青苹,而且应该还有几个男人。
马的!
白芷握紧了拳头。
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李青苹找了几个男人趁夜她,然后再上演个捉奸的戏码。
这古代的女人,就没有一点儿新鲜的东西。
司马惊鸿一双剑眉骤然凛起,黑眸暴射出凛冽如刀的锋芒,这个李青苹,还真是找死。
幸好他来了,要不然……
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女人,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白芷也抬起了眸子,如果他不在,她也会想办法避免今晚的伤害,但他在,她有些方法,就不好实行了。
“你躲起来。”
司马惊鸿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她发顶上。
白芷略显担忧地道:“你呢?”
明知道这人,身怀极高的武功,她还是有点儿担心。
“放心,我自有办法。”
白芷便有些不安地进屋去了。
屋子里的烛火被她吹灭了,她蹲在窗子前,向外望去。
只见司马惊鸿身形一个起落,便已到了门口。
李青苹听见院子里面有脚步声,心里一喜,一定是老妈子们把那贱货给迷晕,现在过来开门了。
李青苹低低细细的声音问:“都准备好了吗?”
司马惊鸿也捏着鼻子,学了个细细的声音,“好了。”
与此同时,将门栓拉开,身形隐于门后。
李青苹心头雀跃,一步跨进了院子,“你们快……”
话没说完,后颈突然挨了一掌,李青苹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被她带过来的三个男子,看到李青苹突然倒下去,都露出惊骇的目光。
但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司马惊鸿出手如电,已经将三人纷纷点了重穴。
他本是要杀了他们的,但想想那样太便宜这几个人了。
他把大门重又插上门栓,一手拎起一个向屋里走去。
白芷眼看着司马惊鸿几乎眨眼的功夫就点趴了四个人,忍不住鼓起掌来,“真棒。”
“棒什么?过来把他们衣服扒了。”
司马惊鸿拎着两个男的进来了,扔在床上,转身要出去,却又回头说了一声,“你别动,我来!”
白芷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已经出去了。
白芷愣了一下,他先说让她把那两人的衣服扒了,却又突然说要自己动手是几个意思?
且说,司马惊鸿又拎了两个人进来,一个是李青苹,一个是第三个男子。
他把那两人也扔在了床上。
四个人你压我我压着你的状态,撂在了一起。
司马惊鸿动手给那几个男人脱衣服。
“你去脱那女人的!”
一边飞快地剥了一个男子的衣服,一边吩咐白芷。
白芷赶紧过去,脱李青苹的衣服。
看来,司马惊鸿也挺坏的,竟然还知道要摆出一副李青苹和几男**的场景。
“别看!”
司马惊鸿突然喝了一声。
白芷愣了一下,目光已经毫无防备地落在了被司马惊鸿剥光的那男子的身上。
但是白芷只看到眼前一片白花花,还没看到那男子身上零件长什么样,就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让你别看还看!”
“我……我不是有意的。”
白芷脸红红的咕浓。
题外话还有一章,一个小时后
“一边儿呆着去。”
司马惊鸿拎着她的后颈,直接将她丢到身后去了。
白芷扁扁嘴,就许他娇妻美妾,女人无数,她没注意看个男人都不行。
白芷被他丢到身后,自然也不敢看了,再说那几个人都长的獐头鼠目的,看了不但不赏心悦耳,还会恶心。
可是等等偿。
白芷忽然扭头,她看到司马惊鸿正脱李青苹的衣服。
刚才她突然被他丢开,李青苹的衣服只脱了个外裙撄。
“喂,你也不许看!
白芷忽然扑过来,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死死地捂在他的眼睛上。
司马惊鸿清清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我闭着眼睛呢!”
“哦。”
白芷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太莽撞了,刚要松手,脑子里又突然灵光一现。
他闭着眼睛都能给李青苹脱衣服,他这手是有多熟。
只有给女人脱过无数次衣服的人,才可以熟练到闭着眼睛也能把女人的衣服给扒光。
白芷当时又是恨的牙根痒痒的,“司马惊鸿你坏蛋!”
一记掌刀向着男人的后颈劈下,他弯着腰,她站着,她劈他后颈,毫不费力。
司马惊鸿似是没想到她有那一下,一手揉着后颈,直起身形,一手提着她的后领,将她娇小的身形提了起来,俊颜一脸蒙b样,皱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你打本王做什么?”
白芷一脸的愤怒,虽然被他提着衣领,依然愤愤对他晃着小拳头。
“你给多少女人脱过衣服!”
司马惊鸿薄薄唇畔弯起一抹大大的笑弧,手里拎着的小女人也被他放下了。
“傻瓜,本王逗你玩呢。”
他大手揉揉她的头,一脸的戏谑,“快点儿,把她衣服给脱了!”
他用眼睛指指,他看一眼都胳应的李青苹。
白芷腮帮子鼓鼓的,瞪了司马惊鸿一眼,三下五除二,把李青苹的衣服给扒了个光。
“臭女人,竟然想害我!”白芷一脚踹在李青苹光果的身体上。
“走吧。”
司马惊鸿拉了白芷的胳膊。
白芷却一点儿都不解恨地,随手从空间里拿了几粒药丸出来,一人一个塞进了那几人的口中。
“你给他们吃了什么?”司马惊鸿拉她出来时问。
白芷轻描淡写地道:“催情药。”
司马惊鸿的脸立刻就黑了。
这小女人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恶心的东西。
“你哪来的催情药!”
白芷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讪讪笑道:“上次跟蓝子介要的,还没用完。”
其实是她自己没事时随便做来惩治坏人用的,但不敢让他知道,只能往蓝子介身上推。
蓝府中,蓝子介猛然打了个喷嚏。
这个蓝子介,哪天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司马惊鸿阴沉着脸,攥紧了白芷的手,身形一纵,已然将她带上房顶。
“我们这就走吗?”被他带飞的小女人有点儿不甘心,她还没有看到好戏开场呢!
司马惊鸿阴了她一眼,“你还想看看?”
“不是啊。”白芷闭嘴。
“不是还啰嗦什么!”
司马惊鸿带着他的小女人身形几个起落间,已然离开了承相府。
题外话更毕
白芷不知道明天早晨的承相府会是一副什么鸡飞狗跳的情景,想来一定精彩。
白芷弯唇,手臂不由抱紧了男人的脖子,经过这一晚,她怎么这么爱他了呢?
她在他夜风吹过,冰凉的脸颊上吧的吻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而且吻的特别心甜的那种。
司马惊鸿一低头,便见她仰着小脸,眉眼弯弯,对他笑偿。
司马惊鸿低头吻在了她弯起的嘴唇上,两人共乘一骑,在夜色中飞驰。
西南王府远远在望,司马惊鸿打马过去,到了门口,也没有停下,而是带着她直接骑马进了王府。
在崇华殿前,有侍卫接过了那马缰,司马惊鸿下马后,又将白芷抱了下去,两人携手进了寝殿。
侍卫们都退了下去,临走之前,体贴地把寝殿门给关上了。
司马惊鸿长臂一伸,再一次把白芷揽进怀中,抱着她就势一倒,已经滚倒在大床上。
司马惊鸿翻个身将她压在下面,微凉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却是停留在她的雪颈处。
他用嘴唇拱开了她的衣领,把脸埋进了她的衣服里,深深嗅着那体香。
白芷被他的动作弄的红了脸,低低羞羞的声音道:“喂,你干嘛。出去。”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幸福的吸了口气。
“司马惊鸿。”
白芷弱弱开口,“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睡,或者我回梅苑去睡。”
“不行!”
他果断地否定了她的念头。
“可是”
她想到这一夜不定会被他占多少便宜,便感到惊悚。
司马惊鸿却在她的胸口道:“本王最多抱抱你,不动你就是。”
这人的定力的确让她佩服,白芷还是不放心地道:“说好的,拉勾。”
他抬起脸,很听话地伸出小手指跟她的勾在一起。
“好了,不许反悔!”
白芷跟他勾过了小指,稍稍放心一些,虽然这男人极有可能分分钟变脸,把刚才的话当成放屁。
白芷还是决定,就这么睡吧。
司马惊鸿搂着她,她困的就要会周公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那人的头,在她胸口拱了又拱,一会儿又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往他的怀里压,好像还觉得不解隐,末了还把一条大长腿搭在了她身上。
就那么像裹粽子似的抱着她睡了。
这男人怎么像个树袋熊啊,白芷进入梦乡时想。
早晨,金色的阳光洒进来,落在那相拥而眠的两人脸上。
司马惊鸿张开眼皮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昨晚后半夜才睡,她此刻睡意正浓呢。
司马惊鸿以手支头,侧着身子,端祥着她睡着的容颜。
那手指不受控制地爬上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脸,他细细地感受着那份属于她的美好。
修长手指近乎于调皮地捏捏她的小耳朵,又顺着她好看的唇形轻轻描画,这是他第一个女人,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可他却有一种爱不释手般的感觉。
她的鼻子和眼睛,嘴巴和耳朵,哪怕是一根头发,他都爱到了骨子里头。
都想摸摸,想亲亲。
他又拽了拽她的小元宝耳。
“干嘛。”
还让不让人睡觉,白芷睡意惺忪嘟浓了一句,睡个觉,他都不老实,不是揪她耳朵,就是摸她鼻子,当她是他的大玩偶吗?
“喂,起床。”
司马惊鸿拍拍她的脸。
“干嘛,好困。”
白芷懊恼地打他的手。
司马惊鸿却用很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起床,跟本王去承相府。”
“去那儿干嘛。”
白芷睡意朦胧,昨晚做了什么早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
“去要人啊!”
司马惊鸿俊眸闪现着精明和算计。
他的夫人在李府,他当然要去要人。
白芷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要谁啊!”
“当然要本王的十九夫人。”
司马惊鸿俊颜含笑,是说不出的风流。
手指在她鼻子上刮过,眼睛里饱含了爱怜,也透出丝丝的情浴。
白芷怔了一下,半天才明白,他这是要去承相府看笑话呢!
白芷顿时来了精神,“我去了,他们认出来怎么办?”
“放心,本王自有办法。”
司马惊鸿拾起旁边的衣物穿上。
早膳过后,司马惊鸿用香灰把白芷白皙的脸给涂黑了,又让霞儿拿了件侍卫的衣服给她。
白芷穿上侍卫的衣服,皮肤被涂的像黑碳,又是一身男装打扮,还真认不出她就是十九夫人了。
分明就是一个丑丑的小护卫。
司马惊鸿那双大手捧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才满意地勾勾唇。
这女人,总是有沾染烂桃花的本事,也就只有这样,他才放心点儿。
而此时的承相府,早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情景了。
天还未亮,那些个中了迷药的丫环婆子就醒来了,他们才想起二小姐的吩咐,便赶忙去李青柠住的房间查看,却不想,隔着窗,便听到了里面一片**之声。
就像男女在干那档子事。
婆子把窗纸捅破向里望了一眼,却见里面三男一女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赤膊战。
哎哟娘哎。
婆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连里面的女人是谁都没看清,就羞的跑出去叫人了。
二小姐吩咐过,今晚里应外合,收拾李青柠那贱货,想是二小姐等不及,提前把那些人放进来了。
婆子赶紧去告诉李非正和二姨娘,三小姐跟人通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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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檬今夜也住在了娘家,她原是想,等李青柠医好了二姨娘的眼睛,就给她下点儿合欢毒,借由她的身体传染给司马惊鸿,慢慢腐蚀掉司马惊鸿的身体,为她家王爷除掉这个潜在的敌手,却不想……
当李青檬跟着李非正和二姨娘以及一群丫环婆子将李青柠昨夜所睡房间的门踹开的时候,他们都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
那屋里上演的**画面,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看见过的。
屋子里赤条条躺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就像叠罗汉的堆在一起,那女人的样子尤其,一身欢好过的痕迹,嘴角还挂着一抹餍足的笑,正睡着。
“青苹!”
李青檬脑子嗡的一下,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一张精致妆容的脸早就白了。
李非正也是脑子噙的一下,那一刻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这个……这个贱货!”
二姨娘眼睛看不见,也预感到眼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惊慌地问:“出了什么事?”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丫环婆子们不敢说,李非正气的要晕过去了,也没功夫答她
李青檬还算理智,忙吩咐同来的家丁们,“赶紧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捆了!”
“把二小姐给我弄醒!”
“贱货贱货!”李非正手指着折腾一夜累极未醒的李青苹脸色铁青,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偿。
李青檬在依然未醒的李青苹的脸上啪啪扇了两个耳光,“贱蹄子,还不醒来!”
真是把个人都丢光了。
李青苹猛然睁大了眼,“姐,你打我干嘛!”
“你说我打你干嘛!”
李青檬一把揪住了李青苹的头发,让她脸向着那几个赤身被绑在地上的男子,“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李青苹一看当时就傻了。
而那几个男的,亦是一脸呆愣。
他们明明记得,昨夜是二小姐让他们来收拾一个女人,怎么那个女人变成了二小姐?
李青苹瞪大了眼睛,她做了什么?她只是带着人来收拾那李青柠而已,怎么现在这些人全都被光着绑在地上。
李青苹还没搞清楚状况,李青檬又是劈头盖脸俩耳光扇在自己亲妹妹的脸上,“你想男人你想疯了吗!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李青苹看看那几个赤身被缚,跪地哀嚎的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片男欢女乐后的狼籍,像被人狠敲了一棍,当时颓然跌坐在地上。
“你这个贱蹄子,早知道就早把你找个人给配了!”
李青檬连件衣服都想不起来为自己的妹妹披上,只知道噼哩啪啦地打她。
“一定是李青柠,一定是她搞的鬼!”
李青苹顾不得自己寸缕未着,爬着,抓住长姐的衣襟,“一定是李青柠那个贱蹄子在害我,一定是她!”
李青檬这才想起了李青柠。
这院子里闹出这么**不堪的事,李青柠怎么不见影子?
李青檬一把推开了李青苹,命令丫环婆子,“你们赶紧去找!”又回头怒瞪李青苹,“贱蹄子,一会儿找你算账!”
李青檬带人把这所院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李青柠的身影,倒是发现了院子里梨树下挖开没多久的土坑。
难道李青柠从这土坑地遁了不成!
李青檬恨恨地一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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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让我听见半点不利于承相府的风言风语,我一个个宰了你们!
李青檬手指着自己身旁这一干婆子丫环和家丁。
那些人吓的全都跪地不起,连声保证不会说出去。
李青檬神色这才稍有缓和。
一个婆子问:“大小姐,那几个人怎么办?撄”
“先关起来,等我查清楚了这件事再说。”
李青檬眼神阴狠,李青柠会上哪儿去?真的是她安排了这一切吗?看来士别三日真的要刮目相看了偿。
司马惊鸿的轿子到了承相府外的时候,家丁急忙进去通禀,不一会儿,李非正便匆匆出来迎接了。
“不知王爷驾到,臣迎接来迟,望王爷恕罪。”
“起来吧。”
司马惊鸿连看也没有看李非正一眼,紫色衣袍带起风声猎猎,人已经从李非正身边走过去了。
与他一同进去的还有几个随行护卫,其中一个长的跟黑碳头似的小个子跟的最紧。
“本王的十九夫人在哪儿?本王来接她回家。”
司马惊鸿大冽冽往李家的大厅中央的椅子上一坐。
李非正和李青檬都是心头一紧。
李青檬笑呤呤上前道:“三皇兄,小妹说,出嫁数日,不曾回家尽孝,现在在母亲身边伺候着呢!”
“你是何人?”
司马惊鸿俊眸一凛。
这句话把个李青檬说的一愣。而旁边的黑碳头小侍卫却一个没崩住,差点儿笑出来。
西南王怎么会连五皇子的侧妃都不认识?何况,她还是李青柠的长姐呢!
李青檬对着司马惊鸿盈盈行了个礼,“弟妹是五殿下侧妃,青柠的姐姐呀!”
司马惊鸿这才把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一句话又把一旁的黑脸小侍卫给说的差点儿扑哧一声。什么叫好像有这么个人,李侧妃的名号也算很响的了好伐。
黑碳头敛去眼底笑意,正了神情,继续看司马惊鸿怎么整治李青檬。
李青檬想不到,自己在司马惊鸿眼里竟然只是一个有点儿印象的存在,当下有点儿窝火。
正想说话,却听司马惊鸿凉凉开口:
“既是她姐姐,就代她去尽孝,把李青柠给我换出来。”
李青檬听的心头一紧。
她怎么可能去换李青柠呢?李青柠在哪儿,她都不知道。可是眼下,还得想办法把时间拖延下去,人是在承相府没的,若是司马惊鸿追究起来,非得让他们赔个人出来那不坏了。
“皇兄,咳咳。”
李青檬装做不舒服的样子,“弟妹昨夜染了风寒,怕会传染上娘亲,所以还得劳烦三妹多辛苦一会儿。”
“既是不舒服,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想把本王也传染上吗?”
司马惊鸿面色顿时一凛,两道冰寒的目光射向李青檬。
李青檬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皇兄,不是这样的。”
李青檬哪能走啊?她还有好多事没办呢,没查出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找到李青柠,更没来得及对她下合欢毒,就这么走了,她哪甘心。
“弟妹”
李青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司马惊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李侧妃想把风寒传染给本王,把她给我丢出去。”
司马惊鸿话落,左右侍立的侍卫们便向着李青檬走了过去。
李青檬整个都蒙了,她是五皇子的侧妃,她以为司马惊鸿不敢拿她怎么样。
但是她忘了,这个西南王不但荒淫无度,还邪性的很,不想看见的人,多一眼都别想在他眼前晃。
李青檬就这么被两个侍卫当着李非正的面给丢出了承相府。黑碳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暗自对司马惊鸿竖大拇指,这男人,邪气一上来,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
李非正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可是眼下,他也不敢惹这个浑不讲理的王爷。生怕,司马惊鸿会立刻让他把李青柠交出来。
“李承相,带本王去见十九夫人。”
司马惊鸿说话间,起了身,一身紫衣气质华贵却也冷寒的冻人。
李非正一听心里头又是一紧。
心里暗骂李青柠,死丫头跑哪儿去了,等你回来老子再收拾你!
李非正连忙拦着司马惊鸿,“王爷,贱内身有不适,青柠那丫头正在床边伺候,还请王爷在厅里稍坐,耐心等候。”
司马惊鸿心想,李非正这个老狐狸,不知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当时眼一瞪,“李青柠是本王的女人,身分尊贵,伺候你姨娘的事情,怎么能让本王的女人去做!李非正,你是不是也要本王进去伺候你的女人?”
李非正激灵灵出了一身冷汗。
连忙伏地磕头,“王爷,臣不敢。”
“还不快去叫李青柠出来,等着本王把你这承相府给砸了吗?”
李非正伏在地上,身子却在打颤,老天,他到哪儿去弄个李青柠出来,那丫头昨晚就不知所踪了。
不过还好,他们还有最好一招。
“来人,快叫三小姐出来!王爷再等她!”
李非正回头冲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会意赶紧走了。
白芷好奇地把目光追了过去,她倒要看看,这个李非正从哪儿又找来了个三小姐出来。
司马惊鸿也不动声色,李青柠明明就在他身边,不知道这李非正所说的三小姐又是哪一个。
没一会儿,有一道娉娉婷婷的身影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那女子一袭白衣,云鬓素颜,确是李青柠的模样。
题外话更毕
“让王爷久等了。”女子走到司马惊鸿的身边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子。
这女人虽然长了一副李青柠的相貌,可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李青柠,李青柠的身上没有这股子脂粉味,气质也不对。
而且,他的李青柠就在身边。
“大胆!”司马惊鸿大喝了一声,“何人在此冒充十九夫人,给我乱棍打死!”
那个假的李青柠吓的扑通就跪地上了偿。
“王爷饶命!”
没错,这个李青柠正是易容的李青苹撄。
李青檬怕司马惊鸿来找人时,找不到人交给司马惊鸿,便把李青苹给易了容,昨夜的事一闹,李青苹以后也是嫁不出去的主了,就干脆把她画成了李青柠的模样。
先蒙混过去再说。
李青苹虽然经历了昨晚的事,知道父母再难容她,可也不想就这么被乱棍打死了。情急之下,两手在脸上乱抹一气。
李青苹的面容很快露了出来。
司马惊鸿心里冷笑,这个李非正还真是老狐狸,用二女儿冒充三女儿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李非正,你把本王的十九夫人弄到哪去了!”司马惊鸿双眸涌出滔天!怒火,俊颜上也是青筋暴起。
“快说!”司马惊鸿啪地一拍桌案。
李非正顿时又扑通跪下了。
“王爷,臣也不知道十九夫人去哪儿了,今儿一早上就发现没了她踪影。”
李非正虽然不待见西南王,可现在十九夫人是在他府上没的,司马惊鸿跟他要人,不由的他不害怕。
“李非正,本王好好的一个十九夫人来到你的府上,一夜之间就没了,你不但不告诉本王十九夫人的下落,还弄了个假的来胡弄本王,李非正你该当何罪!”
李非正吓的体似筛糠,“王爷,臣是不得已!”
李非正吓的跪伏在地上,如一条丧家之犬。
司马惊鸿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吩咐侍卫们,“你们给我一个一个房间的搜,今天不把本王的十九夫人找出来,这里的人就一个都别想活!”
说完,狠狠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李非正又吓的一个哆嗦,心说,孽女呀,孽女,李家让你给害惨了。
司马惊鸿一声命令,不知从哪儿一下子窜出来几十个王府护卫,白芷明明记得没带这么多人过来的。
那些侍卫分散到各处,在李家上下胡乱翻腾起来。
白芷一身黑碳头小侍卫打扮抿唇憋着笑,侍立在司马惊鸿身边,等候着这场好戏的结局。
人,当然是搜不出来的,可是那些侍卫们回来的时候,却不是空着手。
他们抬来了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
要知道,李非正可是一向以清廉俭朴著称的,那么若凭朝廷俸禄,他决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当侍卫把足有三十箱的金银珠宝抬进大厅的时候,李非当时就两眼一翻,瘫在地上了。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承相积赞下来的家底呀!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暗中收受好处的事,这些金银珠宝被他藏的很深,就是二姨娘和几个儿女,他也没有让他们知道。
可是眼下,竟然都被西南王给翻了出来。
李非正知道,这些东西恐怕是保不住了,不但保不住钱财,他的名声也会在一夕之间臭掉。
因此,当时就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瘫在了地上。
白芷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那一箱一箱,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玉石玛瑙,珍珠翡翠。
白芷当时,看的眼睛都直了。
司马惊鸿留意到身边的小黑碳,一双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在那些金银珠宝上了。
他不动声色地握握她的手,用传音入密告诉她,“别着急,一会儿都带走。”
白芷暗笑,李非正是老狐狸,司马惊鸿就是老老狐狸。
“李非正,这些想必都是你搜刮来的的各种好处,本王还以为你素来清政廉明,原来也是一只老蛀虫。也罢,本王看你是十九夫人父亲的面上,且不给予声张。来人,把这些东西都抬到西南王府去!”
司马惊鸿说罢,也不看李非正两眼翻白晕过去的样子,衣袖一拂,高大身形已经向外走去。
白芷扑哧一声,这次真没忍住,司马惊鸿这老老狐狸,来要人是假,搜刮李非正的老底才是真的。
还好,李非正早就坑的晕过去了,李青苹被打了个半死,都没听到她这扑哧一声笑。。
回西南王府的路上,司马惊鸿让轿子停下,招手让小黑碳上了轿子,搂着她坐在他膝上。
“本王演的这出可好?”
“好,简直好极了。”
白芷兴奋的,竟然伸手去捏了司马惊鸿的鼻子。
他的鼻子一定比她的好捏多了,又高又挺的,
她这无意识的小举动让司马惊鸿别扭地晃了晃头,“松开!”白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注意捋了虎须,讪讪地笑了笑,“王爷的鼻子太好看了呵呵。”
“哼。”
男人冷傲地哼了一声,心里却挺喜欢她那小动作的。
觉得那样,可能更像情侣一些。
虽然他们早就是夫妻了,可是他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他也喜欢两人之间有些小情调,就像刚才那样。
可惜,她不敢再捏他鼻子了,在他怀里很不自在地低着头,绞着手指,晃着脚丫。
司马惊鸿不由抬手在她小俏鼻子上捏了一下,“想什么呢,一声不吭的。”
比起这样她在他怀里扭捏不语,他倒更喜欢,她捏他鼻子。
情人间的小互动。
“没想什么。”
白芷在他怀里抬起眸,“李非正会不会告到皇帝那里去,说你拿了他的银子?”
“借他个胆都不敢。”司马惊鸿又怜爱地捏捏她的脸蛋,“那些钱来路不正,他又一向标榜清廉,怎么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男人早就算计好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金银?”
“你说。”
他笑呤呤地睇着她。
“嗯”白芷眼珠转转想了想,“用来做点善事吧,比如分给穷苦百姓一些。”
“这事倒是可行。不过嘛,”他低而清越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这是皇帝的事,我干嘛要白做好人。”
白芷嘴角抽了抽,想说,皇家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吗?可是又忽地想,他确是没必要做这个好人。
“那这样好不好。”
白芷又道:“等你以后做了皇帝,就善待你的百姓,把那些苛捐杂税都免掉,让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
司马惊鸿看了看她,目光深了几分,她不是一次说过他会当皇帝,难道她现在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本王不敢说以后一定会当那个皇帝,但本王答应你,如果本王当了皇帝,一定照你说的做。”
“你太好了!”
白芷兴奋之下,竟然捧着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吧的吻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奖励,让司马惊鸿怔了一下,下一刻,他弯唇一笑,大手捧起了她的后脑,热烈而狂野的吻将她席卷。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定的时候,外面有人说了一声,“王爷,到了。”
司马惊鸿遂抱了她,下了轿子。
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男人旁若无人地抱着他的小妾从一众侍卫面前走了过去,直接进了崇华殿。
白芷捂脸。
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吗?
司马惊鸿低醇好听的声音对她耳语,“不好意思了?本王就要这样抱着你,天天抱。”
司马惊鸿你是让我早点儿死吗?
“你的那帮夫人们会恨死我的。”
白芷的脸红扑扑的,小拳头也在男人的胸口砸了一下,看在男人的眼里却是诱人。
“本王相信,你有手段对付那些女人。”
司马惊鸿抱着她竟自进了寝殿。
白芷嘴角一抽,“这可是你说的啊,她们要是真为这事欺负到我头上,我真拿出点儿手段来,你可别怜香惜玉。”
“放心,她们在本王眼里,还够不上香和玉,顶多是粪土。”
司马惊鸿把她放下,又是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嘴唇上一番肆意辗转,在她的左推右挡下,才不得不松开了她。
真不知道,司马惊鸿的那些夫人们听了他这番话,会怎么伤心欲绝。白芷暗叹这帮女人的感情都付与流水了。
“王爷,那些东西要怎么处置?”
一个侍卫在外面问。
司马惊鸿道:“先放起来再说。”
题外话下一章下午
侍卫转身走了,司马惊鸿对白芷道:“你在这儿呆着,哪也别去,本王想起还有点儿事没办,出去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本王回来。”
司马惊鸿说完,清亮的眼睛又对她眨了眨,露出一抹色色的坏笑,转身走了撄。
白芷一个人在寝殿里闲来无事,忽地想起司马惊鸿拿走的那只玉簪,不知修好了没。
她唤来霞儿,让她带着去见那个老师傅,霞儿欣然应允。
两人还没有从殿里出来,便见崇华殿门外多了一道粉色狐裘的身影,她提着裙摆如入无人之境地就要进来,但是被殿外的侍卫拦住了。
“你不能进去。”
“我怎么不能进去,我是十六夫人。”
女人气愤地一挥手,侍卫再次拦住她,“王爷不在,夫人请回。”
十六夫人气恼地道:“胡说,本夫人怎么没看到王爷出去!一群不长眼的奴才,王爷说了,若是本夫人想见他的时候,可以自行来崇华殿,还不快滚开!”
眼前的十六夫人浑然没有了那日在司马惊鸿面前的楚楚可怜样,变的又骄傲又蛮横偿。
侍卫们顿时一愣。
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一位夫人都不准放进来,十九夫人除外。
司马惊鸿有替身的事,只有迟郁万田、蓝子介几人知道,普通侍卫却是不知。
十六夫人的话让侍卫疑惑起来。
十六夫人见侍卫目光迟疑,便径自向着崇华殿里面走去。
“王爷,俪儿来见你了。”
十六夫人娇容如花,刚才面对侍卫的那股子嚣张劲儿早换成了一副娇弱如水的模样。
扭着扬柳细腰,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踏着小碎步往司马惊鸿寝殿而来。
“王爷?”
忽地看到了寝殿门口多出来的女子。
十六夫人愣了愣,随即露出一脸嫌弃表情,“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白芷脸上笑意凉凉,盯着十六夫人的脸。
十六夫人哼了一声,“一个狐狸精而已,仗着王爷宠了几天,就把自己当成正牌夫人了。我呸!”
十六夫人这一口正啐在白芷的白色裙角上,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惩治十六夫人的念头。
当时一笑,“十六夫人,王爷什么时候跟你说,若是你想他了,可以自行来崇华殿。”
十六夫人傲娇地一扬下颌,“当然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王爷整夜和我在一起。”
十六夫人忽地朝着白芷露出一抹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十九夫人,王爷让你住在寝殿里,该不会是一直没有宠幸你吧?”
“昨天晚上王爷……”
十六夫人露出一脸娇羞样,“简直威风凛凛,本夫人都要受不住了呢……”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白芷的表情,偏要气气这个女人。
却不料白芷淡淡勾了勾唇角,“霞儿,王爷昨夜可有离开寝宫?”
霞儿自然是向着白芷的,当即便道:“王爷不曾离开寝宫。”
白芷清秀的面庞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十六夫人,王爷不曾离开寝宫,那么昨夜睡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十六夫人傻了一样,昨夜王爷明明去她那儿了,为什么他的丫头会说他从未离开寝宫?
十六夫人正傻愣愣的不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白芷吩咐霞儿,“取纸笔来,十六夫人与人通/奸,背叛王爷,污辱王爷名声,赐休书一封,赶出府去!”
霞儿一愣,不由看了一眼十六夫人,十六夫人脸都白了,“你敢!我是王爷娶进来的十六夫人,你凭什么写休书!”
然而没人理会她的叫嚣,霞儿早备了纸笔过来。
白芷走到玉案前,提笔刷刷写了几行字:十六夫人与人私/通,让王爷蒙羞,罪不容恕,赶出府去,自此不准再踏入府门半步!
啪的一声,司马惊鸿的大印盖在了休书下方。
“你……你竟然敢动王爷的玉印!”十六夫人已经气的一张俏脸发白,身子不住打颤,难以置信地手指着对面玉案后的女人。
白芷却面不改色地直起身形,大声吩咐了一句:“来人,把这个让王爷蒙羞的贱人乱棍赶出府去!”
她这一怒,自有一番威严在,让外面的侍卫们都有一种王爷亲临的感觉。
而且那休书上面也确是盖了王爷的大印了,那么他们就不是违背王爷的命令了。
几个侍卫走过来,把十六夫人娇小的身形一人一只胳膊给架了起来,丢出了寝殿。
白芷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是那些侍卫的板子落在了十六夫人的身上。
白芷扶了扶额,真烦。
且说,十六夫人被赶出王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司马惊鸿从外面回来。
她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地跑过去,抱住司马惊鸿的大腿,“王爷,你要为俪儿做主。”
“李青柠那个贱女人盗用王爷玉印,写了休书要赶俪儿走,王爷,你要为俪儿做主,把那个贱人拿下……”
“啪。”
十六夫人话未说完,脸上便挨了男人重重的一耳光,司马惊鸿一脸嫌恶地拔开腿,大声吩咐,“十六夫人弄脏了本王的衣服,给我乱棍打死。”
本来还能留条命,这下把个小命也弄没了。
十六夫人傻眼了。
身子一松,当时地面上便出现了一瘫水迹。
白芷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她正自为以后将要面临的一切心烦。
今天是十六夫人,明天不定是哪个夫人,她恐怕有那个心,都没那个精力应对。
看来,她还是不应该留在这里。
---题外话---更必
司马惊鸿进来了,侍卫们喊了一声:“王爷回府。”
白芷把目光向着那人望过去,却是幽幽轻叹了一声。
司马惊鸿蹙眉道:“怎么叹气?”
白芷道:“我把你的十六夫人赶出去了,你不怪我?”
司马惊鸿道:“怪你做什么,本王说过,相信你有手段对付她们,就是给你对付他们的权力。”
他只是觉得十六夫人还有用才没有早点把她杀了偿。
白芷却是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外面,冬日萧条的景致,感到一阵阵的心累。
“五殿下到。”
内侍禀了一声。
司马惊鸿回身,走了出去。
五皇子一脸的气势汹汹,显然是来泄愤的。
“十九夫人回来了是不是?”
“三皇兄你大闹承相府,又命人把本王的李侧妃丢出去,可给臣弟一点面子?”
大闹承相府他不管,可把李侧妃丢出去,就太打他的脸了。
五皇子气愤地一屁股坐在司马惊鸿下首的椅子上。
司马惊鸿一副惭愧无比的样子,“五皇弟说的是,是皇兄鲁莽了。皇兄向皇弟赔罪,请皇弟再向李侧妃赔个不是。李承相那里,皇兄定当携十九夫人亲自回去赔罪。”
“哼,不必了!”
五皇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只有李家人和他那个傻侧妃才会相信李青柠丢了,听太子说过,那女人诡计多端,那日失踪的事,八成就是她和司马惊鸿一起合计出来坑李非正的。
司马惊鸿扬声吩咐了一句,“来人,把本王昨日准备送给五皇弟的东西抬出来。”
司马惊鸿吩咐完,便有两个侍卫离开了崇华殿,不一会儿,两人抬着一箱子金银珠宝回来了。
五皇子一看当时就愣了。
司马惊鸿道:“五皇弟,这点儿东西是皇兄的一点儿心意。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五皇子原本青白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皇兄不必如此,臣弟岂能要皇兄的东西?”
嘴上说着不能要,心里巴不得收下,有了这些金银,府上因为那些日子招兵买马而经济紧张的状况,就可以得到暂时缓解了。
不过看起来,司马惊鸿这些年正事没干,银子到没少搂。
司马惊鸿附耳到五皇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五皇子脸庞抽抽了几下,“你是说那秋芳院,其实是你开的?”
“对哉。”
司马惊鸿抚掌笑,“等为兄赚了多更的银子,一定加倍地给五皇弟送去。”
五皇子瞬间一脸正经,“皇兄,无功不受禄,再说,这开妓院的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
司马惊鸿对着五皇子挤挤眼睛,“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要,那不是傻子吗?再说,为兄才是名义上的老板,五皇弟只管在家拿银子就是了。这府上这么多人的吃穷用度,光指着父亲拨的那些银钱哪够呢?总得自己想办法赚些钱,才能养的起,为兄的那么多女人嘛。”
五皇子瞬间会心地乐了,手指着司马惊鸿说:“皇兄你……”
果真是个风流痞子。
脑子里只有女人。
“臣弟刚才看见你叫人将十六夫人仗毙了,这是为何?”五皇子一本正经地问。
内殿里,附在门边上偷听的女人,顿时一惊,想不到十六夫人竟然被司马惊鸿仗毙了。
“那女人,与人通/奸,死不足惜!”
司马惊鸿愤愤的声音传来。
五皇子顿时一脸晓得了的表情。
“这样吧,臣弟那王侧妃有一妹妹,年芳一十五岁,臣弟与王侧妃说说,把她妹妹许与你,补做十六夫人可好?”
司马惊鸿顿时一脸垂涎,“她那妹妹长的可好?”
“放心,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五皇子掩下,对司马惊鸿那一脸垂涎之色的满意。
司马惊鸿顿时抚掌笑道:“如此一来,甚是不错,本王这就命人去准备,择日迎娶新的十六夫人。”
五皇子得了一箱金银,又在司马惊鸿身边即将成功地安插一位眼线,心满意足地走了。
寝殿方向,却传来扑通一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司马惊鸿只听到霜儿的急切的声音传来,“十九夫人!”
糟了。
司马惊鸿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急忙跨进寝殿,只见窗户大开,一白衣身影跃上马背,已然打马而去。
司马惊鸿瞬间蔫了。
霜儿很是遗撼地冲着司马惊鸿摇摇头,看来,王爷又一次失去十九夫人了。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淫棍,天下第一淫棍!
白芷一边骑着汗血马飞奔,一边在里心不停地骂着司马惊鸿,一边为自己这几日与他同床共枕,而感到恶心无比。
开妓院就罢了,又觊觎人家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十五岁,在现代还只是个中学生,那么嫩的花骨朵,又要让他给掐了。
还说什么,她是他的唯一,说什么,他视那些女人如粪土,这等花言巧语,也就只有她才信。
说什么,那些女人随便她怎么对付,不过就是让她替他清理他不想要的女人罢了。
白芷越想越是窝火,胸口的怒气横冲直撞,浑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她,早已被几个隐卫盯上。正在飞奔中的汗血马前蹄忽然一矮,白芷整个人被摔飞了出去。
那汗血马也一头栽在了地上。
白芷被摔得眼前一阵阵冒金星,全身骨头像是都散了架,眼前却出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你……”
白芷才看到那人的衣袍便晕过去了。
那汗血马跑的快,白芷摔的自然也重,整个人很快就昏迷了。
---题外话---中午有一更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置身于一处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雕梁花栋,极是奢华。
眼前有道明黄色的华服身影,他身形伟岸,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意味不明。
“十九夫人,本太子总算是等到你了。”
“是你?”白芷立刻便要爬起来,可是才一动,便发现胸口传来剧痛,马的,她受伤了。
“你肋骨折了三根,不过放心,本太子已经为你吃了鹿茸接骨丹,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偿”
太子笑了笑,
白芷心说,谁用你的鹿茸接骨丹,才只一低头,她就看到了胸口盘旋的一团黑气,她的经验告诉她,她中毒了。
白芷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太子一边给她吃接骨丹,一边给她下了毒。
太子见她瞅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皱眉忧怒的样子,笑道:“十九夫人不必优虑,只要你好好地听本太子的吩咐,按本太子说的做事,本太子不会亏待于你。”
“呸!”
白芷厌恶地啐了一声。
太子也不恼,只慢悠悠道:“话说,那日十九夫人在本太子身上下毒的手法还真是高,枉了本太子一世英明,竟然没有发现,十九夫人在本太子身上用了毒,害得本太子浑身都抓烂了,才终于找人止住。”
“不过你放心,本太子要怜香惜玉的多,只给你吃了一粒七虫七花丸,只要你按着本太子的吩咐做,本太子可以保你没事,若是违逆了本太子的旨意,你就会自己扒光了衣服,以你想象不到的最淫/靡的状态死去。”
太子说罢,哈哈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白芷气的脸都白了,这个太子还真是不要脸,什么下作的毒,都使的出来。
不过还好,她有灵泉水,说不定灵泉水可以解她这七虫七花之毒。
但是现在,这房间里留了好几个人丫环监视着白芷,她想进空间,也不敢随便进去,只想着等到了夜里,便立刻进空间去疗伤去毒。
就在此时,她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竟是司马惊鸿的声音,虽然白芷恨他,厌恶他,可心底里,倒底还是盼着他来救她的。
她微微抬了一点儿脑袋,努力听着外面的声音。
却听太子道:“皇弟免礼。”
司马惊鸿道:“太子殿下,三天后,是臣弟迎娶新夫人的日子,到时候还请太子殿下赏脸,过去喝杯酒。”
白芷登时一愣。
司马惊鸿他竟然三天后就要迎娶新夫人,他就这般急不可待吗?
倾刻间心如刀绞一般。
白芷再难听下去,用被子掩住了头,贝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一滴咸涩的泪珠滚进了嘴里。
这时,有脚步声走进来。
太子的声音响起,“李青柠,三皇弟也没那么喜欢你嘛,你失踪了,他不找不说,却还要在三日后迎娶新夫人,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嘛。”
白芷的心尖早就在滴血了,被太子这几句话一激,越发气血翻涌,连带着伤处也跟着越发疼痛起来。
太子听见了被子里的被死死压抑的呻吟声,他一把撩开了那被子,露出了白芷一张惨白着的脸,和疼得差不多蜷起来的身子。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你想怎么样。”
白芷盯着太子那张得意的脸。
太子道:“不如你跟了本太子,本太子封你个侧妃当当,你看如何?”
“滚!”
白芷怒目圆瞪偿。
太子哈哈笑道:“李青柠,本太子知道,你有些小本事,可若是不听本太子的吩咐,你会死得很难看。”
太子说话间,手指一弹,一粒药丸样的东西瞬间进了旁边侍女的口中撄。
那刚才还好好站立的侍女,忽然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衣服撕光了,露出白花花的,向着太子扑过来,搂着太子的脖子,便欲交欢,但是太子一把将她扯开,那侍女瞬间摔了出去,口鼻都流血了,却浑然不顾,仍然做着各种下流的动作。
白芷目光惊悚地望着这一幕,这太子当真是狠毒,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就这么糟蹋了。
她手指微抬,一枚钢针瞬间飞出,中了那侍女的咽喉。那侍女两腿一蹬,便没气了。
白芷在心里说:去吧,姑娘,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早点死了。
太子眼看着那侍女突然就没了气,一抹阴鸷的目光瞬间射向白芷。
他一把捏住了白芷的腕子,他几乎没看出她手中的钢针藏在何处,就这么着让她把那侍女给杀死了。
“不错,是本太子要的女人!”
太子猛地松了手,忽然哈哈大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要不要做本太子的女人。三天后,你若不从,便会向那小侍女一样。”
太子说完,扬长而去。
白芷手指在发抖,她死都不会做太子的女人。
侍女的尸体还赤身果体的躺在地上,白芷将床幔扯了下来,用力抛在那小侍女的身上,为她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然后进了清灵界。
她大口大口地喝着灵泉水,又将身子浸泡在水中,折断的肋骨,慢慢长好了,可是胸前的那团黑气却还在。
白芷无比惊悚地望着那团黑气,难道这灵泉水竟然没有洗去那七虫七花的毒吗?
白芷捧起灵泉水又是大口大口喝了好几口,她却只看到那团黑气弱了几分,却依然还盘旋在她胸口。
白芷大声叫着:“神秘人!”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
神秘声音很快开了口。
白芷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为什么这泉水能解别的毒,却解不了这七虫七花的毒!”
神秘声音道:“这个老朽也不知,可能这毒太厉害了,不过你可以想方设法跟那太子去讨得解药。”
白芷呸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原来是个山芋加白数!”
“山芋加白数是什么?”
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一个白胡子小老头蹙着白花花的眉毛,百思不得其解。
白芷又从清灵界里出来了,虽然身上的伤是好了,可这毒却怎么办?
她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手就被人抓住了。
“别出声!”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她的身体被人打横抱起,白芷看到眼前一张熟悉的鬼面,
“是你”
那一刻,白芷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想不到,鬼面人竟然会来救她。
“什么人,把她放下!”房间里突然闯进一群侍卫。
鬼面人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下一刻已经抱着白芷从窗子纵了出去,黑色身形如一只大鹏鸟,忽地一下窜上房顶,那一瞬间,白芷看到,太子的府中,起了火。
太子的身形像一只黄鸟簌簌飞掠而来。
几步挡在鬼面人的面前,“原来血魔王也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啧啧,真是有趣。”
“的确有趣。”
鬼面人面无惧色,只低头瞅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她的惊慌撞入他的眼睛。
“别怕,本座会护你周全。”
他把她往肋下一夹,振臂一挥,一股黑色的力道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太子挥去。
太子黄色的身形腾空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枪。夜色下,那枪尖闪着金光,凌利无比,向着鬼面人的面门直刺而来。
白芷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司马惊鸿那么高的功夫却从不敢跟太子正面冲突,原来,太子有这么强的身手。
她虽然对武功是门外汉,可也看得出,这太子的功夫了得。就那杆枪,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在刺过来的一瞬,那凌利的枪头幻化成无数个,带着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浓浓煞气从四面八方向鬼面人袭来。
白芷悚然瞪大眼睛,她以为,这一招,她和鬼面人都要葬身枪下,却不想鬼面人抱着她,身形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飞速滚开。
“快走!”
眼前突然多了道黑色身影,护在他们的面前。
那人有着很高挑的身材,黑布罩面,看不见长相,也听不出声音,在鬼面人抱着白芷飞速跃开的时候,那黑衣人手中的燃烧弹也朝着太子的方向掷过去。
轰然一声响,太子的身形斜飞出数十米,而眼前的黑衣人和鬼面男早已不见踪影。
太子气闷地一枪戳在地上。
鬼面男抱着白芷,身形几个起落,便已出了太子府,他呼的一声口哨,那汗血马竟是不知从何处飞跑过来。
鬼面男抱着她掠了上去,瞬即打马飞奔。
白芷惊魂未定,只小手紧紧地攥住了鬼面男的衣袖,鬼面男也用自己的手臂揽紧了她。
“那个帮你人的是谁!”
白芷觉得那黑衣人的身影似乎见过。
“不知道。”鬼面男策马飞奔,那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小子,他不知道,那肯定不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就那么几个。
“哦。”
题外话更毕
白芷有点儿失望,那人帮了他们,她却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将来怎么报答人家的恩情?
“喂,你怎么会来救我?”
对于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鬼面男,白芷还是感到很有些亲切的,而且,他今天还救了她。
鬼面男的声音随着呼呼的夜风传过来,“是不是觉得我比那王爷好?撄”
“你比他好多了!”
白芷没好气地说。那家伙估计现在正兴奋的睡不着觉,等着迎娶他花骨朵一样的小妾呢!
忽地对着远处的夜色放声大喊:“司马惊鸿,我再也不爱你了!偿”
鬼面男刚才还很愉悦的心情因着她的话,瞬间又咯噔了一下。汗血马的速度也减了下来。
“司马惊鸿让你生气了?”
“他马上就要迎娶他的新夫人了!”白芷语声涩涩,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哀伤。
鬼面男的身形顿时一僵。
迎娶新夫人,是在五皇子面前做戏,特意跑到太子府请太子去喝酒,却是为了打消太子的疑虑,让他疏于防范,什么新夫人,他根本不稀罕。
鬼面男咬牙,心底对太子那些人的恨意绵绵不绝。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白芷幽幽叹气,她中了太子的七虫七花毒,连灵泉水都解不了,神秘人也没有办法,她估计会死得很惨。
“怎么了?”
汗血马徐行。鬼面男揽着她,低沉的声音也带出几分寥落。
“太子在我身上下了毒,一种很恶心的毒,我估计会死的很惨。”如果三天后,她毒发,像那个侍女那样的话,她会自栽。
决不能让自己死的那么难看。
“他给你下了毒?”鬼面男的心猛地一沉。一勒马缰,汗血马停下了脚步,周身的气压陡然间降低了。
白芷却没有感觉到,只叹了口气,“是呀,我给他下过毒,所以他也给我下了毒,只不过他给我下的毒,更恶心一点儿。”
“什么毒!”鬼面男大手捧了她的脸,让她的脸歪过去,与他对视。
白芷看到那人面具后面的眼睛闪烁着深沉而担忧的光。
“一种……很恶心的毒。”
白芷因着那人的目光,而心跳滞了几分。
他竟是这般关心她吗?
“七虫七花毒。”
她凝视着那双黑灼灼的眼睛慢慢开口。
鬼面男的脑子嗡的一下。
七虫七花,七种被精心淬练过的虫草制成的毒,属于淫毒的一种,被下毒的人,毒发时,会与异性不停地……
鬼面人想起那画面,脸上的肌肉不由地抽紧,手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会与异性不停地交合,直至筋疲力尽而死。
白芷不自觉地把头靠在了男人的怀里,心情幽幽怅怅地道,“太子的功夫好像很高,是不是连你也不是他的敌手?”
鬼面男只沉浸在自己的难过愤怒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怪不得,司马惊鸿那么怕他,被他骑到脑袋上拉屎,也不敢放个屁。”
司马惊鸿的功夫就够高了,可是她在太子的面前却藏的那么深,一向以吃喝玩乐的形象见人,想来,他也是怕太子的吧!
鬼面男眉心却骤然一紧,他不是怕太子,太子的武功纵然高,可他这么多年卧薪尝胆、处心积虑,却也不是白过的。
一直不敢和太子正面较量,只是因为……
他身上的蛊毒,压制了他一部分的功力,只要蛊毒存在一天,他的功力就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而且……
他能感到,他现在的神识并不完整,记忆里总像缺了一页,这也克制了他功力的发挥。
“我先送你回去。”
鬼面男调转马头,很快,他们回到了白芷的住所。
鬼面男纵马跃过高高院墙,一直将她送到寝室前才抱她下马。
碧玉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跑了出来,“小姐!”
“好好照顾她。”
鬼面男把白芷放下,便又即纵马离开。
碧玉把白芷扶进了屋,白芷便让碧玉出去了,一个人进了清灵界。
而此时,在城中的一处王府中,黑衣人落地的时候,身形踉跄了一下。
他随手摘掉了遮面黑布,露出一张清雅面容。
六皇子相王眉心紧蹙,脸色氤氲着一层黑气,一只手落在另一只手臂上,那上面插着一枚飞镖,用力一拽,黑血涌出。
“殿下,你怎么了!”阿泉跑进来,扶住了相王摇摇欲坠的身子,“殿下,你中毒了!”
“真是歹毒!”相王跌坐在椅子上,虽然已经封住了几处要穴,可是那毒气还是让他手脚渐渐麻痹。
“我去叫太医!”阿泉转身要走。
六皇子拦住他,“别!”
“我受伤的事,不能透露一个字出去!”
“为什么,殿下,你现在必需找人给你解毒啊!”
阿泉忧心如焚。
“放心,我死不了。”
六皇子清雅的面容已经被黑气笼罩,汗珠从他白皙饱满的额头滑落。
六皇子话落,便脑袋一歪,不动了。
阿泉大惊,“殿下!殿下!”
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解毒丸管不管用,全都塞进了相王的嘴中。
然后背起了相王,把他放在了床上。
殿下不让找太医,现在怎么办!
阿泉急的在屋里暴走。
对,找那个小郎中去,或许她能解殿下的毒!
阿泉想罢,身形一纵消失在夜色里
白芷站在了清灵界中。
这里的空气或许可以让她体内的七虫七花毒,延缓发作。
或者真的发作的时候,死在这里也是比外面要好的。
“丫头,忘了告诉你,其实那些花,都是别有用处的。”
神秘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花?”
白芷一愣。
神秘人道:“就那碧海晴天的花,”
白芷脑子里有清光闪过,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用处。”
神秘人道:“那花,蓝色和紫色的混在一起可以练制剧毒,粉色和红色的,可以让人迷失心智,白色的……”
“可以解毒是不是?”
白芷心头顿时一喜。
“你先别高兴太早,我话还没说完。”
白芷眼前顿时一排乌鸦飞过。
神秘人道:“白花确实能解毒,但只能解蓝色和紫色花练制的毒。”
这么说,对她身上的毒,仍然没用。
白芷翻了个白眼。
“神秘人,你没事能不能不要再说话,本姑娘都快烦死了。”
“呵呵,小姑娘,你脑袋没开窍哦!”
神秘人一副戏谑口吻,“这些花虽然不能解你的毒,但却能让你的仇人中毒,中毒了会生不如死,到时候,你就逼着他拿七虫七花的解药给你不就成了?”
鬼面人呵呵笑道。
白芷心头一动。
“迷失心智会怎么样?”
“会按着你说的话办事啊!”
神秘人捋着胡子回。
“不过,这些药练制起来有点难度,需要有人帮帮你”
“谁?”
“司马惊鸿。你在他身上割个小口子,取他一点血,混在这些药中捣碎,一起练制成丹。”
“为什么要是司马惊鸿的血?”
“他的血特别啊!要不然,就用你的处子之血,同样有用。”
“呸呸!”
还是用司马惊鸿的血吧!
白芷打定主意从空间出来了。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白芷听到碧玉跑出去开门的声音。
是石中从药堂匆匆回来了。
“你告诉夫人,相王殿下中毒了,看看夫人能不能解。“
石中的声音传进来,白芷心一跳。
下一刻,她已经一身小郎中打扮出现在石中面前,“相王在哪儿,我去看他。”
石中把她带到了阿泉面前,阿泉对白芷行了个礼,“先生,请。”
白芷跟着阿泉来到了相王府,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阿泉带着白芷匆匆来到相王寝殿时,相王已经昏迷多时了。
“他是怎么中的毒?”
白芷皱眉,一边帮相王把脉一边问。眼看着相王清雅面容已然完全变成了青紫色,白芷一颗心揪紧。
阿泉一脸忧心地道:“我也不知道,殿下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题外话下一章,中午
白芷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要把相王带到清灵界去,用灵泉水帮他去毒,不能让阿泉看到。
阿泉疑惑地看了一眼白芷,还是选择了出去。
白芷道:“看着点儿,别让谁进来,我给他去毒的时候,不能被人打扰。”
“好。”
阿泉将房门带上了,并且如一尊门神似地看护在门前偿。
白芷将六皇子带进了清灵界中,为了防止他突然醒来,点了他的睡穴。
白芷把六皇子放进了溪水之中,
灵泉水漫过之处,相王身上盘旋的黑气渐渐消失,右臂上的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白芷不得不感叹,这奇葩的灵泉水,能解相王的毒,却不能解她的毒。
白芷又给相王吃了一些自制的还原丹,才将他从空间里带出来。
阿泉进来的同时,白芷也将相王的穴道解开了。
阿泉见自家王爷醒来,而且好像身上的毒都解了,伤也好了,阿泉心想,这白先生的医术当真是了得。
阿泉当即满怀感动地给白芷跪下了,“先生给殿下解了毒,请受阿泉一拜。”
“起来。”
白芷扶起了阿泉。
相王睁眼看到眼前清秀的面容时,微微一呆。
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
“我是不是在做梦?”
小郎中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做梦,你只是昏迷了一会儿,不过现在没事了。”
白芷对他笑笑。
对于相王,他几次三番照顾于她,白芷是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情的。
相王有一种身在云雾中的感觉,他想起自已之前,确是昏迷了,想不到醒来,就看到了这日思夜想的面容。
“真想不到。”
相王清雅的面容露出淡淡如煦的笑容,一双清眸,更是饱含了深深的情意,贪恋地望着眼前女子。
“你怎么受的伤?”
白芷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他的手。
相王心里一空,眸光里添了几分失落。
“只是遇上几个强盗而已。”
相王别开目光,他不会告诉她,他其实就是那个黑衣人,他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
白芷皱皱眉尖,却是有些无语地笑笑,“怎么相王殿下还会遇到强盗。”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一个内侍突然进来禀报。
相王和白芷同时一惊。
太子这是怀疑他了,相王明白。
昨夜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可能还是被他看出了什么。
“赶紧帮本王更衣。”
相王起了身,阿泉赶紧帮助相王换了身上的衣服。白芷背过身去。
“你留在这儿哪也别去。”
相王临出去之前,把白芷推到了缦帐后面,如果被太子发现了她,那就前功尽弃了。
“六弟?六弟?”
太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人竟是已经进了屋。
白芷隔着缦帐,看到了太子明黄的一角。
“臣弟参加太子殿下。”
相王赶紧行礼。
太子顺势在相王手臂上一扶,手指不着痕迹地拂过他昨夜被飞镖打中的地方,奇怪,竟是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太子皱眉,难道昨夜,看走了眼不成?
那个人并非相王?
相王已经看到了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只装做不知。“太子殿下,我们去前厅如何?”
再在这里呆下去,相王怕太子会发现小郎中。
太子笑了一声,“好,好,我们去外面谈。”
原本是一大早过来,是想把相王堵在屋里,如果他真的是昨夜那黑衣人,那么现在一定毒发的快死了,可太子想不到,他看到的是活生生、鲜活的相王,心下虽然惊疑不定,却也没有理由留在人家的寝室里。
相王和太子一出去,白芷就从缦帐后面走了出来。
阿泉匆匆而进,“先生,殿下让我带您从后门离开。”
“好。”
白芷跟着阿泉绕过前厅,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相王府的小角门,阿泉已经在那里备好了软轿。
白芷钻进去,阿泉亲自护送她离开。
而此时,在血魔教教主卧房中,鬼面男手捂着胸口,慢慢坐下。
迟郁扮成的鬼侍焦灼地站在一旁,“还是找蓝子介过来看看吧!”
“不用。”
鬼面男摆摆手,“你先出去。”
迟郁不敢再停留,只能无比担忧地离开。
鬼面男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调匀呼吸,开始运功疗伤。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再次去了太子府,只不过解药没拿来,还倒与太子硬碰硬了一回,太子无事,而他,却伤了脏腑。
匆忙逃回,却空手而归。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毒可有发作?
鬼面男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来。
运功的时候,神识不定,反噬其身。
鬼面男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下,却又被自己强撑住。
白芷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让阿泉把轿子停在了西南王府。
神秘人说,用司马惊鸿一点鲜血做药引,即可练制出那毒药和幻药,她不如直接拿把刀在那人身上划个口子。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划他个口子,用他点儿血,她也不会心疼。
“小先生?”
陈管事见到她,用一种挺暧昧的眼神看看她,这个小郎中,貌似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有好几宿,王爷都是把他留在殿里过夜的。
白芷也不理他。
她女扮男装的事,只有有数的那几个人知道。
霜儿和霞儿却是认识她的,见到她回来,很是高兴,赶紧叫人去通知司马惊鸿了。
白芷想不到司马惊鸿不在府上,明日就该迎娶新夫人了,他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地准备当他的新郎官吗?
当司马惊鸿一袭紫衣,身形翩翩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白芷怔了怔。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这厮看起来这么高兴,精神焕发的。
白芷也不言声,一把抽出了墙上挂着的在白芷看来,也就是充充样子的那把剑,朝着司马惊鸿的右臂便刺了过去。
“夫人,你!”
司马惊鸿俊朗的容颜大惊,肩背一缩,白芷的剑便刺了个空,她正要再刺,那人却身形飘忽间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夫人一回来便要打要杀,这就是送给为夫的见面礼吗?”
司马惊鸿扛着她,让她大头朝下,大步向床边走去。
白芷手中的剑乱舞,可却够不到他身形半分。
反倒被他扔在了床上。
“夫人,为何要对为夫动刀动枪,是为夫做错了什么不成?”
司马惊鸿一手按着她的肩,让她趴在他枕头上,动弹不得,一边颇有些戏谑地问。
白芷只被那人一只手掌压在肩头,便连个身子都翻不过来,两只腿乱蹬,怎么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被人翻过来的乌龟。
“喂,你快放了我!”
白芷喊。
司马惊鸿却笑呤呤地坐在了她身边,“夫人好不容易肯回来了,为夫哪舍的放。”
一边说,一边歪头在她脸上香了个吻去。
“喂,你个混蛋,别碰我!呸呸!”
白芷想用手擦擦自己的脸都不可能,只得啐了几口。
司马惊鸿也不恼,挑起精神,将她环抱在怀里。
“夫人,可是在生为夫的气?放心,为夫娶再多的女人,也只是充充样子,为夫的心里,什么时候都只有夫人一个。”
“滚!”
白芷半只身子能动了,便晃起了手中的剑。
司马惊鸿只用两根手指夹住那剑身,便把长剑轻轻松松地从她手里拿出去了。
向后一抛,那剑嗖的一声,直直插回剑鞘中。
“夫人有话好好说,要是对为夫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为夫改便是。”
司马惊鸿提起她的衣领往怀里一带,她便又以面向着他的姿势躺在了他怀中。
她看着眼前这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只恨不得拿剑在上面划上几个口子。
“司马惊鸿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这般恶心的人,我也不要被你碰!”
她的胳膊肘用力地撞了一下那人的胸口,司马惊鸿的脏腑处顿时一阵让他上不来气的疼。
他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哼出来。
然而脸色,终究是白了几分。
白芷浑然没有在意,她沉浸在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又爱又恨中,“你个王八蛋,亏老娘还相信你的话,把你当成了最爱的人,想不到,丫根本就是死性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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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像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伸手在身上衣服上拍个不停。
司马惊鸿起了身,神情有些沧凉地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想一剑杀了我?”
白芷怔了怔,是他那沧凉的眼神和语气,让她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
“也没那么邪乎,我就想要你一点儿血而已。撄”
白芷低了声音,没有勇气再看他的目光,那目光,会无端地让人心疼。
司马惊鸿轻叹道:“一点血是吗?一碗够不够?偿”
他站了起来,走到墙上挂着的长剑旁,将长剑取下,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右臂上划过。
几乎是刷的一下,锋利的剑刃划开了他紫色的衣袖,划开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王爷!”
霜儿和霞儿都吓坏了,“快去找蓝先生。”
“拿碗来!”
司马惊鸿冷声命令。
霜儿去叫蓝子介,霞儿赶紧去拿碗。
白芷已经被他这毫不犹豫的一剑吓呆了。
“你”
她一颗心脏都痉挛了起来,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划了一剑。那一剑好像刺在了白芷心上似的,白芷身子抖了一下。
“快点儿!”司马惊鸿却没有理会她,直接命令拿着玉杯赶来的霞儿。
霞儿将杯口对着司马惊鸿的伤口时,脸扭到了一旁,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她家王爷真是太苦了。
十九夫人不理解他就罢了,还逼他滴血给她。
当霞儿把那杯鲜红的血递到白芷面前时,白芷浑浑噩噩的,一滴清亮的泪珠落在了那杯中,与鲜红的液体碰触,发出簌的一声。
“还不快走!”司马惊鸿厉声喝了一句。
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剑戳在白芷的心口,她转身,飞奔而出。
在她的身后,司马惊鸿的身躯哐当倒了下去。
白芷回到住所的时候,趴在枕头上哭了一场。
今天这一幕,肯定让司马惊鸿恨死她了,他以后一定不会叫她夫人了。
虽然在此之前,她恨透了他,也没少骂他,可心里头,到底是舍不得的。
到底是爱着他的。
但是今天,她逼他刺伤自己,又取了一杯血给她,他一定伤心了。
不知为什么,白芷此刻特别特别的难过。
如果司马惊鸿没有刺自己一剑,也没有给她那杯血,她就不会这么难过,甚至还会对他浮着一种恨,可是现在,她的恨没有了,还这么难过。
呜呜
白芷哭了半天。
而此时,在西南王府,蓝子介匆匆赶来,看到倒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司马惊鸿,蓝子介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他怎么受伤了?”
霞儿和霜儿都说不出来,她们只知道王爷刺了自己一剑,放了一杯血给十九夫人,可是这一剑和一杯血不至于让王爷这个样子啊!
蓝子介赶忙帮司马惊鸿检视起来,这一检查,才发现,他竟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王爷这是怎么受的伤啊?谁能把王爷给打伤了?”
在蓝子介的意识里,他家王爷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在整个大顺,都应该鲜少有对手才是。
迟郁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告诉了他三个字。
是太子?
蓝子介的心头悚然一惊。
白芷完全不知道司马惊鸿为了救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在清灵界里忙着制药。
蓝色和紫色的花可以制成毒药,粉色和红色的花可以制成幻药,中间滴入司马惊鸿的血,经过一天一夜,两种药终于都成了。
白芷从空间里出来,找了只鸡先把毒药喂给了它,眼看着那鸡突然倒地不起,两爪乱蹬,白芷赶紧又将解药白花丸送进了那只鸡的口中,没一会,那只鸡就活过来了,扑棱着翅膀跑开了。
嘿,真灵。
这幻药会有什么表现呢?
白芷不想用鸡试了,鸡又不会说话,她想知道吃了这幻药的人,会看到什么。
“小姐,你干嘛!”
碧玉一看她拿着粉红色的药丸对着她,立刻吓的挥手,“小姐,我还不想死呢!”
白芷咯咯笑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来,尝尝这个,就吃一粒。”
“n、n、n!”碧玉学着她家小姐经常会说的这个表达不同意的词连连摇脑袋。
碧玉没辙又对着石中道:“要不,你试试?”
石中到是没犹豫,直接拿过那药丸搁嘴里了。
没一会儿,就见石中对着几棵树打起了拳,“你们欺负我是不是?我石中再不是以前任你们欺负的石中了,今天就让小爷教训教训你们!”
石中说罢,便对着那几棵树左一拳右一脚地就忙活开了。
在一旁,碧玉早就看傻了,还好她没有答应为小姐试药,要不然现在这个对着几棵树乱打拳的就是她了。
石中没练过功夫,那每一拳砸在树上,都是肉碰树,那手背和手指很快就砸破了,白芷一看要坏,飞针射中了石中的穴道,然后赶紧将白花解药塞进了石中的嘴里。
石中醒过来了,嘴里幽幽喊了一句:“疼死我了。”
白芷笑的贼贼的,“别怕哈,马上就给你止疼。”
她取了灵药粉在石中的拳头上撒了点儿,约莫有半个时辰,石中两只手上的伤便奇迹般的愈合了。
这还是因为白芷怕石中和碧玉对这药效太快起疑,刻意让药效降低了呢!
“喂,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白芷对于石中对着几棵树拳打脚踢的事很是好奇。
石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没没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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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告诉夫人,他在幻觉里,看见了那些从小欺负他的人,他对着那些人拳打脚踢,痛快无比。
而其实,醒来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欺负那几棵树。
白芷笑了笑,现在她可以去找太子报仇要解药了撄。
傍晚时分,太子从宫中回府的时辰。
禁卫军开道,行人回避两旁。太子一身明黄锦袍,骑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只除了偶尔有私事要办的时候,太子一向都是这个排场。
石中远远地看着太子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过来,对白芷道:“夫人,你要小心。”
“我知道。偿”
白芷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举务必成功,不能失败,过了今晚,她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白芷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太子正骑在马上,冷傲地目视着这座皇城,用不了多少年,这些臣民便都要尊他一声皇帝,对着他山呼万岁。
“什么人,让开!”
开道的禁卫军见有一白衣女子从回避的人群中走出,立刻大喝了一声。
太子把目光望了过去,看到视线里那远远站立的纤细身形时,他唇角勾出几分笑意,对着禁卫军首领吩咐道:“莫唐突了佳人。”
禁卫军首领,赶紧应了声是,退到一旁。
太子打马走了过去。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窈窕女子,眼眸中带着几分得意,“李青柠,你找本太子做什么?莫不是怕毒发的时候发死的很难看,所以来找本太子解毒了?”
白芷对着太子盈盈一笑,“殿下,青柠已经想好了,与其死的那么难看,不如就跟了太子。跟着太子也总比……”
“总比什么?”
太子微微拉低身形,挑眉。
白芷却羞涩地向他一招小手,“太子殿下,您下来嘛。”
她一袭白裙,淡妆墨发,如出水的芙蓉,盈盈玉立,这么一招小手,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一酥,魂儿都飞过去了。
下一刻,他已经下了马,伸手去拉佳人的手,可是忽地,眼前白衣的女子不见了。
此时,暮色四合,冷风瑟瑟,太子竟然以为撞了鬼。
“李青柠!”
他大喝了一声。
却不想后颈处突然被针刺了一下,那骤然而来的晕眩感让他的身形哐当栽在了地上。
就连太子的禁卫军,都没有看到,那道白衣的身影是如何出现在太子身后的,他们定睛看去的时候,太子已经口鼻流血趴在了地上。
一个白衣女子,正蹲在太子的身边,伸出她纤纤玉指,“太子殿下,解药呢?”
太子目露惊悚,“你……巫女!”
白芷却只一笑,短刀尖对着太子的咽喉,“你们都别过来,过来我就捅死他。”
反正,没有解药,她就是死路一条,与其那么难堪的死去,不如带上一个。
涌上来的禁卫军被白芷的举动吓的纷纷后退,没有人敢再上前。
白芷目光一厉,刀尖向着太子的咽喉进了一分,“你已经中了我的独门毒药,相信我数不到二十,你就是个死。把解药给我,我饶你一命!”
此刻的太子,已经感到一股从未见过的毒气正在向他的五脏六腑深入,他的呼吸渐渐困难,眼神也有点儿迷离了。
“在,我腰间的小瓶子里。”
太子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在说话。残存的意识却在发狠,恨不得捏死这个女人。
白芷的手迅速地伸到了太子的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倒出来,里面是是几粒黑色药丸,白芷把其中的几粒直接塞进了太子的口中。太子本就上不来气,被她这举动一气,更是差点儿噎死。
见到太子的身体没有什么变化,白芷才把剩下的几粒送进了自己的口中,眼看着胸口的黑气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白芷确信,她的毒是解了。
“解药呢!快!快给本太子!”太子颤抖着伸出手。
白芷一笑,将白药药丸送进太子口中的同时,也塞进了几粒粉红色药丸。
太子只感到身体一松,下一刻,眼前出现了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的情景。
太子好像看到了自己龙袍加身的情景,太子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对着一帮禁卫军道:“诸位爱卿平身!胼,今日荣登大宝,各位爱卿功不可没,胼决定……”
禁卫军们都傻了,太子这是疯了不成?
“太子殿下!”太子的贴身侍从见状,赶紧过来,太子这么说下去,是会出事的。
“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呢,太子袍袖一挥,那侍从便口鼻流血地滚倒在地,“来人呀,这个乱臣贼子想要刺杀胼,把他给我推出午门斩首!”
太子一身虎胆龙威地往那儿一站,喝令着一帮禁卫军,样子就像是已经登基做了皇帝。
一帮禁卫军们全都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再上前阻止。
此时,一道黑影从高处掠下,把趁乱逃开的白芷往肋下一夹,身形又一纵,消失在夜色里。
白芷被鬼面男搂着飞跃了数里地才停下脚步。
“喂,你怎么来了!”
白芷脚才沾地,便问。
鬼面男咳了一声,手捂住胸口,刚才的轻功飞行,让他受伤的脏腑又受到了伤害。
“担心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过看样子,你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她突然出现在太子的身后,将什么东西狠狠扎进了太子的后颈,太子便倒下了。
她要回了解药,好像还给太子服了什么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太子便开始当街当起了皇帝。
题外话更毕
第202章 太子被打进天牢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
他在她耳边轻轻叹气,大手轻轻地抚挲她的头发,“如果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好。”
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房,他无法想象,真的失去她,会是什么样子。
“咳。”
他又是压抑的一声咳嗽。
白芷惊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到他的额头去摸摸,可是他带着面具,手还没有碰到他的面具,便被他轻攥了腕子,“受了点儿风寒,没什么大不了。”
可白芷却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儿,他这人给她的印象一向都是霸道的、强硬的、结实强健的,可今天却觉得,他哪里都不对劲儿。
“真的吗?”
她明眸露出疑惑之色,手中已是多了一枚参花玉露丸,这是我新近练制的,对感冒风寒很有好处。
她把那参花玉露丸送到他的嘴边,他看了她一眼,低头,吃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凉,小心加重风寒。”
白芷对鬼面人产生了一丝怜惜的情愫,她轻轻地扶住了他。
他却对着她一笑,“傻妞,一点儿风寒算什么。”
他更愿意跟她,这样相依相守。
“教主!”一个黑衣鬼侍忽然出现,“教主,您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吧。”
鬼面人眸中射出一股阴沉肃杀之气,迟郁扮成的鬼侍,便不敢再言声,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白芷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鬼面男人好像不是风寒这么简单,他看起来,好像受了内伤。
白芷把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这一号脉,便立即大惊失色。
“你受伤了!”
“教主为了救你,被太子打伤了。”
迟郁面露愠色,如果不是她突然跑出去,被太子抓走,王爷怎会两次夜闯太子府,深受重伤。
白芷将汗血马放了出来,“你先上马,回去我帮你治伤。”
鬼面人阴狠狠地瞪了迟郁一眼,却是对着白芷一笑,“我真的没事。”
然而身形却晃了一下,白芷和迟郁忙将他扶住。
迟郁把他扶上了马,白芷也爬了上去,坐在了鬼面人的身后。
汉血马飞驰,很快,他们来到了白芷所住的地方。
白芷将鬼面人扶进了屋,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取出灵泉水喂进他的口中。
又将空间里的灵药丸拿出来给他服了。
鬼面男眼神含着几分深沉的怜爱,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她在为他忙碌。
仅管他现在的身分,只是鬼面人。
“你好些了吗?”
白芷为他号过脉,才知道他的内伤很严重,换做别的人,恐怕爬都爬不起来了。
“好些了。”
鬼面男的手轻轻抚挲她的头发,眼中是浓浓的怜爱。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样,足好。
“你为了我跟太子竖了敌,太子为难你们怎么办?”
白芷说出了她的担忧。
鬼面男却含笑道:“最多一条命,怕的他什么。看着你这么担心我,我反倒觉得死个十次八次都是值的。”
白芷蹙眉,嗔了他一眼。
“这样吧,我送你一些玄铁石,你们多打些兵器,万一太子为难你们,你们也多些自保的机会。”
“我再送你一些灵药丸,给你的属下增强体力,这样太子为难你们的时候,也好多些活命的机会。”
鬼面男哧了一声,“你把我们血魔教的人都想象成了窝囊废不成?咳。”
血魔教如果没有一些特殊的本事,怎么在这个地方安身立命。恐怕早就被别的组织或者皇帝给浇灭了。
“不要算了。”
白芷白了他一眼,不说那些质量上乘的玄铁石,就是那些灵药丸,那可都是灵泉水和空间灵植练成的药丸,对于增强功力方面可是大大的好。
岂是市面上那些东西能比的?
而且,她要练制出那么多灵药丸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她还要费好大一番功夫,用掉很多很多的灵植好不好。
看她对着他嘟唇,又翻白眼的样子,鬼面男心里好笑,眼睛里清光闪烁,却是拿起她的手搁到唇边吻了一些,“你给的东西我当然想要,我不是不舍得你辛苦吗?”
白芷把手抽了回来,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却是蹙眉,让她奇怪的是,她为什么对司马惊鸿和鬼面人都有感觉。
难道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不成?
看着她忽然蹙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鬼面男奇道:“你怎么了?”
白芷道:“我觉得,我其实不应该跟你这么粘乎。”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为什么?”
鬼面男问。
白芷叹了口气,“其实,我这颗心已经给了司马惊鸿了。”她的眉眼间又笼上一层淡淡的哀愁。
虽然他有那么多的小妾,明日还要迎娶他的新夫人,可她竟然还是放不下他。
尤其是,他划破自己的胳膊,送了她一碗血的一幕让她不时会想起。
她想起了他那沧凉的目光,一定是极失望的吧。
他拥有娇妻美妾十几房,却还要霸占着她的爱。
白芷晃晃头,眼神间不由自主地笼上一种嗔怨。
鬼面男心里却是惊喜的,他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眼睛里清光闪动,“你真的……还爱他?”
白芷幽幽叹气,却是蹙紧了眉尖,没说话。
这时,迟郁用传音入密告诉鬼面人,太子,已经被皇帝关起来了。
鬼面男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
太子在幻境中,做了皇帝,把禁卫军当成文武百官,竟然在大街上就开始分官封职,并且让禁卫军为他行君臣之礼,管他叫万岁。
那副场景,让所有旁观的人目瞪口呆。
此时,恰好右承相从旁经过,远远看到太子让禁卫军山呼万岁的情景,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右承相是二皇子一派,赶紧就将这事传到了二皇子那里,二皇子立刻进宫去见皇帝,说太子竟然逼迫禁卫军管他叫万岁爷,实乃大逆不道。
顺帝一听,当时火冒三丈,这个太子这是嫌他这个皇帝活的太长了不成?
顺帝立刻命令御林军去将太子捉了过来。
太子被带到皇帝面前的时候,还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对着顺帝嚷呢:“混帐,见了胼为何不跪!”
“你……你这个逆子,胼……胼是你老子!你tm,你就这么急着想当皇帝吗?”
顺帝气的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锢在太子的脸上。
太子被御林军反剪着手臂却大喝了一声:“来人,把这个胖子给我推下去砍了!”
顺帝气的一把拔出了护卫身上的佩剑,“逆子,胼今天就杀了你!”
顺帝也是气极了,他这活的还结结实实的呢,这逆子却盼着他死了,竟然自己当起皇帝来了。
这时皇后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匆匆而来,“陛下,剑下留人呢!”
顺帝气愤地哼了一声,“皇后,你生的好儿子!胼今天就杀了他,免得有朝一日,他弑君篡位!”
皇后扑通跪下了,“陛下,太子不是这样的啊,太子是最最孝顺的孩子,他一定是中了邪了!他不会这样做的呀!”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了解,太子再想当皇帝,也不会这样在街上就公然喊出来,一定是受了妖人的迷惑。
皇后又走到太子的面前,噼啪给他几个耳光,“你这个逆子,你是疯了吗?竟敢对父皇如此无理,逆子,快给你父皇跪下!”
太子身上的药劲儿此刻也有所消退,整个人显的有点儿蔫,再被皇后这么一打一骂,脑子里越发浑浑噩噩,蔫哒哒地跪在了顺帝的面前,低着头不言语。
“你这个逆子,你还想杀父弑君是不是?”
皇帝又是一个耳光扇在太子的脸上。
太子神智尚未清醒,被顺帝这么一耳光,扇的嘴角都流了血,却仍然浑浑噩噩的,“我没有。”
顺帝气的七窍生了烟,左右开弓又是一连好几个耳光,直打的太子的脸肿成了猪头。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打进天牢!”
顺帝气疯了,每一个皇帝,都最忌讳篡位登基的事,而太子,他虽然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显然已经快了。
第203章 吃了粉红药丸的蓝子介糗大了
太子就这么地进了天牢。
鬼面人已经预料到了这结果,唇畔勾出一抹有些玩味的笑,不由又把赞许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身上。
她总是能给他一些意外。
“你给太子吃了什么?”
“一点儿幻药而已。”
白芷笑笑。
鬼面人道:“太子已经被打进天牢了。”
白芷惊喜,“真的!”
鬼面人点头,眼睛里的笑特别温柔。
白芷立即跳起来。
“耶!太好了,太子进天牢咯。”
白芷高兴的都忘乎所以了。
鬼面人笑问:“耶是什么?”
白芷笑呤呤地道:“就是真棒的意思。”
鬼面人脸上的笑越发好看,只不过他戴着面具,那种好看别人看不到。
不知不觉地,便已经是深夜了。
白芷道:“你今夜就睡在这儿吧,我去隔壁屋睡。”
鬼面人点头。
白芷帮他把被子盖好,转身离开。
一夜无话,白芷起床后,先来到了鬼面人所住的房间,她轻叩了叩门,没有人应声,便推门进去了。
床上被褥整齐,鬼面人竟是已经走了。
白芷莫名的有些愁怅。
蓝子介发现,他家王爷的伤一夜之间全好了,人也精神焕发的。
“啧啧,看来我新练的药效果不错。”
司马惊鸿紫衣翩翩玉树临风般地站在蓝子面前,撇撇唇角,“谁说是你给的药吃好的。”
蓝子介很惊奇,“那是吃谁的药吃好的。”
司马惊鸿很傲娇地一扬下颌,“自已猜去。”
蓝子介郁闷了。
谁的药会比他的还好?那也就是小郎中还有可能。
蓝子介一琢磨,便要弄个明白,于是跨上马背,去找小郎中了。
药堂没开门,蓝子介直接去了小郎中住的地方。
碧玉把门一打开,蓝子介就大步流星地进来了。
“小郎中!呃不,夫人!”
白芷正在厅堂里,摆弄她那些小药丸。
尤其是那粉红色的,效果真实神奇,竟然能让人产生心愿达成的幻像。也就是说,人最希望的是什么,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幻觉里便会出现什么。
就像石中,他自小受人欺凌,他幻想的便是有朝一日扬眉吐气,好好教训那帮欺负过他的人。
而太子,他最大的梦想,无疑是登基做皇帝,所以他吃了这粉色药丸,眼前会虚幻出,已经荣登大宝的画面。
啧啧,真神奇。
白芷指尖把玩着那红色的小药丸,蓝子介兴冲冲进来了,“夫人!“
“咦,这是什么?”
蓝子介一眼看到了白芷手中的粉色小药丸,眼前顿时一亮。
“小糖丸?”
蓝子介一把将那小药丸拿了过来扔进了嘴里,“真甜。”
白芷顿时瞠目结笑。这货知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蓝子介,你知不知道你吃了什么?”
蓝子介一脸兴味,“什么?”
嘴里还在砸摸着这小糖丸的味道,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眼前的女子。
“小……小郎中……”
当那小药丸在他嘴里被彻底融化的时候,蓝子介的眼前,闪动着小郎中一脸娇羞的样子。
她羞答答地站在他面前,嘴里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蓝郎。”
第204章 敢亲本座的女人
蓝子介的骨头都要酥了。
两只眼睛全是亮亮的小星星,他一把就抓住了小郎中的手,“小郎中,你肯嫁给我了?”
小郎中对着他羞答答的点头。
而实际的场景是,被他抓着手的女子,一脸的目瞪口呆。
蓝子介处在幻象中,自然看不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看到的,只是她羞答答答应嫁给他的情景。
蓝子介兴奋地欢呼了一声,双臂一伸,下一刻,就想把那温柔羞涩的小郎中给抱进怀里去。
可是……
斜刺里伸过来一只大手,直接将蓝子介给拨拉一边儿去了。
下一刻,白芷落进了鬼面男的怀里。
“小样,找死吧!”
鬼面男怒视着一脸呆b样的蓝子介,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好哥们的份上,鬼面男早就一掌劈死这丫的了。
竟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还什么嫁给他,还要抱她。
呸呸。
鬼面男把白芷搂的紧紧的,又照着蓝子介的胸口来了不轻不重的一脚,蓝子介当时就翻着跟头跌出去了。
“小样,小心老子劈了你!”
鬼面男要不是脚下留情,蓝子介这一下子非五脏破裂一命呜呼不可。
鬼面男一脚踢出去的时候,白芷惊呼,“别!”
可是她的话哪有鬼面男的脚快,蓝子介早滚出去了。
白芷欲过去救蓝子介,却被鬼面男扯住了胳膊,“你喜欢那小子?”
那阴沉的声音召示着男人的怒气,一不小心那就是灭顶之灾。
白芷急的将他一推,“蓝子介吃错药了!”
鬼面男气道:“吃错什么药,这小子就是贼心不改!”
“哎呀不跟你说了!”白芷‘奋斗’了半天,才挣开鬼面男的束缚,小跑到滚出多老远的蓝子介面前,“喂,蓝子介你没事吧?”
蓝子介躺在地上,嘴角都流血了,然而还浑浑噩噩的呢,“我没事,小郎中。那个丑八怪没伤害你吧?”
蓝子介哆哆嗦嗦抓住了白芷的手。
鬼面男脸色顿时又是一阴。那恐怖肃杀的气息,足以消灭一切。
蓝子介却还不自知,“走,蓝哥哥带你走,我们离这个丑八怪远远的。”
白芷赶紧掏了一粒解药出来就要塞进蓝子介嘴中的时候,鬼面男身影已经一掠而来。
他一把拎起了白芷的后颈,恶狠狠地对着蓝子介道:“本座是丑八怪是不是?你要拐走本座的女人是不是?今天本座就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
他大手扬起来,一把抓起了蓝子介,像拎只小鸡子似的。
白芷惊呼,“别!”
“别什么?我把他扔到江里,你心疼是不是?”鬼面男怒瞪了一眼白芷。
白芷顿时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鬼面男的眼神太吓人了有么有。
“你小子,看本座今天就把你扔到江里去,让你跟本座抢女人!”
鬼面男拎着蓝子介的衣领子,像拎着一只小鸡似的,拎着他大步向外走。
白芷赶紧追过去,“喂,你快放了他,他吃错药了!”
“这小子,他天天吃错药!”
鬼面男丝毫没有意识到白芷的那句吃错药是真的吃错了药,不是指的蓝子介成天里那吊了啷当的样子。
他胳膊一挥,就把白芷给挥了个跟头。
心里头还恨呢,这个蓝子介,就这么惦记他的女人,竟然还要娶她,抱她。
鬼面男拎小鸡子似的大步流星,眼看就要出了这所院子了,白芷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鬼面男!你给我站住!”
那声音虽然是女子的愤怒,却自有一番让鬼面男停住脚步的威力。
鬼面男突觉身体一凛,他回身过来,怒瞪着她,“别告诉我,你喜欢这小子,想跟他在一起!”
死女人,昨晚还说的好好的,说她要跟他保持距离,因为她喜欢的是司马惊鸿,这才一夜的事儿,这女人就移情别恋了。
白芷气愤地走了过来,一脚踢中鬼面人的膝盖,“你给我放了他,你这个疯子!”
“蓝子介吃了我的幻药了!”
鬼面男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被自己像小鸡子似的拎着,一张奶油脸憋的通红的某人,又沉声问白芷,“什么意思!”
白芷又踹了他一脚,“你先把他放下!”
这次,鬼面男听话地把蓝子介放下了。
“赶紧给我说清楚!”
鬼面男的威压一瞬间就又转移到了白芷身上。
白芷没空理他,赶紧把一枚白色药丸塞进了蓝子介的嘴中。
蓝子介处在幻境状态,白芷给他吃药丸的时候,他还以为白芷让他亲亲小手。
一把就抓住了她伸过来的腕子,然而他的嘴唇才碰到她的手指,药丸就产生了效用。
蓝子介傻呆呆地愣住了。
看看被自己抓着放在唇边的手,再看看那只小手的主人,忽然妈呀了一声,满面惊悚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小子,敢亲本座的女人!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鬼面男阴森森地咬牙,上前一步,再次大手攥住蓝子介的领子,白芷赶紧上前,一把推开了鬼面男,“谁是你的女人呢,你给我住手!”
“蓝子介你赶紧走啊!”
白芷深怕鬼面男真的把蓝子介给扔到江里去,或者干脆一掌把他给劈死了。
可是蓝子介却摩拳擦掌的站了起来,“谁是你这丑八怪的女人!她是我家王爷的女人!”
鬼面男一听,嘿嘿一乐,“怎么着,想给本座比试一下?”
蓝子介大怒,手指着鬼面男,“你这个丑八怪,竟然欺负我家王爷的女人,看小爷今天教训你!”
第205章 让我家王爷来收拾你
鬼面男心想,还知道这是你家王爷的女人呢,行啊,还不算无药可救。
眼看着鬼面男也撸胳膊挽袖子,这两人马上就要掐起来,白芷愤愤地跺脚,大喝了一声:“行了!”
两个男人便都把目光瞄向了她,白芷气愤地手指门口,“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快点儿听到没有!”
一个个地唯恐天下不乱!
白芷真是烦透了。
蓝子介一看小郎中急了,赶紧过来,“夫人,夫人,别生气,子介只是想替夫人教训教训这丑八怪。”
“你说谁丑八怪呢!”鬼面男一把又拎起了蓝子介的衣领,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丑八怪丑八怪还没完了。
他也没想想,他那一张鬼面,是有多丑,别人骂他丑八怪,他还不爱听。
“你们都给我滚!”白芷拍门进屋了。
鬼面男和蓝子介同时一愣。
鬼面男冲着蓝子介勾勾唇,“叫你走呢,赶紧的。”
蓝子介双手往腰上一叉,“哼,要走也是你走,我要替我家王爷,保护夫人!”
鬼面男一听,上前就拎住了蓝子介衣领子,“就你这小样,还保护夫人,八成是死性不改吧?”
“都给我滚!”
一只花瓶被扔了出来,随之传出的还有女人愤怒的吼声。
白芷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一个一个就唯恐天下不乱,非得气死她不可。
花瓶砰的一声在两人身边摔碎,鬼面男和蓝子介同时一愣。
鬼面男瞪了蓝子介一眼,松开他,“还不快走!”
蓝子介恨恨地哼了一声,又不甘心地瞟了一眼白芷卧房的方向,走的很不甘心。
他打不过这丑八怪,回去告诉他家王爷去。
让王爷来收拾他。
这时,迟郁扮成的鬼侍轻飘飘落下,蓝子介这个二货,一定又来犯二了。
迟郁没功夫理会一路小跑着跑掉的蓝子介,附到鬼面男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鬼面男脸上微微变色,下一刻,两道黑影一纵,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白芷气闷极了,蓝子介和鬼面男这两个不要脸的,一个个想气死她。尤其是那个蓝子介,他的愿望,竟然是娶她。
白芷一想到这儿,就是一阵恶寒。
蓝子介跨上马背,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西南王府。
“王爷?王爷呢?”蓝子介跑进崇华殿。
霞儿和霜儿拦住他,“蓝先生你找王爷干嘛?”
蓝子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十九夫人,有个丑八怪缠着十九夫人,快让王爷去把他赶跑!再晚点儿,十九夫人就该成了丑八怪的了!”
霜儿和霞儿扑哧乐了,“十九夫人怎会看上一个丑八怪?蓝子介你脑子坏掉了吧?”
蓝子介气的翻了个白眼。
此时恰好,有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蓝子介听见那声音便背过身去了。
“两位姐姐。”
这女子二八年纪,青衣素裙,眉间若蹙,身上带着一种淡淡草药香,正是司马惊鸿口中那位修复玉簪的老先生的独生女儿。
她手里捧着一个首饰盒走过来,“两位姐姐,这是王爷让修复的玉簪,已经修好了。”
霜儿接过了那盒子,“王爷和十九夫人都不在,霜儿代王爷和十九夫人谢谢姑娘和老先生了。”
陈月如含笑道:“不用客气。”
说话间,目光向着蓝子介的方向轻扫了一眼,后者背向着她,眼望天空,脚尖轻敲地面,嘴里还哼着什么小调,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
陈月如心里一阵落寞,转身,悄无声息地又走了。
霜儿把玉簪送进了屋,霞儿则对蓝子介道:“蓝先生你唱的什么歌儿,怎么跟个猫叫似的。”
蓝子介明知陈月如已经走了,才转过身来,很傲娇地说:“你管。”
看着蓝子介很是得意地背着手走了,霞儿很是郁闷。
顺帝已经发现太子中了幻药的事,虽然太子是因为中了幻药产生幻觉,才做出的策封百官山呼万岁,以及要杀父弑君的事,顺帝还是不能忍受。
皇后从早上就过来为太子求情,虽然被顺帝拒之门外,却跪在外面不肯离开,顺帝很是心烦,命人将皇后赶走。
一直觊觎太子之位的二皇子不能放过这个对太子落井下石的机会,向着右承相使了个眼色,右承相便走出来说道:
“陛下,太子也是受人陷害,才会行为失举。那药实在是邪的厉害,竟然让人产生愿望达成的幻境,太子实在是无辜的,可恶的是那药和那给太子下药的人呢!”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为太子开脱,还是在为太子火上浇油,总之,右承相很如愿地看到顺帝的脸色越发阴鸷了。
话说,右承相也没看到那下药的人,他去的时候,白芷早就不见了。只听禁卫军说,是一个白衣女子。
当时暮色四合,光线不好,自然没人看得清女子长相,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太子和他的近侍,识得那女子是谁,别人无一认识。
而太子的近侍已经因为没有喊万岁爷,而被太子打死了。
“那下药的是何人,查到没有!”顺帝眸色一厉。
右承相赶紧道:“回陛下,目堵那女子容貌的近侍,因为没有……咳咳,对太子喊万岁爷,被太子打死了。”
顺帝的脸瞬间就青了。
二皇子不失时机地走出来,“父皇,据说那女子,跟李承相的女儿,三皇兄的小妾长的很像。”
“嗯?”
顺帝目光瞪向一旁的李非正。
李非正吓的当时一个哆嗦。赶紧出来说道:“陛下,小女早已于多日前失踪了。”
第206章 让太子死
想起李青柠,李非正又是恨的牙痒痒,都是那个贱女,害他失了那么多的金银,他这半生处心积虑所得,全都没了。
顺帝道:“她怎么会失踪!”
李非正一脸恐慌道:“臣也不知道啊!”
话说,五皇子并没有告诉他这个岳父,李青柠其实就在司马惊鸿身边的事。
顺帝便沉声道:“传西南王!”
司马惊鸿紫袍玉带,风神俊朗很快出现在顺帝面前。
“儿臣参加父皇。”
司马惊鸿对顺帝行礼。
顺帝:“你那个十九夫人呢?速速带她过来!”
司马惊鸿顿时往地上一跪,痛哭流涕,“父皇,儿臣的十九夫人……早就被太子殿下抢走了。”
哗。
满朝文武都是面面相觑。大殿里一片哗然。
顺帝脸色越发青白了几分,“那个逆子!”
顺帝可是从来没有骂过太子的,可见这一次太子所做引起了他多大的怒火。
司马惊鸿暗笑。
李非正心想:什么?什么?太子抢走了那贱丫头?
右承相咳了一声,“真是红颜祸水呀!太子殿下一定是被此女美貌所迷惑,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呀!”
二皇子道:“父皇,太子被美色迷失了心智,竟然已经妄想着登基当皇帝了,幸是被儿臣发现,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
五皇子也走了出来,“父皇,儿臣那日见到一个西利亚人进了太子的府邸。太子恐怕……”
“你说什么?”
顺帝脸上青筋跳动,西利亚可是大顺的宿敌,这么多年对大顺一直虎视眈眈,妄想攻入定门关,夺取大顺江山,太子竟然跟西利亚人有来往。
皇帝内心顿时翻起滔/天巨浪。
五皇子见顺帝面色阴鸷如水,那只垂在明黄龙纹绵袖中的大手咯咯攥紧,五皇子内心一喜。
谁定的,江山就要传与长子,他非要夺了这太子之位不可。
而此时,司马惊鸿还在伏地痛哭,痛失心爱小妾的痛哭流涕的样子,让顺帝厌恶无比,“滚!”
顺帝抬脚在司马惊鸿的身上踹了一脚,司马惊鸿连滚带爬地走了。
那些大臣和皇子们,有的摇头叹气,英明神武的顺帝怎么会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有的则抱了看笑话的念头,皇家的笑话越大,他们越开心。
司马惊鸿离开永泰殿,弧度优美的唇角便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太子,这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太子被关进天牢后,司马惊鸿就分别去找了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他向他们分别表达了,自己希望他们当上太子的一片赤诚和拥护以及无比地崇拜之情,并且每个人都送与他们两箱珠宝。
当然,他分别去找了三个皇子的事,三个皇子互不知情。
送上门的金银珠宝,哪有不要之理,几个皇子都各怀心思地收了。
本就觊觎着太子之位,这样好的把太子拉下马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父皇,五弟说的是,儿臣也曾听说过,太子和西利亚人暗中来往的事。”
二皇子插嘴。
一直在旁没说话的四皇子道:“父皇,儿臣去太子府上的时候,曾撞见有人抬了几个箱子进去,儿臣好奇就问了一句,那人说,箱子里……”
四皇子忽然停住了声音,眼神闪烁不安。
第207章 鬼面男给小白马接生
顺帝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花梨木的桌案生生塌了下去。
“传朕口喻,太子,杀无赦!”
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纷纷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拥护太子的大臣赶紧出来,“陛下,捉賊拿脏,捉奸捉双,太子有没有勾结西利亚人,有没有私制龙袍,总要有真凭实据才行啊!”
顺帝被二皇子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那火都给拱的不要不要的了,此刻便立即吩咐,“朕命御林军速去逆子家,给我翻!”
其实,太子真要是私制龙袍,那一定隐秘的不能再隐秘,哪可能随便一个人都知道。
而且外人一问,还就告诉,这里疑点明显,然而顺帝在火头上,又有太子在幻像中自诩皇帝的事,顺帝已经对太子完全失去了信任,别人说什么即使漏洞百出,他也想不起来思考。
“父皇,儿臣愿带御林军前去!”二皇子立即走出来。
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二皇子可不会放过。
四皇子钩唇笑,这个老二总是这么按不住性子。就不怕父
皇看出端倪。
顺帝沉声:“准!”
就这样,二皇子带着御林军火速赶往了太子府。
龙袍确实有,那是四皇子一早让人放进太子府的。太子不在,太子府上那就是一团散沙,虽然奇人异士很多,但没有人带领,又听说太子被打进天牢,这些人早就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一旦太子被杀,他们会立刻作鸟兽散。
二皇子很轻易就搜出了龙袍,一边想着,太子死了,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一边疾疾返回皇宫。
当全套皇帝用品被抬到顺帝面前时,顺帝爆发了雷霆万均之怒,当机下令将太子斩首示众,皇后废位庶人,灭九族。
“陛下,此事多有蹊跷,还望明察呀!”
皇帝的老岳父镇国侯吓得体似筛康跪地不起,镇国侯和太子的拥护者纷纷跪地求情,然而,顺帝已经铁了心,“求情者,杀无赦!”
太子一族便再无人敢求情了。
而此时,在清灵界中,白芷正对着马上要临盆的小白马手足无错。
这些日子七事八事,让她忽略了小白马,恍然不知小白马竟然到了临盆的日子。
清灵界中灵气充裕,小白马的孕期也比在外边要短,白芷一大早来到清灵界就发现了小白马的异样。
白芷是个外科医生,女人生产她见识过,小白马生产却让她手足无措。她没有给畜类接生的经验。
她把小白马带到了空间外面,正想让石中去叫给马儿接生的人,一道黑衣身影落在她身后。
鬼面男走过来,“这马要生了?”
白芷有些焦急,“是呀。”
恰好,小马驹一条蹄子伸了出来。
鬼面男蹲下,把那蹄子塞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白芷不解。
鬼面男道:“出来一只蹄子回难产的,两个一起出来才好。”
而此时,鬼面男的手,还在小白马身体里。
白芷退开一些,让他行动更自由一些。
“你给马接过生?”
“看见过。”
鬼面男仔细而认真的为小白马接着生,鬼面后面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
白芷吧汗血马放了出来。
鬼面男听见熟悉的马嘶,一愣。
第208章 拉低血统
白芷道:“他老婆在这死去活来,他也不能自己逍遥快活,得让它看看它老婆为了给它生儿子受了多大的罪。”
鬼面男嘴角抽了一下,这女人竟然让汗血马跟这小土马交配。这汗血马光顾着自己快活,竟然连血统都不顾了吗?
汗血马这么高贵的血统,竟然跟个……
鬼面男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在他看来,这混乱血统的事,那简直是耻辱。
汗血马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原主人,又像是在心疼小白马。
这男女之间有了**接触,会生出感情,这动物之间原来也是这样。
汗血马已经把小白马当成妻子了。
现在小白马在千辛万苦为它生孩子,汗血马当然担心了。
小白马在司马惊鸿的帮助下,成功诞下一头小马驹。
那小马驹,通体白色,但相貌上却更象汗血马一些。
鬼面男无语地皱皱眉,他们应该叫这小马驹什么?汗血马还是小土马?
白芷却很高兴。
等这小汗血马长大一些,她就可以把它交给蓝子介,让他去给司马惊鸿了。
小白马温柔地轻舔着小马驹身上的湿漉,汗血马也四蹄哒哒走了过来,用自己的嘴巴和舌爱惜自己的儿子。
白芷把它们一家三口送进了空间里,在灵气的充分滋润下,让小马驹快点儿成长吧。
鬼面男见多了,她突然将某件东西拿出来或藏起来的事,也不觉得这‘一家三口’突然消失有多奇怪了。反是看着一脸笑呤呤的白芷,有点儿讽刺地道:“让汗血马跟小土马交配,这主意也就你想的出。这么拉低血统的事,汗血马都做的出来,也是没救了。”
白芷却咯咯笑道:“这汗血马是我从司马惊鸿那儿偷来的,我得还他一个。“
“就还这个小杂种?”
鬼面男嘴角猛地一抽。
“嗯。”
白芷认真地应了一声,“对了,不许再叫它小杂种,它叫小雪。”
鬼面男嘴角又抽了抽,“你给取的名字?”
“嗯。”
“那小杂种是公的。”
“说了不许叫它小杂种!”
白芷眼一瞪,鬼面男额前划下一排黑线,好吧,小雪就小雪,只要她开心。
此时,迟郁扮成的鬼侍飘然而至,“教主,属下有要事回禀。”
鬼面男便附耳过去,迟郁说了几句话,鬼面男立刻皱了眉。
白芷才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到鬼面男不见了,这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不过她没空管他,她进空间去看她的小马驹去了。
迟郁说,太子刚刚杀死狱卒逃跑了。
鬼面男皱了皱眉,太子逃走,麻烦就有点儿大了。
“多派几个人保护十九夫人,这段时间不要让她外出。”
“是!”
迟郁领命,鬼面男身形一纵,眨眼便不见了。
小马驹已经能走路了,而且精神抖擞的,当然,这跟空间灵气的滋养有关。
白芷想,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将这小马驹交给司马惊鸿了。
与空间里的清宁祥和不同,外面的世界正一片腥风血雨,顺帝下令,废皇后、斩太子、诛皇后一家九族,然而在行刑前夜,太子挣脱一身枷锁,又打死了看守他的狱卒,跑了。
皇城里一片血雨腥风,皇后的九族,那是但凡跟皇后沾上一点儿关系的娘家人,就没有幸免的,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杀杀杀。
白芷这几天一直没出门,可也听到了石中和碧玉描述的到处血流成河的情景。
九族,怎么也有个几百号人吧!
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皇后和太子得势的时候,他们没少跟着沾光得好处,仗势欺人的事也没少做,皇后和太子失势,他们便也跟着倒了霉,只是这霉倒的大了点儿。
大人死有余辜,这小孩子们也一块儿杀了,就有点儿忒残忍了。
白芷那几天,一直让自己呆在了清灵界中,要不然,她会为那些小孩子们的死不舒服。
“夫人,丽妃娘娘派人来了。”
白芷才从清灵界中出来,碧玉就来叩门。
白芷应了声知道了,从屋里出来。
大宫女素心坐在花厅中,见到她一脸微笑,行了个礼,“十九夫人果然是没事的,我家娘娘正担心着夫人呢。”
白芷道:“请姐姐转告娘娘多谢娘娘挂念,青柠很好。”
大宫女莞尔道:“前几日听说,”
大宫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听人说,您被太子掠走了,娘娘担心您的安危,特意让奴婢过来看看。看来娘娘说的没错,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果然平安无事。”
白芷心道,这丽妃果真是个眼明心亮的,“姐姐等一下。”
白芷转身进了内室,从空间里拿了几贴自制花草面膜,这才又转身出来。
“姐姐请把这个交给娘娘。”
大宫女一看,没见过,“哟,这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白芷道:“这是送给娘娘保养肌肤的,叫面膜。”
大宫女道:“面膜?奴婢记住了,奴婢替我家娘娘谢谢夫人了。”
话说,这十九夫人以前教给娘娘的美容方法就相当管用,这次送给娘娘的,一定又是极新鲜的东西了。
大宫女带着那些面膜贴走了,白芷正要回屋,却听外面又有人叩门,碧玉去开了门,却是十一皇妃单清凌在几个小丫环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夫人。”
单清凌见到白芷,眼眶竟是一热。
白芷回眸,但见数日不见的单清凌,消瘦憔悴。
她才新婚月余,应该正是新婚燕尔、夫妻甜蜜的时候,怎么会这般模样?
第209章 与新十六夫人碰面
白芷惊异。
“夫人,您没事吧?”
单清凌也是偶然听到十一皇子的侍从说,太子掠走了十九夫人,那几天,满城都是腥风血雨,她没敢出门,今天外面平静了一些,她就赶紧出来了。
“我没事,反到是你,怎么这么瘦?”
白芷有点儿担心。
单清凌抚额坐下,眉宇间一片忧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半月前,王爷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二八年纪,名唤珍瑶,长的特别漂亮,但又不是大家闺秀那种沉静温文,或者小家碧玉的俏丽婉约,这女子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十一皇子虽然没有给那女子名分,却对她宠爱有加,不但把府上最华丽的园子让她住,还隔三差五赏赐各种奇珍异宝,并且同吃同宿,俨然把那女子当成了正妃。
单清凌被冷落多日,也曾去找过十一皇子,可她连十一皇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内侍告之,殿下在忙,让她改日再来。
单清凌满怀抑郁地往回走,正看到那个珍瑶怀里抱着一只黑猫走过来。
两人撞面,彼此免不了一番相互打量,单清凌盯着珍瑶看,珍瑶便冷冷回视着她。
丝毫没有见到正房该有的礼仪和谦卑。
单清凌身边的小丫环看不过去,便斥了一句:“见到王妃娘娘还不行礼?”
珍瑶哼了一声,一脸的冷傲,一声未吭从单清凌身边走过去,只是怀里那只黑猫突然从珍瑶的怀中窜出,窜向了那说话的小丫环。
小丫环的脸被黑猫几爪子抓的满是鲜血,当时就捂着脸大哭起来。
而那只黑猫又无声无息地窜回了珍瑶的怀中,那女人抱着黑猫就那么走了。
而且是去了十一皇子的书房。
单清凌慌乱于小丫环的伤势,可也没忘了回头瞧一眼,她看到珍瑶直接进书房里面去了。
“那小丫环怎么样了?”
白芷听了,没有追问珍瑶和十一皇子的事,却问起了小丫环。
单清凌道:“一张脸毁了。”
白芷起身进了屋,没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瓶子出来,“这里面是雪肌丸,可以去疤生肌的,你给她拿去每日睡前敷上。”
“谢谢夫人。”
单清凌起身行礼。
没一会儿,单清凌就走了,白芷却在琢磨十一皇子和那个珍瑶,他们恐怕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妾那么简单。
且说,单清凌回到十一皇子府,迎面看到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单清凌心头一喜,略含羞怯地给十一皇子行礼,和十一皇子成婚,也不过月余,单清凌还是个新妇。
又是多日不曾见过自己的新婚丈夫,单清凌难免不红了脸颊。
“参见殿下。”
单清凌盈盈福身。
十一皇子却只淡淡地道:“平身吧。”
说罢,华贵衣襟摆动,人竟然已经是走了过去。
单清凌心里忽然一空,下一刻唤了一声,“殿下?”
十一皇子脚步停住了。
然,那背影很是冷清。
十一皇子和单清凌的婚事,虽然利益大于感情,但婚后,十一皇子对单清凌还是非常体贴和爱护的,可是自从十一皇子带回那个叫珍瑶的女子后,这种温存和体贴全都化成了冷漠和淡薄。
“今夜,清凌略备素酒霄夜,殿下可否前来?”
十一皇子只稍一侧目,便道:“本王公事繁忙,改日再往吧。”说罢,十一皇子冷漠地离开了。
单清凌一腔希翼化成了丝丝失望,明眸里很快溢出了点点泪珠。邀他煮酒霄夜是假,她想见一见自己的丈夫才是真的。
然而,十一皇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身形匆匆地走了,小丫环告诉她,十一皇子去了珍瑶处。
单清凌用帕子堵住了嘴,那一刻忽然失了声。
“夫人,您不能出去!”白芷刚刚打开院门,便有一个鬼侍飘然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是那鬼面男让你来看着我的?”
白芷一直不知道她其实被鬼面男暗中保护起来的事,见到眼前飘然而至的鬼侍,很是吃惊。
鬼侍点头,“保护夫人,是我们的责任。”
白芷心道,这鬼面男想的倒真周到。
白芷将院门又关上,转而进屋去给自己化了个妆。化成了一个丑八怪似的女子,满脸的雀斑,红疹,再穿上红袄绿裤,这才出来。
鬼侍见了这么一活妖精,当时竟然妈呀了一声。
要说,那鬼侍脸上也是戴着鬼面的,可他觉得眼前这女子,那是比鬼还丑。
鬼侍差点儿吐了。
“这样可以了吧?”
白芷对着鬼侍吐吐舌头。
鬼侍一个没忍住,真吐了起来。
白芷和同样打扮的碧玉出门了。
自从白芷被鬼面男救回来后,已经好多天没有出过门,她们的生活用品也该采购了。
吃的喝的清灵界里都有,可这衣服却得自己去买。
尤其还有,女人用的那种东西。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卫生巾,可白芷自己会做。买块棉布,洗干净,包上棉花,多做几条小裤裤,这样一个大姨妈期就过去了。
白芷和碧玉来到街上,整个皇城一如往夕的繁华热闹。碧玉先去看了看自己的店面,店里只有石中在,石中跟着白芷耳濡目染,又悉心好学,已经掌握了基本的病理知识,一些简单的病症已经不用白芷亲自出马了。
白芷和碧玉过来的时候,石中正为一风寒患者开药方,眼梢一挑,看到进来两个丑陋不堪的女人,石中当时差点儿吐了。
盯着这主仆二人看了好几十秒,才看出,这是他的主人和主人的丫头。
等那患者拿完药走了,石中才道:“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
“以为撞鬼了?”
碧玉眨眨眼睛,神情俏皮。
“不敢。”
石中笑呵呵对二人行礼。
碧玉刚和石中聊了几句,白芷就拉了她一把,“行了别打扰他了,我们去看别的吧。”
主仆二人从药堂离开,买好了小裤裤需要的材料,碧玉一抬头看到前面一家绸缎庄。
“小姐,我们去那里边看看。”
碧玉拉着白芷进了绸缎庄,两人都忘了自己是一副什么打扮,绸缎庄的小二一看到店里进来俩小鬼一样的女人,当时吓的往外轰,“去去,哪来的丑八怪!”
白芷晃了晃鼓囊囊的荷包,“你们有钱不赚的吗?”
小二这才嫌弃的撇撇嘴,“快点儿选啊!”
这绸缎庄不但卖布料,也做成衣,现场就挂着好几件男女的外袍还有看起来很是名贵的狐裘。
碧玉指着一件粉色的狐裘说:“小姐,你买这个吧,这个你穿上一定好看。”
白芷却想起了那个被司马惊鸿仗毙的叫做俪儿的十六夫人,她就是穿这样粉色的狐裘,白芷摇摇头,碧玉却一门心思让她买,“小姐,你试试嘛,你穿一定好看,你瞧,这粉色多配你脸色。”
白芷的肤色是挺白,但是被她点了那么多的雀斑,红疹之后,再白也像鬼。
旁边的小二还有买布料的女客都哧的笑出来。
纷纷用嫌恶恶心的表情看着这对主仆。
旁边一位白袍男子,唇角却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温柔地落在那个身穿红衣绿裤满脸雀斑、红疹的女人脸上。
是她,他不会看错。
她把自己打扮的再丑,可那双眼睛不会变,那就是她的眼睛,清亮有神,干净澄澈。
六皇子相王,心头忽地一阵暗暗的惊喜,想不到会在这家绸缎庄再见到她。
白芷浑然没注意到相王的灼灼目光,她不想要那件粉袍子,她一眼相中了旁边的白色狐裘,只有白色才干净。
可是,有一只纤纤玉手比她的手先一步落在了那件狐裘上,“店家,这个多少银子?”
白芷看去,却见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黑发盘成单螺髻,点缀凤凰珠钗,一张芙蓉面,淡扫脂粉,娇而不媚。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的狐裘。
“让开让开,别防碍十六夫人选衣服。”
女子的随从过来驱赶女子身边几米之内的人。
包括白芷和碧玉。
白芷被人推了一把,心里自然恼火,可是却一眼看到那推她的随从,正是西南王府的人。
莫非这十六夫人……
白芷想起了司马惊鸿已经迎娶了新的十六夫人的事,莫非这就是那个新的十六夫人?
“不得无礼。”
这个新十六夫人正是司马惊鸿新娶进门来的,五皇子王侧妃的妹妹王兰月。
她低斥了随从一声,这才对店家道:“把这件白色的给我包起来。”
“喂,那件我家小姐也看上了。”
碧玉喊了一声偿。
什么十六夫人,这里还有十九夫人呢!
碧玉也看出了那随从正是西南王府的人,再被他们一推搡,心里便来了火气撄。
“混账,怎么跟十六夫人说话呢!”那个王府家丁又现出了狗仗人势的奴才样。
王兰月目光这才望了过来,落在碧玉脸上定了定,又移向白芷,她心里在揣摸,这会是哪家的小姐穿成这副模样,而且这副长相。
十六夫人王兰月不动声色地端祥了白芷一会儿,却是哧的一笑道:“这位小姐穿,恐怕是不太合适吧!”
这一笑,轻蔑的意味十足。
碧玉气恼,“我家小姐穿怎么了,我看你穿才不合适。”
王兰月道:“这衣服要衬脸色的,你家小姐这肤色……”
王兰月一脸的可惜了的神情。
白芷拉了碧玉一把,“算了,再好的东西,被不相干的人这么一试一摸,也脏了,我们不要就是。”
王兰月脸色一僵,心里对这件白色狐裘顿时没了兴致。
她把那件白色狐裘一推道:“这件不要了。”
正想走,却又一眼看到了一款男式的蓝色狐裘,“店家,把这个拿过来我看看。”
白芷看到那十六夫人在看到那蓝色狐裘时,两只眼睛都亮了,想必,是要买给司马惊鸿吧。
果然,店家把那件蓝色狐裘摆在王兰月面前时,王兰月贪恋地伸手摸了摸,那质地真是好极了,还有这款式,这绣工,王爷穿上一定更显英明神武。
王兰月的小丫环道:“小姐,是要给王爷买吗?王爷一表人材,穿这个一定好看极了。”
王兰月一张小脸便现出几分羞涩的表情,“店家,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一共一千二百两银子夫人。”店家说。
“这么贵。”
王兰月显是吃了一惊。
她虽是西南王新娶过门的十六夫人,也是五皇子的小姨子,可娘家其实小门小户,陪嫁寥寥,在王府的月银也不过是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银子,她还真拿不出。
旁边的小丫环是个有心眼的,“店家,你看好了,这是西南王的十六夫人,这件衣服我家小姐先拿走,银子你记账上,过两天,我家王爷会叫人过来还。”
小丫环一句一个我家王爷,白芷心里丝丝冒火。菱形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出一抹讽刺。
店家一听是西南王的十六夫人,虽然心里不愿意欠账,但也不敢强要,“好吧,但请夫人写个字据,改日也好讨要银两。”
那王兰月便规规矩矩的写了个欠银一千二百两的字据。心想,她刚嫁进王府,正是得宠的时候,这一千二百两的欠银,王爷一定会帮她还上的。
“等一下。”
当店家就要将那件蓝色狐裘包起来的时候,白芷走了过去。
她白皙的手指在那狐裘领子、里子处都摸了摸,却是若有其事地念叨了一句:“嗯,这件狐裘不错,值这个钱。”
“那是。”
店家面色露出几分得意。他却不知白芷在那衣服里子上摸来摸去的时候,早撒上了痒痒药粉,这件衣服只要司马惊鸿一穿在身上,便会痒痒无比。
没有解药根本不行。
王兰月见她动手摸那件狐裘,面有不悦,只沉声吩咐道:“赶紧包起来,别让什么人都碰,恶心死了。”
白芷没有理会王兰月的话,唇畔勾出一抹小计得惩的笑,一拉碧玉的手,从绸缎庄出去了。
十六皇子相王也在那两道身影出去后,紧跟着从绸缎庄出来了。
“两位慢走。”
刚才,白芷在那件蓝色狐裘上摸了那几下,十六皇子虽然没有看真切,却也相信,她决不是无缘无故地去摸那衣服,想来,应该不会有好事吧。
三皇兄又娶了新夫人,这对她来说,当然是个打击。
六皇子没有点破,只含笑看着那对主仆转过头。
白芷想不到,这也能遇到六皇子。
她弯唇一笑,笑的有点儿尴尬,她这副样子,六皇子都认出了她,也真够邪门的。
“原来是六殿下。”白芷笑呤呤的。
六皇子走了过来,气息温文。
“怎么这么巧,来买布料吗?”
他装做没有看到她在绸缎庄里做的事。
白芷莞尔,“就看看。”
心说,这个六皇子怎么就不觉得她这样子恶心呢?她和碧玉这一路走来,可是恶心了无数人呢!
“六皇子没事的话,我们走了哈。”
白芷对六皇子笑的露出两排小白牙,像细瓷一样光洁可爱。
六皇子正要说话,却听有道女子的声音传过来,“六殿下!”
听到这声音时,六皇子就皱了眉。
而视线里,已经多了一男一女,女的是王双儿,男的是王双儿的哥哥王子里。
王双儿跑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白芷,把她推了个踉跄,“滚开,丑八怪!”
跑到六皇子的面前,立刻没了那娇横的模样,笑呤呤又有些羞涩地行了礼:“六殿下,今天怎么这么巧,您也来买绸缎吗?”
旁边,她哥哥王子里也对六皇子行了个礼。
王双儿一边说话,一边***首弄姿,故做娇羞,白芷看看她那副模样,又看看她腰间别着的那条银鞭,心说,明明也算是个武者,怎么还***首弄姿这般恶心。
“不是,路过。”
六皇子没心思理会王双儿,这女孩儿,一见到他就喜欢卖弄风情,真真是讨厌。尤其是刚刚,她还推了白芷一把,骂她丑八怪,越发让六皇子心里厌恶。
六皇子拔腿要走,王双儿却又拉住了他,“六殿下,
“松开!”六皇子蹙眉,神色阴沉,伸手一拂,王双儿半只手臂便麻痹不能动了。
六皇子大步向着白芷离开的方向走去。
王双儿气的跺脚,“有什么了不起,有朝一日,我王双儿就非要嫁给你!”
六皇子是这些成年皇子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娶妻的,就是个小妾也没有,皇城中这些达官贵人但凡家里有女儿的,都希望,把女儿嫁给六皇子,可六皇子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结婚,多少个媒人都被据之门外了。
顺帝对此虽然着急却毫无办法,不过好在,他皇子多,也不指望着六皇子一个传宗接代。
王双儿的父亲王尚书也拐弯抹脚地托人做过媒,找的还是当今的右承相,可惜,六皇子没等右承相把话说完,就让人送客了。
六皇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找到自己爱的人,才会结婚。
决不要皇家的利益婚姻。
六皇子找了半天,却没有再找到白芷的身影,只能沮丧地回去了。
白芷倒是挺感谢王双儿那么一推,让她有机会离开了六皇子的视线,虽然六皇子人很好,可她是个有夫之妇,他的好,她回报不了什么,所以还是选择躲开的好。
“小姐,真太可恶了,那个骂你丑八怪的女人,还有那个十六夫人,他们统统都该死!”
回到住所,碧玉气的跺脚。
白芷却慢悠悠品着一杯香茗,那个王双儿,她会找机会收拾,至于十六夫人,她此刻恐怕正急的束手无策。
西南王府。
王兰月将那件蓝色狐裘披在“司马惊鸿”的身上,“王爷,您穿这个真好看。”
王兰月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一双柔媚的眼睛羞盈盈地仰望着眼前的男子。
“司马惊鸿”伸手指在她鼻子上宠溺地轻刮了一下,“小美人儿,难得你有这个心,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哎哟。”
“司马惊鸿”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脖子、耳朵、但凡狐裘与肌肤相接触的地方,都开始痒了起来。
“司马惊鸿”伸手挠了挠,不止痒。
又用了点儿力,这一下子还把耳后的皮肤给抓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痒!”
“司马惊鸿”像身上长了虱子似地又跳又挠。
王兰月吓了一跳,“王爷,你怎么了!”
“快来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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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群丫环婆子跑了进来,只见“司马惊鸿”已经将那件狐裘丢到了地上,“一定是这东西,一定是这东西有毒!你想害本王!”
王兰月吓的扑通跪在了地上,“王爷,不是的,兰儿没有害王爷!”
“快……快叫太医!撄”
“司马惊鸿”已经没空理她了。
蓝子介匆匆地跑进了崇华殿后面的冰室,“王……王爷,不好了。”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司马惊鸿向着蓝子介投去鄙视的一瞥,紫衣华服翩翩,人已经在玉床上坐下。
蓝子介气喘吁吁道:“那个谁……就您那替身,他得了一种怪病,浑身痒,痒个不停,越挠越痒。”
司马惊鸿挑起眼皮,这病怎么这么熟悉,他想起了白芷给太子用的那种毒。
“他做了什么?偿”
“他……”蓝子介想了想,“哦对了,是十六夫人为他,为您,买了件狐裘,您那替身穿上之后就这样子了。”
司马惊鸿皱皱眉。
蓝子介又道:“那件狐裘我查看过了,上面被人撒了一种药粉,只要人穿上,皮肤就会痒,越抓越痒。”
“嗯?”
司马惊鸿两道危险的目光射了过去。
“是谁下的毒!”
那件狐裘是为他买的,下毒的目的自然是他,只不过衣服穿在了替身的身上,他才幸免于难。
“不知道啊,不过肯定不是十六夫人,她巴不得讨好您呢,哪能下毒!哦对了,我叫人去查查那绸缎庄。”
蓝子介慌里慌张就要走。
司马惊鸿道:“慢着,绸缎庄的人怎么敢明目张胆的下毒,他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
蓝子介想想也是,绸缎庄的人要真是给王爷下毒,他们还要不要做生意,还想不想活命了。
“带绸缎庄老板和伙计过来!”
司马惊鸿吩咐。
蓝子介赶紧去了。
不一会儿,绸缎庄的老板和伙计被带了过来。
司马惊鸿隔着一层屏风开口:“说,那件衣服怎么会有毒!”
绸缎庄老板已经听说了那件蓝色狐裘西南王一穿上,身上就开始痒,已经将皮肤都抓破了的事,此刻早吓的面如土色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也没空抬头去看一眼那屏风上印出来的俊逸身影。
“王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敢保证,小店里的衣服和布料都不会有毒,小店开业这么多么年,更是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可是本王确实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惊鸿沉声开口。
店老板哭丧着声音道:“王爷,这个小的真的不知呀!小的要做生意,要赚银子,怎会在衣服上下毒?小的怎么可能砸自已的买卖呀!而且……这衣服,这衣服还没给钱呢!”
店老板想起这衣服的事就郁闷,不但莫明其妙担上了给王爷下毒的罪名,这卖衣服的一千二百两银子,他怕是也没处讨去了。
“你说这衣服没给钱?”
司马惊鸿沉声问。
绸缎庄老板点头,手里已多了一张欠条。那张欠条被蓝子介拿了过去。
后者低头瞅瞅那张欠条,就弯起了嘴角,十六夫人呀十六夫人,你这是作死吗?
话说,为了他的小郎中,他家王爷的这帮小妾们,都死个干净才好。
司马惊鸿却没有理会那张欠条的事,“十六夫人买这件衣服的时候,还有谁在场,还有谁碰过这件衣服。”
店老板便推了一把旁边的小二,小二赶紧道:“回王爷,当时十六夫人动过,还有个长的丑八怪似的女人动过。”
“丑八怪似的女人?”
司马惊鸿蹙眉。
小二道:“是呀,那女人长的奇丑无比,满脸黑斑,还有红疹,红袄绿裤,长的恶心极了。”
“十六夫人让小的把那衣服包起来的时候,那女人还摸了几下,当时十六夫人还不乐意来着。”
小二把当时的情景还原了一遍。
司马惊鸿的脑中,却在想象着那个丑女人会是谁。
满脸黑斑、红疹、红袄绿裤,这分明是刻意打扮出来的。
会是她吗?
“王爷,这张欠条怎么办?”
蓝子介笑嘻嘻地举着手中那张欠条,这时候不给十六夫人那个不长眼的捅一刀,什么时候捅。
司马惊鸿挥袖道:“谁欠的谁还。”
蓝子介笑呵呵地捏着那张欠条递给了绸缎庄老板,“诺,我们王爷说了,谁欠的找谁。”
若是别的时候,这张欠条八成也就废了,王爷让谁欠的找谁,这分明是别有目的。
蓝子介乐的看笑话。
司马惊鸿却已经离开了王府。
这个身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是时候该去见见了。
当司马惊鸿的轿撵停在白芷住所的外面时,有鬼侍过来阻拦,但是被迟郁用血魔教的信号阻止了。
司马惊鸿叩门。
“谁呀!”
碧玉的声音传出来,一边问一边走,到了门口,把门栓一拉,大门打开,看到站在眼前风华翩翩的男子时,碧玉眼一瞪,立刻便要关门。
司马惊鸿伸手一推,把门又给推开了,“十九夫人呢?本王要见她。”
虽然声音不惊不淡,却别有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威力。
碧玉嘴里嘟浓了一句,“不是娶了新夫人吗?又来找我家小姐干嘛!”
碧玉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司马惊鸿确定,那个往狐裘上撒痒痒粉的人定是李青柠了。
碧玉虽然生气,却不敢不去叫白芷,气嘟嘟地往回走,司马惊鸿不慌不忙,紫衣翩翩地跟在后面。
一边走,一边在欣赏这园子的风景。
话说,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他还真没有仔细打量过她这园子。
园子里有假山堆叠、有池水有荷堂,布置的像一处浓缩的江南风景。
司马惊鸿边走边看,很快就到了前厅处。
一盆水哗啦一下从厅里泼了出来,站在厅前台阶下的司马惊鸿毫无防备,直泼了一身一脸。
“md!”
他骂了一声,抬起紫色衣袖在脸上揩了一下,眼角余光瞟到厅堂门口的女人。
她仍然百年不变的一袭白裙,一张脸冷若冰霜,手里还端着个盆子。
“哎,你怎么泼我。”
司马惊鸿被泼的蒙头蒙脑,他就不想想,他娶新夫人的事,对她来说,是多大的刺激。
白芷懒的理她,砰的一声,就将两扇木门给关上了。
把司马惊鸿关在了外面。
司马惊鸿衣衫全湿,饶是他不惧冷寒,这冰天雪地的时候,也是有点儿够呛。
“哎,你听我说好不好。”
司马惊鸿站在厅堂前面的***台阶下面,蹙着眉尖,心里头很是苦恼,有些事情没法跟她解释,可她这样子,他又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娶她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些以后你就会明白,我……”
门忽然打开了,这次是几个苹果砸在司马惊鸿身上。
“哪家的鸡在外面乱喳喳,碧玉,给我轰出去!”
白芷愤愤的声音传出来。
司马惊鸿躲开苹果攻击,俊逸的脸上,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老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可就管你一个人叫过老婆,哎哟!”
又是几个苹果扔出来,砸在司马惊鸿身上,这次砸了个正着。
虽然他反应快,用胳膊挡住了脸,但是身上却挨了几下,在不用内功的情况下,砸的他还挺疼。
“老婆,这么好的苹果,你不吃,我吃,扔了多糟蹋。”
司马惊鸿捡起一枚苹果用手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真甜啊老婆,这苹果哪买的。”
“不要脸!”
白芷见他不但不走,还吃起了苹果,那苹果可是她空间里种出来的,真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了。
司马惊鸿一点儿没生气,本来也是他“负她”,她生气是应该的。
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说:“老婆,你生气的样子挺好看的,不过呢,气大伤身,还是不要生气的好。”
说着,又咔嚓咬了一口苹果。
这厮吃的还挺香。
见他站在台阶下面,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吧啦吧啦,念念有词,白芷越发气的难受。
就想一棍子敲碎那家伙的狗头。
“我说你走不走!”白芷手里多了一根鸡毛掸子。
---题外话---下一更在下午
“不走。”
司马惊鸿瞄了一眼那鸡毛掸子,这东西抡他身上,应该跟挠痒痒差不多。
白芷气乎乎从屋里出来了,鸡毛掸子举起来劈头盖脸就往他身上抽。
“你不走是不是?我就打你只乱叫的狗!不要脸!”
司马惊鸿装做很痛的样子,一边叫一边跳,“喂,好疼啊!老婆饶命!偿”
啪啪啪。
白芷下手一点儿不留情撄。
这家伙说疼,鬼才信。
就他那身功夫,就是拿刀剑在他身上捅个透明窟窿,恐怕也只是养几天的事。
“真的好疼,哎哟!”司马惊鸿故意让她一掸子抽在了他的手指上。
白芷愣了一下,看着他通红的五根手指,白芷嘴角发抖。
会不会把手指抽断了?她呆呆地盯着他那通红的手指,眼泪却掉下来了。
司马惊鸿一把将她纤腰揽住,将那纤细的身形牢牢地压在了怀里,“你哭了?”
她的眼泪让他震惊了。
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女人为他流过眼泪,他身边的女人都别有目的,没有一个是真的爱他,可是她不同。
此刻她眼睫轻颤,晶莹的泪珠在他说了那一句你哭了后,便噼哩啪啦地往下掉。
他确定,她是因他而流的眼泪。
他忽地大手捧了她的后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
白芷小拳头捶打了他几下,就放弃了挣扎。这个男人就是她前世的冤家,她又莫明其妙地屈服了。
司马惊鸿的冰凉的嘴唇辗转过她柔软的唇瓣,又移到她的脸上,去吻她晶莹的泪珠。
他不是故意让她受委屈,他只是别无选择。
他打横抱起了她,大步迈上台阶进了屋,将她放在她卧房的床上,他又搂紧了她。
“傻丫头,你真是让我抓狂。”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新娶了十六夫人吗?”
白芷堵气地从他怀里出来。
司马惊鸿含笑的眉眼特别的清亮,他伸指轻刮了她一下小鼻子,“傻丫头,那只是做戏。我司马惊鸿的眼里,只有你李青柠一个女人。”
“那我也去做戏好不好?找他十个八个男人,然后我也告诉你,我在做戏!”
白芷负气地说。
司马惊鸿那张刚才还宠溺意味十足的脸,一下子就布满了阴沉的味道。
“你再说一句,你试试!”
白芷负气地趴在了床上,别过头去,“告诉你,喜欢我的男人很多,包括血魔教那男人,她还说过要娶我呢!”
司马惊鸿皱了皱眉尖,她前半句话让他心里没来由地烦躁想发火,后半句却又让他心情大好。
血魔教那男人?
他眼角眉梢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却是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小丫头,还好你没说别的男人要娶你。
如果她说的不是鬼面男,而是别的男人,他会把那男人抓来,当着她的面杀了。
白芷浑然不知道他此刻所想,只是负气地趴在枕头上,嘟着樱色的嘴唇,顾自生闷气。
忽地,司马惊鸿的耳边响起了迟郁传音入密送来的声音,“王爷,太子要见你。”
司马惊鸿皱皱眉尖,下一刻,轻扳起她的脸,在她犹有点儿发咸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去办点儿事,晚点儿过来看你。”
他吻过她,便离开了。
白芷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没来由地又一阵空落。
司马惊鸿这人,就是一味毒药,而她,中毒已深。
血魔教大厅。
鬼面男一身阴沉肃杀走到王座上坐下,“把他带上来。”
没一会儿,鬼侍带了一个人上来。
那人身形高大,一身明黄衣袍却撕了好几个口子,上面还沾着点点血痕。金冠早已不见,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披散着,蓬头垢面,早已没了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威仪。
司马惊鸿一见到太子,便先乐了。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找本座何干?”
太子没心情理会鬼面男的奚落,这些日子东躲西藏,吃住都不如一条狗,已经让他快要疯了,“鬼魔王,本太子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什么条件?”
鬼面男眉毛一挑。
太子道:“助本太子把那昏君赶下堂,本太子当了皇帝,定然封你个王爷当当,让你有享用不完的荣华富贵。”
鬼面男哧的一乐,满是不屑,“本座不喜欢当什么王爷,本座更喜欢现在这悠哉闲散的日子,”
太子浓眉一拧,“你不愿意?”
鬼面男阴着声道:“司马惊璁,你以为你还是当朝太子吗?竟然如此跟本座说话,信不信本座把你交出去,立刻就可以换个王爷当当!”
太子心头立刻一紧,双手也不由防备性地攥成了拳,他眸光阴狠毒辣地环视四周,却是阴沉沉开口:“本太子相信你不会。”
“为什么?”
鬼面男似是来了兴味。
太子道:“因为你喜欢司马惊鸿的女人。”
“你抢了她。司马惊鸿知道是你抢了他的女人,一定恨死你了。不要以为他真是个废物,他其实有心的很。”
太子阴沉沉出声,眸光却在留意着鬼面男的神情变化。
果真,他看到鬼面男目光一滞。
他以为,鬼面男是有所顾虑,可其实,鬼面男只是在想,太子对司马惊鸿知道多少呢?
他一只胳膊拄在王座的扶手上,戴了黑色手套的手指轻敲着下颌,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太子道:“你好好想想,三天后我听你的答复。”
---题外话---还有一更,在晚上
“不用想了。”
鬼面男开口,“我答应跟你合作。”
*
蓝府前。
一身男装打扮的白芷牵着一匹长的又漂亮又干净的小白马站在门口,家丁进去通报,没一会儿,里面颠儿颠儿跑出一蓝袍的身影偿。
蓝子介笑呵呵道:“小郎中,你来了。咦?”
蓝子介看到了白芷手中牵着的小汗血马,“这马哪来儿的?挺漂亮的嘛!撄”
白芷笑呤呤道:“这马是我送你,让你拿去还给司马惊鸿的。”
“送给王爷?”
蓝子介好奇地端瞧着这匹小白马,估计也就几岁的样子吧,比普通的马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就这毛色,像雪缎一样。
蓝子介不知道的是,这小马连几岁都没有,其实才只一个月大,只不这清灵界中灵气充裕,小马是吃着空间里的草喝着空间里的水长大的,比外面的马儿要长的快,而且强健的多。
将来虽比不上真正的汗血马,却是多少匹土马都顶不上的。
蓝子介一边摸摸小马儿的毛发,一边说:“这马你从哪儿弄来的?还真没见过,别说,跟那汗血马还真有点儿像。”
“当然像了,这就是它儿子。”
白芷忽然发现说漏了嘴,赶紧用手堵上。
“好了,这马你赶紧给司马惊鸿送去吧。”
白芷觉得自己决定为蓝子介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可以走了,可蓝子介却急急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别走啊!怎么也要吃过午饭才走。”
白芷笑道:“不吃了,我回去吃。”
蓝子介却不依地拉着她,“不,一定得吃。”
白芷推不过,只得同意留下来吃午饭。
冬日的中午,雪花纷飞,屋子里的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两人坐在餐桌前,热呼呼地吃着烤鸭。
蓝子介一边啃着鸭腿一边说:“我跟你说小郎中,就前几天,那个新十六夫人,给王爷买了件狐裘,那狐裘不知道被谁撒了痒痒粉,差点儿把我们家王爷给害咯。”
白芷一边啃着另一只鸭腿一边想:嗯,害了更好。
少了那冤家,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蓝子介嘴唇上沾满了油花子,看起来亮晶晶的,“王爷没事,但十六夫人就惨咯。”
白芷一愣。
蓝子介道:“十六夫人买那狐裘的时候,欠了人家一千二百两银子,打了欠条的,王爷不给她还,她自己又拿不出,急的把自己的首饰、娘家的陪嫁都拿出去抵账了。就差把自个儿给卖了。”
白芷冷冷道:“司马惊鸿他就不怜香惜玉?”
蓝子介嘿嘿笑道:“跟你说小郎中,我家王爷他除了夫人你,还真就没怜惜过别的女人。”
白芷对蓝子介的话哧之以鼻。
蓝子介说:“我敢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忽地又转移了话题,“不过那女人活该,谁叫她嫁给王爷,嫁给王爷那就是自个寻死。”
蓝子介一边吃一边说,白芷只看到他两片油腻腻的嘴唇不停地开合,“不过我家王爷也是可气,好好地又娶什么新夫人,这不是成心给夫人你添堵吗?就是没有人在那狐裘上下痒痒粉,我还想去下一把呢!”
白芷扑哧的一下,差点儿把鸡肉喷出来,“为什么?”
蓝子介道:“谁让他不好好珍惜夫人,让夫人不高兴,谁让我家夫人不高兴,我就让谁不高兴。”
看蓝子介那气鼓鼓的样子,白芷忍着笑,“好了,吃饭吧。”
从蓝子介那里离开,雪还在下。
白芷特意没有骑马,而是步行,一边走,一边观雪景。这古代的雪天比一千年后要冷的多,但是雪景也更壮观。站在皇城的街头,便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影。
起伏连绵、几乎与天地同一个颜色。
白芷回到住所的时候,雪已经没过脚面了。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院子,碧玉告诉她,“小姐,那混蛋王爷在等你呢。”
碧玉对司马惊鸿这个小姐女婿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了,都是他害的她家小姐那么痛苦。
如果小姐嫁给的是琴书生,日子是苦一点儿,可琴书生一定会比王爷疼爱小姐,最起码,琴书生娶不起三妻四妾。
司马惊鸿站在厅里,只见到一个雪人儿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雪花落在她身上,便失了踪影。
“你去哪儿了?”
他迈下台阶,向她走过去,拉住她冰凉的手把她扯进了怀里。
“瞧瞧,都冻成这样子了。”
“你又来干嘛。”
虽然心里有惊喜,可白芷还是有些别扭地嘟唇。并且推开了他,顾自进屋。
司马惊鸿走了进来。
“本王说过还会来的,当然回来。”
他熟悉的气息就在她身后尾随而来,白芷想起自己往那狐裘上撒过的痒痒粉,不由回了头。
“你没事吧?”
“什么?”
司马惊鸿一愣。
白芷却是伸手到他的脖子处,摸了摸,“不痒吗?”
“哦。”
司马惊鸿乐了,原来她是在关心他。
他立刻将她那双冰凉的小手捂进了掌心,“痒,痒死了,那个该死的十六夫人,本王没将她杖毙,算便宜她了。”
白芷啪的拍掉了他的手,“你跟人家亲热的时候,怎么不说人家该死?”
见眼前的女人突然就变了脸色,司马惊鸿的额头冷汗直冒,看来他又说错话了。
“本王保证,本王没有跟她亲热过!”司马惊鸿竖起了五根手指。
白芷哧了他一眼,“谁信。”
---题外话---更毕
司马惊鸿知道,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相信,他活了这二十多年,其实就用过五个指头。
呸呸,这话说出去没脸。
他从后面把她抱住了,“不管怎么样,你相信我。撄”
白芷感受着身后那热热的胸口,轻叹了一口气,“司马惊鸿,我这辈子栽在你手上了。”
司马惊鸿却因着她这句话而心里头忽然甜丝丝的,他立时嘟唇在她脸上香了一个去,“本王也栽在你手上了。”
天黑了,司马惊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白芷轰他,“喂,你的新夫人等着你回去宠幸呢?”
司马惊鸿却邪恶一笑,伸臂将她揽进怀里,笑刮她小鼻子,“本王说过,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自然也只宠幸你一个。”
“去。”
白芷背过身去,才不信他的鬼话,身边娇妻美妾十几房,她就不信他心里不痒痒偿
报告长官,夫人嫁到。
他却从身后横过来,斜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一边笑呤呤看着她。
他喜欢她现在这样子,有点儿小女人气,说的话越是酸不溜丢,就说明她越在意他。
“喂,你快走啊,我要睡觉了!”
白芷赶他。
司马惊鸿却就势将她往床上一扯,“本王今晚就睡在这儿了。”
白芷醒来的时候,司马惊鸿已经走了,昨夜他搂着她睡了一宿,倒是挺老实的,没碰她,只搂着。
白芷起床,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往外走,问碧玉,“他什么时候走的?”
碧玉一脸茫然,“王爷已经走了吗?”
白芷知道这是问了也白问了。
她在门口,白色身影盈盈而立,他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心里竟是空了一块似的。
蓝子介牵着那小汗血马来到了西南王府。
门口守门看到他,笑呵呵打招呼,“哟,这马不错,蓝先生,来给王爷送马?”
蓝子介很得意地说:“当然。”
这马看起来就是千里挑一的品种,他家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守卫说:“那赶紧的送去吧。”
蓝子介牵着小汗血马来到了崇华殿。
迟郁和万田都围过来,“哟,子介,这小马是哪儿来的?看起来不错嘛。”
蓝子介得意地道:“当然了,这可是我蓝子介特意托人从蒙古带回来送给王爷的。”
迟郁和万田都一脸欣赏的表情,“不错不错,马儿是不错。”
蓝子介得意洋洋地把小汗血马牵进了大殿。
“哎,蓝先生你这是干嘛,马是不能进屋的!”
侍卫过来拦他。
蓝子介不耐烦地把那人一拨拉,“滚一边儿去。”
这一人一马就牛气轰轰地进了大殿。
司马惊鸿从冰室出来,就看到蓝子介一人一马地走过来。
他皱皱眉尖,“这是什么?”
话说,他虽然见过这小汗血马,可时隔一个月,小家伙的身体已经基本长成了,虽然还不及它爸爸高大,可也是相当健硕的。
司马惊鸿皱眉盯着那小汗血马。
“你把匹马牵屋里来干嘛?”
蓝子介一脸谄媚的笑,“王爷,这马可是我蓝子介特意托人从蒙古给您带回来的
[网王]淡若流年。叫旋风,怎么样,不错吧?”
司马惊鸿鼻子一歪,哧了一声,“我怎么没听说蒙古有这种马。”
话说,他瞅着这马怎么这么眼熟呢?
也难怪司马惊鸿没认出来,总共才一个月的时间,外界生长的小马驹根本长不到这么大。
而这只小马驹在外观上,已经接近成年小马驹了。
“真的是从蒙古找来的?”
司马惊鸿狐疑地问。
蓝子介连忙点头,“如假包换!”
而此时,迟郁走了进来,他看了蓝子介一眼,走到司马惊鸿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司马惊鸿便皱起了眉。
半个时辰后的郊外松林山庄
鬼面男跟废太子躲在一片灌木丛后面,看着松林山庄中走出的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正是二皇子,跟他并肩走出来的那个,虽然身着汉人衣装,脸上也经过仔细地修饰,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身分。
二皇子跟那人拱手告别,那人也跟二皇子拱拱手,鬼面男和太子都是耳力甚好的人,他们听到那人说,只要二皇子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西利亚就会立刻起兵响应。誓助二皇子夺得帝位。
鬼面男讽刺地勾勾唇角,看看他疼爱的儿子们吧,他们一个个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他。
废太子脸上暴起青筋,手指捏的咯咯响,他们诬陷他勾结西利亚人,私制龙袍,其实他们才是真的包藏祸心。
废太子此刻,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愤怒的火焰让他几乎刻制不住自己就要冲过去,把二皇子和那西利亚人乱刀吹死。
鬼面男并没有放过废太子此刻的表情,他唇畔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他乐意看着他们杀来杀去,这些人,虽然都是他的兄弟手足,可却一个个心肠比蛇蝎还要毒上几分。
如果不是他装懦夫、扮顽劣、装做荒淫无度、身无所长,恐怕有一百条命也活不到现在。
“我们现在怎么办?”
鬼面男故意问。
废太子道:“后面的树林子旁,截住他!”
西利亚人扮成的商旅慢悠悠骑着马经过不远处的树林,忽然从树林中射出无数只箭矢。
那些商旅措手不及,功夫弱的便当场被射杀。
商旅中带头的那个躲过了数只飞箭,打马飞奔。
废太子和鬼面男骑马紧追不舍。
那西利亚人扮成的商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而他所骑的那匹马,虽然外表平平,可跑起来,却是风驰电掣。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竟然把鬼面男和废太子的坐骑甩在了后面。
这个时候,鬼面男故意让马儿放缓了速度,目的就是看一看废太子要怎样追上那西利亚人。
废太子的功夫,他只知很高,却从来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
这时,就见废太子竟是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身体如幽冥鬼影一般倏倏倏地就到了那西利亚男子的马后。
那速度,决对是鬼面男见所未见偿。
他一直知道废太子在修练某种邪门功法,看来一点儿不假,刚刚,他用来追击西利亚人的轻功,看起来就邪气的狠。
废太子一枪将那西利亚人挑下马,在废太子的枪尖指向西利亚人的喉尖时,西利亚人快速地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嘴中,嚼巴几下咽掉了撄。
废太子见状,二话没说,枪尖扑哧一下挑开了西利亚人的喉尖,用力向下一划。
西利亚人的喉咙到胸口被凌利刚猛的枪尖划开一道大口子,整个喉咙到胸口都被划开了。
鲜血顿时崩贱。
废太子被溅了一身一脸的血,却毫不在乎,枪尖探进去,在西利亚人从喉咙长到胸口的大口子里胡乱翻搅,寻找着那个被西利亚人吞进腹中的东西,而此时,那西利亚人还没有断气。
绿色眼睛瞪着,眼球凸出来,死死盯着废太子
独家爆料,总裁夺爱失婚妻。
废太子什么都没找到,却把西利亚人的心脏、胃管,一堆胸腔里的东西都给挑了出来,最后又在西利人的眼睛上刺了一枪。
西利亚人终于断气了。
以让人毛骨悚然的残忍方式。
废太子还在恨恨地骂着,“md,老子将你碎尸万段!”
鬼面男自认自己已经够狠了,可是在面对废太子对待西利亚人的手段时,仍然感到一阵恶寒,接着是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废太子走了过来,带着一身血腥气,“tnnd,忘了留个活口了。”
鬼面男又是哧了一声,他真不知道这个太子,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而此时,在城中一所院落中,白芷正用刷子帮小马白梳理着毛发,一边梳理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小白你不要伤心,我只是给小雪找了一个更好的去处,早晚你们都会见面的。”
“小雪去哪儿了?”
在她身后,鬼面男飘然而至,一身黑影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上,显的特别肃杀。
白芷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不由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去杀人了?”
“杀了几个。”
鬼面男眼神闪了几下,神情显的有点儿不自然,早知道她鼻子这么敏感,他应该沐浴后再过来。
白芷皱眉道:“真烦你们这些个男人,成天就知道杀人。”
鬼面男笑道:“以后少杀便是。”
“哎,你刚说的小雪去哪儿了?”
自从把那小家伙给接生后,鬼面男还没见过它,不知道那小东西什么样了。
白芷道:“让蓝子介给司马惊鸿送过去了。”
鬼面男倏然抬头,“什么?”
他有没有听错,她把小雪让蓝子介给司马惊鸿送过去了。
那么说,蓝子介牵过去的那匹,自称是他托人从蒙古找来的旋风,就是这小白马跟汗血马的杂交后代了。
鬼面男眉尖抖了抖,这个蓝子介,回去削他。
白芷浑然不知鬼面男所想,只顾自说道:“那汗血马呢,是蓝子介带我去司马惊鸿的别苑时,被我偷来的,蓝子介因此被司马惊鸿怪罪,我就想找一匹差不多的还他。”
“所以让石中物色了这匹小白马,让小白马跟汗血马生了小雪。现在我把小雪让蓝子介去还给司马惊鸿,蓝子介就不用挨罚了。”
白芷笑呤呤地说,自以为,此计很是完美。
鬼面男面对着眼前女子笑呤呤的一副我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却是郁闷的不得了。
这个蓝子介,竟然胡弄他
狂妃天下,爷的法医嫡妃。
怪不得,他觉得那旋风眼熟,原来就是他亲自接生的小雪。
不过也真是奇怪,小雪才只一个月大,怎么会长的那么高大健硕,不知道这女人每天都喂它些什么。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宝,能让小马迅速长大?”
鬼面男长臂一伸落在马背上,不着痕迹地将她圈在他包围圈里,鬼面逼近,一副要马咚的姿势。
我扑。
白芷为自己想到的这个词暗自喷饭。
她看到过床咚、壁咚,就没看过马咚。
这家伙难道要马咚?
不过下一刻,她一把推开了那张鬼面,“去去,丑死了。”
“什么丑?”
鬼面男被她推开,有点儿郁闷。
白芷道:“面具呀,丑不拉叽的。”
鬼面男一乐,“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
“不想知道,一定丑死了,。”
白芷一边说一边进屋。
鬼面男玩味一笑跟上。
“如果我跟那西南王司马惊鸿一样好看呢?”
“呸呸!别跟我提他!”
白芷一想起司马惊鸿又来气了,那厮那天走后再也没过来,八成又跟那十六夫人耳鬓厮磨去了。
相信男人的鬼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白芷气闷闷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雕花木椅上。
“他怎么你了?”
鬼面男来了兴味,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白芷气闷地鼓起了嘴,“你不知道,那厮又娶了个新的十六夫人,鲜嫩的花骨朵一样,现在八成跟那十六夫人在床上鬼混尼!”
鬼面男暗自勾了勾唇角,他真好喜欢她现在这拈酸吃醋的小模样,简直爱死了。
一只手不由自主伸了过去,隔着黑色手套,轻捏了捏她白皙柔嫩的脸蛋。
“不如你跟了本座,本座保证,决不娶第二个女人。”
白芷七了一声,“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现在真的好怀念现代社会的一夫一妻制,那个时代的女人们真是比现在的女人幸福多了。
“去。”
白芷把那只在她脸上捏来捏去的爪子拍掉了,忽然又手拄着腮,一脸的担忧道:“不知司马惊鸿那家伙,身体怎么样了
化形传奇。”
眼看就是月圆夜了,想到司马惊鸿那立临得简直比女人大姨妈还要准时的煞毒,她就叹了口气。
鬼面男却是眸光一深,原来她竟是如此担心他。
白芷叨叨咕咕,忧思甚重,一抬眼却发现,旁边的椅子已经空了,鬼面男不知去向。
真是神经,走了也不打个招呼。
白芷腹诽了鬼面男几句。
转天早晨,白芷一身小郎中打扮骑着小白马来到了西南王府,对司马惊鸿的担忧,让她决定来看看他。
王府守卫都知道这是王爷府上的贵客,见到她一人一马过来,连句话都没费的,客客气气地让她进了门。
白芷也算是西南王府上,除了皇族们,极少有骑马进王府尊荣的一个了。
小白马哒哒哒,白芷一边骑着马,一边观赏着王府内的雪景。
杏树后走出一个小丫环。
那小丫环朝着小郎中打扮的白芷挥了挥小手,“嗨,小郎中?”
白芷侧头瞧去,便奇道:“你叫我?”
小丫环道:“是呀,我家夫人叫我来请先生过去一趟。”
“你家夫人是哪个?”
白芷勒住马缰。
小丫环道:“是十一夫人。”
白芷恍然,算来,十一夫人的肚子应该已经显形了。
“好,我一会儿过去。”
白芷说完,又小白马哒哒向崇华殿方向而去。
而此时,在崇华殿中。
蓝子介蔫头耷拉脑地站在某道紫衣华服的身影面前,头顶是那人阴沉恼怒的声音:“蓝子介,你竟敢糊弄本王!你想死不成?”
蓝子介哭丧着脸道:“子介也是想让王爷高兴高兴嘛!”
司马惊鸿道:“所以,就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杂种,说成是特意托人从蒙古给本王带回来的旋风?”
蓝子介一脸就快要哭了的表情,“王爷,这马是十九夫人给我的,我哪知道是个小杂种啊!”
“再说,你看看。”
蓝子介又不甘心的,手在小雪身上划拉,“你看看,这马这皮毛跟雪缎似的,又白又亮;而且你看这身形,高高壮壮的,跑起来,那跟旋风一样。这您要不说,谁知道这是个杂种啊?”
看蓝子介振振有词,司马惊鸿袍袖一挥,那股劲风直接将丫卷出了崇华殿。
---题外话---更毕
小样,糊弄他,还不认账。
司马惊鸿阴沉着脸坐在玉座上,眼看着蓝子介被嗖的一下卷出去,又pia叽一下摔在地上,心里才愉悦了几分。
白芷将小白马交给崇华殿门口的侍卫,自行进了院子,却正好看到一道蓝色身影被一股飓风从大殿中卷出来,pia叽一下摔在地上,她的心脏顿时跟着扑腾一下。
眉心也跟着跳了两下撄。
这个蓝子介又干什么了?
“夫人?偿”
蓝子介刚一爬起来,就看到了眼前的小郎中,眼珠转了转,立即有了坑他家王爷的主意。
他立刻跪在地上,冲着大殿里的男人连磕头带甩眼泪鼻涕,“王爷,那小马真的是夫人让子介带给您的,您不要就罢了,怎么还连人带马一起丢出来。”
白芷皱皱眉尖,看看不远处淡定在地寻找吃食的小雪,又看看蓝子介。不知道这两人又在闹哪样。
蓝子介继续开启坑王爷模式,“王爷,子介知道,您想要那金枪不倒丸,可子介这里实在没有了,您这个月光用就用了六六三十六颗,子暂时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要不然,您暂时先冷落夫人们几天……”
司马惊鸿起初听的云里雾里,不知这蓝子介又在搞什么鬼,待听到后面,一张脸登时就黑了。
手边白玉盏嗖的一下飞出来,亏的是,蓝子介自知他家王爷不会饶他,早像狗似地趴地上了,要不然,那白玉盏非把他脑瓜开瓢不可。
白玉盏贴着蓝子介的头顶飞过,咻的一下,蓝子介的头皮都跟着一麻。
司马惊鸿看到了大殿门口处多出来的女子,当时一阵惊愣。
白芷一张脸阴沉似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司马惊鸿紫衣身影立刻长身而起,身形飘然间到了白芷身后,攥住她的手臂,“别走!”
“别碰我!”
白芷愤怒地甩开了他,真是恶心死了,金枪不倒,“司马惊鸿,我祝你一辈子阳萎!”
白芷冷冷转身。
阳萎?司马惊鸿没心思理会,大步跟上,再次将她拉住,“喂,你别听他混说!”
白芷又一次甩开了他,身形跨上马背,哒哒走了。
司马惊鸿回身,怒瞪跟他扮鬼脸的蓝子介,“回头再收拾你!”
眼看着自家王爷追媳妇去了,蓝子介才心满意足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却不想差点儿撞在迟郁身上。
迟郁向他竖了竖大拇指,那意思,还是你牛。
谁敢这么坑王爷,也就蓝子介莫属了。
白芷骑着小白马一路不回头,司马惊鸿什么都顾不得,让人牵了马来,一跃而上,打马追了去。
十一夫人找她的事,早被白芷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一路骑马跑出了王府,司马惊鸿也跟出了王府,两匹白马并驾齐驱,司马惊鸿长臂一伸,直接将那纤细的身形从小白马身上给搂过来了。
“喂,你别听蓝子介混说,什么金枪不倒丸,本王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蓝子介,回头削死他。
狠狠地削,脑壳给丫削碎了!
司马惊鸿愤愤地想。
白芷愤怒地在他怀里挣扎,“你去死吧!”
他不知道那东西,鬼才信。
蓝子介早就说过,他就靠着蓝子介的金枪不倒丸才能在那么多夫人身上游刃有余的。
司马惊鸿将马勒住,“本王给你发誓好不好,本王真不知道什么金枪不倒丸!”
咳
不知道才见鬼呀!
他的那帮替身们,能够在十几房夫人身上纵情享乐、夜夜春霄,全仗着那东西呢!
司马惊鸿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些,他可不想污染了他心目里这纯洁的小白花,不过话说,她好像也不太纯洁,连……
阳萎这样的话都说的出。
还一辈子,想想,司马惊鸿又郁闷了。
双臂将她牢牢往怀里一锢,“呸呸呸!李青柠刚才说的话全不算,我司马惊鸿才不会阳萎,更不会一辈子阳萎,本王还要给李青柠一辈子性/福,阳萎了怎么成!”
白芷听了那人在她耳边的吧啦吧啦,真是又羞又气,胳膊肘猛地一抬,直接磕那人下巴上了,司马惊鸿毫无防备,人也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
而白芷,却骑着司马惊鸿的那匹白马哒哒跑了。
司马惊鸿手捂着下巴从地上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脱臼了这么疼。
“三弟?”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司马惊鸿回头,却见二皇子一脸春风的走了过来。
“三弟真真是好兴味呀,大街上上演断袖戏码,也就是非你莫属了。”
二皇子对着司马惊鸿竖起大拇指。
司马惊鸿心里腹诽:你才断袖!你跟你儿子都是断袖!
脸上却堆起难为情地一抹笑,“让二皇兄见笑了。”
拍拍紫袍上的土站了起来,“二皇兄没事的话,臣弟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二皇子说什么,司马惊鸿跨上白芷骑过的那小白马的马背向着西南王府而去。
他这一路上都有人盯着呢,他可不能给她惹麻烦。
还是改天再去找她吧,眼下,先回去修理蓝子介那二货。
蓝府
“下次还敢不敢乱说?”
某个紫衣俊逸的男子,将一把刀子对着蓝子介的下体比划。
“王爷,子介不是有意乱说,子介,只是想增进你和十九夫人的感情。”蓝子介带着哭腔,两只手都被某个王爷用裤带吊在柱子上,现在的蓝子介下体是全果状态,裤子早就因为没了腰带,掉到脚底下去了。
“有这么增进感情的吗?”
司马惊鸿阴着脸,刀尖在蓝子介的某物处晃了晃。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蓝子介顿时啊的一声,“王爷,不要啊!”
“王爷,子介还没有娶妻生子呢!”
“子介不想断子绝孙啊!”
“王爷”
…撄…
“东西拿来!”
司马惊鸿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偿。
“什么?”
蓝子介一头的大汗。
司马惊鸿道:“催/情药。”
“在……在我房间的小药瓶里。”
蓝子介不知道他要那东西干什么。
司马惊鸿转身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一手捏住蓝子介的下颌,一边把一颗催/情药丸塞进了蓝子介的嘴里。
塞完药丸,司马惊鸿抿唇坏坏一笑,转身走了。
蓝子介却傻眼了。
他家王爷给他塞进嘴里的,分明是一颗催、情丹。他低头看看自己那渐渐反应的下体,又看看自己被缚住的双手,想想自己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处男之身,顿时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要……”
司马惊鸿把被吃了催/情丹的蓝子介关在房间里,又让人送了两个女人进去,然后命人在外面看着。然后洋洋自得的走了。
蓝子介,想坑本王,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那姓蓝的,今朝被两个女人破了身,以后就不会惦记他的女人了,司马惊鸿又是说不出的愉悦。
白芷回到住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司马惊鸿那个该死的,一个月三十六颗金枪不倒丸,丫,这是要逆天呢!
就不怕精尽而亡?
亏她还那么惦记他的身体,真是日了狗了。
白芷气的在屋里暴走,门外,一道黑影飘然而至。
他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白芷以为是司马惊鸿追来了,看都没看,抄起一只牡丹瓷瓶朝着来人便砸了过去,“滚!”
瓷瓶被来人抬手攥住了,一道略哑的玩味声音传过来,“这么美丽的姑娘,谁惹她生气了?”
白芷这才抬头,她看到进来的黑衣鬼面男时,嘴角抽了抽,又走过去,把男人手里抱着的瓷瓶给拿了过来,放在了多宝架上。
她以为是司马惊鸿,还差点儿糟蹋了一个瓶子。
“你来干嘛。”
白芷没好气地坐在了椅子上,两只手托着腮,生闷气去了。
鬼面男走过去,黑衣翩然,坐在她对面的位子,“司马惊鸿欺负你了?”
“别跟我提他!”
白芷愤而出声。
鬼面男一笑,摇头,“这个司马惊鸿真是,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本座都替他可惜。”
“要不然这样,你就跟了本座,本座说到做到,决不娶第二个女人,更不会欺负你半分,你看如何?”
“去!”
白芷将一枚苹果砸了过去,“相信男人的鬼话,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白芷懒的看他,转过身,面朝着另一面托腮去了。
鬼面男咔嚓咬了一口苹果,这苹果说不出的甜香,让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哎,这苹果哪儿买的?”
怎么他的王府里就没有这么好吃的苹果?
“不告诉你。”
白芷心情不好,鬼面男碰钉子了。
鬼面男却并不在意,“你告诉本座在哪儿买的,本座要它一百斤,十两银子一个,你看怎么样?”
“你说真的?”
那个背对着他手托腮,刚才还一副不鸟人样子的女人忽然回过身来,一脸惊喜。
白芷不知道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人民币多少,她买过一条银质手链,那手链二百八十元一条,细细的,也不过是五六克而已。
那么一两银子是十克话……呸呸,不对,古代的一两好像比现代的多,反正,十两银子是人民币多少,白芷是算不出来了。
鬼面男愣了一下,这女人转变也太快了吧!
金钱的力量就这么大?
“嗯,真的。”
他一边吃苹果一边点头。
白芷嗖的打了个响指,“欧了。”
“明天我给你准备一百斤苹果,你给我准备一千两银子。”
鬼面男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这是女人吗?怎么像个二棱子,而且,还打响指,还有那句‘欧了’是什么?
“成,明天我把银子给你搬来。”
鬼面男咔嚓咔嚓把苹果吃完,“我先走了,你给我准备苹果吧。”
鬼面男身影一纵,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白芷可忙坏了。
清灵界中种着苹果、梨、柿子各种水果,都是平时供她们几个吃的,数量不是很多,但好在,各个又大又甜。
白芷忙碌了一个下午,摘下了差不多有一百几十个苹果,这些苹果,每个估计都得有三四百克,白芷也懒得让碧玉去拿秤量,多出来的,就当送给鬼面人好了。
转天一早,鬼面男如期而至。
当他一脚踏进大厅,看到大厅中央堆放着的一大堆红苹果的时候,一下子就惊呆了。
这些苹果比他在她这里吃过的闻起来还要香甜,她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苹果?
他不过是说着玩的,她喜欢钱,他最多送她一千两银子讨她开心,却不想,她真的预备了这么多苹果。
“诺,都在这里了,钱?”
白芷朝着他伸出一只纤纤素手,秀气的眼睛还眨巴了几下,那意思:快点儿啊!
鬼面男做了个手势,外面飘进来两个鬼侍,两人抬着一箱银子进来。
“放下吧。”
鬼面男吩咐。
鬼侍把银子放下,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诺,都是你的了。”
鬼面男鬼面含笑,笑呤呤地瞅着对面的女子。
如他所想,那女人盯着那些银子瞅了半天,然后笑嘻嘻地捧了一把,搁在眼底下瞧,“看样子是真的。”
鬼面男嘴角抽了抽。
她这是多没有安全感,连他送的银子,她都怀疑是不是假的。
“行了,苹果你们可以弄走了。”
白芷豪爽地一挥手。
鬼面男吩咐两个鬼侍,“把苹果抬走,给弟兄们吃。”
“是。”
鬼侍们把苹果抬走了,鬼面男眼睛里清光闪动,“这么多苹果从哪弄来的?”
“秘密。”
白芷才不会告诉他,她有个空间的事。
鬼面男目光含着几分宠溺,却是笑笑,身形向外一纵,眨眼间不见。
白芷看的瞠目结舌,这个世界的人,功夫都这么高吗?
“小姐,这些银子我们怎么办?”
碧玉看着地上一箱银子,眼睛里亮晶晶的。
白芷大方地道:“你拿一些,剩下的我放起来。”
碧玉摇头,
“我吃小姐的住小姐的,还花小姐的,银子就不要了。”
白芷却笑笑拿出两锭银子给她,“自己去买新衣服穿。”
碧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收下了。”
“嗯。”
白芷在碧玉进屋去放银子的时候,将那一箱银子都收进了空间里。
银子刚收起来,石中就跑进来了。
“夫人,药堂里来了个病人,伤的很重,您看看能不能去给看一下。”
白芷当时皱皱眉,她的医者仁心让她决定去药堂看看。
白芷跟着石中来到药堂的时候,那个人就躺在药堂里石中的床上,一身看起来质地很不错的衣服,满是血痕,一只胳膊耷拉在床下,显然是骨折了。
这人的内脏也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口鼻流血,人却还努力保持着清醒。
白芷和石中一进去那人立刻抬起了脑袋,一双目光警惕性地射过来,见是石中,他好像松了口气。
“她是谁!”
“这位就是我师傅。”
石中回。
那人这才重又躺下。
然而这么一动,牵动伤口,嘴里又喷出一口血来,便发出了被狠狠压抑的轻吟。
白芷的第一感觉,这人要么是个杀手,要么就是被杀手所伤,只是不知这人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是个坏人呢?
白芷想,救还是不救?
算了,先救他一命再说。
这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白芷让石中去把店门反锁,再准备麻沸散和相应手术用药,她则把一粒还原丹送进了那人的口中。
有这颗丹,这人足以保命,她可以安心为他实施接骨手术了。
这一手术,时间就飞过去了,年轻人的胳膊被用竹板固定好,白芷又让石中去熬了一些有利于年轻人内伤恢复的汤药。
直接用她空间里的灵药丸,药效太快,白芷怕惹出麻烦。
年轻人睡过去了,白芷嘱咐石中照顾他,有什么事情立刻去找她,便离开了。
她去了蓝府撄。
两天后就是月圆之夜了,可是好像,司马惊鸿那边没什么动静。是不是蓝子介给他用了什么新练制的丹药,把煞毒控制住了?
白芷来到蓝府外的时候,家丁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蓝子介在家吗?”
白芷问偿。
两个家丁看看她,想说什么,好像又不敢说。
“他病了吗?”
白芷疑惑。
一个家丁道:“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不过,他应该不想见你。”
“啊?”白芷不明白了。
她狐疑地来到蓝子介卧房外面叩门。
“蓝子介?”
没人应声。
“蓝子介?”
还是没人应声。
白芷疑惑的把门推开了,就见一道蓝衣身影嗖的一下跳到了床上,用被子迅速地把自己盖住了。
“蓝子介?你搞什么鬼!”
白芷看到那人把整个身子都钻进被子里撅着屁股,连脑袋都用被子蒙住了,便走了过去。
拎住被角,直接一掀,可是那人把被子拽的死死的,她竟是没拽动。
“你、你、你赶紧走!”
是蓝子介的声音,没错。
白芷头皮一阵发麻,手揪着被子又拽,“蓝子介,你吃错药了?我找你有事,出来!”
蓝子介却不依,被子依然拽的紧紧的,撅着屁股,被子鼓出一个大包,“我不出去,你……你赶紧走!”
真是奇了怪了,白芷也是郁闷了,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
“喂,你疯了,我找你事,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客人!”
蓝子介被一脚踹趴了。
已经在被子里闷个够呛的他,脑袋露出来吸气。
“你要干嘛!”
白芷又好气又好笑,“蓝子介你属乌鬼的还是属王八的,你不能起来好好说话!”
蓝子介这才坐了起来,只是两道浓眉皱皱的跟两条虫子似的,蔫头耷拉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那天,司马惊鸿那个杀千刀的给他吃了一粒催情丹,还塞给他两个女人,他的清白之身差点儿就不保了。
不过还好,最后的最后,那渣渣王爷良心发现,又让人拿了解药给他,他才得以保住他的清白之身。
可是想想……
想想,自己的身体都被那两个老女人给摸光了看光了,呜呜,蓝子介就想哭。
他以后再没脸见他的小郎中了。
当然,白芷不知道这些。
“我问你,司马惊鸿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马上可就是月圆之夜了。”
蓝子介的脑子这才轰的一下,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好像,渣渣王爷,他没有犯病的迹象。
“不知道,别跟我提他。”
蓝子介又躺下了,一副他的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白芷皱皱眉,这货不知道今天哪根筋不对,算了,司马惊鸿犯不犯病,关她什么事,他现在左拥右抱,说不定正快活呢!
白芷又走了。
转天一早,白芷去了药堂。那个年轻人,戒备心满满,她一进去,他便冷冷地瞟过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白芷也不理他,只顾自查看他的伤势,完毕后又一声不吭转身出去了。
石中跟出来,白芷交待了几句,正要离开。
这时,外面却有一副软轿停下。
轿帘一挑,一个身着紫色抖蓬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轻纱遮面,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然而这双眼睛,白芷却见过。
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有关于司马惊鸿的东西,她就会记的特别清。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他新娶的十六夫人。
但白芷不知道,她叫王兰月。
王兰月进了药堂,目光先在药堂里瞟了一眼,最后落在一身小郎中打扮的白芷身上,“你就是这里的郎中?”
“是。”
白芷冷淡地回。
王兰月吩咐随行的家丁,“把门关上。”
“是。”
那家丁是西南王府上的,但看起来对王兰月很是恭敬。他把房门关上了。
王兰月又对白芷道:“让你的人先离开一会儿,我要单独和你说话。”
夫人没当几天,颐指气使的驾势到是有了。
白芷用眼神示意石中去后堂,石中走了,王兰月将一锭银子放在白芷面前,“给我一种能让人女人和男人同房后,立刻怀上子嗣的东西,你是郎中,而且听说颇有些本事,相信你应该能做到!”
王兰月说话的时候,神情冷冰冰的,而且,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带着一种煞气。
而且是誓在必得的那种。
白芷料到,她应该是想快点儿怀上司马惊鸿的的孩子,蓝子介说过,十六夫人因着那一千二百两银子,已经快要把自己卖了,现在想来已是狗急跳墙了。
白芷道:“不知夫人是要给谁用,这种药是因人而异,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用的药量也不同。”
王兰月把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冷冷道:“我。”
白芷不动声色地,把纤长手指搭在王兰月的脉门上,她很快发现,王兰月的身体里存在避子丹的痕迹。
司马惊鸿不想任何一房妾室怀上他的骨肉,所以对每个女人都用了避子丹,只不过偶尔有几个人成了落网之鱼,像以前的六夫人,现在的十一夫人和十四夫人,估计就是。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夫人的身体有点儿问题,就是吃了本郎中的药,别人一举中地的药,对你也没什么作用。”
“你!”
王兰月听白芷这么一说,当时眼睛里就腾起怒气。
“那要怎么做!”但很快她又刻制住了撄。
狐裘事件,让她被王爷冷落,又变卖一切手饰衣服,加上身为五皇子侧妃的姐姐帮衬才还上那一千二百两银子,现在的王兰月为了达到目的,就是让她出卖自尊的事,她也干。
她必须重新获得西南王的宠幸。
她已经准备好了能让男人迅速动情的催情药粉,现在差的就是能让她一举得中的怀胎药。
“夫人需要服下本郎中亲自煎成的三服药,当夜同房,定中不务。偿”
白芷盯视着王兰月的眼睛,她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夫人需让本郎中跟着你去王府,连续三天为你煎药,三服药过后,保你心愿得偿。”
王兰月迟疑了一下点头。
她等不及了,没有了王爷的宠幸,她在王府中的日子度日如年,各房夫人们都排斥她,不跟她往来,还时不时地给她白眼,指桑骂槐,就连佣人们都变着法的苛待她。
她在王府的日子过的简直猪狗不如。
白芷转身进了内堂,拉上布帘,隔绝石中和受伤年轻人的视线,在里面顾自换起了衣服。
布帘拉开的时候,石中和那年轻人都是一愣。
白芷换成了一副小丫鬟的打扮,脸上和双手都涂了一层褐色的粉,这让她的皮肤呈巧克力色。
白芷走到王兰月面前,很是恭敬地说道:“为了不给姑娘惹麻烦,还是乔装一下的好。”
王兰月点点头,不疑有他,转身往外走去。
白芷知所以不以小郎中身分进王府,就是因为府中太多人知道她这个‘小郎中’,她不想节外生枝,这一次,她就要以一个全新的身分进西南王府。
当然,她有她的目的,并非什么要为十六夫人亲自煎药,她算老几,她才懒得管她。
白芷跟着王兰月来到了西南王府。
西南王府的守卫还是非常认真负责的,他们看到十六夫人回来时,比出去的时候多带回来一人,便当即将他们拦住了。
“站住,这个人是谁!”
王兰月挑开轿帘,“这是我娘家丫头,过来取点儿东西就走。”
守卫这才疑惑地瞟了白芷一眼,放行。
一副低眉顺眼小丫环模样的白芷就这么进了王府。
她跟着王兰月来到她所住院落,这里,还是原先的十六夫人住的地方,王兰月一进院子便吩咐,“快点儿给我熬药吧。”
“是。”
白芷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一连两天,王府里没有任何动静。
白芷给王兰月煎了两服药,王兰月已经有点儿坐不住了,只盼着这第三天快点儿到来。
第三天,白芷给王兰月煎了第三服药,看着她喝下。
王兰月感到身体里确好像是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比以前通体舒泰了一些。
“你这药若管用,回头我重重赏你。”
白芷:“谢夫人。”
低眉顺眼地端着那个空碗走了。
今夜就是月圆之夜了,不知道司马惊鸿会不会发病。
这个十六夫人,显然不知道司马惊鸿有煞毒的事,还准备今天晚上勾搭司马惊鸿呢,说不定到时候会有一场好戏。
这个时候,白芷也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心理。
她既盼着司马惊鸿发病,不会来找十六夫人,又盼着他不要受那份罪。
不过,不管他发不发病,只要他真的来找十六夫人了,她都不会再相信他的话。
傍晚的王府花园
一阵悠悠的笛声袅袅入耳,有如淙淙溪流穿过冬日白雪覆盖的花园,清新而动人。
一顶软轿悠哒哒走过,软轿上半靠半躺一人。
那人紫衣玉冠,肤白如玉,长相俊逸不似凡人。此刻正要往五夫人那里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袅袅笛声,便问:“何人吹笛?”
跟随的王府家丁回道:“是十六夫人。”
紫衣男子向着笛声的方向瞟了一眼,但见湖边的八角亭中,一袭同样紫衣的女子正在认真地吹着笛子,那身影在夕阳下特别婀娜动人。
紫衣男子做了个手势,“过去。”
于是,家丁们抬着紫衣男子向着十六夫人走了过去。
小丫鬟装扮的白芷就躲在一处假山后面,她亲看着司马惊鸿走向了王兰月,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头,吻吻她的额头,然后抱着她上了软轿。
白芷当时,全身都开始打颤。
气的。
司马惊鸿,这就是你所说的,今生只爱我一个,我呸!
她对他那句只爱她一个,一直抱着怀疑态度,可当她亲眼看到司马惊鸿抱着十六夫人离开时,还是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司马惊鸿,你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而此时,有一道黑色身影远远地盯视着她。
从她一进这花园,他就觉得这身影熟悉,再看到她望着那假司马惊鸿抱着十六夫人离开的身影,咬唇、全身发抖的样子,便越发断定是她。
他身形凌空而至落在她的身后,一只手覆在她的嘴上,将她往怀里一揽,不顾她转过头时的惊愣,他将她打横抱起,身形瞬间飞纵。
此时,已是夜幕笼罩,他一身黑衣抱着她,身形几个起落,已然落在王府外面。
他召唤来自己的坐骑,抱着她上马,飞驰而去。
“喂,你干嘛,你放开我!”
白芷想不到,鬼面男会在王府中,还将她生生掠出来了。
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挣扎扭动身体。
鬼面男只温声道:“别闹,乖。”
他带着她来到了血魔教,才将马儿停住,又抱她下马。
白芷怒踢了他一脚,“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要掐死司马惊鸿那混蛋!”
鬼面男眼睛顿时一深,他任着她连踢了他好几脚,却是又弯身将她纤细的身形扛了起来。
“别在本座面前提另一个男人,本座会吃醋。”
他扛着她直接进了自己在血魔教的卧房,白芷闻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这房间里冷的骇人。
他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缩了缩肩膀,“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鬼面男道:“只是不想你伤心。”
是哪个不长眼的让她进了王府,却没有提前告诉他,让他猝不及防,更让她目睹了假司马惊鸿宠幸十六夫人的事,回头,他非宰了那人不可。
白芷被他这句话一说,像是被人踹进心窝一脚,当时就眼窝一酸。
鬼面男一双黑色手套的手捧起了她的脸,眸光焦灼,“别哭。”
回去,定当把门口那几个守卫和见过她的家丁通通都宰了,没人告诉他,她进了王府,要不然,他决不会让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
“我带你去看星星。”
他拉了她的手,用自己的黑色大氅将她纤细的身形一裹,抱着她来到室外,又飞身上房。
冬天的夜,要多冷有多冷,但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他用他的双臂搂着她,用他的大氅裹着她,看着雪花轻飘飘落下,星野无声,白芷在他怀里睡着了。
鬼面男的怀抱,也像司马惊鸿那渣渣一样,是热的。
转天早晨,白芷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置身在自己的卧房。鬼面男不知所踪。
白芷呼地一下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不知道。
“小姐,蓝先生来了。”
碧玉在外面叩门。
白芷哦了一声,这才起床。
她从卧房里出来的时候,蓝子介正在花厅里焦急地踱着步子。
一见她出来,蓝子介急急说道:“夫人,你说也怪啊,昨儿就是月圆之夜,王爷的煞毒怎么没犯呢?”
白芷的脑子里咚的一下,但片刻又无所谓地道:“他犯不犯病关我什么事?死了才好。”
蓝子介意外了,“夫人,你昨天不是还在关心王爷吗?”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大度一些,原谅他家王爷对他的惩罚,怎么他家夫人又不对劲了。
“别跟我提他。”
白芷关门又进屋去了。
蓝子介糊涂了,但见白芷已经不理他,他只得郁闷地走了。
“夫人,王爷来了。”
碧玉低声来禀。
白芷皱皱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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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白玉瓷瓶朝着门口砸过去。只听咚的一声,竟是砸个正着。
白芷怔了怔,眼看着那人的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包,一边皱眉揉着,一边嘴里叨咕道:“这么凶,想谋杀亲夫吗?”
白芷气道:“你来干嘛?不是应该跟你的十六夫人在一起吗?”
司马惊鸿一边揉着额头上的大包,一边一副苦瓜样,“夫人,你说的哪里话,本王什么时候跟十六夫人在一起了?你八成是看错了。”
他说的像真的一样,就像是她真的看错了,白芷恨恨地道:“还狡辩!”
司马惊鸿却走过来,将她一搂,下巴搁到她的肩头,柔柔叹气,“夫人,真的没有,你一定看错了。本王这几日都不舒服,正在府中休养呢。你摸摸。偿”
他把她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昨晚是月圆夜你忘了吗?”
白芷激灵了一下。
昨晚正是月圆之夜,那么说,她在花园看见的不是他,抱起十六夫人的也不是他?
呸呸。
白芷发现自己差点儿着了司马惊鸿的道,那个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白芷不由又冷了脸道:“你把我当傻子?”
司马惊鸿重又搂紧她,“为夫哪敢。为夫……为夫真的没有和十六夫人在一起。”
司马惊鸿说着说着,身形软软地滑下去了。
白芷一愣。
“喂!”
“喂!”
白芷拍拍他的脸,“你醒醒。”
这一拍才发现,他的额头竟然滚烫。
难道是一晚上啪啪啪,冻着了不成?
白芷费力地把司马惊鸿拖到了床边,又一点点把他挪到床上去,往他嘴里塞了枚清热解毒丸。
司马惊鸿醒了。
白芷没好气地道:“虽然十六夫人很漂亮,建议你也还是悠着点儿,精尽人亡的时候,老婆是别人的,银子也是别人的。”
“弄不好,连你的儿子也是别人的。”
司马惊鸿却抓住了她的手,“不生我气了?”
白芷甩开了他,“你醒了就赶紧走吧,别一会儿,我生起气来,拿把刀子废了你的小弟弟。”
司马惊鸿嘴角抽了抽,这女人说话怎么比个男人还露骨。
“本王马上就走,但你不能再生本王的气了,知道吗?”
他听到了迟郁传音入密的声音,捧起她的脸,在那张红润的唇瓣上啄了一下,起身离去。
白芷出来的时候,司马惊鸿已经人影皆无了,白芷对着天空叹了口气,那家伙病着呢,不管自己的身体的吗?
西南王府
王兰月醒来的时候,芙蓉账正暖,空气中异香流动。
王兰月向着身边的人靠了靠,一脸的甜蜜清晰可见。昨夜,凭着那催/情丹,她和王爷颠鸾倒凤一个晚上,这一夜,想必已经珠玉在身了。
王兰月把脑袋又往那男人的怀里靠了靠,王爷说过,今后只宠爱她一人,她王兰月的好日子又到了。
王兰月在那人怀里拱来拱去的时候,那人又动了情,翻身压上来,搂着她又是好一番亲热。
可是忽然……
啊!
王兰月尖起来。
“你……你是谁!”
王兰月难以置信地瞅着眼前陌生的男子。
那人还骑在她的身上,他们的身体还是相连的,可是王兰月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不,应该说是丑陋的脸。
非常的丑陋,王兰月从未见过这么丑的人。满脸的吭吭哇哇凹凸不平,而且,一颗脑袋光秃秃的,连根头发也没有。
“啊,救命!”王兰月尖声大叫,甚至没想起来,她这么一叫,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而那人也是一愣,预感到什么不对,伸手往脸上摸了摸,摸到一手的凹凸不平时,也是下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人皮面具呢?
而此时,卧房的门呼啦被人推开,几个王府侍卫闯了进来。
“十六夫人与人通/奸,拉出去杖毙!”紧接着走进来一道紫衣华服的身影,那人一身的贵气浑然天成,气势威武,一张脸更是英俊无敌。
王兰月倾刻间愣住了。
“你……”
她看了看闯进来的紫衣华服男子,再看看身上这丑陋的男子,眼前登时一黑。
侍卫们蜂拥而上,把假司马惊鸿扯了下去。
王兰月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状态,就被人拽下了床,身上光溜溜的,一丝不着,连同那假司马惊鸿一起两个赤条条的男女被推到了院子里。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杖毙!”
司马惊鸿看都不看王兰月一眼,冷声吩咐完,抬腿便走,却听王兰月凄厉的喊声传来,“王爷,兰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呀,王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王兰月光着身子,可是却连羞耻和寒冷都感觉不到了,她对着男人的身影嚎淘大哭。
重重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那两人一丝不着的身体上,很快便皮开肉绽了。
那凄厉的喊声渐小,司马惊鸿心底却涌出丝丝惆怅。他站在花园的湖边,迎风而立,身影孑然。
白芷来到药堂,不知道那年轻人的伤势怎么样了,虽然那人对她满怀戒备,做为他的‘主治医生’,她也得来看看。
“夫人。”
石中正准备生火熬药。
白芷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他怎么样了?”
石中道:“看起来还好。”
石中跟着进了后堂。
白芷挑开门帘,那年轻人一双严厉的目光立刻又射了过来,目光里满是戒备
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白芷无语地道:“要是想害你,你进这个门口就把你灭了,还用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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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给他治伤,还好吃好喝伺候着,她这是有钱没地花,有力没处使了不成?
白芷对年轻人的表情表示无语。
那年轻人脸上热了一下,眼神也闪了闪。
却是什么也没说撄。
“你叫什么名字?”
白芷一边拆他手臂上缠着的白布,准备为他检查伤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没指望他会回答。
男子却道:“莫离。”
“莫离?偿”
白芷瞟了他一眼。
这名字好像有点儿熟。
忽地,脑中有清光闪过,她再望向莫离的时候,眼光都不一样了。
“你就是那个,那个北齐有名的刺客?”
白芷忽然捂住了嘴,她这么直白地道出莫离的身分,是不是不好?
果真,莫离一下子变了脸色,全身所有的筋骨都绷紧了,一副随时要出手杀死白芷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分。”
莫离阴沉出声,如果她不是救过他的人,她现在恐怕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白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我听我一个朋友说过,说是北齐有个刺客叫莫离。你说你叫莫离,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我猜你就是他。”
莫离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准备把我交给北齐吗?”
白芷摇头,“我救了你的命,再把你交回去让北齐处死你,我闲的难受啊?”
“那你想怎么样。”
莫离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小郎中,说话时,眼睛里有一种女子的狡黠,就像那人。
莫离的眼前闪现出一张娇俏动人的脸,她叫他莫离哥哥。
莫离晃了晃头,知道不该再想起那人。
“我不想怎么样,你大可放心,我跟北齐皇室没有任何来往。”
白芷为莫离检查完伤势,转身离开了。
“夫人?”白芷从后堂出来的时候,听到低低的一声轻唤,却是丽妃的大宫女素心。
白芷笑道:“姐姐有事?”
大宫女道:“丽妃娘娘想请夫人跟奴婢去趟宫里。”
白芷见大宫女面有忧色,似乎丽妃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有点儿担心了,“你等下。”
她转身取了药箱,跟着大宫女走了。
布帘后面,莫离听到了大宫女素心那低低的一声夫人,难道他真的是个女人?
白芷在马车上将束起的头发解了下来,由大宫女帮着梳成了女人的发髻,又换回了女装,很快,她们来到了皇宫。
“丽妃娘娘怎么了?”
往庆芳宫去的路上,白芷问。
素心叹口气,“还是到了庆芳宫再跟您说吧。”
这隔墙有耳,即使是在庆芳宫里,也是不安全的,更别说在路上。
进了庆芳宫,白芷被带了丽妃的寝殿。
数日不见,丽妃容色憔悴,额头还留下好大一块伤疤,见到白芷过来,她才从床上坐起。
“娘娘,你怎么了?”
白芷走过来,她跟丽妃虽然辈分有别,却算交心,因此连行礼都免了。
丽妃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一言难尽呢。”
“贵妃娘娘到。”
外面忽然传来宫人的喊声。
丽妃声音低迷地道:“瞧,她来了。”
白芷道:“我去后面躲一下。”
白芷并不想见到陈贵妃,也不想因为陈贵妃,而惹来无谓的事端。
丽妃应允,白芷便闪身躲到了缦帐后面。
几个宫人簇拥着腹部隆起的陈贵妃走了进来。
陈贵妃一脸的雍容华贵,年龄虽然已经四旬有余,但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是三十七八岁。
陈贵妃一进来,便带了一种颐指气使的气色,“听说妹妹腕子上那个白玉香珠有安神养胎的作用,姐姐我这阵子睡不好,吃不香,借你的白玉香珠用一用,等明儿,小皇子平安诞下来再还你。”
丽妃看了看自己腕子上的珠子,这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她戴了这么多年,从不曾摘下过。
见丽妃低头不语,陈贵妃又道:“怎么,妹妹这是舍不得?还是不想姐姐我平安诞下皇上的孩子呢?”
陈贵妃一边说,一边饶有兴味地摆弄着五指上的红红丹寇。
白芷的目光却是落在陈贵妃的腹部,迟迟没有移开。陈贵妃肚子里面的无脑儿,已经具有了人形,只是样子可怖。
这样的孩子诞下来,怕是是祸不是福。
丽妃将腕上的白玉香珠摘了下来,缓缓走到陈贵妃的身边,“姐姐用得着,拿去便是。”
陈贵妃命令宫人接了,“拿回去消消毒再给本宫,为了小世子的安全,还是小心点儿好。这宫里呀,好多人变着法的想害本宫的小世子呢!”
陈贵妃拿腔拿调地走了。
丽妃叹了口气,身形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白芷道:“娘娘为何这般怕她?”
丽妃道:“你有所不知……”
半月前,宫里来了一位方士,
那方士,据说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文能占卜,武能排兵布阵。
顺帝便让那方士为陈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占上一卦,方士对着陈贵妃的肚子左看右看,问了皇帝宠幸陈贵妃的时辰,又掐指一算,便说,“此子身带祥瑞,乃是陛下福星,陛下有此子,江山稳固,体态安健,更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那方士巧舌如簧,说的顺帝心花怒放,当即让陈贵妃住进了皇后的甘露殿,并且将陈贵妃的父兄加官进爵,只等着陈贵妃有朝一日诞下小皇子,便要封她为后。
这还不算什么,必竟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丽妃不去惹陈贵妃,应该也不会有事,可是陈贵妃并不是这么想。
七天前在御花园里,奶娘带着紫阳公主玩耍,不知怎么的,小公主就撞到了在公园中赏景的陈贵妃。
陈贵妃当时便说肚子痛,皇帝疾疾而来,听陈贵妃说是紫阳公主冲撞了陈贵妃,当时便扬手一个大耳光扇在小紫阳的脸上,还命人把小紫阳杖毙。
丽妃当即跪在地上,以头点地痛哭不止,好不容易求的顺帝留下小公主的性命。
丽妃对皇帝的心,也死了。
白芷拿了一颗复原丹来,“娘娘,把这个吃了吧,对您头上的伤有好处。”
丽妃叹了口气道:“可怜我的紫阳,如是生在普通人家,至少,还会有父亲的爱护,现在,竟是亲生父亲都要杀了她。”
白芷也是无言,皇家最是无情,多少历史剧讲的都是父杀子,子夺权。生在皇家,享受了普通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便也少了普通人该有的骨肉亲情。
“娘娘且安心等着,善恶到头都有报。”
用不了几个月,陈贵妃诞下小皇子的时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现在她有多嚣张,将来就有多打脸,弄不好,贵妃的地位都会不保。
丽妃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好像懂的很多很多,医术,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白芷被大宫女送出皇宫,上了马车,缓缓向住所方向行去。
经过西南王府的时候,白芷不由自主地将轿帘挑开了,目光向着王府门口望去,却又是眉头一紧。
只见王府门口一群人对着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指指点点。
“听说这个就是西南王的十六夫人,旁边这个是她奸夫,全都被西南王仗毙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仗毙了?
白芷眉心一跳。
“停车。”
车夫将马车停下,回头问道:“夫人,什么事?”
白芷却已经掀开车帘,单手在车帮上一撑,人已经跳下去了。
奸夫?奸夫会是谁?
那晚,她明明看到是司马惊鸿抱起了十六夫人,可司马惊鸿却说她看错了,那么,她是把谁看成了司马惊鸿?
白芷走到了那两具尸体前。
尸体都蒙着白布,白芷掀开了第一个,却是十六夫人的。
白芷立即又将白布放下了,走到第二具尸体旁,正要掀那蒙尸的白布,手却被一只男人修洁的手轻按住了。
“夫人,莫掀。”
是司马惊鸿的声音。
白芷抬头,只见司马惊鸿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眉眼温柔,翩翩风华。
白芷皱皱眉,“把手拿开!”
司马惊鸿却仍然攥着她的手,“夫人,为夫只是怕你看了会恶心。”
白芷凛声道:“我不怕。”
她到要看看,她是把何人看成了司马惊鸿。
还是,司马惊鸿他根本心里有鬼,才不想让她看。
司马惊鸿握着她的手松开了,“好吧。”
眼神似有几分无奈,他起了身,不再阻拦偿。
白芷乎啦一下掀开了那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布。
可是一看之下,胃里的东西立时冲了上来,她捂着嘴一转身就吐了撄。
司马惊鸿关心的声音传过来,“夫人,你没事吧?”
白芷胡乱地用手擦了一把,“司马惊鸿你真狠。”
白芷说完,看也不看司马惊鸿,蹬上马车,吩咐车夫走人。
司马惊鸿望着那马车渐渐走远,心头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三皇兄,这你就不对了,好好的人跟了你,你怎么把她杀了!”
五皇子愤愤而来。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五皇子侧妃。
司马惊鸿道:“她与人通奸在先。”
“怎么可能。”
五皇子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
五皇子侧妃更是哭着扑到王兰月的身旁,“妹妹,都是姐姐害了你,姐姐不该让你嫁给那人面兽心的家伙,西南王我跟你拼了!”
王侧妃扑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扬起来要刺司马惊鸿。
但被西南王府的侍卫给架住了。
司马惊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皇弟,五弟妹,为兄也不想杀她,实在是……”
司马惊鸿一脸的无法言说样,“本王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哎……”
“环儿,小姐是怎么死的!”
王侧妃一把抓住了王兰月侍女的手。
那侍女眼神闪烁了几下,“大小姐,小姐她……她确是和……和那个人睡了。”
侍女手指了指王兰月身旁假司马惊鸿的尸体。
王侧妃的脑子轰的一下,却又一瞪眼,“怎么可能,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叫小环的丫环道:“小姐,小姐她,她跟人讨了催情药粉,又讨了生子药,想跟王爷,赶紧生个小世子,可是不知怎么,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环儿手指着王兰月身旁假司马惊鸿的尸体。
“哎,王府怎么会有这种丑事。”
当那环儿说出十六夫人跟人讨了催情药粉,又讨了生子药的时候,司马惊鸿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叹息,“家门不幸,出了如此丑事呀!那王兰月,定然是想生小世子想疯了,才会用催情药粉跟人通奸,哎……”
司马惊鸿一副羞难开口的神情,一甩衣袖,往王府里面走去。
围观的人便都是一副唏嘘表情,“想不到竟是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真是死的活该!”
“就是,要是我,我会把那对贱人都跺了喂狗!”
围观人的添油加醋让五皇子倍感没面子,王侧妃还要嚎哭,却被五皇子拽住了袖子,“你还不嫌丢人吗?你这个妹妹,真不知道怎么养的!”
五皇子不由分说地拉着王侧妃上马车走了。
司马惊鸿一进了王府,那双清凉的眼睛才闪过一抹凌利和耐人寻味。
入夜,一道黑衣身影从西南王府飞掠而出,没有骑马,只一路飞掠,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一排红墙碧瓦,黑衣人如履平地般飞掠而上,一路潜息夜行,很快到了顺帝所住的清玉宫。
清玉宫里点着灯光,顺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一月后,胼五十大寿,将那于镇渊召回,借机铲除。”
“父皇英明,那姓于的,早该死了。”
是四皇子的声音。
黑衣人以倒挂的姿势,将眼睛贴在窗纸上,他看到皇帝的寝殿里,站着皇帝和四皇子。
“还有那老三,一同处置了。”
顺帝背过身去。
四皇子笑道:“父皇,依儿臣看,老三那蠢货,留着倒也没什么,至少,还显的父皇仁慈。”
顺帝冷笑,“胼,已经留他太久了。”
“当年,没让他陪着那奸妃一起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悉索声响,耳力极好的顺帝大喝一声:“谁!”
四皇子紧接着从殿中窜出,可是他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黑衣人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飞速离开了清玉宫,却见前面有一行人提灯走过来。
他忙闪身躲到大树后面。
直到那队人走过,那是一位妃嫔和几个宫女太监。
黑衣人身形一纵,瞬间离开地面,借着夜色的掩护,飞掠过重重宫阙,四更之前,离开了皇宫。
“掌灯,研墨!”
司马惊鸿走到玉案前,霞儿赶紧将烛火点亮,又用最快的速度将墨研好。
这个时辰,王爷一定不是练字,霞儿一边认真地研着墨,一边等候着司马惊鸿的吩咐。
司马惊鸿却只取了一张纸,用狼毫笔刷刷写了起来。
霞儿没敢看那纸上写了什么,但想来,应该是给威远将写的吧,在霞儿有记忆以来,王爷只给威远将军写过信。
司马惊鸿将信写好,告之了顺帝所想,便召来了迟郁,让他快马加鞭给远在定门关的于镇渊送过去。
又很快换好了一身黑色衣服,脸上也遮上了一张鬼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
“你说,那狗皇帝要立老四为太子?”
郊外一处树林中,鬼面人和废太子见面了,听了鬼面人随意胡诌的那些话,当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鬼面男道:“本座的人亲耳听见,皇帝要封四皇子为太子。并下令将你彻底诛杀!”
废太子咬牙齿切地道:“狗皇帝,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听信奸言,废我母后,杀我外祖,如今对我又要斩尽杀绝,狗皇帝,从今以后,我与你誓不两立!”
废太子将手中长枪狠狠一撅,那不知什么材质打造的长枪瞬间断为两截。
鬼面人心中却无比沧凉,亲生父子又如何,在皇权面前,狗屁不是。
不过还好,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狗皇帝,就让你尝尝众叛亲离的味道。
回到住所的白芷,眼前还浮动着那具尸体的脸,吭吭哇哇,疤痕纵横,那个十六夫人,通奸会找那么一个人吗?
而且当日,她见到的男人,确是长了一张和司马惊鸿一样的脸,可是这个满脸疤痕的尸体又是谁的?
院子里,鬼面男飘然而至。
房门被轻轻推开,鬼面男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白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
鬼面男阴凛的气息临近,他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下了。
他没有说话,却把一双此刻无限深沉的眼睛望着她。
此刻的鬼面人,心底回荡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是悲情。
亲生父亲早就想杀他了,杀他的念头二十多年从未停止过。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呢!
鬼面男此刻,眼底笼罩着一层悲伤神色。
白芷听到若有似无的轻叹声时,才看到对面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男子。
她一阵惊愣。
“喂,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总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哪天她恰巧在换衣服,不就坏了。
“有一会儿了。”
鬼面人少有的带着哀伤的语调。
“你怎么了?”
白芷有点儿担心了,来到了这个异世,她接触最多的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司马惊鸿,一个就是鬼面人。
如果说司马惊鸿是那个屡屡伤害她的人,鬼面男就是那个屡屡帮助过她的人。
不知不觉间,鬼面男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和司马惊鸿一样的高度。
“突然想起一些事,有点儿伤感。”
鬼面男眼神深深,他黑色身形站走,走到了窗子前,心头一片怅然若失。
白芷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想起了什么,是让你伤心的事吗?”
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他不由伸臂将她轻揽,“是呀,很伤心的事。”
白芷却又是幽幽一声轻叹,“其实我也很伤心。”
“我爱上了一个骗子。”
她爱上了那个叫做司马惊鸿的骗子。
鬼面男侧头,双眉微拧。
白芷却又蹙眉道:“算了,不提他了,老娘就当不认识他!哎,你喝不喝酒?”
鬼面男皱眉,看着她转身进了内堂,不一会儿,取了一坛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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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是她用灵泉水和葡萄珠酿出来的葡萄酒。
在现代,每年,她都会给祖父酿上那么一壶。
鬼面男看到她端着那一坛子酒出来,眉毛微动,眼中有了几分兴味。
白芷分别给鬼面男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来,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鬼面男唇边抿起一抹笑走了过去,大咧咧坐下,端起眼前的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偿。
“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白芷跟他碰了一下杯,然后一仰脖,半杯葡萄酒就就进去了撄。
鬼面男皱皱眉尖,她这喝酒的方式太豪爽了点儿。
“怎么样,好不好喝?我自己酿的。”
白芷说话时,手指点着自己胸脯,满是自豪感,鬼面男的目光却落在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饱满上。
饶有兴味。
白芷又倒了一杯,“我爷爷可爱喝我给他酿的酒了。”
忽地眉间又笼上一层忧郁,“不过现在,他喝不到了。”
她把第二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忽然大喊了一声,“老天爷,你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鬼地方来!我要回家!”
鬼面男眉尖皱了皱,她要回哪儿?
这里还不是她的家吗?
白芷又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喝完,眼泪就扑簌簌下来了,“老天爷,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李青柠?”
鬼面男低喊了一声,他发现,她有点儿不对劲儿。
酒意慢慢爬上了白芷的头,她对着他眼含泪花地笑,“跟你说了你也不信,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一千年后。”
忽然哐当一声,桌案上的烛台倒了。
多宝架开始摇晃,鬼面男意识到不好,长身而起,一把将喝的醉意醺然的女人扛在肩头,飞掠了出去。
“你干嘛!”
白芷被他突然从屋里扛出来,外面冷嗖嗖的空间让她全身直打哆嗦,她在他身上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肩。
“好像是地震。”
鬼面男忧心忡忡地说。
本已醉意醺然的白芷,酒意没了大半,“地震?”
“碧玉!”
“碧玉!”
碧玉慌慌张张地从厕所方向跑出来了。
“小姐,我在这儿。”
白芷松了一口气。
鬼面男将她放了下来。
白芷很快镇定下来,“放心吧,这只是个小地震,不会有事的。”
她熟读这段时间的历史,知道这几年,大顺没有重大灾害的记载。
“你怎么知道?”
鬼面男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个时期的历史,我了如指掌。”
白芷心头一阵飘飘然,说话也不过大脑了。
“你说什么?”
鬼面男用极狐疑的目光盯着她。
白芷酒意上头,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我是一千年后来的人,我跟你说,我还知道,用不了几年,顺帝就会被司马惊鸿杀了。司马惊鸿那个混蛋加渣渣,会娶北齐公主当皇后,只不过这个皇后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还有啊……”
白芷眼皮重重的,有点儿挑不开了,头也沉沉的,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阴沉肃杀的目光,她想睡觉,
“还有啊,我们那个时候的人,都不骑马,我们出门都开汽车、坐飞机,还有高铁,你知道那有多快吗?嗖的一下,刚才还在北京,一会儿就到三亚了。”
“哦,你肯定不知道从北京到三亚有多远吧?打个比方吧,从这里到皇宫,你骑马要多久,半个时辰吧?开车的话,嘻嘻,不便密的话,你出个恭的时间就到了。”
“说什么呢!”
鬼面男初时还疑惑丛生,听到后来,便越发肯定,她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汽车飞机什么高铁,都是什么鬼东西,还出个恭的时间就到皇宫,扯什么蛋。
而且说话这么粗俗,一点儿不像大家小姐。
“你醉了,我送你进去。”
确定房子没有再震动,鬼面男打横抱起了她。
白芷却费力地挑着眼皮在他怀里吧啦,“我跟你说,我们那个时代,都是用枪的。这样。”
她两手比划出打枪的姿势,对着他的胸口,“嗖的一下,人就被打死了。”
“闭嘴吧!”
鬼面男喝了一句。
抱着她大步进屋,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
他这辈子真正接触过的女人,也就是她这么一个,可是这女人,酒品真不怎么的。
不但胡说八道,还喜欢吹牛b
鬼面男大步离开了白芷的卧房。
碧玉看着鬼面男身影一纵就在眼前消失了,惊悚的眼睛都瞪大了。再进屋一看她家小姐,小嘴咕浓着,正在床上翻腾。
“小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碧玉忙过去帮她抚挲前心和后背。
却不想,白芷哇的一声吐了她一身。
碧玉当时惊叫,“小姐,啊啊,我的衣服啊……”
崇华殿
司马惊鸿站在蓝子介的面前,紫色衣服被一层层掀开,蓝子介的手掌手指在司马惊鸿那肌肉张驰有度的胸口左按右压。
“奇怪,这个月怎么会没动静呢?”
每月司马惊鸿发病,都会让蓝子介不胜紧张,可是他不发病的时候,他更紧张。
不发病意味着,他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但决不是煞毒消失了。
反之,蓝子介发现,司马惊鸿体内的煞毒积聚在他的心口位置,而且煞气浓郁,但却好像被什么给暂时制约住了。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蓝子介一副百思不得解样。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还是把夫人找来,让她帮王爷看看比较好。”
蓝子介说话间就要走,但被司马惊鸿喝住了。
“我又没发病,叫她干什么?”
这小子八成又想借机亲近他的女人。他可没忘了,这小子对着他的女人真情告白时的样子。
蓝子介脚步停下,有点儿讪讪的,嘴里咕浓道:“不叫就不叫。”
司马惊鸿手中捏着那枚白玉簪,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偿。
“蓝子介?”
“啊?”
蓝子介在一旁应声。
司马惊鸿道:“这个世上有没有人,会因为某种机缘巧合,而突然拥有了某种异于常人的能力。像是凭空取物,或是暂时隐去身形。”
“或许有吧。”
蓝子介想了想,却忽地嘻嘻笑道:“王爷,那不就是变戏法吗?你看,子介变个东西给你看看。”
滚!
司马惊鸿一巴掌将蓝子介拍飞了。
院子里的侍卫们发现一道蓝色的影子从大殿里嘀溜溜滚了出来,都好奇地走了过去。一看到那滚出来的人是蓝子介时,纷纷笑开,“蓝先生,你这是要闹哪样?当自己是陀螺吗?”
蓝子介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愤愤地哼了一声,对着大殿的方向说:“老子知道,就是不告儿你,哼!”
蓝子介大摇大摆地走了。
司马惊鸿却手执玉簪,在思索着昨日,她说的那些话。
一千年后的人,怎么可能。
呵呵,他真是昏了头了,会把一个醉鬼的话当真。
“来人,摆轿。”
……
白芷来到药堂,准备查看莫离伤口的恢复情况,却见后堂的布帘一挑,石中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夫人,莫离走了。”
白芷接过那信看了看,那是用药堂里开药方的纸张写的,短短四个字:后会有期。
白芷想,这人真是个怪人,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一抬头,却看到门口进来一人。
那人一袭紫衣,翩翩风华,顾盼间,清华流转,俊逸的不似凡人。
白芷一见那人,便冷声道:“哪里进来的狗,石中,赶出去!”
石中看着那翩翩风华的男子,眼前划下一排黑线,但还是做出驱赶的架势,“王爷,这里不欢迎你,请出吧。”
司马惊鸿没理他,“夫人,莫不是还在生本王的气?”
说话间,变戏法似的,手指中多了一枚白玉簪。
白芷看到那枚白玉簪,眼前一亮,伸手便要拿,但那人却把手臂忽然往高一举。
白芷拿了个空,“给我!”
司马惊鸿只微微勾了勾唇角,却是将那白玉簪放在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插在她的发髻上。
她是男装打扮,头上戴着方巾,他就把那白玉簪插在了方巾旁。
一脸兴味地欣赏起来。
“出去!”
白芷懒得看他,他站在面前,都会让她心口堵的慌。
司马惊鸿不怒,眸中一点流光,俊美无俦。
却是向着石中的方向摇了一下手指,“你出去。”
石中看看白芷,又看看司马惊鸿,刚想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却忽地一阵劲风来袭,他的身形被一股劲风卷起,嗖的一下被丢到了药堂外面,他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药堂的门已经在眼前关上了。
“夫人!”
石中爬起来要闯进去,却被一个黑脸侍卫用刀给拦住了。
白芷怒对着司马惊鸿,“你想干嘛!”
司马惊鸿却眼含一种耐人寻味的光,向她一步步逼近。
白芷心头惊慌,转头就要跑,但被司马惊鸿一下子攥住了手臂,她被他一股大力扯进了怀里。
“夫人,莫跑。”
司马惊鸿熟悉的气息喷撒在她的颈窝,他已经将她紧锢在怀里。
白芷狠狠地一脚踏在那人的脚面上,那人只闷哼了一下,“你就是把本王的脚踩烂,本王也抱着你不会松手的。”
他又上来了那种赖皮劲儿,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白芷低头,狠狠地一口咬在那人的手背上。
司马惊鸿再次闷哼,却是咬紧了牙关,生生受着她那一咬。
如果咬他,她能好受一些,那就咬吧。
白芷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又爱又恨,都用自己的牙齿表露了出来。
嘴中,很快弥漫起了血腥味道,白芷的眼泪也滴出来了。
她不是爱哭的人,她长这么大,也就是因为心爱的小狗死掉了,哭过一次。
可是因为这男人,她掉过好几次眼泪了。
落在那手背上的力道慢慢地变小了,疼痛让司马惊鸿额头淌下了汗珠,他却仍然没有动一下。
直到她把嘴唇移开。
他的手背上留下圆圆的一圈齿印,带着血痕。
他却又再次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发出无奈地一声轻叹,“相信我,我从没有骗过你,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他真的不似在说谎,可他让她的心那么疼。
“司马惊鸿,为什么老天把我带到你身边!”
白芷在他怀里咬唇,“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女人,还要招惹我!”
司马惊鸿却用自己的指腹轻揉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真不是本王招惹你,是你那父亲非要把你送到本王身边。”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不过,本王是真心喜欢上你了,本王现在只怪李非正为什么不早点儿把你送到本王身边。”
“早点儿送到你身边,来天天受这闷气吗!”
白芷小拳头扬起来,狠狠地砸在他胸口:白芷呀白芷,你这辈子,是被司马惊鸿给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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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站在药堂外面担心的不得了,不知道王爷把她家夫人怎么样了,他几次想冲进去,都被那个黑脸侍卫给挡住了。
那大刀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晃,让他不由得不停下脚步。
万田一脸的凶狠,“小样,想找死啊!”
石中便只能恨的牙痒痒,却不敢往前走半步撄。
店门咯吱吱打开了,司马惊鸿紫衣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摆轿,回府。”
石中惊异地看着他钻进了轿子中,一行人离开了,这才想起了药堂里的夫人,赶紧跑了进去,“夫人,你没事吧?”
外堂里没人,石中赶紧挑开了布帘,正要一步踏进内堂去,却见白芷微红着脸颊,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石中的脑中飞快地转过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咳了一声,“夫人,你没事吧。偿”
“没事。”
白芷脸颊上兀自有些发热,司马惊鸿那个杀千刀的,又占了她半天便宜。
偏她还对他恨不起来。
“我走了,有事叫我。”
白芷离开了药堂。
刚刚,她对司马惊鸿说过,她再不会回到他的王府去,他是应了的,她还跟他要一纸休书,他却不给。
“本王的女人,怎么能去嫁给别人。”
他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不嫁好了。
他却仍然是不依。
他说:“李青柠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让你成为本王唯一的女人。名份上的,身体上的,都是唯一。”
然后,他就离开了。
那一人一马渐渐走出视线,六皇子相王还在痴痴地望着,这辈子,恐怕,他也就只能这样看着她了。
而在相王的身后不远处,王双儿也在看着他。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小郎中,应该是个女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一个被西南王和相王同时看上的女人。
王双儿暗自捏紧了拳头,她要给那个女人点儿颜色瞧瞧。
白芷骑着她的小白马,一路哒哒,眼看就要到自己的住所了,却听身后有马蹄声传来,接着便有一劲风朝着白芷兜头而来,
白芷耳力是极好的,在那股劲风袭来之前,抱头趴在了马鞍上。
王双儿一鞭未中,便又是一鞭。
“贱货,敢勾搭六殿下,今天,本姑娘就抽死你!”
王双儿一鞭狠狠抽来,带着凌利的罡风,眼看白芷已是躲闪不及,却见一道黑影凌空而落,单手攥住她的鞭梢,往里一扯,王双儿的身形直直地从马背上扑了下来。
黑衣鬼面男将夺过来的鞭子狠狠一下抽在王双儿的身上,“敢伤害本座的女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啪啪,接连两鞭,那鞭梢噼头盖脸地落在王双儿的脸上身上,王双儿的脸上登时留下两条血印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抽破了,鲜血淋漓。
鬼面男的力道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受的了的,王双儿被抽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你……”
王双儿手指着马背上一脸冰冷的白芷,“你勾搭血魔教的人!”
啪,又是一鞭。
“什么叫勾搭,本座喜欢她。”
鬼面男的脑子毫无怜香惜玉的念头,在他的眼里,这世上也有就有一个女人他愿意怜,愿意惜。
“你……”
王双儿气的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六皇子喜欢她,西南王喜欢她,就连这个鬼面男都喜欢她。王双儿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鬼面男却把那鞭身狠狠一折,随手一抛,牵了白芷的小白马道:“我们走。”
白芷回头瞅了一眼,王双儿口吐鲜血还趴在地上。
目光望着她的方向,眼睛里尽是不甘。
白芷叹了口气,“我好像又树敌了。”
鬼面男却沉声道:“你在和六皇子联系?”
白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跟六皇子联系过。”
鬼面男道:“幸好你没有,不然我去废了那小子。”
白芷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
鬼面男不说话了,然而心里却在想,看样子,他得看紧了她才行。
鬼面男把白芷一路护送到家才离开,白芷拍拍小白马的背让它去自游活动,一个人进了屋。
西南王府
“让开,让我进去!”
王双儿一身狼狈,脸上带着两条口子,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迹斑斑。
“我是王尚书的女儿,我要见西南王!”
侍卫听她自报家门,对看了一眼,就在他们一打沉的空,王双儿已经闯了进去。
“西南王,我是王尚书的女儿,我要见你!”
“站住,再往里走,我们动手了!”
侍卫们见王双儿硬闯进来,纷纷亮出了腰间刀剑。
“让她进去。”
万田一张黑碳脸出现在众侍卫面前。
侍卫们不再阻拦,王双儿直接奔了崇华殿。
一路畅通无阻,王双儿很快站在了司马惊鸿面前。
“王爷。”
王双儿目视眼前风华无双的男子,这个男人有着足以倾城的容颜,然而那性子也很‘倾城’。
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王双儿见到他,心头自然一凛。
“为什么见本王?”
司马惊鸿身形慵懒地歪靠在玉座上,目光如月华流光。
眼前的男子,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将他跟那个性子乖张暴戾,又身患怪病的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名声狼籍,王双儿真就有了要追求他的想法。
眼前的西南王看起来,比相王似乎还要好看几分。
“王爷,我是王尚书的女儿王双儿。”
“嗯。”
司马惊鸿神情淡若白云。
王双儿道:“王爷可是喜欢那个妙手仁心大药堂的小郎中?那个贱女人,她一面缠着王爷,一面又勾搭着相王殿下,臣女实在看不过去,才来提醒一下王爷,不要被那贱人骗了!”
这个王双儿自小被娇纵惯了,因为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被她那个尚书父亲宠的没边,说话从不知道过脑子,更不想后果,只图一时痛快。
王双儿恨极了那个小郎中,说话时更是咬牙切齿。
司马惊鸿轻蹙了眉尖,一抹凌利的锋芒从那双俊逸的眼睛中射出来。
“你是说,本王是个傻子吗?”
司马惊鸿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除了这个没脑子的王双儿没听出来,熟悉司马惊鸿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征兆。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王双儿以为司马惊鸿是误会了她,赶紧解释,“王爷,双儿只是提醒王爷,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爷切莫上了当。”
司马惊鸿却是再懒的理她,“万田,把王尚书请过来,告诉他,他的好女儿说本王是个傻子,。”
“是。”
万田临走时,瞟了一眼王双儿,心里说,哪里来这么一个二货,不,连二货都不够,整个就一缺心眼儿。
“王爷,双儿不是那个意思。”
王双儿见司马惊鸿一口咬定她说他是傻子,急着喊。
“你是哪个意思?”
司马惊鸿淡淡地撩起眼皮。
王双儿急道:“双儿只是告诉王爷,那个小郎中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女人脚踩两只船,一边跟王爷来往,一边还勾搭相王殿下。”
“对了,她还勾搭血魔教的人,跟那血魔王有一腿,臣女身上脸上这些伤就是那血魔王打伤的。”
“嗯。”
司马惊闭着眼睛,一张脸仍然清华无双,长指轻敲着玉椅扶手,似乎在耐心听王双儿说话。
王双儿便吧啦吧啦赶紧添油加醋地道:“王爷,那女人明着开药堂,暗地里其实做的是皮肉生意,每天去她那里的病人,其实都是她的恩客。王爷,您和六殿下,都得离那女人远远的,不然,沾上什么脏病就坏了!”
她以为,她说了这么多,司马惊鸿一定会把那个女人抓来杀掉,可是司马惊鸿却还是微合着眼睫,慢悠悠听着。
王双儿便催道:“王爷,那女人就是个祸害,您赶紧下令把她给杀了,不然,她会害的您兄弟反目,更会坏了您的身体,王爷……”
王双儿被嫉恨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身上已是危机四伏。
王尚书连滚带爬地进了崇华殿。
“孽女,你还不闭嘴!”
听说宝贝女儿闯进了西南王府,还骂西南王是傻子,王尚书当时就吓的面如土色。
---题外话---更毕
这个西南王虽然不学无术,是诸皇子中最不成器的一个,可却性子乖张,杀人更是毫不含糊。
可他的宝贝女儿却跑到这儿来教训西南王,真真是找死啊!
“爹爹,女儿只是不想看着西南王被那个女人骗了,女儿是为了王爷好!”
王尚书赶紧去捂王双儿的嘴,“你给我闭嘴!撄”
西南王再怎么不学无术,再怎么不受皇帝待见,可那也是个王爷呀,渺视他的权威,不是自寻死路吗?
“王尚书,你女儿跑上门来诬陷本王的十九夫人,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她?”司马惊鸿眼睛一眯,自有一种无法忽略的气势。
王尚书吓的扑通跪在了地上,“王爷开恩,小女不懂事,臣回去会好好教训她,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爹爹,女儿没有诬陷十九夫人!偿”
王双儿不怕死地喊了一嗓子。
“女儿说的是那个开药堂的小郎中!”
话说半截,忽然瞪大眼睛望向对面玉座上的男子,嘴巴张的老大,却闭不上了。
难道,难道那小郎中便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
“王爷!”
王双儿扑通跪下了,“王爷,如果那小郎中是您的十九夫人,您就更得杀了她了,她是在给您戴绿帽子!”
王双儿也是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王尚书立时一个大耳光锢在王双儿的脸上,“还不闭嘴!”
司马惊鸿一双俊眸露出腾腾杀气,“王双儿污蔑本王的十九夫人,割去她的舌头,喂狗。”
王尚书脑子轰的一下,磕头如捣蒜,“王爷,不要啊,王爷饶了小女吧!”
王双儿也傻了,到此时才知道,司马惊鸿的凶残从来不是传说,是真的。
“本王凭什么饶了她!”
司马惊鸿神情淡淡,目光却凌利。
王尚书喉咙顿时一噎。
司马惊鸿道:“既然说不出理由,就割了舌头。”
王尚书咬了咬牙,“王爷,且饶小女这一次,臣以后,甘听王爷差遣。”
太子被废后,王尚书成为拥立四皇子一派,而且,身为户部尚书,主管一国财政,有了他的拥护,那也算是如虎添翼
重生之女配夺嫡。
司马惊鸿没做声,像是在思考。
王尚书道:“臣说到做到,以后甘愿听候王爷差遣,决不反悔。”
司马惊鸿这才抬起眼皮,“好吧,本王且信你一次,你可以走了。”
王尚书一脸惊愣,“那小女呢?”
“她留在这儿。”
司马惊鸿起了身,不再理会王尚书顾自走了。
王尚书一颗心咯噔一下,颓然坐在地上,他这是要留下双儿当人质呢!
“你呀你……”王尚书手指着王双儿,又气又疼说不出话来。
“爹爹,女儿怎么办?”
王双儿害怕了。西南王让她留在这儿,这是要把她软禁的节奏。
王尚书一声叹息,“你且先留在王府,为父会想办法接你回去。”
王尚书心情抑郁地走了,侍卫把王双儿送到了王府中一处空置院落,大门上锁,并命人看守。
王双儿眼看着自己就这样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又气又悔,却毫无办法改变现状。
司马惊鸿将王双儿留下,自然有他的用意,一个月后,便是顺帝寿辰,到时候会有一番腥风血雨,留一个人质在手上,有益无害。
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把她杀了。
白芷骑着小白马去药堂的路上,嗅到了一丝不同于寻常的肃杀气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街上连个行人都没有,而且所有的店铺也都是关门闭户状态。
白芷来到药堂,抬手叩门,石中从门缝向外瞧了半天,看到是自家夫人,才把房门打开。
“夫人,快进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芷问,并且在进屋的时候将马儿送进了空间里。
石中把门关上才道:“夫人,昨夜,皇宫进了刺客,皇帝被人刺伤了。”
“哦?”
白芷一愣。
石中低了声道:“听说那刺客就是废太子,皇帝被废太子打伤了,好像是中了什么毒。“
白芷眉心跳了跳。
“那废太子呢?”
“逃了。”
石中低声回,说话的时候,耳朵也没闲着,仔细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大早,四皇子和指挥使大人就带人到处搜捕太子呢
立志做圣母(穿书)!”
白芷点头,“我知道了。”
看样子,她今天不应该出门的。
啪啪
门板忽然被人拍动,“开门,搜查!”
白芷和石中心脏都是同时咯噔一下。
“夫人,您先躲一下。”
石中赶紧把白芷往内堂推。
白芷闪身躲进了内堂,并且随时做好了遁进空间的准备。
石中将房门打开,几个禁卫军闯了进来,为首的一瘦高个子,留着小八字胡,眼珠子往店里一扫,便扯着嗓子道:“刚才进来的人呢?”
石中赶紧道:“回大人,店里只有小的一人,没有人进来。”
“胡说!”
瘦高个子一巴掌抽在石中的脸上,将他抽的身形踉跄一下,撞到了身后的诊台。
“还有谁!出来!”
后堂的布帘一挑,白芷走了出来。
瘦高子见到眼前面目清秀的男子,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白芷不慌不忙地道:“大人,我是这药堂的郎中。并非匪人。”
瘦高子上下扫了她一眼,一副怀疑的语调,“你是男的?”
白芷脸上一排黑线,“小的是男的。”
瘦高个子道:“你真懂医术?”
“当然懂。”
白芷心里腹诽,这人没长眼吗,她不懂医术,开什么药堂。但是这话,她可不敢说。
男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对身旁的兵士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兵士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瘦高个子开始解腰带。
白芷嘴角直抽,这人这是要干嘛?
瘦高个子直接把裤子褪到了脚踝,露出两截细细的腿,然后又把上衣一撩,“你给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白芷看到那人露出来的男性物件,顿时眼前一排草尼马。她是医生没错,可不是什么泌尿科医生啊!
话说,白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是典型的,包披过长。
石中也是一脸黑线,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大人,您这病,还是小的来帮您看吧!”
他说话间,已经走过去,用身形挡在了白芷面前,这种东西,让夫人看了,恐怕夫人会倒胃口。
而且,夫人是个女人,看男人的这个,一定心里别扭极了
皇妾。
“谁用你看,滚!”
瘦高个大手一拍桌案,石中耳膜被震的生疼。
“我来。”
白芷从石中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是个现代人,而且是个医生,男人的身体她不知道看过多少个,虽然这事在古代简直有辱斯文,但这瘦高个,显然,她不给医,他就不会放过他们。
白芷道:“你把衣服都脱了,躺床上去。”
瘦高个一脸的狐疑,却还是跟着石中走进了内堂。
家里那女人他惹不起,那女人是他新娶的个寡妇,对男人那地儿有经验,非说他这样子不正常,让他找个医生把多余的部分割掉。
他不割,她便死活不跟他同房。偏他又是个,没那事活不了的。
瘦高个一脸的郁闷进了内堂,又躺在里面的床上。
石中扯了白芷的衣袖一把,用眼神瞟了一眼瘦高个,那意思,夫人,你真行吗?
这要是给这家伙弄坏了,这家伙还不得杀人?
男人那东西,可不比平常的地儿。
白芷已经开始在准备手术用具了,“我有把握。”
只是不知道,司马惊鸿知道她给个男人割包皮会是什么反应。
让石中给男人的下体用了麻沸散,白芷拿着刀子走了过去。
瘦高个吓的,两只手攥紧了床单,“我说你真有把握吗?”
“你要是害的我做不成男人,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白芷冷淡地扫了瘦高个一眼,“放心,割你这东西,就跟割条鱼差不多。”
白芷小刀子对准瘦高个的某物,刷的一下。
瘦高个一口气没崩住,直接吓瘫了。
白芷瞅着那人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的样子,忍着笑,刀尖这才落在男人的某物上。
话说,刚才只不过吓了那男人一把,现在才是真的动刀子。
石中额头淌出了汗,全身所有神经都崩紧了,夫人这真的不是要阉了瘦高个,把他变太监吗?
割包披这种手术,在这个时代那是闻所未闻的,石中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而且这是极*的事,没有人会让外人知道。
白芷心里却在想,不知这瘦高个的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知道男人这个长了得割。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手术很快就完成了,白芷把刀子放回了托盘,让石中帮那人上药,出去净手。
瘦高个慢慢坐了起来,看到自己那地方确实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小郎中做的不错,回头送银子给你。”
那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撄。
石中却想,如果这人知道,刚刚给他做手术的是个女人,恐怕他就该炸锅了。
“哎哟。”
瘦高个低叫了一嗓子,刚刚碰到伤口了。
瘦高个带着人走了,白芷向外面看了看,已经没有兵士。回头对石中道:“我走后,你就关门吧,今天不营业了。偿”
“好。”
石中在清理被瘦高个躺过的床。
白芷离开了药堂,小白马哒哒,一路没有耽搁,直接回住所了。
而此时,在血魔教某个隐秘的地下空间里。
鬼面男将一粒还原丹送进废太子的口中,他并不想救他,但他留着废太子却还有用。
就像昨晚那样,废太子进宫去刺杀皇帝,两败具伤,却是他乐于看到的。
全身是伤的废太子吃了那颗还原丹,精神好了一些,“狗皇帝,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鬼面男勾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本座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是大顺的皇帝
[黑篮]节操养成手册。”
这话很顺废太子的心思,“到时候,本太子就封你个王爷当当,让你过过当王爷的隐。”
鬼面男眼睛里精光闪过,“那就谢谢太子殿下了。”
两天后
“快点儿把钱拿出来!听到没有!”
药堂才开门,几个混混便闯了进来。
白芷皱眉,正要说话,石中已经迎了出去,“各位,不知要的这是什么钱?”
那为首的胖混混道:“保护费不知道吗?你们在老子的地盘上开店,没有老子庇护行吗?”
“赶紧的,五十两银子!”
那胖子把一只猪蹄子似的手伸了过来。
石中看了一眼白芷,那意思,怎么办,白芷冷声道:“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两条。”
那胖混混一听乐了,“哟嗬,这儿还真有不怕死的。来人,给我砸!”
那胖子一挥手,身后几个小混混立刻冲了进来,挥起手中的棍子就要落下去,便听外面有人大喝了一声,“谁在这儿捣乱?啊?”
此时,白芷手中的钢针已经捏紧了,只要那些人敢动手砸,她的钢针就会不客气地订在他们的喉咙上。
可是此时,外面进来几个人。
都是官差的打扮,为首的竟是割包披的瘦高个子。
胖混混一看进来的人穿着官差服,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官爷,您这也是来收保护费的吗?”
那瘦高个照着胖混混的屁股踹了一脚,“收什么保护费,滚!”
胖混混被踹了个踉跄,他敢打劫百姓,却不敢得罪官差,见瘦高个发火,赶紧说:“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胖混混对着自己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都灰溜熘地走了。
瘦高个走到白芷面前,掏出一吊钱来,“诺,这是那天的诊费。”
白芷抿唇一乐,“刚刚是这位大人帮我们赶走了那些地痞,这诊费就免了。”
白芷把那吊钱给推了回去。
瘦高个子细细的眼睛瞄了她一眼,“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
他把那吊钱又揣回了兜里,“我姓黎,以后再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就提我黎捕快的名字,保证没有人敢再来收什么保护费!”
白芷抿唇一笑,“那就谢谢黎捕快了。”
石中却想:报西南王的名号不是更好?
“哎,对了,你那天的手术做的不错,我还有个朋友,他也是这毛病,你哪天也给切一下
重生之全职逆袭。“
黎捕快放低了声音。
白芷额前划下三排黑线,她什么时候成了专割包披的丈夫了。
“好。”
清秀的脸硬挤出一丝笑容。
黎捕快看的呆了一下,“这小郎中笑起来这么勾人。”
白芷阴了黎捕快一眼,“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忙了。”
黎捕快讪讪地又瞟了白芷一眼,“过几天我带我朋友过来啊!”
白芷没鸟他。
看样子,她以后要把这张脸涂黑了,或者画点儿斑点褶子什么的。
“夫人在干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又好听的声音,白芷看去,却见司马惊鸿从轿中钻出。
一身紫衣,无限风华。
白芷阴了他一眼,“王爷是要割包披吗?”
“什么?”
司马惊鸿没听过‘包披’这个词。
石中却扑哧的一声,没忍住,险险乐出来。心说,他家夫人也太坏了点儿。
司马惊鸿瞟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眼前清秀的面庞上,“包披是什么?”
白芷使劲儿绷着,没让自己笑出来,却是咳了一声道:“不知道就算了。”
司马惊鸿皱皱眉尖,回头问外面侍立的万田,“你听说过吗?”
万田一脸蒙b的摇头,“不知道。”
司马惊鸿笑呤呤地,用修长的手指轻拈了白芷的下颌道:“夫人这是在逗本王开心吗?”
白芷憋着笑,一巴掌拍掉了他握在她下颌上的手,“王爷自重点儿,我在工作呢!”
“工作又是什么?”
司马惊鸿对这些个现代词汇一窍不知。
“工作就是我在忙。”
白芷没好气地回。
司马惊鸿笑呤呤地道:“你在忙着割包披吗?”
扑。
白芷没忍住把刚喝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包披是什么,“司马惊鸿,你离我远点儿。”
白芷怕自己再次笑喷。
石中眼中也闪动着几分笑意,真不知道西南王要是知道了割包皮的含义,会是什么表情。
“先生,你帮我儿子看看,这一早上就开始拉肚子,到现在都快爬不起来了。”
这时一个旧衣破衫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儿走进来。
那父亲估计也就是三十多岁,但一张脸上却有着五十岁的风霜,那大男孩儿,也是破衣烂衫,一脸菜色,瘦的皮包骨头。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穷苦人,白芷打心眼里怜悯这些人撄。
她帮那男孩儿做了一番检查,“你儿子得的是毒性痢疾,我给你开几副药,给他按时服下,多喝水。”
“先生,要……多少钱?”
那父亲一脸为难的样子。
白芷道:“不要钱。石中,抓药。偿”
石中虽然对自家夫人这种给人看病时常不要钱的事情早已习已为常,可还是觉得他家夫人太过大方了。这样下去,药堂迟早会关门。
石中抓好药给那父亲,那父亲千恩万谢扶着儿子走了。
司马惊鸿道:“你给人看病,常常不要钱还白送药吗?”
白芷道:“一点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那药钱对有些人来说,很可能要攒上几个月。”
司马惊鸿摇摇头,“有没有人跟你说,同情心泛滥未必是什么好事。”
白芷却道:“总比没有同情心要好。”
司马惊鸿表示无语。
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人。却是那个黎捕快拉扯着另一个捕快,这个被拉扯来的捕快叫小陈,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脸还属于嫩的能掐出水的那种。
“小郎中,我把我朋友带来了,你给他看看。”黎捕快一双小眼亮晶晶的。
所谓朋友,不见得能同甘苦,但一定要能同出丑。
他把自己最*的部位让人看了,还给割了一刀,所以必须拉着忘年交的好朋友也得过来挨一刀。
白芷一头黑线,这人还真是着急,刚才还说过几天带朋友过来,想不到才一会儿就带来了。
而那个小陈,一张脸红红的,显然对黎捕快要他做的事,感到很窘迫。
“我……我还是不看了。”小陈脸色通红地往外退,却被黎捕快又给拽了回来。
“看吧,这小郎中的刀法可好了。你大哥我,就是让她给割的。”
黎捕快生拉硬拽地拽着小陈不让他走。
话说,黎捕快怀着一种我丑了,你也得跟我一块儿丑的心思,非拉着小陈割一刀。
司马惊鸿一脸奇怪,“他怎么了?”
黎捕快大方地道:“他那地儿有点儿长,小郎中医术好,让他给割一下。”
“哪地儿?”
司马惊鸿眉心跳了跳,不知怎的,他的直觉得告诉他,这捕快说的那地儿,应该不是什么好地儿。
反正不是自己的*,黎捕快大方地一指小陈的下体,“那地儿,多长了点儿皮,一会儿让小郎中给割了。”
他这一指一说,那小陈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这可还是个没接触过女人的大男孩儿呢!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当时就黑了。
他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那地儿多长了点儿皮是什么意思,这莫非就是她嘴里说的那个割包,皮?
司马惊鸿斜眼瞪向一旁的白芷,白芷倾刻间就感到屋子里的气温下降了数十度。
---题外话---下一章,稍后
司马惊鸿那眼神足足可以杀死一百个白芷。
“小郎中,快点儿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把我这兄弟给你拉来的。”黎捕快见白芷站着不动,便催。
白芷心说,谁让你给我拉来,我割了你一个就够了!我又不是泌尿科大夫。
“快点儿,脱裤子让小郎中看看,看看是不是跟哥以前一样。”
黎捕快自作主张地解那小陈的裤腰带,小陈扭扭捏捏,十分不好意思,“这地方割了真没事?偿”
“割什么割,都给我滚!”
药堂里暴发出雷霆怒吼撄。
黎捕快和那小陈都呆了呆,这个是什么人?
他们在官府身份低微,大官都没见过几个,更别说是堂堂西南王。
“哎,你是谁?”
黎捕快不怕死地问。
“西南王司马惊鸿!”司马惊鸿咬着牙,一字一句带着凌利骇人的浓浓煞气。
黎捕快和那小陈吓的,当时呆在那儿了。就跟被人定住似的,连腿都软了。
半晌,黎捕快拉着那小陈扑通跪下了,“奴才见过王爷,奴才给王爷磕头!”
“滚!”
司马惊鸿阴沉的暴喝雷霆万钧。
黎捕快不明白割包皮怎么割出个西南王来,但知道,立马滚蛋准备没坏处,于是一拉那小陈的胳膊,“快走啊!”
两人连滚带爬地从司马惊鸿眼前消失了。
可是眼前的事还没有完。
药堂里依然冰封一般,气压低的骇人。
白芷看向那人,对上那双阴沉似水的眸子时,当时眼神缩了缩。
石中虽然担心他家夫人,可司马惊鸿的气势更骇人,他一会儿瞅瞅一旁的白芷,一会儿又瞅瞅司马惊鸿,心里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需要先出去躲一下。
白芷被司马惊鸿盯的头皮都发麻了,那感觉,就像有一千一万根针扎她头顶似的。
“那个啥,我想起碧玉叫我有事,我先走了哈。”
白芷想溜之大吉,可是手臂被一只铁钳似的手给攥住了,“你给我站住!”
白芷心脏扑腾一下。
手腕子上,那人的爪子像铁钳子似的锢的她生疼。
“你干嘛!”
白芷感觉到了一种暴风雨将来的气势,这人,他莫不是要掐死她?
“王……王爷,夫人只是正常的给人看病,真没做什么。”
石中好死不死地开口,却见男人袍袖一挥,石中的身形刹那间飞出了药堂。
白芷眉心顿时一跳,外面,万田识相地把药堂的门给关上了,他家王爷这是要‘教训’他家夫人,还是把门给关上点儿的好,省得一会儿上演什么少儿不宜画面就不好了。
连药堂的门都被关上了,白芷逃出的路也被封死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男人可以杀死人的目光。
“你都看见了什么,啊?”
司马惊鸿咬牙切齿开口,她竟然看男人的那地方,还给动手术,想必是摸也摸过了,看也看过了,真是该死!
白芷眼神缩了缩,“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也没有什么*部位不*部位,只有有病与没病。”
司马惊鸿吼道:“那也不准!除了本王的,你谁的也不准看!谁的也不准摸!”
白芷眼皮跳了跳,这人这一嗓子吼的她耳膜差点儿穿孔,她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司马惊鸿,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是个郎中,给人看病是正常的!”
司马惊鸿被她吼的呆了一下,“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郎中了,你只是本王的女人。”
他忽然弯身将她扛在了肩头,转身大步往门口走。
药堂的门呼啦一下打开,外面的人看到司马惊鸿扛着小郎中走了出来。
而小郎中在不停挣扎,“放开我,司马惊鸿!”白芷小拳头砸他的肩背。
却听司马惊鸿冷声吩咐,“把这药堂给我封了,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
“好嘞。”
万田不知道他家夫人哪地儿得罪了他家王爷,但是听王爷的准没错。
立马就把那药堂的门一关,大门咔嗒上锁。
“哎,你别锁啊!”
石中试图阻拦,可被万田一胳膊肘就给拱出去了。
白芷被司马惊鸿放到了软轿上,紫衣身影也跟着坐在了上面。
“起轿!”
轿子被抬了起来。
白芷愤怒地在他怀里挣扎,“司马惊鸿你蛮不讲理!”
“本王就是不讲理!你有招吗?”
司马惊鸿眼皮一翻。
白芷立刻无语了。
她忘了这可是个王权社会,司马惊鸿虽然是一个不被皇帝宠爱的儿子,可也是皇子,是王爷。
看她小脸气的通红,却无法反驳他,司马惊鸿心情好了一些,但仍然霸道地开口,“你记住了,以后只准看本王一个人的身体,别的男人一个都不准看!”
白芷无语地翻白眼,“司马惊鸿你能做到只看我一个女人吗?”
司马惊鸿眼神闪动了一下,“本王本来就只看过你一个。”
看他气势忽然弱了下去,白芷以他为是心虚了,讽刺地说道:“做不到吧?你找那么多女人是寻欢作乐,而我看男人的身体,我是在给他们治病,司马惊鸿,我们两个,你更低级一些。”
司马惊鸿嘴角抽动了几下,却是无力反驳。
“好吧,算你高级。但你记着,以后再敢看别的男人那地方,你看了谁,我就把谁的那活给他剁了!”
白芷简直无语透了,“司马惊鸿你真是无可理喻!”
她愤愤地将他一推,猛然就站了起来。
他们是在轿子里的不是在马车上,本来那两个轿夫抬两个人,就挺吃力的,偏这两人还不老实,那软轿瞬间就翻了。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司马惊鸿和白芷双双从轿中滚了出去。
两个轿夫吓的面如土色,两腿发麻,扑通跪下,“王爷饶命!”
司马惊鸿被摔出来的样子相当狼狈,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袖上的土,正了正紫玉冠,“两个才,回去自己领板子!”
“上哪儿去!”
说话间,手一伸,又拉住了那个企图溜之大吉的女人偿。
白芷想溜没溜成,反被那人攥住了手腕子,正想说话,却听有道玩味的声音传过来:
“三皇兄这是在玩驴打滚的游戏吗?撄”
白芷看去,却见一个身形瘦高、衣着华贵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正低头玩味地瞧着他们。
白芷没见过四皇子,当然也不认识他。
司马惊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让四皇弟见笑了,刚才不小心,从轿中滚了出来。”
一边说话,一边手指抚挲着身边小郎中的小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一幕看在四皇子眼中,却很是养眼。
“这小公子是皇兄的新欢不成?啧啧,长的倒是比个女人都好看。”
四皇子也没有见过白芷,更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
司马惊鸿一副你说对了的表情,“这小公子,本王喜欢的紧,正准备带回府去,。”
四皇子听罢哈哈大笑,“皇兄快请,哈哈。”
四皇子打马走了,留下一片意犹未尽的笑声。
白芷狠瞪了一眼司马惊鸿,他名声臭了,还想把她也搞臭,当真是该死。
司马惊鸿却脸一沉,“还不上轿!”
白芷哼了一声,往那轿中钻去。
就这样,白芷又跟着司马惊鸿回了王府。
轿子直接抬到崇华殿,司马惊鸿下了轿,又把手向她一伸,白芷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把一只素手搭在他的手指上,他牵着她下了轿。
便顾自迈进了大殿。
白芷走进大殿的时候,看到殿中多了一只鸟笼,笼中一只画眉鸟正在叫不停。
“咦,这是哪来的?”
白芷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鸟的。
霞儿道:“回夫人,这是青霞郡主托王爷给养着的。”
“青霞郡主?”
白芷没听过这个人。
“就是靠山王的女儿。”
霞儿解释。
靠山王?
白芷想了想,恍惚想起了这么一个人,这人好像是大顺唯一的一位异性王,叫袁刚。而且,据说,司马惊鸿能够当上皇帝,靠山王起了一定的作用。
但是他女儿,她就没听说过了。
白芷正自疑惑着,就听到内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过来,帮本王更衣!”
霞儿赶紧进内殿去了,可没一会儿又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暴喝:“谁让你进来,出去!”
白芷嘴角抽了抽,这司马惊鸿当真是没有一点儿好脾气。
霞儿灰头土脸地从内殿跑了出来,“夫人,王爷叫你呢!”
白芷皱皱眉尖,很不甘心地往内殿走去。
司马惊鸿刚才的衣衫沾了土,他嫌脏,此刻正伸着两只胳膊,等着人给他宽衣换衣。
白芷走过去,解他的玉带。
一下两下没解开。
她是个现代人,解过皮带,没解过玉带,何况还是男人的衣服,而这个男人还一副盛气凛然的驾势。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她低着头,两只小手不停地在他的腰腹那里鼓捣,鼓捣的他,心里像长了草,身体也不争气地反应了。
司马惊鸿一把握住了她在他腰间忙碌的手。
“不是给你宽衣吗?”白芷一脸无辜样。
司马惊鸿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在撩拔我。”
他推开了她,背过身去,自己动手解衣服。不能让她看见,他身体有了反应。
那就糗死了。
白芷莫明其妙地被他推开,正乐得清闲,就听他又说:“把柜子里的衣服给本王拿过来!”
白芷便转身走到衣柜旁,随手拿了一件出来。
他的衣服,清一色的紫色,似乎对紫色出奇的偏爱。
司马惊鸿换过了衣服,手指着她说:“你,给我好好呆在崇华殿,哪都不准去,听到没有!”
白芷撇撇嘴,没鸟他。
司马惊鸿走了,窗外开始飘起雪花。
白芷困了,躺司马惊鸿床上睡了一觉,睡醒时,司马惊鸿还没回来,白芷披了一件司马惊鸿的蓝色狐裘从屋里出来。
正是傍晚时分,雪花漫天飞舞,白芷从崇华殿出来,边走边欣赏雪景。
霜儿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像是生怕她突然跑掉。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看起来很荒僻的院落。
“放我出去!西南王你这个恶棍!”
白芷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传出来。她侧耳听了听,确信自己不是发生了幻听。
“这里面住的什么人?”
白芷指着那院落问霜儿。
霜儿道:“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白芷皱眉,“我进去看看。”
霜儿一把拉住了她,“夫人,您不能去!王爷不让任何人见她。”
白芷却拂开了霜儿的手,大步向那院落走去。
那大门上铁锁当道,白芷问:“谁有钥匙?”
霜儿摇头,她自己就有钥匙,但却不会告诉十九夫人的,这女人太爱管闲事,说不定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白芷却四下看了看,找了一块小石头过来,举着那小石头对着铁锁砰砰砸了起来。
霜儿眉心跳了跳,见状,只得拿了钥匙出来,白芷盯了她一眼,接过那钥匙,将大门打开了。
王双儿双手被铐在一起,正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西南王,你不得好死!你放我出去!”
白芷推开门进来时,王双儿看到她一愣,而白芷也是一愣。
她想不到,王双儿竟然被司马惊鸿关了起来。
“你来干嘛,来看我笑话吗?”
王双儿怒瞪着白芷。
白芷上下扫了一眼王双儿,却是侧头问霜儿,“她怎么在这儿。撄”
霜儿道:“她跑到王府来告夫人您的状,王爷就把她关起来了。”
“她告我什么?偿“
白芷皱眉,想不到,王双儿还闹了这么一出。
霜儿道:“夫人您还是别问了,问了只会让您自己别扭。“
霜儿这话有点儿怪。
白芷皱眉,她能感觉到,这次回来,霜儿对她有点儿不一样了。好像顶着气似的。
王双儿冷笑道:“她不说,我说,我告诉西南王,你不但勾搭六殿下,还跟那血魔王有一腿,脚踩八只船,给西南王戴绿帽子。”
白芷冷了脸,却是发出哧的一声,“活该你被关起来。”
白芷转了身,“霜儿锁门!”
说完,顾自跨了出去。
霜儿回身要把门上锁,王双儿跑了过来,“喂,别锁啊!”
霜儿不理她,顾自把那大门给锁了。
王双儿气愤地在里面踹门,“打开呀!混蛋!”
白芷听到那门被踹的砰砰的声音,太阳穴直跳,懒得说话,直接走了。
司马惊鸿在掌灯时回来,紫衣上覆着雪花,连头发上也是,霜儿帮他抖净了狐裘上的雪,又欲帮他擦头发,司马惊鸿却一摆手,不让她碰。
留下霜儿一脸尴尬。
司马惊鸿进了内殿,窗子边一支烛火,窗下一张若有所思的容颜。她手边放着一盏清茶,正在袅袅飘着香气。
“你在想什么?”
司马惊鸿见她凝神,便问。
白芷回过头来,目光有些忧郁,“王双儿说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为什么你不找我算帐,还把她关了起来?”
司马惊鸿一怔,冷冷的眼锋扫向一旁的霜儿。
霜儿赶紧摇头,那意思,真不是她告诉十九夫人王双儿被他关起来的。
司马惊鸿道:“她污蔑你,本王自是要把她关起来。”
白芷勾勾唇角,难得他,竟然这么相信她。
“我困了,我要睡觉。”
白芷起身,顾自躺到了床上,被子一拽,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司马惊鸿示意霜儿出去,没有看到后者酸酸的撇起的唇角,他也解开了衣服。
没一会儿,白芷的身边便多了一个人。
他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并且霸道地将那轿软的身子揽进了怀里。
好久不曾这样搂过她,搂过她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种满足感。
不由将那身子往怀里搂的更紧了几分。
司马惊鸿这么一个爱嫉妒的人,竟然没有质问她和六皇子还有血魔王的事,这倒是让白芷奇怪。
“你把王双儿关起来,就不怕她爹找你算账啊!”
司马惊鸿把下颌搁在了她颈窝,舒服地吸了一口气,“他女儿在我这儿,他敢。”
“那你准备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看情况,至少一个月。本王困了,睡觉。”
司马惊鸿搂着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既能搂着她,又能睡的舒服,美美的睡去了。
白芷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白芷惊悚地发现,她迟到了一个星期的大姨妈光顾了。
而且,就那么赤果果地把被褥都染了。
司马惊满看到白色锦褥上鲜艳的红色花朵,以及自己白色裤子上的红色时,立时满脸的惊悚,“你……你受伤了!”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搂着他时,起反应,他是穿着长衣长裤睡的。
“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打你了?”
司马惊鸿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睡梦中煞气发做,把她给打伤了。
白芷一脸的窘迫,一张俏脸羞的通红。
“不是呀!”
白芷抱着被子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大姨妈不但染了被褥还染了她的裤子呀,她现在下面湿哒哒的,根本没法站起来。
“那是怎么回事?”
司马惊鸿显然是吓坏了。
白芷郁闷地就差点儿挠头了,“人家来大姨妈了,你别乱叫了好不好!”
“大姨妈?在哪儿?”
司马惊鸿当然听不懂这么现代化的用词,他还以为,大姨妈是个人。
而且那人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他却看不见。
白芷简直哭笑不得,司马惊鸿这厮,竟然连女人每个月的这一次都不知道吗?
“你别叫了好不好,这是女人的事情,你赶紧出去!”
白芷跟这男人根本没法交流。
司马惊鸿一听,赶紧大声喊,“霜儿!霜儿!”
霜儿闻声匆匆进来了,“王爷有何吩咐。”
忽地一眼瞟到了她家王爷白色裤子上的红色,惊悚地捂住了嘴。
手指着他,“王爷你……你流血了。”
“我没流血,是她……是夫人流血了。”
司马惊鸿手一指床上的白芷。
霜儿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小嘴一撇,转身出去了。
司马惊鸿担心地不得了,过来掀白芷的被子,“李青柠,你到底伤到哪儿了?快让本王看看。”
白芷又羞又窘,两手死死地压着被子,“我真的没事,只是流了一点儿废血而已。”
“废血?”
司马惊鸿眼皮跳了跳,“从哪儿流出来的?”
白芷:……
霜儿匆匆进来了,手里抱着一沓子东西,有衣服还有,嗯,一些女人用品。
“王爷您先出去吧,这种东西晦气,男人看了会惹霉头的。”霜儿一脸的不满。
司马惊鸿不明所以,但他不相信霜儿的话,而是担心地问白芷,“你真的没事吗?”
---题外话---今天加更
白芷又急又羞,连霜儿的话都没心思去体味,“真的没事。”
司马惊鸿担心的不得了,可却不得不先出去避一下。
霜儿放下东西就走了,白芷自己解决了大姨妈问题,换上干净衣物,接着是处理那被染红的被褥。
司马惊鸿半天没进来,进来的时候脸色很尴尬。
他刚刚去找了蓝子介,心急火燎地跟蓝子介说了十九夫人流血的事撄。
蓝子介听了哈哈笑不停。他虽然没经过男女之事,可他是个医者,女人的生理构造自然是知道的。
“王爷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女人呢?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身体会流血,那叫月事。月事正常,这女人才正常……偿”
司马惊鸿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活了这二十多年,名义上的女人十几个,可却从未曾真正接触过女人,自然也不知道女人会有月事。
他一张俊脸瞬间就尴尬起来,“流那么多血,真的没事吗?”
蓝子介哧哧笑道:“放心,这女人呢,是世界上唯一一种,每个月流七天血,却流不死的物种。”
司马惊鸿嘴角抽抽。
蓝子介又笑嘻嘻地道:“王爷,若想你的女人不流血呢?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司马惊鸿是武术方面的行家,却是女人方面的白痴。
蓝子介道:“让她怀孕,怀了你的孩子,就不会流血了。”
司马惊鸿:……
“这个不现实。”
司马惊鸿呆愣一刻,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小奶娃娃抱着他的腿,叫爹爹的情景,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但瞬即又隐去了。
现在还不是要娃娃的时候。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真的碰她的原因。
大事未成,随时都可能没了命,他不能扔下她们母子受罪。
蓝子介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白芷当然不知道司马惊鸿竟然为了这事跑去找蓝子介的事,更不知道他跟蓝子介有了那样一番谈话。
“这几天我还是回自己的地方去住吧。”
白芷想到自己大姨妈在身,实在不适合跟个男人同床共枕。
孰料,司马惊鸿眼一瞪,“你敢!”
白芷小心脏一缩,这男人瞪眼睛的时候,那气势还是挺骇人的,可能,身分的缘故吧,或者根本就是天生的。
“你不怕我用姨妈血把你泡了,那我就睡在这儿好了。”
白芷低声咕浓了一句。
司马惊鸿双眉顿凛,他将她上上下下瞟了几眼,确定她确实是好好地站在这儿,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我让他们再搭张床,你睡这个,我睡那个。”
司马惊鸿让步了。
白芷松口气。
“王爷,青霞郡主求见。”霜儿进来回禀。
司马惊鸿:“宣。”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淡青色斗篷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三哥哥。”
那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脸蛋像玉盘一样,眼睛明媚生动,声音也脆生生的,一进来便直接走到司马惊鸿身边。
司马惊鸿温了神情,“青霞妹妹,这么早,有事?”
青霞郡主扫了一眼白芷,目光在她脸上顿了一下,“三哥哥,这女人是谁?”
司马惊鸿温声道:“这是本王的十九夫人。”
青霞郡主不屑地勾勾唇角,一副原来就是她的表情。
她一把拉了司马惊鸿的手,“三哥哥,我们一起去郊外赏雪吧?”
司马惊鸿温笑着拨开青霞郡主的手,“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吧。”
青霞郡主不高兴了,“是因为她吗?”
看她小手一指白芷,司马惊鸿面有不悦,但却还是将那种不悦控制住了。
“雪后天凉,郊外怕是冷的厉害,三皇兄是怕妹妹你着凉。”
司马惊鸿拍拍青霞郡主的肩,样子关切。
青霞郡主却满不在乎地勾勾唇,“我哪有那么不结实。三哥哥,我们走吧。”
青霞郡主拉了司马惊鸿的手便走,司马惊鸿无奈,回头对白芷道:“你在这儿等我。”
话音未落,就被青霞郡主给拉走了。
白芷皱皱眉头,一直看着那人被青霞郡主拉走,心里有股怪怪的滋味。
这个青霞郡主不知是个什么鸟,但她明显喜欢司马惊鸿。
“我们王爷,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的,比如青霞郡主。”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言声的霜儿说话了。
白芷目光瞟过去,却见霜儿一脸的冷傲表情,就好像是她自己被人喜欢的那种得意。
可明明,人家喜欢的是王爷好不好。
白芷道:“霜儿姑娘好像对我有意见。我这人喜欢明刀明枪,有什么不满直接来,别有事没事放冷刀子。”
霜儿被堵了一下,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没词,只愤愤地哼了一声。
“起码,青霞郡主是一心一意对我家王爷的,不像有些人,吃着碗里占着锅里,没事还打打野食。”
白芷听着霜儿的话,觉的怎么这么别扭。她目光凌利盯了霜儿一眼,“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
霜儿的双颊忽然热了,伸手摸了一把,神情现出几分局促,却是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脸!”
霜儿转身就要走,却不想白芷冷喝了一声,“把话说清楚再走,谁不要脸了!”
霜儿回头怒骂道:“就是你不要脸,王爷对你那么好,你却还到处勾三搭四,对得起王爷吗?”
白芷道:“我对不对的起王爷,自有王爷论断,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霜儿哑了哑,恨恨地一跺脚,“哼,反正用不了多久,王爷就该娶青霞郡主当正妃了。看你到时候还拿什么嚣张!”
霜儿愤愤地走了,白芷却怔住了。
司马惊鸿他就要娶青霞郡主当正妃了吗?
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说过?
是不屑告诉她吗?
那么,她在他眼里又是什么?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白芷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那个青霞郡主一看,就不是司马惊鸿喜欢的类型,但她是靠山王的女儿,若为了利益娶青霞郡主那是极有可能的。
白芷正心烦着,却见霞儿跑了进来,“夫人,您快去给看看吧,十一夫人小产了!”
白芷眉心一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司马惊鸿给十一夫人吃了堕胎药,因为他是不想让他的任何一个女人诞下小世子的。
白芷起了身,跟着霞儿匆匆地往十一夫人所住院落去了偿。
十一夫人的院子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这个女鬼挺可爱。
十一夫人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却在今早突然流血不止,丫环婆子们都吓坏了。慌里慌张地去找司马惊鸿,可是侍卫们说,西南王一大早跟青霞郡主出去了撄。
“十一夫人,您来了就好了。”
管事婆子一看到白芷,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要知道,十九夫人可是极懂医术的。
白芷跟着管事婆子进了十一夫人的卧房,十一夫人正在床上翻滚着,疼的大喊大叫,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
白芷眉心跳动,看这架势,那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十九夫人,快救救……救救我的孩子!”十一夫人看到她,长长指甲扣进了被褥里,冲着她凄厉地喊着。
白芷看到十一夫人的下腹处盘聚着一团黑气,那胎儿已经滑到了产道处。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十九夫人,救救我的孩子!”
十一夫人还在凄厉地喊着,白芷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面对一个母亲凄厉的求救,她想帮却有心无力。
她白皙的额头滚下细细的汗珠,却在短暂的思索后,对十一夫人道:“你的孩子保不住了,现在保住你的命才重要。”
白芷将一粒补血固神的灵药丸送到十一夫人的嘴边,“把它吃了。”
十一夫人却不肯吃,哇哇大哭,“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白芷心烦地将那灵药丸硬塞进了十一夫人的嘴里,然后将她穴道给点了。
“你听好了,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并且马上就会从你身体里掉出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我,把死胎排出来。”
白芷重又解开十一夫人的穴道,十一夫人眼睛里含着泪花,却没有再叫喊,只是无力地望着屋顶,“王爷,对不起你,小世子保不住了。”
前些日子,她找人看过,说这孩子是个男胎,她大喜过望,这孩子生下来,那就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王位继承人。
而她自己,也可以母凭子贵,当不了正妃,说不定也可以封个侧妃。
可是现在……
十一夫人流着泪,“王爷,眉儿对不起你。”
白芷真是烦透了,这一个一个的傻女人,她们就看不出来,司马惊鸿对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感情吗?一个月前,他还让她给他怀孕的侍妾准备堕胎药。
“别喊了,司马惊鸿没空理你,她跟青霞郡主去赏雪了!”
白芷被十一夫人喊的烦死了,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十一夫人立刻止了声音,空洞的眼睛望着屋顶,眼角滚下两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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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男人对她的温存,他也同样对别的女人温存,而现在,他正跟别的女人在赏雪。
十一夫人的泪珠汩汩地流下来。
白芷突然特别特别的恨司马惊鸿,是他让这个女人怀了孕,却又弃之不管。
而十一夫人和白芷都不知道的是,十一夫人,她其实连司马惊鸿的女人都不是撄。
傍晚时分,司马惊鸿和青霞郡主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两只山鸡、一只野猪,这是他们出去这一天的收获。
赏雪的同时,还打了野味。
“三哥哥,我们现在就把这些东西都烤了吧?偿”
青霞郡主抬起一双明眸。
司马惊鸿道:“我看还是带回去孝敬靠山王吧,就说这都是你猎来的,靠山王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青霞郡主却小嘴一抿,笑着挽住司马惊鸿手臂,“三哥哥,这些战果,青霞只想跟你一起享用
我的苏联。”
司马惊鸿笑笑,“乖,先带回去给靠山王,我们改天再享用。”
“好吧。”
青霞郡主嘟嘟唇,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白芷站在崇华殿中,看着殿外的那两人,那个男人,他一身风华,那个女孩儿,她娇小甜美,两人确像一对儿。
白芷直接进内殿了。她不想看见青霞郡主,也不想在此刻见到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眼角余光早已瞟见那抹白色的残影,他什么也没说地跟着青霞郡主一起进了大殿。
“好冷哦,快,拿火炉给我暖暖手!”
青霞郡主吩咐霜儿,霜儿立刻去抱来了小火炉。
青霞郡主坐在椅子上,把两只小手全伸到火炉上烤着,“暖和多了,三哥哥,你也来烤烤吧?”
青霞郡主忽然发现,大殿里没了司马惊鸿的身影。
“三哥哥?”
她立刻起了身,要去内殿寻找,却被万田拦住了,“王爷在更衣。”
“哦。”
青霞郡主停住脚步,又坐回了椅子上,暖手去了。
白芷坐在窗边,以手托腮,脑中响起的,是十一夫人悲痛的哭声,还有那个已经成形却被迫终止生命的孩子。
司马惊鸿走进来。
他见她一副忧郁模样,便问:“在生本王的气?”
白芷晃了晃头,“司马惊鸿你都不配让我生气。”
她的话让他蹙了眉,“我知道我不该丢下你跟青霞郡主出去,但是相信我,除了你,我和任何一个女人都只是在做戏。”
白芷却轻轻叹息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你去吧,青霞郡主在等你。”
在他的眼里,恐怕儿女私情,永远都比不过复仇大计。
司马惊鸿低声道:“你等我。”
他说罢,便出去了。
白芷不知道司马惊鸿用了什么理由,让青霞郡主乖乖地回了府,他送走青霞郡主,便回来了。
白芷站在窗边,一直看着那人回来。
“夫人?”
司马惊鸿带着一身凉气,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下颌往她颈窝处一搁,心头便立刻被幸福感填满,“现在终于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了。”
白芷却轻轻推开了他,她转过身来,“你知不知道,十一夫人流产了,你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司马惊鸿一愣。
白芷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要那个孩子,可那好歹是条命,是你的亲生骨血,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竟然狠心杀害自己的骨肉。”
白芷先入为主地认为,就是司马惊鸿让人给十一夫人吃了堕胎药。
司马惊鸿皱眉道:“我没有。撄”
“我没有杀那孩子,我也不知道十一夫人流产的事。”
司马惊鸿有些烦躁。
白芷却目光如锋芒一般,逼向他,“我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你娶了十九房小妾不过都是你的幌子,那些女人何其无辜,你想杀就杀了,想仗毙就仗毙,还有那些孩子们,你不想让他们活,他们就连活到明天都不可能。”
“李青柠,够了!”
司马惊鸿脸色阴鸷,有些事情他不能跟她解释,也无法解释,但她这样把莫须有的罪名加给他,他也会不舒服
人鱼小姐之韩景惠的幸福生活。
“我先出去,你冷静一下。偿”
司马惊鸿大步离开了内殿,周身自带一种低气压让外面的侍卫都跟着胆一缩。
白芷无力地扶了扶额,就她刚才那番话,司马惊鸿杀她一百遍都够了。
司马惊鸿紫衣翩然,带着一身凛冽气势离开了王府。
一刻钟后,蓝府。
蓝子介手中擎着酒杯笑呤呤的,“王爷,要不然,就实话跟十九夫人说了得了,反正你那么爱她,非她不可,这样被她误会也不好受,不如就干脆跟她实话实说,说您根本就没有跟那些女人们同过床,跟她们同床的其实都只是……”
一眼瞟到对面男子阴鸷如水的目光,蓝子介掩住了嘴,隔墙有耳,他还倒忘了。
“王爷,来,干杯!”
……
白芷早早地睡了,然而睡的并不安稳,她总是梦到那血淋淋的胎儿,然后激灵灵地醒来。
侧眼瞟去,旁边那张新搭起来的床,还空着,司马惊鸿,他想必去了别的女人那里吧!
白芷望着窗外的月光呆呆地出着神。
外面似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旁边的那张床上多了一条人影,那人直接躺下了,蒙头便睡。
白芷知是司马惊鸿回来了,心头竟是莫名的安定,她也渐渐地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司马惊鸿那张床已经空了,被褥整齐,不知道是他叠的,还是霜儿霞儿叠的。
白芷起床,大姨妈光顾,身子不是很舒服,让她懒懒的不想动。
霜儿把早餐端了过来,态度硬邦邦的往她面前一放,冷着脸又出去了。
白芷懒得跟她计较,拿了一枚煮蛋吃了。
“王爷,饶了我吧!王爷!”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叫喊声,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白芷眉心跳了跳。
却见大殿门口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一早上就不见了的司马惊鸿。
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拖着哭天抢地的十四夫人。
“贱女人,过来,跟十九夫人说,是谁给十一夫人吃的堕胎药!”
司马惊鸿往大殿中一站,气势凛冽。
白芷心头一突,目光立即望向了那十四夫人。难道是十四夫人给十一夫人吃的堕胎药?
十四夫人被推倒在白芷面前,一头珠翠散乱,却还扒着司马惊鸿的脚不放,“王爷,真的不是我给十一妹吃的堕胎药
回到过去变成猫!”
“还不承认!”
司马惊鸿恶心地一脚踢翻了十四夫人,命令侍卫,“去把那婆子叫来!”
侍卫转身走了,没一会儿,便带了一名婆子过来。
那婆子扑通跪在了司马惊鸿的脚下,不停磕头,“王爷饶命,奴婢是奉了十四夫人的吩咐,把那堕胎药放在十一夫人饭里的,都是十四夫人让奴婢做的!”
十四夫人见到那婆子,脸便白了,但却还抱着打死不承认的态度,又爬回来抱住司马惊鸿的大腿,“王爷,真不是秀儿做的呀!”
“还不承认!”
司马惊鸿太阳穴跳动,手指捏紧,骨节被捏的咯吱出声,“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十四夫心胆一寒,但却还是咬紧了牙齿,抱着死活不承认的态度,承认了她就死定了。
“王爷,您不能冤枉秀儿呀!是这个婆子,她……她胡说八道!”
“夫人,老奴没有胡说八道,这个簪子,还是你送给老奴当奖励的。”
那婆子从怀里拿了一只金簪出来,“王爷,这簪子是十四夫人昨儿,送给老奴的。”
司马惊鸿刀锋一般的眼眸射向十四夫人,“你还要狡辩吗?”
原本,他是不想理这码子事的,不管是十一夫人还是哪个夫人,她们有孕,都不会是他的孩子,那孩子死了也好,流了也好,他都不会在意,可是他却不想担下,那不属于他的恶名。
尤其是她加给他的。
所以,他这半宿没睡,其实是去抓那真凶去了。只不过没想到,真凶是十四夫人。
她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顺利地成为小世子,便给同样怀孕的十一夫人饭菜里放了堕胎药,十一夫人流产了,她心愿便达成了。
这样狠毒的女人,司马惊鸿原本当场就想结束她的性命,可是却把她拎到了李青柠的面前。
就为了洗涮她强加给他的那莫须有的罪名。
“王爷,那堕胎药是十四夫人从外面李记药铺买来的,您可以找李郎中来对证,老奴没有说谎啊!”
婆子又加了一句,十四夫人的脸倾刻就白的像纸一样了。
“来人,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拖出去杖毙!”
司马惊鸿冷声吩咐。
十四夫人吓的整个儿瘫在地上了。
“王爷,饶命啊!秀儿不敢了!王爷饶命!”
反应过来,十四夫人跪着爬到司马惊鸿面前,扯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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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司马惊鸿愤怒地一脚踢开了十四夫人。
然后厌恶地把那外衫脱了下来随手一甩,一身凛冽地进内殿去了。
白芷眼看着十四夫人被人拖了出去,她看到了十四夫人被血染红的裙摆。
她的太阳穴顿时猛跳。
十四夫人也是个孕妇啊偿!
这个女人再可恶,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白芷立刻喊了一声,“放开她!撄”
侍卫停住了脚步,“夫人?”
白芷已经走了过来,“她怀着孩子呢。”
她走到脸色煞白被拖在地上的十四夫人面前,将一粒灵药丸送进了十四夫人的嘴里,确定这颗灵药丸能止住她的出血,保住那胎儿。
“先送她回去吧,大人有罪,孩子无辜
穿越重生之农家小妈咪。”白芷起身。
那些侍卫们你看看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不是要听白芷的,“夫人,王爷让将她杖毙呢!”
一个侍卫提醒了一声。
白芷道:“王爷那里我来说,你们先送她回去吧。”
侍卫们便不再说什么,架起十四夫人走了,白芷看着地上那一瘫血摇摇头,命霞儿擦了,然后向内殿走去。
司马惊鸿并不在内殿,白芷又来到了冰室。
司马惊鸿就坐在寒玉床上,在闭目运功。
心情不好,只有这冰室可以压下他心里的烦躁感。
白芷一脚踏入,冰寒之感便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肩,身体也打起了哆嗦。
司马惊鸿已经感应到了她的到来,但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停止练功。
白芷看到一层层的白气从他周身冒出来,不知道这人练的什么功夫。
脚底下滋溜一下,白芷摔了个仰面朝天。
后脑磕在寒冰地上,让她痛的差点儿晕过去。
视线里,那道紫色身影长身而起,一跃到了她身边。
司马惊鸿用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瞟了她一眼,他一手托着她的肩背,一手托住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白芷在他怀里瑟缩起了身子,这地方实在太冷,那种刺骨的冰冷不是她这个普通人能受的了的。
司马惊鸿抱着她离开了冰室,回到了寝殿。
“拿火盆来。”
他冷声吩咐霞儿,霞儿赶紧去抱火盆了。
司马惊鸿将白芷放在床上,把被子往上一拉,便不再理会她了。
白芷在被子里佝偻着身形,冻的瑟瑟发抖,司马惊鸿那厮,却不肯用内力来帮她调息了,白芷靠着那被子和火盆的温度好半天才暖和了一点儿。
“夫人,十四夫人心狠手辣,连给别人下堕胎药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夫人为什么还要救她?”
霞儿对她救十四夫人的事很是不解。
白芷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十四夫人是可恶,可她肚子里那个,好歹是条命。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惩罚她不迟。”
霞儿道:“夫人您真善良。”
白芷却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善良的一个了,她现在的心肠已经比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冷硬的多了。
“王爷,十九夫人救下了十四夫人。”
万田低声在司马惊鸿耳边回禀。
司马惊鸿钻进轿子里:“先饶那贱女人一命,等那孩子生下来,再杀她不迟
唐骑。”
万田点头。
白芷一个上午都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守着火盆,那种寒意才慢慢散去。司马惊鸿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一个上午没出现,白芷趁着午睡没人,进了清灵界。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来过了。
汗血马和小白见到她都很亲近,朝着她嘶鸣。
白芷摸摸它们的头,然后把自己泡在灵泉水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忽地想起,这清灵界中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个神秘人在,当时又郁闷了。
熟料,她一想到神秘人,神秘人就说话了,“小姑娘,你还没有去南越古国学习医术,你食言了哦。”
白芷这才想起了自己曾答应神秘人去南越古国的事,“神秘人,你无所不知,你告诉我,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回到现代的机会,我还能见到我爷爷和大师兄他们吗?”
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神秘人手捋着稀疏的胡子,“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白芷哧了一声,“不知道就不知道,还说的这么好听!”
她从水中站了起来,坐在水边的石头上,把衣服晒干,又过了一会儿便从空间里出来了。
她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立刻又惊住了。
司马惊鸿就站在床边,细长的眼睛瞪着她。
“李青柠,你又去哪儿了!“
司马惊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向床上一推,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完全被愤怒取代。
白芷被他推倒在床上,他颀长身躯也随之覆下,将她压在身下,他气势咄咄,两个人就那么大眼瞪着小眼。
白芷哑了一下,“我……就是隐身了一会儿,你知道,我其实懂点儿小法术。”
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上午都不在,偏她进清灵界那么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司马惊鸿恶狠狠地盯着她,确定她真的只是消失了那么一会儿,并非要离开他,他才起了身。
“以后不准再玩你的小法术,否则,本王杀了你!”
白芷面对着这个恶狠狠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投给那人一个腹诽的小眼神。
“给本王研墨!”司马惊鸿转身出去了。
白芷从寝殿里出来,却见司马惊鸿正站在玉案前,面前铺开一张宣纸。
白芷走过去,一声不吭地帮他研起了墨。
“你干什么呢,这墨能用吗?”
司马惊鸿忽然盯着她研好的墨开口。
---题外话---更毕
研墨要少兑水,轻磨墨,白芷哗啦倒了一杯水,将那墨条先就给泡了,然后又捏着墨条用力磨了起来。那墨磨的稀哩哗啦的。
司马惊鸿一看就皱眉了。
白芷哪磨过墨,她生活的时代,那碳素笔都是拿来就用的好伐,而且,还有现成的墨汁卖撄。
司马惊鸿冷声道:“扔了!”
白芷扁扁嘴,端着砚台去扔了。
“我让你把那墨扔了!”
司马惊鸿又瞪眼了。
白芷扁着嘴,又去捡那被她扔掉的砚台,“碎了。”
回头时一手一块砚台碎块偿。
司马惊鸿那眼神简直能把白芷给吃了。
“霜儿,研墨!”司马惊鸿沉声吩咐。
霜儿对着白芷露出冷傲的表情,连个墨都不会研,还当什么王爷夫人,她走过去,一边帮司马惊鸿研着墨,一边鄙视着白芷。
白芷懒得理他们,不让她研更好,她乐的清闲。
不如去外面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可是还没等她踏出那座大殿,司马惊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上哪儿去?”
白芷道:“出去走走,屋里闷的慌。”
司马惊鸿眼皮一挑,下一刻却是放下了手中的笔,长身绕过玉案,走了过来。
他拉住了她的手,“你上哪儿去?”
白芷回头,她看到那人蹙着两道剑眉,一脸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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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花园里走一走。”
白芷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抓的更紧,“本王陪你去。”
他就这么霸道地执着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像一个固执又霸道的大孩子。
白芷无语跟上他的步伐。
玉案旁,霜儿手中还捏着那墨条,却是嘟着唇,一副气闷无比的样子。
霞儿走过来,低声唤:“霜儿?”
“做嘛?”
霜儿很不满地把墨条一扔。
霞儿早看穿了妹妹的心事,“霜儿,你和王爷是不可能的,千万别迷了心智。”
霜儿却是嘴唇嘟的老高,一副气闷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我又没做什么。”
霞儿道:“姐是怕你误入歧途,王爷,根本不是我们能想的。”
霜儿气道:“姐,那个李青柠有什么好!她不但不安于室,成天往外跑,跟六皇子扯不清,还跟那血魔王有一腿,你说,王爷他咋就还那么喜欢她?”
“是不是她给王爷吃了什么*药了!”
霞儿斥道:“不许乱说!”
霜儿哼了一声,“反正我是看不下去!”
霞儿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安守你的本分,惹恼了王爷,小心连命都保不住!”
霞儿生气地走了。
霜儿却固自别扭地生着闷气。
白芷跟着司马惊鸿来到了花园,未化的白雪堆积在棵棵松树上,层层皑皑。
麻雀叽叽喳喳地在雪地上觅食。司马惊鸿执着她的手站在雪后的湖边,却是忽地目光一定。
白芷也看到了那东西,不远处的天空,似有一只鸟飞过。
“那个是什么?”
白芷低问,脑子里已经将那只鸟与唯亚的纸鹤联系在一起。
司马惊鸿却是握紧了她的手,“王府中有奸细。”
白芷看向司马惊鸿,那人也在看她。
“那纸鹤是唯亚的。”
司马惊鸿:“你知道?”
白芷道:“我看见她用过一次,不过那一次试飞并不成功,这一次想必功力已经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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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惊鸿望着那纸鹤飞走的方向,拧紧了眉。
夜里,白芷感觉到旁边的床好像有动静,她睁开眼看了看,却见司马惊鸿起了身,无声无息地出去了。
白芷没有惊动他,她披上斗篷,尾随着他走出寝殿,却见他突然回身。
“回去!”
白芷愣了一下,他突然间回身,她猝不及防被骇了一跳,就像小孩子偷吃东西,被大人发现了一样偿。
“我……”
白芷想说,我只是想跟着你去看看。
她知道,他一定是去唯亚那里探听消息的。可是他这般眼一瞪,那凶狠的样子却让她一下子停了脚步。
“回去老实睡觉!”
他沉声说完,便顾自转身,黑色身形消失在夜色里。
白芷吐了吐舌头,只得又进了屋。
司马惊鸿没回来之前,白芷一直没睡着,不知道他去唯亚那里会看到什么,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她翻来覆去的,却是越来越精神
众男膜拜,我的夫。
就在她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的时候,有道人影悄然而至,拉开她的被子,在她身边躺下了。
带着一身的凉意,他双臂将她往怀里一搂。
“生气了?”
“没有。”
白芷转过身来,他呼吸之间带着夜里的凉意,“早就知道那女人不简单,想不到,竟还有这种控制物体的能力。不过,她碰上我,那是完了。”
“你怎么她了?”
白芷好奇眨巴着眼睛。
他在她额头飞快地啄了一下,“我在她那些纸鹤上动了一点儿小手段。”
“什么手段?”
白芷忙问。
司马惊鸿却轻咬了她耳朵一下,“不告诉你,睡觉!”
他把她脑袋往他怀里一按,便强迫她闭上眼睛了。
刚刚,他潜入了唯亚的房间,找到她那些纸鹤,将自己的一缕精神力印在了上面,也就是说,现在,唯亚虽然还能控制那些纸鹤,但只要她驱动那些纸鹤,他这里就会有感应。
当然,他不会把这些告诉怀里的女人,他搂着她,很快睡着了。
天亮了,白芷懒懒的伸了个腰,身边的人也跟着动了一下,他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又搂紧了几分,“再睡一会儿。”
他习惯早起,但更喜欢搂着她的感觉。
白芷睁着眼睛,就那么又躺了一会儿,外面北风呼啸,室内说不上温暖如春,但是身边这怀抱却是极暖的。
“王爷,不好了,王小姐病了!”外面传来霞儿焦急的声音。
司马惊鸿剑眉略皱,白芷却已经从他怀里出来了,“我去看看。”
白芷穿好衣服,在霞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囚禁王双儿的院落。
霞儿将院门打开,白芷正要踏入,却忽地一鞭抽来。
白芷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抽在脸上。
王双儿从门后走了出来。
一脸的得意,“李青柠,这一鞭子是本小姐赏你的!啊……”
王双儿还没有来得及笑出声,咽喉忽然一疼,竟是一枚银针插在了她的喉咙上。
王双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且那种麻痹的感觉很快袭卷她的全身。
“你……啊……”
王双儿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白芷。
白芷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火辣辣的疼让她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痉挛
世界第一情人。
白芷走到王双儿面前,噼啪两个大耳光。
“贱人,暗算我是吧?今天你就好好站这儿吧!”
白芷愤愤地转了身,“霞儿,捆了她的手!”
霞儿赶紧去找了一条绳子将王双儿的双手重新又缚上,“敢耍诈,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霞儿恨恨地踹了王双儿的腿一脚。
“啊……”
王双儿吃疼,发出含混的声音,北风呼啸,很快打透了她的衣服,她却一动都动不了,这一针,没有两个时辰,王双儿的穴道都解不了。
而在这两个时辰里,没有任何人会管她,她就只能这样站在冷瑟瑟的寒风里。
“你……回……”
王双儿想说,“你们给我回来”,可却根本发不出那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又看着那大门在眼前合上,咔嗒的一声,上了锁。王双儿恨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可是她全身都是麻痹的,即使是咬舌头这么简单的动作她也做不了。
“这个王双儿,真狡猾!”
霞儿一边走一边愤愤地骂,刚刚她去给她送早餐的时候,她还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想是那时候,缚手的绳子便已经被她弄开了。
白芷冷哼了一声,“现在有的她受的。”
霞儿却又满脸担心地道:“夫人,您的脸……”
白芷看不到,霞儿却看的到,十九夫人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被抽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从额头一直到脸颊。
白芷皱眉,吸了口凉气,那鞭痕让她疼的打颤。
“没事。”
她有灵泉水,再重的伤也不怕,只是那王双儿实在是可恶,假装生病,骗了她过去,却给了她这么一鞭。
白芷一边走,一边将一颗灵药丸送进嘴里,伤口的疼立刻止住了。脸上的伤痕犹在,是因为她不想因为伤口太快愈合,引起霞儿的疑惑。
其实只要她用灵泉水洗下脸,脸上的伤痕立刻就可以痊愈。
“夫人,都怪霞儿不好,王双儿使诈,我却没看出来。”
霞儿很内疚。
白芷转头笑笑,“别内疚了,一点小伤而已。”
两人正走着,却见前面出现了一顶小轿,“你们把那熊抬好了,一会儿我要跟三哥哥烤着吃。”
青霞郡主从轿中探出个头来,冲着轿子后面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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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看去,却是几个靠山王府的家丁抬着一头四肢被缚住的大狗熊。
青霞郡主看到了斜刺里小路上出现的白芷和霞儿,便将手帕丢了出去,然后喊了一声,“停轿。”
轿夫稳稳地将轿子落下。
青霞郡主却手指着白芷道:“你,帮本郡主把手帕捡回来!”
白芷瞟了一眼那被风刮飞的手帕,转身去取。
霞儿道:“夫人,我去吧。偿”
白芷停下脚步,霞儿才跑出去,便听到身后传来青霞的沉喝,“混账,本公主的东西,你也配捡
惑乱天下,纵宠王爷妻!”
霞儿立刻像被人定住了身形一般,尴尬地转身。
白芷什么都没说地走到那手帕掉落的地方,把那方粉色手帕捡了起来,走回去递给青霞。
青霞睐了她一眼,接过手帕的同时,抿唇笑道:“十九夫人这脸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抽了一鞭不成?”
白芷冷声道:“你说对了。”
她说完,不再理会青霞郡主,却是转身走了。
青霞郡主瞅着她离去的背影,红唇意味深长地勾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白芷没有直接回崇华殿,在花园里逛了一圈,看见黑了才回去。
那只大狗熊被绑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青霞郡主拉着司马惊鸿的手,娇憨地说:“三哥哥,这只大狗熊,是我大哥猎来的,我把它弄来,我们烤着吃。”
司马惊鸿道:“你把你哥哥猎来的东西拿来给我,你哥哥知道了不是要生气?”
青霞道:“我们不管他。来人,你们把狗熊放到锅里去。”
白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几个侍卫正把那只大狗熊费力地搬到一口直径足有两米的大锅里,然后开始往里添水。
青霞拉着司马惊鸿的手臂站在那大锅前,指挥:“放作料,对,油盐酱醋,都放进去。”
“把火弄小一点儿,让锅慢慢变热。”
那锅中的水一点点变热,在不知不觉中,将那狗熊的皮毛都烫掉,五味也入了肌骨。
这个青霞郡主还真会吃。
只是这样真的不残忍吗?
白芷看到那大狗熊四肢被缚在锅中嘶嚎。
司马惊鸿也皱了皱眉,“青霞,想吃熊肉,不如打死了它再吃。”
青霞郡主却拍手道:“三哥哥你不知道,这样烤着才有味。锅慢慢热起来,各种味道一点点地进了那熊的身体,这样比宰了它再吃,要有趣的多。”
司马惊鸿只皱着眉却并没有说什么,然而眼角余光却是瞟到了不远处的白衣女子。
她背光而站,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他看不到她脸上的伤痕。然而却看得到她眼中的冷漠,那是浓浓的厌恶。
青霞郡主发现,司马惊鸿的目光停留在白芷的身上,眼睛里不由露出一抹狠毒。
“哎,你去看看那水热了没有!”
她忽然对着白芷扬声吩咐。
白芷瞟了青霞一眼,就那一眼,青霞看到了满满的厌恶。
司马惊鸿的目光落在白芷身上,他看到白芷向着那口大锅走了过去,眉心骤然凛起
最强佣兵女友。
已经会意的万田飞身而去,拉住了走到大锅前的白芷,“夫人,危险!”
别说这水温越来越高,如果这狗熊发起威来,挣脱了束缚,杀伤力不可估量。
白芷冷声道:“郡主的吩咐,我岂敢不听?”
万田低声道:“夫人,你只管听王爷的便好。”
“怎么了?是要本郡主亲自来吗?”青霞郡主竟是顾自走了过来。
万田头皮一麻,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白芷已经把一只纤纤素手探进了那大锅中。
现在的水温不是滚烫,却也是十分烫手,司马惊鸿见她就那样把一只纤纤素手探了进去,他的心弦一瞬间收紧,下一刻,飞身而去。
然而,他还没有到那里,见那熊突然站了起来,四肢上的束缚已然没有。
被煮到皮毛大片脱落的大狗熊,面目可怖的嘶吼着,一脚踏翻了大锅,在那热水翻滚而出之前,司马惊鸿揪住了白芷的后脖领,将她提了起来,身形一纵,已然落在安全区域。
“快躲起来!”
司马惊鸿吩咐完,便大喊了一声,“快保护郡主!”
然而那些侍卫们都吓呆了,纷纷四散奔逃。
青霞郡主的脸上身上被那翻滚出来的热水溅到了,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热水溅到倒没什么,可是脸上却是尖锐的疼。
她失声尖叫,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狗熊已经嘶吼着向着她过来了。
眼看那狗熊一爪子抓向了青霞郡主,司马惊鸿赶紧将她往身后一拉,双臂一伸挡在她面前,“快点儿杀了这东西,别让它伤了青霞郡主!”
司马惊鸿装出一副恐慌样。
万田一刀砍来,砍伤了那狗熊,狗熊嘶吼着又扑向了万田。
白芷眼看着司马惊鸿带着青霞郡主连滚带爬地滚到了一旁,心里却在冷笑,他还真会装。
只是可怜了这头狗熊。
怎么都是个死。
白芷趁乱,离开了司马惊鸿的寝殿。
这场纷乱最后以那狗熊被乱刀砍死结束。
白芷睡在了梅苑中,崇华殿那边乱了好久才安静下来,白芷懒的去关注,她早早地睡了。
梅苑的卧房,每天都有婆子在打理,被褥都是干净的,只是屋子里没有生火,那管事的婆子见十九夫人回来,立刻便端了火盆过来,白芷谢了那婆子,就躺下了。
没脱衣服,这屋子里实在冷。
她真是怀念现代的暖气和空调,在这个时代,就只能守着个火盆。
窗外有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临近,轻轻推开了房门,他顶着一身夜色进了屋,又轻轻地将房门轻掩,然后向着床边走去。
被子被撩开一角,男人的身形躺了进去,而后,将旁边那具娇软捞进了怀里,紧紧地搂住。
白芷感觉到了身上突来的凉意,她睁开眼,看到夜色下男人如月华一般的脸,他嘟唇,在她脑门上轻啄了一下撄。
“你干的好事。”
他把她重新纳进怀里的一刻,在她耳边咕浓。
她把手探进水中的时候,并没有闲着,而是拿出了放在清灵界中的小刀子,利落地割开了捆绑着狗熊四肢的粗绳。
她不想看着那狗熊被活活煮熟,更不想看着青霞郡主的恶做剧得惩,所以她选择了放那狗熊一搏。
虽然放了它,也多半是个死,但总好过活活被煮死。
“你心疼了?偿”
白芷大眼睛讽刺地瞪着他。
司马惊鸿却哧的一笑,“能让本王心疼的女人,世上只有一个。你说会不会是她。”
白芷讽刺地勾勾唇,“她呢?”
司马惊鸿道:“送回靠山王府了。”
白芷:“你不怕靠山王怪你没看好他女儿?”
司马惊鸿:“他只会感念本王不顾生命危险救他的女儿,怎么会怪我。”
“切。”白芷发出鄙夷的一声。
“哎,你脸上的伤呢?”
司马惊鸿忽然捧起了她的脸。
白芷扭过头去,“好了。”
“怎么弄的?”
“不告诉你。”
……
天色很快亮了。
当司马惊鸿从十九夫人的寝室里出来的时候,管事婆子骇了一跳,扑通就跪下了。
“奴婢不知王爷在里面,王爷恕罪。”
“起来吧。”
司马惊鸿心情好,长衣翩翩,顾自从婆子身边走了过去。
冬日的清晨,积雪皑皑,白雾茫茫。
司马惊鸿站在院中,悠然地欣赏着这冬日景致。
白芷慵懒地伸了个腰,那婆子赶紧过来伺候,白芷让她出去了,一个人洗漱完毕,披衣来到院中,她看到那道长长玉立的身影,他背着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夫人,夫人!“
霞儿推门跑了进来。
“奴婢参见王爷。“
霞儿不知道司马惊鸿在这儿,赶紧下跪。
司马惊鸿冷声道:“什么事,一大早慌慌张张的。”
霞儿道:“是王小姐,王小姐发烧了。”
白芷淡然道:“等会儿我过去,你先用冰块给她敷一下。”
“好。”
霞儿起身走了。
司马惊鸿道:“王双儿发烧,找个郎中去就好了,你留下来陪本王。”
白芷道:“不,我亲自去。”
经过这一夜,王双儿该受的惩罚也够了,她不防去看看她。
白芷来到王双儿所住的院落,推开门,便听到屋里传来的叫喊:“好痛!娘!”
白芷进了屋,她看到霞儿和一个小丫头正忙着伺候发烧的王双儿。
“起开吧。”
白芷走过去。
霞儿和那小丫头赶紧躲开了。
王双儿听见白芷的声音陡然睁了眼,看到眼前盈盈而立的白衣女子时,立刻又暴怒地想坐起来,“贱人,都是你!”
白芷冷傲地勾勾唇,“我怎么了?”
“都是你害我!”
王双儿想起昨日被她定住穴道在冷风里站了两个小时,就恨不得杀了白芷。
白芷道:“是你自找的,并非我害你。”
王双儿道:“就是你害我,你个贱人,本小姐,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千刀万剐!”
“你住嘴!”
霞儿听不下去了。“夫人,还是不要管她了,让她就这么烧下去,烧死她好了。”
白芷也比较赞成她这个提议,“那就让她烧着去吧。”
白芷转身要走,却又听到王双儿的哭喊,“你给我站住!”
“医者仁心,李青柠你见死不救,简直狼心狗肺……”
王双儿哭着嚷。
白芷停住脚步,不慌不慌地回过身形,“医者仁心,也要分对什么人,像王小姐这样,心狠手辣,嘴巴不干净,脑子也抽筋的人,我是从来不管的。”
白芷说完,冷笑一声,迈步离开。
“李青柠!你敢骂我!”
王双儿双手被缚住,想抽她一鞭子都不可能,只能呜呜哭,“李青柠,我爹爹不会放过你和司马惊鸿,你们这对狗男女!”
“把她嘴巴堵上,别让她乱叫。”
白芷冷冷吩咐。
霞儿拿了一块帕子过去,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王双儿的嘴里。
“嘴巴这么讨厌,是该堵上了。”
霞儿气闷地走了回来,“夫人,我们走吧。”
白芷和霞儿一起离开了。
王双儿嘴巴被堵,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呜呜的流眼泪。
“你们盯着她点儿,要是烧的厉害了,就先给用冰块给她退烧。”
白芷离开时吩咐,霞儿点头。
回到梅苑时,司马惊鸿还在。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院中,正对着一株梅树出神。
“她怎么样了?”
司马惊鸿问。
“烧着呢,不过死不了”
白芷进了屋,走到火盆边去暖手,司马惊鸿正欲进来,却听到外面传来万田的声音,“王爷,迟郁回来了。”
司马惊鸿又转身走了。
迟郁千里奔波去了定门关,此刻一身风尘的回来了,正站在崇华殿中等候司马惊鸿。
“王爷。”
司马惊鸿翩翩身影在大殿中出现的时候,迟郁将威远将军于镇渊的回信递了过去。
---题外话---下一更在晚上
白芷在火盆上烤着手,一回头却发现院子里的人不见了。走就走吧,没有他在身边,她更自在。
派在王双儿身边的小丫环过来说,王双儿退烧了,可是又烧起来了,白芷一边品着清茗,一边道:“继续用冰块敷。”
这样一个整天,王双儿退烧了两次,又烧起来两次,霞儿过来说,王双儿直喊受不住了,要夫人立刻过去帮她医病。
白芷却只淡淡地道:“等她求我再说。撄”
王双儿娇横跋扈,不可一世,她就要治治她,杀杀她的威风。
司马惊鸿离开后一直没回来,连晚餐,都是白芷自己用的。
夜里,司马惊鸿也没有过来,白芷望着窗外明月想,他是在哪个女人那里过夜呢?
这么一想,她便越发睡不着了偿。
外面夜色正浓,白芷起了床,披上一件斗篷往王双儿住的院落去了。
王双儿从下午到现在热度一直没退,冰块对她好像已经不起作用了,她两颊烧的通红,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喊着爹爹,娘亲。
白芷过去,王双儿费力地挑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快点儿帮我治好,不然我杀了你!”
白芷抿唇一笑,“看样子,病的还不够重。”
说完,将已经拿出来准备给王双儿吃的有退热和消炎作用的灵药丸又收了起来。
“你们好好伺候着王小姐,我明天再过来。”
白芷留下清凉的一句,便离开了。
王双儿一张嘴,嗓子便火灼似的疼,沙哑着嗓子说:“回来……”
可是白芷已经带上门走了。
外面月色如勾,冷风扑面,她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加快脚步向梅苑方向走去。
正走着,却见夜色掩映中,一条黑影倏倏倏,跑到了前面的院落前,身形一纵,便跳了进去。
白芷定睛看了看,那院落正是十七夫人的。
那个黑衣人是谁?
白芷不懂轻功,院墙那么高,她也跳不进去。情急的四下寻找,终于给她找到了一块木头。
那木头身上自带几个枝杈,正好可以拿来当梯子用,白芷费力地把那块木头移了过来,抵在墙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当她两只手扒着墙头,一脚蹬在那最高一级的枝杈上,一脚就要迈上院墙的时候,正好有道黑衣身影从下面走过。
黑衣人听到墙头的异响,便望了过去,这一看,又是嘴角抽了抽。
白芷正费力地往上爬呢,却不想身后一只胳膊伸了过来,直接将她从木头上抱了下去。
“喂……”
白芷被惊了一跳,刚要叫喊,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抱着她,身形飞纵,很快就到了梅苑。
“司马惊鸿,你把我弄下来干嘛!”
白芷有点儿小生气,她费了那么大力气就要爬上墙头了,却被他给抱下来了。
司马惊鸿执了她的手道:“大半夜的,你爬人墙头干什么?不怕被人当了贼。”
白芷嘟嘴皱眉道:“我看见有个黑衣人跳进去了,我想跟进去看看的,谁知道我才爬上去,你就来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在晚八点左右
第242章 磨掉她的脾气
“你一定看错了”
司马惊鸿伸指刮了她的小俏鼻子一下,一边推开了院门,一边拥着她进去。
“我没看错,是真的有个黑……”
白芷话没说完,身上一麻,身形便软软倒进了司马惊鸿的怀里,司马惊鸿点了她的睡穴。他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被惊动的管事婆子只看到他家王爷抱着十九夫人进了屋,那房门就被一脚踹上了。
司马惊鸿将白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黑色身影从窗子直接跃出去了。
夜色下,只见那道黑影,飞快地掠过重重屋阙,飞身跳进了十七夫人所住的那处院子。
他快步来到窗前,用手指捅破窗纸向里看去,屋里的床上一男一女正在酣睡。
一种蒙汗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司马惊鸿用黑布将脸遮上,推开了那屋门,直接跨了进去。屋里的假司马惊鸿和十七夫人都身中蒙汗药还在昏睡中,司马惊鸿再没发现那黑衣人的身影。
白芷醒来的时候,腰间的手臂搂的又紧了几分,“再睡会儿,乖。”
白芷歪头看看那人,他闭着眼睛,两道浓眉微微蹙着,似乎很困的样子,说话也是浓浓的睡意。
白芷有点儿怀疑,昨夜是不是自己做了个梦。
她好像梦到自己去爬了十七夫人的院墙,然后就不太记的了。真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个梦?
白芷在司马惊鸿的怀里咕浓了一下身子,想起来,那人却把整个脑袋往她胸脯上一扎,脸颊贴着她的胸口又睡去了。
白芷不敢动了,怕他再做点儿别的那就麻烦了。
又过了有半个时辰,司马惊鸿才懒懒地起了床,三千发丝轻散,带着无限慵懒。
“帮我束发。”
司马惊鸿坐在床边吩咐。
白芷用木梳细致地帮他把头发梳好,又仔细地束起来,不得不说,这古代人的发质真好,又黑又亮,全是纯天然的。
司马惊鸿去小解了,霞儿匆匆地跑了进来。
“夫人,王双儿求着让您过去。”
霞儿半个时辰前就来了,但是怕王爷和十九夫人还在睡,不敢打扰,便一直站外面等着,直到司马惊鸿出去,她才敢急匆匆地跑进来
白芷淡声道:“知道了。”
霞儿出去等着了,白芷匆匆梳洗了一下,正要走,司马惊鸿进来了,“你上哪儿去?”
白芷道:“去看王双儿。”
司马惊鸿意味深长的睐了她一眼,“注意安全,那女孩儿奸诈的很。”
白芷嗯了一声,跟着霞儿走了。
王双儿被折磨了两天两宿,已经快要疯了。
她发誓,她不会再骂李青柠那个贱女人了,也不会再用鞭子抽她了,只要她能给她医病,她愿意好好跟她处。
白芷一身素衣淡然而来。
王双儿气息很促,两天两夜几乎连续不断的发热让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就是骂白芷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快给本小姐医病。”
白芷皱皱眉头,“看来王小姐还没到必须医病的地步。”
白芷转身要走,王双儿地又气息灼热地道:“不,不能走……”
“我求你……求你给我医病。”
做为王尚书唯一的女儿,王双儿从小被父兄像宝贝疙瘩一样的捧在手心,佣人们照顾的更是仔细,别说是连续两天两夜的发热,就是吃饭噎一下,也会有好几个佣人受罚。
王双儿性子很倔,可她却吃不得苦,两天两夜的折磨已将她娇小姐的娇蛮给磨没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儿好起来,不再受折磨。
白芷这才回身,冲着王双儿勾了勾唇,将一粒退热消火的药丸递给霞儿,“拿去给她吃了。”
虽然是灵药丸,但却不是药效最灵的一种,这丫头总得让她吃点儿苦头。
霞儿将那颗药丸送进了王双儿的嘴中,又端给她一杯水,王双儿喝了。
好像有了几分力气似的,“你的脸怎么好的这么快?”
白芷淡漠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可是在到处说我的坏话呢!”
王双儿吃了个憋,却还是不死心,“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正常人是不可能两天的时间,那么长的一条口子便消失的一丝痕迹都找不到的。
王双儿盯着白芷那张光洁如细瓷的脸,越发肯定,她是有别人没有的灵丹妙药。
“我不会告诉你的,王小姐。”
白芷笑的耐人寻味,转身走了。
王双儿大喊了一声,“李青柠,你给我站住!”
好了伤疤忘了疼,白芷庆幸,没有给她一次便能病愈的药丸。
“夫人!”
霞儿匆匆走了过来,“夫人,靠山王府的人过来,说是靠山王让您过去,为青霞小姐治伤呢!”
白芷一皱眉,她能感觉到,她若是去了靠山王府,恐怕是凶多吉少。
“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一会儿就亲自带您过去。”
霞儿面露紧张之色。
白芷没说什么。
为了自己的大计着想,司马惊鸿当然会带她过去给青霞郡主治伤。
白芷在梅苑里故意磨蹭了好长时间,直到司马惊鸿等不及,亲自过来。
“夫人?”
司马惊鸿如玉身影走了进来。
白芷故意将掌心的小米朝着地上觅食的麻雀撒过去,“乖乖,来吃咯。”
“夫人?”
司马惊鸿眯眸走近。
白芷手一扬,剩余的小米全朝着司马惊鸿那张俊逸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扬了过去。
“乖乖,吃食咯……”
“哟,原来是王爷,刚才对不起了。”
白芷眼看着那一把小米从司马惊鸿那张俊颜上滑落,撒的衣服上都是。却是装做没有看见的样子。
第243章 刁蛮郡主
司马惊鸿不用想,也知道,她这全是故意的。
他阴了神情,拉了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地向外面走去。
白芷跟司马惊鸿同乘一辆马车,很快来到了靠山王府。下车时,是司马惊鸿将他抱下去的。
白芷盯了他一眼,“不是要娶青霞郡主当正妃的吗?你这样不怕被靠山王看见?”
司马惊鸿阴着脸,瞪了她一眼,放下她顾自向王府中走去。
靠山王年约六旬,方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全身上下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你就是西南王那个懂医术的十九夫人?”
靠山王看到白芷时,一脸威严地问。
白芷行了个礼,“正是。”
靠山王便道:“来人,带西南王和十九夫人去郡主房间。”
青霞郡主脸上被烫伤了好大一块皮肤,留下了很深的一大块黑印子,太医给开的烫伤药,短期内看不到效果,青霞郡主很是着急。
白芷和司马惊鸿被带进青霞郡主的房间,青霞郡主正在房中发脾气,白芷老远就听到了噼哩啪啦,摔东西的声响。
“你们都给我滚!滚!”
“三哥哥!”
忽地一眼瞟到了门口出现的紫衣身影,青霞郡主像看见许久未见的恋人似的,奔了过来,抱住司马惊鸿的腰,把头埋进了他怀里,“三哥哥,青霞脸上的伤怕是不下不去了,呜呜”
司马惊鸿拍拍她的背,“一点小伤而已,郡主莫怕。”
青霞郡主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揪住了白芷的衣领,“那天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是你害本郡主受伤的!”
“郡主你冷静一点儿。”
司马惊鸿温声,拉回了青霞郡主,“十九夫人怎么解的开那缚住狗熊的绳子。一定是那狗熊用蛮劲自己挣开的。”
青霞郡主青着脸,“就算不是她,我也要她好看!”
司马惊鸿瞟了白芷一眼,后者正冷着脸对着他们。
“李青柠,你不是懂医术吗?本郡主就命令你,三天之内,把本郡主脸上的伤给治好了!”
青霞郡主嚣张地命令。
白芷讽刺地勾勾唇,“报歉,我没那个本事。”
“你”
青霞郡主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回答她,当时小脸就白了,哭着对司马惊鸿道:“三哥哥,你的十九夫人好金贵,她不肯为我医治呢!”
司马惊鸿看了白芷一眼,低头哄道:“十九夫人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说,三天时间太短,郡主应该多给她点儿时间。”
司马惊鸿有颗玲珑心,当然知道白芷此刻在想些什么,她恐怕满脑子里都是对他和青霞郡主的厌恶。
青霞听了司马惊鸿的话信以为真,又对白芷道:“你听着,本郡主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内一定要本郡主脸上的伤医好,不然,我会让父王杀了你的!”
十天的时间,一天都用不了,白芷就可以用她的速效灵药丸让青霞郡主恢复如初,只是,她不想那么做而已。
白芷勾勾唇,“郡主想变回以前的样子不难,但要看郡主受不受得住我的金针。”
“你你什么意思?”
青霞郡主看到白芷手指间突然多出来的金针一脸的惊惧发怵。
白芷道:“郡主的脸若想恢复如初,须经过我三天一个疗程,总计三个疗程的针灸治疗。到时候,会有十枚金针,用在郡主的脸上和身上,郡主可受的住?”
一枚灵药丸就能治好的烫伤,白芷偏就要给她用金针灸疗撄。
青霞郡主一听,当时心脏就抽了一下,她性子娇横,可却跟别的女孩子一样的怕疼。
她扁扁嘴,把脑袋埋进了司马惊鸿的怀里,满是委屈地说:“三哥哥,你的十九夫人,她是想用金针扎死我。”
青霞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司马惊鸿当他的正妃,虽然父兄都不看好西南王,说他是皇上最不宠爱的儿子,又不务正业,风流成性,但青霞郡主喜欢,父兄便没辙。
只是这李青柠,一定要在她嫁给司马惊鸿之前就除掉最好,她可不想,她将来当了司马惊鸿的正妃,他却还恋着别的女人。
“三哥哥,李青柠是要害死我。”一念及此,青霞郡主哭道。
“谁要害死我的霞儿?”
靠山王威凛的声音传过来,人已经进了屋子。
多年戎马,靠山王身上自有一番威风凛凛的气势偿。
司马惊鸿眉心一凛。忙对着靠山王行礼,“王爷误会了,没有人要害霞儿,是十九夫人说,为霞儿医治烫伤,需要用针疗,霞儿误会了。”
靠山王锐利的眼锋扫了一眼旁边淡然而立的白芷。
“当真要用针疗?”
“是的,王爷。”
白芷回。
靠山王道:“你有多大把握可以让霞儿脸上的伤不留痕迹。”
白芷道:“十成把握。”
就是让你女儿多受点儿罪而已。
靠山王嗯了一声,转向青霞道:“霞儿,十九夫人说了,她有十成把握可以医好你脸上的伤,霞儿不防忍耐一下。”
“爹爹,她要害女儿怎么办!”
青霞郡主立刻道。
靠山王扫了一眼白芷,那一眼警告的意味明显,“谅她也不敢。”
“惊鸿,你来监督十九夫人,只要霞儿的脸医好了,本王不会亏待她。”
“是。”
司马惊鸿毕恭毕敬。
大顺的兵马,百分之七十掌握在顺帝手中,有一部分跟随于镇渊镇守定门关,剩下一部分,就在这靠山王手中,而且这武官中,有很多都是靠山王曾经的部下。
想当年,靠山王曾在顺帝夺取天下时,立下过汗马功劳,并且单枪匹马救顺帝于敌军之中,才被顺帝封为靠山王,他是大顺唯一的一位异姓王。
顺帝见了他,也会客气一番,并且,还处心积虑地想让太子纳青霞郡主为太子妃,只是那时,青霞郡主年纪太小,靠山王才不同意而已。
现在看来,幸好当初不同意,不然现在,跟着沾包的就是自己和女儿了。
而这个司马惊鸿,靠山王多次暗中观察过,以他多年阅人的眼光来看,这人并非池中物,必不会久居人下。
当年游方僧人关于紫薇星转世的传言,靠山王也听说过,他更愿意相信,司马惊鸿是紫薇星转世。
而司马惊鸿,他自有他的打算,若想成大事,靠山王会是他必不可少的帮手。
“三哥哥,我怕疼。”
青霞把自己埋在司马惊鸿的怀里,一脸的泪汪汪。
司马惊鸿温声道:“别怕,疼几次,脸上的伤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来自于对面女人的锋芒,像无数把小刀子似的削着他的头皮。
司马惊鸿只能装做感觉不到。
“那就施针吧。”
白芷不卑不亢地道。
青霞攥着司马惊鸿的衣袖,“三哥哥,陪着我。”
“好。”
司马惊鸿没有拂开青霞的手,而是任她攥着他的手指,让白芷施针。
白芷心里说:小样,你装的越可怜,到时候扎的你越疼。
靠山王在旁边站着,对于这个十九夫人,他也不能做到完全放心,只有看着才踏实一点儿。
青霞在床上躺好,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司马惊鸿,司马惊鸿修长手指在她眼睛上轻轻抚了一下,“闭上眼。”
“三哥哥,你不要走。”青霞一副又紧张又害怕的样子。
“不走。”
司马惊鸿安慰地笑笑,坐在青霞郡主的床边,轻握着她的手。
“郡主准备好,马上就要施针咯。”
白芷眼睛里划过一抹冷笑,心里早就打定了让青霞郡主多多受罪的念头,这女孩儿,一双眼睛里全是算计,她就偏不让她得惩。
视线里,司马惊鸿的手安慰性地轻攥着青霞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想是心虚吧。
司马惊鸿,你要成大事,我不耽误你,但是你们也别算计我。
白芷将一枚金针慢慢地转进青霞头上一处穴道。
青霞郡主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那针尖挨触到她脸上皮肤时,她便开始哼哼。
“疼……”
“郡主,这已经是最轻的手法,如果这点儿疼都受不了的话,还是不要施针了。”
白芷微弯唇角,看好戏地看青霞郡主。
青霞郡主睁了眼,目光直接瞪向她,“施!谁说不施!”
“那就好。”
白芷微微一笑,第二枚金针又拿了出来。
仍然是慢慢转进青霞郡主的穴道,这一次,青霞郡主只感觉到轻微的酸疼。
靠山王在旁边盯着,看着白芷将十枚金针有条不紊地扎进青霞郡主的穴道里,青霞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司马惊鸿的手指,感觉这金针疗法似乎也不那么疼。
“完了?”
靠山王问。
“完了。”
白芷起身,神情恭敬。
靠山王道:“九天后,如果青霞的脸恢复如初,本王重重赏你,如惹不然,本王要你脑袋。”
靠山王说完,便气度威严地走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在晚上八点
白芷回头,看向青霞郡主,以后是疼还是不疼,全看她的表现了。
一束悠然的目光洒在白芷的脸上,司马惊鸿目光中含着几不可见的玩味,她可以使小性子,只要不出大事,他都兜的住。
白芷却不那么想,她向他投去讽刺意味十足的一瞥:司马惊鸿,靠女人上位,我鄙视你。
“还要多久啊!撄”
青霞郡主呆不住了,满脸都是金针,想想都骇人。
而且这样子,也着实是不好受。
“一个时辰。”
白芷面不改色心不跳偿。
青霞郡主便又拉紧了司马惊鸿的手,“三哥哥,你要陪着青霞。”
“好,本王陪着你。”
司马惊鸿声音温文,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并没有什么温柔之色,这样的男人,也就青霞郡主这样的货才会以为他喜欢她。
白芷懒得看他们,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三哥哥,好难受哦。”
半个时辰后,青霞郡主开始兹歪,身子不安分地乱扭,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安抚地说了一句,“再等会儿,就好了。”
青霞郡主侧眼瞟向一旁闭目养神的白芷,“李青柠,我想喝水,帮我倒水!”
白芷眼皮未睁,“找你的三哥哥要。”
“你敢不听我吩咐!”青霞郡主生气地瞪起眼睛,要不是她现在脸上扎满金针,她一定会跳起来好好教训那个贱女人。
“好了,本王去便是。”
司马惊鸿起身要去倒水,却被青霞郡主给按住了手,“三哥哥莫去,来人,倒水!”
立刻有个小丫环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青霞郡主慢慢坐起了身子,小丫环把水杯放在了她嘴边,青霞郡主喝了一口,却是想起什么似地问司马惊鸿,“三哥哥要不要喝水?”
“本王不渴。”
司马惊鸿含笑温文。
这笑容看的青霞郡主一颗小心脏扑腾扑腾的,更加坚定了非司马惊鸿不嫁的念头。
白芷只扫了那两人一眼,便露出讽刺无限的一笑,冷哼了一声,起了身,向外走去。
司马惊鸿睐了她的背影一眼,这女人,心里不定多鄙视他。
白芷从青霞郡主的房间里出来,踏上一条回廊,正要欣赏一下这靠山王府的景致,却有一样白色的东西呼的一下撞在了她的身上。
白芷骇了一跳,却见那东西撞在她身上后便倒在了地上,两只爪子抽搐着,不动了。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
兔子的腹部被利器所伤,正在流血。而兔子的眼睛,却对着她的方向,流出泪来。
白芷眉心跳了跳,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
读医科大时,有堂解剖课,解剖一只体形肥硕的兔子,那只兔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被麻醉时,死命地挣扎,但是麻醉针还是打了下去,本该失去知觉的兔子,却始终睁着眼,眼睛里流出泪珠。
兔子的腹腔被打开时,老师和学生都惊呆了,因为里面躺着四只小兔子,而那时,小兔子已经死了。
白芷心脏莫名的抽了一下,她的手指划过白兔受伤的腹部,灵泉水已经洗涤过兔子的伤口。
兔子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谁!”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白芷赶紧拍了一下那白兔的背,“快走。”
白兔嗖的一下跳了出去,咻咻咻几下,越过重重回廊,跑掉了。
“你把那兔子弄哪去了?”
那暴怒的声音已经到了耳边,白芷听到耳后一阵劲风,她的后衣领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
白芷被拽的转过身形,目光中含着愠怒,瞪向那个粗鲁的男人。
而男人看到白芷转过脸时,也是怔了一下。
这女子一张脸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却让人惊艳,尤其那双眼睛有一种超于世外的冰冷。
“你不是王府的人?”靠山王世子伊皓眸光中带了几分惊讶,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
“可以放手了吗?”
白芷冷冷出声,这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一身戎装,却自带一种军营男子汉的硬朗气度,白芷猜想,这人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伊皓忙松了手,“敢问你是何人!”
“她是本王的十九夫人。”
这时有道清朗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伊皓看见了慢悠悠走近的司马惊鸿,他行了个礼,“原来是西南王的夫人,失敬失敬。”
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珠在白芷的脸上身上打转,如果西南王晚出来一会儿,他还真就有了要纳这女人为妾的念头。
必竟,他没见过这种气质超尘的女子。
司马惊鸿一笑,长臂将身旁女子轻揽进了怀里,“不知者不怪。伊世子这是有什么事吗?”
伊皓忙笑道:“适才出去,猎得一只兔子,却不想给它逃了,正好找到这儿,惊扰了夫人,真是该死。”
司马惊鸿笑道:“夫人没事,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他说话的时候,搂着白芷的手臂轻轻收紧,似在宣告,这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打她主意。
伊皓虽然性子粗鲁,脑子却并不笨,立刻就领会了司马惊鸿的意思,他笑了笑,“王爷夫妇伉俪情深,羡慕。”
说完,又瞟了一眼白芷才离开。
白芷手臂一挥,挥开了司马惊鸿搂着她的胳膊,向前走了几步,躲开司马惊鸿的包围圈,“王爷未来的正妃在里面等着王爷安慰呢,快点儿进去,别冷落了佳人。”
司马惊鸿凝视着她的背影,轻摇头,“有些话,本王回去再跟你说。”
司马惊鸿转身,紫衣身影又进了青霞郡主的卧房。
白芷讽刺地勾勾唇角,她若再信他的话,她就是个傻。
第246章 谁治谁
一个时辰到了,白芷进屋去给青霞郡主拔针。
青霞小手再度攥紧了司马惊鸿的衣衫,“三哥哥,我怕。”
“别怕。”
司马惊鸿温声安慰,如果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他要用到靠王山,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委屈她,来伺候这个一眼就让他厌恶的女孩儿。
白芷明明很小心地在拔针,青霞郡主却做出那样疼痛难忍的样子,让白芷心头的厌恶再度被勾起。
再拔针的时候,故意手指动了一下。
青霞郡主顿时低呼了一声,眼睛一瞪,“李青柠,你想害死我!”
白芷笑的不温不火,“公主说的哪里话,你的三哥哥在这儿看着呢,我哪敢害你。”
“哼,谅你也不敢!”
青霞郡主一听她提到司马惊鸿,心里的气就少了几分。
白芷将金针一枚枚拔下,收好。
“郡主好好休养,明日,我再过来。”
白芷一笑,端着她的小工具箱要走,却被青霞叫住了:“慢着!你不许走!”
“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过夜不成?”
白芷凉凉道。
青霞正是这个意思,若是放了这李青柠回去,难免她不跟西南王同房,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留她在靠山王府住下,让她跟司马惊鸿恩爱不成。
“当然得留下来过夜,万一本郡主晚上有什么不舒服,你还得给本郡主医治呢!”
青霞郡主脸上没了金针,便从床上起来了,盛气凌人的气势又在蓬勃生长。
白芷凉笑道:“那得问问你的三哥哥同不同意,他这人,晚上可是离不开我的。”
故意气气这女人,。
她的目的达到了,青霞郡主一张俏脸当时就青了,“本郡主命令你,今晚不准回去!”
白芷抿唇,“你说了不算,我是西南王的女人,我只听他的吩咐。”
司马惊鸿,你给我添堵,就别怪我让你难过。
“三哥哥!”
青霞郡主小手去拉司马惊鸿的衣襟,一副委屈神情,用眼神企求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道:“本王将她留下便是。”
他说话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女子,他明显地看到她眉梢动了一下,一丝恼怒清晰地从她眼中流露出来。
他转过身,却是用传音入密告诉她,“委屈一下,本王会记得的。”
白芷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冷的,盯的司马惊鸿颇有些不自在。
是他无能,现在只能这般委屈她。不过还好,以她的小精明,应该不会吃亏。
司马惊鸿走了,白芷留了下来。
“你,就住在外屋,随时伺候本郡主。”
司马惊鸿一走,青霞郡主就命令白芷。
白芷只看了青霞郡主一眼,什么都没说地坐下了,慢悠悠地把玩着一缕发丝,“伺候你不成问题,但是最好别在夜里叫我起床,耽误了我的睡眠给你针灸的时候,扎不准就不好了。”
青霞郡主被她噎了一下,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本郡主有的是办法治你!”
夜里
青霞郡主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点着好几个火盆的房间很是温暖,白芷睡在外面的地板上,一个火盆都没有。
几次,青霞郡主都想把白芷叫起来,让她给她端水拿尿盆,可是折腾她的念头一起来,她便想起白芷的话:耽误了我的睡眠给你针灸的时候,扎不准就不好了。
青霞郡主怕白芷针灸的时候,扎不准地方,或者故意弄疼她,几次起了折腾她的念头,都被迫压制住了。
这让她很郁闷,原本是想收拾她的,现在却没法施行。
不过还好,虽然没能收拾她,但总算没让她回去跟司马惊鸿同床。
青霞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白芷睡在外面的地铺上,冷的厉害,本想躲进空间去的,但眼珠一转,却有了主意。
她起身进了青霞郡主的卧房。
搬起里面的火盆就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给搬出去了。
青霞郡主听见动静爬了起来,“你搬我火盆干嘛?”
白芷道:“你的丫环没有给我准备火盆,只好借你的用用。”
青霞气道:“放肆,本郡主的东西是你能动的吗?”
白芷对着她笑,“郡主大人,火盆我可以放下,但是如果我今夜冻的得了风寒什么的,明日的治疗就得暂停。这种治疗必须连续进行方才有效,中间如有停顿,便会前功尽弃,到时候,郡主大人最多再多灸几天。”
青霞郡主眼看着白芷含笑转身,抱着火盆走了,直气的想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摔了。
白芷把火盆放在了自己身边,却也并没有躺下,她把被褥卷成个桶形,伪装成好像有人睡在里面的样子,然后进空间了。
她才不会睡在地板上忍着寒冷过夜。
她有她的清灵界,可以美美的睡一觉。
青霞郡主卧房里没了火盆,屋子里的温度便很快降了下去。
她大声唤丫环过来,可是没人鸟她。
就为了晚上要折腾李青柠,她把那些丫环都支开了。连个值夜的都没剩下。
她想出去抱火盆,可又怕冷,于是便一晚上缩在被窝里,到早晨时,鼻子流起了青涕。
白芷在清灵界中睡了一觉,估计差不多天该亮了的时候,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又钻进了被她伪装成人形的被子里。
青霞打喷嚏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来,白芷好笑,蒙上被子装睡。
青霞郡主忍不住了,大声呼喊,“来人!来人!”
难得好睡一晚的小丫环们起来了,听到叫声赶紧跑了过来,一眼看到白芷地铺旁摆放的好几个火盆,都是一愣。
而青霞郡主正在屋里鬼嚎:“快来人呢,你们想冻死我啊!”
丫环赶紧跑进了青霞郡主的卧房。才一跑进去,就有什么东西迎面砸了过来,那是青霞的枕头。
小丫环不敢躲,只能硬挨着,被砸了一下,也不敢喊疼,还得扑通跪下了,“郡主,奴婢来晚了。”
青霞郡主有气不敢对白芷撒,收拾小丫头却是一来一来的。
“想冻死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青霞郡主巴掌扬起来,噼啪噼啪左右开弓抽在小丫环的脸上,小丫环疼的两眼冒出泪珠,却不敢吭一声,更不敢躲偿。
白芷身在外室,已经听到了里面青霞郡主的叫嚣还有巴掌声,当时就皱起了眉,这女孩儿,真是太无耻了。
正想找东西不着痕迹地叫训叫训青霞郡主,却听到身后有人走近。
“十九夫人,早。”
却是伊皓世子。
白芷看到伊世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戎装换成了青缎长袍,人看起来,也斯文了许多。
“世子,早。”
白芷礼貌地回。
伊世子对她行了个礼,“小妹任性,让夫人见笑了。”
说罢扬声道:“青霞,住手!”
青霞郡主正在气头上,看什么都不顺眼,气愤地回:“今儿就要打死这贱丫头,不知道好好伺候我,却跑去偷着睡觉!”
“小姐,奴婢没有偷着睡觉。是小姐让奴婢去睡的,说是晚上有十九夫人伺候就够了。还说谁也不要给十九夫人端火盆。”
小丫环被打的一张脸都肿成包子了,嘴角和鼻子都是血,耳朵也好像失聪了。此刻再也顾不得后果了,反正这样打也会被打死。
小丫环干脆哭着把青霞郡主昨晚交待她的话都说了。
青霞脸都气红了,“你胡说!”
“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小丫环哭着说。
“咳。”
伊世子尴尬地别过脸,自己的妹妹,自己最了解,伊世子对小丫环道:“你先下去。回头找郎中给你治伤。青霞,回头再教训你。”
伊世子瞪了青霞郡主一眼,转头对白芷陪着笑道:“小妹年纪小不懂事,请夫人包涵。”
说话间,不着痕迹地端祥眼前的女子,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肤色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尤其一双眼睛,那真的是清亮出尘。
伊世子竟是越看越心动。
白芷知道伊世子在打量她,她装做没有看见:“世子客气了。青霞郡主只是个小孩子,我不会跟她计较。”
“那就好。”
伊世子陪着笑脸。心里却在想,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子却给了司马惊鸿那样荒淫无耻的人。
青霞郡主却气哼哼地出来了,“谁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六岁了!”
伊世子嘴角抽抽了几下。
他这个妹妹也不知道是长脑子没长脑子,知道自己十六岁了,还尽办一些没脑子的事。
“进去!”伊世子不想再见他这个妹妹。
青霞郡主气愤地哼了一声,啪地把房门关上了。
伊皓皱皱眉,却是转头对白芷道:“时间不早了,还是请夫人先进膳吧。来人,为十九夫人准备早膳。”
“是。”
仆从赶紧去了。
白芷含笑,“多谢世子。”
只要这个伊世子对她一直保持尊重,她便会给他以同样的尊重。
早膳就在青霞郡主的小花厅里,白芷慢悠悠地用着膳,青霞郡主却在旁边气闷的不得了。
什么时候,她要跟这个女人一起用餐了。
青霞郡主挑三拣四,一会儿说饭菜咸了,一会儿说淡了,一会儿又说烫着了,反正一顿饭就没闲着。
白芷心里厌恶,却也只能忍着,当做没看见。
而青霞郡主,有气不能冲着白芷发,便拿那些饭菜和仆人们出气,没一会儿功夫,就把两个丫环的脸给扇肿了。
白芷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人,真的是恨透了。
臭丫头,一会儿再收拾你。
早膳后,到了为青霞郡主针灸的时间。
青霞郡主不停地打着喷嚏,看样子,昨夜还真是着了凉。
“李青柠,快点儿给本郡主医病!”
白芷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郡主跟谁说话呢!连世子都尊称我一声夫人,郡主这般李青柠李青柠的,莫不是看不起西南王?”
“你……”
青霞哑了一下,“混账,我叫你名字,跟三哥哥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是瞧不起西南王,她只是瞧不起李青柠。
白芷故意气她,青霞郡主不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因为你三哥哥爱我呀!你这样大呼小叫我名字,你三哥哥听见了会高兴吗?他只会认为你瞧不起他。”
“呸,不要脸!”
青霞郡主气的脑袋都冒烟了。她这样一口一个你三哥哥爱我,真是让青霞郡主气窍生烟。
白芷也懒的理她,顾自打开‘小工具箱’取金针出来。
“你在干什么?”
青霞郡主见白芷将金针在火上烧,惊惧地问。
白芷慢悠悠道:“当然是把针烧热啊!”
青霞吓的拽紧了被子,“你……你想杀我!”
白芷一笑,“郡主真是说笑,这是火针治疗,怎么说要杀了你呢?”
说话间,将一枚针尖烤热烤红的金针对着青霞的脸扎过来。
青霞啊的一声尖叫,“来人啊!”
“怎么了霞儿?”
靠山王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伊皓,伊皓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道白衣背影上。担心他妹妹的伤是假,想看十九夫人才是真的。
“爹爹,她想害死我!她把针烫红了要扎我!”
青霞郡主手指着白芷。
靠山王眼一瞪,“李青柠你要干什么!”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估计三点
“回王爷,只是要为郡主火灸而已。”
白芷一副诚惶诚恐表情。
“爹爹,治伤怎么可能用火灸呢?她一定是想害我。”
青霞郡主哭丧着脸。
靠山王又把一双威严的目光瞪向白芷。
“说,到底怎么回事!偿”
白芷不慌不忙地道:“王爷,火灸比普通的针灸对郡主的伤更有好处。”
靠山王对白芷的话半信半疑,“你确定真的对霞儿的伤有好处?”
“确定。”
白芷言笑淡然。
旁边的伊世子道:“爹,传闻十九夫人医术高超,我们不防让十九夫人为妹妹火灸一下试试。”
靠山王点头,“李青柠,如果你治不好霞儿的伤或者治坏了,本王就画花你的脸!”
白芷福身,“王爷放心,火灸后,就可以看到治疗效果了。”
靠山王不再说话,选择退到一旁静眼旁观。
白芷将那枚烧红的金针送到了青霞郡主的脸旁,青霞郡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李青柠,你若敢害我,我会用刀子在你脸上画上一百条口子。”
白芷只讽刺地勾勾唇,将那枚金针扎进了青霞郡主的一处穴道中
滋拉一下,
空气中飘来皮肤烧焦的味道,青霞郡主疼的全身抽抽了一下。
“李青柠!”
“郡主别动,小心前功尽弃。”
白芷一边心里暗笑,一边出言恐吓青霞郡主。
青霞郡主便立刻不敢动了。
而靠山王更是一脸的紧张,目光死死地盯着青霞郡主的脸,“你确定这样真的没事?”
靠山王也闻到了空气中那种烧焦味。
“王爷尽管放心,我用我的脸做保证。”
白芷泰然自若地取出第二枚金针,照旧是拿在火上烤。
第二枚金针还没过来,青霞郡主已经吓的脸色煞白,“爹爹,我不要治了!这个女人就是要害我!她知道三哥哥是要娶我做正妃的,她就想害死我!”
靠山王眼一瞪,无比狠戾地瞪向白芷,下一刻就要把大手伸过去捏碎白芷的脖子。
却被伊世子喊了一声,“爹爹且看。”
靠山王顺着伊世子所指看过去,他看到青霞郡主脸上的黑色疤痕似乎有所变化。
黑色似乎浅了一些。
“爹你看,十九夫人并没有害妹妹,针灸已经见到疗效了。”
伊世子说。
靠山王惊喜点头,“嗯,继续。”
靠山王背着手退到一旁去了。
青霞郡主一听说她脸上的疤痕浅了一些,心下自是大喜,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白芷喝了一声,“拿开!”
这一次,青霞郡主听话地把手拿开了。
白芷将第二枚金针扎进青霞郡主的穴道里。
青霞郡主发出一声哀嚎,但却并没有再骂白芷,也没有叫靠山王杀她。
十枚被火烤过的金针全部扎在青霞郡主的相关穴道上,每扎一下,空气里便会飘来一股糊焦味,青霞郡主也会发出一声惨叫,但却没有人会责怪白芷。
因为他们以为这是治伤的必要手法。
其实,这不过是白芷给青霞郡主的一点儿小惩罚而已。
她打算三个疗程后,给她吃一粒灵药丸,让她脸上的疤痕彻底消失,而在这之前,她会让她每天受两个时辰的罪。而且一天比一天难熬。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而此时的西南王府,司马惊鸿起了床,让霜儿帮他更衣。
想起昨夜,他便勾起唇角。
昨夜一晚没闲着,带着迟郁和几名亲近鬼侍,跟着废太子出城三百里,劫了北齐送给顺帝的生辰礼,然后又让鬼侍在撤退时,将‘回去找二皇子领赏’几个字装做不小心地透露给北齐特使。
嫁祸二皇子的戏码完成了,黑布蒙面的他们和废太子一起又连夜回了城。
那份生辰礼,是一枚极为罕见的夜明珠,司马惊鸿让废太子拿了,找个机会送到二皇子的府上去撄。
二皇子的功夫很高,这样的事还是留给废太子去做吧。
废太子对二皇子恨之入骨,相信他会做的很好偿。
这个点儿上,那女人应该在给青霞郡主针灸了,他补了一觉,体力和精神都已恢复,是时候该去看看她了。
昨夜让她留在靠山王府,她一定恨死他了。
司马惊鸿让人备了马,一路悠悠然然地往靠山王府去了。
昨夜北齐送给皇帝的生辰礼被劫,在皇城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城处处可见禁卫军的身影,城门护卫对往来行人更是严加盘查,很多被认为可疑的人,都被捆了起来。
“三皇兄,早。”
迎面,十一皇子骑着马过来,身后跟着一帮禁卫军,十一皇子对着司马惊鸿在马上一礼。
司马惊鸿一派温文,眼光中泛着几分疼爱,“十一弟早。”
十一皇子道:“三皇兄,前面的路已经封锁了,三皇兄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前行了。”
那一次,废太子进宫刺杀顺帝的时候,十一皇子英勇救驾,被顺帝大加褒奖,十一皇子在顺帝心中的地位迅速提升,现在他主管皇城治安统管禁卫军。
昨夜贺礼被截一事,顺帝也是派了十一皇子全权调查。
“十一弟,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司马惊鸿装做不明白。
十一皇子道:“昨夜,北齐送给父皇的寿礼被劫了,现在京城已经戒严,严密缉拿劫匪。”
司马惊鸿故做关心地道:“现在可有一些线索?”
十一皇子摇头。
这时,一个禁卫军统领走了过来,先对司马惊鸿行了个礼,然后走到十一皇子的马前,十一皇子低头,那统领对着十一皇子说了句什么,十一皇子便严肃了神情,“立刻搜!”
十一皇子命令完,对司马惊鸿道:“臣弟去执行公务,三皇兄请便吧。”
“好。”司马惊鸿笑的一派和气。
十一皇子,是他这么多的兄弟中,极少对他没有表露过嫌恶和鄙视的。
也是极少一个没有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的。
但这个十一弟,却并非简单人物,他比其他人,隐藏的都要深。
司马惊鸿目视着十一皇子离开,脑中却回想着,刚刚那禁卫军统领说的话:在四海钱庄外面发现了疑似劫匪的踪迹。那四海钱庄的幕后主人,就是二皇子。
那统领自以为附在十一皇子的耳边说话他便听不到了,可其实,司马惊鸿的耳力好的很,统领说了什么,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个疑似劫匪,正是迟郁假扮的,目的就是要把十一皇子的注意力引到二皇子身上,
司马惊鸿打马,绕路去了靠山王府。
白芷将十枚金针全都施在了青霞郡主的身上,青霞郡主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为了能早点儿去掉疤痕,火灼的疼都忍着没骂白芷,只不时发出呻吟声。
靠山王让丫环们好好伺候着。
白芷从青霞郡主的卧房出来了,这靠山王虽是武将,王府的景致却颇具匠心。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是冬天,处处一片肃杀,但仍能想象春日的旖旎景致。
白芷正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冬日景致,却感觉到有什么在蹭她的脚。
白芷低头一看,却是眼前一喜。
竟然是昨日被她救下的那只白兔。
白芷将白兔抱了起来,手指抚过白兔的腹部时,感觉到了里面清晰的胎动。
“小家伙,你就要做母亲了,可得小心点儿,千万不要被人捉住了。”
白芷温声叮咛。
那白兔似有感应一般,舔舔白芷的手。
白芷将兔子放下,“快点离开这儿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生下你的小宝宝。”
正说着,白芷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双男人的靴子。蓦地抬头,却是伊世子站在不远处。她心里一惊,立刻又将白兔抱了起来,
伊世子见她一脸戒备,便忙安慰道:“别紧张,我不会再伤害这只兔子的。”
他很奇怪,这只兔子昨日明明被他一箭射伤,现在身上竟然找不到受过伤的痕迹。
是这李青柠给医好的吗?
如果是这样,她的医术也太高了。
白芷道:“你真的不再伤害它?”
伊世子点头,“说到做到,用不用我向你起誓?”
伊世子举起了一只手掌。
他从没有见到过哪个女子会对一只小动物这么好,跟个小兔子这么亲近,她跟他所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比他的那帮只知穿金戴银的小妾们不知道要美丽善良多少倍,就是世子妃,她也不比上眼前这女子。
她们,眼睛里都只有金银珠宝华服美饰,还有争风吃醋。
“不用了。”
白芷可不想听伊世子起什么誓,“你要是真有怜悯之心,就帮这只小兔子搭个窝吧,它用不了多久就该生产了。”
伊世子连忙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办。”
伊世子当时就唤来了一个家丁,让他立刻去搭一只兔子窝。
伊世子当即唤来了家丁,让他去搭一只兔子窝。
伊世子亲自监工。
因为到青霞郡主拔针的时候还早,白芷抱着那只兔子跟了过去。
伊世子走在前头,人高马大的一员武将,却极是细心,他发现了身后女人的步子越来越慢,便回头道:“是不是这兔子太重了?我来抱吧?”
白芷确是快要抱不动了,这是一只快要生产的兔子,自然很有一番重量,伊世子说要抱,白芷便把那兔子交给了他。
伊世子很小心地接过了那只兔子,那兔子像是有灵性似的,伊世子的蒲扇手一伸过来,那兔子就瞪起了眼睛,缩起了身子,全副戒备状态偿。
白芷安抚地,用自己的手抚挲了几下白兔的皮毛,“乖,世子不会伤害你了。”
有时候,一个武夫的誓言会比一个斯文有理的文人要管用的多。
伊世子听白芷这么说,他低头瞧去,便看到她微垂着目光,神情怜爱又有女子的温柔。
那只在兔子身上抚挲的素手,也是说不出的一种可爱。
伊世子不由呆了一下。
家丁把兔子窝搭在了一株桃树下面,窝的样式是白芷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的,就像现代小孩子玩的积木搭出来的那种小屋子。有着尖尖的顶子,弧形的门。
伊世子看到这从未见过的兔窝造型时,感到眼前一亮,他把那兔子放在地上,“乖,进去吧,这就是你的家了。”
那兔子却又跳到了白芷的脚边,用嘴巴蹭白芷的裙子。
白芷蹲下身,温柔地抚摸兔子的头,“乖,去吧,这里就是你和小宝宝以后的家咯。”
兔子很听话地钻进了那窝里。
白芷欣喜地对兔子挥挥小手,“我走咯,拜拜。”
“拜拜是什么?”
伊世子觉得白芷对着兔子挥动小手的样子特别的新奇可爱。
“就是再见的意思。”
白芷对伊世子一笑,她感觉,这个伊世子虽然是青霞郡主的哥哥,可却好像比青霞郡主可爱多了。
“该拔针了,我去看青霞郡主。”
白芷转了身,提起裙摆,跑开了。
伊世子望着佳人的背影穿过重重回廊,消失不见,眼中却仍然流露着深深的兴味。
白芷回到青霞郡主的卧房,青霞郡主睁眼看了看她,一脸的怨气,“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该拔针了,你想害死我不成?”
白芷忽然觉得,青霞郡主也没有那么可恶了,原因是她心情好,小兔子有家了,可以安心产它的宝宝了。
白芷给青霞郡主拔针的时候,也格外小心了一些。
拔完针,青霞郡主跳了起来,“李青柠,你昨天故意让我疼的是不是?”
昨天拔针的时候,明明那么疼,今天却一点儿不疼,这不能不让她跳脚。
白芷对青霞郡主一笑,“郡主,只要你好好表现,明天也可以不疼。”
“你……”青霞郡主气的,真想狠扇白芷一个大耳光。
可是想想自己的伤疤还需要她去怯除,又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李青柠你等着,等本郡主的伤全好了,本郡主立刻让你好看。
---题外话---还有更新
白芷将针灸用具收了起来,正准备走,青霞郡主又喊上了,“喂,你上哪儿去?”
“回府。”
白芷头都没回撄。
此时青霞郡主却忽然发出惊喜的一声,“三哥哥!”
接着一道人影便从白芷的身后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刚进门的司马惊鸿。
“三哥哥你来了太好了。”
青霞郡主一张小脸难掩娇羞和欣喜。
“大姑娘家家的不害臊。”
白芷撇撇嘴,低声咕浓了一句。她让自己不要被青霞郡主和司马惊鸿气到,可还是不争气的心里会吃味偿。
司马惊鸿清凉的目光向她投了过来,唇角似有笑。
青霞郡主却是哼了一声,回过身来,“怎么着,你嫉妒了?我还就要抱着三哥哥。”
青霞郡主一副气死你的表情。
双臂一伸,又抱住了司马惊鸿的腰,嘴里还软腻腻的求着,“三哥哥,留下来一起用膳好不好?”
司马惊鸿不着痕迹地拨开了青霞郡主搂在他腰间的手,“好啊。”
青霞郡主立刻高兴地说:“我去告诉父王,三哥哥要留下来用膳。”
青霞郡主一高兴便跑着去找靠山王了,扔下司马惊鸿和白芷在她卧房的花厅里。
白芷讽刺地勾勾唇,“看样子,你得抓点儿紧了,再不赶紧把人娶回去,弄出个孩子什么的就不好了。”
“怎么这么酸。”
司马惊鸿长臂一伸,圈了她的腰,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在生我气?”
他用额头轻碰她的,那声音满满都是低沉的磁性。
白芷一把推开了他,“脏死了。”
被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她嫌脏。
司马惊鸿皱眉,视线里,那道白色身影已经迈出了花厅。
“夫人。”
伊世子快步走了过来,看起来很着急。
“那只兔子好像要生了。”
什么兔子?
司马惊鸿耳根一惊,下一刻,迈步走了出去,可是那道白衣身影她竟然跟着伊世子走了。
白芷跟着伊世子匆匆向兔窝方向走,脚下一点儿化开的雪水,白芷脚下哧溜一滑,人眼看着便要仰面摔倒,却被伊世子手疾眼快地胳膊一伸给揽住了纤腰。
“你没事吧?”
伊世子一脸担心。
白芷笑笑从伊世子怀里移开身形,“没事。”
司马惊鸿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当时一张俊脸就黑了。
可是他不敢显露自己的武功,只能快步走过去,“夫人,你没事吧?”
白芷远远看到司马惊鸿心急火燎地过来,厌恶地撇撇嘴,却是理都没理他,对伊世子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当先迈开了步子,匆匆向不远处的白兔窝走去。
伊世子扭头看了一眼快步而来的司马惊鸿,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西南王,一点儿都配不上李青柠。
司马惊鸿眼看着白芷瞟了他一眼,便顾自跟伊世子走了,心里头不由火了起来。
真想立刻飞掠过去,把那女人给拽回来,可是又不敢暴露他有功夫的事实,只能干生气,还是要小跑过去。
“小心点。”
前面的路上有水痕,伊世子一把扶住了白芷的胳膊。
白芷心说,这个伊世子完全不像大老粗嘛。
她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收回来,快步走向那兔窝。
白芷不懂给动物接生,但好在,兔子不像马那么大块头,应该好处理一些。
司马惊鸿过来的时候,白芷正蹲在那兔窝旁边,伊世子在一旁,猫着腰,一副随时准备帮忙的样子。
司马惊鸿鼻子差点儿气歪了,没功夫欣赏那造型奇特的兔窝,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伊世子跟她成了夫妻,看起来,明明这两人才是夫妻嘛。
司马惊鸿想将白芷扯开,却见她正伸出一只手去帮着白兔抚挲肚子。他便又压下了那股子火气,脸红脖子粗地在一旁干瞪眼。
伊世子不傻,他也能感觉到旁边男人那目光可以杀死他,不过只要司马惊鸿敢跟他叫板,他就乐意奉陪。
他一个常年混军营,手下统领几万人马的武将还怕他一个荒淫无度,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王爷?
白芷为兔子助产的时候,把司马惊鸿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看着小兔子快要生出来了,白芷忽然想到,小兔子直接生在窝里可能会冻死,赶紧吩咐伊世子,“快去找棉絮过来。”
伊世子听了赶紧去取棉絮。
司马惊鸿忍不住冷嘲热讽,“李青柠,你真不嫌害臊,让个大男人跟你帮兔子接生,你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吗?”
白芷无语了,“司马惊鸿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在帮助兔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马惊鸿咬牙切齿道:“你是女人,这兔子也是母的,你找个女的帮你就算了,竟然还让伊世子一个大男人帮忙,我都替你羞的慌!”
“哎,你!”
白芷对司马惊鸿这套理论简直无语到家了,她气的一跺脚,“不理你这蠢货!”
“你说谁蠢货?”
司马惊鸿不干了,梗着脖子瞪她。
白芷头都没抬,“说你呢!”
司马惊鸿真想一把捏死这个女人,可是他却只是脸庞剧烈地抽动了几下,生生忍住了。
“李青柠,本王不跟你计较,回去再跟你算账。”
在伊世子回来之前,司马惊鸿气愤地离开了。
一窝四只兔子平安地降生了,白芷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碎的汗珠,她伸手擦了一下。
那素手蹭过白皙额头,清秀的容颜带着会心的微笑,这一幕入了伊世子的眼,伊世子竟是看的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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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远处传来女子的喊声。
伊皓世子背影一僵,不由扳了脸回头向着那女子道:“做什么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那个叫他夫君的女子,正是伊皓最宠爱的一名小妾,琳琅。琳琅长的十分娇媚,是伊皓部下的女儿,伊皓和她只见过一次面,便喜欢上了,于是讨了回来当了小妾。
但是琳琅却是最爱吃醋的一个,平日里,只有伊皓宿在世子妃那里的时候,她才不敢说什么,只要伊皓宿在其他小妾那里,琳琅便想尽办法,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一个人睡觉害怕,直到把伊皓从其他小妾的床上叫走为止偿。
别的小妾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伊皓最宠她,至于世子妃,那是一个薄心寡性的人,对世子宠爱谁好像并不在意,没事便呆在佛堂里,不是礼佛,便是抄写经文。
此刻,琳琅被伊皓世子扳着脸训了一句,心里很是不满,嘟紧了唇,走过来,“世子,这女人是你的新欢不成?撄”
伊皓世子眼一瞪,“不许乱说!”
不远处回廊里,一道紫衣身影翩然而立,嘴角噙着几分得意,伊世子,想抢本王的女人,你那是做梦。
那个琳琅,正是他叫来的。
伊世子有个特别爱拈酸吃醋的小妾,皇族们人人都知道。
这下,伊世子不会好过了。
司马惊鸿心里得意。
白芷听到女子拈酸吃醋的声音,这才抬了头,冷静的目光扫了一眼琳琅,又扫了一眼伊世子,冷冷地道:“你们夫妻要吵架,滚一边儿去吵,别吵着我。”
伊世子脸上现出几分尴尬,狠狠瞪了一眼琳琅,“还不快滚!”
琳琅见伊世子竟然在陌生女人面前熊她,当时也沉了脸,一脸的气愤,气哼哼地瞪了伊世子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伊皓对白芷道:“对不起,贱内她不懂事。”
“伊世子,你也可以走了。”
白芷头都未抬。
伊世子脸上的神情越发尴尬了几分,“好吧。”
现在留下来,只会让她更生气,伊世子选择离开。
司马惊鸿冷笑地看着这一幕,看到伊世子尴尬走开,他心情无端好了几分,扭头也走了。
白芷将白兔母子安顿好,才离开。
那时,已是午膳时间了。
靠山王叫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款待司马惊鸿。也没分男女,靠山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伊皓世子伊良世子,还有青霞郡主,以及司马惊鸿,同一桌用膳。
两个世子的正妃和小妾们没有被允许参加,青霞郡主是靠山王最宠爱的女儿,被赋予了同男人们一起用餐的特权。
至于白芷,她是没有那个权力上桌的。
她的身分只是司马惊鸿一名小妾,靠山王无暇关注她,也想不起来她,想起来也不会允许她上桌,而司马惊鸿,他因着某种原因,并不希望她上桌,现在委屈她一下,总比她跟某个男人勾三搭四要强。
青霞郡主心里怀着几分得意,小妾就是小妾,你有再大的能耐,也上不了台面。
午膳的时候,青霞郡主是坐在司马惊鸿身边的,因为早已将司马惊鸿看做是准女婿,靠山王并没有反对她这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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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你要多吃点。这些东西对身体可好了。”
青霞郡主自作主张帮司马惊鸿布菜。
司马惊鸿只淡淡温和地说:“好。”
伊皓世子却起了身,“想起来忘了点儿事儿,去办一下。”
伊皓世子走了,司马惊鸿目光落在那魁梧的背影上,露出几分凌利。
白芷被安排在王府一处小花厅里用餐,饭菜也只是四菜一汤,非常简单偿。
白芷本也不想跟那些人一起用餐,此刻倒是落的安静,只是司马惊鸿那厮,让人心里不舒服。
现在,他八成在和青霞郡主同桌用餐在消受美人恩吧。
白芷兴致缺缺地坐在餐桌前,手中拿着筷子,可其实半天也不会往嘴里送上一口。
旁边的两个小丫环使了个眼色,一个小丫环假意帮白芷盛汤,“夫人,请喝汤。”
汤端到白芷面前,却装做手一抖,整碗汤都洒了。
白芷素洁的衣裙立刻被热汤打湿,热气透进衣服,直达肌肤,白芷被烫到了,而那汤渍,也让她的衣服狼狈不堪。
那小丫环慌忙道歉,“对不起夫人,奴婢不是故意。”
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来帮白芷擦拭衣服上的湿漉和污渍,
只是那手一边装做擦试,一边揪住白芷的衣领,便要扯开她的衣服。
旁边一干丫环家丁捂嘴偷笑。
这是青霞郡主早就安排的一出好戏,就是让白芷出丑。
但白芷不傻,丫环的手揪住她衣领的那一刻,白芷就明白过来了,她一把攥住了丫环的手腕,“怎么,想暗算我?”
白芷眼睛里射出无比凌利的眼神。
那丫环骇了一跳,慌道:“不是,奴婢只是想帮夫人擦干衣服。”
“不承认是吧?”
白芷的手指搭在丫环的穴道上的同时,一枚金针倏地刺了进去。
一股麻痹的感觉瞬间从丫环的手臂传到身上,丫环的半个身子瞬间就不能动了。
“你……你……”
丫环吓坏了,惊恐着神情瞪着白芷。
白芷松开丫环的手臂,丫环的手臂还保持着帮白芷擦拭的姿势,手帕却早已掉落到脚下。
白芷起了身,拿出自己的手帕在衣服上揩试了几下,丢在那丫环的身上,“不说是吧,就这么等死吧!”
丫环嘴角在抖动,说与不说正在天人交战,旁边等着看好戏的丫环和家丁们,都被这突发的情况惊住了,他们不明白白芷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便让这小丫环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儿。
只当白芷是用了什么妖法。
一个家丁突然喊了出来,“她懂妖法,是妖人!”
“什么妖人,真是找死!”
早已经目睹刚才一幕的伊皓世子一巴掌拍在那家丁的后脑上,把那家丁给拍了个跟头,身形滚出去多老远。
其余的丫环和家丁们见伊皓世子一脸煞气地来了,纷纷吓的躲到一旁。
伊皓世子没功夫理他们,对着白芷深深一揖,“下人们不懂事,得罪了夫人,请夫人见谅。”
伊皓世子不用想也能明白是谁在支使那丫环往白芷身上泼汤,又借着帮她擦拭污渍的时候想扯开白芷的衣服让她出丑。
这种事,除了他那个缺心眼的妹妹,没人做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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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做为一个兄长,自然是要护佑自己妹妹的,眼下,只能把火气出在这不知死活的丫环身上,“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撄”
那丫环虽然被点了穴道,可脑子是清醒的,也能说话,此刻慌忙求饶,“世子饶命,都是……”
伊皓世子多聪明的人,料定那丫环后面的话是什么,虎目一瞪,一股肃杀之气立即迸射而出。
那丫环吓的一个哆嗦,下面的话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了,四十板子或许打不死她,但若说出主使她的人,小命就真玩完了。
小丫环不再说什么,任着两个家丁把她拖走了。
伊皓世子又转头吩咐一旁战战兢兢的小丫环,“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夫人拿新衣服过来!”
“是,小丫环赶紧走了。”
伊皓对白芷道:“还请夫人移步客房,这里冷,别冻着了
网游之妖花。”
伊皓对白芷是真的关心,因为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如果有可能,他愿意休掉他所有的女人,包括那个不懂风情的正妃,来换取这个女人的欢心。
白芷跟着伊皓来到了靠山王府的一处客房,伊皓命一个小丫环伺候白芷更衣,他自已在外面等候,一边吩咐家丁让膳房再为十九夫人备一桌新的膳食。
这个伊皓想的还真是周到,白芷不由感叹,青霞郡主跟伊皓世子简直不是一个妈生的偿。
一个蠢的无可救药,一个又似乎八面玲珑。
司马惊鸿见伊皓离席,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这货,八成在惦记着他的十九夫人。
司马惊鸿佯装肚子不舒服,“哎哟。”
一边装一边站起来,“我去方便一下。”
靠山王一听,嘴角当时就抽抽起来,伊二世子也是皱皱眉。这个西南王真不懂斯文。
青霞郡主毫不以为意,反是关心地要跟出去,“三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坐下!”
靠山王眼一瞪,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男人上厕所她都要跟着,成何体统。
青霞郡主只得坐下了。
司马惊鸿来到外面,叫过一个小丫环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又将一锭银子塞进那小丫环手中,弧度优美的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他又转身进屋了。
“三哥哥你肚子还疼吗?”
青霞郡主两只眼睛巴巴地盯着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一脸歉意地道:“好了不疼了,让大家担心了。”
被司马惊鸿交待过什么的那个小丫环,一路匆匆来到了琳琅的院落。
此时,琳琅也在用膳,相比于伊皓世子的其他小妾,琳琅的膳食要丰盛的多。
十几道菜,道道精致味美。
琳琅正小口小口地吃着,贴身侍女匆匆来禀,“夫人,世子又有新欢了。”
琳琅小手啪的一拍桌案,腾地站了起来,“立刻带我去!”
琳琅带着贴身侍女在司马惊鸿交待的那小丫环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白芷所在的客房。
琳琅远远就看到伊皓世子站在那客房外面,脸冲里面,似乎在说什么,在琳琅的角度,就像他在对里面的人说情话。琳琅快步走了过去。
“世子你在跟谁说话,这里面是谁?”
琳琅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了客房的门,伊皓世子反应过来想拦已是来不及,琳琅一把将那客房的门给推开了。
白芷正在镜前,整理衣服,门呼啦一下被从外面推开,凉意立刻灌了进来
食全食美。
白芷打了个哆嗦。
回过身形,却见一个年轻美妇走了进来。
这是伊皓世子的小妾,白芷在白兔生产时已经见过了,此刻秀眉一皱。
琳琅满脸不屑睐着白芷,“我当是谁,原来是西南王那个小妾,西南王对你不够好吗?还想勾搭我家世子。”
“你别乱说!”
伊皓世子脸色铁青走过来,一把攥了琳琅的手腕子,将她往后一扯。
琳琅被伊皓世子扯的退开了两步,仍是一脸的愤愤,“我说错了吗?她明明是西南王的女人,却还惦记着别人的男人,她就这么***吗?”
啪
伊皓世子的大巴掌重重锢过琳琅的脸,那张娇嫩的脸庞立刻就落下了五个手指印。
琳琅的嘴角都流血了。
话说,伊皓世子要是不打她这个巴掌,白芷也会打,只不过伊皓手更快而已。
“你……你打我!”
琳琅哭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伊世子对她可是连句重话都没说过的,就打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伊世子不但吼她没教养,还打了她。
琳琅对白芷越发恨的入骨,眼睛里的泪珠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地掉,“伊皓,我恨你!”
琳琅重重地一跺脚,提着裙摆跑了。
伊皓也在气头上,这都什么跟什么,是他自己喜欢李青柠,李青柠何曾勾搭他来着?偏那个女人不懂事,跑到这里来瞎胡闹,真是惯坏了她了。
白芷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更是一阵恶寒。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没事惹的这一身***。她厌烦地对着伊世子挥手,“你赶紧走吧,别留在这儿害我了。”
伊世子也是有苦难言,但眼下什么都说不清楚,只能恨恨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而此时,在靠山王府招待贵客的大厅里,司马惊鸿和靠山王、伊二世子、青霞郡主正边饮边聊。
青霞郡主说:“大哥去做什么了,怎么还没回来。”
司马惊鸿道:“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心里却在想,小样,跟我斗,你还不够格呢!
想想那个爱吃醋的小妾跑到伊皓世子面前大闹的情景,司马惊鸿就无端地愉悦。
因此,连酒都多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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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皓世子全没了吃饭的心情,从客房离开,也没有再回去用餐,而是一个人骑马去了军营。
白芷也没有再用膳,琳琅那么一闹,让她说不出的晦气,只想立刻离开靠山王府回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去。
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道紫衣身影翩然而进。白芷正自烦闷,想也没想地说:“出去。”
“夫人,这是怎么了?撄”
司马惊鸿无比磁性悦耳的声音传过来,他唇畔弯起一抹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向她走过来。
白芷看到司马惊鸿,眼睛里的厌恶又浓了几分。
“不去陪你的正妃娘娘,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司马惊鸿道:“什么正妃娘娘,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偿”
他伸出手臂,轻揽她的身子,却不想,被她一把拨开了,“滚开,再碰我剁了你的爪子!”
说话间,白芷手中多了一把小刀子,那刀子看起来很是锋利,司马惊鸿皱皱眉,“你拿这个做什么,小心伤到自己。”
白芷却用那把刀子对着他腹部,“你走开,不然我杀了你!”
司马惊鸿嘴角抽了抽,他敢说,他只需弹弹手指,就可以把她手中的刀子给缴了,却还是身形退后一些,“小丫头,敢威胁我。”
他睨了她一眼,撩衣摆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本王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总有一天,本王会让所有人匍匐在你脚下。”
有朝一日,他登上大宝,她便是皇后。
白芷对此哧之以鼻,冷嘲热讽地道:“什么都不如,你给我一纸修书。司马惊鸿,我要和你离婚。”
司马惊鸿顿时阴鸷了神情,“离婚是什么?离开本王是不是?你想去找那个姓琴的?告诉你,”
他双目咄咄逼近她的脸,气息冷冽逼人,“这辈子你想都别想。”
白芷对着他翻了个无语的大白眼,“司马惊鸿你还有没有点儿别的,赶紧滚开,你的小情人叫你呢!”
白芷听到外面传来的青霞郡主的喊声。
“三哥哥!”
青霞郡主已经找过来了,司马惊鸿起了身,“李青柠,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生是我司马惊鸿的人,死也得是我司马惊鸿的鬼。想离开我,门儿都没有。”
司马惊鸿丢下阴鸷凛冽的一句,开门走了。
“三哥哥!”一见到司马惊鸿,青霞郡主立刻狗皮膏药似的粘了过来,司马惊鸿换了一副笑脸,“我们去那边走走。”
“好。”
青霞郡主立刻应道。
白芷从窗子里,就看到那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真是打心眼里的气闷。她这辈子从未谈过恋爱,到了这个异世,糊里糊涂地嫁给了这个风流王爷,现在想甩都甩不开他。
想到以后的日子,她要跟若干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就说不出的堵心。
偏她还没有那个能力摆脱现在这种状况。
真是烦心死了。
青霞郡主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司马惊鸿,满以为,他会陪她一个下午,却不想,才只一会儿,司马惊鸿就借口有急事走了。
青霞郡主很气闷,忽地又想起,她似乎忘了一件好玩的事,于是向着白芷所在的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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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郡主推开客房的门时,并没有看到白芷的人。她很是意外,“喂,李青柠!”
没有人应声,房间里也没有人。
青霞郡主立刻唤来了小丫环,“李青柠呢?”
小丫环慌乱道:“就在屋里呀!撄”
青霞郡主一个耳光抽在小丫环的脸上,“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李青柠人呢!”
“郡主,我真的不知道啊!”
小丫环奉伊皓世子的命令伺候十九夫人,便一直乖乖地呆在外屋,她真的没有看到李青柠出去。
青霞郡主气闷地一把推开了小丫环,“赶紧去找
小三驾到,男色众多!偿”
而此时,白芷就在清灵界中。
在外面,她心里怎么都不舒服,这人,一个一个的都那么让她厌恶,便进了清灵界。
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尔虞我诈,清灵界中温暖如春,一片安宁。两匹马儿在悠然地吃着草,田里的药草长势喜人。
数棵果树上也结满各种果子,白芷摘了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坐在溪边吃了起来。吃完苹果,又睡了一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从空间出去。
青霞郡主正满世界地让人找白芷,却不想,白芷一脸悠然地拉开客房的门走了出来。
这让正在寻找她的小丫环一脸惊悚。
“夫人!”
“小姐,夫人找到了!”
小丫环转头去唤青霞郡主。
她们满世界找白芷的时候,伊皓世子正从军营回来,听说十九夫人失踪了,当时心头一跳,一把抓住一个家丁的衣领问道:“怎么回事!”
那家丁忙回道:“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刚刚失踪了,不过又找到了。”
伊皓世子松了口气,松开了那家丁。
碍着午膳时的不快,伊皓世子并没有去找白芷,虽然他很想见到她,却不想给她惹麻烦,也不想让他看到她再光火。
青霞郡主直接冲进了白芷所在的客房,“李青柠,你上哪儿去了?莫不是想溜?”
白芷对青霞郡主简直无语,“青霞郡主,我要走便走,怎么叫溜?靠山王是叫我帮你治伤不错,可也不能把我扣押在这儿吧!”
青霞郡主噎了一下,“李青柠,不管怎么样,本郡主治伤的这几天,你哪儿都不准去。”
“切。”
白芷丢给青霞郡主一个轻蔑的眼神,真是懒的理会这个张狂无理的女孩儿。
她直接抬腿进里屋去了,并且随手关上了房门。
司马惊鸿离开靠山王府,骑着马一边往西南王府走,一边留意着街上的动静。
跟上午一样,街上到处可见禁卫军的人,正骑马走着,一眼瞟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过来。
为首的正是二皇子,身旁和身后是他的护卫。
二皇子看起来神情郁郁,一脸的晦丧,一边走还一边叹着气。
司马惊鸿让马儿哒哒靠近二皇子,行了一礼道:“二皇兄,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高兴吗?”
明知道,二皇子现在正在被皇帝怀疑,能高兴的起来才是怪事,却还是装糊涂地问。
二皇子抬头瞟了一眼司马惊鸿,他有点儿羡慕这个三皇弟,皇帝没有给司马惊鸿安排任何职务,只担着个王爷的头衔,这也让他凡事沾不到身,好事找不着,坏事也挨不到他
[家教]镌世微光。
反到是没事一身轻。不像他现在,莫明其妙被安上了抢劫皇帝寿礼的罪名。
二皇子叹了口气,“昨夜,北齐送给父皇的寿礼被劫了,不知道哪个狗日的,竟然说是我让劫的。md,让我抓到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司马惊鸿心里好笑,面上却义愤填膺,“竟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谁人胆敢这么做,逮到他,非杀了他不可!”
二皇子阴沉的目光涌起戾色,“一定是废太子,一定是他做的,让我逮到他,我一定杀了他!”
司马惊鸿也跟着附合,“对,一定杀了他。敢诬陷二皇兄,简直是找死!”
二皇子听到司马惊鸿如此支持他,心头竟是大为感动,“三皇弟的好,皇兄记的了。不像十一弟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查劫匪,竟然查到了为兄头上!”
司马惊鸿赶紧道:“我们兄弟,应该同气连枝才对。”
二皇子很是感动地拍拍司马惊鸿的肩,“说的好,待到有一天,为兄当了皇帝,一定重重赏你!”
这就是二皇子,超级无敌没脑子。
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说要当皇帝。
不过他越是这样明目张胆,司马惊鸿越高兴,这只能说明,二皇子也是个没心的。
二皇子走了,司马惊鸿心情愉悦地回到西南王府。
迟郁向他回禀,“王爷,您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指的是,他早晨在二皇子的钱庄外面晃了一圈的事。司马惊鸿会心地一笑,“去领赏吧。”
迟郁乐呵呵走了。
这一夜,白芷睡在客房,青霞郡主没有***扰她,但司马惊鸿却来了。
他掀开她的被子,凉凉的身子直接躺进来的时候,白芷激灵一下就醒了,张嘴就要喊,却被司马惊鸿大手给捂住了。
“别叫。”
他慢慢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对她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
然后慢慢躺在了她身边。
白芷吃惊地瞪着他,“司马惊鸿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你就不怕你的‘正妃’看到?”
司马惊鸿将她揽进怀里,笑呤呤地说:“我偷偷地来,谁也看不到。”
“外面的丫环呢?”
白芷问。
司马惊鸿道:“给她一根熏香,睡着了。”
白芷嘴角抽了抽。一个堂堂王爷,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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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前赶紧走,我可不想你的小情人儿又找我麻烦!”
白芷把身形往外挪了挪,却不想又被他揽了回去,“放心,我溜的比兔子都快。”
白芷抽抽唇角表示无语。
夜渐深,白芷渐渐地睡着了,司马惊鸿却屏息听起了外面的动静。
似乎有脚步声正有节奏地响着。司马惊鸿耳力好,那脚步声很轻,却仍然被他给听到了。
司马惊鸿动作很轻地起身,走到窗子前,用手指将窗纸戳了个洞,向外看去,却见一道人影正在月下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偿。
看那身量魁梧,应该是伊皓世子无疑。
司马惊鸿眼中浮现一抹阴鸷,这家伙,竟然这么惦记他老婆。
大晚上不睡觉,还巴巴地跑到他老婆睡觉的地方来。
还好他没敢进来,不然,打折他的狗腿。
司马惊鸿又躺了回去,外面那脚步声很久才消失,想是伊皓那货已经走了,司马惊鸿想睡,却又没有睡意。
他老婆在这儿,被别的男人惦记了怎么办?
正翻来覆去郁闷着,却听外面有人啪啪拍门,“夫人!夫人!郡主病了!你快点儿过去一趟!”
司马惊鸿正一皱眉,白芷已经被惊醒了。
“我去看看。”
她起了身,司马惊鸿将斗篷给她披上,白芷来不及说什么,就走了。
外屋,伺候她的小丫环还在酣睡,司马惊鸿的熏香效力正浓,白芷匆匆走过,与青霞郡主的小丫环一起往青霞郡主住的地方走去。
司马惊鸿黑色身形也在无声无息间跃上房顶。
白芷匆匆来到青霞郡主所住的地方,只见靠山王以及伊皓两兄弟,还有两个世子妃都到了。
青霞郡主正躺在床上大呼小叫。
“疼死了!阿嚏!”
青霞郡主抱着脑袋,夸张地叫喊着。
昨夜白芷抱走了她屋里所有的火盆,青霞郡主受了凉,白日的时候因着司马惊鸿的缘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身体的不适都被兴奋压制住了,直到夜里睡觉,才觉得不舒服。
于是命丫环叫来了父兄,又去招呼白芷。
青霞郡主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她一有个头疼脑热,自然会惊动所有的人。
两个世子妃都有些不满,但从来不敢表露出来。
白芷匆匆而来,伊皓世子立即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十九夫人,有劳了。”
伊皓世子很客气。
白芷点点头。
她走到青霞郡主的身边,正欲帮她把脉,却不料,青霞郡主的手扬起来,啪的给了白芷一耳光,“都是你害我!”
她的动作太快,白芷来不及躲开,也没有想到她这么难受,还死性不改,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根指痕。
两个世子和世子妃都倒吸一口凉气,靠山王也是面露不悦,“青霞!”
青霞郡主却哭着说:“爹爹,都是这个李青柠,她把我屋里所有的火盆都搬走了,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青霞郡主一边哭着说一边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顿时流了一脸。
靠山王对着白芷面色阴沉,“李青柠,霞儿说的可是真的?”
白芷脸上兀自火烧火燎的,面上平静若素,“王爷,昨夜,青霞郡主命我睡在她屋外的地板上,为她守夜,并且遣退了所有的丫环命她们一个火盆都不许给我,我不知哪里得罪了郡主,郡主会如此待我,又是冻的没法,所以才把郡主的火盆抱走了。”
伊皓世子和伊良世子,都是面露尴尬之色,自家妹妹什么样,他们最了解不过。
两个世子妃心里也都很明白,青霞郡主之所以会苟待十九夫人,无非就是因为她是司马惊鸿的女人。
可是这样,也做的太过了点儿,必竟,她还没嫁给人家呢!
靠山王心知是自己女儿无理在先,却还是忍不住训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冻死你,你也不应该搬走郡主的火盆,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此刻,在房顶上,那倒挂在窗前的人,他把屋里的情景看了个清楚,靠山王的话他也都听到了,眼中喷射出层层戾气,双拳攥紧,只要有人敢打他的女人一个板子,他就会让他命丧当场。
“爹,不可!”
伊皓世子急忙阻拦。
“十九夫人是父亲请来为霞儿治伤的,霞儿虐待人家已是不对,爹爹怎能再打她五十板子,这事传扬出去,靠山王府名声何在!”
“而且,爹爹不想让妹妹的伤早点好了吗?”
伊皓世子对父亲溺爱女儿到这般无理的地步,表示强烈不满。
伊二世子也觉得父亲和妹妹做的有点儿过了,便也跟着劝了一句,“爹爹,大哥说的在理。何况,十九夫人纵有不是,也应该交给西南王自己去处理。”
靠山王哼了一声,“李青柠,今日且饶了你,速速为霞儿医治!”
白芷清凉的目中闪过一种无声的愤怒,却还是对靠王山福了福身子,转过身去,帮青霞郡主把脉。
“郡主只是感染了风寒,身体并无大碍,吃点儿药就好。”
白芷命人拿了纸笔来,写了个方子,让人去抓药。
她自己就有随手可拿的灵药丸,但却不会给这个让人恶心的青霞郡主用。
“多喝水,多休息,三天后就会好。”
白芷写完方子,起身的那一瞬,将一些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粉色药粉撒进了青霞郡主喝水的杯子中。那药粉落入潮湿的杯中,便迅速融化,不留痕迹。
“我要喝水!”青霞郡主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喊。
靠山王赶紧吩咐,“快点儿给郡主倒水!”
小丫环便端起白瓷水壶,将温热的水倒进青霞郡主喝水的那杯子里。
白芷看着那小丫环将水杯端到青霞郡主的面前,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好戏就要来了。
青霞郡主喝了那水,一种温温软软的感觉便迅速地流遍全身,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她躺在床上,轻舒了一口气,眼前恍似看到一片片金色光芒。
在那金色光芒中,西南王一身紫衣翩翩,恍如神祗般走近。
“青霞,嫁给我。”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青霞郡主两只眼睛放出璀璨光芒,“三哥哥。”
这个时候,她的病好像全好了,人也坐了起来,对着离她最近的靠山王,娇俏的小脸飞上红霞,双眼露出无限娇柔,“三哥哥,青霞早就想嫁给你呢,是你一直不肯说要娶我。三哥哥,你终于同意娶我了吗?”
眼前的靠山王在青霞郡主的眼中,变成了司马惊鸿恍如神祗的模样。
她把头埋进靠山王的怀里,“三哥哥,你休了李青柠,把她赶走好不好?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一眼都不想看到她,我们把她赶的远远的,以后你只爱我一个好不好?我会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够了!”
靠山王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青霞郡主的脸上偿。
青霞郡主吃了幻药,其他人可都是清醒的。
刚刚,众人都只见到,青霞郡主莫明其妙地对着靠山王唤了一声三哥哥,接着便抱住靠山王,软语娇喃地表诉衷肠,还让靠山王休了李青柠,众人都面面相觑,心说,这丫头这是疯了。
竟然把自己的父亲当成了司马惊鸿。
而靠山王,更是老脸胀的通红,自己的女儿竟然对着自己表白起来,还一口一个三哥哥,一口一个休了李青柠,一口一个要给三哥哥生很多孩子,靠山王气的浑身发抖,一个重重的耳光锢在青霞郡主的脸上。
这孩子当真是不要脸。
伊皓和伊良早就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此刻听到那响亮的耳光声,才回过神来,而那两个世子妃,都是嘴角抽抽的表情,一脸嫌恶地瞅着她们的小姑子。
偏青霞郡主还处在幻境中,一脸伤心,手捂着脸颊,痛心地说:“三哥哥,你竟然打我,难道你不想娶我吗?难道你还在喜欢着那个李青柠吗?”
“你知不知道,她其实没嫁给你的时候,就跟一个姓琴的书生搞上了,是那个书生死了,她才嫁给你的。说不定她嫁给你的时候,早就不是什么完璧之身了,一个破烂货,你也当成个宝!”
“我呸!李青柠那个贱货,我要让我父王杀了她!把她碎尸万段!”
青霞郡主顾自对着幻境中的司马惊鸿,现实中的靠山王咬牙切齿发着狠。
靠山王一张老脸再也挂不住了,大巴掌抡起来,左右开弓甩在宝贝女儿的脸上。
“贱种,你给我清醒一点儿!”
一直旁观的伊皓,对这个宝贝妹妹简直恨之入骨,这丫头纯粹是疯了,这么恶毒的话都说的出来,还当着李青柠的面,真真是把个靠山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伊皓将一杯冰水,对着青霞郡主兜头泼了下去。
“你给我醒醒!”
窗外,司马惊鸿清清楚楚地目睹了这一切,他看出青霞郡主说话的时候一脸恍惚,不像清醒,心知这其中有蹊跷,他的十九夫人,应该脱不了干系。
话说,他可还记得,蓝子介对他的十九夫人表白的一幕呢,那副情景跟现在的青霞郡主如出一辙。
青霞郡主被自家大哥那一杯水泼了个兜头盖脸,凉意刺骨,眼前恍如神祗的面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变成了自己父亲的面容。
她怔了怔,顾不得身上刺骨的寒意,慌乱寻找,“三哥哥,三哥哥,你生气了吗?”
“真是不要脸!”
靠山王又是一个耳光锢在宝贝女儿的面上,他的老脸都让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给丢尽了。
要知道,这屋里,不光有他和两个儿子,还有两个世子妃,和李青柠呢!
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外面人议论起他怎么管教的女儿,他想死的心都有。
青霞郡主一张俏脸都肿成猪头了,头发上脸上淌着水珠,她打着哆嗦,惊悚地望着她的父亲,“爹爹,你为什么打我?好痛!”
青霞郡主眼前的幻境消失了,然而,人却并没有清醒,她不明白,刚刚是做了一场梦,还是司马惊鸿真的来过,为什么又不见了。
望着浑浑噩噩的青霞郡主,白芷勾勾唇角,清丽出尘的面容带着一丝冷冷的嘲弄。
靠山王正全身颤抖地命令:“把这个贱货给我关起来!关起来!”
靠山王气的在屋子里暴走。
白芷冷冷地旁观,像青霞郡主这么不要脸的,她平生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就连幻境里,都在想法设法地要害她。
真是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活该被打。
旁边,一束淡淡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脸上,那是伊皓的世子妃,郑香凝。她一束秀眉若有似无地打量着白芷,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子不寻常。
“夫人,请出来说话。”
伊皓世子一脸歉意地走到白芷面前。
白芷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出了青霞郡主的房间,倒挂在窗子上的身影也在这一瞬间,身形跃起,迅速地趴在了房顶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夫人,青霞她可能是生病产生了幻觉,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夫人大人有大谅,不要怪她。”伊皓世子一脸愧色地说。
白芷凉凉地勾唇,“好说。”
伊皓一脸晦暗不明,“来人,送夫人回去休息,好生伺候着。”
“是。”
一个小丫环走了过来。
白芷跟那小丫环走了,伊皓世子恨恨地一脚踹在旁边的石阶上,有妹如此,不如没有!
靠山王一身怒气地走了,临走之前,还命令把青霞郡主的房门上锁,除了送药吃饭不准打开。
伊良和二世子妃也走了,郑香凝走了过来,对伊皓福了福身,便迈步要走。
伊皓扭头望了一眼郑香凝,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你上哪儿去?”伊皓冷声问。
“回房睡觉,世子。”
郑香凝一如既往的冷清回答。
她微低着头,细长的一截脖颈露在夜色中,点缀着黑色狐毛领子的斗蓬与夜色融为一体。
整个人看起来纤瘦、冷清偿。
“你准备一下,我一会过去。”
伊皓冷声说撄。
郑香凝香肩微微一抖,那一刻,心头涌起涩涩滋味,但却只是对伊皓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伊皓望着那冷清又纤瘦的背影,微微拧眉,下一刻,他迈步往郑香凝离开的方向走去。
房顶上,那道隐伏于夜色中的影子,他在伊皓离开后,也飞身而去。
白芷回到客房时,已是四更天,天眼看就要亮了,她合衣而卧,眯了一觉。
司马惊鸿没有再过来,想是已经走了。
青霞郡主被靠山王关了起来,没有人***扰白芷,她这一觉,昏昏沉沉睡了很久。
醒来时也不知道是哪个时辰了。
昨夜大半夜被叫出去,吹了冷风,白芷有点儿风寒的迹象,她吃了一枚灵药丸,那种症状才消失。
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小丫环回禀,“夫人,大世子妃求见。”
白芷有点儿意外,自己跟伊皓的世子妃见都没见过,她来找她做什么?莫不是也是来向她兴师问罪,骂她勾搭伊皓的?
白芷想到此处,心里便先烦了起来。
郑香凝走了进来,一袭黑色狐毛斗蓬,裹着羸弱的身子,看起来纤瘦无比。
她对着白芷微低身形行了个礼,“郑香凝见过十九夫人。”
声音低低柔柔,却让人不能忽略。
白芷不由端祥起郑香凝的脸。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长的很耐看的女子。鹅蛋脸,一字眉,眼睛很大,却藏着几分忧郁,鼻子和嘴也是极好看的存在。
“你找我有事?”
白芷确信没见过郑香凝。
郑香凝却缓缓抬起头,与白芷对视片刻,对两旁伺候着的两个小丫环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和十九夫人聊聊。”
两个小丫环应声而退。
郑香凝却双膝一弯,跪在了白芷面前。
“夫人,香凝向您求一味药,烦请夫人成全。”
“求药?”
白芷一愣,不由双手搀扶起郑香凝,“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女子,她或许有很深的痛苦,而且不能对外人道。
要知道,一个世子妃不舒服,请太医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来找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郑香凝缓缓站起,双唇却已咬住,“请夫人送我一副避子药,永世不可以生子的那种。”
白芷顿时一愣。
“夫人这是做什么?”
别的女人,都眼巴巴地想生个孩子呢,为什么她却要避子药,还是长效的那种?
郑香凝再度咬唇,眼睛里泪花清亮,昨夜的一幕撞进脑海,伊皓世子对她粗鲁的索求,霸道的占有,让她到现在仍然浑身发冷。
“我只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郑香凝脸上的痛苦深深地印进了白芷的眼睛,这个女人,或许是被迫嫁给伊大世子的吧,所以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因此才来求一味永久避子药。
白芷叹口气,“我不知道你要避子药的缘由,就这么给了你,似乎有违天伦,这对伊大世子也是不公平的。”
郑香凝一张清丽的脸瞬间变白。
她重又跪在地上,对着白芷磕了个头,“夫人,求你了。”
白芷的一颗心都被这个世子妃给弄疼了。
“你先起来说话,别动不动用跪的。”
她把郑香凝扶了起来,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郑香凝一双眼睛泪盈盈的,用手帕轻拭。
“夫人,实不相瞒,我嫁给世子,是被父亲逼的,我心里另有所爱之人。可是父亲生生拆散了我们,我现在已是世子的人,跟那人已是无缘,只但求,不要生下世子的孩子……”
郑香凝脸色惨白的低泣,白芷一颗心都被挖疼了。
她好像看到了被逼跳崖的李青柠,她们的命运如出一辙。
“你别哭了,我帮你就是。你给我点儿时间,明日再过来找我。”
“嗯。”
郑香凝又对白芷福了福身,低头离开了。
白芷扶了扶额,在想,要不要给郑香凝避子药。
“夫人,到了给郡主施针的时间了。”
小丫环进来提醒。
白芷无力地道:“知道了。”
靠山王虽然把青霞郡主锁了起来,但必竟是自己的女儿,伤还是要治的。白芷来到青霞郡主房外的时候,靠山王也在,一张老脸冷沉,“李青柠,昨日的事不准对外吐露半个字,就是西南王那里也不能说,你可明白?”
“明白。”
白芷装做恭顺的样子。
房门一打开,青霞郡主就挣扎着爬了起来,“三哥哥?”
“哼!”
靠山王一听青霞郡主喊的是司马惊鸿,当时便愤愤地转了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青霞郡主看到外面只有白芷和自己的父亲,心里失落了几分。
她低头嗫嚅地道:“三哥哥,你生我气了吗?”
白芷对青霞郡主的痴情表示无语,她无声地走过去,打开自己的小医药箱。
青霞郡主立刻冲着她竖起了柳眉,“李青柠,是你对三哥哥胡说八道了是不是?他不来看我了!是你捣的鬼是不是?”
白芷翻了个无语的大白眼,真想让阎王爷把这个女人带走得了,她实在受不了这闲气了。
白芷走过来要为青霞郡主施针,念在她昨夜没少挨打的份上,今天,她不收拾她了。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但是这个青霞郡主着实是可恶,白芷不想惹她,她却总是缠着白芷不放。
白芷也是真怒了,把金针收了起来,连施针都不给她施了,“你不是想让司马惊鸿把我休了吗?现在赶紧去说吧,我等着呢。”
“你别以为我不敢!”青霞郡主愤愤地说。
白芷回头,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地往外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撄”
青霞郡主见白芷真走了,又急的喊了起来。
白芷不理她,这个女孩儿,她受够了。她又没有卖给靠山王府,她再也不伺候他们了偿。
管她什么郡主不郡主,管他什么,复仇大计不复仇大计,她白芷,今天只做自己。
白芷头都不回地走了,青霞郡主有病在身,身体很虚,只能在屋里喊,却出不来。
白芷匆匆向王府门口走,眼前忽然多了一道身穿武将服的身影。
“夫人,慢走。”
却是伊皓。
白芷斜挑了眉毛,“伊世子想把我押回去,让你妹妹虐待?”
伊皓略显精犷的脸上顿时一僵。
“夫人误会了,伊某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躲开,我要回去了。”
白芷说话一点儿都没客气,她真是受够了青霞郡主,这让她连伊皓也连带着一起讨厌。
伊皓想说什么,却还没等他说出来,白芷已经走了。
白芷从靠山王府出来,才知道外面的街道已经戒严了,处处可见禁卫军的身影。
过往行人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哎,干什么的!”
一个禁卫军拦住了她。
白芷正想说话,却听身后有马蹄哒哒,接着是一声马儿的嘶鸣,伊皓勒住了缰绳,对那禁卫军道:“这是本将军的朋友,立刻放行。”
“是。”
那禁卫军自是认得伊皓的,听伊皓说白芷是他朋友,不敢再拦,闪到一旁,让白芷过去。
白芷早在从靠山王府出来的时候就召唤出了她的小白马,此刻她骑在马上,虽是女装,却是一脸英气。
伊皓将腰牌摘了下来,“夫人若要回去,这一路恐怕还要有诸多盘问,不如收下这块腰牌,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谢了。”
白芷没客气,接下了那块腰牌,这样一路回去,不定还要被盘问多少次,有了这块腰牌的确省事多了。
伊皓笑了笑,掉转马头,离开了。
白芷把那块腰牌挂在了腰间,这样盘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省事多了。
行了约莫有二里多地,前面一队人马过来,为首一人却是十一皇子。他一身戎装,样子英伟。
身后两排禁卫军紧随其后。
“什么人!”
为首一个禁卫军大喝了一声。
白芷把伊皓的腰牌亮了出来,“伊世子的朋友。”
禁卫军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腰牌,不像是假的,正自疑惑,却听十一皇子在马上行礼道:“原来是三嫂。”
白芷也认出了十一皇子,不能不说,十一皇子一身戎装的样子,英气十足,气度着实不凡,她刚才竟然没认出来。
“原来是十一殿下。”
白芷也客气了一句。
十一皇子道:“三嫂这是要去哪儿,要不要皇弟找人护送您过去。”
白芷道:“不麻烦十一殿下了,我自己走就好。”
看到十一皇子,白芷便想起了单清凌。
这段时间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那个女人可否有欺负她?
白芷骑着马先到了药堂,石中听到马儿蹄声向外张望,看到白芷下马进来,当时便喜出望外,“夫人回来了。”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白芷迈步进了药堂,正蹲在地上,扇火熬一份药汤的碧玉也高兴地站了起来,“小姐,你回来了。”
白芷点头。
石中忙把自己坐的凳子让给白芷,“一切如常。”
白芷点头,端起碧玉为她倒的茶轻啜。
“小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碧玉问。
白芷捧着茶杯出了会神,她倒是不想走,但是司马惊鸿那厮若是来找她,就不好说了。
胳膊扛不过大腿,她早晚还是得听他的话。
“不知道。”
白芷轻吹着茶水中的热气。
过了半晌,她将一只小瓷瓶递给碧玉,“明日,你把这个送到靠山王府去,交给大世子妃,就说是十九夫人给她的。”
“哦。”
碧玉接了那药,心里好奇,却没问,把那药瓶揣进了怀里。
白芷只在药堂坐了一会儿,就回住所了。
离开的这些天,每天都没有安生的时候,不是那个王双儿,就是青霞郡主,末了还搭一个世子小妾,让她好好的生活变的混乱不堪。
白芷把卧房的门锁上,进清灵界休息去了。
清灵界中灵气充裕,不但对人的身体特别好,还能净化人的心神,让原本烦躁的人,慢慢静下心来。
白芷躺在清灵界的花海中,五颜六色的花儿在眼前摇曳,异香扑鼻。白芷也渐渐地进入了梦境。
梦中,恍惚出现了一所房子,窗外花枝摇曳,窗内,一个淡妆素裙的年轻女孩儿在剪着窗花,房门推开,一道白衣身影走了进来。
年轻女孩儿放下剪刀和剪了半截的窗花,笑呤呤地向着那男子走去,“师兄,你回来了。”
白衣男子清凉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女子的脸,却是什么都没说地进内室去了。
“师兄?”
女孩儿一脸的茫然,不由走过去,拍打内室的门,但此时,外面却又进来一个女子。
“不用叫了,师兄不会理你的。”
---题外话---更毕
进来的这女孩儿,与屋里的女孩儿相当年纪,肤白似雪,娇颜若花,一袭青裙,身量窕窈,目光中带了无尽的得意。
“轻尘?”
年轻女孩儿目光讶然地叫了一声。
叫做轻尘的女子抿唇一笑,却是向着年轻女孩儿走过去,“白澜,师兄昨夜一整晚都和我在一起,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还要赖着不走吗?”
“不……”
年轻女子手捂住头,不可置信地大叫。
“不……不……”
花海中,白芷手捂着脑袋在地上翻腾,好半天,她才醒过来,然而刚才的一幕却像真实发生过似的,让她记忆犹新。
有一种痛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头,让她说不出的难过。
白芷坐了起来,身边花枝摇曳,浓香阵阵,她的神识却似停留在那梦中,年轻女子的痛楚竟让她感同身受。
白芷觉得说不出的难过,可又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大声唤了一句:“神秘人?”
“在呢,小姑娘。”
神秘人的声音出现了。
白芷问道:“为什么我会做那种很怪的梦,那个男的是谁?我已经好几次梦到他了?还有那两个女孩儿,她们都是谁?”
“小姑娘,那两个女孩儿中,有一个是你的前世呀!”
神秘人说道。
白芷顿时一阵错愣。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前世后世吗?
“喂,我前世是什么人,那个男的又是谁!”
白芷立刻又问。
耐何,神秘人却只是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小姑娘,一切你以后都会知晓。”
神秘声音就这么又消失了,扔下白芷一头雾水,糊里糊涂。
她觉得这个清灵界很怪,她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时,都是在清灵界里,在外面的世界,她怎么睡觉,都没有做过这些奇怪的梦。
白芷疑疑惑惑地从空间里出来,却又被眼前的鬼面人骇了一大跳,“你……你怎么来了!”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鬼面人了。
鬼面人一双阴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刚刚又是隐身了吗?就这么凭空又出现了,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过,谁会相信?世上竟然真的会有隐身术。
“刚来。”
鬼面人心神镇定下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
典型的明知故问。
白芷道:“去给那个靠山王的宝贝女儿治伤去了。”
鬼面人嗯了一声,“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点儿事,到处都是禁卫军,你出门小心一点儿,或者最好不要出门,免得惹祸……”
‘上身’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忽地一眼瞥到白芷挂在腰间的伊大世子的腰牌。
“这是谁的?”
鬼面人长臂一伸,直接将那块腰牌给扯了过去。
白芷郁闷地差点儿翻白眼,这人也忒没礼堂了。
“伊皓的!”
鬼面人咬牙,看到腰牌上的字时,鬼面后面的脸立刻笼上一层阴霾,他的脸色,白芷看不到,却看得到他阴鸷起来的眼神。
“你怎么会有他的腰牌!”鬼面人压抑着肚子里的邪火问。
“他给我用的,怎么了。”
白芷很郁闷,鬼面人一副质问的口气,而且那眼神,就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不准用!”
鬼面人手指一错,那金质腰牌瞬间就化成了齑粉。
白芷蒙b了,
“喂,你太过分了!”
白芷气的脸都青了。
曾经,六皇子送她一块腰牌,被司马惊鸿给碾碎了,现在,伊皓世子给她的腰牌又被这鬼面人给碾碎了,司马惊鸿不乐意她用别的男人的腰牌情有可原,可鬼面人这样做就太没道理了。
“过分?”
鬼面人咬牙,黑漆漆的眼睛如凶狠的豹子,“我不喜欢我的女人用别的男人的东西!”
“喂,谁是你女人啊!”
白芷气极了,手指着鬼面人,“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神经病!”
那纤细的手指冲着他,那张小脸气的白了,小肩膀更是气的发抖,鬼面人却大手将她腰间缎带一扯,“本座现在就让你成为本座的女人!”
他说话间,忽然间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那床边走去。
“喂,你放开,你个混蛋!”
白芷吓的,小拳头砸他的胸口。
可是鬼面人像没感觉到疼一样,顾自抱着她走到床边,把她往床上一扔,精壮的身形便扑了过去。
哧啦一下,他就将她的衣领扯开了,白芷的香肩露了出来,急忙伸手去挡,鬼面人却又攥住了她的手,拽着她的裙子用力一扯,裙子被哧拉一下撕下来一大片。
白芷的胸腹也露了出来。
“喂,你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
白芷又喊又叫,双腿乱踢。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要跟鬼面人这个混账做朋友了。
“不老实是吧?等本座上了你就老实了!”
鬼面人说话粗鲁,长腿一跨,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固定到脑后,一边解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小郎中?”
竟然是蓝子介的声音,“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接着是碧玉的声音,“小姐,蓝先生来了。”
白芷听见这两道熟悉的声音,顿实心头狂喜,鬼面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个蓝子介来的真是时候。
“来人,救命!”
白芷大喊。
鬼面人眉心一突,第一个反应,就是大手一伸把白芷的嘴巴给捂住了。
可是她的喊声,蓝子介已经听到了。
“什么声音?夫人怎么了?”
蓝子介心头一惊,下一刻一脚踹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鬼面人心说,平时这小子笨手笨脚的,这时候,动作倒挺快,鬼面人呼啦一下将被子拽过白芷的头顶,可不能让这女人跑光了。
蓝子介一闯进来,便看到鬼面人站在小郎中的床前,小郎中被一条被子蒙住,地上还散落着一块女人的裙布,蓝子介脑子里立即浮现了一副鬼面人***小郎中,小郎中拼死抵抗的画面,眼睛里轰然冒出了火星子,嘴里骂骂咧咧道:“****的,敢欺负我家夫人!”
手指着鬼面人,“丑八怪,老子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
蓝子介撸胳膊挽袖子。
鬼面人双手叉腰,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蓝子介,“又是你,你小子八成活腻歪了吧!”
蓝子介毫不胆怯一拳就捣了过来,“丑八怪,吃你蓝爷爷一拳!”
鬼面男的真正身分,蓝子介并不知道,他只是一想到小郎中被这鬼面人差点儿强报了,他就跟有把刀子割他心脏似的。
就想把这鬼面人某个零件给废了。
鬼面男一听,小子,竟然自称他蓝爷爷,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身形倏地一晃,便躲过了蓝子介那一拳,这小子的功夫多少年了都没有一点儿长进,还敢拿出来卖弄,也真不嫌害臊。
鬼面男大手攥住了蓝子介的胳膊,往里一带,又一送,蓝子介的身形仰面朝天摔了出去。
直接摔到了屋外,又屁股着地滑出了多老远。
“三脚猫的本事,还想教训本座,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鬼面男高高身形走过来,站在蓝子介面前,低头俯视着她,要不是看这小子忠心耿耿知道护主的份上,早打的他满地找牙了。
“赶紧滚!”
蓝子介屁股好像摔成了八瓣,疼的他眦牙咧嘴,“丑八怪,你等着,我去叫我家王爷过来收拾你!”
又朝着屋里喊,“夫人,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叫王爷过来。”
蓝子介捂着摔疼的屁股跑了。
鬼面男嘴角有着耐人寻味的笑,他进屋,又扯开被子,却发现被子里的人不见了。
死丫头,又玩隐身了。
鬼面男骂了一句,没有等白芷现身,而是身形一纵,瞬间从眼前消失了。
碧玉早被这一切吓蒙了,鬼面男竟然欺负她家小姐,下次再不让他进来了,不对,鬼面男不是喜欢跳墙进来吗?以后把墙根底下都放上老鼠夹子,让他跳下来就夹到脚。
碧玉愤愤地想着,嘴里大喊:“小姐?小姐?”
白芷早躲进清灵界里去了,鬼面男把蓝子介给打跑了,蓝子介跑到西南王府,叫司马惊鸿过来,这一往一返,鬼面男想做什么,早就做完了。
她就成了被吃的那一个,所以她在鬼面男训斥蓝子介的时候,就躲进空间里了。
丫的,死鬼面,竟然欺负她,白芷坐在水边,越想越气闷,真想把鬼面男脑壳给他敲漏了。
蓝子介骑马离开白芷的住所,才飞奔没多久,便一眼瞟到了前面一队禁卫军。
为首的一身戎装,身形英伟的正是十一皇子,他便打马跑了过去,“十一殿下!快去救救你嫂子!”
“站住!站住!”禁卫军飞马过来阻拦。
十一皇子剑眉一皱,“让他过来!”
拦阻蓝子介的禁卫军让开身形,蓝子介打马跑了过去,“十一殿下,快去救救你嫂子,她被人欺负了!”
等他跑到西南王府去,恐怕那鬼面男跟小郎中生米都做成熟饭了,不如叫十一皇子去救小郎中。
十一皇子冷声道:“本王有那么多嫂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蓝子介一想也是,十一皇子称做嫂子的人,不算各王的小妾,就是正妃也得有十个。
“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
蓝子介连忙说。
十一皇子眉心射出凛列杀气,“来人,跟本王去救十九夫人!”
十一皇子打马跟着蓝子介走了,蓝子介马儿哒哒跑在前面,十一皇子带领几个禁卫军跑在后面,很快就到了白芷住的地方。
碧玉听到啪啪拍门声,赶紧去开门,却见蓝子介带着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和一群禁卫军过来骇了一跳。
“你……你们干什么?”
蓝子介忙说:“姑娘莫怕,这位是十一殿下,他是来救夫人的。”
碧玉这才松了口气,“不用救了,那人已经走了。”
蓝子介一听当时一颗心就揪起来了,“夫人呢?他可有欺负夫人?”
碧玉摇头。
蓝子介也松了口气,嘴里还是骂道:“他nnd,亏他逃的早,让蓝爷爷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鬼面男:小子说大话不带眨眼的,有本事试试看,看是谁扒了谁的皮。)
碧玉也向蓝子介投去鄙夷的一瞥,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被人家从屋里给丢出去的。
十一皇子冷声道:“既是没事,本王就放心了。请姑娘转告十一夫人,还是搬回西南王府去住的好。”
十一皇子带领着禁卫军打马走了。
蓝子介还不放心地小声问碧玉:“夫人,他真没事?”
“没事”
“那丑八怪怎么走的?”
碧玉摇头。
蓝子介要进来,“我去看看夫人。”
碧玉拦住他,“夫人休息了。”
夫人又隐身了,碧玉不能让蓝子介知道夫人会隐身的事。
“哦。”
蓝子介心里有点儿失落,却忽地又坏坏一笑,将一个小瓶子递给碧玉,“你把这个给夫人。这可是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碧玉奇怪。
蓝子介对着碧玉挤了下眼睛,“一种能让男人闻了服服帖帖的东西,”
碧玉越发奇怪了,什么东西能让男人闻了服服帖帖,她捏着那小瓷瓶就要打开,被蓝子介慌忙按住了手,“别别……这东西只能给王爷用。”
“哦。”
碧玉似懂非懂的点头,捏着那小药瓶进屋去了。
蓝子介眼角弯出笑纹,小郎中,蓝子介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蓝子介笑罢,骑马离开。
白芷在清灵界中呆了有半个时辰才出来。
“小姐,这是蓝先生给你的东西。”
碧玉将那小瓷瓶递给她。
白芷奇道:“这是什么?”
碧玉道:“听说是什么,能让男人服服帖帖的东西。”
碧玉不懂,白芷却秒懂了,心说,这个蓝子介,果真一脑袋没正形的。
“什么混账玩意,扔了!”
白芷把那小瓷瓶向外一扔,却不想,眼前紫衣翩翩,一道长身玉的身影正好出现,他适时地伸出修洁的手,接住了那小瓷瓶。
“夫人,扔的这是什么?”
白芷听到这玩味的声音,嘴角又是抽了抽。
心说,这厮怎么来了。
“不知道。”
白芷懒得理他,顾自转身,却不想,司马惊鸿已经拧开了那小次瓶的小塞子。
他眯起一只眼睛向里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却有一股子异香直钻鼻孔。
像一条小蛇一样游进了他的身体,并且开始在他身体里兴风做浪。
司马惊鸿眼前的景物有点儿恍惚,他晃了晃头,残存的神智告诉他,这东西有点儿不对劲儿。
“李青柠!”
司马惊鸿上前几步,一把执起了白芷的腕子。
白芷扭头,见到男人双颊泛红,一双好看的眼睛闪动着奇异的光,光芒灼灼,直烧着她的脸。
“喂,你怎么了!”
白芷被他那像火焰一样的目光烧的有点儿不自在,这家伙莫非又在想什么男女之事不成?
可是司马惊鸿却弯身,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卧房走去。
身后,碧玉被这一幕惊到了,见司马惊鸿抱着白芷要进屋,她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慌忙大叫:“放开小姐!”
司马惊鸿根本没理她,一脚将卧房的门给踹上了,把碧玉关在外面,气息灼灼,抱着白芷大步来到床边,两人一起翻滚着倒在床上。
“司马惊鸿你干嘛!”
白芷真是气闷了,半个时辰前,那鬼面人要强报她,这会儿又是司马惊鸿,虽然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她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跟他发生关系。
“让我亲亲,快点儿。”
被某种药物控制身体的司马惊鸿做出猴急的动作,伸着脖子便够她嘴唇,白芷扭着脖子躲开,正好露出细长雪颈,他便吻在她的雪颈上。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白芷的衣服被他急切地拨到了肩头,密密集集的吻雨点儿似地往她颈子上,蝴蝶骨上落去。
吻的她娇喘淋漓,他也是情难自抑。
司马惊鸿松开她,跪在那儿,动手解自己的衣服,嘴里还急切地说着:“乖,你分安点儿,我不会让你疼的。我保证会温温柔柔的对你。”
“哦,对了,其实我也没经验,不过没关系,我看过那种小册子,上面的图画的很详细,该怎么做,我都知道。”
“快点儿脱衣服,我保证会让你爱上那种感觉的,听说那种滋味很**,你不想试试吗?快点儿……”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个急于吃到美食的孩子,一脸的急不可待,嘴里吧啦吧啦。
白芷听的一头黑线。
他说的这是什么?
他是第一次?怎么可能!他有那么多小妾。
还有那什么小册子,还画的很详细,春工画吗撄?
他竟然看那个。
白芷一脚踹在那人心窝,“司马惊鸿你恶心死了!偿”
司马惊鸿毫无防备,又被迷失了心智,这一脚把他直接踹倒了,他手捂着心窝又爬起来,“夫人,这是嫌本王动作太慢吗?”
“放心,马上就好了。”
心窝被踹的挺疼,他却只低嘶了一声,便又继续解自己的衣服。结实强健的胸肌很快露了出来。
接着便解裤子。
玉带被解开,司马惊鸿将裤子褪到了膝盖处,还没等彻底脱下去,左腰处又挨了一脚,司马惊鸿再次被踹趴。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也或许是他此刻太想吃到这块美味,连生气都想不起来,一手捂着腰眼爬起来,很委屈地说:“夫人干嘛总踹我?这要是伤到肾就不好了。”
“伤到了肾,本王就不能满足你了。乖乖,做了之后,你就会知道那滋味有多美妙,本王保证你会爱上那种感觉。”
司马惊鸿说话的时候,一张脸露出无限神往的神情,“虽然本王没有做过,可本王也知道,那滋味定然美妙极了,因为那些画面上的女人,看起来都享受死了。”
“乖乖,来感受一下本王的雄风吧!本王保证,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白芷嘴角都快抽歪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人,这还是司马惊鸿吗?这人八成是中邪了吧?
这说话的神情和语调,怎么都不像那个邪魅王爷呢?
白芷忽然想起,那个小次瓶来,碧玉说那里面是一种让男人服服帖贴的药,莫不是纯/药?
白芷的脸上哗啦啦滑下一大排黑线。
司马惊鸿八成是中药了。
白芷暗骂了一句蓝子介,
如果司马惊鸿醒来后,知道他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八成会气的拿把刀子去把蓝子介给宰了。
可是眼下,她得赶紧把司马惊鸿的药给解了,不然他要真跟她硬来,她就完了。
白芷拿出一枚灵药丸来,不由分说地往他嘴里塞。
司马惊鸿扑棱着脑袋,嘴巴抿的死死的,就是不肯吃那个药丸,“夫人,你给为夫吃什么?”
“莫不是助兴的药丸?夫人你真有情趣。”
司马惊鸿一边伸手捏捏她的脸,一边把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刚才还满眼的情浴,在那灵药丸在他身体里化开的时候,一点点地退去了。
司马惊鸿扶了扶头,感到有点儿晕眩。
一眼看到白芷颈子上和蝴蝶骨上的红痕,他大怒,“好啊,你背着本王偷男人是不是?”
白芷眼前一片草泥马。
这人吃了灵药丸,反倒变的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早知道不给他解毒,直接一棍子打晕他就得了。
“你才偷男人!”
白芷怒不可遏,回头一定要把蓝子介那家伙给宰了。
司马惊鸿手指着她,“还说你没偷,你身上那红印子咋回事?”
他再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那是男人亲出来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
白芷心说,司马惊鸿我日你大爷。
“司马惊鸿你自己弄的,你不承认是吧?你的衣服谁给脱的?是不是你也偷女人了?”
司马惊鸿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瞅,立时眉心乱跳。
“这、这怎么回事?”
他的衣服都脱了,只剩下面最后一层屏障,某个部位正处于斗志昂扬状态。
司马惊鸿脸颊登时一烧,连忙拾起衣服将自己裹上,“一会儿再收拾你。”
他一步跨到地上,很是狼狈地出去了。
碧玉在外面正担心她家小姐呢,忽然看到西南王衣衫不整地从屋里出来,赶紧进屋去看白芷,“小姐!”
“你……你受伤了!”
碧玉看到了自家小姐颈子上的红痕,蝴蝶骨上也有。
“没事。”
白芷皱眉,将衣服合拢。
“司马惊鸿走了吗?”
“好……好像是走了。”
碧玉一脸的惊悚表情,小姐颈上子那些红痕,莫不就是……
碧玉未经过情事,她家小姐也未经过,她从她家小姐身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不能不让她好奇又担心。
白芷道:“把门锁上,别让任何人进来了。”
那个可恶的蓝子介,回头非好好收拾他不可,竟给她弄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且说,司马惊鸿离开白芷的住所,跨上马背,一张脸兀自像火烧似的。刚刚他都干了什么?
他隐约记得,好像说了一大堆莫明其妙的话。什么第一次,什么小册子,什么很***,当真是糗的要死。
在她眼里,他可一直都是博彩众花的存在,什么时候要靠着通过春工画来学知识了?
司马惊鸿很郁闷,同时也很奇怪,他怎么会忽然就行为失控了。莫不是中了什么药?
他忽然想起那个被白芷扔出来的小瓶子,他把那塞子一拧开,好像就不对了。
对,一定是那小瓶子的事。
司马惊鸿又打马回来了。
冷风一吹,他身体里那种***渐渐低了下去,人也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了。
他又啪啪叩门。
碧玉贴着门板问:“谁呀?”
司马惊鸿沉声道:“我!”
碧玉吓了一跳,这人刚才没有得惩,莫不是又回来欺负夫人了?
“你……你赶紧走,我家夫人不想见你!”
---题外话---今天万更
碧玉用肩膀抵住了门,就好像她这小肩膀就能挡住外面的敌人似的。
司马惊鸿沉声道:“我问你,那小瓶子是哪来的!”
碧玉赶紧道:“是蓝先生给夫人的,说是什么,能让男人服服帖帖的东西。”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布满阴霾,“又是你个蓝子介,等着本王好好收拾你!”
司马惊鸿打马走了,碧玉听到那马蹄声声越来越远,她才松了口气。
蓝子介出去会朋友回来,正往蓝府走偿。
他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美美哒想着,如果那药被王爷吃了会是什么样?
想想那邪魅王爷被十九夫人予取予求的样子,蓝子介就开心。就想大笑。
可是忽然,一个大口袋从头顶罩下,接着便有人将他捆了起来。
“蓝子介,你的药很好,本王和十九夫人玩的很开心,今天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被罩在布袋子里的蓝子介眼前一片漆黑,却听到了自家王爷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好像有点儿不对。
立马跪下,头蒙布袋,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讪笑,“王爷,您和十九夫人玩的开心就好,快把子介放了吧。”
“放了你可以。来人,把他送到秋芳院去,多找几个女人伺候着。”司马惊鸿好听的声音带着玩味。
“是!”
几个侍卫立刻过来,把蓝子介一架,蓝子介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王爷,不要啊!”
秋芳院的某个房间的门被推开,头上罩着布袋的蓝子介被推了进去,“蓝先生,好好享受吧。”
侍卫们笑眯眯地说完,把房门一关上了锁。
七八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对着蓝子介一拥而上,“快把袋子拿开,看看他长什么样。”
蓝子介头上的布袋一下子被扯了去,伎女们看到蓝子介那张白净净的脸时,立时都笑开了,“这小郎君,长的真好看,细皮嫩肉的,啧啧,今天我们得好好玩玩。”
蓝子介的双手被缚在身后,可是衣服却被这些女人七手八脚地给扯开了。
“哟,挺有料的嘛。”
女人们眨巴着眼睛,一副恨不得立马扑过来的神情,说话间,还有好几只手伸过来,有的捏蓝子介的脸,有的捏他的胸腹。
蓝子介恶心的直想吐,“别碰我,快滚开!”
女人们嘻嘻哈哈笑起来,这些女人们,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对男人身体也不会害羞,都指着他笑不停,“哟,还不好意思了。”
说话的女人,一脸轻浮,那手直接去摸蓝子介的某个部位。
蓝子介吓的猛地一夹腿,“滚!”
他那恐惧厌恶的样子越发这让些女人们好笑,“瞧瞧,他还害羞了。”
蓝子介在心里将他家王爷腹诽一千遍,运功想将缚手的绳子挣开,可是他那点儿功夫根本不够,只能眼睁睁地任着那帮女人,这个在他身上捏一把,那个在他脸上香个吻。
鼻端一阵阵的脂粉香,一个个丰乳肥臀在她眼前晃,这个捏一把,那个掐一下,蓝子介都快吐了,心说,夫人,你快来救救子介呀!
他现在整个就是一羊入虎口呀。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迟郁进来,赶那帮女人出去的时候,蓝子介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一片一片的,那样子当真是‘香艳’。
迟郁憋着笑,“蓝子介,这会子长记性了?”
没事暗算他家王爷,他家王爷是吃素的吗?小样的,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蓝子介哭丧着脸,脸上、脖子上,身上果露的地方,到处是嘴唇的红印子撄。
“快帮我解开,我要去洗澡!”蓝子介一刻都等不及地喊着。
迟郁把束手的绳子给蓝子介解开了,蓝子介站起来,便往外跑,他要出去吐会儿。
“喂,你就这样出去呀?”
看着蓝子介衣不蔽体的样子,迟郁将身上大氅解下,扔给他,蓝子介便裹着那大氅跑了偿。
迟郁满眼玩味地摇头,他家王爷果真会整人,蓝子介最怕女人,便把他丢到伎院来,这下子,足够蓝子介做一个月的噩梦了。
“三皇兄?”
耳后传来温和有礼的声音,司马惊鸿回头,他看到骑在马上的十一皇子。
“十一弟。”
司马惊鸿掉转马头,向着十一皇子,眼中略有笑意。
十一皇子目睹了司马惊鸿让人将蓝子介用布口袋装起来的情景,清凉的目光含笑道:“刚才那人,莫不是得罪了三皇兄?”
司马惊鸿笑道:“那小子,暗算我,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哦。”
十一皇子只是见过蓝子介,并不熟,“几个时辰前,蓝先生说有人欺负十九夫人,臣弟赶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三皇兄为何让十九夫人一个人在外边住?这样不是很不安全吗?”
司马惊鸿一愣,蓝子介被他丢出去后,竟然去叫了十一皇子,这小子,还真有他的。
“十九夫人在跟本王怄气,自己搬出去已经有一段时日,这一次多亏十一弟了。”
他对着十一皇子作了个揖。
十一皇子道:“我也没帮上什么,三皇兄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十一夫人,早点儿回王府住的好。”
“十一弟说的是,为兄马上就命人去接她回去。”
司马惊鸿一副老实感恩的样子,目送着十一皇子离开。
李青柠那女人,有主意的很,经过青霞郡主的事后,他叫她回府住,恐怕更难了。
一大早上,妙手仁心大药堂,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进门便坐在了石中坐的位子上,“叫李青柠那个女人赶紧过来,本郡主等着她呢!”
石中看看轻纱遮面的青霞郡主,“夫人不在,小姐有事,就对我说吧。”
青霞郡主眼一瞪,“你算什么东西,本郡主找的是李青柠!赶紧叫她过来,不然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石中气的心口冒烟,心说,这是哪来个泼妇。
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仍然耐着性子对青霞郡主行礼,“夫人不在,郡主有什么事可以跟小的说,小的转告夫人便是。”
青霞啪的一拍桌子,“来人,把这小子一只胳膊废了。“
“是。”
两个家丁上来,便要卸石中的胳膊,此时却听一声断喝:“慢着!”
青霞郡主颇有几分妩媚的眼睛向外望去,她看到一个白衣的小郎中走进来。
“十九夫人,你来的正好。”青霞郡主眸光玩味。
白芷一身白色斗蓬,迈进药堂,秀目中却含着沉重的怒气,“青霞郡主一大早跑到我药堂来撒野,莫不是这世上没有王法了不成?”
青霞郡主眸中得意,“王法?本郡主就是王法。来人,把这女人的胳膊也给我卸了,啊……”
青霞郡主话未说完,忽然尖叫一声,手捂着胸口,身形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你……你是谁!”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冷面男子,青霞郡主眸中露出惊悚表情,
冷面男子用一枚石子击中了青霞郡主的胸口部位,此刻目光阴狠地盯着她。
却是一手提起了青霞郡主的衣领,“随便撒野的女人,当真是讨厌。”
冷面男说完,忽地揪着青霞郡主的衣领将她直直地丢了出去。
众人只听见咻的一声,眼前红光一闪,再向外看去,青霞郡主早摔到药堂外面去了。
青霞郡主趴在药堂外面的石板地上,这一下差点儿把她摔晕了,她嘴角噙着血,盯着冷面男,一脸的恨意,“我……我是靠山王的女儿,你敢伤我,我爹爹和哥哥不会饶了你的!三哥哥也不会饶了你。”
“李青柠你等着,我会叫我哥哥和爹爹来封了你的店!”
青霞郡主被下人扶走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冷面男回过身形,目视眼前的白衣小郎中,她果真是个女人,没错。
“莫大侠,你给我惹祸了。“
白芷对这个突然出现并且帮了她的莫离并没有流露出感恩的表情,反是很惆怅地看着他。
莫离往长凳上一坐,“夫人若是怕他们回来报复,莫离就在这里守着,替你打发了他们。”
白芷叹了口气,“打发,恐怕没那么好打发。她可是靠山王的女儿。”
莫离皱眉,脸上冷意未减,“就是那个大顺唯一的异姓王?是有点儿麻烦。这样吧,靠山王若是找你麻烦,你仅管把我莫离供出来就是。我莫离欠你条命,迟早是要还的。”
这人还挺跩。
白芷道:“莫大侠,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把命送在这儿,而是敬佩你的胆魄。你赶紧走吧,我是西南王的女人,他们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反倒是你,小命弄没了就不好了。”
莫离脸一沉,“夫人莫不是瞧不起在下?”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今天莫离就不走了,靠山王若是过来,莫离与他拼命便是。”
莫离来了脾气,他这辈子最恨被人瞧不起,偏这女人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真真是来气。
白芷并非瞧不起他,也并非无端地敬佩他的胆魄。
如果她没有记错,一年之后,莫离将会受北齐皇族靳子申所托,进宫刺杀北齐皇帝靳文展。
那个靳文展听信方士之言,偏信邪术,为求长生不老,每日要吃一枚童子心脏。北齐之内,人心惶惶,有钱人买来儿童顶替自家孩子,穷苦百姓不是逃亡他国,就是子女被挖心的命运撄。
莫离受北齐贵族靳子申所托,化成一名方士进宫刺杀靳文展,一击即中,将靳文展杀死。
白芷熟知这段历史,所以才会对莫离另眼相看。可是她没想到,这莫离竟是如此偏执之人偿。
她翻了个大白眼,“莫大侠,我知道你功夫高,可也用不着如此卖弄,你若不愿走,就呆在这儿好了,我等着看你将靠山王杀个片甲不留。”
“你……”
莫离果真窝火了,他恨恨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
白芷松了口气,靠山王的人若是找来,她一个人怎么都好应付,多了个莫离就麻烦了。
“夫人,现在怎么办?”
石中从后堂取出了一把菜刀,握在手心,准备随时应对靠山王的人。
白芷笑道:“傻瓜,这事交给西南王去办就好了。”
她是他的女人,这个麻烦不交给他去解决,要谁去解决呢?
“石中,把东西都砸了。”
石中一愣,“夫人?”
“砸。”
白芷当先抄起长凳,向那一排药柜砸过去。
“王爷,不好了。”
司马惊鸿才回府,屁股尚未在玉座上坐稳,陈管事便疾疾来报。
“何时惊慌?”
司马惊鸿剑眉凛冽。
陈管事道:“刚刚有个瞎了一只眼的男子来报,说是十九夫人那里出事了。”
说话间,陈管事只觉得眼前紫色一晃,那人已在殿外了。
司马惊鸿来到妙手仁心大堂药的时候,只见药堂内一室狼籍,就像刚刚经历过一次打劫一样,没有一样齐整的东西,能碎的都碎了,遍地散落的草药,地上还洒了很多药汤。
石中坐在地上哎声叹气,衣服上全是污痕,他的十九夫人,扶额坐在诊台后面的凳子上,一脸的颓丧。
“这是怎么了?”
司马惊鸿一双俊眸散发出层层戾气。
白芷这才抬起一双秀眸,然而那双秀眸里的幽怨却又让人心口一疼。
“王爷。”
白芷眼中刷地流下一行泪。
说话间呜呜哭泣起来,“青霞郡主刚刚来砸了这里。这药堂,是开不下去了,她还说,会让靠山王来把这里封了,让王爷杀了我。”
白芷说话的时候,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就像经受了莫大的委屈。
直看的司马惊鸿一颗心针刺一样的疼。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人已大步走过去,将那泪痕满脸的人揽进了怀里。
“莫哭,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靠山王若是敢伤害她,他定然不会饶了他。
---题外话---还有更新在晚上
哪怕被人发现,他身怀武功的事实,哪怕就此不再复仇,他也不能让靠山王的人伤了她。
而此时的白芷,她心里也有些微的感动,司马惊鸿每一次的话都似出自真心,可他又从不能放下那么多的女人只要她一个,白芷只能在心里叹气。
“李青柠!”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撄。
靠山王带着一群王府护卫还有青霞郡主走了进来。
白芷眉心一跳,手指,不由攥住了司马惊鸿的衣襟。
感应到了她的不安,司马惊鸿轻握她的手,低声告诉她,“别怕。”
司马惊鸿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王爷,这店是怎么回事,堂堂靠山王,莫非也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偿”
靠山王也看到了药堂中的情景,顿时一愣。
不由瞪向一旁的青霞郡主,打砸这样的事,他相信他的宝贝女儿做的出来。
“爹爹,这不是我做的。”
青霞郡主见父亲瞪她,立即否认。
白芷哭着从司马惊鸿身边走了出来,扑通跪在了靠山王面前,两眼含着泪,“王爷,青霞郡主想嫁给我家王爷,我们都知道,青霞郡主想当西南王的正妃,让王爷休了我,我们也知道,可是总得给青柠一点儿离开王爷的时间,不能这么等不及地来砸青柠的店。这店可是青柠离开王爷后生存的本钱。”
此时,店外有很多人围拢过来,他们都好奇地向店中瞧过来。
“堂堂郡主怎么做这样的事,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
靠山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你莫乱说,没人逼你离开西南王!”
白芷用手帕擦了下眼睛,“王爷,青霞郡主亲口所说,若是我不离开王爷,她做了王爷的正妃后,就会让王爷把我杀了。”
“我说我生是西南王的人,死是西南王的鬼,以后就守着这药堂过日子,不会去打扰他们。可青霞郡主却命人砸了我这药堂,说我若不立即离开西南王,她就要我好看。”
白芷一边哭一边说,听的靠山王一张老脸剧烈的抽抽。
要知道,这靠山王在人前的形象,虽说算不上一身正气,可也算一个比较正面的存在。
可眼下,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做出了这样让人鄙视的事,靠山王心口憋了一团火。
旁边的青霞郡主气的牙齿打颤,连这药堂根本不是她砸的都忘了,更不知道,白芷其实是用了一计。
“李青柠,西南王迟早是要娶本郡主当正妃的,劝你还是赶紧离开他!”
外面围观的人一听,纷纷议论起来,“真是岂有此理,是郡主很了不起吗?竟然逼人家休妻,还砸人家的店,真是没有王法了。”
靠山王一张老脸都黑了,偏他那宝贝女儿还不知死活,“三哥哥,你快点儿休了她,这女人简直讨厌死了!”
忽地又一把抓住了司马惊鸿的衣襟,“三哥哥,这女人她给你戴帽子,刚刚这里有个男人……”
“闭嘴!”
靠山王老脸被宝贝女儿丢尽了,一声厉喝,吓的青霞郡主眼神缩了缩,“还不给我滚回去,想丢光我的脸吗!”
靠山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的脸色铁青。
青霞郡主见状,小心脏一抖,靠山王手指着她,“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完,脸色铁青地走了,青霞郡主顾不得跟司马惊鸿解释什么,赶紧追了出去,“爹爹……”
靠山王的人都走了,外面围观的人也纷纷散去,司马惊鸿蓦地回身,手指着那个跪在地上,正要起来的女人,“李青柠!”
白芷被这蓦地一声骇了一跳,膝盖一软,竟是扑通又跪下了。
“王爷做什么?”
她明眸中闪烁着丝丝不安,显然,她的谎言,被他识破了。
她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司马惊鸿咬牙切齿,一张俊脸都青了,“李青柠,你耍本王是不是?这店根本是你自己砸的是不是?你故意演这出戏给本王看是不是?”
白芷头皮一阵发麻,嗫嚅地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嘛。”
“好你个迫不得已!”
司马惊鸿简直了,气坏了。
他一进来时,看到的那个柔弱无助的小女人,原来是装出来的。她心思一向狡猾,他都忘了。还以为她真的是受了委屈。
原地暴走了一圈,忽地又手指着她,“青霞郡主说的那个男人是谁!莫不是你真的给本王戴了帽子?”
白芷眼前一排草泥马。
气的呼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了。
“王爷莫要冤枉我,这样的罪名青柠承担不起!”
“冤枉?”
司马惊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既是冤枉,你告诉本王,那个男人是谁,本王自会找他理论!”
白芷无语,“司马惊鸿你别说风就是雨的,别说我李青柠青青白白的,就是真的有个男人,也是你逼你的!”
这话未说完,她就看到男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绿了。
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暴发出凛冽怒气,他的大手如铁钳一般钳紧她的腕子,“李青柠,你想死!”
白芷后悔说了这话,可是话已说出去,收不回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要把她活活剥皮的眼神和喝问。
“王爷,您误会夫人了,夫人是清白的,那个人只是夫人救过的人,是青霞郡主要废了奴才和夫人的胳膊,那人看不过,才将青霞郡主打跑的。那人是来报恩的,并非和夫人牵扯不清!“
石中生怕司马惊鸿一怒之下伤害了白芷,赶紧解释。
司马惊鸿双眸跳动着怒火,却是没再给石中说话的机会,“来人,把这店给我封了,十九夫人给我带回王府去,软禁起来!”
---题外话---还有一更,很晚
司马惊鸿愤怒离开,一直候立在外面的万田和迟郁走了过来,“夫人,请吧?”
妙手仁心大药堂被两道封条封住了门面,里面的小郎中原来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女扮男装,现在也被西南王带走了,而那个瞎了一只眼的学徒此刻沮丧地蹲在药堂的门口。
夫人这下好像是惨了,石中手托着腮,一脸的愁闷。
白芷被迟郁和万田给“请”上了轿,两个轿夫抬着,向着西南王府去了撄。
十九夫人利用了王爷,这下是惨咯。
迟郁和万田一边走一边想。
司马惊鸿骑马走在前面,一张俊脸仍然保持铁青状态,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靠近他,都知道,此刻的王爷正在气头上,谁碰谁倒霉。
而此时,街头有另一顶轿子走过。轿中的人恰好挑帘向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骑在马上一脸铁青的司马惊鸿偿。
这不是西南王吗?
那个轿子里的人是谁?
会是十九夫人吗?
单清凌猜测着,一直到了妙手仁心大药堂外面,远远地就看到那药堂被贴了封条,一个少年垂头丧气地蹲在门外的石阶上。
单清凌命人将轿子落下,她从轿中钻出,担心地问石中,“这是怎么回事?药堂怎么封了?夫人呢?”
石中一看来的是单清凌,便叹道:“是西南王,他把药堂给封了,还带走了十九夫人,说要软禁起来。”
单清凌顿时一阵不安,“这是怎么回事?西南王好好地为什么要封了这药堂,又为什么要软禁夫人?”
石中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单清凌气的一张小脸也青了,“青霞郡主真是太可恶了,夫人也是迫不得已,西南王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呢?不行,我要去找十一殿下,让他帮忙救夫人。”
单清凌说罢,赶紧又钻进了轿子中。
“快点儿,去找殿下。”
轿夫不敢怠慢,赶紧抬了轿子走了。
单清凌只知道十一皇子奉命保护皇城安全,又负责缉拿抢劫贡品的劫匪,并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办公。
只命人抬轿向禁卫军首领办公地方匆匆去了。
经过一家酒肆的时候,恰好有个纨绔公子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兼打手。
单清凌不知道此刻是到了皇城的哪儿,她焦急地挑起轿帘向外瞅,就正好与那个纨绔公子对了个眼。
那纨绔公子一脸的地痞流氓样,正是知府的亲外甥叫李甲。此刻看到轿中温婉秀丽的女子,立即看直了眼。
李甲的老爹是皇城有名的大财主,家里颇有几个钱,那老财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娇惯。李甲最好女色,家里小妾一堆,却又一眼对轿中的单清凌起了色心。
“乖乖,这小妞长的不错。”
“说你呢,下来!”李甲手指着单清凌,“本大爷看上你了!”
单清凌一愣,立刻将轿帘放下了,吩咐轿夫,“快走,别理他们!”
轿夫加快了脚步,抬着轿子飞快向前走去。
李甲见状,撸起了袖子,“哟荷,想跑!来人,给我抢!”
李甲一声吩咐,身后的随从兼打手立刻一拥而上,扑向那轿子。
轿子被抢了过去,抬轿的人被踹趴在地,轿中的单清凌大惊失色,惊慌大叫,“救命!”
“小娘们,跟了本公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叫什么叫!”
李甲一掀轿帘朝里瞪了一眼,又将轿帘放下了,“抬走!”
单清凌手扒住轿窗,“放手,我是晋王妃,你们休得胡来!”
李甲哈哈大笑,“你是晋王妃,我还是晋王呢!你们别听她的,把她给我带回府去,本公子重重有赏!”
打手们抬着单清凌就要走,单清凌气极,身子往那轿窗撞去,那股力道立时将轿子撞歪,单清凌从轿中滚了出去。
而此时,一排禁卫军正走过来,为首的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身将服,英姿无敌,正是十一皇子司马惊飞。
单清凌从轿中滚出,恰好就滚到了司马惊飞的马蹄下,司马惊飞急忙勒住了马缰,马蹄在堪堪就要踏在单清凌身上时收住脚步。
司马惊飞吸了口凉气,正要喝问,却又在看到那女子抬起的脸时一阵惊愣。
单清凌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司马惊飞。
他虽是她的夫君,可其实,他们已有一月未见,同房更是没有。就连他统管皇城治安负责缉拿劫匪的事,单清凌也是听自已父亲说的。
“殿……殿下。”
单清凌见到眼前熟悉的容颜,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那声‘殿下’饱含了惊愣和委屈。
“小娘们,找死啊!”李甲见单清凌从轿中滚落,立时来了气,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过来收拾单清凌。
司马惊飞长剑一指李甲,“你说谁呢!”
李甲这才看到眼前这员武将,他不认识司马惊飞,更不知道,这人便是十一皇子,这女子的丈夫,只是看样子,这人有点儿来头。
李甲不敢太放肆,陪着笑脸道:“大人,这是我家小娘子,她跟我吵架,想跑回娘家去,我这赶紧派人来追了。”
司马惊飞剑眉间迸出凛冽杀气,一字一句咬牙,“你说她是你娘子?”
“是呀,大人。”
李甲一脸的笑意,“大人,且放我们一马,让我带着娘子回家。”
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司马惊飞剑尖刷地一下削向李甲的右耳,“她是你娘子,本王是什么!”
李甲的右耳瞬间就被削掉了,脑边一阵凉嗖嗖,接着便是剧痛,李甲大叫,“救命!”
---题外话---更毕
司马惊飞一剑刷地抽在李甲的脸上,“滚!”
李甲没了一只耳朵,又被这一剑抽在脸上,脸上登时一道血口子,身形摔在地上,嘴里呜哩哇呀叫出来,“救命,快去告诉知府大人!”
一个打手赶紧跑去通知知府了,司马惊飞剑尖点着李甲的前心,“敢动本王的女人,本王今天就杀了你!”
“王……王?”
李甲手捂着流血的脸愣了愣,“你是王爷?”
“你知道的太晚了。偿”
司马惊鸿不再理他,剑尖对着李甲的心口就要刺过去。
“王爷,刀下留人!”知府带领一帮衙役匆忙跑了过来。
扑通跪在司马惊飞脚下,“王爷饶命,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李甲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了他吧……”
司马惊飞哼了一声,长剑收鞘,修长手臂向下一伸,却是对着单清凌,“上来。”
单清凌慌忙将手指搭在司马惊飞伸过来的手上,司马惊飞向上一提,单清凌便上了马。
司马惊飞从身后搂着她的腰,两人一骑向晋王府走去。
身后,李甲早吓蒙了,想不到,他竟然欺负了王爷的女人,知府手指着他,气的浑身哆嗦,“你个孽障!”
单清凌和司马惊飞两人一马,向晋王府而去,除了两人同床的那几次,极少有这样近距离的相处过。
单清凌的背,贴着司马惊飞结实的前胸,他的手臂牢而有力地揽着她的腰,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记得,他见到她时,那一脸的惊愣,还有剑尖指向李甲时,那满脸的阴鸷愤怒。
他也是喜欢她的吧,或者,只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
单清凌一路上脑子里没闲着,而司马惊飞他一路不曾说话,直到到了晋王府前,他翻身下马,又将她抱了下去,再次上马时,他才说:“以后出门记着多带几个人。”
单清凌点头,那人已经打马远去。
单清凌心头一阵幽幽失落,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进去。
司马惊鸿回到王府,顾自去了崇华殿,一身的凛冽让府中护卫和家丁仆佣都很是害怕。
他顾自在王座上坐下,心里头仍然闷闷地窝火,那臭女人,利用他就罢了,竟然还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真是岂有此理。
霜儿端了茶水过来,“王爷,请用茶。”
说话间,抬眼偷瞄眼前的男子,他细致的眉眼,因着恼怒多了几分锐气,却更是看的人心脏一跳。
司马惊鸿沉着脸一挥袖子,“滚!”
霜儿被骇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家王爷,“王爷……”
“让你滚没听见!”
司马惊鸿耐心耗尽。俊眼一瞪,气势夺人。
霜儿哑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给他送了杯茶,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竟这般对她。
霜儿紧抿唇,想哭。
霞儿站在门口紧张地低声唤:“霜儿!”
霜儿这才转身走了。
她一出去就被霞儿拽到了偏殿,“王爷在气头上呢,你跑过去做什么。”
霜儿低泣道:“我就是想给他送杯茶。”
霞儿低斥道:“还说,你看王爷那眼神我看见了。霜儿,姐姐跟你说过,王爷不是你能想的,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可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是勾搭这个就是勾搭那个。”
霜儿满脸愤慨。
霞儿好心劝道:“她再怎么样,那是王爷的事,跟我们无关,霜儿,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白芷被送回了梅苑,迟郁和万田临走之前说:“夫人,您可别怪我们,这都是王爷的意思。”
两人交待婆子好生伺候着,就把个大门给锁了。
白芷一肚子的愤慨,却只能气闷地坐在房间里,婆子端了三个火盆进来让她暖着,临走之前,好心地劝道:“夫人,您就莫跟王爷呕气了,王爷是真心喜欢您的,我老婆子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就没见王爷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心过。偿”
在婆子看来,这个十九夫人就是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她一个小妾,动不动就往外跑,王爷都没怪她,她却还跟王爷呕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白芷懒懒道:“你出去吧,别管我。”
婆子离开了,白芷进了清灵界,心里烦死了,只有这里才能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而此时在晋王府,单清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她得去看看她才行。
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她若是现在出去,恐怕还没到西南王府,天就黑了。
单清凌决定忍耐一宿,一早上再去西南王府。
第二天天一亮,单清凌就吩咐佣人备了轿子,有了昨天的事,单清凌又额外带了几个王府护卫出门了。
一路上有禁卫军拦着,护卫们报出身分,禁卫军便纷纷让路,很快,他们来到了西南王府。
西南王府的守卫一听说是晋王妃来了,便去禀告。
司马惊鸿歪坐在玉座上,心说,她来干什么?
单清凌进了西南王府,轿子抬着她一路到了崇华殿,她本意是要直接见白芷的,可是陈管事却将她带到了崇华殿。
一进大殿,单清凌就看到了玉座上那风华无边的男子。
他以一种极闲适慵懒的姿势歪靠在玉座上,一手撑头,紫衣玉冠,俊逸非凡。
“十一弟妹,找本王何事?”
司马惊鸿开口,声音低沉好听。
单清凌对着司马惊鸿行了个礼,“三皇兄,清凌是来见十九夫人的,不知十九夫人现在可好。”
司马惊鸿早就猜出了她的意图,“她很好,多谢十一弟妹关心。”
单清凌又道:“三皇兄,我想见一见十九夫人。”
司马惊鸿向外挥手,“她目前不方便见客,十一弟妹请回吧。”
这分明是送客的意思了,单清凌不甘心,跪下了,“三皇兄,我只要见见夫人就好,请皇兄成全。”
司马惊鸿却再懒的理她,“来人,叫晋王过来,就说他的王妃在本王这儿。”
“是。”
一个侍卫转身走了。
单清凌有点儿傻了,他竟然让人去叫晋王。
于是又求道:“三皇兄,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是想见一见她,她若真的安好,我就放心了。”
“你是说本王会虐待她?”
司马惊鸿双目射出一道凌利的光。
单清凌心头一突,“三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担心本王虐待她?”司马惊鸿眼神寒凉。
单清凌哑住。
司马惊鸿扬声道:“晋王还没过来吗?先把十一王妃请到偏殿去好生伺候着。”
“是。”
霜儿和霞儿走了过来。
“夫人,请吧。”
这是赶她离开,单清凌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着霜儿和霞儿来到了偏殿。
司马惊鸿则起身离开了。
司马惊飞很快来了,那时,司马惊鸿已经回来,仍然用那种闲闲慵懒的姿势歪靠在玉座上,司马惊飞施了一礼,“参加三皇兄。”
“免礼。”
司马惊鸿神情冷淡。
司马惊飞道:“贱内无知,打扰了三皇兄,臣弟这就带她回去,请三皇兄莫怪。”
“去吧。”
司马惊鸿淡淡地挥挥手。
司马惊飞一身将服,一身冷寒,在护卫的带领下,大步来到了偏殿。
单清凌正在偏殿中踱步,此来,不但没有见到十九夫人,还惹恼了司马惊鸿,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偏殿的门被人推开,一股寒意席卷而来。
单清凌扭身,她看到了一身凛冽之气的司马惊飞。
他有着与他的皇兄们一样挺拔的身材,面容也同样的英俊,可是他身上的寒意却比他们都要骇人。
他站在门口,吩咐身边护卫,“还愣着干什么,带王妃回府。”
“是。”
侍卫赶紧走进偏殿。
司马惊飞他就站在门外,手扶剑鞘没有跨进一步,但那种冷寒之势却让人不能忽视。
他应该在怪她为他惹事吧!
单清凌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咬唇,向外走去。
经过司马惊飞的身边时,那人亦没有说话,但那种冰寒的气息,却是让人心脏寸寸收紧。
单清凌低头走了过去,咬紧了嘴唇,心情说不出的紧张和不安。
司马惊飞在她从大殿里出来后,才迈开步子,气度沉稳地离开。
他走在前面,两个护卫跟在身后,单清凌带着两个丫环走在中间。
抬头,就可以看到那人英挺的背,单清凌又低下了头,一颗心莫名的乱跳不停。
“请王妃上轿。”
司马惊飞冷声吩咐,家丁们赶紧掀起了轿帘,“夫人请吧。”
单清凌钻进了轿子,坐好后,抬眸,她看到司马惊飞已经上了马,一句话都不曾说地打马走了。
单清凌痴痴地凝视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那马上英姿印在她的心里,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单清凌才将轿帘落下。
“起轿吧。”
软轿抬了起来,晃晃悠悠向晋王府而去。
司马惊飞并没有跟着回来,他还有公务在身,离开西南王府,便继续去执行公务了,单清凌回到府中,心思忧沉,寝食难安。
掌灯的时候,外面婆子回禀,“晋王来了。”
单清凌心头忽然一振,忙向门口迎过去,却见司马惊飞气度冷寒而来。
“参见王爷。”单清凌福身偿。
“起来吧。”
司马惊飞的声音跟他的脸一样冷。
单清凌直起身形,微垂了脸,手指很无措地绞在一起,他过来,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她冒冒然去见西南王,一定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说不定,西南王狠狠地训斥了他。
“你去西南王府做什么?”
司马惊飞坐在椅子上,声线有所缓和。
单清凌低着头,却可以看到他将服的衣摆,带着些许的风尘,他这些日子,一定是很辛苦的吧。
“西南王把十九夫人关起来了,臣妾不放心,想去求了西南王放十九夫人出来。十九夫人是臣妾和臣妾娘亲的恩人,臣妾不想看着她被西南王欺负。”
“人家夫妻的事情,和你无关。”
司马惊飞打断了她的话,“记着不要再去西南王府。”
司马惊飞并没有训斥她给他惹了麻烦,说完,就走了。
单清凌一直到那人从屋里出去,才敢抬头,然而,她只看到那一角的衣摆。那人已经走了。
司马惊鸿将白芷软禁起来,白芷便干脆躲在清灵界中不出来了。婆子来送早膳,叩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声,婆子记着十九夫人的话:没事不要打扰她。
婆子不知道这用膳叫不叫有事情,该不该打扰她,便端着早膳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司马惊鸿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十九夫人呢?”
婆子赶紧回道:“十九夫人还在睡觉。”
司马惊鸿便抬手推门,但是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他推了一下没推开。
“你先出去。”
司马惊鸿命令那婆子。
婆子把早膳放下,走了。司马惊鸿掌心用力,那门缓缓而开。
司马惊鸿抬腿跨了进去。
卧房里干净整洁,被褥也同样的整洁,应该说是整齐。
根本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就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
司马惊鸿皱眉,目光狐疑地在屋中每一个角落扫过。难道她又隐身了不成?
司马惊鸿在十九夫人的寝室中,一呆便是一个上午。婆子没有司马惊鸿的吩咐亦不敢进去,自然不知道,其实十九夫人根本不在里面。
她还以为,王爷和十九夫人,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夫妻正亲热呢,乐滋滋地在外面给守着。
司马惊鸿坐在白芷睡过的床上,手扶额,眯了一觉,醒来时,目光在房间里一扫,她竟然还没有现身。
司马惊鸿离开了白芷的寝室向外走去。
“王爷,您要走了吗?”
婆子走过来问。
司马惊鸿只嗯了一声,便头都不抬地离开了。
婆子回头向屋里一瞅,十九夫人卧房的门仍然紧闭,十九夫人竟然又睡了吗?
这可都好几顿没吃饭了。
白芷躺在清灵界的花海中,翘着腿神态悠然,轻风拂过,花香阵阵,花枝摇曳,无比的惬意。
---题外话---下一更,晚上
第273章 犯二
外边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她才懒的去管,司马惊鸿要禁她,那就随他便好了,反正清灵界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困了随地就能睡,还不用担心有坏人,饿了,随便摘个果子都能充饥。
她冷不着,饿不着,就这样呆在清灵界中也挺好。
碧玉听说了她家小姐被司马惊鸿软禁的事,急慌慌地跑来了。
“我要见小姐!”她在梅苑外面啪啪叩门。
婆子出来说道:“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准见十九夫人。”
碧玉急道:“我不管,我就要见十九夫人,你快让我进去!”
婆子无奈地道:“这是王爷的吩咐,我也不能违抗,你要是真想见夫人,就去求王爷吧。”
婆子又把大门关上了。
碧玉被关在外面,毫无办法又急又忧,正想去找司马惊鸿,却见有道女人的身影,娉娉婷婷而来。
“是十九夫人的侍女吗?”十一夫人温声问道。
碧玉抬头,她见到一脸苍白的十一夫人,点头。
十一夫人道:“我也是来看十九夫人的,听说她被王爷禁足了,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谁也见不到她。”
“咳咳。”
十一夫人咳嗽起来。
“你还是去求求王爷吧,或许王爷会念在和十九夫人的旧情上放了她。”
“谢谢夫人好意。”
碧玉对十一夫人行了个礼,低头走了。
十一夫人望着碧玉匆匆而走的背影,悠悠叹息了一声,如果她也有十九夫人那般的勇气就好了。不满的时候可以抗争,不高兴的时候说走就走。
碧玉匆匆向崇华殿走,迎面,蓝子介手摇羽毛扇,匆匆而来,两人走了个撞脸。
“嗨,你干嘛去?”
蓝子介喊。
碧玉见是蓝子介像是见到了救星,“蓝先生,你快跟王爷说说,放了我家小姐吧!”
“你家小姐怎么了?”
蓝子介纳闷。
碧玉道:“我家小姐被王爷关起来了。”
蓝子介浓眉一皱,“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以蓝子介对小郎中的偏爱,但凡十九夫人受委屈,那就是那混账王爷的不对。
当然,混账王爷这个称呼,他可不敢当着司马惊鸿的面叫出来。
蓝子介撩起衣摆,匆匆迈上了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崇华殿。
“王爷?王爷呢?”
他没有见到司马惊鸿的身影,便问一旁的侍卫。
侍卫回答:“在冰室。”
蓝子介便匆匆向冰室走去。
冰室里,司马惊鸿正在练功,蓝子介匆匆走了进去,连一向最畏惧的寒冷都不怕了。
“王爷?”
“王爷,你怎么把十九夫人关起来了?”
“王爷你赶紧把十九夫人放了。”
“王爷你说话啊!”
司马惊鸿衣袖微抬,忽地一下,一股劲风直接将蓝子介给卷出去了。
蓝子介扑通摔了个大跟头,从地上爬起来,骂了一句:“真是个混账王爷。”
“你骂谁?”
眼前紫衣翩然,司马惊鸿从冰室走了出来。
蓝子介赶紧堆出笑脸,“骂我自己呵呵。”
司马惊鸿哼了一声,从蓝子介身边走了过去,“我把她关起来,你心疼了?”
“心疼了。啊不不不。”
蓝子介点头又慌忙摇头,差点儿着了这混账王爷的道儿了。
“嗯?”
司马惊鸿回眸,那眼神阴鸷的能杀死人。
蓝子介赶紧道:“王爷,子介不是心疼十九夫人,子介只是觉得王爷不应该把十九夫人关起来。十九夫人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你把她关起来,她得多伤心呢!”
蓝子介故意把十九夫人说的可怜,想用此来打动司马惊鸿的心。
司马惊鸿却反问道:“你说她柔弱?”
“啊,是呀。”
蓝子介点头,又掉进了他家王爷挖好的坑。
司马惊鸿道:“你是不是还觉得她很可爱?”
“是呀。”
蓝子介一脸认真。
司马惊鸿嘴角在抽,目光中有阴霾被压制住,手指捏紧,捏死蓝子介的心都有。旁边,迟郁和万田都是一头黑线,暗自为蓝子介捏了把汗,这二货,二的也是没救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她跟本王在一起,很亏?不如跟你在一起?”司马惊鸿又问。
“是呀。”
蓝子介点头,忽地眨了眨眼睛,混账王爷刚刚说了什么?
觉得她很可爱,跟王爷在一起很亏,不如跟他在一起?
妈呀!
蓝子介顿时磕头如捣蒜,“王爷,子介说着玩的,子介跟您开玩笑呢,您可千万别当真呀!十九夫人是挺可爱,但那是在王爷的眼里,在子介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啊不不”
蓝子介吓的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眼看着蓝子介那白皙的额头很快就磕出一个包来,司马惊鸿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蓝子介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妈呀,可吓死他了。
当着混账王爷的面,说十九夫人跟着他很亏,说十九夫人很可爱,跟着混账王爷不如跟着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迟郁和万田都抱胸笑睨着他,“蓝子介,你牛b呀,竟然抢王爷的女人。”
蓝子介哭丧着脸,却是想死的心都有。
司马惊鸿又去了梅苑,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司马惊鸿推开白芷寝室的门,里面一室寒冷,火盆早就灭了不知道几个时辰,而那女人,却还没有出现。
“来人,把火盆点着。”
婆子赶紧进来,端起火盆就走,忽然发现这屋子里根本没人,不由奇怪地四处瞅,司马惊鸿说:“出去!”
“是。”
婆子不敢问什么,抱着冰凉的火盆赶紧走了。
第274章 屋里亲热,屋外有人
司马惊鸿在床边坐下,以手支头,闭目,等待着时间一分分流逝。
碧玉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她不在。”
司马惊鸿眼皮未挑。
碧玉大惊,忽然跑过来大吼司马惊鸿,“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你杀了她是不是?”
碧玉一想到自家小姐可能不在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连死都不怕了。抄起一旁的花瓶便朝着司马惊鸿砸过去。
司马惊鸿这才睁了眼,挥袖一拂,二成的力道,碧玉已经连着那瓶子一起飞出去了。
“滚!”冷锐的声音让人遍体声寒。
碧玉还想再进去,可是已经被摔惨了,只得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不敢向前挪动半步。
司马惊鸿合上眼皮,顾自闭目养神去了。
婆子见碧玉被一阵风卷出来,当时吓坏了,什么也不敢说,过去扶起了碧玉,小声告诉她,“王爷没有杀夫人,是夫人是自己不见的。”
碧玉诧然。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想来,小姐一定又隐身了。
碧玉不敢再进屋,可是也没走,随着婆子去了厢房。
很显然,司马惊鸿又是白等了。
他在白芷的房间里从傍晚一直枯坐到子夜,也没有等到那女人现身,看来,她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司马惊鸿在她的床上合衣而卧。
白芷在清灵界中无所事事,便使劲儿回想那天梦里的事情,那两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好像上演了一出三角恋。
那么,她是两个女人中的哪一个?
应该是剪窗花的那一个吧。
莫名,她对剪窗花的女孩儿觉得亲切。
神秘人说,那情景是她前世发生的一幕,那么,她前世究竟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她一躺到花海中便会梦到,而且,前世的事,不是应该都忘掉了吗?
难道她投胎的时候,没有喝梦婆汤?
白芷闲的无聊,便唤了一声,“神秘人。”
“什么事,小姑娘?”神秘人的声音响起来。
白芷道:“你给我说说我前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梦到那时的事情?我前世死后,就直接投胎到一千年之后了吗?是不是我投胎的时候没喝梦婆汤?”
“这问题有点儿多啊!”
神秘人揉了揉头,“你能慢点儿说吗?我老了记不住啊!”
白芷有点儿无语:“我前世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
神秘人摇摇头,想了想,“你前世就是一女人,怎么死的那是天机。”
“我切。”
白芷翻了个大白眼,对神秘人的话表示极度鄙视。
“那我前世死后,直接就投胎到一千年后了吗?中间没有再投胎吗?”
“有。李青柠便是。”
“啊?”
白芷眨巴眨巴眼睛,蒙圈了。
“你说李青柠就是我投的胎?”
“算是吧,也不完全是。”
“这什么意思?”
白芷越发不懂了。
神秘人道:“这些你以后自会知道,老朽不能泄露天机太多。”
“切。”
白芷无语,“那你告诉我,李青柠她是真的死了吗?”
“这是天机,小姑娘。”
白芷无语地瞪了瞪眼睛,这个神秘人简直能把她给气死。
“算了,你滚吧!”
白芷皱起了两道秀眉,一副本姑娘很生气、很恼火的样子。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姑娘。”
神秘人咕浓了一句,声音便消失了。
白芷从清灵界出来了。晃眼在清灵界已经呆了四天,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子了。婆子一直见不到她,会不会以为她失踪了。
白芷一现身,便闻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她的床上,侧躺着一个男子,合衣而卧,似乎是睡着了。
司马惊鸿竟然在这儿。
白芷身形一晃,又想进空间,可是她的手腕却被一只修洁有力的手抓住了,那个睡着的男人,他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细眸微眯,丰神俊朗,“又想藏?”
白芷愤愤地一甩他的手,“我愿藏便藏,管得着嘛!”
司马惊鸿却站了起来,冷灼气息从身后将她围绕,“你再藏,本王就命人一把火烧了这所房子,连带着这里的婆子丫环一起烧死。”
“你”
白芷简直了,无语了。
“我怎么?”
他俊颜贴近,高高的鼻尖几乎贴到她的鼻子。
白芷想都没想,一个脆脆的巴掌招呼在他脸上。
唔。
司马惊鸿冷不防挨这么一巴掌,没感觉到疼,却感觉到了清晰的,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
这种麻麻酥酥感让他忽然感到特别的痒,一种,想做那事的痒。
司马惊鸿看向白芷的眼神就不对了,染了几分情浴在里面。
夜色下,他的双眼似灼灼的发光体,屋子里的气温好像也一下子升高了,白芷闻到了空气中一种躁热的味道。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逃,却还没来得及拔腿,就被那人弯身扛起,扑通摔在床上。
他冰冷的身体随即将她压在身下。
“别跑,本王今天就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他恶狠狠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不带温情,也没有任何技巧,就像猪在拱食。
这比喻,让白芷的眼前自动划下一排黑线。
难道司马惊鸿跟他的女人们,就是这样亲吻的?
“小郎中?夫人?”
窗外忽然传来低低的喊声,伴随着夜风,听的不是很清楚,白芷确定是有人在喊她。
听那声音,竟似是蓝子介。
这个活腻歪的,竟然大半夜来找他的女人。
司马惊鸿暗自拧眉,真想纵身出去,把窗外那家伙脑袋咔嚓给拧下来。
而窗外的人,也正是蓝子介。
他一直担心十九夫人,不知道她被王爷关起来,现在怎么样了,便趁着夜色进了梅苑,想偷偷见见她。
第275章 夜入十一皇子府
司马惊鸿从傍晚就呆在白芷的房间里,蓝子介一点儿不知道。此刻还在窗外压着声音喊呢,“夫人?夫人?我是子介呀!我来救你了。那混账王爷对你不好,子介带你走,离开这儿。”
白芷听的一头黑线,心说,这个蓝子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等着,回头再收拾你。”
司马惊鸿双眸迸射一层阴鸷,下一刻,身形跃起,离开白芷,飞掠到窗边,呼啦一下把窗子推开。
白芷感觉一阵冷风窜进来,耳边传来蓝子介又叫又闹的声音,“好你个小兔嵬子,你谁呀你,竟敢在十九夫人的房间里!看我不打死你,我!”
蓝子介脖领子被司马惊鸿拎着,却对着他拳打脚踢。
“蓝子介,想死是吧?”
司马惊鸿咬牙出声。
蓝子介拳打脚踢的动作顿时一停,“什……什么?”
怎么像那混账王爷的声音?
蓝子介猛然抬头,这才看到夜色下,那人的脸,怒气氤氲,一触即发。
“王……王爷。”
蓝子介傻眼了。天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混帐王爷就在这儿。
“王……王爷。”
蓝子介被司马惊鸿提着衣领,却已经八狗似的做出跪地磕头状,“王爷,您别误会,子介就是想来看看您在不在这儿,您要是在这儿,子介就祝您和十九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携老、儿孙满堂,永不变心,生生不死……”
“去。”
司马惊鸿将蓝子介又顺窗户扔了出去。
这二嘟嘟囔囔说什么呢,听着都烦死了。
司马惊鸿将蓝子介扔出去,又把窗户关上了。
冷风立刻被关在了窗外,蓝子介吧啦吧啦的聒噪声也消失了,白芷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转头,看到气息森寒走过来的男人,白芷却又是心头一突。
下一刻便想遁进清灵界,可对面的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指尖对着她一点,竟是一招隔空拂穴,将她的穴道给点了。
“看你还想藏!”司马惊鸿冷沉出声。
白芷不知道这种状况下能不能进空间,反正她是没进成。
她被司马惊鸿的隔空拂穴给定住了身形,只能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来。
司马鸿阴鸷的眼神瞄了她一眼,便刷地一下子将她的衣裙扯开了,她吸了口凉气,刚说了一个冷字,他已经脱下外衫,将她搂住。
人也随之躺在她身边,长腿向她身上一跨,就那么像裹个粽子似的搂着她睡了。
蓝子介被司马惊鸿从屋里又丢出来,扑通扑通滚出去,直接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老天,你怎么不告诉我,混账王爷在这儿,这下小命差点儿丢了。
蓝子介爬起来,从腰间抽出一副铁抓来,向着墙头一扔,铁抓抓在墙头上,他便借着那股力道向上爬。
没办法,轻功差成渣的人,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进出。
蓝子介费心八力地爬到了墙上,正想往下跳,却见外面一队护卫巡逻走过,立刻屏住了呼吸,可不能被护卫们给看见他爬十九夫人的墙头,不然传出去他的名声就毁了。
白芷:我的名声也毁了有么有。
蓝子介心里一紧张,脚底下便蹬空了,身形随着几块砖头一起掉了下去,正好掉在那几个侍卫的脚下。
“谁!谁!”
侍卫们的刀枪都对准了蓝子介,为首的就是万田。
“兄弟们,是我。”
蓝子介赶紧自报家门,可不能就这么把小命给丢了。
万田抱了胸,斜睨着他,“我说蓝子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十九夫人这里来干什么?莫不是你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蓝子介吓的赶紧挤眼睛,要知道,那混账王爷可就在梅苑里呢,说不定,他此时就听着呢。
“喂,你别乱说啊!”
万田嘿嘿笑道:“你小子记吃不记打,也罢。你请老子一顿,老子就不告诉王爷了。”
万田一把将蓝子介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蓝子介心里在跳脚骂:趁火打劫,小样,你别病了栽我老蓝手里,要不然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刻的万田,却把一双虎目向着不远处的夜空望去,有一只鸟儿正在扑棱棱飞走。
万田长年跟着司马惊鸿身边,警觉性也是极高,他立即松开蓝子介,向着那鸟儿飞离的方向飞奔。
“哎,傻大个,你干嘛去?”
蓝子介见他突然撒足狂奔大声嚷。
万田追踪那鸟儿跃上屋檐,却有一道黑色影子先他一步,追向了那鸟儿。
如果万田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他家王爷。
“你留下。”
他听到司马惊鸿低沉的声音,立刻停止了追踪的脚步,视线里,他家王爷那一道劲瘦的黑色身影已经随着那鸟儿飞掠而去。
注在那鸟儿身上的精神力唤醒了刚刚睡着的司马惊鸿,他慢慢松开怀里搂着的女人,以最快的速度,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白芷的寝室,飞掠上房顶。
那鸟儿在夜色下的皇城七转八绕飞了有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座气派巍峨的院落前,那是十一皇子晋王的宅坻。
司马惊鸿掠过重重屋阙,随着那鸟儿来到一处假山环绕的地方,这里,赫然已是晋王府的花园。
月光下,一道女子的身影背对着他的方向而立,那鸟儿扑棱着落到了她伸出的掌心上。
果真是她。
晋王养了一个身分神秘的女人,司马惊鸿早已知晓,可想不到的是,这女人,竟然跟唯亚有关系。
司马惊鸿定睛看去,就见那女人对着那鸟儿低低说了句什么,又念了句咒语,那鸟儿便又扑棱棱飞走了。
第276章 复仇的姐妹
那鸟儿扑棱棱向前飞,却不防身后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伸手一抓,便将鸟儿抓在了手心。
读取了那鸟儿身上的信息后,司马惊鸿又将那鸟儿放了。鸟儿扑棱棱继续往外飞去。
司马惊鸿与那鸟儿几乎同时进的西南王府,鸟儿飞进了维亚的院子,司马惊鸿进了梅苑。
白芷被他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床上看着他走过来。
他挟裹着一身寒意,走到床边,脱衣,躺下,又重新将快要冻僵的她揽进了怀里。
司马惊鸿不惧寒冷,这屋子里是没有火盆的,他离开的那段时间,白芷冻的牙齿都快打颤了,他一回来,被子里顿时又暖和了。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天然火炉,搂着她的时候,特别的暖和。
“帮我把穴道解开,司马惊鸿。”
“不解。”
司马惊鸿怕把穴道解开,她就会再次隐身起来,让他抓不着摸不到的,那种感觉,让他抓狂。
“我要尿尿。”
白芷冷着声。
司马惊鸿道:“我去帮你拿尿桶。”
堂堂的西南王帮她拿尿桶,这是天大的荣宠吧?可偏某个女人还不买账,“你在我尿不出来。”
“那就憋着。”
司马惊鸿可不惯着她那毛病。
白芷并不是真的要尿,她只是想让他把穴道给她解开而已,但这男人鬼精的很,不肯着她的道儿。
她只能就那么任这男人搂着。
在王府的另一所院落中,鸟儿扑棱棱落在女子蜜色的手心,维亚读取到了那鸟儿身上的信息:明日午时,郊外长亭见。
维亚把那鸟儿收了起来,这才合衣在床边躺下。
白芷被司马惊鸿像缠粽子似的缠的紧紧的,好不容易才睡着。天亮了,司马惊鸿轻轻放开怀里的女人,起床穿衣。
临走时吩咐婆子,“把火盆都点着,送到夫人房里去。”
婆子赶紧应了,去给火盆点火。
端着火盆轻手轻脚地进了十九夫人的房间,婆子看到十九夫人还在睡着,明明一室冰凉,夫人却能睡的那么沉,婆子不知道的是,那被子里,司马惊鸿留下的温度还在,而且暖融融的。
婆子不敢惊动白芷,把火盆小心翼翼放好便关门出去了。
碧玉一直到司马惊鸿离开,才敢过来看白芷,可却见到她还在睡,便没有打扰,而是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小姐没事,她就放心了。
司马惊鸿回到崇华殿,把迟郁叫到了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迟郁便走了。
午时,郊外长亭
一身黑色劲装,黑纱遮面的维亚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向亭中女子。
“大姐。”
被叫做大姐的女子正是十一皇子府的珍瑶,她也同样黑纱覆面,怀中抱着一只黑猫,蓝色的眼眸望向维亚,“你出来可有被人看见?”
“没有大姐。”
维亚肯定地说。
旁边不远处的灌木丛后,迟郁无声的嘿嘿一笑。
珍瑶道:“你在西南王府这么久,可曾探听到什么消息?”
维亚很郁闷地道:“那个西南王除了与女人鬼混就是鬼混,是个草包加色鬼,朝廷里的事,从来都没有他的份。姐,我呆在西南王府,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
珍瑶却道:“西南王无用,你呆在西南王府才安全,你且安心呆在那儿,待姐姐这边成事,自然会让你离开西南王府。”
“好吧。”
维亚扁扁嘴,显的有点儿不满。
忽地又问道:“姐,你不会是跟那晋王真的好上了吧?他可是我们杀父仇人的儿子。”
珍瑶道:“怎么会,姐不过是利用他掌握一点儿皇帝的消息而已。”
珍瑶与她妹妹肤色迥异的白皙手臂轻轻抚挲着黑猫的毛发。
迟郁脑子里却在寻思,这对姐妹的真正身分是什么人,什么人会和皇帝有杀父之仇。
“好了,你走吧,路上小心一点儿,不要被人发现了,”珍瑶小声叮嘱。
维亚点头,翻身上马,红色马儿哒哒跑远,珍瑶也上马离开了。
迟郁回到崇华殿,将长亭所见一幕向他回禀了,司马惊鸿皱眉,这对姐妹会不会是原乌沉国王的女儿?
十几年前,乌沉内乱,乌沉前国王的弟弟普木吉借助顺帝的力量,推翻了原乌沉国王,并且用乱箭将原乌沉国王射死,然后登上帝位。
三个小公主被原国王的侍卫带走,自此下落不明。
如果真的是她们,那就有好戏看了。
单清凌派出去打探十九夫人消息的侍卫回来了,他告诉单清凌,西南王昨夜就宿在十九夫人那里,单清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情况应该不严重。
一抬头,却看到一身黑衣的珍瑶抱着黑猫匆匆走过,单清凌目光在那道可以说是十分玲珑有致的身影上停留了一刻,才收回目光
珍瑶进了屋,把房门关上,放了黑猫下地,她从抽屉的暗格中拿出一张画像来,展开放在桌案上,对着那画像跪了下去,“父王,女儿们一定会为您报仇,手仞那狗皇帝的!”
“吉祥?”
外面传来女子的喊声。
珍瑶眉心一蹙,桌案上的画卷被迅速卷了起来,收进抽屉的格档。
她起身来到窗前,捅破窗纸向外望去,却见单清凌的身影正好走过。
吉祥,是单清凌养的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貂,刚才带那小貂出来,却不想给它走脱了。
单清凌四下寻找,无意间便到了珍瑶所住院落。
不知道她看到什么没有,珍瑶狐疑着,心里打定了主意,如若这个女人做出不利于她的事情,她就会让这个女人死的无声无息。
第277章 流连风月场
单清凌浑然不知屋中人所想,她在一处花坛下,找到了小貂,便将它抱了起来,神情温柔地走开了。
梅苑的门又上了锁,白芷仍然处于被禁足中,司马惊鸿这家伙,她发誓,他再过来,她就找根棍子打折他的腿。
夜色降临,冷月孤照,白芷让婆子和碧玉搬了几个椅子过来,在墙边码起来。
“小姐,你真的要出去呀!”
碧玉瞅瞅那码的高高的椅子担心地问。、
白芷嗯了一声,扶着碧玉的肩膀向上爬。
婆子怕的不得了,这要是让王爷知道,十九夫人私自爬墙外出,这还不得要了她的老命啊!
“夫人,您还是不要出去了,王爷知道了,老奴的命就没了。”
“放心吧,他不敢要你的命,他要你的命,我就不回来了。”
白芷吃力地爬上了墙头,两米高的院墙,从下面看好像不算什么,这从上面往下看,却是有点儿吓人,白芷闭着眼睛往下一跳。
扑通,她就落在地上了。
拍拍手,又拍拍衣裙上的土,低头瞅瞅这一身的小丫环装扮,白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双脚双腿,发现没摔坏,便往前走去。
昨夜,司马惊鸿点了她一晚的穴道,让她整宿都动弹不得,只能任他摸了个够,又被他搂的像个粽子似的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她还发现,司马惊鸿不但没有免了她的禁足,大门还照旧反锁,白芷也是堵了一口气,他要关着她,她就偏要出去逛逛。
白芷怀着一种堵气的心理,一直走到了西南王府门口。
“站住,干嘛去。”
守卫将她拦住了。
白芷低眉顺眼地说:“我是十九夫人的丫环,十九夫人说想吃云记的桂花糕,让我去买。”
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起来确像是十九夫人那个陪嫁的小丫环,“十九夫人不是在禁足吗?还要吃桂花糕?”
护卫满脸狐疑。
白芷嘟唇,一副委屈又不满的样子,“是呀,十九夫人事儿真多,禁足了还要这个要那个的,可怜这么冷的天,我还得出去给她买桂花糕。”
护卫有点儿同情这个小丫环了,谁让十九夫人是王爷最宠爱的人呢?虽是禁足了,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你去吧,早点回来,晚了就进不来了。”
“是。”
白芷暗笑对着两个守卫行了个礼,然后埋头走了。
冬季的夜晚,皇城里一片肃杀,除了茶楼酒肆,便是那夜夜笙歌的青楼楚馆还开着业。
实在是没什么可逛的,反倒把白芷给冻的瑟瑟发抖。
前面有一人骑马过来,白芷看到那人的面相时,立刻背过身去,那是六皇子,她可不想被六皇子认出来。
六皇子骑马从她身边走过,似乎是不经意地一转头,看到了一个头梳双抓髻的女孩儿低着头背对着他。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这身影莫名的有点儿熟。
白芷听到马蹄声已经过去了,便转身要走,却不想身后有声音传过来,“十九夫人?”
白芷耳根顿时一僵,心说,这六皇子的眼力还真是好。
就这样子,他也能认出她来。
她转过身冲着他讪笑,挥着小手,“六殿下好。”
六皇子相王俊朗的眉眼间含了几分兴味,她打招呼的方式一向都是这么特别吗?
他从马背上下来了,将马缰交给随从,白衣翩翩走到白芷面前,“这么晚了,十九夫人为什么会在这儿?”
相王目光在白芷的脸上身上逡了一会,便被她这小丫环的装扮失笑。他记的那次,她就是扮成一个丑妇的模样,戏弄了西南王的十六夫人。
“家里闷的慌出来逛逛。”白芷对着相王眦牙笑,“六殿下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哈,拜拜。”
她又朝着六皇子挥挥小手,只不过刚才挥手是打招呼,这次是再见的意思。
六皇子好笑,却又只能眼含不舍地看着白芷像条鱼似地钻进人群里。
她在躲着他呢,他知道。
忽地,六皇子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拔腿向白芷离开的方向追去,前面便是秋芳院了,被她看到那一幕就不好了。
六皇子快走几步在秋芳院外面拽住了白芷的手。
“夫人,慢走。”
“怎么了?”
白芷诧然回眸。
六皇子笑的很有几分腼腆,“我突然想起来,那边有家新开的菜馆,饭菜做的很好,想请你过去尝尝。”
白芷失笑,正想说行,却忽地看到一顶软轿在秋芳院外面落下,轿帘被侍卫挑起,轿中钻出一道紫衣身影。
“王爷,请。”
白芷脑子里轰然一下。
司马惊鸿他不但娇妻美妾十几房,他还飘伎。
白芷忽然一阵恶寒,接着便恶心得要吐。
昨夜,他还搂着她睡了一宿呢!
“王爷,你可来了,我们姐妹可想死您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出来,左右拥住司马惊鸿,司马惊鸿伸指挨个捏捏那几个女人的脸蛋,“本王也想你们。乖乖,都洗好了等着本王。”
白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真难以相信,那个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的男人,还有这样风流**的一面。
而此时,在西南王府。
一道黑色身影飘然落入梅苑的院中。
一整天了,他到这个点儿上,才有时间来看看她。
刚刚拔腿向屋里走,却忽地感到一点儿异样,他扭头瞅了一眼,只见月光照耀下的院子里,有个女孩儿的身影正对墙立着,两手成阿弥陀佛状,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保佑我家小姐不要被王爷发现。老天爷,保佑我家小姐……”
第278章 打她屁屁
“你家小姐怎么了?”
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传过来,碧玉原本就冻的瑟瑟发抖的身形顿时僵住了。
王爷,他……他竟然真的来了。
碧玉回过身来,扑通给司马惊鸿跪下了。
“王爷,你饶了我家小姐吧,她只是禁足这么多天太闷了,才出去走走的。”
“她出去了?”
司马惊鸿一脸不可思议,眼角余光忽地瞟到墙边堆的高高的东西,他猛地扭头瞧去,却见是一排椅子被码成了梯子状。
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出去的吗?
司马惊鸿的嘴角重重地抽了几下。
“她出去多久了!”
听到司马惊鸿沉冷的声音,碧玉赶紧回道:“有半个时辰了。”
“有没有说上哪儿!”
“没有。”
碧玉摇头。
司马惊鸿重重地叹了口气,黑色身形已经一跃而逝。
白芷吐的个稀里哗啦,将晚饭都吐出来了。六皇子看的这个心疼,这么好的女子,为何会成为他的女人?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
六皇子一手握住了她的肩,一边毫不嫌弃地将手指在她嘴角揩过。这个动作,做的十分自然,没有经过任何犹豫,完全是发自内心。
白芷的身形立时就僵住了。
这样的小动作,好像司马惊鸿都没有对她做过。可是六皇子却做了。
六皇子的手指将她嘴角的污痕擦干净了,并没有嫌弃的意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们离开这儿吧。”
“嗯,”
白芷听话地任六皇子执起了手,却不想迎面有道黑衣鬼面的身影纵身跃下。
“站住!”
鬼面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凛冽怒火,他的女人,六皇子竟然染指,真是不可活。
白芷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骇了一跳,她立即想起了那日,鬼面人要强报她的事。
当时眼睛一瞪,“你又要干嘛!滚开!”
鬼面男却不理她,丢给她一个,一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阴沉凛冽的目光瞪向六皇子,冷嘲热讽道:
“六皇子这是看上了自己的嫂子吗?”
六皇子被鬼面男这一句话戳中了心窝,当时脸上就热了一下,但是想到西南王眠花宿柳、左拥右抱的情景,又是顿时一阵义愤填膺。不由攥紧了白芷的手。
“血魔王,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请你让开!”
鬼面人却勾勾唇角,讽刺的意味明显,“先打败了我再说让开的事。”
一边伸手,手指勾住了白芷的下颌,饶有兴味地抚挲了几下,在白芷的手抬起来就要拍在他手上时,他的手却又利落地收了回去,一拳直捣六皇子面门。
六皇子松开了攥着白芷的手,闪身避开他这一拳,也跟着出招,两人便在秋芳院门外打了起来。
白芷看的一阵头皮发麻,鬼面人功夫了得,不知道六皇子是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把六皇子伤着了怎么办?
还有这个鬼面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在这时候出现,也真是太巧了。
白芷眼看着两人一个白衫,一个黑衣,在她面前飞来纵去,你一拳我一腿打的不可开交,心里越来越不安。
六皇子看起来功夫也不错,但出手却比鬼面男少了几分凌利和霸气,数个回合过后,他被鬼面男掌风扫中,跌滚了出去。
白芷大惊,急忙跑了过去,“六殿下,你怎么样?”
六皇子嘴角流了血,眼中愤怒之意明显,“你快走吧,我不是他的对手,你赶紧逃,我去绊住他。”
六皇子说完,身形再度跃起,向着鬼面男飞扑过去。
鬼面男骂了一句:“真是不自量力。”
衣袖狠狠一拂,六皇子的身形便重重地摔了出去。
这次摔的比刚才还要重,六皇子感到全身的筋骨都折了一般,跌在地上竟是爬不起来了。
长这么大,他的功夫只是用来强身健体,从未刻意地求过高深,可是眼下,他的功夫根本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这让六皇子感到深深的懊恼,他竟然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不知道的是,鬼面男打败他,也是用了差不多八成的功力,这个老六,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倒是有两下子。
鬼面男装的深沉,眼里的惊撼,六皇子没看出来。
白芷见六皇子重重地摔出去,一颗心也跟着砰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似的,她赶紧跑过去,不由分说地将一粒灵药丸塞进了六皇子的口中,“把它吃了。”
那颗灵药丸滑进六皇子的口腔,又咕碌一下滚进了肚子,六皇子立时感到五脏六腑,全身骨头都不再疼了。
“这是……什么?”
六皇子奇怪地问。
白芷正要说:你别管那么多,反正对你的伤有好处,后衣领就被人提了起来。
“关心他,你不如关心关心本座。”
鬼面男拎着她,像拎只小鸡似的,把她拎了起来,直接扔到马上,然后跨了上去,丢下一身狼狈的六皇子打马走了。
“放开我!丑八怪!”白芷被鬼面男横趴着放在马背上,那滋味,简直了。
白芷的脑袋都要控出血来了,胸口也被咯的生疼。
偏那人还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屁上,“老实点儿,不老实,现在就办了你!”
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她就跟着六皇子跑了,真是岂有此理。
白芷被那人一巴掌拍在屁屁上,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丑八怪,你找死!”
“嗯,我等着呢,你杀了我吧。”
鬼面男一边纵马飞驰,一边不温不火地说,一只大巴掌还按在她的屁屁上,又拍了两拍,按了两按。
“挺有弹性的嘛。”
鬼面男这句话让白芷差点儿吐血。
第279章 鬼哭
“丑八怪,你等着!”
白芷发出愤怒的嚎叫。
骏马飞驰,耳边风声猎猎,晃眼间,他们已经到了血魔教。
白芷被鬼面男拎着衣服拎小鸡子似的拎到了他的卧房。走到床边一扔,毫不怜香惜玉。
白芷像摔在了一个冰窖上,这屋子冷的像司马惊鸿的冰室。白芷瑟缩着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身体冷的打颤,却还是怒瞪着他,“你要干嘛,你抢了司马惊鸿的女人,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鬼面男只不屑地勾勾唇角,却是出手飞快把她的穴道给点了。
这样她就跑不了了。
白芷果真又被定住了。
只能惊悚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对她笑的玩味。
鬼面男却头疼地在想,她跑到了秋芳院,说不定已经看到了假司马惊鸿去漂伎的事,这该让他怎么解释?
白芷被定着身子,一动都不能动,鬼面男用被子把她给裹住了,“乖,我出去一下。”
他说完,还大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像宠溺一个孩子。
鬼面男走了,白芷被那被子裹着,身上仍然冷的像冰。她脑中反复出现在秋芳院外面看到的那幕,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如果不是她此刻已经没什么可吐,一定又吐个稀哩哗啦。
鬼面男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壶酒,“你怎么了?”
他眼底闪烁着明显的关心神色,大步跨过来,手指在她肩上一点,解了她的穴。
白芷却忍不住声音哽咽:“司马惊鸿那混账,娶了一堆老婆也就罢了,竟然还票伎。”
吸了下鼻子,冲着鬼面男说:“你不是说想让我当你的女人吗?你去杀了司马惊鸿,你杀了他,我就嫁给你。”
鬼面男心里一震,原来她真的看到了。
看着她眼睛里突然涌出的泪花,他心被重重地扎了一下,声音一瞬间变的有点儿艰涩:
“既然他那么不好,你就跟着本座好了,本座保证只要你一个女人。”
“那你现在就去杀了他吧!”
白芷想起司马惊鸿,眼睛里便冒出了火星子,心里头也呕的够呛。
“嗯,杀了他。”
鬼面男却在屋中的圆桌上坐下,倒了两碗酒,“诺,先喝点儿酒暖暖身子。”
他说完,顾自端了面前的碗,仰脖喝个干净。
白芷也走了过来,她端起另一碗,喝了一大口,这酒不是很辣,但明显没有她在清灵界中的酒好喝。
她喝了一口便屏住了呼吸,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调子很悲凄,随着外面呼啸的夜风幽幽送来,显的有点儿骇人。
鬼面男也听到了,那个吕清扬,又不老实。
“谁在唱歌?”
白芷被那歌儿唱的心里头别别扭扭的。
“哪有人在唱歌,分明是鬼嚎。”
鬼面男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白芷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鬼嚎。本座杀人如麻,这地方难免有不干净的东西。”
白芷啊的一声,抱住脑袋,跳床里面去了。
她原本不信什么鬼神,但到了这个异世,她不得不信,人是有灵魂的,就像卖给她宅子的那个神秘老人。
鬼面男很如愿地勾勾唇角,又端起一碗酒喝了,小样,这就吓到了。
“以后别再跟六皇子勾勾搭搭,本座保你平安无事。”
“好了,你先睡,本座有事要出去一趟。”
鬼面男起了身,顾自走了。
白芷抱着胸瑟瑟地蹲在床上,那悲凄的歌声还在唱,随着夜风呜呜咽咽地传进来,白芷忽然有了一个出去看看的念头。
她把那喝了两口的半碗酒端起来给喝了,酒壮怂人胆,这话似乎是真的,白芷喝完酒,身上热了一些,胆子好像也壮了几分,她从鬼面人的卧房出来了。
外面风声鹤戾,冷风挟裹着砂尘吹的她脸疼。
她顺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疑疑惑惑地走了过去。前面出现了一处石阶,通往地下的方向。一看望去,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见。
那歌声就是从地下传过来的。
这里面是什么?
莫不是真的有鬼魂在?
白芷想到此处,竟是掉头想走。
可是那歌声又幽幽地唱了起来,幽幽咽咽,如哭如泣。
白芷脚步顿了顿,却是顺着台阶向下一步步迈了下去。
估计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台阶,靠近地上的部分没有灯光,只凭着自己的目力往下走。
越走,白芷越觉得阴风阵阵,那种阴冷让她发抖,脑中不由想起鬼面人的话:他杀人如麻,这地方难免有不干净的东西。
白芷脑中闪过掉头就走的念头,但却意外地看到了一点灯光。就燃在地下三层台阶的拐角处。
白芷心神定了定,此时,那歌声已经停止。
白芷咬牙,快步迈下了剩下的几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目力所及,竟然是一处地牢样的所在。
几盏油灯昏暗,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孤坐在中间的一个囚室里。虽是寒冬,那人却一身单薄的白色衣衫,那布料早已破烂不堪,那抬起的脸,枯黄瘦削,但那双眼睛,却隐隐含着几分锐光。
“别怕,我是人。”
那人冷幽幽开口,正是吕清扬。
白芷乍一看到这人时,当真以为是见了鬼,啊的一声怪叫,扭头就要跑,但吕清扬的声音又让她停住了脚步。
他是人,那就不是鬼了。
白芷又转过身来,目光将吕清扬上下扫视一遍,慢慢走了过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关在这儿?”
以她对鬼面男人的了解,这人应该是一言不合,就咔嚓一下扭断人脖筋的人,而不是把人关在地牢里慢慢折磨。
“你又是谁?”
吕清扬两目中的锐光也在将眼前的女孩儿打量。
“我叫白芷,你呢?”
白芷走到囚室面前一米开外的地方站住身形。
“我叫吕清扬,是前朝皇孙。”
“唔。”
白芷惊愣地一下子捂住了嘴。
鬼面男竟然捉了前朝的皇孙在此。
“国破家不在,生不如死。”
吕清扬轻轻哀叹。
“刚才的歌是你唱的?”
白芷问。
吕清扬点头,“是我的歌声,把姑娘引来了?”
白芷嗯了一声,目光低垂,忽地看到吕清扬血迹斑斑的双脚,“你的脚怎么了?”
“他们挑断了我的脚筋。”
吕清扬声音荒凉,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心却已似枯木。
真是残忍。
白芷先入为主地以为,是鬼面男让人挑断了吕清扬的脚筋。
吕清扬这人,史书有载,前陈灭后,他被贴身太监所救隐姓埋名,但却有一天被顺帝的人抓到秘密押往京城,结局未知。
难道是被鬼面男囚禁至死吗?
白芷正自疑惑间,身后一阵风声,她的脖领被一只鹰爪般的大手抓住,白芷来不及反应,便觉风声咻咻,她的身形在几个起落间,已经被扔到了地牢外面的空地上。
“找死吗?”
鬼面男一身阴沉肃杀怒视着她。
白芷被他往地上一丢,刹时摔的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她抬头,看到鬼面人一身黑色,如夜色中的修罗暴虐的立在眼前。
“你……是你做的吗?真残忍!”
白芷爬起来,身上每根骨头都在疼,让她一站起来便晃了几下。
鬼面男阴恻恻的目光,“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责,是乖乖回去,还是让我一刀宰了你自己选!”
这女人就像个好奇宝宝,他明明吓唬过她,说是冤魂在唱歌,她竟然还有胆子找过来。
他也是服了。
眼下不给她点儿教训,不定哪天会闯出什么祸来。
“两个都不要!”白芷愤怒地吼,“丑八怪,我要回家!”
鬼面男太阳穴跳了跳,却是飞身上前,拎起了她的衣领,“现在由不得你!”
他拎着她,毫不费力地把她又拎到了他的卧房,直接向床上一丢。
“乖乖睡觉,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白芷气的吐血,“丑八怪,我收回我的话,司马惊鸿比你好多了,我会让他杀了你!”
鬼面男却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转身走了。
房门咔嚓一下上了锁,外面匆忙而来的鬼侍,被劈头盖脸的狠扇了两下,“怎么看着的!”
两个鬼侍一句话都不敢说地低着头,任着两耳嗡嗡响,眼前金星乱冒。
鬼面男却来到了地牢。
黑色身影飘然而至的时候,囚室里的人抬了眸,黑色满是污垢的头发,遮不住清俊的脸。
“你对她说了什么?”
鬼面男冷幽幽开口。
吕清扬嘴角有轻蔑笑意,“你很怕她知道我的存在?偿”
鬼面男只沉声道:“我怕你个鬼,再敢鬼嚎我杀了你。”
吕清扬嘴角的笑意放大,“那女孩儿长的真好看。撄”
刷的一下,一盏油灯向着吕清扬飞过去,撞在囚室的铁栅上,洒了一地的液体,也溅在了吕清扬苍白的脸上。
鬼面男身形一纵,已经从地牢消失了。
白芷被关在鬼面男的卧房里,嘴里将鬼面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鬼面男推开房门的时候,一只酒壶朝他砸了过来,正是昨夜他们喝酒的那个。
鬼面男偏身躲开,酒壶直接飞了出去,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酒壶摔碎了,酒液顿时四溅。
鬼面男进了屋,将房门关上,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小野猫似的,还真让人头疼。”
白芷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让我回家,不然早晚一刀剁了你。”
鬼面男嘿嘿笑道:“这是本座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他走到圆桌前,想给自己倒杯酒,才发现,那酒壶已经被她摔碎了,他头疼的摇摇头,“你放心,我过几天就放你回去。”
现在,他的另一个身分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不能放她出去坏事。
鬼面男又走了,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宿没有回来,房门被上了锁,外面还有两个鬼侍守着,屋子里放了三个火盆,整个屋子都暖暖的,一日三餐都有鬼侍给送进来。
如果白芷安于呆在这里,到算舒服。
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而且,她也恨透了鬼面人,那家伙就跟司马惊鸿一样,喜欢囚禁人。
“你过来。”
鬼侍端午餐过来的时候,白芷朝那年轻鬼侍招手,不足二十岁的小伙子远远站在圆桌旁,眼睛里含着小心谨慎。
“姑娘,你有事吗?”
这是老大的女人,他不敢靠近,如果被老大误会什么,他就死定了。
“你看我好看吗?”
白芷对他一笑,眉眼弯弯,齿如编贝。
年轻鬼侍看的顿时一呆,“好……好看。”
“那你过来。”
白芷柔了声朝着鬼侍勾勾手指,神情娇媚。
鬼侍又是一呆,却还是摇摇头,女人好看是好看,可老大太可怕,坚决不能染指他的女人。
白芷见自己的‘媚功’竟是没成功,有点儿急了,不由起身向年轻鬼侍走了过去。
那亭亭玉立的身形伴随着一阵香风而来,那是白芷从清灵界的花海中摘下的一朵粉色花朵散发出来的香味,此刻,她把那朵花簪在头发上。
那花香让鬼侍心神一阵恍惚。
白芷眼中含了一抹恶趣味,趁那鬼侍发呆的空,一枚金针扎在他的肩头。
鬼侍眼珠翻动了几下,便倒了。
另一个在外面守候的鬼侍听到屋里的动静,便走了过来,“怎么了?”
他一眼看到趴在地上被点了穴道的同伴,伸手便去拨拉他,背上某处突然一疼,连叫都没来的及叫,便趴在了同伴的身上。
白芷一击即中,心里窃喜。
把最后进来那鬼侍的衣服给扒了,鬼面罩在自己的脸上,又扯下那人的一双靴子,穿上。召唤出小白马离开了血魔教。
鬼面男回来的时候,那两个鬼侍还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呢。
其中一个只着了里面一层衣服,露着年轻秀气的脸,光着两只大脚丫子。
鬼面男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抬脚踹了那两个鬼侍两脚,转身又走了。
白芷骑着小白马来到了西南王府,当然那身鬼侍的装扮已经被她扔在半路上了,现在的她是一身女装,清秀俏丽。
门口的护卫看到她愣了一下,认出来是十九夫人,便赶紧让了路,心里说,十九夫人不是被王爷软禁了吗?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白芷进了王府,便将小白马送进了空间里,她直接去了梅苑。
梅苑的大门还锁着,白芷没有钥匙,便用砖头砸,那锁真就给她砸开了。
大门打开的时候,碧玉和那婆子都跑了出来,见是十九夫人,婆子立时高兴的说:“我去告诉王爷,十九夫人回来了。”
“站住!”
白芷大喝了一声,婆子吓的赶紧收住脚步,满脸不解地看着白芷,“夫人,王爷他很担心你呢!”
可是白芷根本没鸟她,“碧玉,拿纸笔来。”
碧玉赶紧去取纸笔,研墨。
白芷提笔刷刷刷下了几行字。
碧玉一个都不认得,便问,“小姐,你写的什么?”
“休书。”
白芷把写完的字张拿了起来,吩咐碧玉道:“拿浆糊来。”
碧玉赶紧去弄了浆糊。
白芷快步走到梅苑的外面,让碧玉将院墙上刷上浆糊,然后将那张休书贴了上去。
手指把纸张抹平,白芷看着纸上几行大字,满意地点点头。
很快,梅苑外面就聚集了好多人。
有经过的婆子、丫环、巡逻的侍卫,还有各房夫人们。
不认识字的,认识字的,他们都知道了一件事,十九夫人要休了他们王爷。
各房夫人们都各怀心思地瞅着那张休书,心说,这十九夫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把自己整死才甘心。
白芷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便走了过来,往门口一站,开启了她的演讲模式。
“各位姐妹们、大爷大哥、大姐大婶们,我是西南王的十九夫人李青柠。”
围观的那些夫人们便窃窃私语,“谁不知道她是李青柠啊,这是要搞什么花样。”
十一夫人走过来,偷偷拉白芷的衣角,“十九夫人,你这是要闹哪样,你不怕王爷回来怪罪吗?”
白芷只对着十一夫人笑了笑,却是手指着身后墙上贴着的休书道:“各位都看到了吧,这是我写的休书。我要休了司马惊鸿,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围观的人群立即发出一片鄙夷声,“自古只有男人休了女人,哪有女人休男人的道理?这个十九夫人,当真是被王爷宠的没边了,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找死!”
白芷听到了那些愤愤的声音,她不急不乱地道:“老天创造了男人,也创造了女人,就是让男女平等相处的。可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明显比男人低的多。”
“就比如我们的王爷,他娇妻美妾十几房,却还在外面眠花宿柳,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人渣。”
“她竟然敢骂王爷!”
仆佣们、侍卫们、以及一帮夫人们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白芷继续道:
“为什么男人可以娶那么多个老婆,而我们女人就要被迫一夫多妻。姐妹们,你们就不想自己的男人只爱自己一个吗?”
“你们就甘心跟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吗?你们真的愿意,他今天睡在这个女人身边,明天睡在那个女人身边,偶尔想起来才会回到你身边吗?”
不远处,迟郁抱着胸,满眼兴味地瞅着,十九夫人还真是个神奇的存在,这套男女平等理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
“姐妹们,不管男人女人,我们都是人,老天赋予我们的权力是一样的,男人一夫多妻是可耻的行为,是对忠贞爱情的背叛,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白芷讲的慷慨激昂。
蓝子介也来了,大手在迟郁肩上拍了一把,“老迟,夫人干嘛呢?”
迟郁笑的那个得意,压着声道:“十九夫人要休了王爷。”
蓝子介听的一愣一愣的,天下竟有这样的事吗?女人还可以休了男人?
他得好好听听,如果十九夫人真的休了混账王爷,说不定他就有机会了呵呵。
蓝子介一张脸笑的那叫个狡猾。
“姐妹们,男人之所以会三妻四妾,处处偷腥,都是我们女人惯的,如果我们女人一开始就坚绝抵制这种行为,男人就不敢胡来!”白芷愤愤地讲。
十一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低着声说:
“十九夫人,我也不喜欢一夫多妻,但自古都这样,我们有什么办法。”
---题外话---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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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就势把十一夫人拽了过去,让她面向着人群,“十一夫人前一阵小产,孩子的爹却跟别的女人去打猎,十一夫人鬼门关走了一趟,孩子也没了,我们的王爷不但不关心,还充耳不闻。试问,这样的男人是不是人渣?”
“是人渣!”
蓝子介举着手喊。
喊完忽然发现,那么多人,竟然只有他一个举了手,而且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一脸这人真是找死的眼神。
蓝子介装做没事人似的,把手放下了。实际心里紧张死了,还好,混账王爷没在,不然非要他小命不可。
白芷的话把个十一夫人给说哭了,这个十一夫人,性子本来就软,再被白芷这么戳心窝的一说,眼圈立马红了。
抽泣着说:“我想要一夫一妻,想要我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女人,想要我的男人关心我和孩子……”
十一夫人这一哭,非常有感染力,十几位夫人好几个暗自抹起了眼泪,除了那些别有目的来到司马惊鸿身边的,都是心头一片黯然。
“十九夫人,女人都是要靠男人养的,不同意他纳妾,他便休了我们,我们怎么活?”
说话的是一个副管事的老婆,那副管事有几个小钱,最近看上了一个寡妇,正想着纳过来,但遭到了他老婆的反对。
这个副管事便威胁他老婆,如果不同意他纳妾,他便休了她。
副管事的老婆既不想丈夫纳妾,又很害怕丈夫休了她,心里头是痛苦又矛盾。
此刻听到白芷这么一番慷慨陈词,忽然感同身受,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偿。
白芷道:“我们女人也有一双手啊,只要我们的手够勤劳,不管是洗衣做饭,帮人带小孩,还是种田、种菜,我们都能做啊!我们能做事,就不会挨饿,怕他个什么?”
副管事的老婆点点头,她回家就跟副管事说清楚,他纳妾,她就跟他和离,自己手脚这么勤快,一定饿不着。
那些夫人们也都纷纷沉思起来,别有目的呆在司马惊鸿身边的,开始思考这样做的意义,喜欢着司马惊鸿的,开始思量,这种喜欢值不值得。
“姐妹们,我们不能任男人为所欲为,女人越是胆小懦弱,男人越是得寸进尺,我们的王爷就是最好的例子……”白芷慷慨激昂。
司马惊鸿紫衣翩然,一进王府,便看到侍卫们那异样的眼神,进了府,更是看到几个婆子丫环相互招呼着跑向梅苑方向,还嚷着什么,十九夫人要休了王爷。
司马惊鸿眉间顿时一黑。
他大步走向了梅苑。
老远就看到梅苑外面,一群人兴趣盎然地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在讲着什么,讲的口沫横飞。
他走过去,便听到她句句在劝他的女人们跟他和离,句句在骂他是人渣。
司马惊鸿眉心一凛,真想直接飞过去把那细细的脖子给扼住。
“姐妹们,我们不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给他点儿颜色!”白芷大声说。
“对,给他点儿颜色!”
蓝子介率先响应,浑然没看到身后多出来的颀长身影。
“给他点儿颜色!”迟郁跟着起哄。
还别说,这个十九夫人讲的慷慨激昂的,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此刻,同时响应的还有几个不满丈夫纳小妾的小头目的老婆们。
可是为什么,好像有阴风阵阵?
话说,今天天气非常不错,艳阳高照,也没有风,可是忽然这些人们就觉得,好像置身于冰窖中一般,冷的直打哆嗦。
“王……王爷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丫环、婆子、侍卫、仆佣、还有那十几房夫人们,顿时呼啦一下子全跑了。
蓝子介跟迟郁一听到‘王爷’两个字,黑脸的变白了,白脸的更白了。纷纷脚底抹油要溜,但被司马惊鸿喝住了,“站住!”
那两人同时住了脚,一颗小心脏立时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来。
司马惊鸿一身凛冽肃杀,眸中寒光阵阵,向着白芷走过去。
不能不说,他这个样子,白芷也是有点儿紧张的。
司马惊鸿走到白芷面前,头拉低,对着她吐出冷薄的气息,“李青柠,我倒真是小瞧了你,本事不小。”
竟然对他的女人们煽风点火,鼓动她们离开他。
虽然那些女人他一个都不爱,可她做的这事,也太打他的脸了。
司马惊鸿目光咄咄,盯视着白芷,冷意森森,却是抬手,把她张贴在墙壁上的休书扯了下来,刷刷几下撕碎了。
“想休了我,下辈子吧!”
司马惊鸿阴鸷地转了身,大步向着崇华殿方向走去。
蓝子介跟迟郁见状赶紧跟了过去,“王爷,求王爷开恩……”
司马惊鸿头都未回,脚步未停,却是袍袖向后一挥,两个人齐齐飞了出去。
扑通、扑通,全都摔了个四仰八叉。
王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仆佣们、侍卫们全都吓的噤若寒蝉,见到司马惊鸿走过,便都丢了魂似的跑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霜儿,冷冷地哼了一声,李青柠,这下有你好果子吃了。
霞儿却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十九夫人,摇摇头走了。
那天据说,司马惊鸿回到崇华殿里,把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侍卫们一个个被丢沙包似的丢了出来。
梅苑成了无人问津的角落,连佣人们都躲的远远的,生怕会一不小心被沾包。
十一夫人偷偷来找过白芷,问她现在怎么办,王爷一定恨死她了,一定不会再宠幸她了。
白芷却道:“一个有那么多女人,又喜欢眠花宿柳的男人,宠幸你,你不嫌脏啊!”
十一夫人便没词了。
白芷叫了碧玉,“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婆子吓的赶紧问,“夫人你要去哪儿?”
“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白芷拉着碧玉便走。
婆子吓的赶紧去禀告司马惊鸿去了。
此时,崇华殿的大门紧闭,侍卫们连同霜儿霞儿都一脸不安地站在门口。
“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死女人,王爷那么不好,她怎么不滚!”霜儿低声骂。
霞儿赶紧用眼神制止她,“别乱说!”
王爷的面子现在是丢大发了,被自己的小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成人渣,没当时就杀了十九夫人,王爷也算是够仁慈的了。
蓝子介和迟郁,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晦丧。
白芷‘演说’的时候,万田不在,他是今早上才听侍卫们说起这事的,当听到十九夫人大骂他们王爷人渣,并且怂恿小妾们离开他的时候,当时就差点儿没憋住,笑出来,如果不是看到蓝子介和迟郁那惨样,当时就笑出来了。
他指着那两人说:“你们这俩二货,你们起什么哄,十九夫人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不能劝着点儿呀?还跟着响应,你们够哥们吗?王爷没把你们两个拆了卸了,就够开恩的了,要搁我,非把你们两个不仗义的东西给阉了。”
迟郁和万田都灰头土脸的不言声。
“不好了,十九夫人走了。”梅苑那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蓝子介和迟郁万田都是嘴角一抽,“快拦住她!”
王爷生那么大的气,都没动十九夫人一个指头,这足以说明,王爷心里,十九夫人是多特别的存在,此刻如果十九夫人走了,估计屋里那位会大发雷霆,弄不好,他们所有人都得沾包。
“让她走。”
崇华殿的大门打开,走出一个气质冷冽的男子,司马惊鸿一张脸冰寒似雪,那脸沉的跟缀了多少冰渣子似的。
蓝子介他们面面相觑。
“本王同意她的休书,自此各不相干。”司马惊鸿沉声说。
什么?有没有听错?
蓝子介和迟郁万田,以及在场的所有侍卫们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霜儿心头一喜,那个女人,终于被王爷厌弃了。
霞儿却摇摇头,这次王爷是真生气了。
白芷和碧玉还没有走出西南王府,便听到了侍卫们传达的,王爷同意她的休书的事,当时竟是怔了一下。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这让白芷大感意外,同时,心头也泛起一种失落的感觉。
---题外话---下一章,中午
他同意了休书,她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心头这么失落。
白芷和碧玉离开的时候,神情郁郁的。
原以为终于自由了,会很高兴,可是却一连几天,都精神郁郁的,心里不得劲儿。
两天后,单清凌过来了。
“夫人?撄”
单清凌神情焦虑。
“怎么了?偿”
白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人竟是清瘦不少。
单清凌焦急地道:“西南王和清霞郡主定亲了。”
白芷脑中顿时一片茫然。
怪不得他这么痛快就同意了休书的事,原来是他要娶清霞郡主了。
白芷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一刻,用单清凌的话说,夫人的脸白得像失了血。
“知道了。”
白芷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你最近好吗?”
单清凌低声道:“我还好。”
虽然十一皇子对她仍然淡淡的,但这些天,却留宿过她那里两次,这让单清凌已经很是满足了。
“夫人,你真的不在意吗?”
单清凌抬眸,眸光是怜惜。
白芷摇头,她这样安慰自己,一个流连花丛的男人,不值得她去爱,可是心头却又真是不好受。
单清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白芷扶了扶额,觉得心情无比烦闷,她便进了清灵界。
“神秘人,我想回家。”
“这个,我没办呀,小姑娘。”
神秘人回。
白芷哭丧着声音道:“你一定有办法,就是不肯说。我想见爷爷,想大师兄,想师弟,我想回去,再也不回来了。”
神秘人道:“小姑娘,失恋了吧?别伤心,过几天就好了。”
白芷对着声音的方向翻白眼。
两天后。
白芷一身小郎中装扮,来到药堂。她正给一个孕妇号脉,就听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哟,这可真热闹,听说是西南王在给青霞郡主下聘呢!”陪着孕妇一起来的婆子说。
孕妇道:“西南王是娶正妃,当然要好好操办。青霞郡主可是靠山王的宝贝女儿,这聘礼一定少不了。”
白芷心头涩涩的,给孕妇号脉的时候竟是失了神。
此时,门外忽然热闹起来,商铺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快来看呀,西南王的人带着聘礼游街呢!”
“哇,好多东西呀!”
那孕妇竟是忘了号脉的事,直接起了身,兴冲冲地向外走去,“哇,真的好多。”
白芷抬眼看去,只见一群西南王府的家丁,两两一担,抬着一个个的大箱子,那箱子看起来很沉,每个里面应该都装了很多的东西。
“啧啧,这箱子里是什么?应该有好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吧。”
那孕妇也是个好八褂的。
石中生气了,没好气地走了过去,“你还看诊吗?不看关门了。”
如果这女人不是孕妇,石中就把她推出去了。
孕妇一听赶紧又回来了,石中啪地把药堂的门给关上了。
那吹吹打打和人们热闹八褂的声音都被关在了外面。
孕妇重新坐回看诊的长凳上,眼中兴味却未减,“当王爷的女儿真幸福,这聘礼就足有十马车。”
“而且是直接当正妃的,可不是那些小妾哟?”
白芷嘴角扯了扯,懒的理会这孕妇。
“胎儿有点儿过大,注意饮食,少吃,多动,不然将来难产就不好了。”
孕妇听了哦了一声,心里却想,这小郎中脸色怎么不好了。
“哎,小郎中,你看得出我这肚子里是男孩女孩儿吗?”
孕妇忽然一脸好奇地问。
白芷心烦地道:“男孩儿女孩儿不都是你的孩子吗?没事就请回吧。”
孕妇一脸不满的神情,切了一声,“这什么态度!”
那孕妇气哼哼地,连诊金都没给就走了。
石中担心地望着白芷,“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
白芷扶了扶额,“我先回去了。”
她起了身,想离开药堂,却见药堂的门被人从外面呼的一下推开了,
青霞郡主走了进来。
她一身大红锦缎的团花长裙,眉眼精致,神情得意,“李青柠,看见了吧,西南王已经给我下聘礼了,本郡主马上就要做他的正妃了,李青柠,你是不是嫉妒死了?”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走到白芷的面前,歪着头,得意地看着她。
白芷冷淡地道:“你别忘了,是我休的司马惊鸿,郡主你捡了别人不要的货,怎么还这么得意。”
西南王府,某个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骂他?
青霞郡主小脸当时就变了颜色,眼睛一瞪,狠狠地道:“李青柠,你竟敢说三哥哥是别人不要的货,当真是该死!”
一掌便向着白芷劈了过来。
可是她的这一掌,并没有如愿地落在白芷的身上,白芷在她发掌的那一瞬,便进了空间里。
青霞郡主突然发现,眼前的人没了,当时目瞪口呆。
她转头寻找,“李青柠,你别装神弄鬼,出来!”
“谁装神弄鬼,青霞郡主莫不是眼花了不成?”
白芷的声音在身后出现,正在背对着她,乱找一通的青霞郡主回了身,第二拳挥出。
可是这一拳还未挨到白芷的身子,白芷又在眼前消失了。
青霞郡主一脸惊悚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直到白芷现身在她眼前,青霞郡主才吃惊无比地道:“你……你会妖术。”
“妖术我不会,但制你的办法还是有的。”
白芷出手飞快,干脆利落地点了青霞郡主的穴道。
“石中,你去通知靠山王府的,让他们过来领人。”
“好。”
石中飞跑了出去。
白芷慢悠悠地在诊台后面坐下,不疾不缓地捣起了药。
---题外话---下一更,傍晚
石中跑到了靠山王府,此时,靠山王府正热闹着,今天是西南王给青霞郡主过聘的日子,
靠山王府贺客迎门,顺帝因为不满靠山王擅自将青霞郡主配给司马惊鸿,一肚子不快,没有参加,更没有送来任何贺礼。
但仍有很多宾客前来道贺撄。
“恭喜王爷。”
“恭喜王爷。”
宾客们对靠山王道喜。
此时外面有人传禀,“西南王驾到。”
就见司马惊鸿一身红缎锦袍,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虽然是一个不受皇帝器重的皇子,可也是个王爷,众人纷纷行礼。
司马惊鸿客气地说:“都起来吧。偿”
就在此时,一个家人慌慌张张地走到大世子伊皓面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伊皓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个死丫头。
伊皓捏紧了拳头,大步向外走去。
家人告诉伊皓:郡主跑到妙手仁心大药堂去了。
伊皓便知道定然是自己妹妹又跑到药堂去闹事了,当时捏死这个妹妹的心都有。
他们说话的时候,司马惊鸿屏息听着,声音再低,以他的耳力,都能听个清楚。
他立刻用传音入密告诉迟郁,去药堂一趟,如果伊皓兄妹欺负那个女人,让他出手。
不过他这个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伊皓并不会欺负白芷。
伊皓一个人来到了药堂,他看到青霞郡主就对着门口站着,嘴里呜哩哇啦乱骂:
“李青柠,你没看到吗?三哥哥给我的聘礼就有一百个人抬着,哈哈,李青柠,你羡慕吗?嫉妒吗?哈哈……”
“李青柠,你个贱人,你嫉妒死都没用,三哥哥就要娶我当正妃了,不会再要你了……”
白芷根本不理会她,靠山王来了,看看他女儿的嘴脸,就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货色。
伊皓还没有走到药堂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呜哩哇啦的骂声,那是他妹妹的声音。
门外几个看热闹的人对着青霞郡主指指点点,“这不就是那天跑过来捣乱的那个什么郡主吗?真不要脸!”
伊皓脸色铁青地走了进去,对着诊台后面,认真捣药的白芷作了个揖,“抱歉,十九夫人。”
白芷眼皮未抬,“你叫错了,我是李青柠,不是什么十九夫人。”
白芷说话的时候起了身,手指在青霞郡主的肩上戳了一下,解了她的穴道。
青霞郡主穴道一解,便一拳向着白芷挥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妖女!”
但是这一拳被伊皓给攥住了,他把青霞郡主狠狠一甩,一身大红衣袍的青霞郡主扑通坐了个屁蹲。
“穿着一身喜服跑出来撒野,真是丢人!”
伊皓提起青霞郡主的衣领,便向外走去。
青霞郡主大叫,“哥哥,你怎么这样对我!哥哥,你应该为我报仇才是呀……”
伊皓却拽着青霞郡主的衣领将她塞进了轿子里,命轿夫抬了,直接走了。
隐藏在暗处的迟郁,见伊皓并没有伤害十九夫人,便悄然离开。
“这个青霞郡主,真是太可恶了。”
石中愤愤地骂。
白芷什么都没说,碧玉一脸郁郁地道:“王爷他真的要娶那个女人当正妃吗?她哪里有小姐好。”
“不要把我跟那对贱人相提并论。”
白芷瞪了碧玉一眼,直接走了。
碧玉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了,跟在后面,颠儿颠儿走了。
靠山王府热闹了一整天,夜晚,宾客散尽,府中渐渐安静下来。大世子妃的房间里,亮着幽暗的灯光,郑香凝低头凝视着掌心那枚小药丸。
吃了这枚药丸,她就可以永远不用担心有孩子了,但是她做母亲的权力,此生就永远被剥夺了。
十九夫人派来送药的那个婢女,曾带了十九夫人的话给她,让她慎重考虑再决定吃还是不吃,吃了之后,她将永远失去孕育子嗣的能力。
可是如果不吃……
外面有沉稳的脚步声隐隐传来。
贴身婢女走进来,“世子妃,世子来了。”
郑香凝心头一急,那枚药丸脱了手,骨碌滚到了桌子下面。
郑香凝赶紧弯身去捡,却有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那枚药丸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伊皓常年练武,很显粗糙的掌心中躺着那枚白色的小药丸。
郑香凝慌忙去拿,“没什么,就是一颗补药。”
可是伊皓却把掌心合上了,“为什么这么慌张?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
伊皓长的糙,心却不糙,他进来的时候,她满脸的惊慌,连颗药丸都没拿住,还掉地上了,他替她捡起来,她又那么慌张地来拿。
这不能不让伊皓疑心。
面对伊皓咄咄逼人的目光,郑香凝心头一紧,一张小脸也跟着白了。
伊皓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他扯着她的手臂忽然将她往桌边一甩,郑香凝的身子撞在了桌子上,左腰好像折了一样。
伊皓却又欺身上前,粗糙的大手扳住她的小脸,他无视她惊恐的目光,狠狠地吻下去。
一番猛烈的索取后,他离开了她的身体,郑香凝鬓发散乱,衣裙委地,她好半晌,才从桌边抬起身形,身上多处红红青青,她却只是用衣裙轻轻遮掩了,沉默地起了身,吩咐婆子去烧水,她要洗澡。
伊皓阴鸷的目光瞪视着她纤细的背影,这女人的心是有多强大,他那么发狠地强要她,她却不曾一句求饶。
完事后,还能这么淡然若素地让婆子烧水洗澡。他忍不住,铁臂伸出去,直接揪住了她的后脖领,将她纤细的身形直直扯了回来。
他揪着她的衣服,她的身形被迫后仰,一张脸色越发苍白,柔弱却又无声地回视着他。
---题外话---下一章,很晚
那眼神让人看了,无端端地堵心。
伊皓又松开了郑香凝,愤愤地走了。
郑香凝松了口气,身形一软,靠在了桌案上,待气息微定,她发现,那药丸不见了。
伊皓从世子妃的住处离开,很是气闷地往自己的寝殿走,他听到不远处有歌声传来。
那是一种类似于昆曲的调子,声音婉转悠长。
伊皓看过去,却见廊下,一道婀娜的身影正边唱边舞偿。
伊皓驻足,那是他最宠爱的小妾琳琅。
琳琅唱罢,媚眼轻抬,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子。
她笑语轻媚,叫了声,世子,便扭着纤腰向伊皓走过来。
“世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琳琅声音娇软,纤手落在男人的胳膊上,轻摇,“琳琅唱的可还好?”
“好。”
伊皓的眼前虽然还浮动着郑香凝那惨白的容颜,脸上却已浮起了笑容。他弯身将琳琅打横抱了起来。
在琳琅的娇笑声中,抱着她走向琳琅的住所。
一番翻云覆雨后,伊皓合衣坐起,琳琅抱着他,嗲嗲的撒娇,“留下来嘛,人家不想一个人睡。”
“明晚再过来陪你,乖。”
伊皓宠溺地捏捏琳琅的小脸。
“讨厌,疼死了。”伊皓的指腹粗糙,扎疼了琳琅的脸。琳琅娇嗔的嘟嘴咕浓。伊皓却已经走了。
回到自己的寝殿,他怎么都睡不着,手中捏着那枚小药丸,他仔细地端祥,看不出什么成分,但却让他觉得怪怪的。
反正睡不着,他索性又起来了,连夜去找了太医,他把那药丸拿给太医看,让太医看那是什么药。
莫名的,他不相信那是补药。
太医拿着那枚药丸仔细地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这才问道:“世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药丸?”
伊皓扯了个谎,“捡的,好奇,所以来问问。”
太医皱眉道:“这是一粒绝子丹呢。”
伊皓当时就被定住了身形,他惊愣地看着那个太医,又看看那枚药丸,一时间有点儿不能相信。
太医道:“这枚药丸吃了可以让女人失去生育子嗣的能力,这是谁这么狠心,不管是给自己,还是拿来给别人用,都太不人道了。”
太医叹气,一脸的费解。
伊皓的脸色却已经青了。
他拿过了那药丸,转身就走了。
郑香凝蜷缩在被子里,锦被她盖了三层,屋里火盆也点的旺,她却还是觉得冷。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外面传来砰砰的拍门声,郑心凝心里一惊,她听到婆子跑去开门的声音,以及一声惊慌的“世子。”
伊皓将那开门的婆子踹了个跟头,然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郑香凝听到外面噼哩啪啦的声音,和婆子的哀嚎,一颗心顿时抽紧。
伊皓怒气冲冲地进来,直接向床边走去,一把拽住了郑香凝的胳膊,将她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贱人!”
一个重重的光耳狠狠扇在郑香凝的脸上。
“你竟然想吃绝子丹,你就这么不想生下我伊皓的孩子吗?”
郑香凝被打的半面脸颊都红肿了,嘴角也流了血,但却合上长长的眼睫,贝齿轻咬了嘴唇,一声都未吭。
---题外话---还有两千字,很晚
第285章 更毕
伊皓气的想再扇她几个耳光,但却忽然下不了手。他愤愤地将她一推,恨恨地走了。
入夜,一道黑色的身影如翩然的大鸟落在白芷住所的院内,他轻轻一推那门,门便开了。
碧玉端着一盏烛火走出来,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骇了一跳,“小……小姐。”
很快,她张开的嘴被鬼面男大手给捂上了,他顺手在碧玉肩头一点,碧玉身形一晃,鬼面男接过了她手里的灯盏,放在桌案上,又将碧玉放倒在椅子上,然后往内室走去。
此刻,白芷已经睡了。
白日里不胜烦闷,心情很不好,回来之后,喝了点儿酒,这酒挺管事,很快她就睡着了。
鬼面男进来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
鬼面男走到床边,低头望向她沉睡的容颜,她好像是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酒坛,两盘小菜尚未动过筷子。
屋子里有酒香弥漫。
鬼面男俯身,在她脑门上轻吻,神情缱绻温柔。
白芷却嘤嘤咛咛发发出声音,“司马惊鸿,我恨你。我要回去,再也不回来了。”
她要回哪去儿?
鬼面男心头一紧。
白芷不舒服地翻过身形,“爷爷,我好想你,大师兄,小白好想你。呜呜……我好想回去。”
鬼面男的大手轻抚着她脑门的碎发,却被她梦中呓语惊了神智,不由问道:“你想回哪儿?你大师兄又是谁?”
“我想回家。我家在好远的地方,这辈子我可能都回不去了。”睡眠中的白芷扁扁嘴,想哭的味道。
司马惊鸿心情紧张,“为什么回不去?你告诉我在哪儿,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白芷呓语回答:“不……谁也没有办法送我回去,我家在一千年之后……”
鬼面男想,她肯定是酒喝的太多了。
而且一喝酒,便会胡言乱语的厉害。
“头好疼,呜呜,大师兄,小白好难受。”
白芷又左右扭了几下身子,一脸的不舒服。
鬼面男听到她几次喊大师兄,他皱紧眉,然而,两只手却轻轻地在她太阳穴处按揉起来。
“大师兄,爷爷……”
白芷又呓语了半天,才枕着他的腿,比较安稳的睡沉了。
鬼面男在她身边坐了半宿,也搂了她半宿,离开时,他把她放平,将被子盖好,查看了下火盆,走到外屋,把碧玉的穴道给解了,那丫头都快被冻僵了。
鬼面男解了她的穴道,便走了。碧玉向外望了几眼,再也看不到鬼面男的身影,将门关上,门栓插紧,这才进屋去看她家小姐。
见白芷睡的安然,屋里也很暖和,碧玉才放心地回房了。
白芷醒来的时候,隐约记得,好像有人帮她按揉太阳穴来着,她以为那是碧玉,便也没问。
然而,精神不太好,司马惊鸿那厮,终是伤到她了。
精神恹恹的,她也没去药堂,就一个人在卧房里发呆。
临近中午时,碧玉带了个人进来,却是郑香凝。
白芷看到她一愣。
郑香凝给白芷行了深深的一礼,“夫人,香凝冒昧前来,请不要怪罪。”
白芷看到她眼窝一片青痕,便知她定是睡眠不好,“你有事?”
郑香凝眼帘低垂,神情一片忧郁,“夫人,可否再赐一粒药丸?”
白芷惊道:“一粒已经够了,你还想再吃?那会要命的。”
郑香凝摇头,“夫人,那药丸被世子拿走了,香凝想再索一枚,求夫人成全。”
郑香凝说罢,又是深深地一礼。
白芷眸光复杂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这药是极伤身的,吃了之后,若再想生育,那就是公鸡生蛋,根本不可能了。”
郑香凝点头,“只求夫人成全,别的,香凝都不在乎。”
白芷看到她低垂的目光,睫毛上有泪珠盈然。
“药丸我可以再给你,但现在我手里没有,你若真狠的下心,就明日这时来取吧。”
“谢谢夫人。”
郑香凝又行了个礼,转过身形,默默无声地走了。
白芷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叹气,如果是现代,哪会有这样强娶强嫁的事情发生。
郑香凝回到靠山王府,她从软轿中下来,不远处,伊皓正回来,他见世子妃一身外出的行头,便问府中管事,“世子妃去哪了?”
“世子妃回娘家了。”
管事赶紧回。
伊皓这才收回阴鸷的目光。
白芷在为郑香凝准备绝子丹的时候,外面传来声音,“娘娘,小姐在屋里呢。”
白芷向外望去,见是丽妃带着紫阳公主过来了。
“姨姨。”
紫阳公主先跑了进来。
小姑娘长高了,也圆润了,一双黑眼珠黑亮亮的,像上好的黑宝石。丽妃的容颜却有些憔悴,人看起也瘦了不少。
一进来,便恹恹地坐在了椅子上。
“哎,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怎么了?”
白芷搂着紫阳公主,问。
丽妃道:“还不是那个陈贵妃,仗着皇帝的宠爱,对庆芳宫处处欺压,真快受不了她了。”
“姨姨,那个贵妃娘娘可坏了,她还用针扎素心。”紫阳公主皱着小眉毛问。
白芷一愣,目光不由向丽妃身后的素心大宫女望去,她看到素心的脸上,有几个青色的点点,却似是针扎过的痕迹。
“公主记得离她远一点儿,别让她伤害你。”白芷轻抚紫阳公主的头。
紫阳公主点头,“我会的,母妃告诉过我,让我去玩的时候,要是碰到贵妃娘娘,就躲的远一点儿,不要去招惹她,”
“嗯,紫阳公主真懂事。”
白芷疼爱地轻揉紫阳柔顺的头发。
第286章 请求赐婚
白芷送给素心几张自制‘美容贴’,告诉她,这美容贴可以去除她脸上的青点子。
素心谢过白芷,丽妃含笑道:“这辈子能遇到十九夫人这样的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白芷只扯了扯唇角,十九夫人这称呼,让她别扭。
丽妃忽地皱眉道:“西南王真的和你和离了?他是怎么想的,那个青霞郡主除了有个靠山王爹,哪点儿好。”
不过有个好爹已经够了。西南王若想成大事,有了靠山王的辅助,那便多了数成的把握。
这点,丽妃没说出来。
西南王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纨绔皇子一无所长的样子,可丽妃却有个不知道灵不灵的第六感,她觉得,西南王并非如外人看到的那样,他应该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能力。
那***熏心的样子,极可能是一种伪装。
她私下叮嘱过十皇子,不要与西南王交恶,或许将来,十皇子和紫阳,还要仰仗他照顾的。
白芷没说话,她一点儿都不想提司马惊鸿以及靠山王那一家子,提了只会让自己堵心。
“姨姨,你会看病是吗?紫阳想和你学看病。”
紫阳公主眨眨眼睛问。
白芷笑道:“好啊,只要你想学,姨姨就教你。”
紫阳公主甜甜一笑,转头对丽妃道:“母妃,紫阳要留在这里跟姨姨学看病,紫阳不想回皇宫了,那里有个老妖婆,紫阳不想看到她。”
老妖婆当然是说陈贵妃,丽妃绷了脸瞪了紫阳一眼,“什么老妖婆,不许乱说!”
紫阳嘟起小嘴,一副不高兴神情,“反正,紫阳不想回去,紫阳看见她就害怕。”
丽妃失语了。
临走时,丽妃还是把紫阳公交带走了,紫阳公主很不愿意,临走时,跟白芷挥着小手,“姨姨,再见,紫阳还会过来的。”
而此时在皇宫
六皇子相王跪在顺帝的面前,“父皇,儿臣请娶李青柠。”
顺帝一阵惊愣,“你疯了!那李青柠是西南王不要的女人!你想捡别人不要的破烂?”
相王皱眉,顺帝的话实在难听,他心里很不舒服。
“李青柠她不是破烂,她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女子,现在,她和西南王和离,儿臣愿娶她当正妃。“
“混账!”
顺帝狠狠地一拍桌案。
“来人,把这个脑子不清楚的相王给我轰出去!”
“王爷,请出吧。”
两个侍卫过来,客气地请相王出去。
相王不再说什么,皇帝不让她娶李青柠,他今生就一个人好了。
相王走了,顺帝让人把陈妃叫了过来,“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竟然要娶李青柠,当真是不知好歹!“
陈妃一听,竟然有此事,当时也是难以置信,“青儿真是疯了,不行,我去找他。”
陈妃一脸的气闷匆匆去了相王府。
然而,相王并不在家,陈妃扑了个空,厉声喝问王府管事,“相王呢?”
管事赶紧回道:“相王殿下一早上出去,还没有回来。”
陈妃道:“本宫在这儿等着,他一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本宫!”
“是。”
……
相王从皇宫出来,直接去了白芷的药堂。
在药堂门口,他翻身下马,一转头,便看到了药堂当中坐着的人。
她一袭布衣棉袍,青丝束发,面容青秀,正在低头拨拉着算盘。自从那个晚上,她被鬼面人掠走后,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她。
她被鬼面人掠走的时候,他一个人跑到血魔教去要人,但是被那鬼面人给打了出来。
他告诉她,李青柠已经走了。
转天,他就听说了李青柠和西南王和离的事,还有传言,说是她休的西南王。而后,西南王就给青霞郡主下了聘。
既然她已经不是西南王的女人,跟他再不是叔嫂的关系,那么,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请求皇上赐婚了。
所以,一大早上,他去皇宫求了皇帝,可是皇帝不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他自己的婚事,总要自己做主。
相王抬腿,迈进了药堂。
白芷正在拨拉着算盘珠,纤细的手指灵活,算这个月的诊金和药品销售收入。
相王示意石中不要言声,他深情脉脉地站在她对面,看她拨拉算盘。
白芷只知道有人来了,但不知道是谁,也没得空抬头看,那人不言声,便是不着急看诊,她便没有停下。
算盘拨拉完,白芷把算好的数字写在摆好的纸张上,她发现,这个月,她仍然是赔本赚了个哟喝。
药材都是清灵界里长的,无需本钱,看诊虽说是收费的,可她基本也没有收到什么费,因为到她这儿来的,基本都是穷苦人。她不但免了患者的诊费,还会另送他们几天的药。
相王低头看着她在纸上写下的数字,收入二两银子。
相王看了不由心疼,他摇摇头道:“还是不要开什么药堂了,让我养你吧。”
白芷听到相王的声音这才抬眸,看到站在眼前风神俊秀的男子时,愣了一下。
“六殿下?”
相王却一脸郑重地拉过了白芷的手,“我说的话,你可有听见?”
“什么?”
白芷还真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她光想着自己,赚的这二两银子,如果药材不是清灵界里长的,那么她现在,可能把这家店都赔出去了。
相王脸上一热,刚才的话竟是没有勇气再说出来。
“那边新开了家店,饭菜很有特色,不如,一会儿我请你们用餐吧。”他笑了笑,开口。
白芷笑道:“好啊。”
“石中,关店。”
石中刚刚也看到了白芷写的那些数字,二两银子,夫人这是在做赔本的买卖呀。
石中把店门关了,跟在那两人身后向新开的菜馆走去。
六皇子和白芷,都是男装打扮,一个俊朗,一个清秀,一个高瘦,一个纤细,这两人站一起,倒很有cp感。
只不过石中不知道‘cp’这个词。他只是觉得,离开西南王,夫人跟六皇子在一起也很相配,而且,六皇子尚未成婚,更没有任何一位小妾,夫人要是嫁给他,相王一定会让夫人当正妃,而且断不会让夫人受半分委屈。
“两位公子里面请。”
菜馆的小二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去。
六皇子要了个楼上的雅间,开窗便可望见下面沧茫江水。雅间里竖立着几道侍女画的屏风,与其他雅间相隔,环境倒是不错。
六皇子点的全是店里的招牌菜,整整一桌,菜品果真是精致,闻起来味道也不错,只是……
“这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儿?”白芷汗颜。
三个人哪吃的了这么一大桌二十几道菜呢?
六皇子却笑的温柔,“仅此一次而已,下不为例。”
石中进了雅间后一直垂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师傅,一个是相王,怎么想,他都没有资格坐下。
反倒是相王,很随意地招呼他,“坐吧,你是青柠的徒弟,不是外人。”
石中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下了。
相王很会照顾人,每道菜,都用公筷帮白芷夹了个菜尖放在她眼前的碗中。
然后温和而宠溺地看着她吃。
白芷发现,这里的菜味道还真是不错,比现代那些有名的大饭店做的好吃。
“三哥哥,我们去那间雅间好不好?那里正好可以看江景。”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白芷耳根一跳,筷子送到嘴边的菜,硬是没了吃的心情。
“好。”
是司马惊鸿的声音,温和而磁性。
“王爷,郡主,那间屋子有人了,您二位换……”
“放肆,本郡主和西南王看中的房间,岂能让人别人坐,都给我轰走!”
青霞郡主嚣张的声音传来,相王俊颜脸色一沉。
那店老板不敢得罪这两个活爷,只得来婉求一身便装的相王和白芷,“两位公子,您看你们能不能换个房间。”
“不能!”相王沉声,,声音里戾气沉沉。
店老板一愣,六皇子虽然是便装,但这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店老板讪讪的,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青霞郡主已经挑帘进来了。
“你们,”
她手指着相王和白芷,还有石中,“都给我滚出去,这间屋子本郡主和西南王要用!”
话说完,她才觉得不对劲儿,对面坐的那个清秀后生,不就是李青柠吗?还有她那个瞎眼小伙计也在。
第287章 情敌大战三百合
还有李青柠旁边那个,那不是……
青霞郡主一阵惊愣,手还指着相王的方向,却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相王目光从门口那对男女的脸上掠过,却是吐出阴沉的一句,“出去!”
青霞郡主不知所措地看看身旁的男人,他一脸淡漠,双手背在身后,但那目光却如长了刀子一般,刀子的尽处是相王。
白芷低着头,没有看司马惊鸿的目光,她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怕他个什么鸟?
她无声地夹起一只大虾,对石中和相王说:“这虾做的蛮有味的,你们都吃点儿。”
石中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门口处那男人的咄咄锋芒,同时,他也想到,夫人已经不是西南王的女人,他们有什么好心虚的。
“相王殿下,石中敬你一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师傅的照顾。”
石中端起了一杯酒,相王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跟石中碰了一下,“应该的。”
相王把那杯酒喝了,石中也放下酒杯,
“我们去隔壁间。”司马惊鸿转身出去了,转身的那刻,眸中阴鸷如滔/滔恶浪。。
青霞郡主也跟着走了,雅间里又安静下来。
“我已经跟父皇提过,我要娶你为妃。”相王目光落在低头饮茶的白芷脸上。
白芷手一僵,愣然抬头,“相……相王。”
“你什么都别说,我一直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他的女人,我才不能娶你。现在,你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我想怎么做,都不违礼数。”相王眼神认真。
石中听了竟是有些激动,“相王殿下,您真的要娶我师傅吗?”
相王点头,神情郑重,原本,他还没有勇气告诉她这件事,可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心里的念头更加坚不可破。
他不能再让她被人欺负,他要用自己的后半生保护她。
白芷却显的很尴尬,“相王你喝多了吧。”
“跟我走。”
相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白芷被他拉的起了身,跟着他快步往外走去。
隔壁的雅间中,司马惊鸿已经听见了那边的说话声,他的脸色很不好,相王的话,让一向擅于伪装的他,失了态。
从窗子看到相王拉着那个女人穿过人/流匆匆走了,司马惊鸿抬掌在青霞郡主的后颈上一击,示意迟郁照顾着,他飞身从窗子跳下。
青霞郡主正娇嗲嗲的跟司马惊鸿撒着娇,后颈忽然被司马惊鸿一击,当时就趴在了餐桌上。
白芷被相王带到了一处寺庙前,他拉着她在观音菩萨相前站定,双手合十,眸光诚恳而郑重,“观音在上,司马惊青愿娶李青柠为正妃,永世爱护她,不离不弃。”
白芷被相王的举动惊到了,他这样子,像不像现代新人结婚时的宣的誓?
“相……相王。“
白芷惊的语无伦次,“你等等。”
相王回头,眸光一片真诚,“青柠,你可愿意?”
“我……我不愿意。”
白芷被相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脑瓜都不好使了。
“为什么?”相王眼色明显受了伤,但只是须臾,便神情落寞的低下了头,“是我太唐突了。”
他不应该这么直白,他一定吓到她了。
想到此处,他眼神里的神情又亮了几分,对着眼前女子弯起唇角,“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爱你个大头鬼!”
相王的肩头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推开,毫无防备的相王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出去,相王和白芷之间,竟是多了一个人。
鬼面男。
他满含讽刺地瞅着相王,“手下败将,不自量力,想要本座的女人,先过了本座这一关再说。”
鬼面男猝然出手,一掌直劈相王面门。
相王身形利落地躲开,也跟着发出一掌,相王与鬼面男就在观音像前大战起来。
白芷看的一阵头皮发麻,怎么哪哪都有鬼面男这王八蛋。
“相王,不要理他,我们走。”
白芷对着相王喊,然而,相王哪里脱的开身呢?他功夫不弱,但是在鬼面男面前,就略逊一筹。
尤其现在,鬼面男招招往死里打,相王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更别说走开。
“青柠,你先走,让我结果了这畜生!”
相王喊了一声。
白芷哪肯走呢?她担心相王被这鬼面男人给杀了。上一次,相王就被鬼面男打伤了,他根本不是鬼面男的对手。
白芷心里着急,心想,能帮一把试一把吧,帮不上也不吃亏。
她对着鬼面男的身形连发了好几枚金针,针针奔着鬼面男的身后大穴,这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鸟,打到他也活该。
她想的太简单了,鬼面男连头都没回,便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不知道用了什么鬼功夫,白芷那些金针都被弹回来了。
而且针尖全朝着她,白芷吓的妈呀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往地上一滚,躲过了那些金针。
鬼面男的嘴角露出冷笑,小样,想暗算他,等下辈子吧!
要不是他手下留情,那些金针早把她扎成马蜂窝了,还容的她躲开?
相王眼看着数根金针朝着白芷反弹过去,当时就想冲过来护住她,但鬼面男步步紧逼,让他根本无法脱身,还好,她一个跟头滚开了,相王松了口气,心里却越发担心,“快走,青柠!”
这么一走心,胸口挨了鬼面男重重的一掌,相王的口中顿时喷出一口血来。
“小样,敢抢本座的女人,受死吧!”
什么兄弟情,在某人的眼里,都是狗屁不如,何况还是一个抢他女人的兄弟,鬼面男下了杀招。五指锁喉,直奔相王的咽喉。
白芷见状,心下大惊,然而她就是一个武功白痴,最多会几招跆拳道,而那几招跆拳道在鬼面男面前根本就是花拳绣腿。
白芷情急下,心念一转,下一刻,鬼面男的铁爪落了个空,眼前的相王忽然就不见了。
鬼面男大惊,四下寻找,可哪里还有相王的身影。
鬼面男猛地回头,怒瞪向李青柠,“你把他藏起来了?”他知道,她一定用隐身法帮相王隐去了身形。
白芷却只对着他鼓鼓嘴唇,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下一刻,她也不见了。
鬼面男气的飙出脏话。
白芷在情急之下,为了救相王,把他送进了清灵界中,而此刻,相王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有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致。
这是什么地方?
蓝天碧水、悠悠白云,成片的药草、棵棵果树,远处还有山恋起伏,花海飘香。
正自疑惑着,眼前的景致又不见了。
相王瞬间又是一怔,嘴巴里已经被人塞进了一样东西,他咕咚咽下去了。
眼前出现了白芷清秀的脸。
“快走!”
白芷将那灵药丸塞进相王的口中后,拉着他便跑。
趁着鬼面男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溜之大吉。
白芷拉着相王的手撒开腿就跑,一脸蒙b状的相王以为刚刚是出现了幻觉,也没有多想,跟着白芷飞跑。
鬼面男他打不过,眼下逃才是上计。
“哪里走!”鬼面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芷和相王只感到有风声从头顶掠过,一下子便到了眼前。
鬼面男劈面一掌向着相王击了过去。
相王吃了白芷的灵药丸,内伤不知不觉中就好了,眼睛也变的特别的亮,浑身上下像有无穷的力量等着他使用似的。
相王闪身躲过鬼面男一掌,沉声吩咐白芷,“你躲起来。”
白芷逃到一旁,相王与鬼面男再度战到一起。
才几个回合下来,鬼面男便发现不对劲儿,与相王二战,他竟似没有受过伤一般,而且,功力比没受伤时还要深厚,这是怎么回事。
鬼面男心头疑惑重重,出手越发狠戾。
相王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明明受了很重的内伤,可现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不适,不但没有不适,还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越战越猛。
功夫原本强于他的鬼面男一时间之间竟是落了下风。
白芷拍手叫好,“相王加油!”
鬼面男眼角余光扫到那女人站在不远处,拍着手,两眼冒光的大喊大叫的情形,气的骂道:“加油,加你个鬼啊!”
“come/on!come/on!”
白芷浑然没听见鬼面男的骂声,见相王越战越勇,心里兴奋,激动的中文英文乱喊一通。
相王和鬼面男都不懂这个“蛤蟆啊”是什么意思。
第288章 再入地牢
相王只知道那一定是好词,心里越发欣喜,掌风呼呼,招招取鬼面人性命,鬼面男阴了那女人一眼,这‘蛤蟆啊’是什么鸟。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鬼面男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原本早就可以将相王打趴的他,却发现,相王是越战越勇,不但数招还没有趴下,他自己还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真是见了鬼。
白芷见鬼面男落了下风,心里越发高兴。
“相王,打他!打他!”
这个鬼面男每次的出现都那么可恶,着实是让人讨厌。白芷本着让相王教训鬼面男一顿的心思大喊加油。
鬼面男眼角余光能扫到她那兴奋的表情,当真是越看越来气,可偏,他却甩不开相王。
鬼面男情急之下,使出了杀手锏,相王被他逼退数步,鬼面男身形向着那高兴地乱叫的女人暴掠过去。
白芷眼看着那黑影像一只苍鹰一般飞掠而来,当时吓的连跑都忘了。
相王大喊了一声,“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芷的衣领被那人铁爪抓住,他抓着她,身形再度掠起,飞纵而去。
六皇子相王掠起身形去追,然而终是晚了一步,鬼面男带着白芷已经跑了。
六皇子恨恨地一跺脚,竟然又让他把她带走了。
鬼面男带着白芷飞掠,真是捏死她的心思都有,想到她给相王加油的情景,他就气的想把她丢下去,摔死她。
可不管他怎么想,都是一只大手紧拽着她不放。耳旁呼呼风声,这人带着她不知道飞掠出多远,才将她丢在地上。
白芷被摔了个跟头,屁股摔的生疼。
她揉着屁股爬起来,大骂鬼面男,“你个王八蛋,你想干嘛!”
“干嘛?老子想掐死你!”
鬼面男一双眼睛怒气冲天,心里头的邪火翻江倒海,一想到六皇子向她求亲,她给六皇子加油的事,他就想捏死她。
白芷眼神缩了缩,见她眸中似有畏惧,鬼面男心里才舒服一些。
他愤愤地道:“再敢跟那个六皇子在一起,我就把他捉来,活剐了!”
“你敢!”白芷愤怒地大吼。
鬼面男眼一瞪,“你说我不敢是不是?”
他手指着她,“你给我等着。”
鬼面男转身就要走,白芷骇了一跳,一把就将他黑色大氅抓住了,“你干嘛?他可是皇子,你杀了他,皇帝会捣了你的老窝!”
“老子也捣了他的老窝!”
鬼面男一副暴戾表情。
白芷嘴角抽了抽,心说,皇帝的老窝,是你能捣的了的吗?司马惊鸿那么处心积虑,都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你一个血魔教。
鬼面男却一把揪住了她的脖领子,目光咄咄逼人,“说,不再理会那个六皇子!”
白芷嘴角抽了抽,“我不理他就是了,你松开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
鬼面男这才松了她。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得赶回那家菜馆,鬼面男没功夫再理会白芷,他干脆,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白芷的身子瞬间就麻痹了,这家伙又把她的穴道给点了,白芷眼皮沉沉很快就睡过去了。
鬼面男弯身将她扛了起来,身形掠起,很快,来到了血魔教他的卧房。
将她在床上放下,他又离开了,临走之前,吩咐几个鬼侍,“你们好好给我看着她,要是她再跑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鬼侍们记着上次,那女人跑了之后,老大发威的情景,足足可以把整个血魔教给掀了,一个个都吓的噤若寒蝉。
鬼面男又走了。
青霞郡主从沉睡中醒来,看到眼前紫衣翩翩,风华无双的人时,嘴角咧开了笑,“三哥哥,刚才我好像睡着了,你没怪我吧?”
“怎么会。你可能累了,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吧。”
司马惊鸿笑意温柔,那容颜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青霞郡主看的痴了,心想,还好,她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了。
几个人起了身,司马惊鸿将青霞郡主扶了,“你小心一点下楼,别摔着。”
青霞郡主见司马惊鸿竟然这般体贴,一时间越发心醉神迷,竟然搂了司马惊鸿的脖子,在他耳边娇浓,“三哥哥,今夜,让青霞陪你可好?”
这是赤果果的要和他上/床的节奏,司马惊鸿心里恶心,面上神情却不变,“你且耐心等一等,再过几月,我们就要成婚了,到时候,我们天天都可以在一起,”
青霞郡主听的两颊泛起了桃红,“三哥哥,以后,你不许再宠幸别的女人。”
“好,不宠幸。”
司马惊鸿一边笑哄着,一边想着,让这女人赶紧滚,多一分钟,他都不想陪她。
“三哥哥,我走了哦,我会想你的。”
青霞郡主上轿之前对司马惊鸿留恋地又望了一眼,要说这青霞郡主,其实思想也挺前卫的,这个时代的女孩儿哪有敢这么赤果果跟男人表白的,羞也羞死了。
但青霞郡主自幼在父兄的宠爱下长大,这个时代女孩子该有的羞涩,在她身上全都找不到。
青霞郡主这个狗皮膏药终于是走了,司马惊鸿也匆匆离开了。眼看就要到顺帝的寿辰了,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白芷醒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那家伙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从中午一直睡到掌灯。
糟糕,她还让郑香凝今天去找她呢,现在她一定扑了个空。
还有那个鬼面男,当真是可恶,又把她弄到这地方来了。
外面月明星稀,有低低幽幽的歌声传了来。
白芷耳根一跳,又是那个前陈皇孙吕清扬。能把歌声从那么远那么深的地下传过来,这吕清扬内功一定了得。
白芷下了床,她想去看那吕清扬。不知为什么,她对那吕清扬很是好奇。
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似的引着她要去见他。
可是她根本打不开那房门,房门是从外边上了锁的。
白芷气的猛拍了几下。
一个鬼侍在外面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开门,我要出去!”
“不行,老大不让放你出去。”
说话的鬼侍就是那天被白芷扒了外衣和鬼面以及靴子的那个,一想到那天的窝囊劲儿,这少年心里就来火。
可她是老大的女人,他再恼火,也不敢伤她一根汗毛。
白芷没招了,她扭头看看窗子,从窗子说不定可以出去。她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推开,脚还没有迈上窗台,便见窗边闪过来一个鬼侍,“姑娘你干嘛?”
白芷讪讪笑笑,“不干嘛。”
一边做势要关窗,一边出手飞快,用金针把那鬼侍的穴道给封了。她从窗子跳了出去。
那歌声还在唱,似乎在引着她往地牢走。
白芷顺着那歌声很快又来到了地牢。地牢门口多了两个鬼侍把守,白芷用两根金针把两个鬼侍的穴道给封了。话说,她这段时间,没事就练习发针,那速度就跟高手出剑似的,又快又准。
两个鬼侍很快便倒在了地上,白芷进了地牢,很快就看到了囚室中的吕清扬。
吕清扬的歌声在她的身影出现在地牢里的时候,便嘎然而止了。
他瘦到皮包骨头的脸,露出一抹笑,“你果然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白芷有些奇怪。
吕清扬道:“猜的。”
白芷走近了一些,借着幽暗的灯光,她看到吕清扬血肉模糊的双脚,那血早就干涸了不知多久。
这真是惨无人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手扒住囚室的铁栅。
吕清扬眸光如星,虽然狼狈,虽然被囚数月,身陷囫囵,可却掩不去他眼中的星芒,“姑娘懂医术?”
“懂一点儿。”
白芷在细细地端瞧他脚上的伤。
吕清扬却道:“还是不要了吧,恐污了姑娘的眼睛。”
白芷却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你这人真不痛快。”
吕清扬听罢,竟是失笑,他缓缓地、吃力的,把双腿挪了过去。
白芷仔细地检视了他的伤处,脚筋都被挑了,而且看起来时间已过数月,能不能治好还真是个未知数。
“先把这个吃了吧,这个能给你补充体力。”
她将一粒药丸从铁栅递了进去,至于吕清扬的伤,她还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吕清扬接过了那枚药丸,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搁嘴里了。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孩儿不会害他,而且莫名的,他认为,她会是他的救星。
第289章 娶了她,光复前陈有望
药丸在胃里融化,吕清扬感到四肢百骸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他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给我吃的什么?”
白芷只弯唇一笑,“反正不是毒药。”
“我回去研究一下你的伤,研究好了来找你。”
白芷说完,便又起身走了。白色的身形干净轻快,她飞跑着上了台阶,很快消失在吕清扬的视线。
吕清扬的脑中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殿下,此女身负异能,若能娶得此女,光复前陈有望啊!”
……
白芷从地牢出来,那两个鬼侍还倒在地上,白芷给那两人解了穴道,省得时间久了,把人给冻僵了,然后飞快地跑了。
两个鬼侍都很郁闷,竟然让个小姑娘给暗算了,不过关于老大的女人又光顾地牢的事,他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如果让老大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这么容易就被个小姑娘给撂倒了,老大非扒了他们两个的皮不可。
白芷又从窗户跳进了鬼面男的房间,窗子关好,裹上被子装睡,实则进了清灵界。
郑香凝在白芷的住所外面叩门,碧玉把门打开,见是她,便回道:“世子妃,我家小姐不在。”
“她去哪儿了?”
郑香凝问。
碧玉摇头,心里升起一丝隐忧,“她出了点儿事,最近几天可能回不来了。”
小姐经常无故失踪好几天,然后又会好端端地回来,碧玉见怪不怪,可仍是有些担心。
郑香凝担心地道:“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玉道:“没事,世子妃不必担心。”
“那好吧。”
郑香凝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忧郁之色,“我改天再来找她。”
郑香凝转身走了,碧玉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决定还是去找石中,让他带她去血魔教找小姐。
此刻的药堂里,石中也是愁眉紧锁一脸的忧郁,师傅又被那鬼面男带走了。
要不要去找找西南王呢?他要是知道十九夫人被鬼面男给劫走了,会不会帮忙把小姐找回来?
石中正自忧思反复着,碧玉风风火火地来了。
“石中,我们去找血魔教要人吧!”
石中道:“血魔教岂是我们轻易能进去的?不过还好,鬼面男应该不会伤害师傅。”
碧玉急道:“怎么不会?他上一次差点儿把小姐给……”
想起鬼面男差点儿强报小姐的事,碧玉气的跺脚。
石中却似胸有成竹地道:“不是差一点儿嘛,你以为,以那鬼面人的功夫,会有差一点儿的事发生?”
除非是那鬼面男,并非真的要伤害师傅,不然恐怕,师傅早就是鬼面男的教主夫人了。
“那怎么办?”
碧玉一脸气闷。
石中道:“我们且等等看。”
……
而此时,在血魔教外面,六皇子相王带领一百禁卫军团团围住。
“告诉血魔王,把我女人交出来!不然,本王就要扫平血魔教!”
相王恼怒地喊着。
他的女人,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了,鬼面男恼火,吩咐鬼卫,“给我用石头砸死他们!”
“是!”鬼卫们领命,意气风发地走了。
不一会儿,被六皇子和禁卫军围起来的那座山上便有数颗巨石滚滚而落。
禁卫军们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伤了二十多个人。
“往下扔,给我一个个都砸死了!”
鬼面男从一处山头,把下面的情景看了个清楚,他身形一纵,从山头消失了。
金銮殿上,司马惊鸿一身紫衣跪在顺帝面前,“父皇,儿臣请求,把李青柠赐给六弟做妃,请父皇成全。”
顺帝听了大怒,“混账!你是在害青儿是不是?那李青柠明明是你不要的女人,却让青儿娶了她!”
司马惊鸿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摇头叹气:
“父皇有所不知,那李青柠还是儿臣小妾的时候,六弟便对她紧追不舍,现在,儿臣已经和那李青柠和离了,李青柠跟了那血魔教的血魔王,六弟又带着一帮禁卫军去找那血魔王要人了”
“父皇,求您成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派人过去支援六弟,杀了那血魔王,把李青柠抢回来送给六弟,免得六弟被血魔教所伤……”
这就是以退为进,司马惊鸿明明是在背后捅相王的刀子,却仍然说的这么好听。
理由也找的很好,请皇帝成全这对有情人,为六皇子的安全考虑。
“混账!混账!”
顺帝听了脸色都青了,手边的龙盏狠狠地朝着司马惊鸿砸了过去,“那个逆子,胼偏就不如他的意。来人,把相王给我捉回来,没有胼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去!”
顺帝发火了,雷霆万钧。
司马惊鸿暗自里勾起唇角,想跟他抢女人,还嫩着点儿。
白芷在清灵界中呆了一晚,早上才出来,一出来,就听到外面似有喊杀声,还有巨石滚落那惊天动地的声音。
“你听到没有?那是六皇子带着禁卫军来找老大要人了。”
“那又怎么样,眼老大抢女人,后果就是个死。”
门外的两个侍卫在低声说话。
白芷听的耳根一跳,六皇子带着禁卫军来了?
这可怎么是好,私调禁卫军,六皇子已经犯了错,又为了她跑到血魔教来,这下事情就闹大发了。
若是皇帝知道,他为了她,带了禁卫军大闹血魔教,她便是罪大恶极,而六皇子,恐怕也会受到惩罚。
“喂,现在六皇子怎么样了?”白芷在里面拍门。
守在外面的两个鬼侍立刻噤了声,这女人是老大的女人,她竟然在担心别的男人,真是岂有此理。
第290章 救她
“快死了。”
一个鬼侍大声回道,“老大用了巨石阵,估计六皇子和他的禁卫军都被砸死了。”
白芷听的心头咯噔一下,虽然这鬼侍极有可能在骗她,但她还是开始担心起来。白芷在房间里暴走了一圈,这屋子她都出不去,怎么去见六皇子呢?
就在她昨夜从窗户跳出去之后,现在连窗户也被人上了把锁。门锁着,窗子锁着,她怎么出去呀?
白芷急的团团转,六皇子那里也在团团转,他的人根本攻不上山去。还被巨石砸死砸伤三十个人。
他不知道的是,那巨石阵是鬼面男专门研究出来对付敌人的,看似胡乱扔下的石头,但其实却存在着特殊的阵法,想避过去,那非得精心研究不可。
就在他想要调集火炮来的时候,几骑人马从远处而来,“老六,父皇命你回去!”
来人正是四皇子和他的几个亲卫。
六皇子一愣,皇帝怎么会知道他派人围攻血魔教的事?
“四哥且等一等,待臣弟拿下那血魔头立刻回去见父皇。”六皇子温雅的面庞露出狠色。
四皇子冷笑,“六弟,你是糊涂了不成?一个女人而已,值当的你如此大动干戈,私带禁军,触犯王法。不过是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你却当成了珍珠玛瑙,真是不可理喻!”
六皇子脸色沉了几分,“她不是珍珠玛瑙,她是我最爱的人,以前她是西南王的女人,我没资格拥有她,现在她和西南王和离,我便誓要娶她为妻。”
“她现在在血魔王的手中,我一定要救回她,不然哪儿都不去!”
六皇子也是铁了心,那个血魔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掠走李青柠,当真是可恶之极,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血魔王,为她求得一份安宁。
四皇子一听,六皇子这是不肯跟他回去了,他把大刀拿了出来,“你不肯回去是吧?父皇有令,六弟若是不肯回去,便令为兄,带了你的首级回去!”
皇帝不过是让四皇子吓吓六皇子,但四皇子却是存了杀心的,他的皇位之路,不容许一个绊脚石,六皇子便是他潜在的绊脚石,杀了他,将来就少了一份隐忧。
尤其,杀了他,还不用被父皇怪罪,至多是六皇子反抗失手被杀而已。
六皇子一看,也亮了兵器出来,他的兵器是一把长剑,“那我们就大战三百合好了。”
“不要!”
此时,六皇子听到身后似有声音。他惊愣回头,却见山尖上,有一女子孑然而立,冲着他的方向大声呼喊。
“青柠?”
六皇子大喜,“青柠,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救你!”
那声音用雄厚的内力送来,白芷听的真切,心里却起急,“不要管我,我不会有事,你赶紧回去,如果你死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六皇子一愣,“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他说话间,长剑往腰间一插,身形便向山上飞掠而来。
白芷一看,嘴角直抽,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装肚子痛,装的浑身抽筋,才骗着那两个鬼侍把门打开。
第291章 暗箭伤人
她趁机,封了他们的穴道,然后跑了出来。这一路,身上的金针几乎都用光了,就为了让六皇子赶紧回去,却不想,自己这一出现,他不但不回去,还杀上来了。
白芷也是真无语了。
六皇子身形飞掠而来,鬼卫们纷纷亮出武器,誓要与其决一死战。
这个傻子,这样单枪匹马硬闯上来,这不是来找死的吗?白芷心里焦急万分。
“你回去!快点儿回去!”
白芷对着那飞掠上来的身影焦急地呼喊。血魔教中这么多人,车轮战也得把他给战死呀!
白芷真是要急死了。
四皇子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六皇子战死,他就直接回去复命,说是血魔教的人把六皇子给杀了,皇帝若是命他剿平血魔教,他就带着人马杀过来,反正他早就看这血魔教不顺眼了。
“好小子,过来送死吗?”
迟郁扮成的鬼面怪笑两声飞掠向六皇子,两人在半空中激战。
刹那间,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迟郁在当世也是数得着的高手,而六皇子,功夫更是了得。两人激战数个回合,看的鬼侍和那些禁卫军们都是目不转睛。
四皇子却在想,原来老六的功夫这么高,看来,更得除掉他了。
白芷看的心急,这鬼侍的功夫看起来竟是和六皇子不相上下,这可怎么是好。
隔的太远,他们又在山尖上决斗,她也不能把个灵药丸塞六皇子嘴里去。白芷急的团团转。
而此时,身后出现了一道黑衣身影,那人对着白芷的后颈便来了一记掌刀。
这个死女人,一天不给他惹事,就呆不安生。
鬼面男把白芷打晕了,命令鬼侍:“把她背回去!”
鬼侍不敢怠慢,赶紧把被打晕的白芷给背走了。
鬼面男站在另一座山尖上,看着迟郁扮成的鬼侍跟六皇子激战,他抱着胸,心里说:迟郁这家伙功夫长进了,不过这个该死的老六,也当真是不弱。
想起那天,他差点儿败在六皇子的手下,心里便有点儿不得劲了。
鬼面男很聪明,他也没忘了关注四皇子那边的动静,四皇子完全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此刻,不管是六皇子胜还是迟郁胜,鱼翁得利的人都会是四皇子。
鬼面男想,他得阻止他们再打下去才成。
老六虽然可恶,但却比老四可爱多了。
六皇子和迟郁激战中,一抬头,忽然发现,站在山头的白衣身影不见了,他心里一沉,陡然发力,剑尖直挑迟郁前心,誓要置对方于死地。
他不能跟这个鬼面人再战下去,他得去救李青柠才对。
六皇子这一招,又快又狠,用尽毕生精力,如果这一剑刺中迟郁,这小子非死翘翘不可。
鬼面男手腕一扬,一枚石子正要奔着六皇子射过去,却忽然看到有样东西先他一步直奔了六皇子后心。
好你个老四,这么快就下手了。
鬼面男面露阴鸷之色,眼看着那东西以锐不可当之势,向着六皇子的后心破空而去,鬼面男本能出手,一枚石子以箭般的速度直飞向四皇子发出的飞刀。
六皇子只听见身后当啷一声物体相撞的声音,他分心一瞧,正好看到一把飞刀被一枚石子打落。
六皇子一愣,脑中飞快转过数个念头,就是这一分神,给迟郁提供了机会,迟郁一刀砍在六皇子左臂上了,六皇子的身形当时从山头上跌落了下去。
四皇子眼见着自己的飞刀被石子打落,眼中腾起层层戾气,他阴鸷的目光瞪向那高高立在山尖上的鬼面人,是他出的手吗?
很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血洗血魔教。
“去救六殿下。”四皇子冷声吩咐。
一帮禁卫军们便向着六皇子跌落的山头跑了过去。
迟郁一跃回到了鬼面男的身边,“这个六皇子当真是难缠的紧,幸亏老大出手,不然,不知道要战到什么时候。”
鬼面男道:“不是我出的手,是老四。”
迟郁顿时一愣。
禁卫军在距六皇子跌落的山头十余米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六皇子,后者左臂被砍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横流,此刻正惨白着脸,用自己的衣袍自行包扎。
禁卫军用随身带的刀伤药给六皇子敷上,然后扶着他回到了四皇子那里。
四皇子阴鸷的神情换上了一副焦灼和担心,大步走到六皇子身边,“六弟,你怎么样?这个血魔教实在是太可恶了,皇兄一定要跟父皇请旨,血洗了他们!”
六皇子却用两道锐利的眼锋盯视着四皇子,刚刚的飞刀是谁发出的?石子又是谁?
很明显,一个想害他,一个救了他。
六皇子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还好。”
四皇子道:“赶紧的,扶六殿下上马!”
几个禁卫过来,扶了六皇子,将他扶到马上,护送着他走了。
四皇子抬头,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盯视着那高高屹立在山巅的人,血魔王,你等着。
鬼面男一直看着四皇子带人走了,他才转身离开。
还好那个女人被他打晕了,如果让她看到六皇子被砍了一刀,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
鬼面男大步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白芷已经醒了,她发现,自己又躺回了血魔王的那张床,房门和窗子紧闭,她又被囚禁起来了。
是谁给了她那一掌,真是可恶,不知道现在六皇子怎么样了。白芷担心却没有办法出去。
她一手揉着后颈坐起来,这一掌砍的她还真疼。正揉着后颈,她听到门外鬼侍唤“魔王”的声音。
是鬼面男人来了。
第292章 打到的女人,揉到的面
白芷立时把一层恼怒堆积在眉宇。
一定是鬼面人砍的她这一下,这个王八蛋,她早晚还回去,也给他一掌刀。
鬼面男进来,便对上她阴鸷的小眼神。她一手揉着后颈,此刻,估计杀死他的心都有。
鬼面男走了过去,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她红了一块的颈子瞄了过去,打她那一掌,其实他也挺心疼的,但是这女人实在可恶,每天不给他惹出点儿事来,就呆不安分。
“疼了?”
他一边说,一边大手向着她的后颈伸过去,他要帮她揉,却不想她一下子躲开了,两眼满怀戒备地瞪着他,“你干嘛?”
鬼面男好笑,“帮你揉揉。”
“不用!”
白芷断然拒绝。并且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你滚一边去!别碰着我!”
鬼面男耸耸眉尖,“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粗鲁,本座娶了你,怕是有的受了。”
“谁让你娶我了!”
白芷像被侮辱了一般,抓起枕头朝着鬼面男便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啧啧,说你粗鲁,你还就粗鲁的没边了。”
鬼面男一副无奈神情,“算了,本座不跟你计较。”
他大咧咧坐下,长臂一伸,便要搂她,却不料,胳膊上猛地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立刻低嘶了一声,“臭女人,你竟然暗算我!”
白芷手指捏着她最后一枚金针,眼神里不无讽刺,“王八蛋,如果本姑娘这针淬了毒,你就活不成了。”
她竟然叫他王八蛋,鬼面男的嘴角巨烈地抽搐了几下,不过他确是没有防备,一只大手作势捏住她的脖子,“如果是别人刺的这一针,她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呸!”
白芷啐他。
鬼面男手松开,起身,黑色背影一转,却又是露出一抹得意,“想不想,知道你的六皇子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了?”
白芷立刻问。
见她那紧张的样子,鬼面男心里又不得劲儿了,他恨恨地说:“他死了!本座亲手杀了他!”
白芷顿觉呼吸像被什么堵住了,手指着他,“你……你……”
“我跟你拼了!”
白芷跳下床,手中的金针对着鬼面男刺过去,鬼面男脸色铁青,袖子一挥,白芷的身形立刻摔了出去。
这还是他只用了二成力道,如果是五成往上,她就骨断筋折,一命呜呼了。
白芷被摔了个四仰八叉,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泪光闪闪,却是对着鬼面男恨恨地咬牙,“我会替他报仇的!”
鬼面男牙缝迸出了几个字,“我等着!”
鬼面男说完,把门一拍就走了,白芷低声哭起来。
“六皇子就这么死了,呜呜……”
“六殿下,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把门缝、窗缝都给我封上!”鬼面男听见那伤心的哭泣声,烦躁地吩咐鬼侍。
鬼侍们赶紧去找布条和浆糊,把门上和窗子上所有的缝隙都给七手八脚地糊上了。
鬼面男心里烦躁极了,偏他又听到了地牢那边传来的歌声,这个吕清扬,真是找死。
鬼面男向着地牢方向飞纵而去。
当他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囚室外面的时候,吕清扬抬起了那张原本清秀好看,现在却瘦到形如骷髅的脸,对着他笑,“怎么,受不了了?”
鬼面男哼了一声,“吕清扬,本座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但你再这么鬼哭,本座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吕清扬仰头笑,“血魔王,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有一天,我定会杀了你——”
吕清扬话音未落,咽喉处突然一紧,他伸手摸去,却是一枚金针扎在上面。
那是鬼面男从白芷的手里夺来的。
吕清扬拔下那枚金针,想说话,却发现,他失了声。他捏着自己的喉咙,张了张嘴,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
鬼面男的身形飘然落在地面上。这样的晚上,真是郁闷。
迟郁笑呤呤地拎着个酒坛子过来,“老大,不如去喝杯酒?”
鬼面男只阴了迟郁一眼,便大步向不远处的一处亭子走去。
虽是寒冷的冬夜,但一个天生不怕冷,一个功力深厚,不把寒冷放在眼里,两人就在那亭子中,对饮起来。
“老大,十九夫人得好好收拾收拾,她竟然帮着六皇子,这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嘛!”
三杯酒下肚,迟郁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俗话说,这打到的女人,揉到的面。女人呢,就得打,你若不打,她就上房揭瓦。”
鬼面男阴鸷着神情,那女人确实该打,回去好好收拾她。
两个人都喝了个唏哩哗啦,迟郁直接扎石桌底下去了,鬼面男倒是清醒一些,他命鬼侍把迟郁抬走,他一身酒气地向卧房走去。
死女人,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不把他当回事,让她向着死老六。
鬼面男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走到卧房前,一把推开了那门。
白芷坐在床上,冷眼睨着他。
鬼面男手指着她,“死女人,今天就好好收拾你,让你不知道谁是你男人!”
白芷见那人酒气醺天的走过来,当时就拧拧鼻子,短刀握在手心,藏在身侧,只要他真对她‘下手’,她就给他来个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鬼面男走过来,大声命令,“趴下!”
白芷瞪着他,一动不动。
“我让你趴下!”
鬼面男又拔高了声调
白芷哼了一声,冷冷地盯着他,鬼面男气极了,将她一推,大巴掌便啪地落在了她屁股上。
白芷啊的一声,这巴掌打的她太疼了。
而且,他干嘛总打她屁股。
鬼面男大巴掌啪啪落下,一边打一边愤愤地说:“打到的女人揉到的面,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不然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永远呆不安分!”
“王八蛋,你给我滚开!”
白芷被他一只大掌按着背,她根本起不来,而他那大巴掌还在啪啪落下,白芷真是哭的心思都有了。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偿”
鬼面男一连抽了她有十余个巴掌才放手,那地方弹性那么好,每抽她一下,他都有诡异的快感。
鬼面男身上有点儿热了,出去凉快凉快。
白芷趴在床上哭了半天,鬼面男屡次打她的屁股,这简直就是侮辱。她不知道的是,打她的那几下,让鬼面男身体有了反应,他出去吹风去了。
白芷哭了半天,简直是委屈极了,没有人愿意让别人打屁股的,偏打她的那人还那么可恶。
她哭着哭着睡着了。
那张白皙的小脸泪痕狼籍,睡眠中也在委屈地抽答。
鬼面男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睡着的样子,心里顿时柔软了万分。这个女人,她有时可恶的让人想掐死她,有时候又可怜的让人想抱在怀里好好怜惜。
鬼面男走过去,想用帕子给她擦擦脸,却想起这地方根本没有,便用自己的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拭过。
他指腹轻拭过她的脸时,带起她一声浅浅抽答。
“傻丫头,还哭呢。”
鬼面男好笑,“暂时先委屈你在这儿住几天,等那狗皇帝的寿辰过了,再放你出去。”
他脱掉外袍,上去搂了她,拥着她和衣而睡。
此时的六皇子府
陈妃恨铁不成钢的怒指着自己的儿子,“你个孽障!你是想把你老娘气死吗?那个李青柠什么好,值得你动用禁卫军,值得你忤逆你父皇,值的你连命都不要了,她不过是西南王的弃妇!”
六皇子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太医仔细包扎过,此刻他臂缠白布,带血的衣袍尚未换下,就跪在陈妃面前。
“李青柠她哪儿都好,儿臣不管她是不是西南王的弃妇,儿臣都只要她!”
陈妃气的身子直哆嗦,“好你个孽障!你是想气死我不成?我告诉你,那个王尚书的女儿,叫王双儿的那个,母妃决定把她指给你,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想娶那个李青柠,你等下辈子吧!”
原先,陈妃是断断看不上王双儿的,又娇蛮又无理,六皇子需要的是有贤有德的妻子,而不是王双儿那样没素养的女孩儿。
可是现在,陈妃看来,王双儿却比李青柠强多了,起码王双儿不是个二手货,当然,她不知道,其实王双儿现在被司马惊鸿软禁在西南王府。
“王双儿她配不上儿臣,儿臣也断然不会娶她,母妃若是执意要儿臣娶她,儿臣就废了自己。”六皇子大声说。
“你……你什么意思?”陈妃满面惊悚。
六皇子咬牙道:“自宫。”
陈妃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胳膊抡起来,照着六皇子那张俊雅的脸便是噼啪两个耳光。
“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陈妃捂脸,哭着走了。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第294章 妇人之仁
“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陈妃捂脸,哭着走了。
六皇子的目光却异常的坚毅,如果非逼着他娶王双儿,他就宁愿自宫,也不会污染自己的身体。
白芷被鬼面男锁在房间里,出不去,她便躲进空间里,努力钻研可以让吕清扬脚筋恢复的药。
鬼侍给她送饭,生怕一不小心遭她暗算,现在根本就不敢进屋,都是把门推开有四十五度角,然后把饭食推进去,立刻关门。
鬼侍不进屋,也就没有发现,其实屋里根本没有人,白芷已经在清灵界里呆了好几天了。
那些被推进屋里的饭食,一日三次,却没有人吃,已经把门口那块地方都给堆满了。鬼侍发现那些饭食根本没有人动过的时候,才向屋里瞄了一眼,这一眼便看到屋子里其实空空如也。
年轻鬼侍吓的赶紧去禀告鬼面男去了,鬼面男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当时淡定地问了几句:“屋子是锁着的吗?”
鬼侍答:“是。”
鬼面男又问:“窗子是锁着的吗?”
鬼侍答:“是。”
鬼面男放心地挥挥手,“别管她,你们尽管在外面守着。”
年轻鬼侍心里奇怪,那女人失踪了,老大怎么不着急呢?不过还是按着老大的吩咐,乖乖地回去守着去了。
而此时的六皇子府,六皇子拉开房门的同时,两个侍卫拦住了他,“王爷,您不能出去!”
话音未落,每人肩膀上挨了一下,两个侍卫同时倒地,六皇子一身黑衣跃了出去。
他又来到了那日与鬼侍激战的地方,他飞身跳进自己跌落的那个山坳,在一片干枯的灌木丛里,找到了那枚被打落的飞刀。
飞刀的刀刃上缺了个口,那是被飞石击中的痕迹。飞刀的材质是最上乘的玄阴铁,这东西,只有皇家的人才有权利使用。
六皇子捏紧了那把飞刀,难道这飞刀是四皇子发出的?
那么救他的人又是谁?
六皇子把飞刀插进了靴子里,身形向上飞掠。此时,夜色已经降下来,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利落地躲过巡视的鬼卫,很快到了血魔教所在的山头。
今夜,他一定要把李青柠带回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哎,那是什么人!”一个鬼卫发现了他。
六皇子手中的棋子飞出,嗖的一下打中了那鬼卫的穴道,接着又是数颗棋子飞出,旁边的几个鬼卫接连倒地。
六皇子本性纯良,从不愿轻意伤人,是以,别人带飞刀,他身上带的却是棋子,不到万不得已不用,用的时候,也只打穴不杀人。
六皇子撂倒了迎面而来的那几个鬼卫,却留了一个能说话的,他飞掠过去,五指扼住那人的咽喉,“说,李青柠关在哪儿!”
“不知道!”
鬼卫对血魔王忠心的很。
六皇子五指收紧,“你说不说!”
鬼卫却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六皇子一咬牙,手指再度捏紧,这下,那鬼卫就上不来气了,一张脸很快憋成了猪肝色。
“你说不说!”
“打死……都不说!”
鬼卫也是倔的很。
六皇子忍不住脸庞抽抽,想不到这些鬼卫们竟是比皇家的御林军还要忠心。
六皇子恨的牙痒痒,可就是不忍心真的下手把这人给捏死。
就在六皇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肩上忽然挨了一下,他听到身后传来鬼面人的讥笑声,“哎,你也算个男人,杀个人都不敢。”
六皇子回头的时候,看到鬼面男嘴角扯起的笑弧,还有那双黑色眼睛里闪动着的讽刺和鄙视。
“你……”
六皇子眼前一黑,便倒下去了。
鬼面男瞅瞅躺在自己脚下的六皇子,忍不住踹了一脚,“真是个废物。”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丢下山去!”
“是!”身旁的鬼卫们立刻动手,把六皇子给抬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鬼面男把被点穴的几个人穴道给解了,从地上捡起一枚象棋子来,搁在手里掂了掂,这个老六,竟是心慈手软到这种地步,随身携带的暗器都是象棋子。真不知道那狗皇帝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如此妇人之仁的儿子会不会气的想死。
鬼面男转身走了。
六皇子是被鬼卫们那一扔,给摔醒的。
鬼卫们把他从山头上扔了下去,下面是一片灌木丛,知道摔不死他,便都放心地走了。
六皇子醒来,便觉浑身骨头都断了似的疼。四野一片风啸,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六皇子伸手摸了摸后颈,那鬼面人不知怎么出的手,他就被他给打晕了。
真是该死。
他连李青柠的面都还没见到。
六皇子根据北斗七星确定自己现在是在皇城的北方,而血魔教所在的那个山头是在皇城的南方,他现在,竟是被血魔教的人给丢到了祁县地界。
虽然只隔着一个山头,如果正常走路,那便是两日的脚程。
六皇子抬头望了望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群山,血魔王,本王改日再找你算账。
六皇子飞身向皇城的方纵去。
日出之前,六皇子回到了相王府。寝殿中,他的贴身侍卫和婢女都跪在地上,几个太监和宫女正在给他们掌嘴。
六皇子一进大殿便听到里那啪啪扇耳光的声响,以及自己母亲那歇斯底里的骂声,“你们这群废物,让你们看着相王,你们怎么看的,现在他不见了,你们统统都给我死!”
“住手!”
六皇子最见不得的,便是体罚下人。
他真是疏忽了,应该当天就叫人把飞刀寻回来才对。
如果六皇子把那飞刀拿到父皇眼前,他不是就糟了?
转天早晨,四皇子早早去见了顺帝。
“父皇,祈县县令报,祈县祖陵,最近频有盗匪出没,为了祖上安宁,请父皇尽快派得力之人过去守护。”
顺帝听了一皱眉,“真有这样的事?”
四皇子道:“千真万确。偿”
这时,一个大臣禀报,“陛下,臣听说陛下在修陵寝,最近多有偷工减料的事情发生,为了陛下百年后安宁,请陛下重新委派官员过去监工。”
这大臣是早就和四皇子串通好的,两人一唱一和,顺帝就信了。修建皇陵偷工减料,盗皇陵,那可都是大事,其罪当诛。
顺帝大发雷霆,下令严惩现任守陵官员和在修皇陵督监。而派谁去守护皇陵担任新的督监,却又让顺帝犯了难。
四皇子向那大臣使了个眼色,大臣道:“陛下,相王殿下文武双全,机智聪敏,细致严谨,相王殿下出马,最合适不过。”
顺帝想了想,把老六派过去,也好,省得他天天惦记李青柠那个女人,就让他带兵守护祖陵,监工新陵寝,让他要务缠身,根本无暇去想李青柠那个女人,也是个好办法。
只是陈妃那里不太好交待。
“陛下,您要快点儿定夺呀!”
大臣查颜观色说。
顺帝道:“也罢,就让相王去吧。”
四皇子松了一口气,只要老六去了陵地,他就有办法让他回不来。
陈妃听说了顺帝派相王去守护祖陵,监工新陵寝的事,当时又哭又闹来找顺帝,“陛下,您不能这么对青儿,他纵有不对,陛下管教他便是,怎可让他去看守祖陵!”
别人的儿子都在京里担任要职,她的儿子却要被派去守祖陵,这在竟争太子之位上先就输了,更别说以后还能不能有回来的机会。
顺帝有些心烦,“你跪安吧,这件事胼自有主张。”
陈妃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咬着嘴唇离开永泰殿。
六皇子听说了皇帝派他去祈县的事,他什么都没说。皇帝是为了把他支开,不让他见李青柠而已,他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只是不知道,李青柠她现在怎么样了,血魔王可有伤害她?
顺帝心烦意乱地在永泰殿踱着步子,陈贵妃哭哭啼啼进来了,“陛下,您要为臣妾和小皇子做主啊!”
陈贵妃边哭边匍匐在顺帝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起来。
顺帝当时就恼了,扶了陈贵妃起来,“说,怎么回事!谁欺负了你们母子!”
现在在顺帝的眼里,哪个儿子也不比上陈贵妃肚子里这个重要,这可是他的福星呢!
“是……”
陈贵妃一副委屈神情,哭的梨花带雨,“还不是十皇子。今日,臣妾去护国寺上香,为小皇子求平安,回来时遇到了十皇子,一个奴才不小心冲撞了他,十皇子便打死了小太监,臣妾过去求情,十皇子却说……”
“却说什么?”
顺帝沉着脸,层层戾气笼罩在他周身。
陈贵妃哭道:“他便骂臣妾没有皇子还这么嚣张,改日他当了皇帝,当然把臣妾打入冷宫,还要把小皇子……摔死!”
“真是岂有此理!”
顺帝狠狠地一拍桌案,大手上青筋暴起,黄花梨木精雕细琢的桌案,竟是咔嚓一下塌了下去。
“把那个逆子给我杀了!”
而此时在庆芳宫
丽妃正忧心如焚,“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忍,叫你忍,你就是不听,这下惹出祸事了吧?”
十皇子冷声道:“什么祸事?我又没有真的做什么!那太监根本不是我打死的,我只是推了他一下。”
十皇子想起半个时辰前的事到现在还很郁闷。
他进宫来看母妃,正好遇到从护国寺进香回来的陈贵妃,陈贵妃一行人行为十分嚣张,不但用鞭子抽打没有来得及回避的行人,还大声命令他躲开。
十皇子怎么也是皇子,眼看着自己被个小太监拿着鞭子驱赶,哪受过这等窝囊气,当下一攥那鞭梢,将小太监甩了个跟头,谁料到,小太监倒在地上竟然不动了。
陈贵妃的人便过去查看,一看之下便说那小太监死了,并且口口声声说是他把那小太监给打死了。
陈贵妃当时就哭哭啼啼的说要去见皇帝,让皇帝评理。
十皇子窝火,这女人,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所欲为,又多次欺负自己的母妃和妹妹,十皇子早就憋着一口气呢,愤愤地一指陈贵妃,“你去呀,本王等着!”
这正合陈贵妃的意,她策划今天的事,已经策划了好久了,就等着今天这个机会,把十皇子和丽妃以及那个短命的小公主一起解决掉呢!
陈贵妃当即就哭哭啼啼的让人带了那小太监的尸首去找顺帝了。
十皇子不知道的是,顺帝此刻已经下了杀心,没有人能比得过陈贵妃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是他的福星,是可以保护大顺百年基业,他千秋万世、福泽绵长的福星。
十皇子到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认为他父皇不会偏听陈贵妃一面之词,再说,他并没有杀那小太监,一切只是凑巧,父皇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他给自己以及丽妃和紫阳公主,都带来了灭顶之灾。
皇帝的御林军很快就过来了,还带来了皇帝的圣旨:十皇子伤人至死、以下犯上、欺母欺弟,渺视皇帝,其罪当诛。
“来人,把丽妃三人,送入天牢!”
御林军首领大声吩咐。
题外话各位亲,昨日的章节里,四皇子管西南王叫了三弟,是作者糊涂了啊,皇子太多,自己搞乱了,真的抱歉。
第一次写古文,错误百出,作者也很醉。
第297章 失败
丽妃立刻慌了,“大人,我要见圣上!”
“不,这不可能!”十皇子到现在仍然难以相信,他的父亲会这样就把他们母子三人打进天牢,他明明没有杀人,也没有欺母欺弟,更没有渺视皇帝,为什么父皇会把他们关入天牢。
“我要见父皇!”十皇子一把挥开了捉拿他的御林军,便向外走,却被御林军一拥而上捉住。
顺帝的这些皇子里面,只有十皇子的功夫最弱,他自小便喜文、厌武,功夫没学过多少,倒是呤诗作赋十分在行。
是以,很轻易便被绑了起来。
丽妃也被人绑了,就连紫阳公主也被人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准备扔到天牢里去。
丽妃眼睛里全是泪花,如果她那天,把紫阳留在李青柠那里就好了,紫阳就不用被关进天牢了,进了天牢说不定就是个死,她的可怜的儿女……
“我要见圣上!我要见圣上!”
丽妃被拖走的时候,大声哭喊,紫阳公主的哭声更是让庆芳宫所有的宫人落泪。
十皇子嘴里大喊,“父皇,你不能这样!父皇!”
然而他的父皇,眼睛里早就没有他们这对儿女了,他的眼睛里只有陈贵妃肚子里的那一个。
听到丽妃母子被打入天牢的消息,陈贵妃得意地勾勾唇角,只要进了天牢,那离着死也就不远了。
白芷呆在清灵界里研究给吕清扬治伤的药,外边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药丸已经制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用,白芷从清灵界里出来,寻思着怎么出去。
此时恰好,有人送餐来了。
因为这几天,白芷一直都不在,鬼侍便以为今天还是不在,放松了警惕。送餐的时候,把房门开的很大。
鬼侍把新的餐饭放在地上,又把原先冷掉的饭菜端出去,这样的程序每天都走三次,以为这一次还是如此,却不想,他才把饭菜放下,就看到了一双女人的脚。
鬼侍惊异的抬头,只见一个素衣女子站在眼前,竟是消失了多天的白芷。
鬼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关门,不能让这女人跑了。
可是他的动作没有白芷的反应快。白芷出手迅速,利落地点了这鬼侍的穴道。
另一个鬼侍感觉到异样,过来查看,却被白芷扬了一把可以产生幻觉的药粉。
话说,白芷闲时便在清灵界中研究药物,这些被她格外看重的药物在时间和效用上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那鬼侍吸入了药粉后,眼前便出现了堆积如山的银子。
“好多银子,好多银子!”
鬼侍两眼冒光,两手对着空气胡乱地抓着。
白芷趁机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到一个鬼侍,她便撒一把药粉,虽然外面有风,药效降低不少,但也让那些鬼侍出现了短暂的幻觉,白芷飞快地跑进了地牢。
“吕清扬?”
白芷奔下最后几级台阶,却被眼前煞气林立的男子惊住了。
鬼面男他缓缓回身,用一双阴鸷无比的眼眸盯着她。
fuck!
他怎么在。
白芷脑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她想到,鬼面男知道她跑到吕清扬这里来,会怎样朝她发火,甚至杀了她,却没想到,他就站在地牢里。
见她一双黑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在想着应对他的办法,他先冰冷冷的开口,“这小子就这么吸引你,让你千方百计来看他?”
白芷哑了一下,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她要是说,这小子真的很吸引她,他会不会直接掐死她?
或者,干脆杀了吕清扬?
吕清扬冷笑看着这一幕,“血魔王,你的女人,她很惦记我,你是不是很生气?”
白芷瞪了吕清扬一眼,心说,这人怎么这么不知死活,亏她还冒着被鬼面人收拾的危险来给他送药。
“是吗?”
鬼面男衣袖朝着囚室中一拂,吕清扬像是受了重击一样,身形瞬间摔了出去。
那一幕看的白芷顿时脸色一白。
鬼面男向着白芷逼近,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他又杀人了。
白芷闻见那血腥气就想吐,手指着他,“你别过来。”
一边另一只手攥紧了刚刚研制出来的小药丸,忽地朝着吕清扬一丢,转身飞跑。
鬼面男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这女人给吕清扬扔了什么东西,但是他更想追上她,狠狠地打她一顿。
他身形飞跃,几步就追上了白芷,提着她的脖领子便朝上飞纵。
吕清扬看到白芷手一扬,一样小小的东西飞了进来,他憋着胸口翻涌的血腥劲儿,急忙目光寻找,在囚室的最里面看到了一枚小小的白色药丸。
他吃力地爬了过去,拾起那枚小药丸,用手擦了几下,塞进了嘴里,或许,这便是能治他脚伤的药。
白芷被鬼面男提着衣领一路飞奔,很快到了地面上。
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又是让鬼面男硬生生呆住了。
数名鬼卫对着空气乱说乱笑,有的嘴里唤着美女,要抱抱;有的说好多的金子;有的对着另一个人拳打脚踢。
这是怎么回事!
鬼面男单手提着白芷的衣领,人却已经惊呆了。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手里这个女人,她又搞了什么鬼。
“解药呢?”
鬼面男声音严厉。
白芷朝着空中撒了一些药粉,那些鬼卫们便渐渐地停止了傻笑和拳打脚踢。
幻觉消失的鬼卫们全都一副茫然神情,只觉得好累。有的脸蛋子笑僵了,有的手腕子打肿了,有的喉咙喊疼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鬼面男狠狠地瞪着身边这个女人,就知道她不会老实。可没想到她这么不老实。
“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他对她沉声开口。
“你放我离开就好了。”白芷皱眉回。
“你想的美!”
鬼面男一把执了她的手,正要拽着她离开,却见迟郁扮成的鬼卫飞掠而来,“魔王!”
迟郁见白芷在鬼面男身边,剩下的话便没说出来。
鬼面男知他是有要事要回,抬手就点了白芷的穴道,吩咐鬼卫,“把她抬回去!”
迟郁这才低声道:“丽妃母子三人被关进天牢了。”
听完迟郁讲述完事情的经过,鬼面男立刻拧紧了眉宇,这个狗皇帝,他已经疯了不成?
“定远侯那里什么反应?”
“定远候已经去求皇帝了,不过好像没什么作用。”
“晋王呢?”
“他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鬼面男思索了一下道:“你继续盯着,一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来禀报。”
“是。”
迟郁飞纵而去。
白芷的住所外面,单清凌眼圈发红的已经站了好半天,碧玉把门打开,见到她有点儿意外,“王妃娘娘?”
单清凌走了进来,“夫人呢?夫人在不在?”
碧玉叹了口气,“夫人被血魔王掠走了。”
单清凌惊的目瞪口呆,“竟然有这样的事?”
她还以为可以找夫人拿个主意呢,可是却想不到,夫人现在身陷囫囵。
“你们没有去告诉西南王吗?让西南王去救她?”
“没用的,西南王早不是小姐的男人了。”
碧玉神色一暗。
单清凌这才想起,白芷早就和西南王和离的事。
她忧心地道:“这可怎么是好,丽妃和十一殿下、小公主,都被皇上打进了天牢,生死难料,夫人又出了事,老天为什么要这样!”
单清凌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子,一想到姑姑母子性命难保,再想起夫人生死不明,便说不出的难受,泪珠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放心,小姐她不会有事的。”
碧玉劝了一句,“倒是丽妃和十一殿下还有小公主,他们现在可怎么办。”
单清凌哭道:“我再去求晋王。”
她匆匆离开了白芷的住所,一顶软轿匆匆回到了晋王府,暮色四合,十一皇子司马惊飞回来了。
一直等候在他寝殿外的单清凌见他走过来,扑通跪在了他脚下,“殿下,求你救救姑姑和十殿下还有小公主,求求你了。”
司马惊飞剑眉顿蹙,“我说过,这件事很难办,你且给我时间。”
司马惊飞感觉到疲惫和心烦,顾自从单清凌的身边走了过去。
单清凌回头,只看到他冷肃的背影。
白芷被司马惊鸿再次点了穴道,丢回卧房,真是杀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这一次没能逃脱,以后想再逃,会更难。
她该怎么办呢!
呜呜……
而此刻在地牢里,吕清扬的身体正在痛苦地翻腾着,吃了那丸药,他被挑断的脚筋,好像有了生长的迹象,可是身体里却像被淋了一把硫酸,灼的他痛苦不堪。
第298章 未来六王妃
那个女人,这是要害死他吗?
司马惊鸿推开门的时候,白芷趴在床上,脑袋朝里,自己还在抽答呢。
他将门关上,阴声问了一句,“你给了吕清扬什么?”
“不告诉你!”
白芷愤愤地把脑袋扭过来,瞪着他。
完全一副孩子气的模样,让鬼面男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你想治好他的脚对不对?最好别成功,不然他会受第二遍罪。”
“你……”
白芷气的脸都白了。
“魔王!”
外面忽然传来鬼卫的声音,“吕清扬好像中毒了!”
鬼面男一惊,拔腿便走,白芷也跟着跳下了床,“我也去!”
“你给我老实呆着!”
司马惊鸿紫袖一拂,白芷又被他挥过来的那股风给砸床上去了。
房门又啪的关上,白芷真气的要问候鬼面男他娘了。
鬼面门飞身跳进地牢中,他看到吕清扬痉挛着身子,十根手指都扣进地下去了。
鬼面男进了囚室,把他侧蜷着的身子一推,让他平躺,他扯开吕清扬破烂的衣襟,看到他胸口竟是一片焦黑。
像是被火灼烧过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那药……”
吕清扬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那个姑娘害了他了。
鬼面男一看,这种情形不把那女人叫来是不行了。
“去,把那女人带过来。”
他吩咐鬼卫。
鬼卫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白芷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她那么尽心制成的药,怎么会害了吕清扬呢?
白芷飞快地进了囚室,她一眼便看到吕清扬的五脏六腑都被烧焦了。
立马将一粒灵药丸塞进吕清扬的嘴里。
吕清扬气若游丝一般,“你又给我吃的什么。”
白芷急道:“这次真是救你的。”
她一边回,一边怒力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虽然她不敢确定这药能不能让吕清扬废掉的脚筋复原,可也不至于出现这样惨重的后果。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姑娘,他体质特殊,可能跟你药中的某个成分相冲了。”神秘人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相冲?”
白芷看向吕清扬,后者吃了她给的灵药丸后,被烧焦的五脏六腑正在慢慢复原中。
“你要是晚来一步,估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神秘人又说。
白芷顿时一阵后怕,如果吕清扬就这么死了,她就成了杀人凶手了,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一定会内疚一生。
“你好些了吧?”
白芷问吕清扬。
吕清扬费力地挑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那就对了,刚刚,你的五脏六腑都烧焦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治好的。”白芷安慰。
“刚才的药是怎么回事?”
吕清扬问。
白芷叹口气,“是你的身体跟那药的某个成分相冲了。”
吕清扬皱皱眉,竟有这样的事?
鬼面男一把抓起了白芷的后脖领,“他已经活过来了,你可以走了。”
“喂!”
白芷气的差点儿吐血。
可是鬼面男已经拎着她离开了地牢。
鬼面男拎着她像拎小鸡似的身形飞纵,白芷忽然一咬牙,默念了一句什么,抓着她的那只手便松开了,白芷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而鬼面男却凭空消失了。
他被她送进了清灵界。
血魔王你再能耐,也得任我摆布。
白芷豁出清灵界被发现的危险,召唤出汗血马,利落地跨上去,一声驾,汗血马嘶鸣了一声,立时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在她身后不远处,又被移出清灵界的鬼面男正傻傻地站在那儿。
刚刚他看见了什么?
青山绿水、遍地药植,还有大片花海,小白马和汗血马,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就好像突然去了另一个空间,可是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眼前所有景物又突然消失了,他仍然站在血魔教中。
四周只有枯萎的灌木,阴冷的北风,还有那些同样傻掉的鬼侍们。
白芷纵马飞驰,眼看快到皇城门口,她又把汗血马送进了空间,换了小白马出来,汗血马太扎眼,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她骑着小白马,一路哒哒,很快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照旧有士兵在盘查,白芷骑马过去,那搜查的士兵命她下马,白芷便从马上下来了。
她一身未来得及换的女子装扮,虽然不施脂粉,却如清水芙蓉一般,天生的丽质。
守城门的士兵见了,啧啧了几声,“小娘们挺俊呢!”
一边说,一边伸手捏她的脸,白芷啐了一口,“滚!”
那士兵哎哟了一声,一脸的恼火,“小娘们竟然啐我,看老子不收拾你!”
大巴掌扬起来就要扇白芷的脸,白芷哪能让他扇到,一针就扎他掌心了。
趁他吃疼她又一脚踹在那士兵的膝盖上,“跪下!”
那士兵扑通就跪下了。
没办法,白芷那一针扎他穴道上了,他全身都麻了,根本用不得半点儿力。
可是白芷这一闹,旁边的士兵便围过来了,“小娘们,我看你是废太子的人吧!来人呀,把她给我抓起来!”
“慢着!”
忽然传来一声断喝,竟是相王的声音。
白芷心头顿时一喜,相王他没有死。
而那几个士兵却都吓的心神一颤,连忙给相王行礼,“小的见过王爷。”
六皇子没理他们,“这女子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不得无理!”
妈呀!
几个士兵一听全都吓坏了,刚刚,他们竟然欺负了六王爷的女人吗?
士兵们都扑通跪下了,对着相王不停磕头,“王爷饶命!”
六皇子懒得理他们,这些人纯粹就是一帮土匪。他打马来到白芷身边,“我们走。”
白芷立即跳上了马背,一脸喜气地问相王,“你真的没事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相王问。
“以为……以为你死了。”
白芷心头晦涩了一下,六皇子却勒住了马缰绳,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当然难过。”
白芷想都没想地回。
血魔王说,六皇子被他杀了的时候,她难过的要死,甚至想着杀了血魔王为他报仇。
六皇子会心地笑了笑,“你为我难过过,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血魔王把你放了?”
六皇子问。
白芷点头,又摇头,她怎么出来的,一言难尽,“总之我现在逃出来了。”
六皇子道:“你以后怎么办?”
如果血魔王再来找她的麻烦,她怎样应对?
“不然你跟我去祈县吧,父皇派我到那边监守皇陵,你呆在我身边,总比一个人在皇城要安全。”
白芷却摇头,“你放心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此时,白芷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听说没有,皇帝把丽妃母子都打进天牢了,就连小公主都没放过。说是等皇上寿辰一过,便处死呢!”
“是呀,真是残忍,皇上竟然要处死自己的儿女。”
……
白芷心头一跳,“这是真的吗?”
六皇子点头,他今天就是为了这事进皇城的。这些兄弟里面,六皇子和十皇子的感情比较深一些,六皇子很疼爱十皇子这个弟弟,对紫阳小公主也很喜欢。
可是想不到,他们兄妹和丽妃竟然被皇帝打进天牢,六皇子是冒着违抗圣旨的危险,进城去打探消息的。
“听说是因为得罪了陈贵妃。”六皇子说。
白芷眉心骤紧,又是那个女人。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去天牢看看他们?”
白芷对丽妃和紫阳小公主是很有感情的,丽妃像是她在这个异世的一个知已,而小紫阳,又是她特别疼爱的孩子。
六皇子道:“我想想办法。”
两人边说边走,已进城区,为了不被鬼面人找到,白芷答应了六皇子先去相王府的决定,到了夜里,两人改头换面,来到了天牢。
为了不被发现身分,六皇子打点了不少银子,才以丽妃远亲的身分进了天牢。
短短数日不见,丽妃早没了光鲜华丽的样子,姿容憔悴,面色萎黄,鬓发散乱,头上只剩一枚珠钗,身上的华服满是污秽,躺在地上。小公主跪在母亲的身边不停地哭喊,“母妃,你醒醒,母妃……”
十皇子手捏天牢的铁栏,金冠歪斜,十根手指都冒着血丝,好像刚刚受过刑,他正歇斯底里地喊着:“放我们出去!来人,救救我娘!”
白芷老远便听到了这凄惨的声音,她心头攥紧,跟着六皇子加快脚步,奔过来。
“十弟?”
六皇子一见眼前情景,心头如锥刺一般。
六皇子看到十皇子,那双绝望悲愤的眼睛,好像掺进了几许亮光,“皇兄。”
六皇子赶紧对十皇子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丽妃娘娘怎么了?”
“母妃她病了,她快不行了。”
“别乱说。”
六皇子招呼紫阳,“紫阳,过来?”
紫阳公主小手抹着眼睛走了过来,“六哥哥,母妃她要死了,她听不见紫阳说话了。”
六皇子摸摸紫阳的头,满脸的心疼,“乖,六哥哥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紫阳,把这个给你母妃吃了,”
白芷将一枚小药丸递给紫阳,这是用灵泉水和灵药草制成的小药丸,不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对重病之人,也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紫阳听话地把小药丸拿到了丽妃的面前,小腿跪下,小手把药丸放到丽妃的嘴边,“母妃,吃药咯。”
然而,丽妃没有半分反应。
紫阳把药丸放到丽妃的嘴边,丽妃的嘴唇依旧紧闭,紫阳哭的更大声了。
皇帝不问青红皂白将丽妃母子三人打入天牢,又下令,寿辰后问斩,丝毫不顾念儿女亲情,以及夫妻情分,丽妃痛断肝肠,当夜便浑身发冷,高热不退,到早晨时,已是人事不知。
十皇子拼命地呼喊,希望有人来救救他母亲,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天牢,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何况,他又是一个待死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理会他们的死活。
“姨姨,母妃不吃。”
紫阳公主拿着药丸又回来了,两只黑珍珠似的眼睛里全是泪花。
白芷看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心疼,可是眼下,有铁栏相隔,她根本进不去,没法为丽妃诊治。
这可怎么是好。
而此时,一个狱卒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你们赶紧的,贵妃娘娘来了。”
白芷和六皇子听了都是心头一跳。
十皇子愤怒地大骂,“贱人,我要撕了她!”
狱卒打开了对面囚室的门,把白芷和六皇子都推了进去,“谁也别出声,不然都是个死!”
铁栅门哐当一下关上,又上了锁,陈贵妃已经走了过来。
现在的后宫,陈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就等同于皇后,甚至比当年的皇后还要荣耀,还要威风。
三宫六院见到她都要行拜见皇后的大礼,无人敢惹其分毫。
此刻,陈贵妃一身华贵凤服,头戴凤冠,俨然高贵的皇后一般走过来,身后跟着贴身宫女和太监,还有一个身穿方士服的男子。
第300章 人间惨剧
白芷没见过那方士,但却从这人的眉梢眼角,看到了一丝邪气,这人,应该在修练某种邪术,或者,根本心术不正。
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祖父外出,路上遇到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清瘦,从那人的外观上,白芷看不出什么不同,但却感到莫名的恐惧。
她小手攥紧祖父的,把小身子也藏到了祖父身后,从祖父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再去瞅那人,她似乎看到了那人眼角的一丝邪气。
不是司马惊鸿那种,风流的邪气,而是一种让人生畏的邪气,就像他身上有恶鬼跟随。
祖父说,相由心生,有些人常年干一些不法的勾当,他的面相就会带出来,是以,她会感到害怕。
而这个方士,给白芷的,就是这样的感觉,莫名的会让人产生害怕和恐惧的心理。
陈贵妃走到了囚室前,“开门,让本宫去看看丽妃那个贱人。”
“是。”
狱卒赶紧将囚室的门给打开了,陈贵妃挺着肚子走了进去。在这之前,白芷看到陈贵妃腹中的胎儿已经很大,他不但是个无脑儿,还……多长了一条腿。
白芷被眼前所见感到一阵惊悚,这是一个无脑加畸形儿,而且,已经被陈贵妃养尊处优,养的很大。
陈贵妃一脚踏进囚室,十皇子便怒吼,“出去!别想再害我母妃!”
陈贵妃呵呵冷笑,“来人,把十皇子给我关到对面囚室去,男女共住,成何体统。”
“是。”
一旁的狱卒不敢耽误,赶紧去拉扯十皇子,十皇子哪肯走呢?他母妃和妹妹都在这儿,万一他走了,他们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母亲还在昏迷,妹妹还那么小。
十皇子拼命扭动身体,想挣脱狱卒的钳制,可他手脚被铁链缚住,又不会什么功夫,根本挣不开,反倒被狱卒踹了一脚,最后被丢进了白芷和六皇子所在的那个囚室。
这个囚室里面原来有两个犯人,一老一少,老的头须皆白,少的面色如菜,两人皆是衣衫褴褛,满身污秽。
白芷和六皇子被推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没坑声,只静观着事态的发展,现在十皇子被人一脚踹了进来,直接趴在那老者的脚下。
老者心里叹息了一声,却并没有伸手去扶。
白芷越发担心了,对面的囚室里,现在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丽妃和年幼的紫阳。
而六皇子,他也在无声中攥紧了拳头,汹涌的怒火从那秀气的眼眸中迸射出来。
陈贵妃来到了丽妃身边,抬脚在丽妃身上踹了一脚,“怎么着,睡着了?”
“母妃不是睡着了,母妃是病了!”
紫阳怒了,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怒瞪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小手也攥成了拳头。
陈贵妃瞅着眼前这张酷似丽妃的小脸不由笑了,她弯身,长长的指甲滑过紫阳的脸,“本宫倒是把你忘了。啧啧,小丫头倒是越长越标志了。”
紫阳发出一声惨呼,稚嫩的脸蛋上顿时留下好几道血印子。
紫阳公主疼的大哭起来。
那一直站在外面不曾言声的方士走了过来,“贵妃娘娘,这小女孩儿交给我如何?”
陈贵妃瞅了一眼那方士,露出会心的一抹笑,“既然你喜欢,就带走吧。”
那方士遂伸手去摸紫阳另一边完好的脸,“小姑娘,跟我走吧?”
“不!我不要跟你走!”
紫阳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小胳膊小腿对着那方士拳打脚踢。那方士眼一瞪,伸食指在紫阳的额头上狠狠一戳,紫阳便两眼一闭晕过去了,那方士将紫阳小小的身子扛在了肩头,往外走去。
“放开——”
白芷忍不住大喊,然而有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声音没有发出来,眼泪却掉下来了。嘴唇死死的咬住,望着那方士带走小紫阳的方向,怒意在胸口翻腾。
六皇子虽然捂住了白芷的嘴,不让她叫出来,可他自己,其实也快要受不住了,要不是被他死死地刻制着,他会冲过去把陈贵妃和那道士全都撕成碎片。
十皇子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紫阳!紫阳!”
而陈贵妃,她笑眯眯地抬脚,又在丽妃身上踹了一下,“醒来呀?妹妹?”
这么多年,丽妃深得顺帝宠爱,她虽有贵妃之名,可其实却极少能见到皇帝,只因为了现在怀了龙子,又借那方士之嘴,编出一套谎话来,蒙骗了皇帝,她才有现在这地位。
而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在丽妃被处决之前,一点点地折磨她,不过可惜,她昏过去了,事情就没那么好玩了。
“把她给我浇醒。”
“是。”
小太监出去了,没一会儿,端了一盆冰水过来,朝着丽妃脑袋上便泼了下去。
丽妃处于深度昏迷中,这冰水让她打了个冷颤,嘴唇翕动,然而却仍然没有醒过来。
陈贵妃见状,又说:“再泼,泼到她醒了为止。”
“是。”
那小太监跟陈贵妃耳濡目染,心肠也是极坏的,这样整人的勾当,他非常爱做。
没一会儿,又有两盆冰水被端了来,全都兜头盖脸地泼在了丽妇的身上。
丽妃从深度昏迷中被冻醒了。
而此时,对面囚室中的十皇子,已是目眦欲裂,银牙咬碎,“住手,你们这群畜生!”
丽妃耳边隐隐传来熟悉的哭喊,她费力地挑开眼皮,全身又是热又是冷,似是冰火两重天一般。
她看到了屹立在眼前,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的陈贵妃,后者的脸上,满是奸笑。
“你要做什么?紫阳呢?”
“紫阳,本宫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陈贵妃微微俯低身形,“至于你,本宫想跟你好好玩玩。”
“你……”
陈贵妃的话让丽妃感到全身的汗毛好像都立起来了。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歪心思?
“你把紫阳送到哪儿去了?”
丽妃手指死死地扣住地面,想让自己坐起来,可是她根本没有那个力气。
陈贵妃奸笑,“本宫说过,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细细的眼睛上下描了一眼丽妃,“你这具身子,也很久没被皇上碰过了吧?不如,本宫给你找个男人如何?”
“你……”
丽妃气的一口鲜血喷出来。
“你……你竟如此恶心!”
陈贵妃哈哈狂笑,“本宫恶心的手段多着呢,先在你身上使使,本宫再收拾李青柠那贱货!”
说罢,又在丽妃身上踹了一脚,“来人,把她丢到旁边的囚室去,让里边的男人们去享用一下。”
哈哈……
陈贵妃得意地笑着转身从囚室出来,小太监便自告奋勇地上前要拽丽妃,却不想,丽妃拔下头上最后一枚发钗,尖头对着自己的喉咙,狠狠地刺了下去。
“奸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丽妃攥着那枚发钗倒下了,白芷直直地瞪视着丽妃的方向失声了。
小太监朝着丽妃踹了一脚,“nnd,真死了。”
陈贵妃也没想到丽妃会有此一举,当时眉心一拧。
狱卒吓的跪下来,“贵妃娘娘,现在怎么是好啊,丽妃死了,小公主被带走了,这行刑的日子,老奴交不出人,是要杀头的……”
陈贵妃狠啐一口,“就说丽妃畏罪自尽了,至于小公主,本宫会再为你找一个来。”
陈贵妃说罢就要离开,十皇子隔着铁栅朝她狠啐了一口,“贱人!妖妇!你还我母妃!还我妹妹!”
十皇子的一只手隔着铁栅伸了出来,死死地扯住了陈贵妃的衣角,“你会有报应的!”
陈贵妃冷笑,“来人,把他的手给本宫剁了。”
“你敢!”
十皇子愤怒地吼,“我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谁也不能对我动手!”
陈贵妃哈哈笑的欢畅,“你以为你父皇会在乎你吗?他都下令处决你了,又怎会在乎你少一只手?”
“你……”
十皇子被陈贵妃的话说的竟是哑住了,是呀,父皇已经下令将他处决,又怎会在乎他死前少一只手?
十皇子只觉得心头万分凄凉,那一刻,红尘都看破。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砍!”陈贵妃又下令。
身后那个贴身小太监,此刻露出狞笑,他把一把短刀拿了出来,对着十皇子比划,“十殿下,对不住了。”
十皇子此刻已是万念具灰,母妃惨死,妹妹被人掠走,他既无力去救妹妹,又没办法让母亲复生,他还活着何用?
十皇子把一颗高贵的头颅向着那小太监伸了过去,“你不如,砍了本王的头吧。”
他这样的举动倒是让那小太监愣了一下,他嘿嘿笑道:“十殿下,奴才可不敢砍你的头,你的头得行刑的时候刽子手去砍,奴才还是听贵妃娘娘的,只砍你一只胳膊好了。”
那小太监说着,便把短刀抡了起来,照着十皇子的胳膊砍了下去撄。
一枚象棋子狠狠地打在小太监的穴道上,小太监举着短刀,当时一条胳膊就麻木了,
“怎么……怎么回事?”
小太监吓了一跳,另一只手捂着那只被点穴的胳膊,脸都吓白了。
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陈贵妃不明所以,恼火地吩咐:“砍啊!”
小太监结结巴巴地说:“我的胳膊……”
陈贵妃也是这时才看到六皇子。他一袭白色衣衫,朴素无华,却带着凛然的正气,向着陈贵妃走过来。
“你……偿”
陈贵妃见到六皇子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当时心里头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想着要将六皇子灭口。
半晌却是指着他道:“你私入天牢,该当何罪!”
六皇子唇畔掀起讥诮的弧度,“敢问贵妃娘娘,私入天牢、逼死丽妃、将小公主送人,又砍十皇子的胳膊,又该当何罪!”
六皇子说话的时候,眸光忽然一戾,陈贵妃感觉到了层层的杀气,怎么办,她做的事,都被六皇子看到了。
陈贵妃心头慌乱,却是对着六皇子冷笑,“六皇子大可以将今天的事说出去,那么六皇子擅离职守,又进天牢探望罪人一家的事,也会被皇上知道,到时候,看看圣上会治谁的罪!”
丽妃狠狠咬牙,埋头走了。
小太监站在那儿,穴道还没有解开,宫女扯了他一把,小太监便捧着那只麻木的胳膊跟着走了。
白芷早在陈贵妃进来的那一刻,便从空间里取了点儿水和土混成泥巴往脸上乱涂了几把,此刻,她的脸上完全认不出李青柠的模样。
她扶住身形摇摇欲坠的十皇子,顺手将一粒灵药丸送进他的嘴中,“坚强一点,坏人会得到报应的。”
六皇子也攥紧了十皇子的手,“十弟,你放心,六哥一定会帮你报仇,一定会把小公主找回来。”
“谢谢六哥,谢谢夫人。”
十皇子眼中一片空茫,生与死现在对他来说,意义已经不大,没了母亲,丢了妹妹,他已无颜活在世上。
六皇子将他放倒,对白芷使了个眼色,“我们去看看丽妃。”
囚室外边,狱卒战战兢兢,这人竟然是相王殿下吗?他竟然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个寻常人。
狱卒扑通跪下,给六皇子磕头,“相王殿下饶命,小的不知是殿下呀,一切都不干小的事……”
六皇子没空理会狱卒,陈贵妃走了,她一定会去皇帝那里恶人先告状,他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六皇子走到丽妃的身边,手指迅速地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丽妃却已气绝身亡。
六皇子将一锭银子交给那狱卒,“叫人帮丽妃娘娘净身更衣。”
“是是。”狱卒连连应下。
六皇子一拉白芷的手,两人飞快地向牢房外面走去。
“我要让那贱妇的孩子生下来!”
白芷被六皇子拉着离开天牢的一刻,咬牙切齿地说。
六皇子回头,他看到她一脸的坚定,他不明白她让陈贵妃的孩子生下来,是何用意,但却莫名相信她。
“你想杀了那孩子?”
“不,那孩子不用我杀。他父亲会杀了他,连带着陈贵妃,他们都会死。”
白芷亲眼见识了陈贵妃的狠绝,心里戾气横生。陈贵妃肚子里那孩子本就是个无脑加畸形,生下来根本活不了多久,让他早点儿生下来,让皇帝早点儿看到他眼里的福星是个什么样的儿子,他定然会大发雷霆,要了陈贵妃的命。
“六殿下,你想办法让我进宫去,我要惩治陈贵妃那个贱人,救出小紫阳。”
六皇子点头,眸光深重。
他们翻身上马,并没有回六皇子府,而是直接去了定远候的家。
此时的定远候府,一片愁云惨雾,定远候还不知道丽妃惨死的事,只当用不了几天,女儿外孙就要被问斩,定远候心里不好受,人也跟着病了。
六皇子来到定远候床前的时候,定远候挣扎着坐起来,“老臣参见相王殿下。”
六皇子道:“免礼。”
然而接下来要说的话,又让六皇子在面对眼前须发皆白,一病不起的老人时,犹豫起来。
现在的定远候,早已不复当年威望,皇帝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
“丽妃,自尽了。”六皇子狠下心来告知定远候。
定远候脑中轰然一下,那一刻痴痴愣愣地,半晌才呜呜咽咽的哭出来,“我的丽儿……”
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爹!”定远候的两个儿子都围了过来。
定远候老泪纵横,挣扎着要下床,“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我要杀了那奸妃。”
定远候的两个儿子,赶紧把定远候给扶住了,这两个儿子,老大在朝中任职,老二,就是单清凌的父亲,两个人,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对妹妹母子的事听耳不闻,根本不希望定远候去找皇帝兴师问罪,一个根本就是混怅无赖,诸事不管。
不过两人都有个共同的心思,不能为了丽妃母子,把自家搭进去。定远候几次要去天牢探望丽妃母子,都被这哥俩拦住了,此时,他们又把定远候给拽住了。
定远候怒吼,“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开,你们不出头,也别拦着你爹出头!我要去救我的孙儿孙女……”
六皇子拉住了他,“大人,且不可鲁莽。”
而此时陈贵妃也没闲着,六皇子亲眼目睹了她收拾丽妃母子的事,如果告到皇帝那里,皇帝定会治她的罪。
她得赶在他们进宫之前,先下手为强才是。
陈贵妃匆匆来到了皇宫里一处地形隐蔽的院落,这里,便是那方士住的地方。
陈贵妃看看四下无人,便推开了那院落的门,闪身进去后便又立刻将房门关紧。屋里隐隐传来女孩儿的哭声,那是紫阳公主。
陈贵妃看到那方士正将一块破布塞进紫阳的嘴里,一脸恼火地说:“小丫头,哭个不停,哭的人烦的慌。”
方士见陈贵妃走进来,便堆出一脸笑,“参见贵妃娘娘。”
陈贵妃沉声道:“快帮本宫想想办法,本宫不能等着六皇子去告本宫的状,本宫必须先发制人!”
方士道:“要先发制人还不好说?娘娘只管去找皇上就好了啊。”
陈贵妃一愣,“他若是反告本宫一状怎么办!”
六皇子可不比十皇子软柿子好捏,六皇子看起来不温不火,但却是个有主意的。
还有他那母亲,陈妃,也比丽妃难对付的多。
“娘娘怀的龙子,可是护佑大顺万代千秋的福星,娘娘忘了吗?”
方士提醒。
陈贵妃如梦方醒,“本宫这就去。”
陈贵妃走了,那方士又转头向着紫阳公主,她此刻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小脸上都是泪花,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方士瞅着这张稚嫩的小脸,一脸奸邪,这小丫头就是小了点儿,不过采阴补阳也够了。
紫阳公主浑然不知方士此时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好害怕,好想快点儿有人来救她,救救母妃,救救哥哥。
方士眼神奸邪地走向小紫阳,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还真是嫩,这样嫩的身体,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但是眼下,他还不能做采阴补阳的事,那须在满月之日,效果方能大好。
白芷跟着六皇子匆匆进了陈妃寝宫,陈妃正在诵经打坐,六皇子等不及母亲诵经完毕,便匆匆闯进了陈妃寝宫内的佛堂。
“母妃!”
听到儿子的声音,陈妃一喜,可是立即又恼怒起来,她起身,怒指六皇子,“你这个逆子,你这样擅离职守,是想你父皇治你的罪吗?还有她!”
陈妃手指白芷,“你竟然把她带进宫来了,你是想气死母妃吗?”
六皇子跪在陈妃面前,“母妃,儿臣是担心十皇弟才私自回来。您可知,丽妃已经自尽了,小公主被方士带走,陈贵妃坏事做绝,简直罪不容恕。”
六皇子把陈贵妃如何逼死丽妃,又让那方士带走紫阳公主,命人砍掉十皇子手臂的事简单一说,陈妃便气的浑身哆嗦起来。
“竟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天理难容!”
陈妃不敢想象丽妃死时的惨况,还有那可怜的小公主,十皇子。陈贵妃她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不成?
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六皇子道:“母妃,说不定现在,那奸妃已经向父皇告了我们的状,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应对才是。”
陈妃心头不安,脸上却镇定,“无防。”
别说青儿没有犯死罪,就是真的犯了死罪,她也自有保命金牌偿。
“皇上驾到。”
此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陈妃心头一紧,抬眼之间,只见顺帝一身明黄衣袍,身形肃杀,面目阴沉大步走进来。
陈妃赶紧行礼,“参见圣上。”
顺帝愤愤地哼了一声,“你管教叫的好儿子,他不但擅离职守,私自进天牢,还企图伤害贵妃和她腹中孩儿,你说,胼怎么处置他!”
陈妃道:“回陛下,青儿私自回来,是他不对,但私入天牢,却是和十皇子手足情深,但企图伤害陈贵妃纯属莫须有,皇帝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一面之词,你给我看看这个是怎么回事!”顺帝将手中棋子砸在地上,那是刚刚,陈贵妃给她的,六皇子企图伤害她的证据。
陈妃和六皇子看到那棋子都是心头一沉,六皇子心想,自己当真是大意了,竟然留了这把柄给那奸妃。
而缦账后的白芷也是心头一紧。
皇帝和皇子们都知道,六皇子虽然练剑,可却从不使用,出手只用棋子。为此,六皇子还被众兄弟们取笑,顺帝更是对他这样软弱心肠哧之以鼻。
六皇子道:“父皇,那棋子并非儿臣伤害陈贵妃的证据。是陈贵妃命小太监砍掉十弟手臂之时,儿臣用棋子打落了那小太监的刀,想不到却被陈贵妃捡来栽脏陷害。”
“是呀陛下,您不可听信陈贵妃一面之词,就相信青儿伤害贵妃母子。”
陈妃定了定又道:“反是青儿,正因为他私入天牢,才发现了一桩惨绝人寰的事。”
“什么惨绝人寰?”顺帝沉声问。
陈妃道:“是陈贵妃。她让人把丽妃丢进男囚室,供犯人玩乐,逼得丽妃用自尽换取清白之身。陈贵妃又命人砍掉十皇子的手臂,还把紫阳公主送给了那个方士。陛下,这样的事情你竟是不知吗?”
顺帝愣了一下,却还是愤愤地道:“一个罪妃而已,过几天也是个死,早死早干净。”
“那十皇子和紫阳公主呢?”
陈妃想不到顺帝竟是如此绝情,那丽妃,怎么也是他曾经非常宠爱的女人。
“是老十大逆不道在先,至于紫阳,一个小丫头片子,胼早晚也是要她命的。方士喜欢,就让她带走好了。”
顺帝不以为然地说。
十子文弱,他早就不喜,紫阳公主是个女孩儿,除了和亲,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而陈贵妃肚子里那个不同,那个皇子是可以保他万世基业的。
陈妃想不到,顺帝竟然绝情到这种地步,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对自己的女子狠绝如此,心里头泛过森森寒意。
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陛下。”
陈贵妃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方士。
顺帝见陈贵妃挺着肚子进来,立刻将她扶住,“爱妃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又到这边来了,快快坐下,别动了胎气。”
白芷在帘后冷笑,动了胎气,别一会儿被那孩子吓到就好了。
陈贵妃被顺帝亲自扶着在黄花梨木椅上坐下,一只装饰着华丽珠宝的手在隆起的腹部轻抚,眼圈发红,“陛下,臣妾是怕您责怪六皇子,责怪陈妃姐姐,所以过来的。”
“六皇子虽然擅离职守,忘记了自己监守陵地的职责,却是和十皇子兄弟情深,陛下不要怪罪于他。至于臣妾腹中这孩子,他本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大家都盼着他死罢了。”陈贵妃说着说着,呜呜哭起来。
前边还在为六皇子求情,后边却又扔了一个炸弹。
顺帝勃然大怒,“谁敢盼着他死?谁盼着他死,胼就让谁死!”
顺帝手一指六皇子,“来人,把他给我推出去斩了!”
陈贵妃嘴角微勾,一脸得意,儿子的绊脚石,她会一个个给他清理掉。
陈妃听了心口一凉,“慢着!”
顺帝瞟向她,阴鸷着神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妃冷笑,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方形金牌。陈妃把金牌朝着顺帝,“陛下可还记得这个?”
顺帝瞅了一眼,眉心跳了跳,“当然记的。”
陈妃道:“陛下可还记得这金牌代表什么。”
顺帝脸色变了变,“胼还有记性。”
当年,顺帝还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时,曾拜陈妃父亲为师,陈妃父亲对顺帝视如已出,教给了他全部本领,又将女儿许配与他。
顺帝夺取了前陈天下,却并没有立刻迎娶陈妃,而是立了当时风头正盛的大将之女、废太子的母亲为后,又过几年,才娶了陈妃,因为心中有愧,顺帝赐了这道免死金牌给陈妃。
陈贵妃在一旁瞧的真切,陈妃拿的竟是一块免死金牌,她怎么会有这东西?
立时又哭道:“陛下,臣妾还是不要活了,臣妾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陛下还是留着六皇子护估陛下万世基业吧……”
顺帝一听又急了,“什么免死金牌,今天全都不做数。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推出去斩了!”
陈贵妃心头顿时一喜。
陈妃却是大怒,“谁敢动青儿一根汗毛,我陈云跟他拼了!”
陈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短刀,并且作出防御姿势,顺帝见状心头一骇。
“哎哟。”
陈贵妃忽然手捂着肚子哀叫起来。
顺帝大惊,“贵妃这是怎么了?”
陈贵妃道:“孩子……孩子好像……在往下走。”
她才怀孕五个月,远没到生的时候啊。
陈贵妃的身后,浅蓝色缦账后面,白芷露出冷笑,陈贵妃刚坐下的时候,她就暗中撒了催产的药粉。
这药粉正常人闻了没什么,但孕妇闻了却会令胎儿早产。
“快……快叫太医!”
顺帝大喊。
而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方士,却闻到了空气中一种异样的气息,他不由皱了皱鼻子,这空气中有什么?
太医很快来了,就在陈妃的宫中为陈贵妃诊视起来。
“回陛下,贵妃娘娘这是要……要生了。”
太医惊慌地回禀。
顺帝大惊,“怎么可能,这胎儿才只五月而已。”
太医道:“陛下,这胎儿好像异于常人……”
太医没敢说,这胎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陈贵妃怀孕的这五个月里,只在发现身孕的时候,找太医诊治过,过后这几个月,都是方士开方子给她保胎。
太医是第一次发现这种异象。
顺帝一愣。
方士行了个礼,“陛下,这正证明,小皇子天赋异禀,非比寻常啊!”
顺帝听了又是欣喜非常,“快……快叫稳婆,小皇子诞下来,你们统统有赏!”
于是,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就连斩杀六皇子的命令,皇帝也忘了,众人都在外边等候着陈贵妃诞下小龙子的好消息。
白芷是躲在缦账后面的,众人被清退的时候,她也没走,她等着助陈贵妃一臂之力。
陈贵妃已经被扶到陈妃的床上,两个宫女在一旁伺候着,稳婆匆匆赶来助产。
陈贵妃怀孕期间吃了不少方士给的营养药,那胎儿吸取了不少养分,却没有弥补先天缺撼,而是越长越大,虽然五月,却已像个足月胎儿。
在这个时代出生的孩子,至多也就六斤有余,可陈贵妃腹中这个,虽然才只五月,看起来却远不止六斤。
胎儿的大脑袋娩出十分困难,
陈贵妃疼的大呼小叫,稳婆不停地鼓劲,忙上忙下,那孩子就是出不来。
眼看着陈贵妃就要没劲儿了,白芷走了过去,稳婆和宫女都在忙着伺候流血不止的陈贵妃,没有人留意到她,还以为她也是助产的宫女。
白芷将一粒药丸在陈贵妃大呼小叫的时候,塞进了她嘴里,低声道:“奸妃,你的末日到了。”
陈贵妃猛地睁眼,看到眼前熟悉的女子,立时惊呼,“你……你怎么在这儿?来人……快来人!”
然而不等有人看到,白芷的身形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要不是陈贵妃刚才确实吞下了一样东西,她会以为出现了幻觉。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李青柠她人呢?
而宫女和稳婆,还以为陈贵妃是疼的出了幻觉,根本没人注意她喊什么。
陈贵妃又惊又慌,忽然一阵巨痛袭来,下体有什么哗啦一下涌了出去。
这是白芷给她的助产药的作用,那药将陈贵妃体内的胎儿生生推了出来。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畸形体,稳婆吓的大叫,几个宫女见了当时就吓的跑了出去偿。
贵妃这是生了个什么?
陈贵妃早疼的晕过去了,那胎儿突然从母体冲出,陈贵妃的产道重度撕裂。
皇帝在外面心急火燎地盼着‘福星’快点儿生下来,忽然见到几个宫女尖叫着从殿里冲出来。
顺帝脸一沉,“怎么回事!”
小宫女惊慌乱跑,“贵妃娘娘生了个怪物!”
顺帝大怒,“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宫女都给我杖毙!”
几个太监过去拉扯住了那几个小宫女,乱棍噼哩啪啦地落在她们的身上,耳边顿时一阵哀嚎。
六皇子和陈妃虽然忧心这几个宫女,可更多的注意力还在寝殿里的女人和孩子身上。
顺帝已经进了寝殿,他等不及要看那孩子了。
老稳婆接生过宫里那么多孩子,却从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胎儿,没有脑壳,双眼外凸,三条腿,脊柱也是裂开的。
老稳婆抱着那孩子哆哆嗦嗦地不停打哆嗦,心想,这下自己是没命了,贵妃竟然生了个怪胎。
皇帝匆匆走了进来,“生了没有?”
“生……生了。”
老稳婆抱着小被子包着的婴儿慢慢转身。
顺帝瞬间大喜,“快让胼看看!”
老稳婆哆哆嗦嗦地将那婴儿交到顺帝手中,顺帝一脸喜色地接过。
婴儿被用明黄的小被子包的很严实,只露一张胖胖的小脸在外边。
顺帝乍一看到那小脸,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婴儿的双眼恐怖的外凸,脑壳好像也不对劲儿,他把包裹着婴儿的小被子抖开,看清了婴儿的全貌。
这婴儿根本没有脑壳,下面除了正常的两条腿之外,腰间还长了一条。
顺帝惊叫了一声,双手一抖,那婴儿便摔在了地上,摔在地上也没有哭声。
这一下,顺帝也看清了婴儿的背,连脊柱都是裂开的。
这根本是个怪胎!
顺帝惊的全身都开始哆嗦,他简直难以相信,这真的是陈贵妃生出来的吗?不是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福星吗?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怪胎!
顺帝大惊过后,勃然大怒。
“来人,将陈贵妃和这怪胎一起打入死牢!”
陈贵妃此刻已经惊醒了,迷朦中听到顺帝的声音,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陛下,不……”
顺帝却再懒的理她,说什么福星,不过是个怪胎,竟然骗了他这么久,还害的他差点儿杀了六皇子和十皇子,真是该死!
见顺帝一身戾气地从殿中出来,陈妃不明所以,但心头却在猜测,能让皇帝如此生气的,想必跟陈贵妃生的孩子有关,那孩子莫非是个女孩儿?或是个死胎?还是?真的是像宫女说的,是个怪胎?
陈妃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见几个御林军把浑身是血的陈贵妃用被子卷了出来,陈贵妃的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什么东西,嘴里正在大声嘶喊,“不要!陛下!臣妾不要去死牢!”
在场众人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皇帝突然要把陈贵妃和婴儿打入死牢?莫不是陈贵妃真的生了个怪胎?
皇帝已经走了,陈贵妃的声音也越来越远,陈妃却是耳根惊跳,又见那稳婆跌跌撞撞地从殿里出来。
稳婆已经吓疯了,她要趁着皇帝没有要她命之前,赶紧逃。
六皇子一把攥住了那稳婆的衣领,“说,出了什么事!”
稳婆慌乱地摆着手,“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个怪胎……”
六皇子明白了,松开了那稳婆,稳婆赶紧跑掉了,她要在皇帝下令杀她灭口之前,赶紧逃出皇城去。
众人都散尽,宫人正在清理陈妃寝宫的污痕,六皇子却在寻找白芷的身影,她怎么会不见了?
他叫来一个宫女,“看没看见本王带来的女子?”
宫女摇头。
而此时,白芷正追随着那方士的脚步,往宫里最偏僻的那所院落走去。
不知小紫阳现在怎么样了,她要把她救出来。
方士关于‘福星’的谎言不攻自破,他怕皇帝反应过来找他算账,想赶紧走人,而身后却有陌生的气息慢慢跟近,方士意识到是谁,嘴角一勾,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此时已是暮色西垂,天光黯淡,白芷走走停停跟着那方士的身影,直到他进了那所偏僻院落,白芷直接跟了进去。
可是屋中却没有那方士的身影,只有小紫阳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四肢被缚,嘴里塞着一团破布,两眼泪花的望着她。
白芷赶紧把小紫阳嘴里的破布拿开,小紫阳哇的一声哭了,“姨姨,紫阳好怕。”
“别怕,姨姨马上救你出去。”
白芷急忙动手解缚着小紫阳的绳子,没留意到身后有人正狞笑地贴近。
紫阳看到方士,眼中露出惊恐的光,“姨姨……姨姨……”
白芷只当紫阳是被吓坏了,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解绳子,“别怕,姨姨来救你了。”
忽地肩部一沉,似有一只冰凉的爪子搭在了她肩头,白芷扭头,只见那方士一手搭在她肩上,对她眯起眼睛,邪气地一笑,“玄阴之体,本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白芷猛一看到方士,心神便似被什么牢牢地撅住了一般,她的眼神渐渐呆滞,直到那方士说了一句,“过来。”
白芷便把头向方士的肩头靠去。方士顺势搂住,正想将她扛起,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断喝:
“臭妖道,放开她!”
那方士猛然一惊,扭头一瞧,却是一个紫衣翩然,清华无双的男子正愤怒地瞪着他。
“西南王?”方士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邪笑,“她可是本道寻觅了多年的玄阴体,本道怎可能把她放下?”
玄阴体的女人,与男子结合,男子修练的速度可以得到双倍的提升,同样的修练,与玄阴体的女人双修,便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方士早就在白芷跟踪他的那一刻,便发现了她的体质,起了誓在必得的心思。
听到方士的话,司马惊鸿一愣,但下一刻出手如电,直击方士面门,方士躲过,却是一把抓起小紫阳砸向司马惊鸿。
司马惊鸿将小紫阳接住,就是这电光石火之间,那方士却已经带着白芷飞身而去。
“三哥哥……”吓坏的小紫阳小手抱住司马惊鸿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紫阳不哭。”
司马惊鸿惦记白芷的安危,只得将小紫阳先放下,“紫阳在这儿等着,三哥哥一会儿回来找你。偿”
司马惊鸿飞身出去,夜色茫茫,那方士身形飞快,虽然扛着一个人,却丝毫没有影响其速度,身形飘飘忽忽如鬼魅一般,把司马惊鸿给甩的远远的。
司马惊鸿轻功了得,可是这方士却似更在以上。而且,他用的明显不是什么正道功夫,那身形似鬼影一般,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司马惊鸿奋起直追,很快便出了皇城。
而此时的皇宫里
皇帝的寿辰就在三日后,皇宫里到处都洋溢着喜气,陈贵妃和刚出生的怪胎被打进了死牢,并没有破坏这种气氛,反倒让众妃嫔们心头一喜。
这些日子,她们受陈贵妃的欺压真是受够了,现在陈贵妃和怪胎都被打进了死牢,她们就再也不用担心被陈贵妃欺负了。
因此,皇宫里喜庆的气氛反倒更浓了一些。
六皇子遍寻白芷无果,却意外地闯进了方士所住过的那处院落,他看到了哇哇大哭的紫阳公主。
“紫阳?”
六皇子心头一喜,急忙拉过了那小手,紫阳揉着眼睛说:“六哥哥,姨姨被方士带走了,三哥哥去追了。”
“方士?”
六皇子一惊,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屋中零散摆放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带着符文的用具。
六皇子心头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那个方士一定在练制邪术。
*
“让我出去,我要去救她!”清灵界中,一道白衣身影,挥剑便要劈开眼前禁制,却被一个白胡子老头拦住。
“燕王,不可!”
“你躲开,她现在有危险,我要去救她!”白衣男子推开白胡子老头,长剑蕴含势不可挡的气势劈向那无形禁制。
白胡子老头情急之下,急念咒语,白衣男子身形晃了两下,手中长剑忽然丢下,身形跌跪在地。
“燕王,你乃是一缕魂魄,且不可屡犯禁制,当心魂飞魄散呢!”
白胡子老头语重心长。
男子悲道:“小澜有危险,我说过要守护她一生一世……”
“你不是一直在守护她吗?何况,你这一世的肉身,他会去救她的。”
……
方士将肩头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青石板的床上,他用摄魂*摄了这女子的魂魄,才能将她带到这里来,月圆之夜将近,他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借助天地灵气,和这女子的肉身,让功法速成。
到那一天,他就先把灵虚子那老家伙给灭了。
司马惊鸿一路追踪,不知不觉间,天色竟然亮了,他发现,自己已然在凉州地界,这里距皇城,不下五百里。
抬头便是连绵群山,绵延百里,不见人烟。
司马惊鸿心下焦急,目光四顾,寻找那方士的身影。
却听耳后风声,接着一声沉喝,“哪里来的小子,私闯我灵虚派地界,看招!”
司马惊鸿利落地躲过那招暗袭,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身量魁梧,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身粗布衣衫,眉宇间却自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势。正是灵虚子的俗家大弟子伍增瑞。
“在下追踪贼人到此,误入此山,并无恶意。”
司马惊鸿长剑格开那伍增瑞的铁棍。
伍增瑞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看此人一身衣着不凡,想来非富即贵。
遂跳开身形,一身凛然地道:“此处乃雾渺山灵虚派地界,灵虚派向来不许外人进入,阁下速速离开吧!”
录虚派是道教圣地,外人向来不得进入,司马惊鸿抱拳,“恕在下打扰,那贼人掠走了我妻子,没见到我妻子之前,我不会离开。”
伍增瑞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又要开打,却听身后有道清朗的声音,“增瑞不得无礼。”
伍增瑞便回身向着那声音的方向躬身行礼,“师傅。”
灵虚子手一挥拂尘,“这位后生,你追踪的那人,是何面貌?”
司马惊鸿对着眼前白发仙风的老道士行了个礼,“灵虚子前辈,那人是个方士。”
方士?
灵虚子一皱眉,脑中已经有了个影像。
---题外话---下一更,下午
第305章
莫非又是他那师弟无邪子?
只是他掠人家妻子做什么?
“增瑞,这件事你去查明,一定给这位后生一个交待。”灵虚子吩咐。
“是。”
伍增瑞飞身而去。
灵虚子对着司马惊鸿单手诵了个法号,“后生,你且先在这里等候消息,本道那大徒儿,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灵虚子话落,不知是用了什么身法,人竟是从司马惊鸿的眼前消失了。
司马惊鸿心头一阵惊叹,这灵虚子果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伍增瑞行出数里,忽地听到耳边有灵虚子千里传音,“去朝露洞。”
朝露洞是灵虚子的师弟、伍增瑞师叔无邪子练功的地方,莫非这件事跟师叔无邪子有关?
伍增瑞疾行数里,来到了另一座山头的朝露洞。
因为无邪子偷学邪门功法,又好女色,灵虚子将他逐出本门,无邪子无处可去,又为了气灵虚子,便在灵虚洞不远处的朝露洞住下。
无邪子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时,伍增瑞已经到了洞外,“增瑞求见无邪子师叔。”
无邪子慢悠悠走了出去,“伍增瑞,你找我干嘛?我早已不是灵虚派的人了,你不用叫我师叔。”
看到灵虚子的徒弟们,无邪子会像见到灵虚子一样的讨厌,就是灵虚子将他逐出了师门,让他像丧家之犬似地在江湖上飘。
伍增瑞不以为意,一脸的正气,“师叔,这几天可有见过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没见到。”
无邪子厌烦地一挥手,就要关门,伍增瑞却看到了门口地上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女人的发簪,白玉质地,已经断为两截。
伍增瑞将那发簪捡了起来,“师叔,这个做何解释?”
无邪子见了那断簪也是一愣,妈d,竟然给她掉了这东西。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哪只鸟儿叼来的。”
无邪子烦躁地一挥衣袖,啪地将石门关上了。
伍增瑞已经可以断定,无邪子确是掠了个女人过来。不过现在,他需要先回去请示师傅,伍增瑞飞身走了。
无邪子回到洞中,他眯起一双邪气的眼睛,看看青石床上的女子。她坐在那儿,目光呆滞,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
无邪子走过去,伸指在她小巧的下颌上耐人寻味地抚挲了几下,“丫头,过几天,你就是我的人了。本道保证让你欲先欲死。”
司马惊鸿并没有乖乖地呆在原地等候伍增瑞给他消息,他没时间等,也等不起,如果李青柠有什么不测,他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司马惊鸿偷偷跟踪伍增瑞,也来到了朝露洞。虽然看这名字像一个道人清修的地方,但司马惊鸿却嗅到了一种邪气。
这邪气就跟那方士身上的一样,都是练邪门功夫的人身上才有的。
司马惊鸿也没有叫门,而是突然发功,砰的一声,那大力将洞门撞倒,司马惊鸿飞身而进。
无邪子吓了一跳,谁人这么好的内力,竟然将数十厘米厚的石门撞毁,如果是伍增瑞他定然不敢。他目光向着那洞口一瞪,便看到了一身凛然的身影。
“好小子,跟到这儿来了。”
无邪子这一笑,就让人顿时见到老鼠一般的恶心。
司马惊鸿一眼看到了青石床上,呆坐的女子,她好像一只布偶娃娃一般坐在那儿,似是没有了灵魂。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司马惊鸿暴喝。
无邪子笑道:“只是用了一点儿法术,摄了她的魂魄而已,你放心,死不了人的。”
“妖道,你快快让她恢复神智,她若有三长两短,我定然宰了你!”
无邪子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传说,顺帝的第三子,不学无术,贪恋女色,完全是一个废物,不过现在看起来,这话并不可信。
无邪子邪笑着,暗念法咒,一条条毒蛇自他两袖中钻出,那些毒蛇吐着信子向着司马惊鸿扑去。
司马惊鸿长剑挥起,片刻之间斩落数条,可那些被斩为两截的毒蛇却又自动复原,与没有受过伤的那些毒蛇从四面八方向司马惊鸿袭来。
而灵虚子却抱起了白芷,“此洞是不能留了,本道走了。”
他不是怕司马惊鸿,他是怕灵虚子那家伙找他算账。伍增瑞走了,想必灵虚子也该到了。他得赶紧溜之大吉。
灵虚子抱着白芷到了洞口处,迎面却有一人当先走进来。
“站住!”
灵虚子拂尘一指无邪子,“果真是你这个畜生,你好事不做,却淫人妻子,今天,本道就要替天行道,度了你这畜生!”
灵虚子得到伍增瑞的禀报,说是在无邪子的洞外发现了女人的发簪,灵虚子便知道,无邪子确是掠了人家的妻子。
当即便带着伍增瑞向朝露洞而来。
没想到一到这儿,便看到无邪子抱着个女人向外走,灵虚子顿时气的白胡子乱抖。
无邪子虽然被他逐出师门,可必竟还是灵虚派的出身,这事传扬出去,只会怪他这个大师兄教导无方。
丢的是灵虚派和他灵虚子的名声。
灵虚子拂尘对着无邪子猛地一扫,那罡风阵阵,无人能敌,无邪子舍不得丢下怀里女子,抱着她身形飞遁,
耐何,灵虚子的拂尘再度一扫,那罡风排山倒海一般,让他无处可藏。若论师门功夫,无邪子连灵虚子的两招都走不过,但他歪门邪道没少学,口中念了几句什么,那些纠缠着司马惊鸿的毒蛇便吐着信子向灵虚子扑去。
灵虚子口诵法号,一句无量天尊,那挥出的拂尘便化成无数星芒,直击毒蛇的七寸。
第306章 中毒已深
那些毒蛇从半空中纷纷跌落,扑扑地掉在地上再也不动,无邪子一见,转身便走,司马惊鸿飞身赶到,一剑刺向他后心。
却不想,无邪子手一扬,一条毒蛇猝然飞出,一下子咬在司马惊鸿的肩头,司马惊鸿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落,无邪子抱着白芷飞纵。
灵虚子大怒,吩咐伍增瑞,“照顾那后生。”
他白衣飘起,飞身追向抱着白芷匆匆飞跑的无邪子。
“畜生,给我站住!”
无邪子拂尘在半空中飞出,直接将无邪子的身形给卷住了,无邪子手一松,白芷被摔在了地上,而无邪子的身体却被拂尘卷飞,狠狠摔在地上。
“畜生,今日,我就度了你升天吧!”
灵虚子愤怒至极,一掌击向无邪子面门,那一掌带了足以劈山碎石的力量,无邪子感到了腾腾杀气,身形一缩,下一刻,他活生生地从灵虚子眼前消失了。
从没有人能逃得过灵虚子的一掌,而他这一掌还完全没有挨到那人,他就这么在他眼前不见了。
灵虚子一阵匪夷所思。
然而他无暇多想,还有个女人需要他救治。
灵虚子转身走向倒在地上,睁着眼睛,面容呆滞的白芷,凭灵虚子这么多年所见,他知道,这女孩儿是被人用了摄魂之术。
他叹了口气,将白芷的腰带提起,提着她向自己所居的白云洞而去。
司马惊鸿被那毒蛇咬了一口,人当时就不能动了。伍增瑞快速地封了他身上几处大穴,然后将他背了起来,飞快地向白云洞跑去,眼下,只有师傅才能救他。
司马惊鸿被带回白云洞时,灵虚子刚刚将白芷放下。这女孩儿被无邪子用了摄魂之术,时间长了,若是魂魄迟迟不归,极有可能就此失了心智,变成痴儿。
灵虚子凝眉苦思解救之法,伍增瑞将司马惊鸿背了进来。
“师傅,这人怎么办?”
灵虚子看看面色煞白的司马惊鸿,“你去找条蛇来,平常的草蛇。”
“是。”
伍增瑞转身去了。
灵虚子又凝眸向白芷瞧去,该怎么解除这女孩儿身上的摄魂术呢?
他捋着白须想了想,已经有了主意。
伍增瑞出去找草蛇,却见眼前不远处,凭空出现一人,那人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便撒腿飞跑。
竟然是无邪子。
伍增瑞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无邪子却是凭空出现的。
难道他是练了什么隐身术不成?
伍增瑞追了几步,那无邪子身形跟鬼魅似的飘乎间就不见了,伍增瑞找他不到,便又去寻那草蛇去了。
而无邪子,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适才,差一点儿就丧命在灵虚子的掌下了,还好他才修成了隐身之术,不然,今天当真就没命了。
灵虚子将白芷放坐在地上,他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念动法咒,忽地扬起拂尘一扫,嘴里念了一句:“归位!”
白芷身形一松,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师傅,草蛇捉来了。”
伍增瑞捏着一条草蛇走了进来。
灵虚子拂尘一抖,身形站起来,“让那草蛇去吸取后生的毒血。”
伍增瑞便捏着草蛇来到司马惊鸿身边,将草蛇的嘴对准司马惊鸿肩头的伤口,草蛇被迫吸了起来。
没一会儿,原本草绿色的蛇身便变成了黑色,那蛇尾巴摇了几下,忽然就不动了。
司马惊鸿肩头的黑血变成了红色,伍增瑞松了口气,以为,这后生应该是无碍了,却不想,司马惊鸿的额头却有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牙齿死死地咬住,手捂着胸口在地上翻腾起来。
“师傅!”
伍增瑞大惊。
灵虚子大步走过来,伸手捏住司马惊鸿的脉门,心头猛地一惊,他出手如电,快速封了司马惊鸿的穴道,“这小子,身上有盎毒。”
“那我们怎么办?”
伍增瑞不安地问。
灵虚子眼色一深,“这人中毒已深,恐是没救了。”
“啊?”
伍增瑞大惊。
这后生看起来年纪轻轻,气宇不凡,却想不到已是死到临头了。
伍增瑞心头叹息。
白芷在神识混沌的时候,听到有熟悉的轻唤,“李青柠?醒醒。”
白芷睁开眼皮,她看到眼前一张熟悉的脸,司马惊鸿。
她瞅着那张俊逸的容颜,有片刻的呆怔,被无邪子捉走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她厌恶地皱皱眉,“怎么是你!”
司马惊鸿见她醒来松了口气,他在她身边坐下,伸臂将她一搂,“你没事就好了,这一夜,担心死我了。”
“我能有什么事!”
白芷讥讽地撇撇嘴,一把推开他。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却见他们此刻正在一块大石山,“那个方士去哪儿了?紫阳呢?我怎么在这儿?”
司马惊鸿道:“紫阳没事,你被那无邪子,就是那方士,掠到这来的,他给你用了摄魂**。”
“哪尼?”
白芷一副像听到天方夜谭的神情,“摄魂**?世上还真有那玩意?”
司马惊鸿听到她嘴里冒出来的这一串震惊的词语,无语地抽抽嘴角,“当然有。你还差点儿跟那无邪子……”
司马惊鸿瞅了一眼白芷,眼底忽然涌起浓浓戾气,她差点儿就被无邪子采阴补阳了。该死,等他抓到那妖道,一定把他碎尸百段。
“跟他怎么?”
白芷完全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司马惊鸿眼神闪了闪,最后决定,还是不告诉她好了。
他起了身,“你把汗血马藏哪儿了,赶紧放出来,我们必须天亮之前赶回皇城去。”
白芷心念一转,召唤出了汗血马,她不想跟他同乘一骑的,但念在他救过她的份上,暂且容忍他一回吧。
白芷跨上马背,司马惊鸿飞身跃上,坐在了她身后,单臂一伸将她腰身环住,打马飞奔。
汗血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在天亮之前,他们已经进了皇城。
白芷想回自己的住所,司马惊鸿没让,而是让她跟他回了西南王府。
白芷不愿意,可是挣不开他的钳制,司马惊鸿温和又不失霸道的口吻,“在没有除掉那无邪子之前,你必需跟我住在一起,只有跟着我,你才是安全的。”
说话间,汗血马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跃过西南王府的高高院墙,转瞬即平稳地落在院子里。
“我自己会保护自己的。”白芷很不愿意来西南王府,她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跟他住一起,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能保护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无邪子的摄魂法有多厉害,你差点儿就成了他的人了!”
司马惊鸿低喝。
白芷愣了一下,“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我跟你睡在一起算什么?还有你的青霞未婚妻,她知道了,会吃了我的!”
司马惊鸿哧笑,“她吃了你?你吃了她还不错。”
八个青霞郡主,也顶不过李青柠一个。
这点,司马惊鸿放心。
白芷再不情愿,可也进了西南王府,司马惊鸿搂着她,两人共乘一骑进了崇华殿。
天色未亮,只有值夜的侍卫在,他们见到司马惊鸿带着十九夫人回来,都很惊讶。
司马惊鸿直接拉着白芷进了他的寝殿,“一会儿我要去办点儿事,你尽管睡觉,什么人来了你都不用答理,我会让霞儿在外面守着。”
司马惊鸿说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又弯起眼角和嘴角,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这厮这一笑,还真够魅惑人的。
白芷伸手揉揉被他吻过的额头,不由扁嘴。
司马惊鸿离开西南王府,并没有闲着,明天便是狗皇帝的寿辰了,一切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白芷睡了一觉,醒来时,精神很好,霞儿进来伺候她洗脸更衣,白芷只说自己来。
霞儿便退到一旁。
白芷洗过脸,坐在窗前,仔细地梳理着长发,不知道十皇子和紫阳公主现在在怎么样了,还有丽妃,是否已经有人将她安葬?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别告诉司马惊鸿。,”
白芷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说。
霞儿眉心一紧,“夫人,王爷交待过,你不能出去!”
白芷道:“别叫我夫人,叫我李青柠吧。”
第307章 哥哥妹妹爱出事
叫她夫人,她怪别扭的。
霞儿哑了一下,“那怎么行,你是主子总是主子的。”
白芷道:“虽然我又回来了,但并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是司马惊鸿他把我掠了来,我跟他,其实已经没有关系了。”
白芷懒的再跟霞儿说话,她起身向外走去。
霜儿冷着脸,态度硬帮帮的,将早膳放在餐桌上。
“明日皇帝寿辰,王爷说要带维亚夫人过去。”霜儿一边摆弄着红艳艳的指甲,一边凉凉说道。
维亚?
白芷忽地想起,维亚用法术控制纸鹤的事,司马惊鸿为什么独独选中维亚跟他去赴宴?
霜儿看到白芷拧起眉宇,一副沉思表情,只当她是对西南王带维亚去赴宴吃味了,心里很得意,
“有些人自以为,她怎么闹,王爷都会对她宠幸如故,那就傻了。王爷呀,不但要娶青霞郡主当正妃,还要带维亚夫人去赴皇帝的寿宴呢,到时候,不知要有多风光。”
“霜儿!”霞儿瞪了妹妹一眼。
霜儿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走了。
霞儿满是愧疚地说道:“夫人,请不要跟霜儿一般见识。她是无心的。”
无不无心,白芷都知道,她只是没心思理会霜儿的挑衅而已。
皇帝的寿宴,司马惊鸿满可以带青霞郡主同去,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谁也不会说闲话,可他为什么要带维亚?
白芷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霞儿,你帮我带个口信给六皇子府,就说李青柠安全回来了。”
霞儿露出为难神色,“夫人,这不好吧?”
六皇子,那是她家王爷的情敌呀,要是她家王爷知道,她带口信给六皇子,一定会生气的。
霞儿摇头,“奴婢不会去的,奴婢不能做背叛王爷的事。”
白芷知道忠心如霞儿,不给她放点儿狠招怕是不行。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霜儿冷待我的事告诉司马惊鸿。”
“别!”
霞儿吓坏了。“奴婢去就是了,夫人千万别说。”
白芷一弯唇角,纤手拍拍霞儿的背,“诺,去吧。”
霞儿心里十分不情愿,然而因着白芷的威胁,却不得不来到了相王府。
“请问相王在不在?我是西南王的奴婢,我家夫人让带话来,说她已经安全回来了。”
相王府的守卫看看她,“行了,知道了。”
霞儿这才转身离开。
相王府的守卫却在想,西南王的夫人回不回来关我家王爷什么鸟事。这事便被那守卫抛到脑后了。
这几天,六皇子一直在到处寻找白芷,顺帝命他立刻回祈县去,耐何六皇子就是不肯。
顺帝想发火都不敢发,他忌讳着陈妃手中的免死金牌呢,而且现在,他也没有了那‘福星’的护佑,以后还要指望他这些‘不成器’的皇子们。
再说,明日便是大寿之日,六皇子留下,也是应该的。
顺帝没有再追究六皇子擅离职守的事,六皇子便带了王府中比较得力的侍卫满城的寻找白芷。
还把皇城附近几处道观也给翻遍了,仍然没有找到白芷的身影,六皇子都快泄气了。
白芷在西南王府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六皇子的任何消息,心想,六皇子莫不是回了祈县?
“王爷?”
蓝子介匆匆闯了进来。
一眼看到大殿中多出来的女子,蓝子介眼睛眨了眨,“夫人,你回来了!”
“别叫我夫人!”
白芷阴了蓝子介一眼。
蓝子介立刻心领神会地改口,“李小姐呵呵。”
“叫姐就行了。”
白芷也不想被人冠个李姓。
蓝子介嘴角抽了抽,“夫人年芳二八,子介已经二十有余了,这叫姐,怕不太合适吧?”
蓝子介哪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什么李青柠,她是来自异世的白芷,她马上就快二十一岁了。
“不叫姐,就叫妹。”
白芷阴了蓝子介一眼,这人真麻烦。
蓝子介嘴角又抽了抽,他讪讪笑道:“这也不太好吧,哥哥妹妹最容易出事了。”
一边说话一边对白芷眨眨眼睛,一副只要妹你敢有情,哥我就敢有意的样子。
白芷抓起果盘中的苹果便朝着蓝子介那张奶油脸砸了过去,“什么哥哥妹妹的,这么龌龊!”
蓝子介被砸的痛呼了一声,“开个玩笑嘛。”
忽地又道:“哎,王爷呢?”
白芷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
蓝子介一跺脚,“我是给王爷送药来的,王爷的毒,不能再耽误了!”
“你说什么?”
白芷心头一沉。
蓝子介道:“夫人您不知道,王爷这两月都没有发病,这并不是好兆头,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白芷心口顿时一颤。
这段时间,她还真是忽略了他的身体,以为他没有发病,便是好事,却不想还有这种可能。
“那要怎么办?”
蓝子介道:“只能先吃点儿药试试看。”
此时,外面有脚步声走近,竟然是司马惊鸿回来了。
“王爷!”
蓝子介顿时一喜。
就像小孩子见到下班回来的父母似的,兴高采烈地走过去,“王爷,子介给您送药来了。”
司马惊鸿皱眉道:“又送的什么药!”
蓝子介笑嘻嘻道:“一个呢,是控制盎毒的药,一个呢,是明日要用的解毒丸。我给您和威远将军以及将军的家人准备的。”
司马惊鸿扯扯唇角,“你小子想的到是周到。”
一把将那两个小瓷瓶全都拿了过去,揣进了衣袖里。
司马惊鸿一边向内殿走,一边吩咐,“传膳。”
忙碌了一个早上,他还没有用膳呢,此时饿的慌。
霞儿赶紧去通知膳房了。
蓝子介叹气道:“明日的寿宴,王爷和威远将军一家,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愿王爷大计能成,将那狗皇帝杀死,再把那一帮狼心贼子全都一网打尽!”
白芷盯视着蓝子介满是忧心的脸,她忽然感觉到,明日的寿宴,恐怕不止是寿宴那么简单,或许,还是一场鸿门宴吧!
而司马惊鸿,他此刻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此时,膳食已经端了上来,司马惊鸿坐于餐桌前,大快朵颐,一脸晴朗,看不出丝毫忧虑的样子。
白芷不由又想到他的盎毒,一会儿,她得好好给他检查检查身体才行。
司马惊鸿用膳的时候,忽然抬了头,“你俩盯着我做什么?”
蓝子介讪笑,“王爷吃这么香,搞的子介也想吃了。”
“出息!”
司马惊鸿骂了他一句,却是吩咐霞儿,“再备两双筷子,几道菜。”
“是。”
霞儿转身走了。
蓝子介讪讪地坐在了司马惊鸿的旁边,他其实根本没心思吃饭,他只是太担心他家王爷而已,可是又不想被王爷发现他的担心,才会说自己想吃饭。
而白芷,她坐下来的时候,心事沉沉的,脑子里又是司马惊鸿的盎毒,又是明日的寿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宁。
膳房又端了几道菜上来,司马惊鸿招呼蓝子介,“诺,你不是想吃了吗?吃呀?”
蓝子介哪有胃口呢?他都快担心死了,万一明天计划失败,王爷会不会很惨?还有那威远将军一家,他们可都回来了。要是计划失败,王爷和那一大家子人,可都是难逃一死呀!
还有王爷身上的盎毒,一日不除,便是一日的隐忧,蓝子介觉得自己一颗心已经不够用了。
哎妈呀,他自己的事,他都没这么担心过。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这几天想我了?”
司马惊鸿挑起一筷子雪白鱼肉搁进嘴里,却是挑起眉梢问对面女子。
白芷凝视着他的眼,眼神很深,轻轻叹息了一声,别样的滋味都在这一声的叹息里,“一会儿,我帮你把把脉吧!”
司马惊鸿一乐,那面容,就像月光一样的明朗,“把什么脉,我这好着呢!”
心里却想,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莫非我的事,她知道了?
“那也得看看。有时候,没有感觉不代表身体没事。”
白芷目光沉稳。
司马惊鸿道:“好吧,先吃饭,吃完饭让你看个够。”
早膳用完,司马惊鸿大大方方地把一只手臂伸到了白芷眼前,白芷纤指轻轻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第308章 寿宴
司马惊鸿的脉相平平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反常,白芷把狐疑的目投向司马惊鸿,后者微笑淡淡,双眸如水正笑凝着她。
“我说没事吧?”司马惊鸿含笑开口。
白芷蹙眉道:“这不正常。”
司马惊鸿道:“有什么不正常,你呀,一定听蓝子介瞎说八道了吧?”
一边说话,一边给蓝子介使眼色。
蓝子介意会,笑对白芷道:“夫人,可能是子介多虑了,王爷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蓝子介心里也在奇怪,为什么以夫人的医术,却号不出王爷的脉相,其实极不平稳?
他不知道的是,司马惊鸿在灵虚子说他命不久矣之后,便让灵虚子给了他一味药,可以暂时遮掩脉相,也让他能够安全度过这几天。
司马惊鸿召了万田过来,“把这些药想法送给威远将军,每人都要服用,不要被人发现。”
“是。”
万田转身去了。
威远将军一家二十多年没有回京,回京之后又被顺帝派人监视起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威远将军并没有到西南王府来。
司马惊鸿也没有去看过他们,一直都是靠着迟郁或万田偷偷联络。
白芷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这里的药是我自己练制的,说不定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和威远将军一命。”
她的药除了能解多种毒之外,还额外有增强体力的作用,不是蓝子介的药能比的。
司马惊鸿笑笑收下,“还是夫人惦记我。”
“别叫我夫人,我不是你夫人。”
白芷冷了脸,转身进内殿去了。
明日的寿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司马惊鸿莫名担忧,她要想办法去赴宴,助司马惊鸿一臂之力才行。
可是司马惊鸿明日带的是维亚,她要怎么才能进宫呢?
夜里,她合衣躺在司马惊鸿的床上,后者在另一张临时搭起的床上躺下。
“明日,我也要去皇宫。”白芷坚定开口。
司马惊鸿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好。你想去便去。”
但是天亮之前,他把她的穴道给点了,今日危险重重,他不能带她去赴险。
带维亚,那是因为,她在他的计划之中。
半夜,维亚就发了信号给自己的姐姐珍瑶,告诉她,自己已经准备好,今日务必置顺帝于死地。
而在晋王府,珍瑶跪在前乌沉国王的遗像前发誓,“父王,今日,女儿一定会杀了那狗皇帝,为您报仇!”
在晋王府的另一所院落中,十一皇子司马惊飞起了床,身后有道低而怯弱的声音传过来,“今日圣上的寿宴,殿下是要带珍瑶过去吗?”
“嗯。”
司马惊飞面无表情地更衣。
单清凌心头一涩,本应带着正妃去赴的寿宴,他却带着妾室。
司马惊飞一声不吭地走了,虽然昨夜,他和她还曾温存过,可是现在,他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人。
单清凌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心头难过。
司马惊鸿带着盛装的维亚走了,白芷的穴道被点,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
今日的皇宫,热闹非常。
文武百官齐齐来祝贺,就连各地的封疆大吏也都来了,这其中便有威远将军于镇渊和两个儿子于子城,于子焕。
于镇渊二十多年前携家带口远赴定门关,一去二十余栽,去时正当壮年,英姿勃发,如今已是五十有余的年纪,两鬓染白,脸上也添了说不出的风霜。
定门关远在最冷的漠北地区,极地苦寒,又长年与西利亚诸国派出的兵团对战,于镇渊父子都是一脸风霜色。
尤其于镇渊的两个儿子,跟赴宴的贵族公子们一比,相貌便显的粗糙无比。
“这是哪来的土老帽,别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
李御史的大公子嫌弃的抖抖衣摆。
于子城和于子焕兄弟俩面上同时一僵,但他们不会跟这纨绔公子一般见识,好男儿,就是要扬威杀场,像这么油头粉面的娘娘腔,两人见了都觉得恶心。
“表弟怎么不在?你说,他会以什么方式出场?”
于子焕低声问子于城。
于子城一脸深沉地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我相信,我们的表弟,一定是个气宇不凡的人。”
与他们的父亲一样,这两兄弟,都在盼着与司马惊鸿见面的一刻,更期待着,寿宴的快点儿来临,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他们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顺帝一身明黄出场,走到龙椅旁坐下,文武百官和诸皇子纷纷祝贺皇帝万寿无疆。
顺帝一脸的喜庆,“诸位爱卿平身。”
目光落在于镇渊身上,看到后者那一脸粗糙和风霜,顺帝心情更好。
“威远将军镇守定门关二十多年,保我大顺平安,辛苦了。”
“臣不辛苦,一切都是老臣应该做的。”
于镇渊躬身,毕恭毕敬。
顺帝露出会心的笑容,“来人,赏于将军黄金万两,两位少将军,金玉铠甲一副。”
“臣叩谢皇上万岁万万岁。”
于镇渊急忙带领两个儿子下跪谢恩。
当啷当啷,忽然一连串的杯盏坠地声,皇帝以及文武百官都向那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紫衣男子拥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走过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调笑,不小心就撞翻了一位宫女端来的杯盏。
顺帝脸色一沉,“逆子!”
司马惊鸿这才对着顺帝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文武百官都低声议论起来,“这个西南王,纨绔风流,当真是不可救药。”
第309章 寿宴(二)
于镇渊这才望向眼前紫衣华服的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风华无双的眉眼,然而,举止轻浮。
他知道,这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他满是风霜的眼睛凝视着眼前的青年,这便是他妹妹的亲生骨肉。
一别二十多年,他们舅甥终于见面了。
而于子城和于子焕两兄弟也都在打量着司马惊鸿,这么多年,他们都是只见其字,不见其人,想不到,他竟是这种方式出场。
顺帝却在想:逆子,今天就是你和你舅舅的死期了。
“惊鸿,还不快快见过你舅舅威远将军?”
顺帝沉声道。
司马惊鸿这才做出在人群中寻找的样子。
于镇渊离京之时,他还不足周岁,自是记不得舅舅模样,但却凭着感觉,一眼就搜寻到了亲人的身影。
只是他故意装做找不到的样子,“舅舅?哪个是本王的舅舅?还不快快出来,让本王见见?”
越是到了关键时候,越是要让敌人放松警惕。
顺帝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来,于镇渊呀于镇渊,枉你一世英名,现在被自己的外甥这般渺视,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文武百官对着司马惊鸿也是指指点点,有的抱着看笑话的心理,有的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西南王也太无理了。
于镇渊带领两个儿子对着司马惊鸿拜了拜,“参见西南王。”
司马惊鸿这才挑起眉眼将眼前的魁梧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原来你就是威远将军呢,这些年你还好吗?本王很惦记你呢!”
嘴里说的很好听,但所有人都看的出,司马惊鸿口里的担心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心里一定不是那么想的。
于镇远一边佩服自己外甥做戏的能力,一边回道:“多谢王爷挂念,镇渊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改日本王请你们吃饭。”
司马惊鸿顾自坐下了。
于镇远带领两个儿子默默退回到自己的位子。
“相王殿下驾到。”
此时忽然有太监扬声喊道。
司马惊鸿微侧目,只见相王一身白衣,眼神清亮地走过来,越过他的肩膀,可以看到远处一个小内侍停下脚步,似是相王的随从。
司马惊鸿的目光定在那小内侍的脸上,小内侍也在看他,司马惊鸿浓眉微不可见的一蹙,她怎么来了。
还是和相王一起。
相王对着顺帝行大礼,“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起来吧。”
对于六皇子,顺帝是额外开恩的。那天陈贵妃那贱妃害的他差点儿把六皇子给杀了,他现在见了陈妃仍然有点儿不自在,所以对六皇子也格外显的宽厚一些。
六皇子谢恩,起身坐到一旁。那小内侍也走了过来,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侍立在相王身旁。
相王的目光无声地向着小内侍偏斜,他找了她好几天,就连今天早上也还在找。如果找不到她,皇帝的寿宴,他亦不会来。
带人正要离开王府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疾疾走来,说是西南王的婢女,李青柠就在西南王府,让他去救她。
他一听之下,大怒亦大喜。
怒的是,司马惊鸿已经和她和离,却还将她囚禁在西南王府,喜的是,她没有事,原来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立刻打马奔了西南王府。
西南王府的侍卫也有阻拦,但碍于他是相王,武功又不敌他,被他一路打进了崇华殿。
李青柠被点了穴道就躺在西南王的床上,
他帮她解了穴,惊喜交加将她揽进怀里,她却在他耳边说,“六殿下,带我进宫。”
司马惊鸿走后,白芷心急如焚,然而司马惊鸿点的穴,她自己又不会解,于是再次威胁霞儿,让她去找相王。
她也不知道霞儿能不能见到相王,如果霞儿找不到相王,或者相王解不开她的穴道,她就抱着身受重伤的危险,用祖父教的保命招解穴,只是那方法,会重重损伤人的肌体。
不到万不得已,白芷不会用。
还好,霞儿见到了相王,相王匆匆赶来,解了她的穴道,白芷推开相王,欣喜地说:“我们走吧。”
她化身成小内侍的模样跟在六皇子的身边就这么进了宫。
司马惊鸿跟威远将军见面的情景,她都看到了,威远将军为了自己的外甥,远守定门关二十多年,突然奉召回朝,然而这定将是一场鸿门宴,威远将军和司马惊鸿这对舅甥恐怕都是凶多吉少,她一定要阻止灾难的发生。
司马惊鸿的目光,她已经感应到了,她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垂手侍立在六皇子身侧。
今天的寿宴,定会是一场鸿门宴,不定会发生什么腥风血雨,她怎么来了,来是跟六皇子一起,司马惊鸿蹙紧了眉。
而在他一旁的维亚,则恨恨地盯着顺帝,狗皇帝,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司马惊鸿意料得到维亚的表情,今日,越乱越好。
白芷目光不经意地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的十一皇子晋王司马惊飞,他身边坐着一位衣着艳丽明艳照人的女子,那女子虽然汉人装扮,却是一副异族面容,想必,这个就是珍瑶吧!
看来,司马惊飞对她还真是不一般,这样的日子,不带正妃,却带了个小妾。
此时,恰好珍瑶给十一皇子斟酒,白芷看到珍瑶将酒杯端给十一皇子的时候,那蓝色的双眼睛越发的妩媚勾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把魂儿往里掉。
而十一皇子,他的目光忽然就变的很呆滞,很机械性地接过珍瑶端过来的酒杯,轻饮。
这个珍瑶,她一定用了摄魂的法子,控制了六皇子的心神,跟无邪子的摄魂**类似。
“今日,孤特意让人准备了最上等的杜康酒供各位饮用,各位爱卿,不醉不休啊!”
顺帝一脸笑吟呤,显然心情极好。众臣都口呼,“谢万岁”。
不一会儿,侍女们端了酒来,她们为每一位官员皇子斟了酒,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白芷向着司马惊鸿的杯中望去,她看到袅袅白烟从酒中冒出,旁边的四皇子酒中则没有白烟,她向着威远将军和他两个儿子的杯中望去,都看到了同样盘旋的白烟,其他人没有。
白芷不知道那白烟是什么毒,自己给他们的药能不能解,她不着痕迹地向着司马惊鸿的方向移动了身形,从司马惊鸿的身侧,把一只素手伸了过去,端起司马惊鸿的酒杯,放到了四皇子手边。
四皇子正在凝神看舞,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司马惊鸿留意到了,在桌案下抓住她的手。
攥的很紧,让她几乎挣不开。
白芷抬头,倏然对上那人一双凛冽的眸子,他用传音入密问她,“你怎么来了。”
白芷可不会什么传音入密,她只紧闭嘴唇回视着他,他便松开了她的手。
白芷又向着威远将军父子那边走过去,此时所有人都在凝神观舞,没有人留意到这个小内侍。
她装做为威远将军斟酒,悄无声息地将灵泉水洒进了威远将军的酒杯中,对于子城和于子焕亦如法炮制。
那于子焕还瞅了她一眼,心说,这小内侍长的还真秀气。
看到白烟从酒杯中消失,白芷松了一口气。
于子城和于子焕兄弟早得于镇渊的嘱咐:今日要少说话,少喝酒,少吃东西。
能不喝就不喝,能不吃就不吃,记住这‘三少’,才能保命。
顺帝朗声道:“于爱卿,胼敬你和两位少将军一杯,感谢你们父子三人为胼把守定门关,换的大顺百姓生活安稳,胼的江山稳固。胼,要好好谢谢你们。”
顺帝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于镇渊父子,想不喝酒,顺帝都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这些放了药物的酒喝下去。
于镇渊拧眉瞅着杯中酒,不知这酒有没有毒,但愿惊鸿派人给他的药,不是白送的。
他起身,将杯中酒饮尽,豪气万千,“臣谢陛下恩情。”
于子城和于子焕两兄弟也将自已的酒喝了,然后是谢恩,顺帝心满意足地看着这父子三人喝完酒说了句“免礼”。
于家三父子重新归位,坐下。
白芷也悄无声息地退回到了六皇子身边,后者轻捏了她的手,“你做了什么?”
第310章 失控
只要这父子三人被药物迷了心智,剩下的事情就听他摆布了。
于镇渊呀于镇渊,胼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将你们父子舅甥,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顺帝心里暗暗得意。
而此时,四皇子忽然觉得有些出不来气,胸口很闷,又像有虫子在撕咬,他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堆东西来,定睛一瞅,竟然是一堆虫子。
四皇子啊的一声大叫,一把推翻了眼前的餐桌,身形连退数步,撞翻了身后端来酒水的小太监和宫女。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嘴角还在有虫子向外爬。
顺帝给司马惊鸿的那杯酒,是用来激发蛊毒的,里面放的都是虫蛊。现在这杯酒被四皇子给喝了,那些虫蛊把四皇子当成了宿体,开始在他身体里折腾起来。
旁边紧挨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都看到了他吐出来的虫子,各个面露惊悚,司马惊鸿心底冷笑,眼中却也露出惊恐神色,“快看,虫子!”
他手指着四皇子的嘴大叫,人们这才把目光落在四皇子的嘴边,这一看更是大惊失色,四皇子的嘴巴、鼻吼、耳朵都有虫子在向外爬。
就连眼睛里也有虫影蠢蠢欲动。
在场的人们都是刚刚吃过饭喝过酒的,当时这胃里的东西就从嘴里冲了出来。
五皇子更甚,他一直是挨着四皇子的,这下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哇哇的,把什么都吐出来了。
六皇子也忍不住把饭食都吐了出来,心里在想,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顺帝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四皇子这是中了蛊毒,可那酒不是给那孽/障喝了吗?
怎么他没事,四皇子却中毒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顺帝震惊之余,没忘了心头大计,啪地一拍桌案,“西南王,你给老四吃了什么?老四挨着你最近,一定是你给他下了毒!”
这狗皇帝,明明是自己做的好事,却把恶名搁在他的头上,司马惊鸿心底冷笑,面上却一副受惊状态,扑通跪下了,“父皇,儿臣不知呀!四弟他喝了陛下赐的酒就这样子了,跟孩儿无干呢!”
众大臣一听,原来是皇帝赐的酒有问题,那是不是他们都喝了有毒的酒呢?
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各个惊恐不安,此时,忽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众人纷纷瞧去,却是威远将军父子三人纷纷倒在地上,嘴角流血,一副中了剧毒的样子。
文武百官各个吓的面如土色,皇帝这是想要他们的命吗?
这于家父子好像都死了,是不是他们也活不成了?
这些人中,也有人心里明镜似的,就比如靠山王。威远将军镇守定门关二十多年,突然被皇帝以过寿的名义召回京城,明显没安好心。
四皇子中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蛊毒,司马惊鸿说他喝了皇帝赐的酒就这样子了,说不定那杯酒,原本就是皇帝给司马惊鸿的,却被司马惊鸿掉包给了四皇子。
这皇帝,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已,没有害死司马惊鸿,却害了自己最得力的儿子。
而这于家父子,定然也是皇帝下的毒。
顺帝看到于家父子扑通扑通倒下,也是一愣,他并没有给他们下毒,他只是给他们的酒中放了魅乱心智的药,准备在他们丧失理智,冒犯君威的时候,再将他们一举拿下。
可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一副中了剧毒的样子?顺帝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竟是云里雾里。
不远处,四皇子双眼血红,一把抓住了个小宫女,一口便咬在了那宫女的肩头,那宫女很快便也传染了蛊毒,从嘴角开始往外爬虫子,众臣吓的四散奔逃。
二皇子大喝一声,一把拔下侍卫腰间佩刀向着四皇子砍过去,“妖孽,受死吧!“
皇帝已经把兵符给了老四,说不定一会儿就宣布封他为太子了,二皇子可不能放过这个置四皇子于死地的机会,老四死了,他便多了一分当太子的机会。
二皇子的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四皇子面门,四皇子心智半失,却也知道危险降临,一把将个小太监抓了过来,朝着二皇子砍过来的大刀一挡,那小太监整个脑袋瞬间被削掉了,脑袋滚出去多老远,正好掉在一个妃子脚下,那妃子嗷的一声尖叫,咕咚就倒地上晕过去了。
场面突然失控,顺帝大叫:“住手!住手!”
二皇子没听见一样,大刀呼呼生风砍向四皇子,此刻若不杀了四皇子,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不说,四皇子事后也一定会报复他,置他于死地。
而五皇子和七皇子八皇子等人,则全都抱了看好戏的心思,嘴上嚷着,“别打了,快住手”,心里却巴不得他们打个两败俱伤,最好全都死了,这样太子之位,又少了两个竟争对手。
六皇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眼前乱纷纷的情景,他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身旁内侍打扮的女子的手,指甲在发颤。
白芷将司马惊鸿的酒杯调换给四皇子的时候,六皇子都看见了,四皇子喝的酒,原本是西南王的,父皇为什么要给西南王下毒?
还是这么恶心这么恶毒的蛊毒。
六皇子心思百转,全都是对顺帝的心寒,一个儿子对曾经深爱的父皇深深的失望和心寒。
二皇子和四皇子还在激战,杯碟乱飞,一个杯子咻的一声朝着白芷的脑袋削过来,六皇子将她纤腰一揽,身形飞纵开,躲过了那飞过来的酒杯。
他将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目光却还停在那激战的两兄弟身上,他想要出手制止这场厮杀,却又被那手足相残的情景震憾到,父不仁,子不孝,兄弟情如粪土,这便是皇家吗?
六皇子忽然觉得心里凄凉无比。
而司马惊鸿,他早就扑倒在威远将军的‘尸体’上,“舅舅,你怎么死了?是谁给你下了毒吗?”
眼角余光,却扫向顺帝:狗皇帝,你的死期到了。
顺帝眼看这场面要失控,正要召御林军,忽见两柄长剑朝他刺过来,“狗皇帝,拿命来!”
顺帝眼一瞪,就见两个女子手持长剑向他刺来。
那两个女子正是珍瑶和维亚姐妹,此刻,她们已经褪去一身盛装,只剩一身异族的短打扮,目光凶狠地杀向顺帝。
与此同时,她们袖中飞出只只纸鸟,面目凶狠,尖尖的喙朝着顺帝身上、脸上啄去。
顺帝脸上勃然变色,这两个刺客竟然懂得用精神力催动纸鸟。
顺帝一身明黄跃起,双袖一挥,似有雷霆万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珍瑶和维亚被那力道震飞,身形跌出,长剑脱手,纸鸟纷纷折翼陨落,扑棱棱地落在地上。
顺帝还未等喘息,忽地又有一杆长枪朝着他后心刺来。
顺帝顺手一把将那长枪攥住了,猛地往前一提,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身形飞起,瞬间被甩到了顺帝的眼前。
顺帝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当时怒道:“是你?”
这人就是废太子。
皇帝的寿宴,哪能少得了他。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今日一定要杀了这个狗皇帝,夺了他的帝位。
眼看着废太子与皇帝大战起来,司马惊鸿冷笑,父不仁,子不孝,狗皇帝,你有今天,全是自找的。
“父皇,儿臣来救你了!”
五皇子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跳出来攻击废太子。其他几个皇子,除了六皇子、未曾出席寿宴的十皇子,还有迷失神智的十一皇子,纷纷呐喊着扑向废太子。
废太子瞬间便成了以一敌众的局面。
而此时,珍瑶和维亚姐妹也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们抹干了嘴角的血,再度用精神力催动数只纸鸟朝着顺帝扑棱棱飞过去。
此时,顺帝因着众皇子的加入,已经脱出身形,站到了一旁,他愤怒地大喊:“御林军!”
一场寿宴,竟然有这么多的刺客出现,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他大喝了两声,也没见御林军涌入,却有成群的‘鸟’利箭一般地,用尖尖的喙戳向他。
“维亚,我们上!”
珍瑶目光坚定地看了一眼妹妹维亚,姐妹俩双双扑向顺帝。
顺帝用内功将那些被操控的‘鸟儿’击落,珍瑶和维亚的双剑已经刺向他心口。顺帝就地一滚躲开那姐妹俩的双剑,双掌推出,以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击向她们。
珍瑶和维亚身形双双飞出,瞬间跌出数丈远。
“姐,我好像不行了。”
维亚跌在地上,惨呼一声,双眼流泪望向珍瑶,珍瑶躺在她旁边,同样受了极重的内伤,口鼻流血,呼吸都很坚难。
“妹妹,别怕,黄泉路上,我们姐妹一起。”
珍瑶的双眼也含着泪,一只手颤抖地伸过去拉住了维亚的,如果死是她们现在的归宿,那就一起吧。
“你们还死不了。偿”
耳边一道清越的女声,珍瑶和维亚吃力地抬眼,却见一个小内侍走了过来,小内侍面容清秀,长相很是熟悉。
“你……”维亚在费力地辨认眼前这张脸是谁的。
“我是李青柠。”
白芷走过来,蹲下身形,单手捏了维亚的下颌,将一枚灵药丸塞进了维亚嘴中,又在她下颌处啪地一拍,让维亚把那药丸咽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维亚面露惊色,下意识地一手捏着喉咙,干呕几声,想把那药丸吐出来,然而已经不可能了,那药丸已经进了她的肚子里。
潜意识里,她认为李青柠给她吃了毒药。
白芷并不理她,她又转身捏住珍瑶的下颌,如法炮制,将另一枚灵药丸塞进珍瑶嘴里。
“现在,你们可以再去找那狗皇帝拼命了。”白芷站了起来,嘴角冷冷地一勾。
那狗皇帝如此阴险狠毒,竟然再次给司马惊鸿下蛊毒,还要害死于氏父子。
白芷很乐意看到顺帝被人杀死。
珍瑶和维亚,双双感到丹田一股清流涌过,身上的伤好像瞬间就不疼了,而且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丹田里游走,让她们通体舒适,浑身充满力量。
维亚低头,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白芷,不知她给她们吃的什么?然而,白芷正唇角微勾,冷冷地盯向顺帝的方向。
维亚和珍瑶不知道,白芷给她们吃的,都是治愈效果最好的灵药丸,灵泉水和灵药草还有花海中的白花制成,不但能迅速修复受伤的肌体,还能在无形中让伤者功力大增。
为了看到顺帝死,白芷也是豁出去了。
“姐,我们上!”
感到浑身充满力量的维亚站了起来,珍瑶也随之站起,两姐妹娇喊一声,再度杀向顺帝。
顺帝正在大喊御林军,但喊了半天没人应声,也没有一个御林军走过来,统管御林军的王统领更是人影不见。
顺帝暴怒,正欲发火,却见这两个女人又冲了过来。
顺帝甚是惊讶,连忙迎击。吃过灵药丸的珍瑶和维亚,有如满血复活,精神百倍,两把剑也是杀气倍增。顺帝一时间竟然没能将两姐妹击败。
这是怎么回事,受了他那一掌,这两个女人应该吐血而亡才对,她们怎么又活过来了?
顺帝惊疑不定,与两女大战起来。
此时,就听扑哧一声,是四皇子的一爪,捣进了二皇子的胸口,二皇子的心脏被生生掏了出来。
四皇子将那血淋淋的心脏捏在手里,又随手一抛,二皇子的身体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那眼泡突着,死状骇人。
大殿门口缩成一团的文武百官们,见状,更是遍体生寒,好些人都吐了起来。
顺帝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心头痛惜,可惜,解药他是没有的,当初为了置那孽、子于死地,根本就没有保存解药。
只是想不到,这最后的虫蛊被老四给吃了。
顺帝只能叹惜一声,他从此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
这么一分神,珍瑶刺过来的剑从他明黄衣袖上穿了过去。
没有伤到肌骨,但华贵的龙袍被划开一道口子。顺帝一把捏住了珍瑶的咽喉,手指用力,眼看珍瑶的脖子就要被扭断,维亚大喝一声,一剑刺向顺帝手臂。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顺帝完全可以用内力弹开维亚的剑,捏断珍瑶的喉咙,但吃过灵药丸的维亚,内力大增,那股力道竟是顺帝不能忽略的大,他为了躲开维亚这一剑,不得不松开了珍瑶。
珍瑶得救,踉跄跌到一旁,大口喘气。
“接着。”
白芷喊了一声,将一枚灵药丸朝着珍瑶扔过去。
珍瑶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接过了那药丸,想都不想的塞进了嘴里。药丸顺着喉管下去,珍瑶的丹田里立刻又涌起蓬勃的力量。她双眼如炬,猛地一瞪,挥剑再次刺向顺帝。
顺帝也听到了白芷那一声娇喊,眼角余光就见一个小内侍将一个很小的东西扔给了珍瑶,珍瑶吃了那东西,便立刻又精神百倍地向他发起攻击,原来是她。
那个内侍打扮的人,是李青柠。
是她搞的鬼。
顺帝忽然暴怒,身形飞起,向着白芷飞掠过去。六皇子大惊,正要出手相救,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倏然出现在他眼前,双掌硬生生接下了顺帝那一掌。
顺帝那一掌蕴含着浑厚的力量,他几十年的内功修为,足以将一个武林高手五脏震碎,然而,眼前的人,却只是身形微晃,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你?”
顺帝震惊地盯着眼前熟悉到骨子里的脸,这二十多年时时刻刻想捏碎的脸。
司马惊鸿微勾唇角,露出一抹风华无双的笑,“想不到吧!你眼里的废物,只知玩乐,身中蛊毒活不长久的孽、子,竟然还会功夫。”
司马惊鸿冷冷一笑,陡然发力,双掌带着横扫千军的力道,陡然击向顺帝。
顺帝大惊,身形飞起,躲过司马惊鸿的攻击,心里的震惊有如滔天巨浪,这孽、子竟然会功夫。
而且功力如此之深厚。
他掩藏的这么好,连他都骗过了。
原来他的不学无术全是装出来的。
顺帝心情激荡不已,这孽、子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蒙了他这么多年。
顺帝招招致命,誓要杀死这个孽、子。
然而,司马惊鸿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也不是白负的,他紫衣身影利落地躲过顺帝的每一个杀招,又快如闪电地一剑向他心口刺去。
顺帝大惊,孽、子功夫竟是如此了得,这么多年,他被蒙苦了。顺帝催动内力,双掌猛然发出,带着惊天动地的力道,司马惊鸿身后的桌案、大殿里的各种物品都被击飞了,司马惊鸿发丝飞扬,紫衣飘动,然而,身形却岿然未动偿。
顺帝一阵惊撼,孽、子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了得。
此刻,与他一样惊撼的,还有六皇子、躺在地上依然装死的于镇渊父子,以及靠山王和缩在大殿一隅的文武百官们撄。
原来,他并非是废物,他的不学无术全都是伪装。六皇子震惊地望着那闪转腾挪的紫色身影,今天的一切,全是他精心布局的吧?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于镇渊,他从半眯的眼睛望着司马惊鸿和顺帝激战的身影:鸿儿有如此功夫,如此城府,妹妹泉下有知,该会感到安慰了。
于子城和于子焕两兄弟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他们的表弟有这么好的功夫,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父子三人都忘了,他们现在是‘尸体’状态。
还好,文武百官和顺帝以及诸皇子们都无暇关注他们三人。文武百官想的是,这真的是西南王吗?
那纨绔风/流的草包,真的是眼前这紫衣身影吗?看来他们以前,都看走眼了。
这些人中,独靠山王双臂抱了胸,老神在在的表情。
司马惊鸿果真非池中物,看来,他没看走眼,答应青霞跟他的婚事是对的。
废太子那边,众皇子轮战,废太子已经渐渐不支,落在下风。偏四皇子还走了过来,双眼血红,七窍往外钻着虫子,双手血淋淋地往那儿一站,众皇子不约而同地面露恐惧之色,身形纷纷后退。
废太子得已喘息,一看四皇子,心头也是一惊,这是什么毒,竟然这么恶心。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那杯放了虫蛊的酒没有被白芷换给四皇子,那么现在七窍往外爬虫的便是司马惊鸿了。而此刻,他还不知道,顺帝在与司马惊鸿激战。
四皇子血红的目光与太子对视一眼,便猛然间大吼一声向他扑来。并非要帮顺帝或者其他皇子,而是无意识的一种选择。
此时,珍瑶和维亚见顺帝与司马惊鸿激战,两人都在一旁跃跃欲试。现在她们体内有充沛的能量支撑,再与顺帝打个三百六十合都不成问题。
而维亚,在第一次目睹司马惊鸿的功夫后,心头便升起浓浓的崇拜感。以前,纯是为了能在王府立足,才假意逢迎,但现在,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他看起来那么高大、那么英俊、武功又是那么深厚,这一切足以让维亚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动心。
以往,司马惊鸿也有宠幸她的时候,但都会被她在他的茶水中放上蒙汗药,让他一睡到天亮,根本不曾与他发生过关系,现在想来,她竟觉得有些可惜。
早知道他这般英武,她定然会以身相许。
珍瑶也满是吃惊地望着司马惊鸿,这人看起来,比他那个十四弟还要英武。珍瑶一念及此,目光微斜,寻找十一皇子的身影。
倏地,她看到十一皇子站在大殿的一根大红木柱旁,一双呆滞的目光正凝视着她的方向。为了得到与狗皇帝见面的机会,她对他用了蚀心蛊,每隔几天便用一次,让他对她死心踏地。
珍瑶忽地有点儿内疚起来。
他是无辜的。
可是接着心肠又是一硬,谁让他是狗皇帝的儿子,死了也是活该。
一念及此,珍瑶身形跃起,长剑直刺激战中的顺帝后心。维亚也是长剑刺出,现在的她,不光是要杀狗皇帝,她还要助司马惊鸿一臂之力。
白芷也在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景,六皇子将她护在自己的臂侧,生怕她会被剑气所伤。
白芷见珍瑶两姐妹加入战列,心头稍稍一松,这个顺帝看起来功夫着实是高,万一司马惊鸿抵挡不住,那就太危险了,有了珍瑶姐妹就好多了。
白芷将一粒灵药丸捏在手心,寻思着怎么交给司马惊鸿,他应该补充点儿体力了。
司马惊鸿此刻体力已经渐感不支,他神识不全,又身带蛊毒,这大大削减了他的攻击和防御力。
珍瑶姐妹加入,无疑可以让他稍微调整片刻。他唇畔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不在乎车轮战,只要能让狗皇帝死,哪怕是累死他也成。
“司马惊鸿,接着!”
白芷见他跳出战圈,大喊了一声,将手里的灵药丸抛了过去。
司马惊鸿身形凌空飞起,将那枚药丸稳稳接在掌心,对她抛来无比温柔魅惑的一笑,将那药丸送进了嘴中。
药丸进肚,司马惊鸿顿感身体里一派清明,双眼透亮,蓬勃的力量涌向四肢,他飞身再度跃入‘战场’。
珍瑶和维亚明显不是顺帝的对手,喝然她们体内有灵药丸的作用,但也只是给了她们力量和精神,在招式上和速度上,远不及顺帝。很快又落于下风,司马惊鸿的加入,让战势逆转。
顺帝被司马惊鸿刺了一剑,身形踉跄后退。
五皇子等人见状,便一拥而上。
此刻不表现,更待何时呀,谁拿下司马惊鸿这叛逆,谁便是功臣,父皇便会高看谁一眼,说不定将来的太子之位就是谁的。
---题外话---还有更新,在下午
第313章 不对劲
顺帝见自己的几个儿子加入,顿时精神大振,他大声说道:“皇儿们,谁给我拿下这孽、子和两个妖女,胼就封谁当太子,将来就把皇位传给他!”
五皇子等人一听,心情大振,越发英勇地战斗起来。
顺帝把阴狠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脸上,下一刻,他魁梧的身形向她飞身而去,“妖女,受死吧!”
白芷眼眸倏然瞪大,正要遁进空间里,却见六皇子已经奋起迎战。
“青儿?你是在帮这个女人?”
顺帝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的六儿子。
六皇子目光坚定,“是,她生我便生,她死我便死。”
这样狠心恶毒的父亲,让六皇子心里一片寒凉,他宁可自己是个孤儿,也不愿要这样的父亲。
顺帝眼中阴鸷之色顿现,“好,那你就跟这妖女一起死吧!”
顺帝飞身与六皇子战在一起。
白芷后悔没有给六皇子灵药吃,现在他在为了她跟顺帝应战,他一定不是顺帝的对手,这可怎么办。
六皇子与顺帝几个回合,便被顺帝一掌震飞,白色身形扑通砸在不远处的桌案上,那花梨木桌案瞬间就断为两截,六皇子的身形跟着一起摔在地上。
白芷向着六皇子摔倒的方飞跑过去,然而顺帝有如一只明黄色苍鹰飞掠向白芷,白芷的后领眼看就要被那人抓到,一道紫衣身影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出现。
他挥剑斩向顺帝伸出的五根遒劲有力的手指,顺帝一惊,手指缩回,与司马惊鸿又战到一起。
白芷跑到六皇子身边,她看到他嘴角流血,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白芷赶紧将最好的灵药丸送进六皇子的嘴中,“快点儿吃了它。”
六皇子气若游丝一般,“他……不是废物,你跟他……在一起。”
白芷不明白六皇子要说些什么,六皇子想说的是:只有他才有资格跟你在一起,。
但六皇子五脏六腑被震碎,说出的话句不成句,白芷也没顾得上琢磨他说的是什么,急着将灵药丸塞进了六皇子嘴边,六皇子咕碌一下将那药丸咽了。
一颗灵药丸似乎不够,白芷看到六皇子还是气息奄奄的,便又拿了两枚灵药丸出来,一古脑全都送进了六皇子的嘴中。
第一颗灵药丸不是没起作用,而是六皇子此刻心情特别的失落,竟然忘了起身。
传说中一无所长、纨绔风/流的西南王,原来一身绝世武功,英武非常,极有可能,连他的纨绔风/流也是装出来的。
说不定他从来没有真的风/流过。
不知为什么,六皇子此刻心里头酸溜溜的,竟是说不出的难过。
而且看这两人,完全一副你有情我有意的样子,这哪像是和离的呢?
看来,他和她,是没有机会了。
六皇子长吁短叹,一派生无可恋的样子。
白芷只当那灵药丸还是没起作用,真是奇了怪了,灵药丸在他身上怎么就不好使了?
白芷又拿出了好几枚药丸,“你把这些都吃了。”
白芷就不信,这些药全都没有作用。
可是六皇子将那些药丸一推,“不用了,我没事了。”
“那你怎么……”白芷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看他起身。
孰料,六皇子摇摇头,“我只想静一静。”
“我去。”
白芷简直想把世界上最大的大白眼丢给六皇子,有这么开玩笑的吗?害的她,在他身上糟蹋了那么多灵药丸,虽然材料都是现成的,但是练制那些药很费时间和精力的好伐。
白芷白了一眼六皇子,背过身去观战。
司马惊鸿与顺帝又战到了一起,白芷细心地看到,司马惊鸿额头似有汗珠,他的脸色也好像不对。
他是怎么了?
他有吃灵药丸,不至于这么快就抵挡不住啊!
白芷心里起急,如果再这般战下去,很可能胜仗也变成败仗。
白芷手里准备好了一把药粉,视线里,司马惊鸿突然落败,身形连连后退,她便逮准这机会将那把药粉全朝着顺帝撒了过去。
此时,于镇渊父子也在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向,他们看到司马惊鸿突然落败,又急又忧,竟然从地上跳起来了,“鸿儿,别怕,舅舅来帮你了!”
“大表哥二表哥也来帮你了。”
于子城和于子焕也鲤鱼打挺跳起来,挥刀砍向顺帝。
这父子三人,眼看着自已亲人落败,那死便装不下去了,连早就定好的计划都不顾了,飞跑着去帮司马惊鸿。
此时,白芷刚好将一把药粉抛出。
那些药粉都是致幻的,白芷的目的,就是想让顺帝在幻药的作用下,说出他一心加害司马惊鸿和于镇渊父子的事。
却不想,突然冲出来这父子三人,顺帝吸了那些药粉还没怎么着,跑的最快的于子城和于子焕兄弟俩却产生了幻觉。
“表弟,表哥好崇拜你呀,想不到你不但长的玉树临风,功夫还这么好,表哥要是有你武功和长相的一半,就不愁那墨玉儿不理咱了。”
“是呀,表弟,咱一起杀了那狗皇弟,为姑姑报仇!”
这都什么跟什么,白芷一听,顿时头大,手一扬,一把解药撒了出去,于家兄弟幻觉消失,脸上都是怔了怔,继而又挥刀砍向顺帝。
于镇渊在两个儿子产生幻觉的时候,目瞪口呆,此刻见儿子们又正常起来,便也挥刀向着顺帝砍去。
“狗皇帝,还我妹妹的命来!”
白芷赶紧去看司马惊鸿,他脸色煞白,一手护住胸口,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白芷赶紧拿灵药丸给他吃。
司马惊鸿却摇了摇头,这药丸只是暂时让他力量大增,但过后却让他腹痛如绞。
“你怎么了?”
白芷大惊失色。
第314章 死而不灭
司马惊鸿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不能再恋战了,得想办法快点儿结束了狗皇帝的性命。”
时间耽搁越久,胜算越低,狗皇帝的功夫,深不可测。而他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司马惊鸿目睹于镇渊父子处于落败的趋势,他又挑起精神,跳进了战圈,重新加入战团。
白芷向四皇子和废太子望去,那两人杀的难解难分,四皇子原本不是废太子的对手,但在蛊虫的趋使下,却越战越勇。
而且是那种不怕死的打法。
废太子扎他一枪,他不知道躲,却去掏废太子的心脏,废太子的一枪扎中四皇子,那么他自己的心脏也会同时被四皇子掏出去。
都是这样两败具伤的打法,四皇子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每个窟窿都有蛊虫在往外爬,白芷看了一眼,差点儿吐了。
她想让废太子去杀狗皇帝,就得赶紧结果了这个四皇子。
而此时,废太子已经快要力竭,这个老四,竟是死不了的存在,这样耗下去,他迟早得被老四一爪子把心脏给掏出来。
废太子也是很着急,他往殿门口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一个御林军的身影,大殿的门紧闭,不知是被谁关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哆哆嗦嗦地挤在大殿的一隅。
忽地,他的眼中出现一道紫衣身影,他紫衣飘飘,长剑翻飞,正与狗皇帝战的难舍难分。
老三,他竟然会功夫!
废太子被这个发现惊出一身冷汗。
就是这么一出神,后心处陡然传来剧痛,一阵凉风打从身体里穿过,他看到自己心口处,出现了一个透明窟窿。
四皇子手里捏着废太子的心脏,下一步,又向着白芷走了过去。
不远处,废太子的身形哐当一下倒下了,以极其残忍的死状。
白芷目光惊悚地看着废太子倒下,又看着蛊毒趋使的四皇子向她走过来,白芷心脏怦怦地急速跳动。
怎么办!
就在她万分不安之时,眼前白影一闪,接着一柄长剑刺向四皇子前心,竟是六皇子相王。
白芷心头一喜,他又回来了。
六皇子本是想走的,西南王不但不纨绔、不风/流,还武功卓绝、有勇有谋,完全颠覆了六皇子对司马惊鸿的认知,他觉得自己和李青柠再无可能,所以万念俱灰一般,那一刻就想离家走出,干脆遁入空门算了。
可是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他发现,那殿门是从外边被锁死的,根本打不开。
而脑子里有个声音正在告诉他,她需要他,他还不能走。
于是,他又回来了。
正好看到被蛊毒控制的四皇子扑向白芷,他便飞身而上,一剑刺向四皇子胸口。
这一剑刺过去,四皇子根本不知道躲,剑尖扑哧就刺了进去,直接从四皇子的后心穿过去了。
六皇子大吃一惊。
因为他发现,四皇子的身上,不止这一个透明窟窿,废太子已经在他的身上穿了好几个这样的窟窿,按说,四皇子应该早就死了。
六皇子心头忽然掠过一个惊悚无比的念头,老四已经死了,现在控制这具躯体的,其实是他体内的虫蛊。
六皇子被自己的念头骇到,刹时,身上出了一层凉汗。
“小心!”
白芷眼看着四皇子一爪子已经向着六皇子胸口抓过去了,他却还在发呆,便大声提醒。
六皇子如梦方醒,拔剑便削向四皇子抓过来的血淋淋的手。
一只手就这么被削掉了。
从四皇子的断手处,又有不计其数的虫子爬出来。
六皇子哇的一声,把宴席上吃的饭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白芷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水。
这是多么恶毒的蛊毒,六皇子见了四皇子的‘惨样’越发对顺帝这个父亲,心凉彻骨。
他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毒物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当真是猪狗不如!
六皇子怀着让四皇子的躯体早点儿归尘的念头,突然发招,直接削向四皇子的脑袋。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四皇子,除非是一把火把他的躯体烧尽了,否则那蛊毒仍然会控制他残存的肢体,为祸人间。
在他的脚下,四皇子那只被砍掉的手,正在蛊毒的控制下,抓向六皇子的脚面。
“小心!”
白芷大叫一声,抄起废太子的长枪便向着那血淋淋的断手刺去。
一枪刺中了那只断手,立时又有无数只虫子顺着枪身向白芷爬来,白芷把长枪一扔,又是哇的一声吐出来。
nnd,这可怎么办呢!
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了,白芷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再也吃不下饭了。
“神秘人,你快帮我想办法结果了这妖怪!”
白芷大叫。
好在身边都是喊杀声,没有人注意到她喊了什么。
神秘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弄把火烧了它不就成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神秘人捋着白胡子,一副小姑娘真是笨死了的神情。
白芷一拍脑门,心想,自己还当真是笨。
她立刻拿了一坛空间里储存的米酒,朝着四皇子的躯壳泼过去,事情紧急,她也不怕被人看到她凭空取物了,又是一坛酒朝着那躯壳泼去,接连好几坛,然后飞快地拿了火折子出来,使劲一吹,火折子燃起了火苗,白芷朝着四皇子的躯壳扔了过去。
“六殿下快躲开!”
白芷大喊一声,自己先行就跑开了。
六皇子正和四皇子的躯壳激战,眼见着白芷左一坛酒右一坛酒的泼过来,不但老四的躯壳浇了一身的酒,他自己身上也是,而她又将一个火折子扔了过来,六皇子慌忙跳开。
第315章 英年早逝
眼看着四皇子的躯壳瞬间烧成了火人,六皇子心里说了句,“老四,早点儿投生去吧,记得别生在皇家。”
瞬帝眼角余光看到四皇子的躯壳烧成了火人,心里也是一惊,又看到那个小内侍打扮的李青柠一脸严肃地盯着火人,顺帝心想,都是这个李青柠搞的鬼。
若是让他逮到她,定然把她的皮扒了不可。
脑子里乱转,手下并没停,掌风呼呼,震退于家两兄弟,又是一掌猛地向司马惊鸿推出,“孽、子,受死吧!”
司马惊鸿胸口轰然一痛,身形跌出数步,这一掌正中他前心。原本轻易能化解的一掌,却成了几乎致命的一击,司马惊鸿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顺帝大笑,“孽、子,你隐藏的再好,体内的蛊毒却隐藏不了,枉你有再好的功夫,最后也要死在胼给你的蛊毒之下,哈哈……”
扑的一声
顺帝后心猝然一疼,一柄长剑竟是直刺入他的前心,剑尖从他胸口透出来。
顺帝难以置信地低头瞅着那剑尖,又缓缓回身,望向那个刺他一剑的人。
十皇子。
他清俊的面容冰寒无比,双眼中喷射着滔/天/怒火,嘴角在发抖,“狗皇帝,你还我母妃的命来!”
十皇子拔剑欲再刺,但是顺帝屏足一口气,一掌挥出,十皇子的身形顿时飞了出去,直直撞在墙面上,又砰然坠落。
“老十!”
六皇子飞奔过去,抱起十皇子,“老十,你怎么样?”
十皇子双眼虚弱地睁开,“六哥,我给母妃报仇了。”
“是,六哥知道。”
六皇子心疼地掉下眼泪,老十这一剑刺出,是有多恨呢!
眼看十皇子便要不行了,六皇子心痛如绞。
“六哥,帮我照顾紫阳,她没有亲人了。”
十皇子已是气若游丝。
六皇子含泪点头,心头却在滴血。
十皇子在六皇子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十六七岁的青葱年纪,就这么死了。
而此时,在他们的不远处,白芷飞奔到了司马惊鸿的身边,她眼看着他被顺帝一掌击中,口喷鲜血,倒地不起,心中焦急不已。
她抱起司马惊鸿的头,快速地将两枚灵药丸送进他口边,却被司马惊鸿扯着嘴角,笑着制止,“别糟蹋东西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白芷的耳根嗡的一下,他说了什么?她呆滞地望着他,半晌,嘴唇才翕动着发出声音,“你开什么玩笑,你还没有和青霞郡主成亲,你还没有正妃,你还没有当皇帝,还没有迎娶北齐公主。”
“你说什么呢。”
司马惊鸿含笑,手掌温和地在她脸颊上轻抚,“我心里从来没有过第二个女人。”
白芷簌地一声哭出来,“你骗人!你骗人!”
“你们两个,到阴间做一对亡命夫妻吧!”顺帝拼着最后的力量,袍袖对着司马惊鸿和白芷掀起一阵劲风,眼看这两人便要命丧那股劲风之下,却见红衣飘飘,一个女子的身影飞身而落。
女子的红袖飞舞,那股劲风瞬间变了方向,向着顺帝袭卷而去。
顺帝被那劲风击中,身形踉跄后退,吐血地望着那熟悉的脸,“是你?你疯了不成?”
陈妃弯起眉眼,笑容透着无限讽刺,“我没有疯,但我知道,谁是对我儿子好的人,谁要害我儿子。”
陈妃目光凉凉,“你听那贱妃挑唆,要我青儿性命,我对你便已经死了心。现在,拿命来吧!”
陈妃陡然掠起,身形翩飞,众人只看到眼前漫天花雨,便见顺帝身形轰然倒下。
走的近了,可以看到他身上,遍布花瓣形的暗器。
白芷看的呆了,原来陈妃有这么好的功夫。而司马惊鸿,他渐渐迷失的记忆里,出现了四个字:“天女散花。”
多年前,江湖上曾有一个叫做陈若谨的妙龄女子,一手天女散花使的出神入化。
那便是现在的陈妃。
司马惊鸿慢慢地合上了眼睛,耳边是白芷凄厉的叫喊。
那一场腥风血雨在司马惊鸿昏迷、顺帝死亡后一个时辰结束。
五皇子和八皇子被珍瑶和维亚所杀,九皇子选择归顺新皇帝,六皇子,相王司马惊青。
“母妃,儿臣不想当这个皇帝,要当,也是那个西南王来当!”
六皇子一脸愤愤地在陈妃的寝宫里暴走。
司马惊鸿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却要把他推上皇位,可他根本无心帝位,皇位对他来说就是粪土。
陈妃劝道:“青儿,母妃知道你不喜欢皇位束缚,但放眼这大顺,除了你,还能有谁来当这个皇帝呀?”
司马惊青道:“让十一弟当,反正我是不想当!”
陈妃立刻沉了脸,“你说什么?”
“母妃做这一切,难道是为了把别人的儿子捧上皇位吗?”
顺帝寿宴之前,司马惊鸿曾找过她,让她出手相助,条件是,许六皇子接掌皇位。
这是司马惊鸿自己提出来的,也正合了陈妃的心思,所以陈妃点头同意了。
无情无义的狗皇帝,早该死了。
可是现在,六皇子并不想接这个帝位,这让陈妃很恼火。她可不想一手把别人的儿子捧上帝位。
“不想让别人当,那就母妃来当好了!”
六皇子心里也是烦的很,司马惊鸿就快死了,如果他死了,李青柠怎么办?
他不愿看着李青柠难过。所以,他要去找医治司马惊鸿的药,不惜一切代价。
而此时在西南王府,白芷坐在崇华殿中默默垂泪。
他快要死了,原来这些日子的一身轻松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蛊毒,已经侵蚀了他的心脏和身上所有器官,他已经快要不行了。
第316章 回到二十年前去救小西南王
“别哭。”
司马惊鸿含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要是死了,你就和相王在一起吧,他是真心爱你。将来他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你们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不!谁要你乱说,我不会和相王在一起,我要的只是你!”
白芷的眼泪断了线似的落下来,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堪一击,她的小拳头早就落在他胸口上了。
这个司马惊鸿相信。
六皇子的脚步在大殿外生生刹住了,他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和那一句,“我不会和相王在一起,我要的只是你。”
六皇子停住脚步,心头钝钝的疼起来。
“李青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医好司马惊鸿的药。”
六皇子转身,白色身影匆忙而去。
这一天之后,相王府再没有了相王,人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去寻一种药,一种世间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药。
陈妃坐在寝殿中,默然叹息了一声,生子如此,幸哉悲哉?
朝中大事暂由十一皇子代为处理,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呼声越来越高,朝臣们都在盼着快点儿有新君登基。
司马惊鸿清醒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白芷每日守在他身边,眼泪好像都已经流干了。
于镇渊站在外甥的床前,也是老泪纵横,他们舅甥刚刚团聚,他便要死了吗?
这让他如何对的起死去的妹妹。
于子城和于子焕两兄弟也都心痛地望着自己的表弟,生机一点点地从那具身体上流逝,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将天人永隔了。
蓝子介呜呜哭了起来,“王爷,你可不能死呀,子介还等着你和十九夫人生一群小包子玩呢!”
迟郁和万田纷纷瞪了蓝子介一眼,这货,这时候说这话合适吗!
在司马惊鸿彻底陷入无尽的昏迷后,白芷进了清灵界。
“你一定知道怎么能救他的对不对?”白芷站在一片蓝天白云之下,对着空气幽幽地问。
神秘人叹了一口气道:“他的大限已经到了,你是千年之后来的人,知道他本就是英年早逝,只不过你的出现,让他走的早了几年而已。”
是她,在他发病时给他用的灵泉水和灵药丸,表面上控制了他的蛊毒,实则激发了毒性,在无声无息中侵蚀了他的肌体,偏又在那灵药的作用下,让人看不出来。
这也是他这两月并未发病的原因。
他不发病,白芷便忽略了他的蛊毒。
“那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吗?”
白芷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往日对司马惊鸿的嗔、痴、怨、恨,此刻都化做了晶莹的泪珠。
“也不是不能救。”
神秘人沉思了一下,“有个法子,甚是冒险,你若照做,或可救他性命,只是……你自己恐怕也会凶多吉少。”
“什么法子?”
白芷心中升起希望。
神秘人道:“回到二十多年前,西南王中蛊的时候。你把小西南王救下来,杀了那下蛊的人。”
白芷道:“这样就可以让他活过来吗?”
神秘人道:“你救了他,他便可以安全地活下来,只不过……”
神秘人声音一顿,“这样做,历史就要改写了。而且你自己,也会陷入万分危险中,如果你不能成功的救下小西南王,不但他会照死不误,你自己,也会在这个世界消失。”
“历史改写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吗?”
白芷想要回到过去救下小司马惊鸿,却也不想,因此而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只要你做的好,按理说应该不会,反倒是你自己,如果没能救下小西南王,你的形、魂,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不怕,我要去救他。你把我送到二十年前吧!”
白芷一身孤勇,带着誓要救回小西南王的信心。
神秘人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了!”
白芷坚定无比地说。
“那好吧,老朽,就送你回到过去。”
神秘人说罢,掐了个指诀,嘴里念动法咒,眼看着白芷的身影渐渐变的虚幻,眼前白影一闪,有人长剑拄地,出现在神秘人眼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会害死她!”
神秘人瞅着眼前飘乎不定的白影,“燕王,你这命魂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你这世的肉身如果就这么死了,你便再也没有和你的另外两魂合一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让你现在的肉身活过来,不想与另外两魂合一吗?”
“我想,但我不能用这样的方式,这会害了她。”
飘渺的白影剑眉皱紧,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握紧。
神秘人叹口气道:“可是老朽不想看你魂飞魄散呢!”
神秘人话音缓缓落下,白芷的身形倏忽间就从眼前消失了。
“你……”
飘渺的白影见状,喉头一热,顿时喷出一口血来。
二十四年前的大顺国
司马尧推翻前陈统治,自立为帝,全国上下,百废待兴。这一日,城中贴一告示:于妃有孕,不日将要临盆,求一位女医进宫侍产。
有一只素手,将那告示揭了下来。
“哎,你揭告示干嘛?难道你还懂医术不成?”
告示旁守卫的官兵见揭告示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不足二十岁的妙龄女子,心生疑惑。
以为她是骗子,就要将地拿下。
女子却淡定地道:“自是懂的。”
官兵上下看看她,“进宫之前是要经太医院考核的,你要是说谎,小命就没了。”
“谢谢提醒,我没有说谎。”
女子便是白芷,她用淡定从容的神情让官兵有了几分信任,“好吧,你跟我去太医院。”
那官兵把白芷带到了太医院,二十四年前的太医院,还是前陈时期的格局,太医也多是一把年纪的老人。
在白芷到来之前,太医院已经有二十余个女子在等待考核。那些个女子,有的看起来和她一般年纪,有的却是四五十岁有余。
经过几轮考核,白芷和一个年轻女子胜出,进入最后一轮的实践环节。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位待产孕妇,太医给她们分别吃了催生药,然后命她们两人分别去为这两位孕妇接生撄。
白芷负责接生的,是一个叫迟王氏的女人。那女人身体各种状况都很好,胎儿很顺利地就出生了,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胖小子,以白芷曾经苹果时的经验来看,那婴儿应该有差不多七斤重。
真是一个胖小子。
白芷把那婴儿包好抱到产妇的眼前,产妇用产后虚弱的手接过婴儿,“是男孩儿女孩儿?”
白芷笑呤呤道:“是一个差不多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偿”
产妇却流了眼泪,“孩子他爸,老迟家有后了。瞧瞧,这孩子长的像你一样,黑不溜秋的。”
白芷嘴角抽了抽,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孩子他爸,以后咱儿子就叫迟郁好不好?”迟王氏笑容里带泪。
扑。
迟郁?
莫非这孩子就是二十四年后,司马惊鸿身边那个侍卫迟郁?
白芷一阵汗颜。
那个迟郁竟然是她接生的。
“姑娘,你不知道,孩子他爸在半年前战死了,这孩子是个男孩儿,真是太好了,老迟家总算是有后了。”
迟王氏抹了一把眼泪说。
原来迟郁还是烈士遗孤,白芷对这位迟王氏有点儿心疼了,“大嫂,您别哭了,刚生完孩子,流眼泪对眼睛不好。您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您儿子他爸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说话间,将一枚补充体力的灵药丸送进了迟王氏的嘴中。
迟王氏光顾了兴慰加难过,也没顾得上问白芷给她吃了什么,
“做大事?”迟王氏很欣喜:“承蒙你吉言,但愿这孩子是有出息的人,别给老迟家抹黑。”
白芷说:“不会的。”
一边帮迟王氏将被子盖好,嘱咐小宫女好好伺候着。
外边,女官将她为迟王氏顺利接生的事情禀告给了院正,院正捋着胡子点点头。
这时,对面的屋子里传来产妇凄厉的叫声,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院正命女官进去查看,女官进去一看,便匆忙出来回禀,说是那产妇难产了,胎儿死活生不下来。
院正一身冷汗下来了,虽说这两个产妇都是花了钱找来的,可万一闹出人命,那也不是好玩的。
这时,只见一道白衣身影飞快地向着第二间‘产房’走过去,院正都没有来得及看清那白衣人的模样,那人已经进了产房。
白芷进来时,产妇正撕心裂肺的叫着,稳婆和助产的女医者全都一副心急不安的模样。
女医者嘴里还念叨着,“完了,这孩子屁股朝下,死活转不过来,我看八成,这母子都得是个死呀!”
“死一个,总比一个都活不下来要强。不如就把孩子拽出来,大人死了便死了,只要孩子生下来,你就有可能过关。”
说话的是老稳婆,那老稳婆是年轻女医者的姑姑,此刻,为了自己的侄女能顺利当成女医者,连孕妇的性命都不管了。
“岂有此理,你们还是不是人呢!”
白芷愤怒地走过去,拨开那对姑侄,要亲自帮产妇接生。
老稳婆看看她,一副鄙视的口吻,“这女人怎么都是个死,孩子能留下来是她的造化,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小心吃不完兜着走!”
白芷真想不到,在宫里一个老稳婆都可以随便威胁人,还可以随便决定产妇的生死。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人在做,天在看,小心你们今日做的事,哪天遭到报应。”
白芷的话让那老稳婆怔了怔,似乎终是有些顾忌,没有再说什么。
白芷快速地帮产妇检查了一下,她发现,那胎儿是臀位,要想顺利生下来,必需得把胎儿在母亲体内转过来才行。
为了防止产妇失血过多死掉,白芷给她吃了一粒增强体力和补血的药丸,然后手伸进了产妇的下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格外的小心,慢慢将胎儿的身体转了过来。
当那一声婴儿啼哭传出来的时候,白芷身上的汗湿了衣背。
胎儿顺利娩出,产妇也没事,白芷成了这最后一轮实践关的胜出者。
白芷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就在院正做最后栽决的时候,有道温婉柔和的女音传过来,“就是她吧,本宫喜欢她。”
白芷扭头看去,见一个腹部隆起的宫装美妇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
那美妇淡扫蛾眉,双眼清亮,鼻梁挺俏,弯弯的唇不点而朱,一袭白色宫装长裙,清淡雅致,行走间,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白芷第一眼看到这美妇的时候,觉得似曾见过。
尤其是美妇淡弯唇角的时候,那笑容似曾相识。
“参见于妃娘娘。”
一群太医和女官给美妇行礼。
原来这便是于妃,司马惊鸿的妈妈,白芷盯着那美妇,满脸惊讶。
“还不快给于妃娘娘行礼!”
美妇后面的宫女冷声吩咐。
白芷赶紧给于妃跪下了。
“见过于妃娘娘,娘娘万安。”
于妃笑笑,“起来吧。”
白芷起了身,她再次望向于妃的时候,后者一双清水明眸正在端祥她,眼中点点柔光。
---题外话---还有一更,估计要在十点
白芷跟着于妃来到了安宁宫,这是于妃的住所,地点在御花园的西侧,是一个很清幽的所在。
怀孕八个月的于妃,从后面看,身形依然苗条的很,只有转过身或者侧身的时候,才能看出她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于妃将白芷带到安宁宫,微笑转身,“以后,你便住在这安宁宫,直到本宫诞下皇儿。”
“好撄”
白芷双眼含笑望着于妃,许是因着司马惊鸿的关系,白芷对于妃莫名亲近。
于妃在美人榻上躺下,轻合了眼睫,“最近,真是疲的很,走些路,便累的慌。”
旁边的宫女蹲下身形,小拳头在一下一下轻轻地帮于妃捶腿,一边捶一边说:“等小皇子生下来,娘娘就不用这么累了。”
于妃笑笑,纤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不知这孩儿,是男还是女。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儿,贴心。偿”
宫女笑道:“当然是小皇子呀,娘娘这是第一胎,生个小皇子最好,第二胎,再生小公主嘛。”
这小宫女跟于妃关系好像挺亲近,说话也没什么忌讳。
于妃笑笑,睁眼望向白芷,“你叫什么?”
“白芷。”白芷回,她不想在这个司马惊鸿没降生的年代,还用别人的名字。
于妃道:“白女医,你应该是个有经验的,你帮本宫看看,本宫这肚子里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白芷笑道:“娘娘肚子里是个小皇子,而且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小皇子。”
不但漂亮,他还很坏,很风/流,在未来还会有一身绝世的武功。
于妃笑,“你说皇子就罢了,怎么还说长的漂亮,莫非你还能隔着这肚皮看到孩子的长相?”
白芷心说,我哪有那能耐,我不过就是跟你儿子在二十多年后处了一段时间而已。
“因为儿子像娘啊!娘娘是绝代佳人,小皇子当然也是漂亮可爱。”
白芷随口乱扯。
于妃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诺,本宫赏你的。”
于妃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珍珠手串递给她。
“谢娘娘。”
白芷接过,没客气地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于妃看她有些孩子气的动作,不知为什么,不觉反感,却打心眼里的喜欢。
“圣上驾到。”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白芷心头一跳。
圣上,不就是年轻时的顺帝吗?
白芷退到一旁,看着一道明黄身影走进大殿。
于妃起身欲行礼,被顺帝拦住,“爱妃免礼。”
看得出,这个时期的顺帝,还是挺疼爱于妃的。
“听说你已经选好了助产女医,是哪个,让胼看看?”顺帝说。
“就是这位白女医。”
于妃手指在一旁跪着的白芷。
顺帝道:“你起身吧。”
白芷这才站起,望向眼前这位二十多年后被自己的皇子和妃子联手杀死的皇帝。
这个时候的顺帝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的气宇轩昂,一表人材。身上更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他一双略微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白芷,“似乎年轻了点儿。”
见顺帝在怀疑白芷的能力,于妃笑道:“陛下不知,适才,就是这位白女医为两个兵士遗孀顺利接生了呢。”
顺帝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好。”
“你先下去吧。”
顺帝对着白芷的方向挥挥袍袖,白芷知道,这是顺帝要和于妃亲热。白芷退了出来,心里却在为于妃恶心,如果于妃知道,一个月之后,她就会死在这狗皇帝之手,连自己的孩儿也会惨遭狗皇帝毒手,该是怎么痛心。
白芷一念及此,心里便颇不得劲儿。
宫女带着她来到安宁宫的配殿,交待她在宫里的注意事项,便走了,白芷坐下来休息。
为两个产妇接生过的她,还真有些疲惫,白芷进了清灵界,躺在蓝天下碧草上休息。
脑子里却想起了二十多年后,长眠不醒的司马惊鸿。
混蛋司马惊鸿,你知不知道,我好难过。
白芷呜呜哭了半天。
不过还好,她还有让他活过来的机会。用不了多久,于妃就该生产了,她一定要看护好他们母子,阻止灾难的发生。
白芷在清灵界中睡了一觉,醒来时,精神充沛。她从清灵界中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一份膳食被放在屋里,显然宫女以为她出去了,便把饭食放下自顾走了。
白芷吃了些饭,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夜色下的安宁宫静悄悄的,一树梨花静静绽放,在月色下,煞是美好。
此时,从于妃住的正殿中,却有急切的声音传出来,“白女医,你快来!”
白芷心头一跳,下一刻,急忙向着正殿跑过去。
于妃捂着腹部,正在床上翻腾。
“娘娘,你怎么了?”
白芷心惊,急忙跑过去,拾起于妃的手为她诊脉,与此同时,她看到于妃那隆起的腹部,有一团黑气缭绕。
那团黑气正在慢慢包围于妃腹中的胎儿,胎儿两只小腿正在痛苦的踢腾。
不好。
有人下毒。
白芷急忙将灵药丸送进于妃的嘴中,让她平躺,深深吸气。
视线里,那黑气慢慢的弱了下去,片刻便消失不见。
白芷又将一粒灵药丸送到于妃的口边,“吃了它。”
于妃看看她,很听话地吃了,刚才就是吃了她给的药,肚子便不疼了。
白芷不明白那毒物是什么,怕灵药丸会对治毒起反作用,像对司马惊鸿的蛊毒那样,所以给于妃吃了第一枚灵药丸后,便密切注意着她腹中的状况。
直到她看到那团黑气在于妃的腹中消失,胎儿也停止了挣扎,挥动着小手开始抓着脐带玩了。
白芷松了口气,她知道灵药丸起作用了。
不过这个小司马惊鸿也当真顽皮,竟然玩自己的脐带,小心脐带绕颈,小命就玩完了。
白芷对着那胎儿在心里叨咕了一句,很奇怪的是,那胎儿像是听懂了似的,竟然把眼睛睁开了。
白芷惊讶地望向那小家伙,他也在看她,好像还对她笑了笑。
白芷突然好喜欢这小家伙,不由对着他说道:“不要再玩脐带了知不知道,小心脐带绕颈,那就危险了。”
于妃惊讶地看着白芷对着她的肚子说话,“白女医?”
白芷如梦方醒一般,猛然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她对着于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跟小皇子说话来着。”
“跟小皇子说话?”
于妃慢慢坐了起来,“你能跟他说话?”
白芷当然不会告诉于妃,自己不但能跟小司马惊鸿说话,她还看得见他,他还对她笑来着。
她便若有其事地说道:“娘娘,这胎儿呢,在母亲的肚子里,他有听觉,也有感觉,我们跟他说话呢,他是可以听到的。如果大人生气了、发火了,胎儿便会感到不舒服,所以,孕妇没事就要听听音乐,唱唱歌,对了,还可以念书给胎儿听。这就叫做胎教。”
“胎教?”
于妃眨眨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看来是她孤陋寡闻了,“现在胎教还来不来得及?”
“正常情况是有点儿晚了,不过呢,您放心,小皇子聪明的很,您现在念书给他听,他也会记得的。”白芷随口说道。
司马惊鸿他何止是聪明,他还猴精猴精的。
白芷想到司马惊鸿那坏坏的模样,抽抽唇角,可是心头又忽然一阵难过,二十多年后的司马惊鸿,他已经死了。
丽妃手抚着腹部轻轻念了起来: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
子宁不嗣音?
听着于妃温婉动听的声音念起了《诗经》,白芷额前一排黑线,娘娘,您儿子再聪明,他也是个胎儿,他听的懂这么深奥的东西吗?
“宫女姐姐,以后娘娘吃的喝的,但凡是外面送进来的东西,都要让我先看一看,娘娘刚刚就是被人用了毒,如果我来晚一点儿的话,小皇子就不保了。”
白芷扯了一把宫女的衣襟,让宫女跟着她来到外殿,低声交待。
宫女惊悚地点头,想起刚才的事,兀自后背发凉,如果小皇子有事,她们所有人都不用活命了。
交待完宫女,白芷又向于妃望过去,她一脸安祥宁静,脸上都是母性的柔光,如果司马惊鸿他看到过自己母亲现在的神情,该是怎么样的感动。
第319章 处处是暗枪
白芷从于妃的寝殿出来时,于妃还在为小司马惊鸿读着诗经,那轻柔温婉的声音透露着一个母亲对小宝宝满满的爱。
谁能想得到,用不了多久,这个善良温婉的母亲便会突遭横祸,死于非命,连刚生下没多久的婴儿,也深受毒害。
白芷越想越是难过,她发誓,她不但要救下小司马惊鸿,还要救下于妃。让他们母子都平平安安地活到二十多年后。
第二天,天一亮白芷就起了床,在膳房的人将早膳送过来时,她跟着一起走进了于妃的寝殿。
膳房的婆子说:“娘娘快吃吧,正热呼呢。”
白芷便道:“等下。”
她走过去,将所有的膳食都一一地检查过,确定无毒之后,才对于妃道:“娘娘请用膳。”
膳房的婆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看她,什么也没说地出去了。
于妃坐下,神情柔和,“一起吃吧,我一个人用膳怪没味的。”
白芷没客气,反正这是司马惊鸿的妈妈,她只是在跟他母亲用餐而已。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在于妃对面坐下。
孰料,于妃手捂着肚子惊叫了一声。
白芷吓了一跳,“娘娘怎么了?”
于妃一脸的不好意思,“刚才这孩子踢了我几下,好大的劲儿。”
白芷扑哧一笑,她向着于妃的腹部望去,这一大早上,还没跟那小家伙打招呼呢。
她这一望,便看到那小家伙嘟着小嘴,一副很生气,很恼火的样子,那样子是一脸的,“你不理我,我不高兴了的样子。”
白芷看的呆了,心说,难道司马惊鸿的魂魄又回到了他母亲的肚子里不成,不然他怎么就像认识她似的?
而且还在肚子里就有神识吗?
怪不得这孩子长大了那么鬼精鬼精的,把皇帝和一帮皇子耍的团团转,原来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是个人精。
“这孩子,一大早上闹腾。”于妃说话的时候,一手轻抚着腹部,满脸柔光。
白芷笑道:“这说明小皇子很健康。”
于妃笑着一脸的憧憬,“最好像他父皇那样,英俊、魁梧、举世无双。”
白芷对于妃的话心里哧之以鼻,像顺帝那狗皇帝,不如像威远将军父子,那才是真英雄真汉子呢!
她笑呤呤道:“像老将军少将军也不错呀?”
这个时代,老威远将军正当盛年,威名远播,少将军于镇渊也是年少有为,父子俩都是真英雄。
于妃道:“说的是呀,皇儿若是有他外祖和舅舅的风姿也是极好的。”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早膳用完,白芷提议去花园里走一走,孕妇就要勤溜达,才可以让生产更顺利一些。
于妃很爽快地应了。
白芷陪着于妃从安宁宫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春天的御花园,桃红柳绿,春意盎然。
于妃心情很好,一边赏景,一边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皇儿,你看,这花儿开的多好。”
白芷向于妃的腹部望去,她看到那小家伙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盘着小腿的样子萌萌哒。
“哟,这不是于妃妹妹吗?”
忽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白芷望去,却见又是一个宫装美妇走过来。
那美妇圆盘脸,模样俏丽妩媚,一头珠翠和锦缎衣裙,比于妃戴的穿的精致华贵的多。
“见过吴妃姐姐。”
于妃对着吴妃轻轻福身。
白芷心里说,原来这个是四皇子的娘。
吴妃笑着扶起于妃,“妹妹有孕在身,就别跟姐姐行着劳什子礼了。志儿,过来见过于妃娘娘。”
那四皇子五六岁的年纪,身形颇胖,像他母亲一样,有一张圆盘脸,但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非常不友善。
四皇子被吴妃一说,便走了过来,走到于妃面前要躬身行礼,脚下却突然打滑了一样,胖胖的身子向着于妃扑了过去。
“小心!”
白芷手疾眼快地,一把攥住了四皇子的小胳膊,将他那胖墩墩的小身子给扯开了。
四皇子被扯了个踉跄,小身子退了几步,差点儿坐个屁股。而一只手还在白芷的手中攥着。
吴妃恼火地指着白芷,“你怎么回事,四殿下是你碰的吗?还不快快跪下掌嘴?”
于妃也骇了一跳,连忙对吴妃道歉,“对不起姐姐,是妹妹的女医不懂规矩,妹妹替她跟你道歉。”
吴妃哼了一声,“连一个小小的女医都敢伤害四皇子,这要是主子还了得。”
刚才还一副亲热的不得了的样子,这会子便翻脸不认人了。
于妃脸色一僵。
白芷却攥着四皇子的小胳膊冷笑,“敢问吴妃娘娘,这是什么?”
四皇子肉乎乎的小手中,紧捏着一枚金针,而且还是向前刺出的姿势,吴妃当时就傻了。
于妃见了那枚金针顿时大惊失色,四皇子刚刚若是扑在她的身上,这金针一定早就扎进她肚子里了。
“你……你……”
于妃指着四皇子,又气又惊说不出话来。
小孩子当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坏水,坏的是他背后指使他的人。
白芷捏着四皇子的小手,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分上,白芷一定会把那只小手给扭断了,反正这孩子长大也不是什么好鸟。
吴妃心里一慌,赶忙说道:“这孩子,没事玩针干什么?你瞧瞧,差点儿扎到于妃娘娘吧?快快把针给母妃。”
吴妃说着就过来拿四皇子手里的针,但是被白芷先一步把那针给拿走了,吴妃愣了一下,白芷先她一步把针给拿走,让她变的很被动。
第320章 熟悉的面孔相继登场
白芷把那枚金针举的很高,让在场的人都能看到,一边问四皇子,“四殿下,这针真的是你没事拿着玩的吗?一个男孩子难道还要学女孩子做女红?”
四皇子必竟年纪小,听白芷这么一说,便觉得被侮辱了一样,
他气愤地说道:“谁说我要做女红!这针是母妃非让我拿的,要不然我才不会拿!只有丫头片子才做女红。”
“你母妃让你拿着针做什么?”
白芷继续问,脸上笑呤呤的,然而眼睛里一点儿温色皆无。旁边的吴妃更是变了脸色,一个大巴掌扇在四皇子脸上,“谁让你拿针了!你个小兔嵬子!”
四皇子冷不丁被扇个大耳光,当时就疼的大哭起来,“是母妃让拿的,就是母妃让孩儿把这针扎在于妃肚子上,扎掉她肚子里的小孽/障……”
要不怎么说,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大人教他什么,他便学什么。四皇子把吴妃骂于妃的话学了个清楚。
吴妃一张圆盘脸顿时尴尬不已,那样子,如果地上能突然裂个缝,她一定会一头钻下去。
于妃心里都明白了,从昨晚到现在,原来有那么多的人想害她的孩子。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圣上的,让圣上来替我做主!”
吴妃一听就害怕了,“好妹妹你可别跟圣上说呀!”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帝最宠爱于妃了,如果于妃跟他说了,她们母子要杀掉她肚子里孩子的事,皇帝一定会杀了他们母子。
见于妃不言声,吴妃扑通跪下了,“好妹妹,是姐姐一时糊涂,姐姐以后再也不会了,好妹妹饶了姐姐这一次吧!”
于妃天性善良,也不想多生事端,此刻见吴妃跪下,便软了声音,“记着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再生害人之心,否则我定不饶你!”
“是是,姐姐知道了。”
吴妃一个劲儿地点头。
于妃迈步缓缓前行,却幽幽叹了口气,“这深宫之中,真是处处有埋伏啊!”
白芷道:“娘娘以后还要多加小心,即使小皇子生下来,娘娘也要多留个心眼。”
于妃转过头来,双眼温和地望向白芷,却是轻执了她的手,“刚才还要多谢白女医,如果那针扎在了本宫的肚子上,恐怕皇儿会性命难保。”
白芷笑道:“娘娘客气了,这是应该做的。”
于妃笑笑,眼睛里含了几分沧桑感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已经救了我们母子两次,本宫感觉,你就像是老天派来帮助我们母子的人。”
白芷心想,老天哪有那么好的心,派个人来保护你们,是我自己穿越时空过来的好不好。
当然,这事她不能跟于妃说。
“娘娘,是老天也喜欢你们母子两个,所以让我来化解那些危险。”白芷笑呤呤的,视线里的于妃,清丽雅致,面容间隐隐可见司马惊鸿的影子。
白芷呆了呆。
“不如,本宫和你拜个姐妹吧!”
于妃开口,白芷吓了一跳,跟于妃拜个姐妹,那不是要乱了辈份?
“不不,娘娘是万金之身,白芷哪有那个福分跟娘娘拜姐妹,娘娘真是折煞白芷了。”
白芷连连摇头,她要是跟于妃拜个姐妹,那不就成了司马惊鸿他姨了?
“娘娘,少将军求见。”
一个小宫女匆匆而禀。
于妃道:“请他到安宁宫去。”
少将军,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于镇渊。
白芷随着于妃往安宁宫走,于妃携着她的手,神情亲昵,“可惜,本宫只有一个哥哥,还是已婚,若是还有第二个哥哥,或有个弟弟,本宫一定让他娶了你。”
扑。
白芷脑中立刻想起了她在二十多年后见到的中年于镇渊,五十余岁的半老头
白芷额前一排黑线。
她们回到安宁宫的时候,于镇渊已经在宫中等候了,此时,年近三十岁的于镇渊,,体格比二十多年后要魁梧、眉宇间英气勃发。
“哥哥?”
于妃见到那魁梧的背影时,高兴地轻唤了一声。
于镇渊回身,见到自己的妹妹,一张英气的脸上露出疼爱的笑容,将手里一包东西递了过来,“马上就要出征了,在走之前,特意过来看看你,对了,这是你嫂子给小外甥准备的。”
于妃接过那包裹,“哥哥又要去哪里?”
于镇渊道:“西南一带有前陈余孽在活动,圣上派我去剿灭余孽。”
于妃道:“哥哥多加小心。”
“哥哥知道。”
于镇渊走了,如果历史不曾改变,这便是这对兄妹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见面。
那包裹里面,都是婴儿衣物、鞋子,有男孩儿的,也有女孩儿的,想是司马惊鸿他舅妈,不知道小姑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所以男女娃的衣装都各准备了几套。
于妃把那包裹让宫女小心收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兄长出征能够凯旋。白芷向于妃的腹部望过去,里面的小家伙早就醒了,小胳膊小腿像练拳一样,活动筋骨。
于妃素手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这小家伙又在练功呢!
“娘娘,陈昭仪求见。”
一个宫女进来回道。
于妃面容一滞,“请她进来吧。”
陈昭仪是皇帝半月前新纳的女人,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白芷直到那陈昭仪进来的时候,才恍然醒悟,这陈照仪竟然是陈贵妃。
那时的陈照仪,年纪也就在十六七岁,一张巴掌大的脸,娇小的身形,姿容说不上惊艳,但自有一番妩媚。
陈照仪进来后,跪下给陈妃行礼,“陈照仪参见于妃娘娘。”
昭仪地位在妃之下,陈照仪来见于妃,自然是要行礼的。
,!
第32章
“起来吧。”
于妃轻声说。
陈昭仪起了身,于妃问:“昭仪找本宫可是有事?”
陈昭仪虽然进宫有半月,可是两人素无来往。
陈昭仪道:“娘娘,前日我父亲来,带了家乡的特产,今天特意给娘娘送些过来,希望娘娘能够笑纳。”
陈照仪说话的时候,将一个檀木盒子递过来。
宫女接过,打开看了看,捧到于妃面前,那盒子里是几样小点,闻起来味道不错。
于妃笑笑,“谢谢昭仪,礼物本宫收下了。小芹,将本宫的雪花蜜拿一瓶给昭仪。”
“是,娘娘。”
叫做小芹的宫女去取了雪花蜜来,那是一种类似于现代护肤乳的东西,只不过这是冬天的雪水和桃花蜜做出,不是现代的化学产品能比的。
陈昭仪受宠若惊一般,起身又行礼,“谢谢娘娘。”
于妃温声道:“不用谢,你去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
陈昭仪起身离开。
于妃慢慢躺下,白芷低声提醒道:“娘娘,您要小心提防陈昭仪。”
刚才陈昭仪送来的点心,白芷特意看了看,没有下过毒的痕迹。但她相信,以二十多年后,陈贵妃的为人,现在的陈昭仪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跑过来示好,肯定是有所图。
于妃微微一愣,抬眸望向白芷的时候,眸光有些许意外。
但还是点点头,“本宫会小心。”
于妃躺下休息,白芷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空间里,思念司马惊鸿。不知过了多久,白芷忽然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她的心脏突然就狂跳起来。
白芷怕是于妃出了什么意外,慌忙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安宁宫里果然乱纷纷的,掺杂着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怒吼。
白芷耳根一跳,急忙向于妃的寝殿走去。
“不是你下的毒,是谁下的?那雪花蜜,分明是你送给陈昭仪的,现在她的脸被毁了,你说胼怎么治你的罪!”
白芷进来的时候,顺帝正手指着于妃,勃然大怒,于妃正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低头哭泣,“陛下,臣妾真没有。”
白芷皱紧眉头,这个陈照仪,果然二十多年前就不是什么好鸟。而顺帝,他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妃都是快生产的人了,他为了一个小妾还这样对待他的妻儿。
“娘娘没有下毒,陈昭仪的脸被毁容,另有蹊跷。”
白芷扬了声音。
顺帝冷冷盯着她,“你算什么东西,胼和于妃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来人,把这女医,仗责四十!”
“不,陛下,不要!”
于妃一听,顿时慌了。
白女医是为了她才冒犯天颜,她不能看着白女医被杖责。
“这女医不知尊卑,胆敢冒犯天颜,胼不杀她已是开恩。你若再为她求情,胼连你一起罚!”顺帝暴怒。
这狗皇帝果然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竟然还要罚陈妃,白芷真是气的想活剐了这狗皇帝。
两个太监过来拉住白芷的臂膀,便把她往外扯。
于妃磕头求情,“陛下,不要!”
白芷对于妃道:“娘娘保重身子要紧,不要管我。”
于妃抬起眼睛望向她,清亮的眼睛里全是泪花。此刻的于妃对顺帝,也是心凉的吧!
四十大板,不过是皮肉之痛,痛过后,白芷自有办法可以让自己快速复原,可是她不能让于妃被冤屈,不能让陈昭仪得意下去,必需把那个女人给灭了。
四十大板打在白芷的身上,一下重似一下,清晰的板子落在**上的声音响在耳畔,那痛让她几欲昏迷。
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她的眼睛里不知道是泪珠还是汗水,她看到一片迷朦中,于妃正双眼含泪望着她的方向。
最后一板子结束,白芷已经休克了,原来这四十大板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她也挨过司马惊鸿的板子,现在想来,他让人打她的那些板子,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比起顺帝的板子,那真是弱暴了。
白芷被小芹和另一个宫女扶了起来,她们把她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于妃吩咐宫女去找太医过来,白芷声音虚弱地制止了,“娘娘,不用找太医,我自己便是医生。”
于妃松了口气,“你可有药?”
白芷点头。
视线恍惚中,她看到小司马惊鸿在于妃的肚子里踢腾,似在大哭。这小家伙,应该是看到她被打了吧!
“娘娘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会给自己医伤。”
白芷趴在床上,虚弱地对陈妃笑了笑,陈妃面容间带着深深的担忧,“让小芹留下来照顾你吧。”
白芷摇头,若是留下小芹,反倒是诸多不便。
于妃走时,仍然诸多担心,小芹把房门关上,白芷又进了清灵界。现在的她,急需要用灵泉水来治伤。
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一道飘渺的白影对着她的方向,俊颜带着深深的忧虑,“小澜,你受苦了。”
白芷躺在灵泉水中睡了一觉,醒来时,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而且精力充沛,她伸了个懒腰,又摘了个苹果吃了,才从清灵界中出去。
于妃不在寝殿,只有个小宫女守在那儿,白芷问她于妃去了哪儿,小宫女说是去了陈昭仪的住所。
白芷心头顿时一沉,“快点儿带我去陈昭仪那儿,去晚了,娘娘恐有危险。”
小宫女一跳,吓了一跳,赶紧出来带路。
白芷跟着她走了有一刻钟,来到了陈昭仪的住所。
就连肚子里的小司马惊鸿,也越长越水灵。时而就对着白芷笑一笑,好像早就认识她似的。
白芷也会趁着于妃睡着的时候,挤眉弄眼的逗着他玩一会儿,那小家伙便会高兴地伸胳膊踢腿,于是又把于妃弄醒了。
“小淘气,不许在妈妈睡觉的时候,打扰她,听到没有!”
白芷沉着脸用眼神恐吓小家伙,小家伙好像害怕了似的,果真就不在陈妃睡觉的时候乱踢腾了。
这天一早,冷宫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撄。
两个宫女和小太监伴着陈昭仪走了进来。
陈昭仪四下看了看,冷宫院子里一片潇条的景致让陈昭仪心情大好偿。
“本昭仪累了,来人,叫于妃给本昭仪捶捶腿。”
陈昭仪在石凳上坐下,一派大少奶奶上门的情景。
于妃在屋里已经听到了陈昭仪的声音,她皱皱眉,有些人,还真不是你想躲就躲的开的。
于妃怀着满心厌恶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于妃正一身华服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边手拿红色帕子在脸前扇着风,一边骄傲和得意着。
“抱歉,我有孕在身,不能蹲身,还请昭仪自己捶吧。”
于妃淡淡地说。
陈昭仪脸色一变,“你以为你还是于妃吗?你不过是皇帝不要的女人。你若是不给本昭仪捶腿,本昭仪就让皇帝治你个抗旨不尊的罪。”
于妃冷笑,“抗旨不尊?你的话也配叫旨吗?你把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在哪里!”
陈昭仪脸色变了变,于妃的话显然吓了她一跳,“不管怎么样,你就得给本昭仪捶腿,你们两个去把她给我拽过来!”
陈昭仪吩咐两个小太监,小太监对于妃还是有些忌讳的,于妃虽然现在被打入冷宫,可她肚子里还有皇帝的孩子呢,万一这孩子生下来是个小皇子,皇帝说不定就会把于妃给放出去,而且,于妃的父兄,那可都是大将军,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见两个小太监犹犹豫豫不过去,陈昭仪急了,“你们不听我吩咐是不是?好,本昭仪自己来。”
陈昭仪说着,便起身向于妃走过来。
白芷当然不会给她接近于妃的机会。
她的手装做捋头发,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朝着陈妃身上撒去。
陈妃立刻便感到身上一阵痒痒。
她隔着衣服在身上抓了几把,根本不止痒。
真是奇了怪了,是什么东西在咬她。
陈妃身上越来越痒,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衣服脱了抓挠,只得匆匆地走了。
白芷看着陈昭仪一行人匆匆离开,她走过去把大门关上,嘴角微勾:陈昭仪,先让你受点儿罪,回头再要你命。
于妃自是不知陈昭仪是怎么了,只当她是对花粉过敏,现在这个时候,宫里的桃花都开了。
冷宫中就有两棵。
陈昭仪一路上身上都在痒个不停,她不顾形象地在背上和前心处抓了几把,脚步走的越发快了。
“哟,这不是陈昭仪吗?这么急匆匆的,是上哪儿去呀?”
迎面走过来的华服美妇却是二皇子的母亲,林妃。林妃说话的时候,脚一伸,将陈昭仪瞬间绊了个马趴。
陈昭仪冷不丁被绊了一脚,摔的那个惨。一头扎在了地上,正好那地儿有颗刚刚冒芽的芍药,宫人刚给那芍药芽浇过水,陈昭仪就一头扎在了那芍药芽下面的泥土上,摔了个满脸满嘴的泥。
林妃见状用帕子掩着嘴,咯咯笑不停,“陈昭仪这是急着要给吴妃妹妹行礼吗?”
陈昭仪摔倒的时候,吴妃正好走过来,见状也笑起来,“昭仪妹妹太客气了,这么大的礼,姐姐可承受不起。”
心里却在说,摔的好,摔死你个贱b
陈昭仪无心理会这两人,她现在身上痒的厉害,她快要忍不住了,得赶紧回去找太医诊治,两个贱妇,回头再一个个收拾她们。
陈昭仪一回到自己的寝殿,便赶紧命宫女去找太医,太医匆匆赶来为陈昭仪诊治,并且开了好几副药让陈昭仪熬汤喝。
可是陈昭仪喝了那太医开的药,身上的痒并未见半分好转,反到是多处皮肤都挠破了,破了的地方还会痒,让陈昭仪连死的心都有了。
“圣上驾到。”
太监声音传来,陈昭仪吓的赶紧将衣服系紧,决不能让陛下看到她身上的样子。
顺帝身上带着些许酒气,已经两天没有到陈昭仪这里来的他,心里痒痒的厉害,天一黑便急着过来了。
一进门,便屏退左右,搂住陈昭仪玩亲亲。
陈昭仪哪敢让他亲呢,她只除了一张脸,身上各处皮肤都被挠破了,就连衣服,都是好不容易穿上的。
“陛下,臣妾这几天不方便,陛下可否改日再来?”
陈昭仪扭捏着,不肯让顺帝求欢。
顺帝一边急切地解着她腰间缎带一边说:“胼没有听太监说,你不方便啊?”
陈昭仪一边用手阻拦顺帝脱她的衣服一边说:“陛下,臣妾也是刚刚来的月信,臣妆还没来得及说呢!”
“这什么?”
陈昭仪的话音未落,就见顺帝惊讶盯着她的脖子,伸出的手指上,还带着些血痕。
陈昭仪赶紧将领子处的衣服拢紧,“陛下,臣妾受了一点小伤,惊到了陛下,臣妾该死!”
顺帝心头一松,“胼不怪你,只是怎的这般不小心,还有没有伤到哪里?让胼看看。”
顺帝伸手要拨她的衣领,陈昭仪吓的赶紧手捂领子后退,“陛下,臣妾身上是有一点小伤,请陛下还是不要看了,臣妾太丢人了,呜呜……”
陈昭仪越是想遮想躲,顺帝便越是想看,很快,顺帝便把陈昭仪的衣服拨开了,当他看到陈昭仪胸口那白皙的肌肤上道道血红的抓痕时,顺帝当时就露出一脸的震惊,“这……这是怎么回事!撄”
陈昭仪吓的扑通给顺帝跪下了,“陛下,太医说臣妾只是对桃花过敏而已。”
实际上,太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过敏只是陈昭仪为了蒙混顺帝找的理由。
顺帝却恼怒地一甩袖子:“当真是恶心极了!”
顺帝气愤地走了,陈昭仪的心猛地一沉,跪着喊,“陛下,陛下……”
可是顺帝早走了。
于妃睡着了,白芷坐在于妃的床边,跟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眨眨眼睛,那小家伙也在看她,弯着小嘴还对她笑了笑。
白芷对她挥挥小手,“快点儿睡吧,晚安。”
那小家伙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白芷看着那小家伙睡着了,她才也躺下,用不了多久,小司马惊鸿就该出生了,她得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白芷正睡着,忽然感到身边有异样,她睁眼看了看,却见于妃正手扶着腹部,艰难的翻身偿。
白芷起来,扶着于妃的胳膊帮她翻过身体。
于妃道:“谢谢你白女医。”
白芷向于妃的腹部看了一眼,小司马惊鸿的脑袋已经进了于妃的骨盆,“娘娘,小皇子不日就要出生了,小皇子生下来,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于妃笑了笑,“辛苦点儿不算什么,只要孩子健康平安,怎么都值得。”
白芷道:“您放心好了,小皇子健康的不得了。”
于妃换了个姿势,躺的舒服多了,“白女医,如果本宫监盆的时候,遇到难产,你记的一定要帮我保下小皇子。”
“娘娘放心,您和小皇子都会平安的。”
白芷将被子帮于妃盖好。
天亮了,冷宫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道明黄的身影走进。
“爱妃?”
顺帝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正好宫女小芹朝外探头张望,顺帝便说:“于妃呢?胼准她回安宁宫了。”
一边说一边向屋里走来,小芹赶紧进屋禀告于妃,“娘娘,陛下来了。”
于妃已经听到了顺帝的声音,她微微蹙了眉,“你去告诉陛下,我已经习惯冷宫的生活,不回去了。”
于妃心里也在堵着一口气,凭白无故地被冤枉还被打进了冷宫,现在又叫她回去,当她是块面,任人搓圆捏扁吗?
于妃低头吃饭,根本没有理踩抬腿跨进来的顺帝。
顺帝进了屋,一眼看到低头吃饭的于妃,便露出一副笑脸来,“爱妃,还在生胼的气吗?胼来接你回宫了。走吧,跟胼回安宁宫用膳。”
顺帝走过来执了于妃的手,于妃却挣开了。
“臣妾是给陈昭仪下毒的罪人,不配回安宁宫,更不配跟陛下用膳,陛下还是请回吧!”
顺帝陪着笑脸道:“爱妃说哪里话,胼是一时糊涂,才会听信陈昭仪的话错怪了爱妃,胼保证,以后再不会错怪爱妃,爱妃,跟胼回宫吧!”
一口一个爱妃,当真是不要脸之极,如果白芷猜的没错,应该是于老将军要回来了
顺帝怕没法跟于老将车交待,才会放于妃出去。
白芷记得这段时间的历史,于老将军大败前朝旧部,不日即将还朝,于老将军到达皇城的日子,正好是于妃临盆的日子。
这个狗皇帝选在这个时候让于妃回宫,当真是奸滑。
顺帝又哄又劝了一会儿,于妃便同意回宫了,她不想将孩子生在冷宫里,这必竟不是小孩子应该呆的地方。
顺帝见于妃同意回去,心情大好,亲切地携了她的手,“爱妃,我们走吧。”
见顺帝携着于妃的手向外走去,白芷心头又升起一丝隐忧,离开冷宫,于妃的安宁日子恐怕便到头了。
顺帝赏了很多珠宝首饰给于妃,说是弥补他这些日对他们母子的亏欠。
白芷不知道于妃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接受了那些赏赐,并且吩咐芹儿都收了起来。
顺帝在于妃这里呆到掌灯时分,才离开。这段时间里,顺帝对于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大表关心,甚至还轻抚着于妃的肚子,跟里面的小司马惊鸿说了一会儿话。
只不过肚子里的小家伙反应的太厉害,对着于妃的肚子拳打脚踢,就像突然发怒了一样,于妃害怕,让小芹传白女医。
白芷匆匆赶来,看到顺帝正把脸对着于妃的肚子,一只手还覆在那鼓鼓的肚皮上一副很惊讶的神情,“皇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喜欢听为父说话吗?”
白芷立即一声断喝:“把手拿开!”
小司马惊鸿何止是不喜欢他说话,他应该是厌恶死这个狗皇帝了。
白芷看到顺帝的脸对着于妃的肚子,一只手还覆在于妃的肚皮上,当实就觉得无比恶心,就好像顺帝的手摸的是她的脸一样。
顺帝顿时大怒,“你说什么?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女给胼拖下去砍了!”
“陛下,不要!”于妃大惊。
白芷敛去脸上厌恶神情,压下心口的憎恶,对顺帝行了一礼,“陛下,胎儿忽然大动,是因为陛下的手让他感到不适。”
趁顺帝一怔的时候,白芷走过来,一只手在于妃的肝皮上轻轻抚挲了几下,肚子里的小司马惊鸿似乎感觉到了她手掌的温度,慢慢安静下来。
顺帝还在气头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给胼拖下去砍了!”
此时,小司马惊鸿又使劲儿地拳打脚踢起来,于妃大叫了一声,手捂着肚子,“陛下,一定是您的手让皇儿不舒服了,一定是的。”
顺帝听了一愣。
白芷不慌不忙地道:“敢问陛下,最近有没有接触过有皮肤病的人?陛下的身上沾染了那人身上的煞气,这种煞气,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发作起来,却会浑身痒痒不止,凡是沾染这种煞气的人,都会在几日后,浑身发痒然后溃烂。陛下是成年人,又是万金之躯,尚可抵挡这种煞气,但小皇子却不能。”
顺帝的额头和后背,冷汗下来了。
他可不是接触过有皮肤病的人?
陈昭仪,她不就是皮肤病吗?身上一条子一缕子都抓出血来了,难道他自己也沾染了那煞气?
真是晦气。
顺帝顿时一阵丧气,他一甩袖走了,白芷听到他吩咐太监的声音:“传胼旨意,把陈昭仪打入冷宫!”
白芷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陈昭仪,顺帝,你们两个,我让我们一个都活不到二十四年后。
“哎哟,这孩子,刚才可踢死我了。”于妃一边抚挲着肚皮一边说。
白芷道:“娘娘,小皇子不喜欢陛下的碰触,您以后,还是不要让陛下碰您的肚皮了,即使小皇子以后生下来,也不要让皇帝碰小皇子。”
“为什么?”
于妃一脸的疑惑,“难道他身上真的沾染了什么煞气?”
白芷点头,“皇帝的碰触会让小皇子感到不适,刚才他那么剧烈的踢腾,您都感觉到了,那是因为小皇子不舒服。”
“小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白芷的话让于妃大吃一惊。
白芷道:“您放心,小皇子没有事。但是您一定要记的,想害您和小皇子的人很多,为了您和小皇子的安全,不要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碰小皇子,皇帝更不能。”
白芷突然严肃的神情让于妃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好,本宫记得了。”
白芷这才缓下紧绷的神情,一笑道:“娘娘,您不日将要监盆,这几天,还是让白芷在寝殿中陪您吧。”
于妃点头。
“有你在,本宫也踏实一些。”
夜里,白芷就睡在陈妃床边的地铺上,陈妃浅浅的鼻息声传来时,白芷还没有入睡,小司马惊鸿生下来,危险就该降临了,她要怎么帮他们母子度过危险呢?
傍天亮的时候,于妃感到肚子隐隐的不适,她叫白芷,“白女医,你帮本宫看看,本宫是不是要生了?”
白芷向于妃的肚子望过去,小司马惊鸿还在酣睡状态。应该一时半会还生不了。
“估计娘娘这两日就会监盆,在监盆之前,娘娘要多走动,这样有利于小皇子顺利娩出。”
于妃点头,“听你的。”
---题外话---还有一更,估计两个小时之后
早膳后,歇了一会儿,白芷便陪着于妃在院子里走动起来。于妃的肚子偶尔便会疼一会儿,但还不到临盆的地步。
吴妃带着两个小丫环走了进来,“哟,妹妹这一大早的怎么就走动起来了?这女人大着肚子,还是要多躺着才好。”
于妃只淡淡地笑了一下,“谢姐姐关心,妹妹觉得走走舒服。”
说话间,于妃一皱眉,阵痛又来了,白芷赶忙将她扶住撄。
吴妃见状,心里已经明了,“妹妹这是要生了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稳婆!”
吴妃对身后的小宫女使眼色,可还没等小宫女出去,便见有凤冠霞帔的身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进来。
吴妃立时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淡声道:“免礼吧!偿”
目光向着于妃望过去,见她手扶着肚子,似乎刚刚阵痛过,便弯起唇角,“妹妹这是要生了吧?姐姐这几日一直惦着你,就怕你生产的时候来不及,特意把稳婆给你找来了。”
一个婆子从皇后身后走了出来,“奴婢参见于妃娘娘。”
白芷向那婆子看去,那婆子正是那日考核的时候,欲要将婴儿强行从母体内拉出的那个老稳婆。
白芷对于妃摇了摇,那意思是,这稳婆不能要。
于妃会意,对皇后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妹妹这里有白女医就够了,谢谢您的好意,这稳婆,还是让她回去吧!”
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是嫌本宫为你找的人不好?”
于妃摇头,“妹妹并不是嫌弃她,只是妹妹这里已经有了白女医,再多一个,也是用不着。”
宫里这帮女人,上至皇后下到陈昭仪,一个个都怀的什么心思,于妃明白,原本,她也是要托哥嫂找一个稳妥的人进宫帮她接生的,现在有了白芷,她便踏实多了。
皇后送来的稳婆,她自然不敢要。
皇后沉了脸道:“既是如此,本宫也不勉强了,我们走。”
皇后转了身,带着宫女太监和稳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吴妃道:“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姐姐回去看看老二。”
吴妃也走了。
于妃的阵痛又来,手扶着树干一脸痛苦,“白女医,还要多久才能生啊。”
白芷道:“娘娘,这个急不来的。”
她不是没有催生的药,只是那个会伤到产妇和胎儿,白芷不会拿来给于妃用。
于妃道:“还没有生便这么痛苦,生的时候该怎么个疼法哦。”
白芷道:“现在受点儿苦,小皇子生下来,娘娘看到小皇子就什么都忘了。”
这一个上午,于妃阵痛了好几次,但终是没有到临盆的时候,中午时,于妃沉沉睡去了。
白芷守在床边,倦意来袭,正想睡一会儿,却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白女医呢?李妃肚子不舒服,皇上让白女医过去诊治。”
“白女医在陪着我们娘娘呢。”
小芹回。
那太监道:“这是陛下的命令,还请姑娘通报一声,让于妃娘娘遣白女医过去,李妃那里要是出什么事,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小芹没主意了便进来问于妃。
于妃已经醒了,“白女医你去吧。”
白芷道:“娘娘,我哪儿都不去。”
李妃肚子不舒服的这么巧,这里面一定有诈,为了于妃和小司马惊鸿的安全,她不会离开于妃半步。
太监咳了一声,提醒道:“于妃娘娘,这是圣上的吩咐。”
于妃道:“白女医,你去吧,我这里肚子已经不疼了,一时半会应该还生不了。”
白芷心中的忧虑,于妃都看得到,她很感念,会有人这么在意他们母子。
白芷知道,自己若是不过去看李妃,狗皇帝随时都会要她的命,她将一枚灵药丸给于妃吃了,这药丸可以在于妃突然临产的时候,给她增强体力,减少难产的几率。
“记着不要让任何外人靠近你,一定等我回来。”白芷走前叮嘱。
于妃点头。
白芷跟着那传旨的太监七拐八绕走了有好久,才来到了一处宫院,“白女医,请吧?”
太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芷迈进了李妃的院落。
这个李妃,就是五皇子的母亲,她现在,怀孕已有三月。
白芷来到的时候,顺帝果真在里面。
“这好好的,怎么就肚子不舒服了呢?”
顺帝显的很焦躁,一身明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白芷进屋,顺帝便吩咐,“你不是女医吗?快点儿帮李妃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依白芷的心思,根本都不想让李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五皇子,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眼下,她还得帮李妃把胎保着,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惹麻烦,要把五皇子在李妃肚子里就消灭掉,还得另找机会。
白芷给李妃检查了一下说道:“陛下,李妃娘娘应该是吃了什么性寒的东西,才会有滑胎的迹象。”
顺帝眼一瞪对着宫女,“李妃吃了什么?”
宫女战战兢兢道:“午膳的时候,奴婢给娘娘扒过一个螃蟹。”
白芷道:“陛下,孕妇是不宜吃螃蟹的。”
顺帝大怒,“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打她四十板子!”
小宫女被拖下去了,外面传来小宫女的惨呼,白芷眉心跳了跳,她想救这个小宫女,可是眼下,又不宜多生事端,只能对那惨叫充耳不闻。
白芷对顺帝道:“陛下,我回去陪于妃娘娘了。”
白芷说完对顺帝行礼离开,身后传来顺帝的声音,“胼也是要去看她的。”
第326章 出生
白芷脚步加快离开了。
远远地,还未到安宁宫,白芷便感到一种隐隐的不安,于是向安宁宫飞跑。
迎面,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过来,正是小芹,“白女医,不好了,娘娘肚子疼的厉害。皇后娘娘派了稳婆过来了。”
白芷心头顿时一惊,李妃腹痛果然是个阴谋,目的是为了引开她。
她几乎是向着安宁宫飞跑。
一进安宁宫,便听到于妃的惨呼,“痛……好痛……”
皇后带着一帮宫女太监守在外面,白芷要闯进去,便被太监拦住了,“站住,你不准进去!”
白芷胳膊一伸在那太监的肩上一点,便将他穴道给点了,然后大步就要进屋,这时,身后传来圣上驾到的声音。
一个老稳婆从屋里跑了出来,扑通跪在顺帝和皇后的面前,声泪俱下,“回陛下、回皇后,于妃娘娘难产,小皇子和于妃娘娘恐怕一个都保不住……”
白芷心头顿时大惊,她提起裙摆,飞快地迈进了屋里。
外面,稳婆正在暗笑,她是奉了皇后的吩咐,在于妃生产的时候,直接弄死那母子俩的。
于妃喝的水,被人提前在里面放了催产的药,那药让于妃提前临盆,可是稳婆进去后又在于妃的身体里放进了一种控制子宫收缩的药,让于妃的子宫突然就停止了收缩,这样,胎儿就卡在产道中了。
胎儿娩不出来,那母子俩不就是个死吗?
稳婆心里乐,只要那母子俩死了,五百两金子的赏赐就到手了。
而顺帝却是大惊,后宫里美人多的是,他当然不会在乎于妃一个女人,他在乎的是小皇子的安危,可是现在连小皇子都保不住,他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把大人孩子都要给胼保住,他们母子有一个出事,胼便要你脑袋!”
顺帝对着稳婆大怒。
如果这对母子全都保不住了,他最多难过一段时间,后宫里从来不会缺女人,有女人便会有皇子,他不会发愁子嗣的问题,只是于妃的父兄那里不好交待。
稳婆又跑进了屋。
屋里,白芷已经发现了于妃身体的异样,她被吃了催产药和另一种不明成分的药物,导致她提前临盆,却又难以娩出胎儿。
“白女医,帮我保住孩子。”
于妃满头满脸的汗,双手的指甲都扣进了木质的床栏里。
“我会把你们母子都保住。”
白芷一边说话一边在观察小司马惊鸿的状况,小家伙皱着小眉头,表情痛苦,羊水已经混浊了。
白芷立即决定,对于妃剖腹产,再耽搁下去,小司马惊鸿极可能窒息而死。
“娘娘,为了保住你们母子的命,我现在要把你的肚子剖开,把小皇子抱出来。”
于妃大眼睛一瞬间透出惊悚,但很快又坚定地点了点头,“白女医,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帮我把孩子交给我父兄。”
宫里人人都想害她和小皇子,如果她死了,小皇子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了。
“你死不了的。”
白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你们都出去,谁也不准进来!”白芷扬声屏退所有的人。
那稳婆一听白芷要剖开于妃的肚子,心里想,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于妃,肚子也能随便剖吗?
恐怕半截上人就死了。
稳婆不但没拦着,还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陛下,皇后娘娘,白女医说要给于妃娘娘剖腹取出小皇子。”
顺帝听了,冷汗顿时下来了,“混账,肚子岂是随便剖的?把她拉出去斩了!”
皇后却劝道:“陛下,白女医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办法救于妃和小皇子。我们还是听白女医的吧!”
心里却在想,剖吧剖吧,剖死了老的,小的就好对付了。
顺帝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好,传令下去,若是于妃和小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胼就杀了白女医为他们母子报仇!”
而此时在屋里。
白芷已经让小芹将大殿门都从里面插上了,为了手术过程不被打扰,白芷让小芹将床缦都放下,然后将于妃送进了清灵界中。
白芷就在清灵界里将于妃的腹部划开了一道口子。
她不是妇产科医生,但临床有观摩过,这段时间又有仔细研究思索,所以很顺利地将小司马惊鸿从于妃的肚子里抱了出来。利落地剪了小家伙的脐带,顾不得把他擦干净,用小被子一包,便放在一旁,为于妃清理伤口去了。
外面,小芹在焦急不安地等待中,白女医说要把娘娘的肚子剖开,把小皇子抱出来,这不是要人命吗?
娘娘会不会被剖死啊?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白女医还不说话,也没有婴儿的哭声啊!
而此时,在安宁宫外面,顺帝也是一脸焦急,他听说过孕妇难产而死,可从来没听说过剖腹取子的事,这个白女医当真是胆大。不过于妃母子若因剖腹而死,到时候,于妃父兄追究起来,他大可将白女医推出去,说她剖腹取子害死于妃。
而此时的皇后,心里却有点儿忐忑不安。
虽然她认为,于妃此次是在劫难逃,可也怕万一于妃命大,剖了肚子还能活下来,那就麻烦了。
白芷将于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缝好,虽然现在留下一条疤痕,但过后,她会给于妃一颗去疤的灵药丸,让她的腹部恢复如初。
于妃还在昏迷中,白芷将小司马惊鸿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抱着他,那小家伙睁了眼,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他漆黑的眼珠与她对视。
虽然是刚出生的小婴儿,但这孩子却俊秀的可爱。
第327章
小司马惊鸿一张小脸酷似于妃,黑眼珠像是最珍贵的宝石,小家伙忽然就对着白芷笑了,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一样。
白芷的心顿时化成了水,她搂着那小家伙亲了亲,“司马惊鸿,这一世,我会让你平安长大。”
听到婴儿的哭声时,顺帝心头大喜,“生了!生了!”
皇后和那老稳婆却都一阵惊愣,“快去看看,于妃死了没有!”
皇后一急之下,连自己的用词都没有注意。
稳婆急忙向着屋里跑去。
却见白芷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温柔地哄着,身后的床上,于妃好像是睡着了。
小宫女正在为于妃盖被子,身边干净的竟是连一滴血都没有。
稳婆很是惊讶,这孩子真的是剖腹弄出来的?
为什么于妃没死,好像还睡的很好?
稳婆不明白了,慌忙又跑出去向皇后禀报,却不想迎面撞在了正好进来的顺帝身上,顺帝当时大怒,一个耳光扇在稳婆的老脸上,“滚!”
稳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顺帝见白芷正抱着婴儿哄着,当即高兴地走了过去,“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快让胼看看。”
白芷压下心头的厌恶,将小司马惊鸿的小脸对着顺帝,顺帝看后,大喜,“这孩子长的当真像朕。”
白芷心里说,这个狗皇帝,竟然一点儿都不关心九死一生的于妃吗?
小司马惊鸿张开眼珠看了看顺帝,忽地小嘴一扁大哭起来。
白芷道:“陛下,您身上有毒性,小皇子受不了。”
一边说,一边让顺帝看小司马惊鸿的脸,顺帝看到,小人儿那白嫩的小脸上竟起了红疹。
顺帝一看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芷道:“是陛下您身上的带的毒性,为了小皇子着想,您还是等身上的毒性都除掉了,再来看小皇子吧!”
顺帝一听心里又晦气起来,这个陈昭仪,都是她,让他染了这倒霉的毒性。顺帝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把陈昭仪那个贱人给我重打四十大板!”
就这样,呆在冷宫里的陈昭仪莫名其妙地被杖责四十。那板子落在身上,每一下都不留情,直打的陈昭仪大呼小叫,屁股开花,最后疼的晕过去了。
小司马惊鸿脸上的红诊,不过是白芷做的一点儿小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顺帝以后都不敢碰这个孩子。
不然,她不恶心,也会把小司马惊鸿恶心坏的。白芷认为,小司马惊鸿虽小,却是懂得喜恶的。
他可能潜意识里就不喜欢顺帝的碰触。
皇后听说于妃竟然没事儿,心里顿时惊奇不已,这人的肚子都剖开了,竟然还能没事儿?
这白女医的医术也太高了。
皇后气闷地走了,那老稳婆后边跟着,一边追着皇后的脚步一边说:“皇后娘娘,依奴婢看,那个白女医,她都不是人,是人哪有把人的肚子剖开,人还没事儿的!”
皇后回头看了老稳婆一眼,那一眼似有深意。
于妃醒过来了,小宫女赶紧唤了一声,“娘娘!”
于妃道:“小皇子可好?”
小宫女道:“小皇子可好了,白女医都抱了他一个整天了。”
于妃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这时,白芷将小司马惊鸿抱了过来,“娘娘,您看。”
于妃看到了儿子的小脸,小家伙对着自己的母亲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当真是可爱极了。
于妃顿时什么疼都忘了。
“让我抱抱。”
白芷把小司马惊鸿往于妃的怀里送了送,于妃搂着儿子亲了又亲,眼睛里流下晶莹的泪珠。
“娘娘,少夫人来了。”
宫女进来回禀。
于妃道:“快请。”
没一会儿,于镇渊的夫人匆匆走了进来,“娘娘和小皇子可好?”
于府刚刚得到于妃诞下小皇子的消息,恰逢老将军还朝,老将军便派来儿媳进宫探望。
于妃用过白芷的灵药丸,虽是剖腹生子,气色却好的很,实际上,她腹部的伤口早在一个时辰后就完全愈合了。
于少夫人进来,于妃坐起了身,抱着小皇子让于少夫人瞧。于少夫人一见,顿时大惊,“娘娘快快躺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必须要好好休养啊!”
在她看来,于妃定然应该跟死过一次一样,想不到气色竟然这样好,剖腹生子,脸色却红润的像个正常人。
而且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丝毫虚弱的样子。
于少夫人暗暗称奇。
“娘娘,你这真的是……”
于少夫人说话的时候,看看于妃的肚子,一脸,你真的是剖腹取子的吗?
于妃明白,笑道:“都是白女医医术好,妹妹才得以死里逃生,平安诞下小皇子。”
于少夫人扭头瞅向白芷的时候,那目光顿时都不一样了,“姑娘真乃神人呢!”
白芷只笑笑,“夫人过奖了。”
于少夫人抱了半天小司马惊鸿才离开,于妃笑呤呤地看着白芷,“嫂子说的没错,白女医真是神人。”
白芷只笑笑,于妃平安诞下小皇子,这只是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做的第一件事,接下来要做的,一定比给于妃剖腹产要困难的多了。
于妃诞下小皇子,后宫的女人们便开始大表‘爱心’,这个送人参,那个送鹿茸,总之能想到的大补的东西,于妃这里都有了。
那些东西,都被白芷在妃嫔们走后,让小宫女放到了院子里。这些东西说不定哪个里面就有想不到的毒,还是不要给于妃吃才好。
反正,于妃有她的灵药丸,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根本也不在乎那些东西。
第328章 做法
白芷给了于妃一些能去疤的小药丸,让她抹在肚皮上,两天后,于妃肚皮上的伤疤便不见了。
于妃看着光滑如初的肚皮啧啧称奇,“竟然有这么好用的药丸,这伤痕竟然真的不见了。”
白芷只笑笑,抱着小司马惊鸿轻晃。
小家伙黏她黏的紧,只要她一把他放下,他就咧开小嘴大哭,弄得于妃都没办法,只说,小皇子好像不是她这个娘生的,倒像是白芷生的。
“娘娘,陛下让把小皇子抱到永泰殿去!”小芹匆匆进来回禀。
于妃一惊,“抱到永泰殿做什么?”
小芹摇头。
白芷却是心头一沉,她想起了那个游方僧人的事,莫不是游方僧人出场了?
“请娘娘快点儿,圣上还等着呢!”
传旨太监催道。
于妃看向白芷,不知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像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白芷道:“娘娘莫慌,我抱着小皇子去。”
由白芷抱着小皇子去,于妃稍稍放心,“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娘娘。”
白芷用小被子将小司马惊鸿裹好,跟着太监来到永泰殿。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个宫女,怀里也抱着一个婴儿。
据说那是四皇子,比司马惊鸿早生一个月。
永泰殿中,早有一位僧人,那僧人白眉白须,面庞红润,一身僧服,虽是有七八十岁的年纪,却丝毫没有平常人的衰老之象,反倒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顺帝坐在龙椅之上,满面喜色,手指两个婴儿对那僧人道:“高僧所说之紫微星可在这两个孩儿之中?”
僧人先走到抱着四皇子的宫女面前,低头看了看四皇子,然后皱皱眉,又移步到了白芷的身前,奇怪的是,他却把一双目光落在了白芷的脸上。
那一眼,若有深意。
僧人低下头,端祥小司马惊鸿的脸,点点头,手捋着花白胡子道:“陛下,此子乃大贵之相。”
顺帝一听,便问:“如何个大贵之法?”
高僧道:“陛下,天机不可泄露。”
高僧说罢,单手诵个佛号,转身离去。
身形飘然远去的时候,白芷听到老僧嘴里飘出来的声音:“一切皆由天定,切不可逆天而为。”
老僧的声音消失了,白芷的脑中却在反复回响着老僧的那句话:一切皆由天定,切不可逆天而为。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老僧知道她的意图?
白芷想到老僧看她的那一眼,那眼神若有深意,莫非这老僧看出了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
这老僧道行也太深了吧!
白芷脑子里正不安生着,便听到顺帝的声音:“传朕旨意,封于妃为于贵妃,赐景月宫。”
白芷抱着小司马惊鸿从永泰殿出来,身后还回荡着顺帝的声音,然而,白芷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现在开始,小司马惊鸿已经四面树敌了。
于妃搬去了景月宫,顺帝因着那僧人的话,对于妃和小司马惊鸿格外关照,三天已经赏赐了两次。
“白女医,本宫总觉得有点儿不踏实。”临睡之前,于妃对白芷说。
白芷道:“娘娘,那高僧的话对您和小皇子是福也是祸,我们必须加倍小心才好。”
于妃点头,“本宫也是这么想。”
有时候,她就想,为何当初会嫁给皇帝,如果她嫁给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么现在一定过着很安稳的日子,就不用怕这怕那的了。
“娘娘,不好了!圣上和皇后娘娘带着法师到景月宫捉妖来了!”
小芹慌慌张张地进来了。
“什么?”
于妃顿时一惊。
白芷抱紧了小司马惊鸿,她知道,这恐怕又是皇后的一场阴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太监喊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紧跟着,顺帝和皇后就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于妃面露不悦。
顺帝道:“刚刚太子在这边玩耍,回去之后突然发热昏迷不醒,
太医说,可能这边有邪祟,冲撞了太子,皇后便找了法师过来,如果真的有邪祟也好赶紧驱除了。”
“臣妾这里没有邪祟!”于妃冷了脸。
顺帝瞅了瞅皇后,又瞅了瞅于妃,两个女人,他一个都不想得罪,便对于妃陪着笑脸道:“爱妃,还是让法师做做法吧,这景月宫万一有邪祟,对鸿儿也不好。”
于妃道:“陛下若是非让人进去做法,就先杀了臣妾吧!”
顺帝顿时一愣。
皇后冷笑道:“妹妹心里莫不是有鬼?如若没鬼,何不让法师进去做个法,找出邪祟之物,也好还景月宫清白。”
于妃也是冷笑,“谁心里有鬼,谁心里清楚,皇后娘娘,你驱邪是假,见陛下宠爱鸿儿,嫉妒是真吧?”
“你……”
皇后被于妃一句话给噎住了,当时又哭起来,“陛下,太子那里还病着,您就真的不在乎太子了吗?您有了于贵妃的孩子,就不在乎臣妾的孩子了吗?”
顺帝被皇后哭的心烦,“好了好了,朕准他做法!”
于妃立即喊了一声:“陛下!”
顺帝挥挥手示意她别再说什么,“于贵妃,你这宫中既然没有什么,让法师做做法也无防。”
皇后一听赶紧对那道士使了个眼色,道士便念念有词地挥动着拂尘在于妃的寝殿中像模像样的做起法来。
白芷查颜观色,看出这道士分明是在装模做样。或许这根本不是什么道士,只是皇后找来要陷害于妃和小司马惊鸿的人。
第329章 情况逆转
道士闭着眼睛念念叨叨,装模做样地挥着拂尘比划了几下,忽然拂尘指向白芷,“邪祟就是她!”
白芷顿时一皱眉头,原来皇后针对的人是她。
“这位法师,你为什么说我是邪祟,我可是个好生生的人呢!”
白芷眼睛里含着一抹笑,目光淡定却含着一抹锐利,那道士的眼神竟是闪烁了一下,这更让白芷断定,这个道士是个冒牌货。
于妃急道:“臭道士休要胡说,白女医是好好的人,怎么能说她是邪祟!”
“是呀,她分明是人,你怎么说她是邪祟?”
顺帝也纳闷了。
道士转头向着顺帝道:“陛下,本道在此女身上感应到了一种邪气,她应该是专门吸食小孩儿精血的妖怪!太子,就是被此女吸食了精血,才会生病。”
“竟有这样的事?”
顺帝瞪向白芷的目光,已经变的森寒凛冽。
“来人,把这妖女人给朕拖下去砍了!”
“慢着!”于妃怒喝:“白女医分明是个好好的人,怎么会是吸***血的妖怪,陛下休要听这妖道胡说八道!”
皇后立即道:“陛下,于贵妃一定是被这妖女迷惑了,才会帮这妖女说话。太子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为了防止鸿儿受害,陛下还是赶紧让人把这妖女砍了!”
“陛下不可!”于妃大喊。
此时,白芷怀里抱着的小司马惊鸿忽然哭了起来,就像受到了惊吓一般。
白芷正想哄,却听那道士大声说道:“陛下,这妖女已经开始吸食小皇子的精血了……”
“不……哎哟!”
道士只感到左腿处忽然一麻,身形瞬间向前扑倒,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自己手中的拂尘变成了一把刀子,而刀尖正对着顺帝的胸口刺过去。
顺帝勃然大怒,“你这妖道,竟然要刺杀朕不成?”
说话间,大掌伸出,一把扭住了道士的臂膀,用力一拽,众人只听咔嚓一声,道士的手臂已经被生生折断了。
道士手中的刀子当啷落在地上,手臂耷拉着,扑通跪在了顺帝的眼前。
“来人,把这道士给我拖下去砍了!”顺帝大怒着喊。
情况一瞬间逆转,皇后和于妃都惊呆了。道士更是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拂尘如何就变成了一把刀子,而自己又是如何突然向前扑倒的。
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不远处,白芷嘴角慢慢勾了起来,小样,想算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于妃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手指着那道士道:“大胆,竟敢刺杀陛下,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那道士一听又吓了个哆嗦,以头点地不停磕头,“皇上,我没有刺杀皇上!也没有人指使我,我也不知道这刀子是从哪儿来的。”
顺帝一看,这人哪还有道士的样子?分明是个假冒的,心里更气了,一把揪住了那道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说,是何人派你来刺杀朕的!”
“陛下,这还用问吗?”于妃冷冷道:“是皇后娘娘将这道士找来驱邪的,恐怕驱邪是假,刺杀陛下才是真。”
皇后一听赶紧跪下了,“陛下,您不要听于妃胡言乱语,臣妾怎敢找人刺杀皇上,这……这里面一定有鬼!”
明明是一把拂尘,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刀子?
这真是太蹊跷了。
顺帝道:“朕也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鬼!”
顺帝钢筋一般的手指捏住道士的脖子,“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道士被捏的快要上不来气了,心里恐惧万分,“陛下,是……是皇后娘娘让我来诬陷白女医的,我只是照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做了,并没有要刺杀皇帝……”
咚,皇后身形踉跄一下,撞倒了身后木架上的花瓶。
“原来是你在搞鬼!”
顺帝一脸铁青瞪向皇后,五指根根捏紧,众人听到耳边骨头断裂的声音,竟是那道士的脖子被生生捏断了,皇后的脸色当时就白了,身形一软,扑通跌在了地上。
于妃见状,只是冷冷地勾动唇角,不紧不慢地道:“这道士刚刚明明是要刺杀陛下,说不定,他是个前朝余孽。皇后娘娘能把他找来,这说明,皇后娘娘跟这余孽大有渊源呢!”
于妃不动声色地将矛头再度指向皇后,皇后不但让稳婆害她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今天又诬陷白女医是邪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今天定然让这贱妇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吓的,仪态全无,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陛下,不是的,臣妾没有!”
早知道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后说什么也不会导演今天这部剧。
顺帝脸色越发难看:“于贵妃说的对,这道士是你找来的,你跟这道士一定有渊源。来人,把皇后关到天牢里去,严加审问!”
此时,大顺初立,前陈旧部还在四处流窜,更有一部分人潜入了皇城,试图伺机刺杀顺帝,是以,顺帝一听到‘前朝余孽’四个字,便会格外紧张,这道士拿刀指着他,正犯了他的大忌。
于妃正是抓到了顺帝这个心理,才会口口声声说道士是前朝余孽。顺帝自然大怒,连带着皇后,也一起被关进了天牢,听候审问。
一场风波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顺帝走后,于妃长长地吁了口气。
白芷道:“娘娘,打铁要趁热,如果此次不扳倒皇后,恐怕以后她会对娘娘和小皇子更加不利。”
于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若要扳倒皇后并不容易,别看皇后暂时是被关进天牢了,可皇后还有个大元帅的父亲呢!
第330章 行动
那大元帅得知自己女儿被关进天牢,一定会想法办救她出去,说不定更会拿兵权威胁顺帝放了皇后,若是想除掉皇后,必须连着她父亲这棵大树一起拔除才可。
这一晚,于妃没怎么睡,她在反复琢磨,怎么拔掉皇后父亲这棵大树。
白芷也没怎么睡,她也在帮于妃想办法,如果在这个时代便将皇后和太子一脉清除,若干年后,司马惊鸿便不用忍辱负重受那么多的罪了。
“那道士手中的拂尘怎么就变成刀子了?”
于妃问白芷,这件事,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白芷只弯唇一笑,素袖一挥,手中已然多了一把拂尘。于妃见了一怔“这是?”
白芷笑道:“偷龙换凤的一点小把戏而已。”
于妃便失笑,“你会的可真多。”
早朝时,朝堂上炸开了锅,皇后的父亲兵马大元帅彭子先,大闹朝堂,说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皇帝听信谗言,冤枉了皇后,请求顺帝还皇后清白,杀死于贵妃和那妖女,还后宫安宁。
老威远将军于是容听了,一张/钢毅的面容阴沉凛冽,彭子先这个老匹夫竟然让皇帝杀死他女儿,真是岂有此理,这世间还有王法吗?
昨夜的事情,于是容都听说了,他认为于妃做的很好,皇后这样恶毒的女人,坚决不能放过。
于是容跪在顺帝面前,义正辞严,“那妖道刺杀陛下,是铁定的事实,妖道是皇后娘娘找来的,谁敢说,皇后娘娘跟那妖道毫无关系!
彼时,做为兵马大元帅的彭子先统领十万兵马,势力可想而知,顺帝一气之下把皇后打进天牢,早朝上便后悔了,因为他怕彭子先会找他麻烦。
若论功夫,顺帝在当世,已是顶尖高手,但彭子先掌握的则是兵马大权,顺帝自然忌讳他几分。
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皇后先放出来,便又听到于是容的话,顺帝的脸又变的铁青。
“此事,朕会着三司好好审理,决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陛下!”一个太监突然匆匆跑来,对顺帝说:“陛下,三殿下突然生病,昏迷不醒!”
顺帝大惊,朝堂上关于皇后和于妃争论不休的声音都被他甩到了脑后。他匆匆赶到景月宫,只见于妃正抱着小司马惊鸿呜呜哭泣。
顺帝急道:“鸿儿怎么了?”
于妃抱着小司马惊鸿扑通跪在了顺帝面前,“陛下,鸿儿昨夜受了惊吓,到现在昏迷未醒。”
顺帝瞪眼一看,小司马惊鸿闭着眼睛,一动都不动。
顺帝喊了一声,“皇儿?”
小司马惊鸿自然不会应声,他被白芷用了点儿睡觉的药,反正这小家伙,日夜都那么亢奋,不怎么睡觉,这次就干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顺帝立即让人叫了太医来,太医诊断过后,也不知小皇子是怎么了,便干脆也顺着于妃,说是小皇子被吓到了。
因着那紫薇星现世的事,顺帝现在最喜爱的儿子便是小司马惊鸿,甚至连太子,都不太入他的眼了。
一听说小司马惊鸿真的是被吓到了,顺帝便对皇后又多了一层憎恶。他发誓,不管那彭子先说什么,他都不会把皇后从天牢中放出来。
“白女医在哪?她医术不是很好吗?赶紧让她来治!”
“陛下,白女医一早回家去探亲了,臣妾已经让人去叫她了”
于妃哭道。
顺帝皱了眉,“白女医回来,赶紧让她给看看,不行的话,就找道士做法,让鸿儿醒过来。”
“嗯……”于妃哭着应声。
而此时的天牢外面,出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她就是白芷乔装成的小书生。
她站在天牢不远处,看着彭子先带着两个随从骑马走过来。
彭子先这个人,史书上有写,壮年时追随顺帝东征西讨,老谋深算,性子阴的很。对前陈那些抵死不肯投降的人,他都采取了极其残忍的手段,抽筋挖骨,再扔进滚滚的沸油锅。
晚年时,彭子先居功自傲,被顺帝抓了个小辫子把兵权给夺了,后因着太子的事被满门抄斩。
这个人,就凭他对待前陈那些铁骨铮铮的大臣,那些残忍的手段,就死不足惜。白芷决定,让彭子先的死期提前二十年。
彭子先带着随从进了天牢,乔装成男子的白芷,也在将一锭银子交给天牢守卫后走了进去。
鼓子先是来看他女儿的,父女俩一见面,皇后自然哭哭啼啼大骂于妃,说于妃早就想把她害死,然后自己当皇后,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于家早就看着彭家不顺眼了之类的话,让彭子先想办法让皇帝杀掉于妃,放她出去。
彭子先早就看于家父子不顺眼,那父子俩,仗着打了几场胜丈,得了皇帝的欢心,便不把他这个大元帅放在眼里,好几次公然指责他,不应该用烈油地对待前陈余孽,现在又把他女儿送进了天牢,真是誓可忍孰不可忍,当时豪言壮语地说道:
“闺女,你放心,爹一定会让皇帝把你放出去,再杀了那个于妃,杀了于家父子。”
皇后这才点头。
白芷嘴角微勾,听着这对父女说话,在彭子先转过身来的时候,白芷背过身去,将一个侧影留给他,一边用意念将一个老囚犯送进了清灵界,一边对着眼前囚室中的犯人念念有词,“哥哥,你吃点儿东西吧,这是娘特意为你做的。”
白芷将手中的提篮盖子掀开,把里面的包子端了出来,放在囚室外面紧贴囚栅的地方,让那犯人随手可够,然后跟在彭子先的身后匆匆走了。
第331章 中计
彭子先走后,天牢的人很快发现,一个老囚犯不知所踪。
白芷将老囚犯从清灵界中放了出来,此刻他们已在皇城中一个偏僻的角落。
老囚犯正是前陈承相王台山,他一脸的迷茫,“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囚室中呆的好好的,忽然眼前就是一片花红柳绿,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儿地咬了一下舌尖,那疼痛很清晰,眼前景色却未变,便知不是做梦。
难道是玉皇大帝都被自己的一腔忠义感动,把自己接到天庭上来了?王台山满腹的狐疑。
可是还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景色一变,花红柳绿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
这不是他曾经的府邸吗?
那个彭子先老儿,逼他投降大顺,他誓死不从,那老儿便抄了他的家,杀尽他的家人,又烧了一锅热油欲将他烹死,幸得于家老将军相救,在新皇那里求了情,他才免于被烈油烹死,被押进天牢,这一晃,便是两载有余。
“爷爷……”
一个十余岁的小男孩儿忽然扑进了王台山怀里,王台山猛然一愣,将怀里的孩童拉开,他定睛看了看,眼前却是他最小的孙子王一行。
“一行,是你!”
王台山顿时热泪盈眶,紧紧抱住王一行。
“一行,你不是和你奶奶他们被彭子先杀死了吗?怎么会儿在这儿?”
王一行仰起小脑袋,“爷爷,是于老将军救了我。”
王台山一听,心头顿时涌满感激,又是于老将军,他这辈子,欠他两个人情了。
此时,眼前出现一个白衣书生,“王大人,你可还认得这里?”
王台山上下看看这人,觉得面生的很。
“你是……”
白芷对着王台山躬身一揖,“在下只是平常一书生。”
王台山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可是你,把老夫带到了这里?”
白芷点头,“王大人,是在下用了一点小法术,将您从天牢中带出。”王台山道:“你为何要将老夫带出,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白芷道:“大人,在下钦佩您的为人,忠肝义胆,誓死效忠前陈,任彭子先威逼利诱、酷刑用尽,却不肯投降大顺,实乃当世第一忠良。”王台山道:“你且不要一层层高帽子给老夫戴,直接说叫老夫做何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老夫还是知道的。”
白芷淡然一笑,心说,这老头还真是一个爽快人,“老大人,您还记得于老将军吧?”
“于老将军怎么了?”王台山一听白芷提到于是容,眼睛里便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心神色。
白芷将皇后处心积虚要害死于妃和小皇子,以及彭子先要杀了于妃和于是容父子的事一说,王台山便气的胡子都跟着抖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这一家子都是蛇蝎心肠。罢了,于是容救了老夫和我孙儿的命,我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老于家的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白芷抿唇一笑,“老大人,您只需要帮个忙,事成之后,我会保您和您的小孙子安然无恙,并且给你们找一处安静的居所,让您养老,让您小孙子平平安安长大。”
王台山道:“成,一切都听你的。”
王台山感念于是容冒着被顺帝砍头的危险将一行救下,于是容是他们爷孙俩的救命恩人。
虽然他早已把生死置之肚外,可一行还活着,有了小孙子,他们王家就有了根,王台山的心中也有了希望,等他报答完于是容,他便找个安静的地方,跟小孙子相依为命去了。
白芷低声交待了王台山几句,然后让王台山住在于是容为王一行安排的隐蔽住处,一个人离开了。
彭子先还不知道王台山从天牢里失踪的事,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怎么将于家父子以及于妃和小皇子一网打尽,很快就到了家。
彭子先的大儿子,皇后的哥哥,也是一员武将的王凯迎了出来,“爹,皇帝那里怎么说?”
彭子先摇头,“还没有结果,。”
王凯道:“爹,我们不如反了那狗皇帝吧!爹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手里掌握着那么多兵马,何必屈人膝下,我们父子杀了那狗皇帝,自立为王,岂不爽快!”
王台山瞪了王凯一眼,“休得胡说!”
心里却在想儿子这提议的可行性,怎么才能杀了那狗皇帝,顺利夺得帝位,话说,他已经想象了好久坐在龙椅上的感觉了。
众臣山呼万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感觉岂不是很爽?
此时的永泰殿,顺帝已经得知了王台山失踪的消息,当时大发雷霆,“好好的人,关在天牢里,怎么就没了?一定是有人搞的鬼!”
“给我查,查到是谁放了王台山,诛他九族!”
天牢守卫也是莫明其妙,冤的不得了,他们眼睛都不带眨地在门口盯着,那王台山怎么就给跑了?如果没跑,那上哪儿去了?难道王台山还有了上天入地的本事不成?
此时,就有人说了,会不会是大元帅走的时候,把那王台山给带走了?皇后被关进天牢可就是勾结前朝余孽的罪名,说不定那大元帅就是勾结前朝余孽的幕后之人,他借着探望皇后的机会,把王台山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顺帝耳朵里。
顺帝大发雷霆,“岂有此理,给朕摆驾元帅府!”
此时的元帅府,家仆将一封信交给彭子先,“大人,您看。”
彭子先接过那信,他只看到上面‘彭元帅’亲启几个字,未看到署名,他疑惑着将那封信扯开,抽出信瓤,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顺帝宠信妖妃、于氏一族,兵马大元帅徒领十万兵马,却任着女儿被冤在天牢,被狗皇帝呼来喝去,被于氏一族踩在脚下,兵马大元帅颜威何在?不如杀了那狗皇帝,夺了大顺天下,自立为帝,岂不快哉!
彭子先看到这信顿时一愣,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下面署名,竟是王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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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陈帝被杀之前,预感到大势已去,曾留下一批黄金,让人秘密转走。吾有幸,得到了那份藏宝图,如元帅有心,请老朽进屋一叙。”
随信还附来了半份藏宝图。
当然,这藏宝图,是白芷把脑子里神秘老人送她的那半份藏宝图画了出来交给王台山的。
若说彭子先对这封信不动心是假的,他早就有推翻顺帝,拥兵为王的心思,如今一看到王台山的信,那心里的震惊非同小可。
前陈帝竟然还藏了一份宝藏,如若这事是真的,他得到了那批黄金,便有了拥兵为王的基础。
虽然这几年,元帅府大肆敛财、积蓄颇非,但若说起兵造反,那还差得多着呢。
彭子先心里像长了草,捧着那半份藏宝图左看右看,怎么看,这藏宝图都不似做假,如果他得到了这份宝藏,嘿嘿……
彭子先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
“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王台山被人领了进来,他一身粗布衣装,精神矍铄,面庞红润,浑然不似刚从狱中逃出。
彭子先屏退了所有人,沉声问王台山,“你真的有另一半藏宝图?”王台山信手拈着半白胡须,“自然是有的。只是元帅现在还没有杀了那狗皇帝,另一半藏宝图还不能拿出来给你看。”
彭子先沉了脸,“敢跟老夫卖关子,小心老夫用油锅烹了你!”
王台山哈哈乐道:“老朽怕的很呢,元帅若是烹了老朽,这一辈子也甭想得到那半分藏宝图了。”
彭子先见识过王台山这一身硬骨,把他推到了烈油锅前,他都不曾怕过分毫,威胁对他恐怕没有任何作用。
“老夫答应你,杀了那狗皇帝,你把剩下的半分藏宝图拿出来给我。”
“这个好说。”
王台山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元帅且先立个誓,半份地图就在老朽的脑子里装着,元帅立了誓,王某立刻把剩下的半份地图画好了给你。”
“立什么誓?”
彭子先脸色一阴。
王台山道:“立誓杀了司马尧,厚葬前陈帝。”
彭子先皱紧浓眉,脸上已露不悦。
王台山便道:“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彭子先道:“立便立。”
话罢,他举了五根指头起誓,“我彭子先发誓,杀了司马尧,厚葬前陈帝。”
第332章 成了司马惊鸿他姨
这个誓,纯是为了应付王台山,先把那半份藏宝图胡弄到手再说,藏宝图一到手,便杀了王台山,然后再杀司马尧,取出前陈帝的宝藏……
彭子先想的很好,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的厚葬前陈帝话音才落,房门便被人砰的一下推开了,一道明黄色猝然出现在屋子里。
“大胆彭子先,你私/通前朝余孽,企图谋害朕,罪该万死,来人,给我拿下!”
顺帝话落,一排御林军闯进,将彭子先包围。
彭子先做梦都想不到,会这么巧,他发誓的时候顺帝来了。眼下,已经容不得他解释,御林军冲上来,把彭子先绑了。
彭子先看到王台山手捋着胡子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时,方才如梦方醒,自己竟是上了这王台山的当。
“你……你……”
彭子先瞪着王台山说不出话来。
“把这两人都给我押到天牢去!”顺帝脸色铁青,他想不到,彭子先竟然真的私/通前朝余孽,还妄图杀了他,厚葬前陈帝,真真是该死!
顺帝勃然大怒,让御林军押着彭子先和王台山离开元帅府,却不想,正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王凯,王凯见状,举着大刀杀了过来,“狗皇帝放了我爹!”
顺帝正在火头上,侧身躲过王凯的大刀,长袖抬起,一股深厚的内力积蓄到手掌上,五指捏住王凯的喉咙,咯咯收紧,空气中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竟是王凯的脖子被生生拧断了。
顺帝一身凛冽,周身散发着层层可怕的戾气,那股威势让元帅府的家仆各个全身起栗,抱头鼠窜。
什么元帅,什么主子,都不如保命要紧。
彭子先一看唯一的儿子被顺帝杀死了,当时悲痛欲绝,浑身暴发出层层力量,他冲破了御林军的束缚,挥掌向顺帝杀来。
两人你来我往顿时一场激战。
就在他们战斗的时候,被绳子缚着的王台山不见了,御林军们光顾着保护皇帝,并没有注意到王台山是何时不见的,直到顺帝一掌将彭子先击毙,众人才发现,那个‘前朝余孽’不见了。
御林军顿时慌了神,顺帝更是下令,“给我搜!把元帅府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台山给我搜出来!”
此时,王台山已经在清灵界中,他望着眼前白云碧水又是一片迷茫,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又在那人的法术中了吗?
白芷将王台山从清灵界中放了出来,只是那么倏忽之间的事,王台山发现,他竟然已从乱纷纷被御林军包围的元帅府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
“这……这是哪?”
王台山一脸惊愣,白芷用刀子将缚住王台山的绳子斩断,笑呵呵道:“您现在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哦,他已经安全了。
王台山不可思议地手捋着胡子,连连说道:“真是不可思议。”
白芷用目光向着左前方一指:“大人,您瞧。”
王台山望过去,便见王一行正在一所竹屋前向他招手,“爷爷……”
王台山顿时一脸欣喜,“一行,爷爷来了。”
王台山正想对白芷道谢,扭头却发现,那一人一马已经绝尘而去了。
皇后一族被诛了九族,小太子废为庶人,来自于皇后和太子那边的威胁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于妃在景月宫设宴,叫了白芷一起用膳。
“白女医,本宫要敬你一杯,谢谢你为本宫和小皇子所做的一切。”
于妃的目光里流露着真诚和敬意,白芷大大方方地跟于妃碰了碰杯子,“娘娘不必客气,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保护娘娘和小皇子的。”
于妃目光中似有愣然。
“白女医,能给我讲讲你的家人吗?”
白芷笑道:“我有个爷爷,还有几个哥哥和弟弟,他们都住在很远的地方。”“多远?”
于妃问。
白芷道:“应该有一千里地吧。”
不是一千里地,是一千年的距离。
她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的一千年后,那里才是她的家。
于妃惊愣,“这么远。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芷道:“娘娘知道,我懂一些小法术,其实,那是因为一次奇遇,那次奇遇让我学会了别人不会的法术,可也把我带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大顺国。”
于妃越加愣然了,世间竟有这样的事吗?
“那你想过回去吗?”白芷摇头叹气,“我倒是想回去呢,但是长路漫漫,这辈子我恐怕是回不去咯。”
于妃沉默了一下,“既然回不去,不如就在这边,长伴姐姐左右吧!”
于妃起了身,携了白芷的手,“你我且对月一拜,这以后,我们便是姐妹了。”
白芷顿时一阵瞠目结舌,她不想当于妃的妹妹,她只想当她儿子的老婆呀!
“娘……娘娘,不可啊!”
白芷连连摇头带摆手,真要跟于妃成了结拜姐妹,她就成了司马惊鸿他小姨了,还怎么当他老婆啊!
“为何?难道白女医觉得,本宫不配当白女医的姐姐吗?”
于妃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白芷还是摇头,“当然不是,娘娘您多想了。”
她总不能跟于妃说,她其实是想嫁给她儿子,让她当她婆婆吧!哎哟,白芷被自己的想法窘的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于妃道:“既然不是,你我就结拜为姐妹,自此之后,相扶相持,同富贵、共贫穷,不离不弃。”
于妃携着她的手就对着月亮拜了下去,白芷无奈,只得跟着拜了拜,心里却在说,司马惊鸿你娘的,我现在成了你姨了。
拜完,于妃执了白芷的手,一脸的欣慰,“从此之后,你便是本宫的妹妹,惊鸿的小姨了。”
于妃的话让白芷顿时一阵恶寒。
第333章 又除掉一个敌人
她想想,司马惊鸿叫她小姨的情景,就浑身哪哪儿都不好了。
一个月后,顺帝封于妃当了皇后,小司马惊鸿为太子,日间举行了封后大典,夜里,于妃在宫中设宴,宴请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以及后宫诸嫔妃。
凤官霞帔的于妃看起来端庄而高贵,一言一行都带着母仪天下的风范,白芷想,或许这个皇后的位子就该是于妃来坐的,有些人,天生就带着某种统领一方的气势。
而于妃,她不但做了皇后,更会在被白芷改变的历史中,用垂帘听政的方式辅佐年幼的司马惊鸿,在顺帝‘驾崩’,小司马惊鸿年幼的那些年,用她惊人的政治手腕、惊人的才华和能力,帮儿子守候着江山。
当然,这都是后话。
宫庭乐师演奏着动听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皇帝和新皇后坐在最醒目的位子,他们似乎都对眼前的歌舞入了迷。
白芷抱着小司马惊鸿离开宴席,想送他回去早点休息,却听到黑暗中有人说话。
“把这包药粉,放到皇后的酒杯中,事成之后,有重赏。”
白芷心头一跳,扭头看去,却见是李妃身边的大宫女梅子正拉着一个端酒的小宫女说话。
“梅子姐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小宫女问。
梅子回道:“你别管那么多,只管照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李妃娘娘不会亏待你的。”
小宫女摇头,“姐姐不告诉我是什么,我是不会做的。”万一这是一包毒药,她不但会害了皇后更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梅子沉了脸道:“你真不做?你别忘了,你姐姐还在我们娘娘那里做事呢,你要是不按着我们娘娘说的做,你姐姐……”
梅子投来一个阴险的眼神,“娘娘会杀了你姐姐,你就等着给你姐姐收尸吧!”
小宫女顿时吓的面如土色,“求姐姐不要!”
“既然不想你姐姐死,就把这包药放到皇后的酒杯里去。”梅子威胁。
小宫女拿着那包药呜呜哭了起来。
白芷眉心一皱,有些贱人,就是自己作死。本来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趁五皇子没出生,把他扼杀在肚子里,李妃的这个举动,让她立时下了决心,要把五皇子连着李妃一起铲除。
白芷抱着小司马惊鸿又回到了酒宴上。
于卓云(于后)看到白芷抱着小司马惊鸿又返了回来,便奇道:“不是鸿儿困了吗?”
白芷笑吟吟道:“皇后娘娘,小皇子一离开您和陛下就哭了,估计是舍不得陛下和您,我只好把他又抱了回来。”
“是嘛。”
顺帝听了很高兴,笑捏捏小司马惊鸿的小脸,脸上的疼爱之色很明显,小司马惊鸿对着顺帝笑了一下,一对黑眼珠清亮可爱,顺帝一见越发发高兴了,“来,让朕抱抱。”
白芷把小司马惊鸿交到顺帝的怀中,顺帝抱着小司马惊鸿笑着逗弄了一会儿,只要顺帝的手指头一碰小司马惊鸿的脸,小家伙便咯咯笑起来,好像特别喜欢这个父亲的碰触。
那笑声又清脆又响亮,直笑的顺帝心花怒放。
白芷心里却在想,这小家伙好像还真懂得人事,他平时最不喜欢顺帝的碰触了,但是在顺帝封了于卓云为后后,便特别会讨顺帝的欢心,见到他便笑。有时候白芷都会以为,这小家伙是不是‘变节’了。
白芷悄无声息地走到李妃的身侧,她听到那叫做梅子的大宫女贴在李妃的耳边说道:“娘娘,都办妥了,我们就等着捉奸吧!”
白芷的耳力是极好的,大宫女声音压得再低,也被白芷听了去。
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李妃,你的死期到了。
小宫女把放了药的酒放在了于皇后的面前,白芷悄无声息地利用空间来了个酒杯大挪移,把于卓云面前的酒杯与李妃的杯子对调了一下。动作快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李妃笑得像朵芙蓉花一般端着酒杯带着几个妃嫔走了过来,“陛下,臣妾要带诸位姐妹们敬皇后娘娘一杯,祝娘娘福体安康,福泽永驻。”
“谢谢诸位姐妹。”
于皇后端起酒杯笑呤呤地喝了杯中酒。
李妃不知于卓云杯中酒已被调换,还在想象着不久之后将要发生的‘趣事’,眼底里流露出满满的得意之色。
可是她没有等到于卓云‘酒’劲儿上头,倒是感到自己的头有点儿发晕了,她用手当扇子扇了扇,怎么忽然这么热呀!
此时,她看到于卓云脸色泛红,手扶额头站了起来,似乎不胜酒力的样子,对顺帝说了句什么,便让宫女扶着离开了。
李妃心里一喜,她安排的‘好事’马上就要发生了,她都快等不及看那于贱人被皇帝赐上三尺白绫的结局了。
于卓云被宫女扶着,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离开宴席,然而嘴角却勾出一抹冷笑,李妃呀李妃,这是你自找的。
于卓云吩咐宫女,“本宫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你去帮本宫取杯水,本宫很热。”
宫女赶紧去取水了,于后进了御花园中的凉亭,一边还装做很热的样子,把衣领敞开了一些。然后坐在亭中,靠着亭柱闭上眼睛休息。
李妃自己已是躁热难耐,却还没忘了原先的计划。她要看着于后跟人苟合,然后再去叫皇帝来看好戏。
梅子这丫头怎么还没带人过来。
李妃浑身躁热无比,将衣领又解开了一些。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捆干柴,特希望有盆烈火烧过来,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子。
后腰忽然被人抱住了,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宝贝,你是在等我吗?”
这异性的体温和拥抱,以及那温柔的一声轻唤,还有那同时游走在李妃身上的手,让本就中了催/情药的李妃,骨头一下子就酥了,她回过身来,抱住了那男子。两人飞快地褪去衣衫,做起苟且的事。
梅子跑到了晚宴现场,她大声喊着:“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不舒服晕倒了。”
顺帝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一边说一边长身而起,众妃嫔以及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也都跟着一起来到了御花园中。
远远地,还没有走到那凉亭旁,他们就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声响,类似于男女做那事时的声音。
远远看去,可以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交缠在一起。
未出阁的小姐们都羞红了脸,妃嫔和贵妇们更是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会是哪个女人?
顺帝听到那熟悉的女人声音,顿时勃然大怒,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那男子的衣领提了起来,这才看清男子身下女子的脸。
李妃一直是被男子压在身下的,此刻整个人赤身果体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白花花的一具身子淫/靡地张开,双眼迷离,嘴里还喊着“我要”。
顺帝脸色铁青,脸上青筋根根暴起,一手提着那男子的衣领,一手已是扼住了李妃的脖子,
咔嚓一声过后,李妃的脖子便断了,眼珠凸着,已是气绝身亡。
“这李妃真是的,怀着孕也不老实。真是该死。”
“就是,如此一个淫妇,死不足惜。”
“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在御花园里偷男人,这李妃真是死的活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顺帝像扼着李妃的脖子似的,扼住那男人的,也是咔嚓一下。
一对狗男女顿时一命呜呼。
顺帝的心情看得出来的恶劣,自己的妃子在花园里偷汉子,还被那么多人瞧了个正着,顺帝的脸被丢尽了,当时下令,把李妃的家人全部处死,李妃的尸体更是被丢到宫外喂了狗。
那个与李妃苟合的男子,被查明是前陈一个官员的儿子,因为其父被于镇渊处死,怀恨在心,勾结李妃,想要祸害当今的皇后于卓云,却不想,错上了李妃,被顺帝给咔嚓了。
尸体也没放过,与李妃的尸体一起喂了狗。
白芷倒抽一口凉气,如果她不是早听到那梅子和小宫女的对话,那么现在死的人便是于皇后了。于皇后若是死了,小司马惊鸿定然也是死路一条。
一切风平浪静后,于后坐在凤瑶宫中,脸上一片欣慰之色,拉住白芷的手,“妹妹,今晚多亏了你了。”
如果不是白芷发现了李妃的阴谋,那么今天和那男子苟合的便是她,她的下场便会像李妃一样,连带着鸿儿和自己的父兄恐怕都不会有好结果。
第334章 差点当了他干娘
白芷笑笑,“娘娘,这是我应该做的。”
于卓云用无比欣赏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盈盈而立的素衣女子,“本宫能遇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你还没有婚配,不然,本宫会让鸿儿,认你为干娘。”
扑
白芷真的喷饭了。
夜宴上吃的东西被喷了出来,喷了于皇后一身。
“妹妹,这是何故?”
于卓云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白芷赶紧用手擦嘴:“对……对不起娘娘,晚上吃多了。”
小宫女赶紧拿来手帕为于后擦拭华服上的污渍,又问于卓云要不要换衣,于卓云摇头,“无防。”
又吩咐小宫女,“去帮妹妹找太医拿点儿助消化的药。”
于卓云以为白芷真是吃多了。
她哪知道白芷此刻连哭的心思都有,一个姨还不够,还要当他干妈,司马惊鸿,你娘怎么这么难对付。
当个姨,就够难为她的了,若是真的当了司马惊鸿的干妈,此生她跟他,恐怕就真的无缘了。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白芷朝那小宫女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去拿药,又对于后道:“娘娘,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去吧。”
于卓云双眸含着一抹好笑。
白芷逃似地离开了凤瑶宫,回到自己所住的东配殿。不行了,她得静一静。
可是她还没有呆上一刻钟,便见小芹急火火地跑了过来,“白女医,您快去看看吧,太子怎么都不肯睡,不停地哭,皇后娘娘都哄不好。”
白芷一听便立刻起了身,又去了于皇后那边。
于卓云抱着小司马惊鸿正柔声哄着,可是那小人儿却挥舞着小手哇哇大哭,就好像奶嘴被人给抢走了似的。
“鸿儿不哭,姨姨来咯。”
于卓云话声才落,怀里的小人儿便停止了哭声,张开眼珠左右看了看,看到白芷那张熟悉的脸时,便立刻又破涕为笑了。并且张着两只小胖手朝着她要抱抱。
于后笑道:“你瞧,就说让你当鸿儿的干娘吧?你看鸿儿,我这个亲娘的都哄不好他,你一来就好了。”
白芷嘴角抽了几下,抱过小司马惊鸿,心里说:“臭小子,你要是再这样,你老婆可就成了你干娘了。”
“你以后想再抱你老婆一下,那可就算败坏伦常了。”
小家伙却在她怀里咬着手指,清亮的眼珠盯着她的脸,小嘴一弯,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小司马惊鸿很快在白芷的怀里睡着了,白芷想把他放回小床,可是小家伙小身子一沾床,便又开始哇哇大哭,白芷把他抱起来,哭声便停止,如此几次,白芷也是没招了。
于后道:“这孩子看样子是黏上你了,要不然这样,妹妹你辛苦一点儿,就跟鸿儿一起睡吧?”
跟小司马惊鸿一起睡到没什么,可这样,她就真快成他干娘了,白芷也是郁闷,可是她又实在不忍心让那小家伙哇哇大哭,于是只好答应于后睡在小家伙的房间里。
这一夜,有白芷搂着,小家伙睡的到是安稳,连尿尿都没醒,直接一泡尿把白芷给泡了。
白芷扁扁嘴,心说,司马惊鸿,等你长大了老娘再收拾你。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历史因着她回到二十四年前而改变,司马惊鸿,他也变了。
皇后和李妃,一个被打入冷宫,一个被顺帝杀死,司马惊鸿最重要的敌人原太子被废,李妃肚子里尚未出生的五皇子也跟着他母亲一命呜呼了,现在还剩下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
白芷忽地想到了六皇子相王,他去为司马惊鸿寻药,不知去了哪里,现在可好?
而在这个时代,六皇子相王还没有出生,他的母亲……白芷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看到过陈妃的身影。
现在只有个陈昭仪,而这个陈昭仪,又是二十多年后的陈贵妃,并非陈妃,那么,陈妃在哪儿?
白芷是要在这个时代消灭顺帝的,可是在相王没出生之前,她却不能让顺帝死,她得等着相王出生。
相王,想到相王,白芷又是幽幽叹息了一声。
还有十一皇子,他似乎也应该出生的,他是清凌的爱人,想到这儿,白芷又头疼了,等到十一皇子出生的那一天,七皇子八皇子一大堆皇子也跟着出生了。
现在,顺帝还没有纳丽妃,他不纳丽妃,就不会有十皇子和小紫阳的出生,可是小紫阳那么可爱,不让她出生,白芷又实在于心不忍。
想到这一切,白芷晃晃脑袋,脑袋要炸了。
“娘娘,圣上的后妃中,可有另一个姓陈的女子?”她问于卓云。
“另一个?”
于后一脸茫然,白芷提醒道:“她好像是皇上的师妹,有一身好功夫。”
“哦,你是说陈若谨吗?”
于后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她虽然跟了陛下,却没有任何名分,怎么,妹妹你认得她?”
白芷摇头,“只是听说过。”
她要是说她不但认得陈若谨,还被陈若谨的儿子恋过,估计于卓云要吓到。
于后蹙眉若有所思地道:“说来这个陈若谨,性子也是怪得很。她多年前便被自己的父亲许配给陛下,跟着陛下推翻前陈帝,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却不肯要陛下所给的名分。宁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住在偏僻的宫殿中,过冷冷清清的日子。”
白芷也很诧然,“竟然有这样的事?”
她竟想见一见陈若谨了。
第335章 善念
陈若谨是六皇子的母亲,她见到陈若谨,就如同见到了相王。
白芷在一个午后,来到于后所说的那所偏僻宫殿,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声“谁呀。”
院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白芷的眼前出现一道,荆钗素环的布衣身影。
“你找谁?”
陈若谨冷冷地问。
白芷道:“我找陈小姐。”
陈若谨冷冷的眼神扫了她一遍,凉凉地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陈若谨将院门关上了。
白芷被拒之门外,想再次伸手叩门,却还是放下了。她这冒昧地前来,却是有点儿唐突,这个时代的陈若谨,可不认识她。
就是多年之后的陈若谨,其实也并不真的待见她。
白芷转身又向凤瑶宫方向走去。
已是夏日,池中的荷花开的一片明艳,白芷静立水边,想象着二十多年后,司马惊鸿俾睨天下的豪情。
“快点儿起来,听到没有!”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白芷扭了头。
她看到在池对面的小路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趴在地上,在他前方不远处,是骨碌滚开的木桶,木桶中的水全都洒了出来。
一个太监将鞭子狠狠抽在那孩子的身上。那孩子一声都未吭,只是紧咬了嘴唇,太监又照着孩子的屁股踹了一脚,“快点儿起来,耽误吴妃娘娘沐浴,你担待的起吗!”
那孩子又爬了起来,捡起木桶,一瘸一拐地走到井边,放了木桶下去,半天提上一桶水来。
他提着那桶水,艰难地往吴妃的宫殿方向走。
“快点儿,这么慢,一会儿吴妃娘娘怪罪下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太监又是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在那孩子身上,那孩子一张脸顿时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子,身上原本就破旧的衣服被抽出了一条口子。
那孩子仍然没有吭一声,咬着牙,拎着那桶水进了吴妃的宫殿。
白芷认得那孩子,那是废太子。
想不到废太子现在过的竟是这么凄惨。不过从他挨打挨骂却不吭一声来看,这废太子倒是有几分性子。
若不是他在未来作恶多端,白芷倒真有几分可怜废太子了,必竟现在的废太子,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不一会儿,白芷便听到池对岸传来的骂声,“你这个小嵬子,竟然敢泼本宫,真是找死!”
噼啪两个耳光,被狠狠地扇在废太子的脸上。
那孩子的嘴角很快就流出了血来。
“把这小嵬子给我关起来,饿他几天,看他还会不会这么不老实!”一身湿漉的吴妃怒声吩咐。
废太子很快被两个太监捆了起来,扔进了膳房边的柴房中。
白芷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把废太子送出宫去,让他离开这吃人的皇宫,可是又生生压下了那个念头。
想想废太子长大后对司马惊鸿的摧残,因为顺帝,因为废太子,司马惊鸿活的那么辛苦,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想到这些,她便又打消了救小废太子的念头,匆匆离开了。
才回到凤瑶宫,便听到宫女的呼唤声,“白女医?”
白芷连声道:“来了。”
她已经听到了小司马惊鸿的哭声,那家伙八成又要她哄着睡觉了。
白芷匆匆进了于后寝殿,果见于后正搂着那小家伙不停地哄着,可是那小家伙小嘴一张,就是个哭。
于妃一见白芷回来,像是遇到了救星,“妹妹你可来了,这小兔嵬子,他说什么都不肯睡,八成又在等着你来哄呢。”
白芷接过了那哇哇大哭的小人儿,小人儿一到了她怀里,黑眼珠看了看她,便停止了哭声,咧开小嘴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把小脑袋往她怀里一扎,小嘴在她胸前拱了拱,要吃奶奶。
白芷窘了个大红脸。
忍不住在那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司马惊鸿,老娘还没结婚呢!”
这一巴掌,再加上那句指名道姓,白芷有一百条命,估计也只剩个死了,可是于后却只是笑了笑,“这小兔嵬子,他把你当娘了。”
旁边的宫女们都为白芷捏了一把汗,她们真怕,皇后一生气,会让人把白女医给砍了。
小司马惊鸿屁股上挨了一下,这才抬起小脑袋,黑眼珠瞅了瞅白芷,刚才好像是认错人了,这个姨姨没有奶。
“来,奶娘喂。”
奶娘走了过来,抱过小司马惊鸿,撩起衣襟喂奶,小司马惊鸿小嘴咗起了奶头,吃的很用力。
一会儿,小人儿吃饱了,伸了个小懒腰,又把黑眼珠落在了白芷的脸上。
白芷受不了这孩子的目光,只得又把他抱了过来,小家伙一到了她怀里,感受到那熟悉的体温,便小手抓着她的衣服,怕她会丢下他跑掉似的,慢慢睡着了。
小司马惊鸿睡着的时候,白芷必须守在旁边,要么拍着他,要么搂着他,要不然小家伙睡的再沉也会醒过来,白芷真发愁,以后她该怎么回去二十四年后。
恐怕这孩子哭一嗓子,她便会立刻打消回去的念头。
早上。
各宫妃嫔过来给于后请安。
白芷抱着小司马惊鸿从内殿出来,众妃嫔看到小太子,都是面露惊奇之色。
这小太子长的当真是太喜人了。
虽然才只百天,但头发丝又黑又亮,皮肤像剥了壳的蛋,一双黑眼珠尤其的明亮,像是最最漂亮的宝石。
看着你的时候,就像懂事了一样。会打量人,也会发出伊啊的声音,好像在伊丫学语。
可这孩子才刚满一百天呢,不但漂亮的夺目,一双眼睛看起来还灵气逼人。
四皇子的母亲吕贵人就想了,还是皇后的孩子好啊,肯定是营养品吃的多,才把小太子养的这么漂亮可爱。
她家那小四就差远了,虽然比小太子还大上十余天,可是长的却远没有小太子水灵,脑袋也光秃秃的,至今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
而且到现在也还不会发出声音,更别说咿呀学语了。
吴妃也在琢磨,这小太子为什么长的这么水灵,跟她生的二皇子一比,二皇子简直成了泥巴。
而这小太子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世上最好的宝石,总之世间一切赞美的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孩子的漂亮和灵气。
吴妃想,于后莫不是给小皇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哪天,她得变着法的问问,如果真有能使人变漂亮变聪明的灵丹妙药,她不惜一切代价都会给老二弄过来。
“陛下驾到。”
一道明黄身影走了进来,众妃嫔急忙行礼,顺帝道了一声:“起来吧。”
便直接走向白芷抱着的小司马惊鸿,“鸿儿,让父皇抱抱。”
不知怎的,他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
除了那废太子,他还有两个儿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可是那两个孩子,跟鸿儿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个笨的要死,一个又丑不拉叽,只有这三皇儿,看起来又漂亮又可爱,而且一双黑眼珠带着说不出的灵气,看来那游方僧人说的没错,这孩子确是大贵之人,将来也必有一番作为。
顺帝喜欢的不得了,偏小司马惊鸿又对着他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更是说不出的漂亮可爱,顺帝一看心窝都软了,他对每一个皇子都没有这么喜欢过,只有这个三皇儿,让他喜欢到了心窝里。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白芷不但偷着用灵泉水给司马惊鸿的奶娘喝,让她奶水中营养物质更丰富,还时不时地在夜里,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把小司马惊鸿抱到清灵界中去,让他沐浴清灵界中的天然灵气,所以这小家伙比同样月数的孩子,又漂亮又可爱,本就智商极高的小脑瓜智力又有了更高的提升。
众妃嫔瞅着顺帝抱着小太子喜爱得不得了,心里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吕妃和吴妃恨不得顺帝抱的是自己的儿子,而其他未生子的妃嫔,则盼着生一个小太子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皇子,然后也被皇帝如此宠爱。
从凤瑶宫离开,吴妃传来自己最亲信的宫女,“秀儿,你不是有个亲戚在凤瑶宫当值吗?你让他留意着点儿,皇后都给小太子吃的什么东西,回头告诉本宫一声。”
吴妃将一只金钗放到秀儿的手心。秀儿会意,点头离开。
第336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娘娘,皇上来了。”
一个宫女进来禀报,没一会儿,顺帝便走了进来。
“志儿呢?”
吴妃赶紧道“志儿在后边玩耍呢。”
顺帝沉了脸,“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吴妃心头惊跳,赶紧说道:“志儿最近学的很好,连师傅都在夸他呢。”
“你说没用,把志儿叫来!”顺帝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吴妃一额头的汗,让宫女去把二皇子找了来。
老远就能听到二皇子的声音,“不要嘛,我不要见父皇。我要打鸟。”
吴妃听了赶紧过去手指在二皇子脑壳上戳了一下,“别嚷了,小祖宗。”
吴妃把二皇子拽到了顺帝面前,二皇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给顺帝磕头,“儿臣参见父皇。”
顺帝听到二皇子说不要见父皇,要打鸟,早就一肚子气了,此刻沉着脸说:“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二皇子愤愤地道:“不就是学那些四书五经吗?还不如长的好看父皇喜欢。”
顺帝眼色顿时一阴。
“这孩子怎么乱说!”
吴妃一听吓坏了,赶紧扯了二皇子的耳朵一把。二皇子急了,“母妃,你扯我干什么!这不都是你说的吗?”
“你还说,皇后娘娘是天生的狐媚相,没事就知道勾引父皇,让父皇对她言听计从,不但封她为皇后还封三弟为小太子,其实,皇后照你差远了,小太子长的俊说不定是个活不长的货。”
“你……你……你这个混账!”
吴妃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去捂儿子的嘴,可是二皇子已经把所有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顺帝顿时勃然大怒,手指着吴妃,“吴氏,你就是这么教导儿子的吗?来人,把吴氏给我杖责四十!”
顺帝气的浑身哆嗦。
吴妃可就惨了,四十大板将她打了个皮开肉绽,昏死过去,再疼的醒过来。
“你这个逆子,你可害死母妃了。”
吴氏手指着自已的儿子。
二皇子吓的缩在了门后,就连吴妃被扶起来的时候,都没敢出去。
奶娘抱着小司马惊鸿喂完了奶,小家伙又被放到了白芷的怀里。暑热天气,小家伙身上不见半个痱子点儿,皮肤白净的可爱,被白芷用一根小拨浪鼓逗得咯咯笑不停。
一个小太监偷偷瞅了瞅,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交给吴妃娘娘。正想着怎么跟吴妃交差,就见白芷将一个小瓶子打开,从里面滴出几滴液体抹在小司马心惊鸿的脑门上,“乖乖,越抹越漂亮,越抹越聪明哦。”
抹完,还顺便把那小瓶子放在了石凳上,像是忘了似的,抱着小司马惊鸿走了。
小太监心里一阵惊喜,终于给他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立刻跑过去,把那小瓶子拾起来揣怀里去了,然后跑着找秀儿去告诉吴妃。
白芷眼角余光早就看到了那小太监,这几天,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和小司马惊鸿似的,刚才特意把小瓶子落下,结果就见到那小太监揣了那小瓶子跑了。
白芷双臂举着小司马惊鸿举高高,“小鸿鸿,我们有好戏看咯。”
那小太监偷着跑出去,把小瓶子交给了秀儿,说里面是可以使人变聪明变漂亮的药,秀儿高兴地将一锭银子给了那小太监,然后拿着小瓶子跑去找吴妃了。
“娘娘,这下有好东西了。”
秀儿高兴地跑到吴妃面前,献宝似的将小瓶子拿给吴妃,吴妃惊奇地问道:“这东西真的能让人变聪明变漂亮?”
秀儿点头,“我表哥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亲眼看见白女医将这个抹在小太子的额头上。”
吴妃高兴地说:“你辛苦了,回头本宫重重赏你。”
夜里,吴妃把二皇子叫到了面前,“皇儿,过来。”
二皇子见到吴妃,有些怯怯的,四五岁的孩子,那天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皇帝打了四十大板,打的鬼哭狼嚎皮开肉绽,那样子让二皇子至今有些害怕。
“皇儿过来,母妃这里有好东西。”吴妃朝着儿子招了招手。
二皇子怯怯地走了过去,吴氏将小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抹在二皇子的额头上,“这个可以让你变聪明,等你变聪明了,学好了功课、武艺,你父皇就会废了那小嵬子,让你当太子了。”
二皇子的满脸都被涂上了那种液体,吴妃急急切切地盼着二皇子变聪明起来。
可是没一会儿,二皇子就喊了起来,“痒,痒死了。”
二皇子满脸的乱挠。没一会儿,一张脸就被抓破了。
吴妃一看吓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哭着打滚,“痒死了……”
“快……快叫太医!”吴妃吓的大喊。
凤瑶宫
白芷将小司马惊鸿放在摇篮中轻晃,小家伙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喝了点儿奶就睡了。
小芹走过来,低声附在白芷耳边道:“白女医,二皇子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一张脸都抓破了。”
“知道了。”白芷唇角微勾,这都是吴妃自找的,可怪不得她。
小芹在一旁坐下,纳闷地道:“听说那东西是吴妃自己给二皇子抹在脸上的,难道吴妃想害自己的儿子?”
白芷扑地一笑,“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忽地又想到了顺帝,顺帝对自己的骨肉从来没有亲情,所以虎毒不食子这句话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用。
“陛下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白芷心头一惊,只见顺帝一身明黄沉着脸走了进来。后边,是两个小太监抬着屁股开花伤痕未愈的吴妃。
吴妃被抬进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厉声地骂着:“皇后,你真是蛇蝎心肠,你是要害死志儿吗?陛下,您要为臣妾和志儿做主。”
于后一脸莫明其妙,心说,这吴妃又在搞什么鬼。
顺帝手里举着一枚小瓶子质问于后,“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志儿抹了它,会中毒?”
于后瞅瞅那小瓶子,也是一脸的奇怪,“陛下,这小瓶子明明是鸿儿的爽身液,怎么会到了吴妃那里?”
“是呀,陛下,这小瓶子里面都是给小太子用的爽身液,去痱子用的,可是从昨天下午就丢了。”
白芷插嘴,一边说,一边接过那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液体抹在熟睡中的小司马惊鸿的脸上,“陛下您看,小太子没事。”
顺帝定睛一瞧,小司马惊鸿的脸光滑如初,而且还在酣睡中。
顺帝立即问吴妃,“这是怎么回事!”
吴妃也是愣了,这液体用在老二的脸上,便奇痒无比,脸都抓破了,可是为什么,用在这小嵬子的脸上却没事?
于后道:“陛下,这分明是吴妃在栽脏陷害臣妾,这小瓶子里根本就只是爽身液。”
顺帝也是气够呛,指着吴妃厉声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妃也是傻眼了,“陛下,这瓶子里的东西一定被她们调包了!”
顺帝气道:“简直胡言乱语,这么多眼睛看着呢,谁有那个本事调换?朕看你纯粹是嫉妒皇后和小太子,看样子是那四十板子打的还不够重啊。来人,把吴妃拉出去,再打二十!”
白芷扑哧一下,在乐出声来之前被自己忍住了。
于后勾了勾嘴角,这吴妃,是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寻死路啊!
吴妃被拖了出去,就在凤瑶宫的院子里被打了二十板子,新伤加旧伤,吴妃被打的晕死过去了。
顺帝命小太监将吴妃抬走,仍自气的脸色铁青。
私下里,于后问白芷,“那小瓶子是怎么回事?”
话说,于后并不知道白芷故意让小太监将那小瓶子偷走送给吴妃的事,更不知道一瓶让二皇子抓破脸的液体,为何小司马惊鸿抹上却没事。
白芷只道:“瓶子里本就是爽身液,小太子抹上当然会没事了,至于二皇子,他体质大概跟这液体相斥吧。”
她不能说的是,那抹在二皇子脸上的液体是一瓶痒痒液,顺帝拿着小瓶子来兴师问罪的时候,白芷已经用意念将瓶子里的液体换成了爽身液,所以小司马惊鸿抹上不会有任何事。
话说,现在清灵界的功能,被她用的越来越熟练了。
第337章 被年轻时的李非正喜欢
于后点点头,她并不是完全相信白芷说的话,但她相信,这个女孩儿她有些很神奇的法术。就是这些法术,让她和小司马惊鸿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吴妃接连两次挨扳子,几乎没了半条命,一时半会是蹦哒不起来了,白芷和于后,带着小司马惊鸿在御花园里赏景,小家伙坐在白芷画图,让匠人们做的婴儿车里面,小嘴咿咿呀呀地往外冒字。
白芷推着婴儿车,边走边跟于后说话,此时,她们听到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啪啪声。
“叫你不听话,抽死你!”
白芷眉心一跳,她扭头看去,但见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正用皮鞭狠狠地抽打着废太子的背。
废太子抱着头,蹲在地上,那鞭子一下一下狠狠地落在他头上身上,很快,废太子的双手和脸上便落下了道道血印子。
那破烂不堪的衣物更是血迹斑斑。
白芷皱紧眉头,大喝了一声,“住手!”
不管长大后的废太子多么可恶,可他现在必竟还是个孩子,这样的抽打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那太监听见白芷的声音,抬头一看,猛然看见了于后,当时便跪下了,“参见皇后娘娘。”
于后沉了脸道:“你们为什么抽打他?”
太监道:“回皇后娘娘,他不服管教。”
于后道:“他只是个孩子,收起你的皮鞭来,不许再打他了。”
太监赶紧点头,“知道了,皇后娘娘。”
白芷这才放下心来,有了于后的命令,这恶奴,应该不会再虐待废太子了。
于后走到了废太子的面前,用自己的手帕擦掉了废太子脸上手上的血痕,“小芹,你带他去上点儿药,换件衣服。”
“是,娘娘。”
小芹拉起了废太子,带着他走了。
白芷问道:“娘娘,废皇后曾经绞尽脑汁地害您,您不记恨她吗?”
于后感叹一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已经得到了报应,反倒是这孩子,才只七岁而已。”
才只七岁,便失去了母亲的呵护,被亲生父亲废为庶人,遭到奴才和主子的虐待,这样的人生,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了点儿。
走着走着,白芷发现,她们竟然来到了陈若谨所住的院落前,院门打开,走出一道素衣身影,竟然是陈若谨。
她看到于后,没有行礼问安,竟是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白芷望着那道高挑的身影,心里想,或许陈若谨是在记恨顺帝吧,背弃了诺言,一娶再娶。
白芷忽地有点儿发愁,这种状况下,怎么才能有六皇子呢?
六皇子比司马惊鸿还要小上两岁,她最起码还得在这个时代呆上两年,才可以看到六皇子出生。如果她现在就把顺帝给杀了,那么六皇子就不会出生了,二十四年后的六皇子也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的。
白芷晃了晃脑袋,她可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可是这样等下去,又让她头疼,她还得再等上两年,才可以见到长大后的司马惊鸿哦。
扑扑。
白芷正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就听到有异样的声响传来,接着便听到小芹说:“太子拉了。”
白芷脸上顿时划下一排黑线。
她眼看着小芹在为小司马惊鸿擦屁屁,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司马惊鸿他知道,她曾不只一次见到过他拉一屁股大便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皇后和陈昭仪都被打入冷宫,李妃已死,吴妃被打的没了半条命,至今还下不来床,白芷终于有心情让小芹带着去皇宫外面逛逛了。
虽然是大顺初立,百废待兴的时代,但京城仍不缺繁华。白芷跟小芹一身男装打扮,在京城逛荡起来。
“白女医,买点儿胭脂吧,你抹了这个一定好看。”
在胭脂水粉摊前,小芹举着个胭脂盒笑呤呤地对白芷说。
白芷道:“你喜欢吗?我买给你?”
小芹红着脸说:“白女医要是个书生似的,你送我这胭脂我一定美死。”
白芷哈哈笑起来,“莫不是小芹少女思春了?”
小芹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扬着小拳头追着白芷要打。
两人嘻闹间,白芷的束头青巾掉了,一头青丝散落下来。青巾被风吹远,白芷跑过去把那青巾捡起来,才起身,便见眼前多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一身电视里见过的状元打扮,长的有点儿面熟。
白芷盯着那人看,脑子里在想,这人是谁呢?
那状元的随从却是大声道:“赶紧躲开,别挡了李大人的路!”
李大人,这人莫非是李非正?
白芷眼前这张有些眼熟的脸迅速跟二十四年后的李非正重合。年轻时的李非正高鼻深目,也算是一个美男子。
“放肆,莫吓着了姑娘。”
二十岁出头的李非正刚刚被顺帝钦点为新科状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见到这女子一张素面,出尘脱俗,竟似是空谷幽兰,突然就心生了喜欢。
“敢问姑娘高姓芳名?”
李非正对着白芷在马上行了个礼,看起来斯文的很。
白芷却不由撇撇嘴角,这人怎的这般恶心。
她只冷冷地瞟了一眼李非正,便拿着青巾走了。小芹见状追过去,“白女医,刚才那个是新科状元诶。”
她的意思是,白女医,新科状元主动搭讪你,你怎么能不搭理呢?她不知道的是,李非正这人,无耻的很呢!
白芷顾自往前走去,“新科状元又怎么了,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338章 求亲
小芹追着她问:“为什么?你见过李大人?”
白芷当然不能跟她解释李非正的事,她只说道:“我会看相。这人面相上带着呢。”
小芹哦了一声。
白芷的话,她是有点儿相信的,从白女医为皇后娘娘接生,到后来发生的种种,小芹都觉得,白女医应该是个神仙般的人物。神仙般的人物当然会看相。
小芹忽地指着自己的脸说:“白女医,你帮我看看相吧。”
白芷怔了一下失笑,“你是想看看将来嫁个什么样的人吧?”
小芹立时脸红地扭捏起来,“你看不看嘛。”
白芷乐,她哪会看什么相,她不过是懂得点儿历史,又在二十多年后的大顺生活过一段时间而已。
她想了想,二十四年后的小芹在哪里?
于后在生下司马惊鸿后便含冤而死,小芹结局怎么样,她从没有听人说过。
不过现在,历史已经被改写,即使小芹是跟着于后一起被杀,那么现在,她也不会死了。
她笑道:“你呀,会找个如意郎君。”
小芹红着脸问道:“他长的好不好看?”
白芷咯咯笑起来,这少女怀春的样子,古今都是一样的。“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应该长的错不了。”
“对了,回头我跟皇后娘娘说说,让她帮你寻一门好亲事,找个美男子给你当相公。”
小芹羞的脸红的快抬不起来了,“羞死了,不许说了。”
*
“禀大人,那女子进了皇宫。奴婢打听过,那女子是皇后身边的女医。”
李非正的随从奉命跟踪白芷和小芹,一直到了皇宫门口,见两个女孩儿进了皇宫,便跟守卫打听,守卫告诉了那随从白芷的身分。
李非正听说那女子是皇后身边的女医,皱皱眉头,这事情有点儿难办呢。
他家里已有一房妻子,本是想纳这女子为妾的,可她竟是皇后身边的人,这倒让他不知如何下手了。
白芷浑然不知李非正存的恶劣心思,她回到凤瑶宫,便哄着小司马惊鸿玩去了。
于后问她买了些什么,白芷一边用小拨浪鼓逗着小司马惊鸿玩,一边说:“什么都没买。”
于后道:“你竟这般省钱,是想把钱都省下来当嫁妆吗?你放心,你的嫁妆包在本宫的身上,本宫定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白芷笑,“到时候娘娘要是不破费一笔,我还不干呢。”
于后也笑,“瞧瞧这丫头,这是早就在打本宫的主意了吗?”
两人正说笑着,忽地听到一道熟悉的男音,“皇后怎的这般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竟是顺帝走了进来。
于后赶紧行礼,白芷也跟着行了一礼。
顺帝的目光从白芷的面上扫过,却是向着皇后道:“朕有事要和你谈。”
白芷识趣地抱着小司马惊鸿离开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白芷抱着小司马惊鸿回到凤瑶宫,于妃沉着脸在宫内踱着步子,似乎心情不太好。
白芷将小司马惊鸿交给奶娘,问道:“娘娘是怎么了?”
于后很是恼火地道:“刚刚,陛下给你说了门亲事。”
白芷有点儿瞠目结舌,“娘娘,我还不想嫁人呢!”
于后道:“你想嫁,我也不会把你嫁给那人的。堂堂的一个新科状元,不想着怎么报效国家,爱护妻子,竟然先想着纳妾,还把主意打到妹妹的头上,真真是可恶!”
白芷顿时嘴角抽抽着说不出话来了。
这李非正,真是贱的可以。竟然打听到了她的身分,还让顺帝跑来说亲,真真是可恶之极,恶心之极。
“娘娘,这个李非正不是什么好鸟,别说是做妾,就是做个正房,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于后道:“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放心,本宫已经替你拒绝了。”
话说,于后有点儿被白芷带‘坏’了的节奏,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出身的皇后,竟然也开始口吐脏字了。
晃眼几个月过去,小司马惊鸿十个月了,十个月的小家伙,身子长高了一大截,长的越发可爱,漂亮的像是画中的小人儿。
能够很清晰很霸气地说:“不许走!”
当然,这句话是对白芷说的。
白芷将小家伙哄睡,想离开的时候,那小家伙便突然睁了眼,然后很大声很霸气地说:“不许走!”
白芷无语地抽抽唇角,只能又乖乖地走回来,坐在他床边,一只手轻拍着她,直到他好半天后闭眼睛睡沉。
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雪花肆虐,一下就是好几天,白芷趁着小司马惊鸿睡着的时候,出去赏雪。
白色的狐裘裹紧她的身体,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白芷望着眼前白雪覆盖的重重宫阙,想象着二十多年后的情景,二十多年后,司马惊鸿应该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忽然,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白芷低头瞧去,却见一个快要冻僵的孩子躺在脚下,身上被白雪覆盖,脸上也盖了薄薄一层雪,白芷定睛一瞧,竟然是废太子。
白芷伸手探探废太子的鼻息,还有气在。
她弯身,把废太子背了起来,想来想去,她竟是不知道要送他去哪里。只得把他背回了凤瑶宫。
雪花依旧肆虐,白芷把废太子搁在偏殿自己的房中,将火盆烧旺,放在废太子身边。又给他身上盖了厚厚两层被子。
不管上一世,废太子有多坏,这一世,白芷却不愿看着这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死去。以后,她会找个机会,把废太子送出宫去,让他过平民百姓的生活,离着司马惊鸿远远的,这样,应该就伤害不到他了。
第339章 一切天定
废太子醒了,看到白芷时,他一瞬间紧张起来,两眼满是戒备地问:“你想杀我?”
白芷知道,废太子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冷着脸道:“我要杀你,干嘛救你呢?直接看着你冻死不就得了。”
废太子眼神闪了一下,“你是皇后的人。你们都是我和母后的仇人。”
白芷翻了个白眼:“我想你明白一件事,你母后知所以有现在的结果,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至于你,完全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我才会救你,若是你像你母后和外祖一样无耻卑劣,我会看着你活活冻死。”
废太子眼神缩了一下,似乎被白芷那句看着他活活冻死,骇到了。这个时代的废太子必竟还只是个孩子。
他也害怕死亡。
“这些天,你哪也别去,先呆在这儿,我保你的安全,但你也需安安分分的,不能有半分害人之心,做半件害人之事。”
白芷眸色严厉,仅管废太子还是个孩子,她却仍然怕自己救了一只狼。
废太子却对着她点了点头。还是个孩童的废太子,眼神要单纯的多。
此时,恰好有宫女敲门,说是于后找她,白芷将房门上锁,向凤瑶宫走去。
于后在凤瑶宫中正焦急地踱着步子,白芷一进来,于后便拉住了她的手,“妹妹,你可来了。”
“姐姐怎么了?”
白芷知道于后定然是有什么心事,才会如此焦急。
于后道:“哎,还不是我那哥哥。说来话长,你先跟本宫去一趟将军府,本宫的嫂子,小产了。”
白芷听了一愣。前几日,她才去给于少夫人看过胎,一个发育很好的女胎。
白芷跟着于后匆匆离开皇宫去了将军府,于镇渊正在大厅中焦急的踱着步子,一看到于后带着白芷过来,赶紧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本宫把白女医带来了,快让她去看看嫂子。”于后冷着脸。
白芷跟着丫环进了于少夫人的房间,她听到于少夫人的哭声,以及婆子们的叹息声,“哎,好好的一个女胎,就这么没了。”
白芷过去帮于少夫人把了把脉,然后给她吃了一枚恢复体力,补血的灵药丸。
安慰道:“少夫人不要伤心了,身子调养好了,还可以再生的。”
于少夫人眼圈红红,一脸的心酸,“姑娘有所不知……我再不想跟那畜生过了。”
“出了什么事吗?少夫人?”
白芷关心地问。
于少夫人道:“他在我怀孕的时候,还纳了个小的。我……”
白芷一听顿时明白了,一定是于镇渊新纳了个小妾,让于少夫人气的动了胎气,于是那孩子就流了。
她不由有点儿心疼于少夫人,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苦了女人们。
白芷安慰了于少夫人几句,从她房里出来,听到正厅里,于后正在训斥自己的兄长。
“哥哥你是糊涂吗?嫂子怀孕的时候,你还纳个女人进来,你这不是成心害嫂子流产吗?这下好了,好好的一个女胎就这么没了。我原还打算,将她指给鸿儿的。”
于后也是气的没法了,男人都这个臭德性,三妻四妾从不管女人的感受,于后气的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
白芷却被于后那句,“将她指给鸿儿”给惊住了。
如果于家这个女胎生下来,那就是司马惊鸿未来的皇后了。一时之间,白芷也不知道是为这个流掉的女孩儿婉惜,还是替自己郁闷了。
于镇渊叹气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人已经娶进来了,总不能再把人扫地出门。”
于后气道:“你那小妾若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也就罢了,偏还是个戏子,你竟然拿个戏子当宝贝,哥哥你叫我怎么说你呀!”
于镇渊皱着眉头不说话了,他出征回来,老爷子叫了个戏班子唱戏庆祝他凯旋归来。那小妾便是戏班子中的一个旦角,唱的一口好戏,他一下就被迷上了。
正好那女人对他频送秋波,让他迷的神魂颠倒,于是就把人娶进门了。想不到家里这位气性大,直接就气的小产了。
于镇渊也是后悔不迭。他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妹妹,嫂子怎么样了?”于后见白芷出来,问。
白芷道:“身体是没事了,就是这里,”
她看了于镇渊一眼,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伤了,就没办法了。”
于后视线落在自家哥哥身上,“哥哥,你若是不休了那小妾,嫂子恐怕是不会原谅你的。”
于镇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大步进了于少夫人的房间,“夫人,你别生气了,这件事是我不好,我决定了,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还唱她的戏去,自此各不相干。”
于少夫人却只失神地睁着眼睛,一声都未吭,爱了这么多年,爱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她失望极了。
白芷跟着于后离开了将军府,轿撵行进中,白芷看到路边一家寺庙香火旺盛,忽地心念一动,让轿夫停轿,她走到于后的轿撵前,“娘娘,我想去庙里面求个签。娘娘不必等我。”
于后道:“去吧,小心一点儿。”
于后的轿撵走了,白芷进了那寺庙,请了三柱香对着佛像拜了拜,然后拾起签筒晃了晃,从里面掉出一根签来。
白芷问的是,她此生可还有见到祖父的机会,签上有四个字:一切天定。
白芷顿时丧气了。
一切天定,意思是,如果老天不让她回去,她就再也回不去现代了。
第340章 霸气天成
白芷很郁闷,为什么她想回个家就这么难。
一个人百般愁闷地离开寺庙,就见前方有顶软轿停下,轿帘掀开,丫环扶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下来。
那女子看起来不足二十岁,一身贵妇人打扮,模样清丽。白芷看到那女人时愣了一下,这女人好像……呃,有点儿面熟。
白芷一直看着那少妇在丫环的陪伴下去请了香,然后跪下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的些什么。
待那女子上完香起身后,丫环说:“夫人,您已经求过观音菩萨了,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一定会送一个小公子给您的。”
原来是来求子的。
白芷在少妇上轿前拦住了她。
“夫人,请留步。”
这女子实在长的面熟,确切地说,是和她本尊很像。这让白芷想到了李青柠,在这个时代,不会有李青柠,但却会有李青柠的母亲。
那少妇停下脚步,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了她一遍,“姑娘是?”
白芷道:“夫人,让我帮你看看相吧。”
少妇道:“你会看相?”
这女孩儿看起来也就自己这般年纪,她竟懂得看相的事吗?少女满脸疑惑。
白芷点头,“夫人,不要钱的。”
少妇道:“好吧,你且说来听听。”
白芷若有其事地道:“夫人姓荣,名锦绣是不是?”
少妇一脸惊讶,“你这个都能看出来?”
白芷抿唇一笑,她哪能看出她姓什么叫什么,她不过是冒充过她女儿一段时间,所以知道一点儿荣锦绣的事而已。
“夫人夫家姓李,是大顺的新科状元李非正,夫人多年未育,此番是来求子的。”
荣锦绣啧啧称奇,“你且说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生下麟儿?”
白芷掐着手指头若有其事地算了算:“夫人求子,不如再求一门姻缘,夫人现在的相公,他不是夫人的良人。”
“你……”荣锦绣脸色一白,甚是恼怒,“你休的胡说。”
白芷道:“我有没有胡说,夫人自然有体会。夫人可知,您那新科状元的相公,他正在想着纳一房小妾?”
荣锦绣眼神闪烁了一下,似被人说到痛处,“相公纳妾,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待我生下麟儿,相公自然就不会提纳妾的事了。”
白芷笑笑,“夫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这位相公,不但会纳妾,还会纳一位极狠毒的小妾,生下两子三女。而您自己……”
白芷一脸婉惜的神情,“夫人命中有一女,但此女和夫人您一样,都会被您这位相公和小妾害死。”
“你……休得再胡说!”荣锦绣啐了一口,恼怒之极,“上轿!”
荣锦绣气愤地命轿夫抬轿走了,白芷摇头叹了口气,她想拆散荣锦绣和李非正,避免二十多年后的悲剧发生,可是看起来,希望不大。
白芷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傍晚了,还未曾踏进凤瑶宫,便听见里边传来稚嫩且霸气的声音,“你们都出去,我要嫩嫩!”
白芷一头黑线,这小司马惊鸿又在找她了。
“白女医,您可回来了,太子正找您呢。”小宫女见到她就像见到了救星。
白芷嗯了一声,一头黑线地向小司马惊鸿走过去,小人儿一身华服站在那里,天生的王者之气笼罩在他小小的周身。
白芷走过去,“太子,你又在吼宫女是不是?”
小司马惊鸿绷着一张小脸,伸出两只小手,“抱!”
瞅着小人儿又霸道又别扭的小模样,白芷嘴角抽了抽,把那小家伙抱了起来。
“出去带着鸿儿!”小人儿又沉着脸说话了。
白芷一脸黑线,“好,下次出去带着你。你个小祖宗。”
白芷故做生气地轻捏捏小人儿白净的脸蛋,却不想,小家伙用力晃了晃头,“不许捏!鸿儿是大孩子,不是小孩子!”
白芷晕。
可是忽然,那‘大孩子’紧抿着唇,脸红红的不言声了。
白芷扑哧一笑,“是不是要尿尿?”
小司马惊鸿很严肃地说:“是方便!”
白芷乐道:“好,方便。”
小屁孩儿一个,还咬文嚼字。
别看小司马惊鸿才是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可是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大小便这种事情,已经不允许有人在场了。
白芷和宫女们都退下,直到他稚嫩却又严肃的声音喊了一句:“完毕了。”
宫女才进去。
当然,白芷是不能进去的,别看小司马惊鸿人小,却已经懂得形象的重要。尤其是在白芷的面前,小人儿就是格外的注意形象。
就寝时间,白芷把小司马惊鸿放在床上,然后准备拍着他睡,却不想他很严肃地命令她,“你也睡!”
白芷嘴角抽了抽,于是合衣躺下。
两个人,一大一小,小司马惊鸿躺在里侧,白芷躺在外侧。那孩子不像以前似的,往她怀里扎了,而是躺的笔直,带着一种君王才有的霸气,渐渐睡着了。
白芷侧身,以手支头,凝视这熟悉的小人儿。虽然才周岁,可是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司马惊鸿成年时才有的霸道和英气。
白芷睡着了,梦里,她看到身边的小人,变成了成年的司马惊鸿躺在她身边,气息依旧,安稳如昔。
白芷的眼泪簌的一下就下来了。
司马惊鸿他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而身边这个小人儿,他要好久才会长大。
白芷轻拭泪珠,披衣起床向外走去。
外面月色如钩,她坐在花间长凳上,想起了往事历历,心里越发难过,这是她到这个时代以来,最难以控制的一次。
白芷的眼泪流了半天,忽然有一条手帕被递了过来。白芷一惊,她抬眸看去,却见是废太子站在面前,手中拿着一条她的手帕。
白芷接过来擦了擦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废太子道:“半天了。”
“你都看见了什么?”
白芷沉了声音。
废太子道:“只看见你在哭。”
白芷道:“不是不让你出来吗?如果你敢伤害小太子,我会立刻杀了你。”
废太子低下了头,沉默着不说话了。
“进屋吧。”
白芷沉声道。
废太子转身,向着白芷所住的那间偏殿走去。
因为怕被人发现,她救了废太子,白芷一直让废太子住在她的房间里。废太子住外殿,她住内殿。
白芷将一本佛经扔在废太子面前,“把这个给我抄两遍,要工工整整地写,不许偷懒!”
废太子一声不吭地捧着那本佛经坐下了,拿起毛笔认认真真地抄了起来。
白芷进内殿睡觉去了。
为了消灭废太子的心头可能滋生的戾气,白芷特意让人找了一本佛经来,让废太子抄写,用佛经上的善恶有报来警示废太子,消减他的戾气,让他以后不至于害人。
白芷一觉醒来的时候,废太子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眼前十余页佛经抄写的很工整,虽然字迹并不是很好看,但却看得出来,他写的很认真。
白芷没有叫醒他。如果他不是废太子,不曾做过那么多伤害司马惊鸿的事,他会对废太子产生一种疼惜的心理。
这个年代的废太子,必竟还只是个孩子。
白芷将自己的一件披风披在了废太子的身上,开门出去了。
天已经亮了,不知道小司马惊鸿那小家伙醒了没有。
白芷抬腿向凤瑶宫走去。
小司马惊鸿正在发脾气,宫女拿过来的衣服被他狠狠地掷在地上,“出去!”
白芷一头黑线,这小人儿一大早的发的什么邪火,才这么点儿个小东西脾气就这么大,长大了还得了?
白芷沉了脸喝道:“干什么呢!”
小司马惊鸿看到她出现,小嘴不自在地抿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
“惯坏你了吧?”
白芷沉着脸,这小东西基本是她一手带到这么大,他不听话的时候,她便训斥他,就连于后都默许了。
小司马惊鸿紧抿着嘴唇仍然不言声。
白芷命令道:“把衣服捡起来!”
这孩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一味地任着他的性子走,给他纵容,只会害了他,让他成为一个昏君。
白芷可不想自自己的溺爱惯坏了小小的他。
第341章会吃醋的小太子
小司马惊鸿很不情愿地蹲下小身子,把衣服捡了起来。
白芷又命令道:“自己穿上!”
别看他只是一个一周岁的孩子,但因着长年喝灵泉水,和被白芷时不时抱进清灵界吸取灵气的缘故,小家伙身材已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那么高,智力发展更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小司马惊鸿紧绷着嘴唇,把衣服穿上了,
白芷这才和缓了神情,“又为什么闹火?”
小司马惊鸿扁扁嘴角,却一个字都没说。他才不要告诉她,他只是醒来看到身边没有了她,才发的火。
白芷拉了他的小手,“走,用膳去!”
用过膳,小司马惊鸿便去书房上课了,虽然他才只有一岁,可他的才智却顶得上七八岁的孩子,所以早早,于后就跟顺帝申请,为小司马惊鸿安排了老师讲课。
小司马惊鸿上课的时间里,白芷就一个人在清灵界中专心研究练制各种药丸。练制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司马惊鸿,那个坏家伙,早早地扔下她走了。不过还好,她可以将新生的他一点点养大。
与小司马惊鸿相处越久,白芷越是舍不得离开他,她难以想象自己真的有一天回到二十四年后,小司马惊鸿会不会伤心欲绝。
有时候,她就想,干脆就留在这个时代陪他长大吧,可是她自己会慢慢变老,等到他长大的时候,她已经是个老婆婆,她和他,就彻底不能再一起了。
白芷想着想着又是说不出的难过,一个人坐在清灵界叹气。
“小姑娘,怎么了?”久违的熟悉声音响了起来,白芷扁扁嘴,“神秘人,我和司马惊鸿这辈子还有缘在一起吗?”
神秘声音道:“小姑娘,你得记住,好事多磨呀。”
切。
白芷对神秘人的话哧之以鼻。
从清灵界出来,已是晚上,外殿中,废太子端坐于书案前,认真地抄写着白芷给他的那份佛经。
白芷正想走过去看看,却见殿门忽地一下被人推开,有道小小身影走了进来。
“白女医?”
人虽小,可是那一身的气势不能忽略,小司马惊鸿视线在偏殿中转了一圈,一眼看到了书案前抄写经文的废太子,他皱了皱眉,神情相当不悦。
“你是谁?”
似乎是天生而来的一股醋意在小司马惊鸿的胸腔里爆炸。别看他小,可他却知道,白女医的房间里不该有个男人,仅管这个‘男人’还只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
小司马惊鸿不认识废太子,废太子却是认识他的。废太子放下笔,站了起来,撩起衣摆对着小司马惊鸿跪了下去,“奴才见过太子。”
小司马惊鸿看了看他,却只哼了一声,连句平身都没说,就迈开步子向内殿去了。
“白女医?”
小小的人儿,声音天然的沉稳霸气。
白芷一脸黑线地从屋里出来,这小家伙一天没见到她,就找上门来了。
“本太子一直在等你,你为何不去找我?”
小司马惊鸿背着小手,煞有介事地往白芷面前一站。
白芷道:“太子在上课,别人不能打扰。”
“课早就上完了。”
小太子很不悦。
白芷嘴角抽了抽,“好吧,你找我做什么?”
小太子却小手拉住了他的,“我带你去赏月。”
白芷扑哧笑了,“小小的人儿,知道什么叫赏月!”
小太子很生气,“谁说我不知道。”
拉着白芷的手便走。
白芷跟着他来到了御花园,一轮圆盘似的月亮挂在半空,下面一池碧波,莲花朵朵。
“诺,好不好看?”
小太子小手指着半空中的圆月。
又是一年月圆时,白芷幽幽叹息了一声,望着那月亮出神,曾经,司马惊鸿身中盎毒的时候,每个月圆之夜都是他的浩劫,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最终要了他的命。
白芷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小太子一仰头,就看到了月光下,她那双秀目中泪光闪烁,不由蹙紧了两道好看的剑眉,“你怎么了?是这月亮不好看吗?”
白芷赶紧用袖子拭掉眼中泪珠,“不是。是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哦。”
小太子若有所思,“你的那个故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白芷完全没多想,孰料,小太子嘟起了小嘴,突然就甩开了她的手,哼了一声,“不许想别的男人!只准想本太子!”
白芷:……
你在吃自己的醋,知不知道,小混球?
白芷对眼前这气鼓鼓的小人儿冒出一脸的黑线。
小太子很生气,她竟然在想别的男人,他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扯下腰间玉佩,直接放在她的掌心,“这是本太子给你的,等将来本太子长大了,你给本太子当太子妃!”
白芷:……
小小的人儿,占有欲间然这么强,还懂得用玉佩定情了。
白芷吃惊之余,又忍着笑,打趣道:“太子,等你长大了,我可就老咯。”
小太子一脸的严肃,“不管你老不老,你都是本太子的太子妃!”
“那我要是老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呢?”白芷又笑问。
“本太子给你找去皱纹的美颜丹。”小太子很严肃地回。
白芷盯着小太子那张英俊的小脸瞧了半天,心头刹时间涌过万千滋味,或许他的脑子里是记的些什么的吧!
从御花园离开,白芷陪着小太子回到自己的寝殿,看着他脱衣就寝,白芷想离开,小太子又吩咐了一句,“不许走,就睡在这儿!”
白芷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太子是不是大孩子了?”
“当然是。”小太子不知着了她的道儿。
第342章 割掉舌头
白芷笑言,“是大孩子就要一个人睡,不能跟女子同睡咯。”
小太子皱皱小眉头,看得出来的很不开心,嘴里咕浓了一句,“事儿真多。”
小人儿不甘心地躺下了,在白芷转身要离开时,他又冒出来一句,“让那个司马惊璁去别的地方住!”
白芷脚步一顿,失笑,他竟然还记得这事儿。
这智商发育太快,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芷回到自己所住的偏殿,废太子还在抄写经文,一笔一画,非常认真。看得出来,他始终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白芷走过去看了看,废太子的字已经有了些许进步,比先前好看了一些。
“继续写,不但要把经文抄完,字还得写得漂亮。”
白芷将废太子写的字放下。
废太子点头,白芷进了内殿。
还没等躺下,外面忽然脚步声纷乱,接着是吵吵嚷嚷的声音,“陛下,那白女医竟然勾搭太子,说什么将来要当太子妃,陛下,此等贱女,宫内不能留啊!”
“真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外面灯火通明,一队太监宫女挑着宫灯开路,偏殿的门被人推开,顺帝气势阴沉地走了进来,旁边跟着的正是吴妃。
白芷想不到,自己和小太子在御花园的一幕会被吴妃看到,当时心里也是一惊。
在顺帝推开房门的一刻,白芷让废太子躲进了内殿,她一个人迎视着顺帝和吴妃一个凶狠阴沉,一个狡诈算计的目光。
“白芷,你可知罪!”顺帝往她面前一站,气势凛冽。
白芷跪下,“陛下,我不知犯了何罪。”
顺帝道:“你勾引小太子,让他日后封你为太子妃,如此不知羞耻,竟然勾引个孩子,真真是该死!”
旁边,吴妃露出一阴的阴险得意,于后和小太子知所以会有今天的地位,八成就是这个妖女所为,今天就借这个机会把这妖女给除了,于后和小太子少了这个得力帮手,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陛下,她刚刚和小太子在御花园臣妾都看到了,她对小太子投怀送抱,还脱了衣服让……让小太子看她的果体。”
“呸!”
这个吴妃真是恶心透了,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白芷发誓,这次一定不会再放过吴妃。
此时殿门被人推开。
于后带着小太子走了进来。
“是何人在这里污辱视听,陛下,这种话,您也信吗?”
于后一身气度雍容,天然的贵气和威严层层散发出来,让吴妃心头一紧。
顺帝道:“这是吴妃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吴妃一脸得意,“就是,臣妾还看到,这个贱女,她收了小太子的玉佩呢!”
于后道:“吴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就冲你刚才那翻污言秽语,诋毁太子,污蔑白女本宫就可以治你的罪,现在又污蔑白女医收了太子的玉佩,那么请问,太子身上这玉佩是什么?”
吴妃低头一瞅,果见太子腰间坠着一块玉佩。
吴妃不甘心地道:“肯定是把另一块送给了白女医,太子玉佩那么多,少了一块还有另一块。”
于后冷笑,“那么你是说,这玉佩千真万确是送给白女医咯?”
吴妃点头,咬牙,“臣妾绝不会看错,我亲眼看着这贱女把玉佩收起来的!”
“如果你看错了呢?”
于后冷冷地说。
吴妃一口咬定:“绝不会看错,这贱女有没有收下太子的玉佩,搜搜便知!”
于后道:“那好,那请吴妃去搜一搜吧,搜到了,白女医听凭你发落,搜不到,……”
于后没往下说,但心里杀意已绝。
吴妃虽然心里有点儿忐忑,但她更相信,白芷身上有那块玉佩,她亲眼看着白芷把玉佩收进怀中的。
“你们给我搜,细细地搜,一个犄角旮旯都别给我放过!”吴妃狠狠命令。
一群宫女太监立即冲进了内殿,开始了一番翻箱倒柜。而吴妃却走到了白芷面前,“白女医,现在让本宫来搜搜你的身吧?”
白芷慢悠悠地把双臂扬了起来,“娘娘请吧。”
吴妃一双手上上下下在白芷身上摸了半天,白芷压制着想把吴妃那双爪子剁碎的冲动。
吴妃什么都没找到,心里有点儿泄气,她想,那玉佩一定藏在别的地方。
于是又匆匆地奔着白芷住的内殿去了,命令太监宫女,“你们给我细细地搜,一定要把那玉佩搜出来,不能便宜了那贱女!”
于后跟白芷的脸上,都同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小太子更是攥紧了拳头,“父皇,如果吴妃没有搜到玉佩,这笔账该怎么算!”
顺帝愣了一下。
“如果白女医是被冤枉的,朕自然处置吴妃。”
“好,那就听父皇的。”
小太子牙关蹦字,咯嘣嘣,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贱妃。
一场翻天覆地的大搜查,以空手而归收场。
吴妃脸都白了,从内殿出来的时候,腿肚子直打哆嗦,怎么回事,玉佩怎么会没了?
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吴妃,你可搜到什么?”
于后凉凉问。
吴妃一颗心脏登时怦的一下,她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顺帝面前,“陛下,一定是这白贱女会妖法,把玉佩藏起来了,一定是的!”
顺帝脸上青筋跳动了几下,杀了吴妃的心思都有。
大掌扬起来,就要拍碎吴妃的天灵盖,却听于后慢悠悠道:“陛下,吴妃污蔑太子和白女医,污言秽语恶心之极,不如,就把她舌头割了吧。免得以后再生口舌之非。”
顺帝点头,目光严厉地瞪着吴妃。“就照皇后娘娘说的做,把这贱妃舌头割了!”
“不,皇上!”吴妃吓的双腿一软,当时就跌在了顺帝的脚下,“皇上不要……”
外面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呼,吴妃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了去。
顺帝一身怒气地走了。
于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后宫,就是因为这些女人,而永无宁日。鸿儿,你要记得,后宫的女人,并非越多越好,一两个知已足矣了。”
“孩儿明白。”
小太子说话的时候,目光向着白芷瞟去,他的眼光含着一抹异样的不满,与他这小小的年纪相当不符。
让他奇怪的是,明明已经送出去的玉佩,何时就回到了他的腰间。
一定是他睡着的时候,她又给他系上的。
“妹妹,你且休息吧,本宫也累了,鸿儿,我们走。”
于后先行迈出偏殿,小太子回头瞅了一眼白芷,好像是有什么话要问,但当着于后的面并不方便问出。
于后和小太子都走了,白芷松了一口气,将废太子从清灵界中放出。
刚刚顺帝和吴妃闯进来的时候,她情急之下,将废太子送进了清灵界中。
废太子突然从清灵界中被放出,看到眼前站立的白衣女子,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看得出他眼睛里那满满的疑惑和好奇,白芷先声道:“刚刚,为了不让你被皇帝和吴妃看到,我对你用了一点儿小法术,你所看到的东西,都只是幻象,记得不要告诉别人刚才的事,否则我们都是个死。”
废太子点点头。
“去睡吧。”
白芷说完,便去收拾一室的狼籍。
废太子在身后默默地帮她收拾起来。
白芷不经意地一抬头,便看到一道小身影正将她被扔的便地都是的衣服捡拾起来。
白芷目光在废太子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她忽地想,或许废太子小的时候并不坏,是前皇后一步步将他教唆成了畜生不如的坏蛋。
天亮了,凤瑶宫一片风平浪静。白芷先去的小太子寝殿,宫女说,小太子已经去上课了,白芷无所事事,正想出宫去走走,就见于后笑呤呤地走了过来。
“妹妹,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白芷一脸疑惑。
于后笑呤呤道:“姐姐帮你安排了一次相亲。”
“啊?”
白芷目瞪口呆的表情。
于后拉了她的手道:“不过你放心,你不用露面的,你只需要在帘子后面静静地观察就行了。”
于后拉着白芷的手来到清泉殿,让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又用一条浅缎将她脸蒙上,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命宫女放下垂帘。
于后击了一下掌,外面便陆续进来七八个青年。
这些青年,各个都有很高的身材,身形或魁梧,或颀长,面容或英俊或清秀,各个都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材的样子。
第343章 不许嫁给别人!
“妹妹,这些男子都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各个有才有貌,家世好,人品好,妹妹好好看看,看中了哪个,姐姐做主为你指婚。”于后笑说。
白芷一阵嘴角抽抽。怎么有种皇帝选妃的感觉。她摇摇头,“皇后,我暂时还不想嫁人呢。”
皇后笑道:“女孩子都会这么说,那只是没有遇到心上人,一旦遇到心上人,就巴不得马上嫁给他了。”
一边说,一边把白芷往前推了推,让她看的仔细一些。
白芷哪有心思挑什么女婿,她要等着心爱的人长大,重温旧情。
而大殿中那几个年轻公子们,他们此刻都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听说皇后把他们召过来,是因为要为皇后的结拜妹妹找女婿,一旦被这女子看上,他们也算成了皇亲了。
不知道这女子长什么样,众公子们纷纷偷眼往帘后瞧去,只看见一道青缎罩面的曼妙身影,和两只秀气清灵的眸子。
她似乎朝着他们看了看,然而,秋水无波。
不知道这姑娘会选中谁当她的佳婿,众人既期待又盼望着知道结果。可是半天过去,女子一个人都没选,大殿外却走进一人来,是个小太监。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突然腹痛,还请白女医赶紧过去……”
皇后刚想说话,却见青缎罩面的白芷已经一把扯下青缎,拨开垂帘,疾步向外走去。
众位待选公子们目睹了这女子的芳容,纷纷眼前一亮,原来她长的这么美。
白芷脚步飞快,后来就开始奔跑,飞快地跑向凤瑶宫,不知道小太子怎么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她不想二十四年后的事情重演,她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凤瑶宫直奔小太子的寝殿,一把推开门,“太子!”
只见那小太子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捧着一本《孙子兵法》放入书架,若有其事地读着。
“你没事?”
白芷惊讶。
小太子哼了一声,“本太子只是不想让你嫁给别人而已。”
白芷一头黑线。
手扬起来,在小太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叫你骗我!”
小太子脸色红的像个大红番茄,一边在屁股上揉了一把,一边说:“不许打我屁股!”
此时,于后匆匆赶了回来,“鸿儿?”
忽然看到小太子好好地站在那儿,一脸惊讶,“你没事?”
小太子绷着一张小脸道:“当然有事,不过白女医已经给医好了。”
白芷嘴角发抽,这孩子说谎话不带眨眯眼的。
于后把惊疑的目光望了过来,白芷道:“刚才他肚子不舒服,放几个屁好了。”
说话时,故意忽略小太子那气的要杀人的目光。
小太子阴鸷着一双眼,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芷,她竟然说他放屁,竟然把如此不雅的词放在他身上。
于后放下心来,对小太子道:“你呀,一定是睡觉时着凉了,下次记的盖被子。”
于后转身时拉住了白芷的手,“走吧,本宫陪你去选婿。”
“哎哟!”
小太子又叫了一声。
于后和白芷纷纷回头,她们看到,刚刚还绷着脸站在那儿的小太子,此刻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白芷又是一头黑线,这丫装的太像了。
于后惊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放过几个屁好了吗?”
小太子瞪了白芷一眼,放屁放屁,还没完了。
“母后,快让白女医为儿臣诊病。”
于后赶紧向着白芷道:“妹妹快点儿,鸿儿难受的紧。”
白芷心说,他难受个什么呀,他是人小鬼大。
但还是装模做样地扶着小太子站起来,“躺床上去再诊,躺地上一会儿又拉肚子。”
小太子听话地任她扶着他站了起来,只是小手在她手腕上拧了一把,用眼角余光警告她,不许再去相亲。
白芷装做没看见,把小太子扶到床上躺下,拾起他一只手腕‘认真’地为他把起了脉。
“太子这是伤食了,吃点儿药就好。”
白芷吩咐宫女,拿了纸笔来,写了个方子让宫女去拿药熬好了端来。
于后放下心来,“妹妹今天就先在这儿陪着鸿儿吧,相亲的事情改天再继续。”
于后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太子冷眼瞪着白芷,“不许再去相亲,听到了没有!”
白芷故意蹙蹙眉,“这是你母后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啊!再说,你个小屁孩儿哪管那么多!”
只有白芷和小太子的时候,白芷常叫他小屁孩,仅管这称呼每次都引起某个小屁孩儿的不满,和强烈抗议,但她照叫不误。
“不许叫我小屁孩!叫我太子!”某个小屁股又发出强烈抗议。
白芷忍着嘴角笑抽的感觉,“好吧,太子殿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不能一辈子陪着你呀?”
白芷是故意逗这小家伙的,她不能告诉他,她其实一直在等他长大。
小太子翻个身,气鼓鼓地趴在了床上,“我恨你,你不等我长大!”
白芷的目光一下子添了几分感慨和无奈,她的手轻抚着小太子的后脑壳,“有些事情,你要长大了才懂。”
宫女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白芷让她放在一旁,小太子根本没病,自然不需要吃药。
可是小太子趴在床上不起来也是个事儿,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
白芷推了推他那小身子,“太子?起来了。”
“就不!”小太子很委屈,趴在床上,竟然抹起了眼泪。
白芷一看,心头倒是慌了。
这小屁孩儿一会儿霸道得像个小大人,一会儿又像个孩子。
第344章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白芷推了他几下,“好好好,我答应你,等着太子长大成人好吗?”
小太子这才爬了起来,小手在眼睛上抹了几下,向她伸出一根小指头,“我们拉勾勾。”
“好,拉勾勾。”
白芷伸出小手指跟他勾了几下。
小太子这才放心了,哧溜一下溜下了床,“传膳!”
……
是夜,皇帝临幸凤瑶宫
白芷一听到顺帝要夜宿凤瑶宫的事,便在于后的茶水中,放入了一枚避子丹。
跟顺帝,有个司马惊鸿就够了,她不想让于后再为顺帝生第二个孩子,他们牵扯越多,将来越不好办。
早晨,顺帝被太监服侍着穿衣洗漱后,就在凤瑶宫和于后一起用的膳,小太子过来给顺帝和于后请安,顺帝看到眼前英气帅气的儿子,十分满意,“朕为皇儿请了师傅,即日起,开始教授他武功骑射,皇后,你意下如何?”
于后道:“多谢陛下对鸿儿的栽培。臣妾感激不尽。”
小太子也跪地谢恩。
顺帝走后,小太子去上课,于后跟白芷念叨,“为什么本宫跟陛下同房这么多次,却再没有孕呢?”
白芷脸上僵了一下,笑道:“娘娘,怀孕这种事,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于后点点头,“是呀,本宫只是想要个小公主。可是小公主却不肯来。”
于后的神情很是失落,让白芷看的很是不忍心,她甚至觉得自己私自在于后的水中放避子丹,是很对不起她的事。
白芷笑道:“娘娘身体好的很,想要小公主,更是急不来。一切顺其自然,自然小公主就会来了。”
“好吧,本宫且等等看。”
……
吕妃抱着才会走路的四皇子,站在南书房的外面,这里是太子读书的地方,远远地,就能听到书声琅琅。
吕妃向里面瞧了一眼,便见小太子捧着一本书,认真地读着,那身形,那面容,都是说不出的一种英姿。
吕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儿子只比太子小了那么几天而已,太子已经长成了小大人,而且开始读书了,可是她的儿子,连路还走不好,更别说读书了,就是叫声母妃都很费劲。
明明她的儿子,才是正常周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可是现在,跟小太子一比,她的儿子便成了小傻子小废物似的。
如果她的儿子也能像小太子那样,英俊、强壮、漂亮聪惠,那该多好。
此时,顺帝走了过来,看到吕妃抱着四皇子站在南书房外面探头探脑,不悦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吕妃赶紧抱着四皇子行礼,“没看什么,陛下。”
顺帝看到了吕妃怀里抱着的四皇子,明明只比太子晚出生了那么几天,可是这孩子看起来就跟发育迟缓似的,不但个头小,脑袋还光秃秃的,都一岁了,还没长几根头发。
那五官更别提了,跟太子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跟英俊的小太子一比,那就丑的掉渣了。
“皇儿,快喊父皇。”
吕妃赶紧跟怀里的四皇子说。
可是四皇子一看到顺帝,不但没有喊出父皇来,还哇哇大哭起来。
顺帝一看更堵心了。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去去,赶紧抱一边儿去!”
吕妃心里又急又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气的在四皇子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四皇子顿时哭的更凶了。
顺帝厌恶之极,怒吼了一声,“赶紧滚听到没有!”
吕妃不敢再停留,赶紧抱着四皇子走了。
他们都忘了的是,四皇子的样子,才是正常孩子的样子,小太子,他已经是超出凡人的存在了。
顺帝走到南书房前,听了听里面的琅琅读书声,心底很是高兴,看样子,那个游方僧人说的没错,太子果真是紫微星转世呀!
吕后抱着四皇子逃似地走了,然而却越走,越堵心,为什么人家的孩子那么聪明的像个天才,她的儿子就像个傻瓜。
吕后越想越气,看着怀里这‘不争气’的四皇子突然就生出厌恶来,此时恰好,前面是一条人工湖,湖面荡漾着麟麟波光,吕后忽然就将四皇子向湖中抛去。
“孽/子,早死早超生吧!”
吕后愤愤地,将自己的亲骨肉抛进了湖中,然后头都不回地走了。她一定要生一个像太子那么聪明漂亮的小皇子,然后皇帝也会像宠爱太子那样宠爱她生的孩子……
小太子在上课,白芷无所事事,在湖边游玩,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吕妃将四皇子扔进了湖中。
白芷惊的顿时目瞪口呆。
虎毒不食子,不光顺帝是个特例,这吕妃也是。
眼看着吕妃匆匆走了,救与不救四皇子,白芷心里激烈挣扎起来。只是须臾的天人交战后,白芷跃入了湖水中。
她将四皇子抱了上来,那孩子呛了水,但是经过白芷的及时抢救,总算是无恙。
白芷瞅着那孩子,脑子里却在想,该怎么安排这四皇子,是把他送回吕妃身边去,还是把这件事禀告给于后,最后她决定,还是让于后来处理这件事。
白芷抱着四皇子来到了凤瑶宫。
于后看到她抱着四皇子进来,眼露惊讶,“你这是?”
白芷把吕后将四皇子扔进湖里的事一说,于后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
“这后宫,已经把人的心都变成畸形了。这件事,还是交给皇上来处理吧。”
半个时辰后永泰殿
吕妃跪在顺帝的面前,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陛下,是臣妾一时糊涂才把四皇子扔进湖中,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顺帝冰冷着一张脸,“晚了,老四再笨,他也是朕的皇子,你竟然敢把朕的骨肉扔进湖里,你也不用活了。来人,赐吕妃三尺白绫,自行了断了吧!”
“陛下……”
吕妃登时吓瘫了。
当太监传来,吕妃已气绝身亡的消息时,于后心头稍稍放下。若想后宫安宁,这些喜欢无事生非的后妃们,只有处理一个是一个。
“陛下,四皇子怎么办?”
于后问顺帝。
顺帝道:“交给李昭仪去扶养吧!”
李昭仪是个性子懦弱的主儿,出身平民,胆小怕事,平时也不太得皇帝喜欢,在朝中更没有任何后台,见到谁都是软言细语,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若说这宫中没有害过人的,估计也就剩下个她了。
把四皇子交给她养,四皇子出头的机会基本等于没有。
于后暗自放心。
而白芷,也是稍稍放下心来,这一世,成长经历完全不同的四皇子,应该不会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但是白芷决定,还是得关照关照那个李昭仪,免得她养出一个‘狼子’来。
李昭仪年前刚刚流产过,伤了身子,太医说再难怀孕,四皇子交给她扶养,她受宠若惊,连连对着顺帝谢恩。
她抱着四皇子满是欣喜地回自己的宫殿去,却见有个白衣女子走过来。
皇后身边有个白女医跟皇后是结拜姐妹,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李昭仪对着白芷行了个礼,“见过白女医。”
李昭仪竟然对自己行礼,白芷也是没想到,她笑的温和,“恭喜昭仪。”
李昭仪眼瞅着怀里的小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白女医太客气了。”
在吕妃看来,不争气又丑不拉几的四皇子,放在与世无争的李昭仪眼里,那已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李昭仪眼角眉梢都透着喜爱。宫里的女人,没有皇子是根本站不住脚的,而她又偏偏流产伤了身体,现在突然得了个皇子,自是欢喜不已。
白芷笑呤呤道:“娘娘得了皇子是大喜事,但是有件事昭仪需得注意。”
“注意什么?”
李昭仪一脸意外。
白芷道:“四殿下命里带煞,此生若是习武,不但自已会死于非命,还会拖累昭仪。”
李昭仪一听脸色就变了,“那要怎么办?”
白芷道:“娘娘只需每天让他读习佛经,识字即读,一日不可间断,方能保得自身和昭仪性命。”
李昭仪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就不习武好了,我会每天给他念读经文,他识字后,便会照姑娘说的做,每天读习佛经。”
白芷点头,“那就好。”
转身的那一刻,白芷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她相信,四皇子再也不会有能力成为司马惊鸿的敌人。
“白女医!”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喊声,有点儿霸道有点儿稚气。
第345章用一座城池当聘礼
白芷好笑地回过头去,看到小太子一本正经地站在几步之外。
“你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本太子喊你都听不到!”
小人儿看起来很不高兴,一张英俊的小脸绷着,小嘴也撅的鼓鼓的。
白芷乐道:“这不是听见了吗?还生气?”
说话间,疼爱地,伸手捏捏他婴儿肥的脸。
却不想,那小爪子一下子将她的手拍掉了,“不许再捏我的脸,我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了!”
白芷哧哧笑起来,笑弯着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越是成天强调自己是大人不是小孩的人,越说明他很幼稚,越说明他是个小孩子。”
“那我以后不说了!”
小太子又绷起了一张小脸,眉间透着极度阴鸷,阴着她,那意思,本太子很不高兴。
白芷抿唇笑:“说吧,找我什么事?”
小太子将腰间玉佩扯了下来,“这个给你,不许再偷偷还回来。”
白芷嘴角抽抽了几下,但还是笑着接过了那枚玉佩,“好吧,我收着。”
小太子高兴了,弯起嘴角,惦起脚尖,小嘴在白芷的脸颊上吧的亲了一口。
“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太子的人了。”
小小的人儿霸道地宣誓。
凤瑶宫门外,于后清楚地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她皱起了眉。
三天后
“妹妹?”
于后推开了偏殿的门,白芷从内殿走出,“娘娘。”
于后笑呤呤地,“妹妹,好事将近呢!”
“什么?”白芷不明白了。
于后携了她的手道:“是陛下为你挑了一门好亲事。”
白芷登时一愣。
于后道:“走,跟本宫去看看去。”
白芷心头发沉,但是于后拽着她,她不得不跟着于后往朝霞殿走去。
远远地,朝霞殿方向传来歌舞声声。
于后携着她的手踏进朝霞殿,白芷看到,金壁辉煌的大殿中,顺帝正与一人含笑观舞。
那人一身蒙古汉子装扮,三十多岁,浓眉大眼,身形英伟,言谈举止粗犷中又多了几分儒雅。
“陛下,本宫把妹妹带来了。”
于后笑呤呤走到顺帝旁边,坐下,白芷对顺帝行礼。
顺帝笑道:“平身吧。”
“查罕王,这位就是于后的结拜妹妹,白姑娘。”
顺帝对查罕王介绍道。
查罕王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白芷脸上时,变成了欣赏,他含笑端祥着眼前的女子。
她有一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容,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鼻梁挺俏,一双眼睛尤其的清丽动人。
查罕王很满意。
“白姑娘。”顺帝今天心情很好,跟白芷说话的时候,也显的亲近得多,“这位查罕王,是蒙古最大的王,白姑娘,你有福分了。”
白芷却皱紧了眉,她很不喜欢被人强加给一份亲事。
于后笑呤呤地拉着白芷的手,让她坐在她身旁,“妹妹,本宫和皇上商量过了,查罕王年轻有为,又正好缺一位王妃,本宫想,妹妹和查罕王相配是再好不过了。”
说话间,向着查罕王递了个眼色,查罕王站了起来,对白芷行了一个蒙古礼,“若是姑娘肯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会用一座城池当聘礼。”
顺帝哈哈笑道:“朕替白姑娘做主了,五日后,为你们完婚。”
“我不同意。”
白芷眼神冷冷,心里头也很窝火,她的婚事,她会自己做主,用不着别人来定,尤其是顺帝。
“妹妹?”
于后用诧异的眼神望向她,“妹妹因何不同意?查罕王一表人才,又是蒙古的克汗,这样的婚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白芷淡淡地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抱歉,先走一步。”
白芷说罢,不顾于后有些尴尬的脸色,顾自离开了。
查罕王面上露出失望之色,此女一眼,便深得他心,想不到,人家竟然已有了心上人。
他这个蒙古之王,在蒙古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欢,有多少女孩儿想嫁给他当王妃,可这个女孩儿竟然对他完全不以为意。
查罕王心里有点儿小别扭。
于后脸色很不好,白芷的一句,她已经有了心上人,让她想到了小太子,小太子那么依赖白芷,甚至将自己的玉佩交给她当定情信物,
莫非她的心上人,就是太子?
于后不能想象那样的后果,那简直是乱了伦常。
顺帝很不悦,狠狠地一拍桌子,“朕安排的婚事,竟然敢拒绝,我看她是不想活了。皇后,你去告诉她,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大顺的天下刚刚坐稳,正是与各国交好的时候,人家又肯拿一座城池当聘礼,这么好的事情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那可是一座城池呀,不费一兵一卒,就会变成大顺的。
顺帝想想,就心馋,他当然不会允许白芷不同意,就算是绑着她,也得把她绑着去跟查罕王拜堂。
白芷很气闷地回了凤瑶宫偏殿,正在抄写佛经的废太子目光也追了过来。
他看到她脸色很不好,抿了抿嘴唇,他放下毛笔,起身,追着她的身影走过去。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小小的他,心里头有一个念头,若是有人欺负她,他会找那人拼命。
“没人欺负我,你去抄佛经,别管我的事!”
白芷的声音从内殿冷冷传来。
废太子嘴唇咬了咬,两只小手用力捏了起来,又慢慢松开。他转身向桌案旁走去,拾起毛笔一笔一画慢慢写了起来。
好半天,心里那种她被人欺负,他要找人拼命的念头才被克制下去。
白芷躺在床上,手心是小太子送给她的那枚玉佩,这枚玉佩二十多年后的他,是一直戴在身上的。
玉佩上雕刻着龙形图案,雕工很精细,整个玉佩看起来完美而贵气十足。
白芷正捧着那枚玉佩若有所思,外面的门被人推开了。
“白女医?”
是小太子的声音。
白芷赶忙从床上起来。
小太子一眼看到了外殿中,正在抄写经文的废太子,当时又蹙紧了眉心,他怎么还在这儿。
于是扬声吩咐,“让他住到永华殿去。”
“是。”小太监赶紧去叫废太子,“您跟我们走吧。”
废太子看了看白芷的方向,见白芷没有言声,废太子将白芷给他的那本佛经包了起来,又收拾了纸笔墨砚,一声不吭地跟着小太监走了。
小太子这才向着白芷伸出一只小手,“陪我去读书。”
要在往时,白芷会拉住他的手,陪他去夜读,但现在,她真是没心情。他的母亲,就要把她许配给查罕王了。
她现在心事重重,小太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大呀!
白芷用忧愁而无奈的目光望着眼前英气逼人的小人儿叹了口气。
小太子却抬了头,用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望向她,“你为什么叹气?”
白芷轻叹道:“因为有些事情我不想做,可是又没有办法不做。”
小太子道:“谁敢强迫你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去杀了那人!”
白芷赶紧用手捂了小太子的嘴,“太子,这话你可别乱说,什么杀不杀的,你一辈子不许乱杀人知不知道?”
小太子一双目光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眼神咄咄地注视着她,“既然你不高兴,本太子不杀人就是。”
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要读书吗?走吧。”
小太子于是拉住了白芷的手,小大人似地拉着她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白芷望着这道小小的身影,他还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只不过比较早熟而已,她该怎么办,就这样等他长大,真的等的好艰难。
小太子拉着她的手,很快,他们来到了太子书房。
小太子在桌案前坐下,捧起一本书,认真地读了起来,白芷坐在一旁,单手托了腮,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
司马惊鸿呀司马惊鸿,我该怎么做?
是立刻回到二十多年后,还是在这边等着你长大?
在这边等着他长大,她誓必要被于后和顺帝逼迫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若是回到二十多年后,小太子该怎么办?
他一定会很难过。
或者,根本会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而恨上她。
这两个结果,白芷一个都不想。
小太子捧着书边认真地读着,边踱着步子,时而沉思,时而声音琅琅,让她心神渐渐迷失。眼前的小人儿,恍然变成了成年的司马惊鸿。
他一袭紫衣,头束紫玉冠,身形飘逸有如从天而降般到了她的面前。他如月华一般的脸向她绽开如雪后初霁一般的温暖笑容,一只白皙修洁的手向她伸过来,“夫人。”
白芷茫茫然然地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任那只手轻握。
当时,眼泪簌簌而落。
第347章 姐妹情变
“你怎么了?”小太子拧起眉心,黑眼珠里落满担忧,小手轻擦她脸上的泪珠。
白芷被这稚嫩的声音倏然间唤醒。她这才发现,面前哪有什么成年司马惊鸿,分明还是那个只有一岁多点儿的小太子。
“我没事。”
白芷慌忙擦了把眼泪,“我出去吹吹风。”
白芷起身往外走去,白色衣裙划过小太子的视线,让他小小的心灵跟着起了一阵不安。
书房的门才打开,白芷便一眼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于后。于后深沉又凉凉的目光凝视她片刻,示意身边宫女离开,“妹妹,我们聊聊吧。”
于后说完,顾自转身向远去走去。
白芷迟疑一刻跟了过去。小太子站在门口,心头疑惑,他不声不响地跟在两个女人后面。
于后在一株梅树下停住脚步,回过身形,用温和却有些疏离的口吻道:“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白芷愣了一下,她料到于后会问,只是她却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
“他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男子,却有着非常悲惨的身世。母亲被害身亡,父亲在他身上种下蛊毒,二十四岁,他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白芷神情黯然。
于后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有片刻的愣神,心头也跟着涌起一丝感慨,“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查罕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子,妹妹,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她不需要考虑了!”
一道稚嫩却霸道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小太子已经走过来了。
他小手拉住了白芷的,一本正经地对于后道:“母后,白女医不会嫁给查罕王的,儿臣要她做儿臣的太子妃。”
于后惊愣的一瞬间脸色变换不停。
“你……”
一怒之下,忘了眼前的小太子还只是个一岁多一些的孩子,一耳光便抽在了小太子的脸上。
“皇后!”
白芷听到那脆响,当时惊叫,眼看着小太子被于后一耳光打的摔倒在地,嘴角都流出血来,白芷又急又疼,吓的赶紧去抱他。
“太子,你怎么样了?打的疼不疼?”
小司马惊鸿几乎是她亲手养到这么大,眼看着小家伙挨打,白芷的心都要疼碎了。然而,小太子小嘴却抿的紧紧的,用十分倔强不屈的眼神瞪着他的母后。
于后冷冷地对白芷道:“你躲开!太子的事情今后不用你来管!”
白芷的身形倏然间一僵。
于后却吩咐宫女,“带太子回去睡觉!”
两个小宫女走到小太子身边,试图把他抱起来,但小太子一人一脚,把两个小宫女给踹翻了。
别看他只有一岁多一点儿,也别看他学功夫才月余,但人家那学习质量几倍于普通人,小胳膊小腿已经相当有力道,而且看起来功夫学的也不错。
两个宫女被踹翻在地,连疼都不敢喊。
小太子一脸肃沉,“母后,儿臣要白女医要定了,谁都拦不住我,儿臣长大后,一定会娶白女医当太子妃!”
于后气的浑身打颤,“她是你干姨你知不知道?她比你大了二十岁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就没女人了吗?今天本宫就是不允许。来人,把小太子给我带走!”
于后气急了,脸色铁青,手指着小太子声音在发抖,几个小太监试图要抱走小太子,但小太子摆开了架势,一副谁要敢过来,他就跟谁拼命的样子。
白芷见状,心里又急又疼,对于后道:“娘娘不要为难太子,我走便是。”
白芷说罢,转身便走。
小太子大喊了一声,“不许走!”
然而,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白芷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身形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这个皇宫她肯定不能再呆下去了,她已经触了于后的雷区,别看平时姐姐妹妹的,可事实上,皇后就是皇后,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触犯她的利益。
可是白芷又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顺帝还没有死,埋藏在小司马惊鸿身边的危险还没有真正解除,她如果就这么走了,二十多年后的悲剧再次重演怎么办?
白芷展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她起了床,披上一件外衫,走了出去。
月色下的皇宫一片静谧,白芷沿着御花园的小石子路心事沉沉地走着。
她想了很多很多,和司马惊鸿在一起的时光。
他时而邪恶、时而腹黑、时而又像个耍赖的大孩子。这一切都让白芷回味到想哭。
不知不觉间,白芷来到了一处荒僻的院落前,她听到有人在轻轻叩门。
“若谨?小师妹?”
声音很低,但白芷听得出,那是顺帝的声音。
白芷躲到一棵柳树后面,定睛瞧去,只见顺帝站在那院子外面,正在轻轻叩门,“小师妹,开门?”
竟是顺帝来找陈妃了。
白芷一下子来了精神,屏息凝神地看着顺帝叩门。从她来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距离六皇子出生的时间,还只有一年而已。
六皇子,现在是她最惦记的人。留着顺帝一条命,也是因为她要等到六皇子出生。
六皇子出生后,顺帝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然而,顺帝敲了半天门,陈若谨却并没有给他开门。顺帝很无趣,只得离开了。
白芷也拔腿想走,但却不想,肩膀被一只大手抓住,“白女医?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顺帝的声音,她被他发现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
白芷心头一惊,暗自稳了稳心绪才道:“陛下,今晚月色不错,我是出来赏月的。”
第348章 预言都应验
顺帝用异样邪妄的眼神看看她,忽地抓紧了她的手腕,“胼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有几分姿色。”
白芷看到顺帝那充满淫邪的眼神,心里顿时一阵恶心,手中迅速扬起一把药粉,顺帝的神智出现了短暂的迷失,白芷就趁着那一刻,迅速地跑开了。
早晨的凤瑶宫,妃嫔们给于后请安离开后,白芷出现在于后面前。
于后神色清冷,语气更是疏离,“妹妹有什么事吗?”
白芷给于后跪下行礼,“娘娘,白芷进宫已经一年有余,非常怀念宫外的生活,白芷决定,搬到外面去住。”
于后淡淡地睐了她一眼,并没有挽留,“既是如此,本宫帮你选一处院落,再帮你安排几个宫人伺候,你且安心去住着吧。”
“谢娘娘。”
白芷谢恩离开。
皇宫之中,果是没有真情,就像她和于后。
于后和她结拜,甚至要让她当小太子的干娘,她们之间的种种好,都需在白芷没有触犯于后利益的前提下,一旦触犯,她便什么都不是,
离开皇宫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白芷执意住在宫中,很可能,连小命都得丢掉。
白芷搬到了于后为她挑选的一所宅子,位于皇城的北面一隅,类似于现代的四合院,中间有个小花园,种了一些简单的花草,白芷当晚就住了进来。
没有跟小太子告别,只是在早膳后,他去上课前,白芷将一枚灵药丸放到他嘴里,让他吃了。
小太子每天早上都会吃上一枚这样的小药丸,白芷告诉他,那是强身健体用的,他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吃了之后便去上课了。
而实际上,这枚药丸,是白芷将用了十余天精心练制的,浓缩了灵泉水和清灵界名贵药草精华,吃了,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让人的身体产生一种很强大的免疫力,不说百毒不侵,一般的毒素也是伤害不到他的。
从今以后,她就不能留在小太子的身边保护他了,白芷只能想办法强化他的身体。
白芷搬走的时候,正是第一场小雪飘落的时候,站在那小小的院子里,白芷望着眼前漫天飞雪,想起了很多她和司马惊鸿在一起的时光,也想起了小太子。
她不告而别,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是不是恨极了她。
一整晚难睡,转天起来,将院子里的雪扫了,便裹上斗篷出门了。雪后的皇城,自有一番他日没有的景致。白芷去寺庙里拜了拜,求菩萨保佑司马惊鸿这一世安好。
转身的那刻,她又看到了荣锦绣,李非正的老婆。
荣锦绣比上一次见到容颜要憔悴得多,被婢女扶着,去求了个签,然而看过那签上内容,脸色就更不好了。
“罢了罢了,以后不求便是。”
荣锦绣心情烦躁地扔下那签子,转身气闷地离开。
白芷又一次将荣锦绣拦住了,“夫人,且等一等。”
荣锦绣听到这声音,心里蓦地想起一人,忙回了头,她看到不远处站立的白衣女子。她那张与自己颇有几分相像的脸正向着她。
荣锦绣挥退了婢女向着白芷走过来。
“姑娘的话说对了,李非正,他又讨了一房妾室。”
荣锦绣想起丈夫和那新娶进门的二姨娘,便心里头堵的难受,眼窝一瞬间就红了。
白芷道:“夫人不要伤心,现在离开李非正还不晚。”
荣锦绣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嫁给他了,能上哪儿去?”
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一辈子依附丈夫儿子过活。
白芷拉住荣锦绣的手,笑道:“这个好办,只要夫人打定主意离开,我可以为夫人提供暂时的栖身之所。”
荣锦绣眼睛里露出几分亮色,但转瞬又黯下去了,“那以后呢?以后不还是无家可归?”
白芷有点儿无语了。
无家可归,你不会自己给自己创造个家吗?
白芷相骂街没骂出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她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旦被丈夫休了,那么女子连个去处都没有。
白芷想,她干脆好人做到底吧,谁让她上辈子顶了李青柠的身份过活。
“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离开你那男人后,仅管住在我那儿,只要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的。”
白芷是想,自己离开后,便把现在的居所让给荣锦绣居住。还会给她一些银子,让她生活无忧。
可是荣锦绣用疑惑的眼神看看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莫不是有所图?”
白芷真tm地想骂街,果真,哪个时代好人都不好当。
“好吧,算我什么都没说。”
白芷不可思议地转了身,她只是不忍心看着荣锦绣和她女儿有那么悲惨的结局,才处心积虑地想帮助她,却不想,被荣锦绣当成了心怀叵测之人。
白芷决定,荣锦绣和她以后的女儿李青柠,爱怎么着怎么着,她已经对她们尽心了,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自责了。
白芷顾自走了,荣锦绣似有些不忍,但并没有叫住她,也心事沉沉地上了轿。
很快就回到了李府。荣锦绣下了轿子,被婢女扶着,往自己住的锦绣苑走去。
却不想有人笑呤呤地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大夫人吗?听说又去庙里求子了?哎哟哟,这母鸡要是不生蛋呢,还真真是麻烦。”
二姨娘被婢女扶着走过来,一手覆在微微显形的肚子上,那张娇艳妩媚的脸上,满满都是得意。
第349章 有耐心的查罕王
二姨娘的话像针似的刺进荣锦绣的胸口,她脸色白的厉害,然而拙嘴笨腮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二姨娘越发得意了,手抚着小腹说道:“人家说,我怀的是个男胎,老爷可高兴了,说将来,这诺大的家业都是这孩子的。”
荣锦绣心里一涩,埋头就走了。
二姨娘望着荣锦绣的背影,得意地哼了一声也带着婢女走了。
荣锦绣坐在自己的冷清清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李非正已经若干天不曾来过了,自从几月前纳了那二姨娘,便成日宿在二姨娘房间里,两人如胶似漆,好像是正牌夫妻。
而她这个正牌夫人的门口却被冷落的门可罗雀了。
“小姐,那二姨娘太欺负人了。”贴身婢女小梅看不过,生气地说。
荣锦绣擦了擦眼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肚中有了李家的骨肉,自然要得意些,我们不理她便是。”
小梅嘟着小嘴,很气愤,可是小姐都没办法,她更没办法。
转天一早,荣锦绣在园子里喂两只白鹤,二姨娘带着婢女过来了,一边走,一边把弄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那玉镯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哎,昨儿,老爷非要送了这只镯子给我,说是我怀着大公子辛苦了,老爷真是疼人。”
二姨娘既炫耀又不无得意地说。
“小姐,二夫人太气人了。”
梅儿小声嘟浓,荣锦绣只蹙紧了眉,却并不言声,她轻咬嘴唇,轻唤那白鹤,“乖乖,吃食咯。”
二夫人见荣锦绣没反应,有点儿不甘心,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气的跳脚吗?
只要大夫人敢骂她,敢动手,她就装肚子痛,让老爷休了大夫人。
二夫人又说道:“老爷真是体贴,这夜里呀,怕我凉着,怕我热着,一晚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哎,从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
荣锦绣脸色冰冷,嘴唇快要咬出血来,却不发一声。她也算出身名门,有自己的气质和修养,二姨娘越是得意越是显摆,她越不能跟她一般见识,那只会显的她和二姨娘一眼没教养。
“这种事还出来显摆,真是无耻。”
小梅低声骂道。
“别理她,我们做好自己。”
荣锦绣心里难过,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在的状况,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让二姨娘难堪。
二姨娘说了半天,没讨得半分趣味,只得气闷地走了。
荣锦绣瞅着眼前的白鹤发了半天的呆。
“小姐,不如我们去找找那个会算命的女人吧?”小梅忽然说。
荣锦绣淡淡地道:“找她有什么用,不过是又劝我离开李家,离开李家,我今后还要怎么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她是不能回的,别的地方,她又能去哪儿?荣锦绣把食碟塞给小梅,顾自走了。
白芷惦记着小太子,每天都要在皇宫附近转上一圈,就盼着能够看到小太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恨她。
可是每一次,她都是失望而归,于后,自然不会让小太子出宫的。
“小妞,想什么呢!来来,让哥亲亲。”
白芷满脸忧郁地从皇宫附近离开,却被两个小混混拦住了去路。
白芷正待教训那两个小混混,却听见马鞭破空的声音,清脆的两声脆响后,那两个小混混都被抽倒在地。
他们每人身上一道血口子,疼的在地上哎哟马呀地打滚。
“姑娘没伤着吧?”
查罕王坐在一匹枣红马上,手中的马鞭刚刚收起,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凌利和霸气,却是含笑瞅着她。
“没有,谢谢查罕王。”
白芷不动声色。
查罕王道:“姑娘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
说话的时候,查罕王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她的脸,自那次在皇宫中见过一次后,他对她便念念不忘,这数日以来,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想不到今日,竟然给他见到了。
“姑娘要去哪里?本王送你一趟。”
白芷客客气气地道:“多谢查罕王好意,我自己走就好。”
白芷说罢,不再理会查罕王,顾自拔腿离开,可是耳后风动,白芷的衣衫被查罕王一把攥住,她整个纤细的身形一瞬间被查罕王拽上了马背。
“喂……”
白芷大惊之下,来不及反应,便听耳边传来查罕王很有些霸道的声音,“本王看中的女人,她怎么能走的掉。”
查罕王说罢,手臂将她纤腰一锢,打马离开。
“你要干嘛?”
白芷心头火起。
这个查罕王,她在历史书上见到过,这人雄才大略,年纪轻轻便已是一方霸主。十几岁时,曾与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订过亲,可那女儿在战乱中下落不明,查罕王一边东征西讨,一边打听未婚妻的下落,终于在十年之后,给他打听到,那女子早已与救她的人成了亲。
查罕王掉转马头就走了,自此便又是多年。
如今,查罕王已是蒙古之王,身边追求的女子无数,但他却没有一个看得上的。直到顺帝和于后,将白芷带到他面前。
“姑娘不必紧张,本王只想请你吃顿饭。”
查罕王一边手臂锢紧她的纤腰,一边打马向使馆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查罕王住的使馆,为了讨好这位蒙古之王,使馆里面被修建成了蒙古包的样子。
查罕王下马之时,将白芷抱了下去,白芷闻到了他身上一种混合了大漠和青草的味道。
此时,使馆里面传来乐鼓声声,有人在欢唱着蒙古民歌,查罕王那只常年南征北战,手握马鞭和大刀磨出硬硬老茧的手,攥住了白芷的,不由分说带着她走了过去。
此时,正是夜色降临,使馆的院子里点燃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只烤全羊,几个蒙古兵士装扮的男子正欢快地跳着蒙古舞,这些人都是查罕王带来的随从。
查罕王拉着白芷直接走了过去,“来尝尝这烤全羊的味道。”
查罕王直接在那篝火旁盘腿坐下了,用蒙古刀从那羊身上扒下一块肉来,递给白芷。
白芷只从电视上看到过这种生猛的吃法,她有点儿接受无能,总觉得那羊‘死的太惨了’。这种你一刀我一刀的吃法,太惨忍。
见白芷一脸惊悚地摇头,查罕王大笑,“你注定要做本王的女人,连这个都吃不下,怎么成。”
“来,本王喂你。”
查罕王说罢,拉了她的手将她猛地往怀里一带,顿时软玉温香在怀。
鼻端是她发丝的清香,怀里是那娇软的身子,查罕王心神一荡,但很快又稳住了心神,笑呵呵地将那块肉喂到她嘴边,“你尝尝,味道可好?”
白芷拼命地摇头,在他怀里扭动身子,“你放开我!我不想吃!”
查罕王见状,只得又松开了她,“小烈猫,本王早晚让你老老实实地做本王的女人。”
查罕王将那块羊肉递给了一旁的随从,又走过来拉了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去。”
喜欢,所以不会勉强。
查罕王有这个耐心等。
白芷重又被查罕王抱上了马背,他高大的身形随即一跃而上,从身后搂住了她。
白芷厌恶地皱皱眉头,直到查罕王带着她离开使馆一段距离之后,白芷才将一枚金针猛地扎进了查罕王的胸口穴道,查罕王闷哼了一声,那魁梧的身形便从马背上跌了下去,白芷也不管他,骑着马便跑了。
到了自己所住的那处四合院,白芷下了马,又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让它离开,这才进了家。
一夜无话,转天一早,她便听到门口传来马嘶,白芷匆忙披衣起床,把门打开,她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查罕王以及他的两个随从。
查罕王看到她,丰满的嘴唇微微勾起,“小烈猫,扎穴的功夫不错,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了。“
白芷哼了一声,不理他,直接关门。
但是两个随从的大刀直接伸过来了,抵在门上,让她关不得。
查罕王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个随从,大步走了过来,“来者是客,姑娘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查罕王顾自走了进来,白芷无法阻挡,只能任着他踏进她的院子。
第350章 不敌他一根手指头
查罕王四下看了看,这院子倒是不错。
他直接进屋了,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落在对面女子的身上。
昨夜,他与她共乘一骑,却不想被她一针扎了穴道,直接掉下了马,在漆黑的夜色里一直躺了一个时辰,直到他的随从们找过来。
这女人,他歪头瞅了瞅她,眼睛里越发添了几分兴味。
白芷冷冷地道:“别打我主意,我不会嫁给你,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查罕王笑容玩味,“你倒是说说,你那个心上人长什么样,是何许人,若是他比本王厉害,说不定本王,会把你让给他。”
白芷对查罕王的话不屑地勾勾唇角,“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所以,你还是乖乖回你的蒙古去吧!”
查罕王脸色登时笼上一层阴霾,声音也沉了几分,“在你的眼里,本王就是这般货色吗?那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
查罕王说罢,忽地一弯身,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本王直接带你回蒙古,让你的她,去蒙古找本王要人吧!”
白芷的话已经成功地挑起查罕王的怒火了。
白芷气的两只小拳头啪啪敲打查罕王的背,“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查罕王却没听见一样,顾自抬腿就走。
“查罕王!”
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紫衣的小小身影走了进来。他头束紫金冠,虽是稚嫩的面庞却透露着说不出的英气,一身沉凛,恍若一代君王,出现在查罕王面前。
“放开她!”
小太子手指眼前比他不知要高出多少的魁梧男子,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是蓬勃怒气。
白芷一听到小太子的声音,心里竟不知是悲还是喜。
悲的是,她在这种状况下被他撞见,喜的是,她盼了这么多天,终于要见他了。
查罕王见到小太子嘿嘿一乐,“太子殿下,本王只是带走陛下指婚给本王的女人,这事与太子殿下无关,还请太子殿下闪开吧!”
查罕王把小太子完全当成了个小屁孩儿,虽然这孩子看起来像是四五岁的样子,智商听说也挺高,但必竟只是个不足两岁的孩子,查罕王完全没有把小太子的话放在心上,扛着白芷迈开步子便走。
小太子见状,陡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当然,这‘长’字是对于他这个身高来说的,在成年人的眼里,这长剑只是一把短剑的长度。
小太子那把长剑如雪舞银蛇一般抖出一个剑花,瞬时向查罕王的下盘刺去。
查罕王一看,哟嗬了一声,心说,这小屁孩儿还挺难缠的。
他仍然把白芷扛在肩头,身形飞快躲过小太子那一剑,还没等他喘口气的机会,小太子的第二剑又刺过来了。
这第二剑比刚刚那一剑还要快上几分,饶是身经百战的查罕王也是心头微惊,这小屁孩儿还真不能小瞧。
他扛着白芷,嗖的一下跳出了小太子的剑光范围,“小太子你听着,我查罕王不欺负小孩子,你赶紧躲开,这女人我要定了!”
小太子冷笑,那张英俊的面庞冷意重重,“查罕王,她是本太子的女人,你要是不把她放下,今日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小太子说罢,第三剑又快速刺来。
如果换做是个普通武者,这三剑早就在身上刺上三个透明窟窿了,这也让查罕王不敢再小瞧小太子。
想不到这小屁孩儿,还真有两下子。
查罕王身形飞起,扛着白芷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又稳稳落下,“小太子,她比你大太多了,当你娘还差不多,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吧啊!”
白芷手指间捏紧了一枚金针照着查罕王背心便刺去,嘴里骂着:当你娘,当你娘,当你爹的娘!
白芷最恼恨谁说她当司马惊鸿的娘了,一针狠狠刺进查罕王背后要穴,查罕王这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忘了这女人很会扎穴,当时就整个身子都麻木了。
白芷趁机从他肩上跳下地,抬腿照着查罕王的腿就踹了一脚,“去死吧,占老娘便宜,让你好看!”
查罕王的两个随从见状拔刀就要冲过来,却被查罕王用眼神制止了。一个小屁孩儿加一个调皮的女人而已,等他冲开穴道再教训他们。
可是白芷根本不给他教训他们的机会,她将蒙汗药手帕捂在查罕王的鼻子上,那股药劲儿钻进查罕王的鼻孔,他那魁梧的身躯很快就倒下了。两个随从也都被白芷趁着他们去救查罕王的时候,用金针扎了穴道。
“把这三人,都给我丢回大使馆去!”小太子恼火地命令,侍卫们赶紧把查罕王和他的两个随从都抬上了马,然后送回大使馆去了。
小太子转身,用阴沉的眼神盯着白芷,“为什么不告而别,你就不怕本太子生气吗?”
白芷看着这小人儿生气的模样,真是又心疼,又难过,还得强撑着笑脸,走过来,摸摸小太子的头,“太子不生气,我只是搬出来住而已,并没有离开你。”
小太子阴着脸哼了一声,“还说不是离开我,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白芷心头又是感动又是难过,眼神柔柔,心头百般滋味地抚摸着小太子的脑瓜,“太子不生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就跟本太子回宫去!”
小太子拉住了白芷的手,白芷僵了一下,小太子却固执地攥着不放。
“你不想跟我回宫去,难道是想嫁给那个查罕王吗?”
白芷连忙摇头,眼睛里笑出泪光,“怎么会,我不是答应过,将来要当你的太子妃了吗?”
白芷将小太子送给她的那枚玉佩在小太子的眼前晃了晃。
小太子看到那枚玉佩,紧蹙的双眉才微微舒展了一点儿,“既是如此,就跟我回宫去吧!”
白芷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跟着他走。
小太子让白芷上了马,她坐在他身后搂着她,两人共乘一骑,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来到了皇宫门口。
白芷看到那巍峨宫墙,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太子,如果你现在已经长大,那该多好。
皇宫,白芷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她抬手把小太子的穴道给点了,然后将失去意识的小太子交给侍卫,自己在皇宫门口下了马,头都不回地走了。
小太子醒后,一定会恨极了她吧!
走出老远之后,白芷回头向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侍卫们已经抱着小太子进宫去了。
于后看到侍卫们抱着好像是睡着的小太子回来,很是吃惊,“太子怎么了?”
侍卫回道:“太子刚刚去找白女医了,白女医点了太子的穴道,把他送了回来。”
于后赶紧抱过了小太子,“这穴道是怎么个解法啊?会不会伤了小太子的身子?”
侍卫小心回道:“白女医说,半个时辰就会解开,不会伤到小太子。”
于后心里仍然很不得劲儿,命人抱着小太子回房,却是冷声喝问:“是谁告诉了小太子,白女医的住处!”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不知道。
这时,小芹哆哆嗦嗦走了过来,扑通跪下了,“皇后娘娘,是奴婢告诉太子的。”
于后眼睛一瞪,有如数把刀子射向小芹,“本宫怎么跟你们说的,谁也不准向小太子吐露半个字,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一定是不想活了。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拖出去杖毙。”
“娘娘……”小芹一下子瘫倒在地。
白芷心事幽幽地回到了住所,想象着小太子醒来后却找不到她的情景,心里如刀绞一般。
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于后带着几名侍卫出现在白芷的院子中。白芷听到门口的异动,从屋里走出来,她看到了一身华服,面色冰冷,高高在上的于后。
“你们去外面守着,本宫有话要和白女医说。”于后冷冷开口。
“是。”
众侍卫遂退了出去。
于后向着白芷走过去,一身的凉意让这夜色更显冰冷。
“妹妹,有些话,姐姐是不得不说了。”
“皇后请说吧。”
白芷面容平静似水,该来的总是会来,不管于后要做什么,她都得面对。
第35 回到二十四年后
于后走到窗前,面对着外面清冷月色,凉凉开口,“两年了,从姐姐临盆,到现在小太子快满两岁,姐姐很感念你对我们母子的精心照料。如果没有你,可能就没有我们母子的现在,但是你不该,收下小太子的玉佩,答应他做什么太子妃。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你,我很失望。”
于后是恨白芷的,她不应该勾/引一个孩子。
“为了小太子能够身心健康的成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姐姐给你两个选择。”
于后顿了顿,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嫁给查罕王,或者,饮一杯毒酒。”
白芷豁然倒抽一口凉气。
她半天才说道:“两个我都不会选。我的生死,不会交给别人去做决定。”
于后冷声道:“那就别怪本宫狠心,来人!”
“慢着!”
白芷大声阻止。
于后道:“你还想做什么?”
白芷道:“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有些话该是和你说的时候了。”
白芷静立片刻,才继续道:
“我是太子二十多后的恋人,他在出生后没多久便被顺帝下了盎毒,二十四岁便英年早逝。”
“为了挽回爱人的生命,我不惜冒着改变历史的罪名,用了逆转时光之法,回到小太子出生之前,用医者的身分,守护你们母子。”
“原想亲手结束掉狗皇帝的性命,换小太子一生无忧。可是娘娘已经等不及要我性命了。”
白芷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娘娘已经容不下我,我也不会再做停留,只求皇后娘娘,保护好小太子,不要再给狗皇帝伤害他的机会,让小太子平安长大。”
白芷平静如水的目光蕴含着丝丝缕缕的忧伤,她的身影慢慢地从于后的眼前消失了。
于后惊愣地瞪大眼睛,望着白芷消失的方向。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的是来自二十四年后,为了救鸿儿,而逆转时空来到这个时代?
于后慌忙寻找白芷的身影,“妹妹?妹妹?”
可是院中空旷,孤月皎皎,再无依人身影。
白芷坐在清灵界泉水边,心事幽幽沉沉,从小太子出生那一刻起,到现在,将近两年的时光,白芷陪伴着小太子一点点长大,心底那种缠绕的情愫越来越深厚,让她竟是不舍得丢下他,独自回到二十四年后。
她离开他那么久,他一定会伤心的,一定会恨死她。
白芷说不出的难过,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掉下来。
“小姑娘,哭什么?该是回到二十四年后的时候了。”
神秘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芷抬头,泪光晶莹,“可是我舍不得他。”
神秘人道:“舍不得也得走,你忘了,他已经长大了……”
神秘人说话间,手指掐了个法诀,法咒催动,一股强大的吸力又将白芷带入了时空邃道。
片刻之后,白芷从时空邃道中被丢了出来。此时天空炸雷滚滚,耳边是呼呼风声,雨点伴着砂尘抽打在白芷细嫩的脸颊上,霎时像刀削一般的疼。
白芷定晴看了看,此处竟是一处山谷,许久前的一幕在眼前浮现:她和两个师兄弟去盗大燕帝的墓,就在她伸手去掀那蒙住大燕帝全身的黑缎,想一睹大燕帝的真容时,大地忽然间猛烈摇动,紧接着便是天塌地陷,她的身体随着飞速陷落的墓室地面直直朝下坠去。
醒来时的情景,和现在一样,身子挂在一枝树杈上,天边黑云滚滚,风声阵阵。
下面便是万丈深崖,白芷不敢停留,两手抓住一根藤蔓,开始拼命地往上爬。
正爬着的时候,耳边风声骤紧,白芷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道身影急速地朝下坠去。
“不好了,三小姐跳崖了。”头顶的悬崖上,传来男男女女惊慌的喊声,
这一幕,竟然跟她刚到这个异世时重合了,想不到,她又一次看到了李青柠纵身跳崖的情景,白芷倒抽一口凉气。
“拽我上去。”好不容易爬到悬崖上的时候,白芷一手抓住了二姨娘的脚。
二姨娘正自惊慌,脚忽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登时吓的大叫,“救命啊!有鬼!”
家奴们大惊失色,可是一眼看到那爬上来的女子时,便惊喜地喊道:“是三小姐,她还没死。”
家奴们七手八脚把‘三小姐’拽了上来。
二姨娘也松了一口气,小皇帝看上了这贱货,要在三日后来迎娶,可这贱货竟然趁家人不注意,跟着琴思渺那贱东西私奔了。
还好她发现的及时,把他们给追住了。
“把三小姐带回去,快点儿!”
二姨娘恨恨地命令。
白芷身上哪哪都是伤,这可恶的神秘人,把她送回来偏偏用了这样的方式,摔的她全身骨头好像都断了。
家奴们把她抬起来放到临时做成的担架上时,她全身几乎不能动,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
二姨娘愤愤地指挥一帮恶奴,“把这姓琴的,给我丢到悬崖下面去喂狼!”
白芷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在那帮恶奴们把琴思渺丢到悬崖下的瞬间,用意念将他送进了清灵界中。
如果能救了琴思渺,也算是好事一桩。
白芷躺在恶奴们的担架上,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小姐!小姐!”
迷迷朦朦中,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唤她,那声音很是熟悉,白芷猛然睁了眼,她看到碧玉就站在自己身边,急切地唤着她。
白芷眼睛里一片惊喜,她又看到碧玉了,在阔别了两年之后。
第352章 重蹈覆辙的母女
白芷将碧玉抱住了,“碧玉,又见到你了,真好。”
碧玉却不知她那句,又见到你了真好是什么意思,呜呜哭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白芷是跟碧玉久别重逢,碧玉却只以为眼前的小姐就是李青柠。虽然大顺的历史因着白芷而改变,但李青柠和她的母亲荣锦绣,却因为荣锦绣的固执,依然重蹈了上一世的覆辙。
荣锦绣被李非正和二姨娘气到吐血,最后不治而亡,唯一的女儿李青柠,自小便受尽二姨娘和那些兄姐们的虐待,身世凄惨可怜。前几天出去进香时,被年轻风/流的大燕帝看到,大燕帝一眼就看上了李青柠,一道圣旨过来,便要纳她为妃。
李非正高兴坏了,想不到这个从小最不受待见的小女儿竟然还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一天,当即便同意了这门婚事,可不想,李青柠竟然和穷秀才琴思渺私奔了。
二姨娘立刻带了人去追,于是就发生了白芷看到的那一幕。
白芷想不到的是,重来这一世,李青柠仍然没有逃开被逼嫁给司马惊鸿的命运。
只不过这一次,竟然是司马惊鸿看中了李青柠,非要娶她,而不是李非正眼巴巴地要把李青柠送到司马惊鸿身边去。
白芷抚了抚额,这是怎么回事?
“小贱货,看你还敢不敢跑。来人,把这屋子给我锁上,一个虫子都别给我放出去!”
外面传来二姨娘的声音,白芷皱了皱眉,心里非常厌恶,碧玉已经跑了出来,“二姨娘,求您叫个郎中过来,给小姐看看伤!”
“滚开,小贱蹄子!”啪的一声脆响,是二姨娘的巴掌落在碧玉的脸上,碧玉顿时尖叫了一声。
白芷心头升起怒火,她下一刻,拔腿向门口走去。
看到碧玉脸上通红的巴掌印时,白芷一阵心疼,将一枚灵药丸塞到碧玉的嘴中,“把它吃了。”
碧玉眼睛里含着泪花,二姨娘那巴掌打得太疼了。
可是那药丸进了嘴之后,碧玉奇迹般地感到,脸上火烧火燎的伤不疼了。
浑身还充满了力量。
当她听到耳边有个声音说‘还回去时’,碧玉一巴掌照着二姨娘的脸便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过后,碧玉自己都吓傻了,她竟然打了二姨娘。
二姨娘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奴婢竟然敢打她,直气的,手指着碧玉大喊,“这个贱蹄子竟然敢打主子,来人,把她给我跺了手脚丢出去喂狗!”
眼看着那帮恶奴就要扑过来,碧玉吓的脸都白了,三魂吓没了七魄。可让她奇怪的是,那帮恶奴们并没有真的扑过来,他们都一脸惊恐地掉头就跑,嘴里还喊着:“鬼啊!有鬼!琴书生回来了……”
碧玉吓的激灵灵一下,她早听二姨娘说,琴书生已经死了。她吓的浑身哆嗦,但眼睛还没忘了四下寻找,鬼?鬼在哪儿呢?
她没有找到鬼,却看到二姨娘手捂着眼睛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碧玉吓的抱住了白芷,“小姐!”
白芷却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别怕。”
刚刚,她只是把琴书生放了出来而已。她在他身后用自己的身躯顶着他,让还在昏迷状态的琴书生突然出现,吓跑了那帮恶奴,又用金针扎瞎了二姨娘的眼睛。
关上门,碧玉脸色煞白地扯着白芷的衣角不肯放手,“小姐,刚刚是不是真的有鬼?”
看碧玉吓的那样子,白芷好笑,“放心吧,就是真的有鬼,也不会伤害我们的。”
“也对哦。”
碧玉煞有其事地点头,“琴书生是小姐的恋人,一定不会伤害小姐,不会伤害小姐就不会伤害我。”
白芷好笑地点头,“去帮我找件衣服吧。”
碧玉嗯了一声,赶紧去找衣服了。
白芷趁机进了清灵界。
琴思渺浑身是伤,昏迷未醒,白芷喂他喝了点儿灵泉水,也在此时,看清了琴思渺的面容,这是一个长得相当清秀的男子。
确切地说,是个大男孩儿,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布袍,浑身是血。
白芷给他喝过灵泉水后,看着他的伤口慢慢愈合,然后又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先睡在清灵界中,等自己有机会出去的时候,再把他放到外面去。
碧玉取了干净的衣物回来,白芷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血污都洗掉了,她换衣服的时候,碧玉瞅着她,竟有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她觉得,她家小姐好像不一样了。
从眼神举止,到说话的语气,都没了往日的胆小怯弱。眼睛很亮,举止很沉稳,就连刚才家奴们喊有鬼的时候,她都那么镇定,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
而且,小姐好像突然就变的更好看了。
碧玉有点儿怯怯地问:“小姐,真的是你吗?”
白芷笑了,“不是我,还能是谁?”
上一世,她就用了李青柠的身分过活,这一世,还要用她的身分继续过下去。
碧玉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觉得是小姐,只是现在的小姐,好像有点儿不同了。”
又忽地压低声音道:“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琴书生会投胎个好人家的。”
白芷好笑,琴书生根本没死,投个什么胎。
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我们不提他了,找个机会给他烧点儿纸,让他安息吧。”
再提琴书生弄不好就漏陷了,因为她根本演不出伤心来。
碧玉点头。
外面忽地传来急切地叫喊声,“娘!娘!”
第353章 有鬼
白芷知道,这是李青苹来了。她示意碧玉别出声,然后一个人来到了门口。
李青苹来找二姨娘,却一眼看到二姨娘双目流血倒在地上,立刻大叫,“娘、娘!”
此时,李青柠卧房的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李青苹下意识地抬头,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琴书生时,李青苹吓的嗷的一声,撒腿就跑了,“有鬼呀!”
李青苹吓跑了,白芷这才将被她二次移出清灵界的琴思渺的身躯重新送回清灵界。
她进屋的时候,碧玉正躲在缦账后面打哆嗦,“小姐,又有鬼呀!”
白芷抿唇一笑,“哪来的鬼,快来帮我梳头吧。”
说完,在梳妆台前坐下。
碧玉双腿打颤地走过来,拾起木梳想帮白芷梳头,耐何,手抖的厉害,根本拿不住梳子。
白芷只得说:“我自己来吧。”
她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说:“给我讲讲大燕帝的事吧。”
碧玉站在白芷的身后,哆嗦慢慢好了,蹙紧了眉毛,骂道:“那个狗皇帝不是什么好鸟!”
白芷听的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司马惊鸿,他是个坏皇帝?
“他怎么了?”
碧玉道:“他明明已经和北齐公主定了婚,还强迫小姐嫁给他,真是个大流氓!”
白芷心头忽然一阵空茫,这一世的司马惊鸿,仍是要和北齐公主成婚的吗?
“小姐,我们逃吧!”
碧玉忽地说道。
白芷摇摇头,她就是奔着司马惊鸿回来的,岂会逃开?
“不,我想见见他。”
她想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她。
碧玉很意外,“小姐,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白芷唇角扯出一抹笑,“我自有想法。”
碧玉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爹爹,刚刚真的有鬼。”
李青苹带着李非正还有几个家奴过来了,“那鬼还伤了娘亲,吓坏了家奴。”
李非正沉着脸道:“世上哪来鬼,给我把这门打开!”
家奴们心里害怕,却还是不得不把李青柠卧房的门给打开了,李非正一脚踏了进去。
白芷仍然坐在妆台前,淡然地梳理着长发,碧玉在一旁吓的打着哆嗦,老爷来了,这可怎么办?
老爷知道了小姐和琴少爷私奔的事,一定会打断小姐的腿。
“爹,一定是她搞的鬼,让女儿去教训教训她!”
李青苹一看到李青柠这个妹妹就来气,娘亲和姐姐带着她在皇帝的面前晃过那么多次,皇帝对她都不理不睬,想不到只见过李青柠一面,便要纳她为妃。
这可真是气坏了李青苹了。她恨不得把李青柠这个妹妹给抽筋挖骨了。
“苹儿,休得胡闹!”
李非正抬手制止了李青苹,一双眼睛仍然落在那对镜梳头的女子面上。
他的这第三个女儿,除了胆小懦弱,便是胆小懦弱,每次见到他,都会吓的大气不敢出,今天竟是这么淡然地对镜梳妆。
而且那镜中的脸,一双眼睛如秋水凝波,沉静的不食人间烟火,这似乎是他的女儿,又似乎不是。
李非正脑海中浮浮沉沉,闪现了一些奇怪的镜头。
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叫做白芷的女医。这女子的淡然若素,竟是和那白女医一样。
“爹爹,她装神弄鬼,害了娘亲,爹爹赶紧打死她,替娘亲报仇!”
李青苹一看,自己的父亲竟然瞅着李青柠发愣,早就忍不住了。
她得亲眼看着李青柠死。
李非正心烦地喝了一声,“住嘴!”
这个三女儿马上就是皇帝的女人了,岂是他们可以动的手的?
李青苹愣了。
他的父亲最疼爱的便是她和大姐,李青柠那贱丫头,只有被欺负的份,何时,爹爹这么维护她了?
“爹!”
李青苹难以置信地瞪着李非正。
李非正却烦躁地挥挥手,“你先回去,爹爹自有主张。”
李青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了依然在梳理着长发的李青柠一眼走了。
李非正道:“柠儿,并非爹爹逼你,你嫁给大燕帝,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那姓琴的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穷书生,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怎比的大燕帝?”
“三日后便是大婚的日子,你好好休息,养伤,千万别再生什么别的心思了。”
李非正离开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为什么他会突然想起那个女人?要不是三天后,这个三女儿就要嫁给皇帝为妃了,他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女。
碧玉想不到一场风波就这样结束了,李非正一走,她赶紧过去把门栓给插上了。
“小姐,我还以为老爷会打你一顿呢!”
以前,二姨娘和大小姐二小姐总是欺负小姐,还跑到老爷那里恶人先告状,老爷总会不分青红皂白教训小姐,不是用鞭子抽,就是巴掌打脸,这次竟然这么平平静静地就走了。
真是不可思议。
白芷慢悠悠道:“他不敢打我,我是未来的皇妃,他打了我,我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还会有他好果子吃吗?”
白芷将白玉发簪簪在发髻上。
碧玉如梦方省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这么傻,看来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小姐了。”
白芷只浅浅地勾了勾唇角,谁欺负她,她都会要谁好看。
一夜无话,转天,白芷从屋里出来,懒懒地伸了个腰,就是这所院子,她曾和前世的司马惊鸿一起在梨树下挖田契。
白芷抬头看了看那株梨树,梨树上结了很多梨子,各个晶莹可爱。白芷找了一把铁锹,在梨树下挖了起来。
第354章 收拾小贱人
“小姐,我来吧。”
碧玉知道她在挖田契。
白芷道:“没关系,我自己来。”
碧玉便有些吃惊地看着白芷,小姐柔柔弱弱的,哪来的这把子力气?竟然自己挖起了田契。
白芷把田契挖了出来,又随手丢进了空间里。当然她没让碧玉看到,这一世的碧玉,她还不知道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
“老爷来了。”
碧玉忽然低声提醒了一句。
白芷伸手捋了捋耳边散发,直起身形,李非正看到那一道柔美侧影,他有些失神。
曾经有那么个女子,他想得却得不到,而眼前这个从来不受待见的女儿,什么时候,竟是有了那女子的神情?
“青柠,皇上叫人送了聘礼过来,你过去看看。”
李非正温声说。
白芷淡淡地转头:“爹爹自已看了就好。”
李非正望着这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脸,还有话想说,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白芷开了口,“爹爹,两日后便是女儿和皇帝大婚的日子了,女儿想去拜祭一下母亲。”
李非正赶紧应道:“好好,应该的,爹爹陪你一起去。”
白芷却凉凉地道:“不用了,相信娘她不想看到你。”
李非正立刻尴尬了。
“大胆,竟然这么跟爹爹说话,真是找打!”李青苹拿着一根鞭子出现,鞭梢对着白芷便狠狠抽了过去。
白芷不躲,任着那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碧玉惊的大叫一声,“小姐!”
白芷不是不疼的,但是不挨了这一下,就不能教训到李青苹。她一手捂着手臂处受伤部位,一边疼的冷汗直流,“爹爹,女儿马上就是皇帝的女人了,您就看着她打女儿,不怕皇帝怪罪吗?”
李非正一听,额头立刻冒出冷汗,扬手便给了李青苹一巴掌,“混帐,你妹妹是未来的皇妃娘娘,你竟然敢打她,不想活了吗?”
李青苹脸上挨了一下,立刻便红肿了,扔下鞭子哭着跑了。
李非正对着白芷又是说好话,又是道歉,“柠儿,别跟你二姐一般见识,千万别把这事告诉皇上,爹爹这就给你去叫郎中。”
李非正满头大汗地走了,碧玉心疼地直掉眼泪,“小姐,等你嫁给了皇帝,一定要让皇帝替你报仇,他们真的太可恶了!”
白芷口里说了一句,知道,手指在伤处轻轻抚过,透着鲜红血印的鞭痕煞时流出了黑血。
李非正叫人去找了郎中过来,却见白芷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手臂上的伤痕正往外冒着黑血,白芷嘴里还喊着,“爹爹,那鞭子好像有毒。”
李非正一听,冷汗顿时又冒出来了,气的暴走,老二那个逆女,他非打死她不可。
“先生,你快帮她看看,赶紧帮她解毒。”郎中来了,李非正如遇救星。
这后天便是大婚的日子了,老三这个样子,怎么见得了皇上?万一皇上发火了,或者老三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郎中看到白芷的伤口时,也是骇了一跳,“大人,这毒,这毒老朽也解不了,您还是请宫里的太医过来看看吧。”
老郎中说罢,背了药箱便走。
李非正拦都拦不住。
“这个逆女,一会儿非打死她!”
李非一边差人去宫里找太医,一边去李青苹的住处,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揪到院子里,“你个死丫头,你想害死你妹妹吗?你害死她,我们一家人都别想活了!”
李非正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在李青苹后腰上,将她踹的扑通趴在地上。
“爹爹,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青苹疼得大哭,她只是抽了白芷一鞭子,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中毒’了。
李非正又是一脚狠狠地踏在李青苹的后腰上,“你还问!你在鞭子上抹了什么?你想让我们一家人都跟着掉脑袋吗?”
“爹爹,我什么都没抹啊!”李青苹哭着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青苹的奶娘见状赶紧过来劝,“老爷不要打了,会把小姐打坏的。”
李非正这才住了手,哼了一声气愤地走了。
宫里的太医过来给白芷诊治了一番,他也看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只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的给开了一些解毒的药。
可巧的是,这药一抹上,那毒便解了。
“真是太谢谢王太医了。”
李非正激动极了,王太医也没想到这毒真让他给解了,心里很是得意,“太人不必客气。”
他们谁都不知道的是,并非是王太医的药真的能解毒,而是白芷觉得闹的差不多了,自己吃了灵药丸而已。
李非正生怕白芷会把李青苹给她下毒的事告诉给皇帝,好言好语地哄了白芷半天,“女儿呀,爹爹会把你娘的墓好好地修缮一番,再给你添些嫁妆,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陛下呀!”
白芷一只手把弄着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地道:“爹爹,不如把旧宅的房契给了我,什么都好说。”
李非正额上淌下一排汗,“这个……那旧宅是祖宗留下来的,传男不传女呀……”
白芷慢悠悠地道:“既然如此,女儿会不会告诉陛下就不好说了。”
李非正后背上的冷汗也下来了,一咬牙道:“好吧,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爹爹就把房契给你。”
白芷嘴角勾了勾,“女儿等着您拿房契过来。”
李非正很是气闷地走了,老二这一鞭子,竟然把好好的一处祖宅给抽没了。
第355章 就这么一眼,他已认不出她
看他回头不打断她的腿!
“老爷,你快点儿救救我呀!我不想这么瞎下去呀……”房里传来二姨娘的哭喊声。
瞎了眼的二姨娘从昨天晚上便又哭又叫,一直到现在,李非正找遍了皇城内所有的郎中,太医也找过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给二姨娘医眼睛。
李非正真是烦死了。
“爹爹,您一定得想想办法呀。”
大女儿李青檬一边扶着哭叫不停的二姨娘一边说。
李非正烦躁地道:“我有什么办法,这皇城都找遍了,没人医得了她,你叫我怎么办!”
二姨娘便又嚎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谁来救救我啊……”
李非正烦躁极了,“你给我闭嘴!”
真是一码一码不嫌乱。
李非正想到祖宅就要成了李青柠的了,心里是百般不得劲儿。偏二姨娘还又哭又叫,李非正抬腿就走了。
转天的一早,白芷一身素衣,在碧玉的陪伴下出门了。李非正不放心,特意遣了二子李青云跟着。
一行人出了皇城,来到了李家祖坟。
荣锦绣的坟在李家坟地的最外侧,一个小坟包,长满荒草,旁边不远处的李非正父母的坟则又坚固又气派。
白芷站在荣锦绣的坟前叹了口气,“不听我的劝告,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你的女儿。”
她一边说,一边将带来的果品摆放在荣锦绣的坟前。仅仅在几日之前,她还身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司马惊鸿还是小太子,荣锦绣也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仅仅是几天而已,她由二十多年前又回到了现在,小太子已经成了大燕帝,荣锦绣也已经变成了一柸黄土。
“现在你女儿已经死了,你们在地下好好团聚去吧,我会为你们报仇,也不枉我占了你女儿的身分。”
白芷将果品摆好,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她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用意念,将琴思渺从清灵界放了出来,趁着琴思渺穴道刚解,一副浑浑噩噩,人事未清的样子,她让马车离开了。
进了皇城,一行人正往李府走去,忽地见到前方马蹄溅的尘土飞扬,一队御林军开路,口里喊着:皇帝出行,回避。
李青云见了赶紧命令轿夫把轿子靠边,自己也打马来到轿子后面,所有人都背过身去,不敢回头看一眼。
白芷把轿帘掀开了一角,向外看去,恰好看到一个身着龙袍的英伟身影骑在高头大马上,走了过去。
白芷呆呆地凝视着那道明黄身影,是他,他长大了,就像上一世,英俊无敌,俊逸无双。
眼看着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而去,白芷正待落下车帘,那马忽然嘶鸣了一声,撒开四蹄开始飞跑。
“站住!吁!”
车夫吓坏了,赶紧拽马缰,可是马缰没拽住,还倒被那撒开四蹄飞跑的马儿拖倒在地。
白芷和碧玉坐在车中,被那马车晃的东倒西歪,一会后脑被撞,一会儿又磕到脑门,状况惨不忍堵。
眼见着那马儿拉着轿厢直冲进了皇帝随行的队伍中,李青云见了大惊失色,不敢骑马,也不敢追,只大喊着:“停下!停下!”
一片纷乱中,只见那骑在马上的明黄身影忽然凌空跃起,身形几个飞跃间,已经抓住了那马缰,那马儿脖子后仰,抬起前蹄,发出强烈的一声嘶鸣。
便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白芷和碧玉已经被撞得晕头转向了,忽然听见马嘶,接着马车也不再晃当。
白芷一手抓住扶栏,一手捂着心口,她费力地掀起车帘,开始翻江倒海的吐起来。
碧玉也被撞的七荤八素的,额头还青了一块,她虽然没有像白芷那般吐出来,可也是眼冒金星,一把扯住白芷的衣角,一边问:“小……小姐,你怎么样……”
白芷一张小脸煞白,感到心脏好像都被晃出来了。
她一边抓紧了轿帘,借力调直身体,一边擦了一下嘴角,“我没……”
就是这一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那骑在马上的人。
他也在望着她。
明黄的龙袍,金冠束发,白皙如玉的面容,如天边一轮皎月,双眼冷冷,全身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君王之气。
白芷惊愣地直接呆掉了。
司马惊鸿,他看见她了。
和上一世一样,他仍然俊逸非凡,只不过眉梢眼角更添了几分凌利和霸道之色。
他冷冷地一带马缰,冰凉凉的声音道:“原来是李家小姐,朕,倒是救着了。”
说罢,一带马缰,竟是打马离开了。
御林军前呼后拥,拥护着那一人一马渐渐消失在白芷的视线,白芷却还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他应该是没有认出她来吧,李青柠,她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容,他应该以为,她就是李青柠吧!
白芷神思迷茫,呆呆愣愣地,任着那车夫赶着马儿向着李府而去。
“小姐?”
碧玉轻唤,小姐是不是撞坏了,她看起来呆呆的。
白芷摇头,“我没事。”
这一世的司马惊鸿,他不再认识她,她该怎么办?
白芷浑浑噩噩地坐着马车回到了李府,碧玉扶她下去,李青云也客客气气的,刚刚,三妹的马车冲撞了皇帝,皇帝都没有怪罪,还出手救了她,看样子,皇帝是真心喜欢这个三妹的。
他以后得拍着她点儿。
“三妹,你没事吧?二哥让人给你熬点儿安神汤压压惊。”
白芷没听见一样,只轻蹙着眉尖往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第356章 两个坏女人
李非正拿了房契过来,很不甘心地把它交给了白芷,“柠儿,这就是房契了,你收好吧。”
白芷把那房契展开看了看,又折起来,塞进了准备带进皇宫的木箱中。李非正眼睛一直盯着那房契进了白芷的箱子,眼瞅着自已的东西就要成了别人的,心啊肝啊的都跟着疼了。
“爹爹还有事吗?”
白芷抬眸,一眼就能看出李非正眼睛里的心疼,她装做没看见。
李非正神情落寞了许多,“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了。”
李非正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他这人本就是个极吝啬的主儿,什么东西到了他这里,那是有进没出,现在竟然把个祖宅让那丫头片子给要过去了,李非正自是心疼死了。
刚从白芷那里出来,就看到李青苹带着几个婆子急急火火地过来了,“爹,你怎么能把房契给了她,她算什么东西!”又吩咐身后的婆子们,“你们把房契给我抢回来!”
几个婆子都是为虎作伥惯了的主儿,一听到李青苹的命令,便立刻要进去抢房契,李非正气的火冒三丈,“你这个孽女,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多!”
李非正宽大的袍袖一撸,噼啪给了李青苹两个耳光,“赶紧给我滚回去,再给我惹事,我宰了你!”
李青苹是李非正和二姨娘最小的女儿,平时算是最受宠的一个,可是自从这个李青柠私奔被带回来之后,李非正已经不止一次打她了。
李青苹大哭着说:“爹爹,你疯了吗?你已经为了那个贱女快把女儿打死了。难道那个贱女还不如女儿重要?”
李非正恨铁不成钢的手指着她,“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什么身分?她明天就是皇上的女人,是皇妃了,你还在这儿不知轻重。今天是没了个房契,你还想把李家人的命都搭上吗?”
李青苹怔了怔,对哦,她马上就是皇妃了,她决不能让她如愿。想罢,李青苹也不哭了,恨恨地向着白芷住的地方瞪了一眼,扭头就走了。
“姐姐,我们不能眼看着那贱女嫁给皇帝,要嫁也得是我嫁!”李青苹来到李家大小姐李青檬的房间里。
前世,李青檬嫁给了五皇子当侧妃,这一世,五皇子已非那个五皇子,李青檬失去了嫁给五皇子的机会,但李非正仍然想方设法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
他让李青檬跟四皇子定了亲。
这一世的四皇子由李昭仪扶养长大,从记事起,耳边听到最多的便是李昭仪念的经文,会写字后,抄写的最多的也是佛经,所以这一世的四皇子与世无争,心静淡然,完全没了上一世的野心和戾气。
就连自己的婚事,他也不曾关注过,李昭仪给他定了李家的亲事,他没反对,可也不上心。
听着李昭仪念了那么多年的经,又抄写过比他身高还要高上几公分的佛经,四皇子耳濡目染,早就有了出家为僧的念头,只是李昭仪尚在,他不忍心抛下扶养他长大的人而已。
而李青檬,她也不喜欢这个看起来碌碌无为的四皇子,她喜欢的是像当今皇帝那样英武帅气,又大权在握的男子。
她从小到大,都盼着给这位皇帝当妃子,可是皇帝迟迟不肯选妃,她的年纪却是越来越大,眼看就过了十八岁,再等下去,她就成了老姑娘了,李非正只好给她选了四皇子这门亲事。
可是她才跟四皇子订婚半年多,皇帝就下旨,要娶李青柠那贱人,这怎能让李青檬不生气呢?
李青苹气愤地对她的长姐说:“姐,我们不能让那小贱人进宫当皇妃,她根本不配!”
“我们有什么办法,她是皇上看上的人。”
李青檬心里也是恨恨的,恨不得把李青柠给碎尸万段了。
李青苹附在李青檬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李青檬皱眉道:“二妹,你千万别乱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李青檬和李青苹一母同胞,心眼子同样的坏,只不过她比李青苹要有点儿脑子。
李青苹哼了一声,奸声笑道:“我已经计划好了,非让那贱货名声扫地不可。皇帝要是看到她那副样子,会娶她才怪。”
到时候,她再用点儿小计谋,还怕当不成皇妃?
李青檬道:“最好让皇帝杀了她,也好永绝后患。”
掌灯时分,佣人把晚餐端进了白芷所住的院落,因着马上就要成为皇妃的缘故,这个从小不被人待见的三小姐的膳食都丰盛了许多,八道菜加一个汤,看起来十分美味。
“三小姐,请用餐吧。”
婆子笑眯眯地说。
白芷往餐桌上瞟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看到了异样。
她看到那鸡汤中冒出丝丝的黑气,这汤想必是被人动了手脚。
白芷不动声色地坐下,婆子便笑眯眯地盛了一碗汤给她,“小姐,快尝尝吧,刚炖的乌鸡汤,又鲜美又有营美。”
连菜还没吃一口,便盛了碗汤给她,这婆子想必是被人买通了。
白芷不动声色地接过了那汤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味道确是不错。”
婆子道:“不错,小姐就多喝点儿。”
说话间,眼巴巴地盯着白芷喝汤,看她一碗汤没了半碗,便又献媚似地说道:“三小姐,老奴再帮您添点儿。”
白芷把汤碗递了过去,婆子把半碗汤给添满了,又放在白芷面前,“三小姐,这汤又补身子,又养颜,三小姐喝了,明早就是最漂亮的新娘。”
白芷笑呤呤地道:“那我可要多喝点儿。”
第357章 一箭双雕
婆子眼看着白芷连喝了三碗汤,心里高兴极了,二小姐说,只要三小姐喝了这汤,就会给她一锭银子,三小姐喝了三碗呢,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多赏她一点儿。
喝完汤,白芷装做头晕无力的样子,一脸的慵懒相,“哦,有点儿困了呢。”
婆子见状心头一喜,赶紧道:“三小姐想是累了,先回屋去休息一会儿,饭菜我先让人搁锅里温着。”
“小姐?你怎么了?”碧玉过来扶了白芷,。
白芷道:“有点儿困,先睡一觉再说。”
说完,便往那床上躺去。
婆子见了赶紧出去禀告李青苹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白芷和碧玉,白芷睁了眼,低声对碧玉道:“一会儿你躲起来,发生什么也不要出来。”
“小姐?”
碧玉一脸疑惑,又很是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芷道:“你别管,快去吧。”
碧玉心头疑疑惑惑的,却不敢再问什么,只好匆匆地走了。
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一道柔媚的女声,“三妹妹?”
是李青檬先来探路了。
白芷装做很不舒服的样子在床上翻腾,“哎哟,怎么这么难受。”
李青檬笑呤呤地走了进来,见状便想,看样子催/情药已经起作用了。
“哎哟,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李青檬装做大吃一惊的样子。
白芷难受地说道:“哪里都不舒服,姐姐,我这是怎么了?”心里却在想,这汤八成就是被李青檬姐妹动的手脚。
李青檬装做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浑身发热?”
白芷点头,看样子,她们给她下的是催/情药了。
李青檬心头暗喜,又说道:“是不是很想……脱衣服?”
白芷还是点头,而且一脸红潮的样子,明显是春情泛滥了。
李青檬心里好笑,却还是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妹妹等一下,姐姐去给你取点儿冰块过来。”
承相府有专门的冰窖盛放冰块,就为了夏天解暑用,然而李青檬并非去取什么冰块,她只是去给早就躲在外面的李青苹报信而已,告诉她,事情已经成了。
然而,白芷没等李青檬迈出步子,便一针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将她放倒在床上。笑呤呤地对面露惊色的李青檬道:“以奇人之道还治奇人之身,李青檬,你们姐妹俩的好日子到头了。”
白芷说罢,抿嘴一笑,向门口走去,没有开门,而是躲到了门后,学着李青檬的声音道:“妹妹,快进来。”
李青苹听了不疑有他,推门便进,身后还跟着三个壮年男子,李青苹说:“你们给我好好地玩,不玩死她,别出来!”
“是,二小姐。”
三个男子全是满脸淫邪。
既可以玩女人,还有银子拿,天下哪找这种美事,三个混混便大大咧咧地进屋了。
此时,李青檬还被点着穴道躺在床上,三个混混见了,以为这便是李青苹让他们玩的女人,当时便三下五除二的都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光。
等李青苹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三个混混已经把李青檬的衣服给扒了。
“快住手……”
李青苹的话还没有喊出来,便觉得鼻子里吸进一股异香,接着浑身便开始发起热来。
她开始揪扯着自己的衣服,眼光迷离,“热,好热,我也要……”
李青苹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抱住一个混混便把自己的身子送了过去。
白芷嘴角暗勾,李青苹呀李青苹,上一世,就是这么算计我,这一世还是没有半点儿长进。
她屏住呼吸,转身离开了这间,撒满催情药粉的房间。
就让这两个贱女好好玩吧,她先去外面溜达一圈再说。白芷把房门一关,便走了。
在外面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白芷这才去找李非正。
“爹爹!爹爹!”
她急惶惶地冲进了李家的正厅,李非正和四皇子,还有李青朋和李青云哥两个都在,白芷就那么闯了进去。
太后赏了李昭仪一些珠宝首饰,李昭仪惦记着未过门的儿媳,便吩咐四皇子给李青檬送一些过来,四皇子才到没多久,家人还没来得及去通知李青檬。
白芷一眼看到四皇子时,怔了怔,眼前的四皇子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上一世的奸滑和戾气,分明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模样。
李非正低斥道:“没看到四殿下在这儿吗?叫唤什么,还不快给四殿下行礼?”
他这三女虽然马上就要成了皇帝的妃子了,可必竟还没有真的嫁给皇帝,见到四皇子还是要行礼的。
白芷对着四皇子盈盈一拜,“见过四殿下。”
四皇子很温和地说:“免礼吧,三小姐马上就是本王的皇嫂了。”
这四皇子看起来温和有礼,看起来,李昭仪教的不错。
白芷心下暗喜。
却又忽地皱着眉头对李非正道:“爹爹,你看去快快吧,大姐她……”
白芷故意没说下面的话,就是为了让李非正和四皇子着急。
果真,李非正急道:“你大姐她怎么了?”
而四皇子,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担忧,虽然这一生无欲无求,可李青檬必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担心还是有的。
白芷一张姣好面容露出又羞又窘的模样,“爹爹,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大姐和二姐她们……她们在我那儿……”
“哎。”
白芷一跺脚,“真是羞死人了。”
她捂着脸顾自跑了。
李非正哪还呆的下去呢?不知这大女和二女是出了什么事,李非正起身就走了。
第358章 夜色下,他来了
四皇子担心李青檬,也跟着走了出去,李青朋和李青云那兄弟俩见状也跟着去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白芷眼看着那四个男人都往自己的住处去了,忍不住抿嘴乐。
李非正最先到的白芷住处,他大步就进了院子,还没进屋,便听见屋里传来的淫/靡声声。李非正耳根登时跳了跳,脚步不由顿住了,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都不敢把那声音跟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联系在一起。
这一世的四皇子更是清心寡欲的存在,一听到那异样的声音,登时耳根就热了。
李青朋和李青云那哥俩,都是妻妾好几房的人,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他们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李青云嘴里还骂着:“哪里来的奸夫淫妇,看我不宰了你们!”
那兄弟俩踹开房门便闯了进去,只是看到的情景,让他们顿时脸红心跳。
三男两女,全都一丝不着,场景极其***。
李青朋和李青云全都惊呆了,因为他们都已经认出,那正与三个男人‘肉搏’的女人是他们的两个妹妹。
“这……这真是不要脸!”
李青云又吃惊又尴尬,惊立在那儿,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非正也看到了屋中情景,当他认出与三男‘大战’的两个女人是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时,脸上的肌肉都跟着跳动起来,“贱人!”
李非正手指捏的咯咯响,一股怒火直冲脑顶,得亏他没有个高血压什么的,要不然就得爆血管了。
“两个贱人!”
李非正怒不可遏地冲了过去,把那三个男子一脚踹开一个,噼啪两个大耳光扇在李青檬的脸上,“贱人,我的老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紧接着又是狠狠一脚踹在赤身果体的李青苹心窝,“贱人,贱人!”
四皇子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感到说不出的恶心。
李青朋和李青云都冲过去对那三个混混拳打脚踢,谁也没注意四皇子已经走了。
白芷回来时,正好看到四皇子离开,他满脸都是厌恶,刚刚那肮脏不堪的情景让这个一向心佛的人,感到说不出的恶心。
白芷知道,李青檬嫁给四皇子的事情已经泡汤了。
这就叫报应啊。
白芷没有进屋,也知道屋里的情景一定精彩极了,想想李非正看到他两个宝贝女儿和三个混混**不堪的情景,气的爆血管的样子,白芷就忍不住开心。
她站在屋外,掩嘴笑。却忽地听到一道凉凉的声音,
“好一个有心计的女人!”
白芷蓦地一惊,猛地扬头看去,却见对面的厢房顶上站着一人。那人的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长长的墨发在夜风中飘扬。
两只黑色的眼睛像是这夜色中最美最亮的宝石,夺人心魄。
“你……”
白芷吃惊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那人却冷冷地勾勾唇,袍袖风起,那身影转眼消失。
司马惊鸿,他来过。
白芷呆呆地望着司马惊鸿离开的方向,那一刻,心里涌过万般滋味。
屋子里的闹剧还在上演,三个混混被打了个半死,李青檬和李青苹一脸茫然根本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第359章 被皇帝退婚了
一大早,李府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出嫁的是最不受待见的三小姐,可她要嫁的人是皇帝,所以婚礼仍然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只不过,李非正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大早上就沉着一张脸,大小姐和二小姐人影不见,听说是被老爷给关起来了。
据知情的人讲,大小姐和二小姐在三小姐的房间里跟三个男人**,被四皇子当场撞见了,四皇子回宫后便立刻禀告给了李昭仪,李昭仪听了大怒,连夜又去求了太后,当晚就由太监传旨,解除了四皇子和大小姐的婚约。
老爷一定在为这件事起火。
还有二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做出如此***的事情来,往后怕是没有男人敢要了。
家人们偷着议论,看到李非正时,又都住了嘴。
白芷天未亮便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头戴凤冠,身着大红缎子面的衣袍,脸上涂着胭脂,唇红齿白,说不出的娇媚可人。
碧玉笑嘻嘻地说:“小姐,你这么美,皇上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白芷却只弯弯唇没说话,她现在的身分再怎么漂亮,皇上喜欢的也只是李青柠而已,跟她白芷无关。
“快点儿准备,新人该上轿了。”
喜娘笑呵呵地过来打招呼。
碧玉帮白芷把红盖头放了下来,“小姐,你忍着点儿,千万别把盖头掀了,那是不吉利的。”
白芷被从闺房里扶了出来,李青朋和李青云早早地在外面候着,新娘子出嫁是不能走路的,必需要有娘家哥哥背出房去。
“三妹,大哥背你。”
“三妹,二哥背你。
李青朋和李青云今天都特别的热情,两人甚至因为谁背新娘子上轿的事还打了一架,都想着巴结这未来的皇妃,把他们当初怎么虐待这个小妹的事都忘了。
白芷心里很厌恶,这两个人的背她一个都不想上。她在盼着见到司马惊鸿的一刻。虽然他不记得前世的事,但她会让他想起来的。
忽地外面有太监的声音传来,“李非正李青柠接旨。”
白芷掀了盖头,快步走了出去,跟李非正一起跪在那圣旨之下。
太监瞄了她一眼,捧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青檬和李青苹两姐妹***无耻,道德败坏,李青柠虽是无辜,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防今后发生**宫庭之事,胼决定解除与李青柠之婚约,婚礼即刻取消,钦此。”
李非正哐当一声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般。
白芷更是气的差点儿吐血,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防今后发生**宫庭之事,决定取消婚约,司马惊鸿一定是脑子抽疯了。
被皇帝点着名的骂,婚礼也被取消了,李非正的老脸算是丢光了,一早上门的宾客全都憋着笑,李非正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也有今天。
醒过神来,李非正吩咐佣人,把大红灯笼都撤掉,张着手跟白芷要房契,“拿来!”
这皇帝才刚说取消婚礼,李非正就变了脸孔,白芷冷笑道:“前日,好像看见爹爹把知府送的五万银子放在了府中的地库中,哦,对了,还有半月前,汤州节度使差人送过来的五千金锭子,还有……”
“行了行了!”没等白芷的话说完,李非正已经急不可奈地打断她的话,这贱女怎么会知道他收受好处的事?
为了显示自己两袖清风,勤俭持家,李非正收到的贿赂得到的各种好处,从来都只进不花。全都放在地库中,就连二姨娘和几个孩子,他也没让他们知道。
这个贱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李非正惊出了一身冷汗,“罢了,爹爹刚刚跟你开个玩笑,那房契你就收着吧,反正爹爹还有这所宅子在。爹爹和你二娘,哥哥姐姐们都还有地方住。”
李非正说的可怜,白芷却只是冷冷地勾动唇角,这脏官,自己不知贪了多少银钱,还在这里装可怜。
若不是上一世,司马惊鸿带着她来搜了承相府,把李非正那些藏在地库的金银珠宝都给搬走了,她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李非正被这个三女逮到了把柄,心里很是不安,眼看着房契是拿不回来了,心里是极度的不痛快不开心。两个女儿的婚事都泡了汤,还被皇帝指着三个女儿的名字骂,李非正老脸都丢没了。
白芷也很是不痛快,司马惊鸿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她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二十四年前去救他,让他有了这一世的锦绣风华,他却给她来这么一手,真是气死宝宝了。
白芷把司马惊鸿的祖宗给问候了一遍,这才洗去一脸妆容,换成普通装扮,让碧玉陪着她到街上去了。
无端端地被司马惊鸿给退了婚,她就没有了再见他的机会,她得想个办法,给自己创造接近他的机会。
不知道这一世的六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像上一世那样的温润如玉?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的六皇子得急性阑尾炎就在这两天。她得想办法接近他,不光为了救他,也为自己接近司马惊鸿提供一点可能。
很快,她们来到了相王府前。
白芷客气地问门口守卫,“请问小哥,相王殿下可在府上?”
“你是什么人,打听相王做什么?”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问。
白芷道:“在下是相王殿下一位故交,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如果相王殿下在家,还请通禀一声。”
那个守卫嘿嘿一笑,满是不屑,“你是哪家的姑娘?我们王爷虽然尚未婚配,可也不是什么货色都看得上的。赶紧走吧!你这样的没戏。”
第360章 这个没良心的,又把她骂了
守卫把白芷当成六皇子的追求者了。这样的女人,他们看多了,一个个上赶着往王府送,一个比一个的贱。
守卫一点儿不客气地把白芷从台阶上给推下去了。
碧玉连忙把白芷给扶住,心里说,小姐不是被皇帝退婚,脑子里做了病吧?
王爷和小姐怎么会是故交?
外面的人,小姐除了认识一个琴书生,她应该谁都不认识呀。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六殿下怎么会认识你呢?”碧玉一想到自家小姐脑子受了伤害,心里就特别疼的慌,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小姐,我们走吧,皇帝不要你,自然还有别人要你,小姐人这么好,一定会再找个好人家的。”
“小姐千万不要太伤心了。”
白芷被碧玉叨叨的烦的慌,没理那丫头,又迈上台阶,将一锭银子塞给守卫,“小哥,麻烦你通禀一声,我真的认识六殿下。”
此时,王府内走出两人,一人紫衣玉冠,一人白衣翩翩,却是司马惊鸿和六皇子相王。
司马惊鸿看到这个眼熟的女子时一愣,又见她将银子往守卫手里塞,还说认识相王,是相王的故交,司马惊鸿一张俊脸当时就阴鸷起来,满眼都是浓浓的厌恶,骂了一句“一门三贱妇!”便拔腿迈下了台阶。
白芷急了,“喂,你说什么呢!谁是一门三贱妇!”
这家伙早上就用圣旨骂了她,这会子还是出口成脏,简直不可理喻,白芷抽丫一巴掌的心思都有。
司马惊鸿回了身,风华无双的脸,目光像淬了冰,还满满都是嘲弄,“刚刚被退了婚,就来勾答相王,不是贱妇是什么?”
“你……”
白芷想不到这一世的司马惊鸿竟然比上一世的某些时候还要可恶。
“皇兄!”六皇子见皇帝和这陌生女子吵起来,赶紧过来劝架,“皇兄你可能误会了。”
一边又向着白芷道:“姑娘好像有些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白芷哼了一声,算他还有点儿良心,比司马惊鸿这厮强多了。
“我们上辈子见过。”白芷一脸的不爽。
六皇子乐了,“姑娘开玩笑,上辈子的事情我可不记得。不过确是看姑娘有些眼熟。”
白芷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提醒你一句,你这几天恐怕会有点儿小灾祸,如果到时候解决不了,记得去承相府找我,我姓李,叫李青柠。”
白芷说完,冷冷地阴了一眼斜对面紫衣玉冠的英俊男子,转身走了。
司马惊鸿冷冷地看着白芷离开的背影,却是冷声道:“你真的见着她眼熟?”
六皇子一颗小心脏扑腾一下,心里想,皇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女子说她住承相府,叫李青柠,六皇子猛然一惊,后背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这女子不就是早上刚刚被皇帝退婚的李家三小姐吗?
“臣弟看着她是有些眼熟,但臣弟好像没见过她。”六皇子赶紧解释。
司马惊鸿哼了一声,正好侍卫将白马牵过来,司马惊鸿脚踩侍卫的背,跨上马背,一言不发地骑马走了。
六皇子却在想,为什么会觉得那女子眼熟呢?
第361章 原来他还记得前世的诺言
还有,她说他这两天会有点儿小灾祸是什么意思,六皇子想不透,就干脆不想了,叫阿泉备了马,他要进宫去见母妃。
白芷很气闷地离开,碧玉追过来,心有余悸地说:“小姐,刚刚那个是皇帝和相王啊,你怎么可以那样和皇帝还有相王说话,万一他们要砍你脑袋怎么办?”
白芷被碧玉说的扑哧笑了,她饶有兴味地看着碧玉,“你给我说说,司马惊鸿这个皇帝当的怎么样,是个昏君还是个好皇帝。”
司马惊鸿这一世的历史,她只知道他两周岁之前的,后来这二十多年,一概不知,不由她不好奇。
碧玉想了想道:“这个人嘛,说他好也不好,说他坏好像也不坏。”
白芷奇道:“这个怎么说。”
碧玉道:“你比如说,他非要纳小姐为妃,根本不管小姐愿不愿意,这样就很坏,可是他对百姓又很好,一登基,就免掉了很多苛捐杂税。百姓们丰衣足食,比前陈,不,比先帝时候都好多了。而且呀,皇帝还让国库出钱,在每个州府都建了颐养院,专门收容没有子嗣的孤寡老人。”
白芷听的一呆,她想起曾经有一次,她和司马惊鸿同乘一辆马车,从承相府离开,她坐在他的腿上,说:等他做了皇帝,一定要善待百姓,免掉苛捐杂税,让百姓安居乐业。
司马惊鸿,你是不是还记得上一世的话?
白芷眼睛里冒出了清亮的泪花。
“小姐,你怎么了?”
碧玉见她忽然呆呆怔怔的,还流了眼泪,担心的不得了,“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白芷摇摇头,几滴泪珠簌簌地掉落,然而心里,却不是难过,他还记得前世的诺言,她真的好高兴。
白芷用指腹把眼泪擦干,对着碧玉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吃点儿东西,我饿了。”
碧玉赶紧点头,只要小姐没事,让她吃个猪头她都愿意。
白芷还记得上一世,皇城里沿着江边的地方有很多茶楼酒肆,她轻车熟路地带着碧玉走过去。
远远地,她看到了一家招牌特别气派的叫做楼外楼的饭店,当时便想起了上一世,蓝子介带小郎中打扮的她去见司马惊鸿的情景,就是在这家饭店里,蓝子介被司马惊鸿捉弄了半天。
“就这里吧。”
白芷忽然觉得这里好亲切,这是她曾和司马惊鸿一起吃过饭的地方。
只不过那时,他是不受皇帝待见的西南王,而这一世,他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年轻皇帝。
白芷还是要了上一世和司马惊鸿一同用过餐的那个二楼雅间,点了几个当时曾吃过的饭菜。
碧玉一脸惊悚,不住地拉她的衣角,“小姐呀,这要好多银子呢,我们哪来的钱啊!”
老爷对二姨娘生的那几个儿女都扣的厉害,对小姐就更扣了,除了一日三餐,和四季衣赏,平时那是一分银钱也不给小姐的。
白芷拽了碧玉一把,“你就安心吃吧,不会把你卖了当饭钱的。”
碧玉有点儿小委屈,“小姐,我们是真的没钱付啊!”
白芷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什么?”
碧玉一看,眼中大喜,“小姐,这银子哪里的?”
白芷好笑地伸手捏捏碧玉满是胶源蛋白青春洋溢的脸蛋,“反正不是偷来的。”
饭菜被端上桌,白芷笑着为碧玉布菜,“诺,多吃点儿,这个不错。”
碧玉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菜,她在李家,就跟她家小姐一样,吃咸菜的时候比较多。
碧玉一边吃一边说:“好吃,真好吃。,”
白芷笑呤呤地看着碧玉吃,她自己并不饿,清灵界中有很多水果,吃上一枚,基本可以抵挡一天的饥饿。
“来一个最大最好的房间,本郡主要请朋友用餐。”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白芷耳根忽地一惊,这不是青霞郡主吗?上一世,她可是跟她斗了好久。
“对不起郡主,那个房间已经有客人了。”店家陪着笑脸回。
青霞郡主霸道任性的声音传过来,“让他们出去,就说那房间本郡主要了!”
店家道:“这不好吧……”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青霞郡主火了,上一世的刁蛮任性一点儿都没改。
白芷已经想好了收拾青霞郡主的办法。
碧玉轻扯她的衣角,“小姐,我们这里算不算最大最好的房间?那个郡主要怎么办?”
白芷道:“别理她,吃饭。”
碧玉见白芷一点儿都不惊慌,便也压下心头的惶恐,低头用餐。
店家进来了,“两位姑娘,你们能不能让一让。”
店家也知道这样做理亏,可是外边那人,他惹不起。
白芷淡淡地道:“不让。”
店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门帘一挑,青霞郡主进来了。
她手里拿了一锭银子,啪地往桌上一放,“你们……去外面吃。这里本郡主包了。”
白芷眼皮未挑,慢条斯理地吹着汤中的热气,“姑娘是搞错了吧,这里是我们先定下的房间,出去的人应该是郡主你。”
青霞郡主一听,立刻就火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活得不耐烦了吧!”
白芷轻勾唇角,“你不都说了你是郡主了吗?”青霞郡主不认识她,她可认得青霞郡主,
青霞郡主听了得意地哼了一声,“既然知道,还不快快出去。”
白芷道:“出去的人应该是郡主你吧?郡主长这么大,没人教过你先来后到的道理吗?”
第362章 这一世痴情未改
青霞郡主恼怒地一拍桌子,“你不走是吧?那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来人,把这两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青霞郡主话才喊完,忽地闻到一股异香,视线里,白芷的手腕无声地落下,一些粉色的药粉飘飘地进了青霞郡主的鼻孔。
青霞郡主带来的那些王府侍卫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青霞郡主正在对着空气傻笑:“皇上哥哥,我从三岁的时候见到你,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娶了我好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呀,每天晚上做梦我都在你怀里,你抱着我,亲着我,我好幸福哦……”
看到青霞郡主那满脸花痴的样子,白芷扑哧一笑,这个青霞郡主,这一世,对司马惊鸿还是这么痴情。
可是忽地,她又为青霞郡主叹息了一声,这辈子,司马惊鸿恐怕也不会看上青霞郡主的,她不是他的菜。
青霞郡主的侍卫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们的郡主这是咋了?
她在跟谁说话?皇上好像也不在这儿呀!
“蠢货,干什么呢!”
突然进来的伊大世子伊皓,一把将青霞郡主拽了过来,青霞郡主却对着他咯咯笑道:“皇上,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我这辈子,嘻嘻,只要能做皇上的女人,你让我怎么的都行。”
青霞郡主脸颊红红的,对着大哥伊皓露出羞嗒嗒的表情,还没忘了抛上几个媚眼。
伊皓噼啪给了青霞郡主俩耳光,“你疯了,我是你哥!”
青霞郡主被打醒了,一双大眼茫然地瞪着伊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伊皓却怕她再丢人现眼,拽着她便走了。
“小姐,刚刚那郡主怎么了?皇上好像也没在这儿呀。”
碧玉一脸纳闷表情。
白芷抿唇笑道:“她那是喜欢当今皇上,喜欢的疯了。”
“啊?疯了?”
碧玉大惊失色,接着又拍手笑起来,“那女人那么坏那么嚣张,疯了才好。”
伊皓把青霞郡主带上轿的时候,青霞郡主还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伊皓气愤地踹了轿夫一脚,“赶紧把她送回去,净给我丢人现眼。”
两个轿夫赶紧抬着青霞郡主走了,伊皓也没了上去吃饭的兴致,正想离开,便听到楼上的朋友唤他,“伊世子,上来呀!”
伊皓没法,这才又重新进了饭店。
上楼的时候,正好白芷带着碧玉下楼,伊皓和白芷走了个对脸。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刚才,妹妹就是要抢她们的包间来着。
伊皓看着白芷神情漠然地走过去,不由又回头望了一眼,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子有点儿怪,刚才青霞就像失心疯的样子,会不会跟她有关?
“伊世子,怎么不上来呀?”
朋友又在叫他,伊皓便满怀狐疑地上楼去了。
白芷从饭店里出来,心里想,还好伊皓没记起她,不然又多了麻烦。
白芷和碧玉回了丞相府,正好碰见下朝回来的李非正,李非正沉声喝问:“刚刚去哪儿了?”
第363章 窝里反
白芷看到李非正这张脸就厌恶无比。
这人变脸比翻书都快,她要嫁给司马惊鸿时,李非正这张脸谄媚无比,现在她被司马惊鸿退了婚,李非正便又恢复了本来面貌,只是她并非李青柠,自不会吃他那一套。
“去找相王殿下了。”
李非正眸光一阵异样,“你认识相王?”
如果他没记错,他这个三女除了姓琴的,外面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她什么时候认识了相王。
“当然。”
白芷一副我就是认识他的表情。
“爹爹,别听她胡诌,她怎么可能认识相王?不过一个贱丫头片子,相王连她是哪根葱恐怕都不知道。”
李青云走了过来。
这个人,就在几天前还变着法的想讨好白芷呢。这才几天,就变了一副嘴脸。
看着李青云那嘲讽的样子,白芷弯唇笑笑,并不生气,“哥哥又不是我,怎知我不认识相王?难道哥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李青云一听,脸上一片青白之色,心里说:小丫头片子,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白芷讽刺地撇撇嘴,想走,却听李非正沉声道:“等等,你还没说清楚呢,你怎么认识的相王?”
他这三个女儿,最宝贝的两个已经成了破烂货,这辈子是别指望她们飞黄腾达了,只有这个三女,她还是个干净的,说不定将来还有嫁给皇子的可能。
“就是不小心就认识了。”
白芷故意气李非正,偏跟他绕弯子。
李非正气的想掐死她,白芷已经走了。
李青云恨恨地说:“爹爹怎可信她的话,她是什么货色,我们还不知道?不过一个贱女。”
李非正却并不那么想,自从这个三女被追回来之后,变的跟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以前的三女懦弱胆小,人人可欺,现在的她,却像一把锋利的剑,让人碰不得。
说不定,她还真的认识相王。
白芷回到自己住的院落,躺在床上想,她得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呆久了,她会得病的。
“大公子,你干什么?”
碧玉的声音传进来,接着是蹬蹬的脚步声,白芷猛地坐起,李青朋已经闯进来了。
“拿来!”
早上还上赶着的要背她上轿呢,这会子已经是六亲不认了。
“什么?”
白芷情知李青朋在跟她要老宅的房契,装做不知道。
李青朋一脸冷清,“当然是房契。乖乖给我,我还把你当妹子,不给的话……”
李青朋捏了捏拳头,虽然只会一点儿简单的拳脚功夫,但一个男人的拳头总会让柔弱的女孩儿产生畏惧心理。
以前,这个小妹子最怕他的拳头了,只要他拳头一扬起来,她就吓的,战战兢兢什么都交出来了。
荣锦绣曾经给李青柠这唯一的女儿留下很多东西,但是这些年,都被这些个异母兄姐给夺走了。
他以为这个小妹子仍然像以前一样会吓的浑身哆嗦,把身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掏出来,可是这一次没有。
眼前的女子像没看见他的拳头一样,眼睛里全是不屑,
“你来晚了一步,房契已经被爹爹要走给二哥了。”白芷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真的?”李青朋一脸质疑。
白芷道:“当然是真的。这个家里,谁没惦记着那本房契?二哥还说呢,先下手为强,老宅就应该是他的。”
“岂有此理,这个混账!”李青朋骂了一句,脸上暴起青筋,心头也腾起烈火,转身便走了。
白芷知道,他是急着找李青云抢房契了。
没一会儿,李青云那边就打起来了。
李青朋口口声声,让李青云给他房契,李青云一口咬定没拿,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
你一拳,我一脚,最后李青朋还抄起了大木棍,眼看那一棍子就要砸在二儿子的头上,被佣人叫来的李非正一边疾步走一边大喊,“放下,放下!”
“都反了!”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李非正道貌岸然,唯利是图,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一本房契,也可以夺个你死我活。
“爹爹,那房契应该是我的,你为什么要给了老二!”
李青朋怒问。
李非正沉了脸道:“那房契还在老三那个贱丫头手里,你被她骗了。”
这个贱女,怎么忽然就变聪明了呢?
李非正想不明白,但却知道,要带两个儿子去找她算账。两个傻儿子都被她一个丫头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了,真是岂有此理。
白芷正有滋有味地啃着一枚苹果,李非正带着两个儿子冲了进来。
“李青柠,你个贱人,你把房契拿出来!”
李非正一脸怒色,恨不得扒了这个女儿的皮。
白芷装做一脸无辜样,“爹爹,房契不是被你给了二哥了吗?”
李非气息沉沉,眸光阴鸷,“你还在胡言乱语,看来我不教训你,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李非正大巴掌扬了起来。
却不想李青朋忽然叫了起来,“爹爹,你真的把房契给了二弟!”
李青朋满脸的不可思议转化成愤怒,“爹爹,你怎的这般偏心,房契要给,也应该是给我这个老大,什么时候轮到老二的份!”
李非正沉着脸道:“我哪里给他了,房契明明还在……”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便看到了李青云手中的东西,那确是老宅的房契。
李非正当时就愣了。
李青云更是不知道,手中何时就多了一本房契,不过既然房契到了他的手里,那就是他的东西,李青云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房契揣怀里去了。
第364章 找机会搬走他的金库
本青朋见状,急了,“老二你赶紧把房契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李青云没事人似的说:“谁说房契就应该是你的东西,它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李青朋怒道:“你不给是吧?你不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青朋抄起一把椅子对着李青云就要砸过去,李非正见了赶紧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一本房契连兄弟感情都不顾了。李非正已经快气死了,不过这房契怎么真的在老二手里?
“说,这房契怎么在你手里?”
李非正质问李青云。
李青云道:“老天爷给我的呗。”
李非正满面阴色,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转头怒视白芷,“是不是你捣的鬼!”
白芷一脸无辜,“爹爹,二哥都说是老天爷给他的了,怎么会是我捣的鬼,二哥,那房契是我给你的吗?”
李青云猴奸的,如果说这房契是三丫头这贱货给的,爹爹和大哥一定会想办法要回去。
李青云一本正经地说:“这房契是老天给我的,祖宗给我的,连老天和祖宗都认为我该拿这房契,你们还罗嗦什么。”
白芷忍着笑,李非正这老狐狸,都生的什么孩子呀!
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出去了,就让这一家人窝里反去吧。
白芷出去之后在相府中溜达起来,李非正的地库中藏了很多金银珠宝,不知那地库在哪里。
白芷一边溜达一边找。如果给她找到那地库,一定把银子都给他运走。
但是白芷什么都没找到,李非正这老狐狸奸的很,地库在哪儿,只有他自己和几个亲信知道。
白芷不得不佩服司马惊鸿,上一世,他就从李非正的地库里搬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这一世,她得抢在他的前头,把李非正的老巢给他搬咯。
白芷又回了自己所住的院落,李非正和他那两个混账儿子已经走了,碧玉见到她,一把拉住了她,又急又担心地问,“小姐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白芷笑拍拍碧玉的肩,“没事,我就是在园子里睡着了。”
碧玉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小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端饭。”
白芷摇头,“我不饿。”
说话间,将一枚苹果递给碧玉,碧玉很好奇地问:“小姐,这个时候哪来的苹果啊?”
昨天就看见小姐吃苹果,这个时候才夏天,苹果还没长熟呢。
白芷干笑了两声,她不能告诉碧玉,这苹果是清灵界里长的,清灵界一年没有四季,三百六十五天,瓜果丰盛。
“哦,我昨天看到园子里有棵苹果树上,有苹果熟了,随便摘了几个。”
碧玉说:“真的,这么早就熟了,真是个神树。”
一边说一边咔嚓咬了一口苹果,清脆香甜的味道让她眯起眼睛连声说:“好好吃啊。”
白芷问道:“那三条狗什么时候走的?”
三条狗?
碧玉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嘿嘿笑道:“小姐,你是说老爷和两位公子吗?房契被老爷没收了,二少爷挨了老爷二十大板,估计几天都下不了床了。”
这一世的碧玉,比上一世初见的时候,要开郎活泼得多,白芷认为,这是她上一世对碧玉的影响。
一夜无话。
“昨晚去哪了?”一早上,李非正阴沉的声音传过来,他人已经进了屋子。
白芷淡淡地瞟了一眼李非正,“在园子里睡着了。”
就是这一眼让李非正很不舒服,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三女就越来越让人难以控制了。
“田契呢?”
“什么田契?”
白芷装糊涂。
李非正道:“你娘留下来的那个,给爹,爹帮你保管。”
白芷道:“爹爹一天到晚公务繁忙,身体要紧,女儿自己的东西,就不劳烦爹爹了。”
李非正脸色一沉,“什么你自己的东西,都是李家的东西,赶紧拿出来!”
李非正向着白芷伸出了那只厚厚的大手。
白芷没鸟他。
“碧玉,相王殿下是不是说,今天会派人过来接我?”
碧玉配合的点头,“是啊,殿下是这么说的。”
这种默契,白芷认为,全是上一世的功劳。
李非正一听,眸光里又射出几缕惊讶,“相王真这么说?”
白芷很认真地点头,她不知道相王会不会来找她,她就是为了蒙混李非正。
李非正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儿耐人寻味,回去的时候,李非正还在想,相王是怎么认识这贱女的?
“老爷,相王府来人了!”
老管家匆匆走了过来。
李非正一听,眼睛里顿时射出一缕精光,“真的来人了?”
“是呀,说是相王殿下的随从叫阿泉,来找三小姐。”管家回。
李非正狐疑,这个三女,还真有几分本事。
“快去通知三小姐!”
“是。”
老管家赶紧去找白芷了。
李非正来到前厅,看到厅中站着一道五大三粗的身影,那正是相王的贴身随从阿泉。李非正立刻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原来是相王殿下的人,快快请坐。”
要知道,他两个女儿,一个被皇帝退婚,一个被四皇子退婚,李非正现在早成了朝中大臣暗中取笑的对象了,突然看到相王派人过来,李非正高兴的什么似的,这说明,他李家还是有可能攀上皇家这门亲的。
阿泉满脸正色,“丞相不必客气,阿泉是奉相王殿下命令过来接三小姐的。”
李非正一听,连相王接三小姐去干什么都不问,便笑呵呵地说:“好说好说,小女这就来了。”
正说话间,白芷已经在管家的带引下匆匆而来。
第365章 再遇司马惊鸿
既是相王派人来找她,那就说明相王病了。白芷很担心,急性阑尾炎很危险,她怕在她赶到之前,六皇子会出什么危险。
“赶紧的,收拾一下,去相王府。”
李非正命令白芷。
白芷根本没理他,只对阿泉道:“我们走吧。”
阿泉也没多想,紧跟着就大步蹬蹬往外走去。
阿泉骑马,白芷也让管家给备了匹马,跟着阿泉一起离开了丞相府。
这贱女竟然会骑马,李非正又是一惊,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回头得好好盘问她。
白芷跟着阿泉来到了皇宫,这一世的相王仍然是在皇宫里发的病,侍卫们都吓的不知所措,太医们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他们知道相王的病在哪个部位,但没人敢动那个手术,生病的人那是王爷,万一出点儿事,谁也担不了那个责任。
相王疼的厉害,整张脸煞白,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太监们赶紧去禀告皇帝。
这一世的六皇子相王,跟司马惊鸿的关系很不错。
“她……来了没有?”
相王疼的脸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有出气没进气,却在盼着那个女子的到来。
那日,那女子说,他这几日会有一点小灾祸,莫不就是今日?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太医们在研究着治病的法子,谁也没想到,阿泉会带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进来。
白芷拎着个小医药箱,直接就向六皇子走过来。
“把六殿下的衣服解开,所有无干人都出去。”
太医见状斥道:“你……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这里没你事,赶紧出去!”
白芷没功夫理他,直接命令阿泉,“把麻沸散给六殿下吸了。”
她一边说,已经一边在做准备工作了。
太医气的脸色铁青,这是哪来的黄毛丫头,太不把他们这些太医放在眼里了。
“你们赶紧把她轰出去,治坏了相王殿下的病,你们担待的起吗?”
阿泉对主子让叫来的这个女子,也带着几分怀疑,必竟,她太年轻了,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她真能治好殿下的病?
殿下的病,这么多太医都想不出办法来呢。
“皇上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喊声,白芷心脏登时扑腾了一下,撩相王衣摆的手,当时就顿住了。
年轻的皇帝大步走了进来,屋子里登时跪下一排人。
“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一种尊贵无比的气势让人们不敢抬起眼睛去看这英武的皇帝一眼。
“平身吧。”
司马惊鸿英俊的眼睛向着相王的方向望过来,却在一眼看到相王身边站着的女子时,拧起眉宇。
她怎么在这儿!
太医趁机说道:“陛下,这女子不知从哪儿来的,说是能治相王殿下的病,您看她这小小年纪,乳臭未干,就是懂得点儿医术,能懂几分?何况男女有别,一个女子怎么能给男子看病……”
太医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贬低白芷的话。
白芷听的都烦了,把小医药箱收了起来,“既然如此,殿下的病就由你们来治吧,我乐得清闲。”
白芷提上她的小药箱便走,却不想一只手忽地抓住了她的,“姑娘……”
第366章 他身上的药草香
相王虚弱之极的声音,道:“姑娘且留步,本王,相信姑娘……”
白芷回头,她看到相王温和的眉眼中流露出来的深深信任。
他大概是记的一些什么的吧。
白芷心头又软了几分。
这一幕却是看的司马惊鸿大为光火。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不舒服,一股怒气呼地一下就从心口窜上来了。那种感觉,类似于看到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别的男人那种。
司马惊鸿冷喝了一声,“六弟是糊涂了不成?这女人哪懂什么医术,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相王脸色大变,一急之下苍白的脸色生生憋红了,“皇兄,臣弟……臣弟相信她,她一定有法子……治好臣弟的病。”
六皇子一急之下,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白芷的手,生怕她被皇帝赶出去。
司马惊鸿扫了一眼,他攥住的那只细白的小手,面色越发阴沉的厉害,“相王病的糊涂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轰出去!”
六皇子听了,一翻身竟是从床上滚落了下去,“皇兄,不要!”
相王摔下床的时候,一手捂着腹部,一张酷似司马惊鸿的俊逸脸上,满满都是焦灼和痛苦。
司马惊鸿面色登时一变,他想不到,老六对这个女子竟是如此不一般。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阴晴不定,屋子里更是鸦雀无声,太医们都是小人得志的表情,让你一个黄毛丫头跑到我们面前来装大头,活该。
“司马惊鸿,你是想眼看着你的六皇弟去死吗?”若是你真想看着他死,我无话可说。
白芷上一世司马惊鸿司马惊鸿的叫惯了,这一世一气之下也是脱口而出,完全忘了,眼前的人,他已不是昔日的西南王,他是当今皇帝司马惊鸿。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真真是该死。”
旁边的院使怒指她。
白芷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叫了什么,现在的司马惊鸿,并不记得前世的事,她这样直呼其名,显然犯了大忌。
司马惊鸿阴鸷的眼睛盯了她半天,不知怎的,这一声司马惊鸿竟是似曾听过。
“朕准你给相王医病,医不好,朕要你的命!”
司马惊鸿脸色变换中,一撩衣袍,一身阴鸷的转身而去。
白芷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治她的罪。
皇帝竟然没有要了这女人的命,太医们议论纷纷,但是皇帝已经下令,允许这女子给相王医治,他们再说什么也没用,现在只要留下来看好就行了。
医好了还好,医不好,这女子就等着给相王陪葬吧。
太医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阿泉,白芷让他也出去,把门关好。
阿泉心有疑惑,却听到相王的声音:“照姑娘说的做。”
莫名的,他就相信她的话。
相信她会医好他。
阿泉只得出去了,白芷告诉他在外面守着,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阿泉出去后,白芷将麻沸散给相王吸了,在他的意识渐渐混沌的时候,白芷将床缦一拉,带着相王进了清灵界。
上一世是在外面给相王做的手术,外面的环境跟清灵界没法比,手术容易感染,在清灵界中就不一样了,有着清灵界的灵气相助,相王的伤口会恢复的快一些。
白芷利落地为相王切断了那一截坏掉的阑尾,清理好伤口,接着便是缝合。
手术结束后,白芷没有立刻把相王送出去,而是让他在清灵界中睡到麻药快失效,才把他送出去。
床缦拉开,白芷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她最先看到的是司马惊鸿的身影。
他就站在门外的台阶下,焦灼地踱着步子,一身明黄显眼,听到开门声,他立刻转过身形,一双清亮如星的眼睛带着热切望过来。
“怎么样了!”
那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严厉和冷酷有的只是对六皇弟的担心。
白芷瞟了那张英俊的容颜一眼,淡淡地道:“可以进去了。”
明黄身影拔腿迈上台阶,白芷只闻到一阵淡淡的药草香,那人已经风一般,从她身边走过。
“六弟?”
司马惊鸿大步走向床边。
白芷却因着那一阵药香出神。
前世,司马惊鸿就是泡在药水中长大的,这一世,在他还是个婴孩儿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在他睡着的时候,把他抱进清灵界,那里遍植药草,司马惊鸿身上的味道像极了那种药草香。
白芷一瞬间出神。
“六弟?”
司马惊鸿大步走到床边,相王还在麻沸散的作用下,没有醒来,司马惊鸿唤不醒相王,大怒,“李青柠!”
白芷淡定地走了过去,“臣女在。”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阴云密布,“六弟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你治坏了他!”
太医们一听,心里可乐坏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敢挑战太医院的权威,真真是不想活了。
现在好了,皇上要她命的时候到了。
“李青柠你可知罪!”司马惊鸿一声断喝。
“臣女不知罪。”
白芷一脸冷色。
“大胆!”司马惊鸿怒极,修长的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眸光更是凌利逼人。
“皇兄……”
相王幽幽醒转。
司马惊鸿心头一跳,立刻扭头看去,却见相王已经睁了眼,除了面相略显虚弱之外,他看起来还好。
“六弟你怎么样了?”司马惊鸿握住了相王的手,
“我很好。”
相王苍白的嘴角弯出一抹笑,“她很棒。我,没事了。”
第367章 朕不要的女人,看谁敢娶
司马惊鸿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犀利的眉眼瞥向那不远处的女子,那一眼,意味不明。
太医们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难道这女子真的治好了相王的病?
忽地一眼瞟到了柜上托盘里放着的东西,都纷纷露出一脸惊悚表情。如果他们没认错的话,那分明是一截坏死的阑尾。
“李青柠,听赏!”
司马惊鸿起身,明黄衣摆在白芷的眼前晃过,他已经背过身形,那背影颀长英挺,白芷一眼望过去,恍然就想起了前世的时候。
他曾经抱着她,每晚。
“赏黄金五千两,东珠一枚,翡翠手镯一副……”
白芷望着那道明黄身影茫然出神,直到太监提醒,“姑娘还不快快谢恩?”
白芷这才知道,司马惊鸿的赏赐已经说完了。
她对着那道明黄背影跪下,“谢皇上赏赐。”
“起来吧。”
司马惊鸿没有回头,在下一刻拔腿往外走去。
出去的那一刻,他心头忽地涌上一种莫名的失落,不知因何而起,就像这二十多年中,经常会有的那样。
司马惊鸿匆匆离开了相王的院落。
“太后和陈太妃驾到。”
外面又传来太监的声音。
屋里又齐刷刷跪倒一大片。
白芷却是心头一动。
于太后,一晃,二十多年了。
白芷沉默着迎着太后和当年的陈妃,现今的陈太妃走进来。
陈太妃是六皇子的母亲,她本去护国寺进香了,听到相王得了急病的消息,疾疾赶回来。
“青儿?”
陈太妃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边,相王含笑道:“母妃,儿臣没事了。”
看到儿子温和的笑脸,陈太妃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相王,看他确好像没事,稍稍放心,“刚刚太监说你得了急病,真吓死母妃了。”
陈太妃握住了相王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白芷低垂着目光,当年的于后,现今的于太后就站在她面前。
于太后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长的,竟很像多年前那个女人。
而且,她也懂得医术,一切竟然这么凑巧吗?
数日前,皇帝突然说要纳李非正的三女儿为妃,要知道,皇帝长到这二十四岁,除了和北齐公主订亲,他还没有纳过任何一位妃嫔。
突然间,他就生了纳妃的念头,于太后不免好奇那李青柠是何许人物。
等她想要差人召李青柠进宫看一看的时候,却听说那李青柠和人私奔了。
而后,皇帝便退了婚,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李青柠。
于太后细细地端祥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眉眼,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白女医在世。
于太后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一会儿,你到哀家宫里去。”
于太后说完,就让宫女扶着离开了,好像忽然不舒服的样子。
陈太妃又赏赐了白芷一些珠宝首饰,嘱咐宫人好好伺候相王,这才心怀不安的离开。
白芷记得于太后离开时的话,她给相王留下一枚灵药丸才离开。她离去的时候,相王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白芷在宫女的带引下来到了于后所住的宫殿,当年的凤瑶宫。
于后歪躺在床上,两个小宫女在为她轻轻扇着扇。
“太后娘娘,李青柠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宫女,面相熟悉,白芷认出,那是已经人到中年的小芹。
小芹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很深沉若有所思的。
白芷给于太后跪下请安,“参见太后。”
于太后道:“起来吧。”
白芷起身。
于太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小芹和白芷在。
“你长的,很像哀家的一位故人。”于太后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沧桑感。
这个女人,她的外貌比二十多年前变化不大,但却有着二十多年前无法相比的威仪。
白芷没做声,只听于太后又满是沧桑地念道:“她是哀家,和皇帝的恩人,没有她,就没有哀家,和皇帝的现在。”
白芷心头动了动,她恍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她抱着还是婴孩儿的小太子,每天逗他玩乐,一岁多却俨然小大人的小太子,霸道地,要她做他的太子妃的情景。
白芷忽然又是一阵出神。
于太后又念叨了些什么,白芷沉浸在自己的神思里没有听到,直到小芹低声提醒她,“你可以离开了。”
白芷这才转身迈出凤瑶宫。
仍然是阿泉送白芷回的丞相府,李非正远远地迎了过来,一脸的热切,“相王都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喜欢你?”
白芷鸟都懒的鸟李非正,“我累了,回去睡觉。”
白芷将马缰递给管家,便顾自走了。
李非正心里窝火,但又不敢发作,这个三女,她现在跟相王殿下有来往,他看在相王殿下的面子上,也不能找她麻烦。
白芷回到自己所住院落,倒头便睡,直到用膳时,碧玉叫她,“小姐,醒醒。”
白芷才醒来。
碧玉笑嘻嘻地说:“小姐,你真有本事,相王殿下还真的派人来接你了。”
白芷好笑地看看碧玉,“帮我打水,洗脸。”
碧玉说了声好嘞,便去打水了。
一盆温水打来,白芷洗了脸,饭菜也已经上桌了。
今天的晚餐就像她要嫁给司马惊鸿那几天那么丰盛,想是李非正看她跟相王有来往,特意叫人给她加的菜。
这个老狐狸,真会算计。
白芷叫碧玉跟她一起用餐,碧玉不好意思地推了半天,但最后还是坐下了。
晚餐过后,白芷溜达到院子里,要是在现代,这个时间段,大爷大娘们都在跳广场舞了。
一想到广场舞,白芷就想到了那首最炫民族风,忍不住就哼唱了起来。
一边哼唱着,一边还把外裙脱了。只着里面的内衫,在院子里跳了起来。
碧玉蹲在屋檐下好奇地瞧着,小姐在干什么?
这歌儿好怪,跳的舞也好怪。
白芷跳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心里身上都一阵很爽的感觉。
可此时脑顶却有一道凉凉声音传来,“李非正的女儿,莫非是个神经病?”
这声音那么熟悉,白芷当时皱眉,抬头看去,却见房顶上斜倚屋脊躺了一人。
那人见她望过来,黑色的身形便翩身而下。
从天而降一般,落在白芷的眼前。
白芷吃惊地望着眼前人。他跟上一世一样的风华绝代,但眼神更冷,气质也好像截然不同了。
“原来当今皇帝还有偷窥的癖好。”
白芷勾勾唇角,忍不住讽刺他。
司马惊鸿浑不以为意,“朕若是不来,怎知,这个差点成了朕的妃子的女人,她原来神经不太正常。”
“看来,朕退了这婚是对的。”
司马惊鸿一双灼灼眸子睐过来,带着一种耐人寻味。
白芷哑了一下,却是扯着嗓子道:“你退婚,那是你有眼无珠,本姑娘,有的是人喜欢。”
碧玉被白芷这句话吓的脸都白了,她家小姐这是在跟皇帝说话吗?
司马惊鸿拧起眉宇,气息变的凛冽,“那朕就看看,有谁敢娶朕不要的女人!”
司马惊鸿说完,弧线优美的嘴唇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身形一跃,瞬间消失于夜色中。
碧玉瞪着眼珠瞅着司马惊鸿离开的方向,连声惊叹,“皇帝好棒啊……”
白芷心里却别扭极了,这个司马惊鸿难道是专门来气她的不成?
夜色下,一匹骏马飞驰在皇城的街道上,马上的人,一袭黑衣,双眸如寒星,寒气逼人。
他勒住了马缰,让马儿驻立在夜色上冷清的街头。
会去丞相府,纯属鬼使神差,就像前几天的晚上一样,不知为什么就去了。司马惊鸿脑中回映着那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容,她的脸,跟记忆深处那副容颜颇是相像。
是以,那日在街头一眼见到,他便动了纳她为妃的念头。
可是心底,终是有恨的,恨她抛下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他不声不响地潜入李府,站在她住所的房顶上,看到了她对两个姐姐做的事。
原来,这个李青柠,竟是这般有心机。本就已经有了退婚念头的他,便在她踏上花轿之前,让太监去宣了旨。
必竟不是她,他忽然就不想娶了。
第368章 相王来访
“小姐,皇帝怎么会到这儿来啊?”碧玉一边吃着白芷给她的香甜的葡萄,一边说:“皇帝是不是喜欢你,后悔退婚,所以专门过来看你的呀?”
白芷随口道:“他就一神经病。”
“这个给你。”
白芷把司马惊鸿赏赐的一副翡翠手镯放在碧玉面前。
碧玉一脸吃惊,“小姐,奴婢不能要。”
白芷笑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给你就拿着。”
说话间,拾起碧玉一只手,将手镯戴在了她腕子上。
碧玉腕子上耳朵上都是光秃秃的,家里穷,跟着的主子也是个穷的,她是一件首饰也没有。
戴上这副手镯,碧玉嘴唇抿的紧紧的,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抬着手腕子一个劲儿地瞧。
白芷见状,抿唇一笑,又拿出一锭金子来,“这个也给你。”
碧玉受惊一般地跳起来,“小姐,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一锭金子,都可以买下一处不错的房子了。
白芷却把那锭金子塞到了她手心,“拿着吧,本小姐刚刚拿了皇上的赏赐,是个小富婆呢。”
碧玉还想推辞,但白芷把她的手指给合上了,“收起来吧。”
“嗯。”碧玉只得收下。
白芷没事人似地吃葡萄去了。
碧玉小心提醒道:“小姐,你拿了皇帝的赏赐,可得提防点儿老爷和二姨娘他们,你以前的东西可都被他们骗走了。”
白芷笑道:“放心,他们一个子儿都弄不走。”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声音,“柠儿?”
是李非正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像个慈父。
白芷将剩下的葡萄收进空间里,正正衣襟站起来,“爹爹有什么事吗?”
李非正笑眯眯道:“听说皇帝赏了你五千两黄金?你放哪儿了?爹爹怎么没看见?别一会儿弄丢了,还是让爹爹替你保管吧。”
白芷立刻惊慌地说道:“哎呀,黄金在相王那里,他说要替女儿保管的,要不然,女儿这就去找相王要回来?”
李非正听了翻了个大白眼,自己的黄金有让人别人保管的吗?这相王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还惦记着别人的钱?
李非正心里很不痛快,但他却不敢真的让白芷去找相王要,只能沉着脸走了。
碧玉笑嘻嘻地拍着手道:“还好,金子在相王殿下手里,要不然,又得被老爷给要走了。”
白芷看着碧玉那孩子气的模样,好笑,笑吟呤地又吃起了葡萄。
转天
白芷被李非正派人叫到了前厅,因为,相王来了。
这一世的相王,因为吃了白芷给的灵药丸,伤口恢复的特别快,才只一天一夜,便已经能够行走自如了。
而且,身上的伤口连痕迹都看不出来了,相王很是惊讶,他决定亲自来谢谢李青柠。
李非正热情无比地让人给相王端茶倒水,相王来访,这说明,他这个三女,还是很得相王喜欢的。
但是相王好像并不太买李非正的账,他拒绝了李非正让人端来的茶水和坐椅,神情冷冷淡淡的,不管李非正怎么客气,他都不理睬。
白芷一路穿花拂柳而来,身形款款地进了前厅,她看到窗子前,一道颀长身影,一身白衣,干净得像一株芝兰玉树的六皇子。
白芷感到一阵亲切,笑呤呤地走了过去,行了个礼,“参见相王殿下。”
相王见了,赶紧过来扶起她,“免礼。”
有那么一瞬,相王觉得此情此景好生熟悉,就好像前世曾见过这个女子,他凝视着她的脸有那么须臾,脸颊微热收回目光。
“本王是特意过来谢谢你的,如果没有你,本王……可能已经死了。”
相王神情一如前世一样的柔和。
白芷笑道:“殿下言重了。”
李非正见状,便觉得三女嫁给相王有戏。心里暗自欢喜,等三女嫁给相王,他一样是皇亲国戚。不过相王拿着本该是他李非正的钱就不对了。
“这块腰牌给你,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把腰牌拿出来。”
相王摘下了腰间玉牌,前世,这块玉牌被司马惊鸿给毁了。
白芷把腰牌收了起来,谢过了相王,相王便走了。白芷目送他离开。李非正道:“看样子,相王是喜欢你,你也热情着点儿,别把这么好的机会给糟蹋了。“
李非正琢磨着,得找个机会,请相王到府上来,请他吃顿饭啥的,然后再用点儿手段,生米煮个熟饭,皇家这门亲,就跑不了了。
“老爷,祈县县令求见。“”
“不见。”
李非正冷冷地一挥手,那管家附在李非正耳边说了句什么,李非正脸色顿时柔和下来,“让他进来。”
白芷在一旁察言观色,料定,这个祈县县令一定是来给李非正送礼的,不过李非正这个大贪官,司马惊鸿就没有发现吗?
前一世,他还把李非正的金窝给搬了呢,这一世当了皇帝,反倒放任李非正贪脏枉法,这不科学。
白芷躲在门后看着那个县令被带进来,县令将一张银票交给了李非正。
趁李非正把银票揣进怀中的时候,白芷把那张银票给收进了清灵界。然后她也跟着进去,好好地去欣赏那张银票去了。
五千两银子,这个县令这么小的手笔,恐怕李非正看都看不上。白芷捏着那张银票看了半天,不知道李非正发现银票丢了,会急成什么样。
不过话说说回来,她如果有个隐身符就好了,那就可以跟着李非正去他的金库了。
白芷灵机一动,忽然沉着脸喊道:“神秘人。”
神秘声音响起来,“小姑娘,什么事啊?”
第369章 隐身术
白芷故做恼火地说:“你把我坑了你知不知道?司马惊鸿他都不认识我了。”
神秘人道:“你在他两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不认识你情有可原啊。”
白芷道:“我没想离开,是你把我弄过来的。”
白芷决定胡搅蛮缠一番,往往胡搅蛮缠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神秘人道:“哎你这小姑娘,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我要是不把你弄回来,你不就被于后杀了吗?”
白芷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被她杀了,我这么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怎么会死。就是你老头子搞的鬼,非把我带回来,司马惊鸿不认识我了,婚也退了,我现在已经没人要了。”
“等等,等等,你都说的什么?我老头子都听乱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只要我老头子能办到的一定帮你。”神秘人被白芷这么一通吧啦吧啦,说的脑子都乱掉了。
白芷扑哧就笑了,“你说的啊!我要你教我隐身的法术,或者给我一枚隐形丹。不,还是教我隐身术吧。”
一枚隐形丹用完了就没了,还是隐身术好,学会了随时可以隐身,到时候,要做什么,可就恣意多了。
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神秘人手捋着花白胡子,“教你隐身术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学这个做什么,如若学了去做坏事,我老头子岂不是千古罪人?”
白芷切了一声,“本姑娘像那样的人吗!你教我隐身术,我就去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神秘人呵呵笑道:“你是惦记着李非正的小金库吧!学了隐身术,好去偷他的小金库。”
白芷脸上黑了黑,被神秘人一语戳破心头想,白芷干脆也不瞒着了,“他那都是不义之财,本姑娘偷了,就不用便宜李非正那脏官了。”
“好吧,老朽教你便是。”
神秘人笑笑,掐了个法诀,对着白芷手指一弹,白芷的脑中,瞬间多了几句法咒。
“你自己去试试。记着,这隐身术,只有一刻钟的功效,过了一刻钟,就会失去效用,贪心不足,把自己害了就不好了。”
神秘声音消失了。
白芷高兴地在清灵界中试起了那咒语,也不知道自己隐身了没有。
白芷决定去外面试一试。
碧玉正在洗衣服,白芷默念法咒,走到碧玉身前。
碧玉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咕浓,“小姐不知道又去哪了,真让人担心。”
白芷伸手在碧玉眼前晃了晃,碧玉像没看到一样,兀自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念念叨叨,“如果相王真的喜欢小姐就好了,小姐嫁给了相王,就不用被人欺负了。”
“碧玉?”
白芷试着唤了一声。
碧玉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白芷的身影,“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
见隐身咒确实起了作用,白芷笑眯眯现身,拍拍碧玉的肩,“我在这儿呢。”
碧玉回身看到白芷,这才笑道:“原来小姐在跟奴婢玩藏猫猫啊。”
白芷咯咯笑道:“是呀。”
隐身咒生效了,再有人贿赂李非正的时候,她就可以跟着去金库了。”
“小姐,这是相王殿下差人送来的贴子。”
管家将一张红色请柬递了过来。
白芷拆开看了看,里面写着:请三小姐赴晚上的宴,署名是相王。
去赴相王的宴,说不定就可以见到司马惊鸿了,不能不说,她其实很想他。
虽然有时候,也会被他气的够呛。
“知道了,你去忙吧。”
白芷拿着请柬进屋了。
现在距天黑,还有三个时辰,她可以好好梳洗打扮一下。
白芷让碧玉准备了热水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裙,梳了个随云髻。插上白玉簪,一个清灵纯净的美人儿便出现在镜子前。
白芷带着碧玉从院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青朋。
李青朋一眼看到白芷时,眼中有亮光闪过,想不到这个妹妹,还真有几分姿色。
“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李青朋板着脸问。
白芷道:“是相王殿下请妹妹过去赴宴。”
李青朋一愣,想不到这丫头竟然可以得到相王的邀请,她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李青朋看着白芷的背影离开,若有所思。
白芷带着碧玉往外走的时候,被李非正叫住了,“等等,带你两个姐姐一起去。”
这个李非正还真不嫌丢脸,李青檬和李青苹,现在都臭名远扬了,竟然还想让她带着她们去污染相王府的空气。
白芷心里厌恶,却假意应允,“好啊,既然两位姐姐想去,就一起吧。”
到了相王府,再收拾她们,李非正的脸会丢的更光。
李青檬和李青苹早就打扮好了,一个个穿金戴银,打扮的花枝招展地上了轿子。
李青檬道:“一会儿,我们得好好收拾那小贱人,不能让她跟相王在一起。”
四皇子不要她了,她也不能让那小贱人快活。相王要是喜欢,喜欢的人也得是她。
李青苹道:“姐你就瞧好吧,她到不了相王府。”
白芷上了轿,才坐下,便觉得身旁有异动,她低头一瞅,便见一条毒蛇从座椅下探出头来,对着她吐着信子。
白芷悚然一惊,想都来不及想,咬着唇,一刀狠剁在了那毒蛇身上,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毒蛇是李青檬和李青苹放进来的。
这两个恶毒的女人。
毒蛇被剁为两截,脑袋那部分还在翻腾着,却已经无害,白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还真是吓到她了。
第370章 冥冥中等待的人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白芷捂着心口尖叫了一声。
后面的轿子中,李青苹高兴地说:“姐,你听到了吧?李青柠一定被毒蛇咬到了。”
白芷尖叫声过后,两顶轿子都停下了,李青檬和李青苹先后跑了过来,李青苹一把就将白芷的轿帘掀开了,她以为,她看到一定是李青柠被毒蛇咬伤,中毒身亡的情景,却不想,她看到轿中好端端坐着一人。
白芷素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对着李青苹纤手一扬,一把药粉被撒了过来。
李青苹顿感异香扑鼻,随后赶到的李青檬也吸进了那药粉,这两姐妹几乎同时感到身体一阵躁热。
白芷轻笑着,看着那两姐妹脸蛋布满潮红,开始不顾形象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她将轿帘放下,命令轿夫起轿走人。
李青檬和李青苹拽住两个过往的男子便心急火燎地投怀送抱,跟随的小丫环见状,赶紧去扯那两人。
“大小姐,二小姐,不要啊!”
可是这两个女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催情药粉已经让她们失去了理智,她们现在只想着那档子事。
两个被拽住的男子都是满脸惊悚的表情,他们都是正经人家出身,怎么可能当街跟人欢好,而且这两个女子他们根本不认识。
两个男子把李青檬和李青柠一推,嘴里骂着荡/妇,一边还嫌弃地手指掸掸衣服,然后一脸嫌恶地走了。
不远处一匹白马上,司马惊鸿蹙蹙眉尖,这两个女人疯了不成?
白马哒哒,超过前面那顶小轿的时候,他心中一下子了然,李青柠,又是她。
轿子到了相王府,白芷让轿夫在外面候着,她一个人走了进去。
“三小姐,相王殿下在等您。”
出来迎接她的是阿泉。
白芷点头,跟着阿泉向相王的宴客厅走去。
此时,宾客们已经陆续到达,都是相王比较要好的朋友,其中也有一些女眷,是那些朋友的妻子姐妹。
相王一袭白衣,身形如芝兰玉树出现在宾客们面前,众人齐齐行礼,相王温和地让所有人不必多礼。
白芷被阿泉带进来时,相王温和的眉眼向着白芷望过来,唇边很快弯出一抹笑,他绕过眼前行礼的宾客,向白芷走来。
什么也没说地,牵起了白芷的手,向着宾客们走过去。
话说,这一世的相王,少了前世的腼腆,对白芷特别的主动,不知为什么,似乎是他的潜意识让他这么做。
这一世的相王,仍然像上一世一样,没有娶妻纳妃,是皇族中数得着的几位黄金单身汉中的一员。
陈太妃和于太后都不只一次地为他提过亲,但相王都拒绝了,冥冥中,他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
而白芷的出现,让他忽地就有了一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女子,就是他一直等待的人,他要娶她。
相王拉着白芷的手走到众宾客面前,“各位,这位姑娘就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叫李青柠。”
相王不愿意提李非正,李非正这人,道貌岸然,是纯牌的伪君子,他不但纵容儿女虐待嫡亲女儿,还收受贿赂,贪脏枉法。
相王极其厌恶李非正,是以,介绍白芷的时候,只说了她的名字,并没有道出她的身分。
众宾客都是相王的好朋友,自然知道他生病被一位年轻的姑娘治好的事,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姑娘这么年轻,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容貌超尘脱俗,就像仙界神女莅临一般。
男子们望向白芷的眼神,都是赞赏,女子们,则带着艳羡,都幻想,如果这姑娘变成自己就好了。
“皇上驾到。”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众宾客们一跳,大厅里刹时跪倒一大片。
司马惊鸿他果真来了。
白芷的心脏忽地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竟是如此紧张。
司马惊鸿一袭紫衣,气质卓然,在他抬腿踏进这大殿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人们,便感觉到了一种无法忽略的尊贵气息和无比的威严。
皇帝就是皇帝,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和后天浸染而成的高高在上的威仪,是无人能及的。
“都起来吧。”
司马惊鸿淡淡开口,波澜不惊的目光在落在不远处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身上时,定住。
不知为什么,他见到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他跟她又明明只见过那有数的几次而已。
“起来。”
相王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到白芷的手边,白芷把手指搭在相王的手上,相王轻用力,将她拽起。
这一幕,让司马惊鸿皱了眉,那种就像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的感觉又生出来了。
司马惊鸿有些烦躁。
他大步走到了主位前坐下。
“六弟这里很热闹,朕,不请自来,六弟不会怪朕吧。”
相王忙道:“皇兄说的哪里话,皇兄肯赏光,是臣弟的荣幸。”
心里却在想,皇帝怎么会来呢?
因为司马惊鸿曾退了李青柠的婚,相王怕李青柠别扭,所以没有邀请皇帝,要是以往,相王府上每次大宴小宴,他都会叫上皇帝一起。
虽然有时候皇帝并不会过来,但也会赏上几壶酒祝兴。
而此番司马惊鸿的到来也并非偶然,他在路上,碰到了李家的轿子,知道这轿中人是李青柠的时候,便心头一动,知道她要去相王府的时候,竟是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
难道相王,喜欢她不成?
司马惊鸿脑中回味着相王轻扶白芷的手,将她扶起来的场景,越想,心头竟越不是滋味。
第371章 李家的女儿,三个有两个不检点
“太后为皇弟选了一门亲事,特让朕来问问你,右相的二女,你意下如何?”
司马惊鸿俊目微含笑,笑呤呤地看着相王,然而白芷却看得出,那笑意并未达他眼底。
司马惊鸿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问相王这样的问题,明显是在为难相王。
而相王也是心思百转,如果他当众拒绝了这门亲事,这事一定会传到右相耳中,右相会感到没面子。
右相没了面子,便会心怀不快,心怀不快,便会对朝庭不利,如果他接受了这门亲事,那么,他就不能娶李青柠为妻了。
相王深拧了眉,他有一种感觉,今天的皇帝,似乎是在有意为难他。
白芷却对着司马惊鸿皱眉,这人明显是在为难相王,说亲这种事哪有当着这么多宾客面的,这样做只会让当事人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
对面,年轻的皇帝神情慵懒地抚额,似乎在等待着相王的回答。
而在坐的宾客们,他们也都在等着相王的回答。相王是皇族中少有的单身汉,皇帝虽然也单身,但好歹定下了北齐公主这门亲事,相王却连个未婚妻都没有,是纯牌的黄金单身汉。
多少皇亲国戚、文武大员,想把自家女儿说给相王,相王都想都不想地拒绝了,即使那女孩儿美如天仙。
这帮朋友们也很想知道,相王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右相的二女儿,大顺有名的美女、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知书达礼,是有名的大家闺秀,相王若是同意了这么亲事,未尝不是一段人间佳话。
“陛下。”
相王在沉默片刻后开口,“臣弟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太后那里还请皇兄说一声,臣弟不能从命了。”
年轻的皇帝微微抬了眼,眸光清淡疏冷,“皇弟喜欢的是哪家女子,不防说来听听。”
相王修长手指轻轻地攥住了白芷的,“陛下,臣弟喜欢的女子,就是李青柠。”
虽然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表明心迹的时候,但皇帝的逼问,让他不得不说出心爱人的名字。
白芷因着相王的话眉心微抽,上一世的相王便喜欢她,只不过那时的他很是含蓄腼腆,而这一世却直白多了。
现在怎么是好。
她喜欢的是他哥啊!
白芷暗自往回抽手,可却被相王不声不响攥地更紧。
司马惊鸿疏淡的目光并没有放过这一不着痕迹的小动作,
在他看来,分明是两个人在偷/情。
司马惊鸿心底升起深深不快,慢悠悠说道:“李家的女儿,三个有两个不检点,第三个也难说,大街上抱着男人求欢的事,刚刚还有。六弟,你确定喜欢李家这第三个女儿吗?”
明明很好听的一把子声音,奈何说出来的话,着实让人快乐不起来。
白芷狠瞪向那身姿慵懒歪靠在座椅上的男人,他的神情照样的淡薄疏冷,一双如月华的眸子淡淡地睐向她,带了一抹耐人寻味。
白芷眼神一阴,这厮,莫不是看到了刚刚在路上的情景,要不然他怎么知道李家有两个女儿在大街上抱着人求欢。
白芷心里一阵狐疑,与年轻皇帝四目相视,各怀了心思。
这一世的司马惊鸿好像比上一世还要坏。
白芷阴了皇帝一眼,用唇形骂了他一句,司马惊鸿何等聪明的人,他盯着她那微动的嘴唇,描缓出‘神经病’三个字来。
“陛下,臣弟相信世上有出淤泥而不染。”
六皇子松开白芷的手跪在司马惊鸿面前,“臣弟喜欢她,请陛下成全。”
司马惊鸿盯着相王,那一刻,有蓬勃的怒气在心口涌动,但良久,却是淡淡地道:“既是如此,朕,也没什么好说,六弟,好自为知吧。”
司马惊鸿站了起来,一挥袍袖,迈步离开。
皇帝就这么走了,屋里的低气压一下子消失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相王起了身,再次执了白芷的手,“刚才唐突了,请不要见怪。”
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便对皇帝说喜欢她,他一定让她讨厌了。
相王眉宇间隐隐有不安之色。
白芷笑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又低了声道:“不过喜欢我之类的话不要再说了,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相王想说什么,但被白芷抬手制止了,“晚宴什么时候开始啊?我都饿了。”
相王目光温柔,带了几分歉意,“瞧,我都忘了。”
“阿泉,吩咐膳房开饭。”
司马惊鸿离开相王府的时候,心里头怎么都不得劲儿,明明他不喜欢她,可为什么看到她和相王在一起那么亲密的时候,会浑身不舒服?
还有相王,他竟然喜欢上了他不要的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宴席时,白芷是坐在相王身边的,知道相王喜欢这个叫做李青柠的女子,宾客们有的怀了祝福的心思,有的则抱了看好戏的念头。
这个李青柠,明明是李非正之女,不久前刚被皇帝退婚的那个,弟弟捡了哥哥不要的女人,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白芷静静看着舞伎们跳着古老而忧美的舞蹈,其实心思并没在这儿,她在想,她得找个机会告诉相王,她有喜欢的人才是。
不能让相王错付了感情。
司马惊鸿这个混账皇帝,自从她回到这个时代,他便处处与她为难,这厮,也是个欠捧的。
白芷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而此时在丞相府,丫环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老爷,不好了。”
李非正此刻正心烦意乱着。因为白日收到的那张银票不知何时不见了。
第372章 没人要的李家俩小姐
他也是在三个女儿的轿子走后,才发现银票丢了。因为这钱来路不正,他不敢让别人知道,只命管家偷偷去找。
可是地都快被挖开三尺了,连个银票的影子都没见到。李非正气不打一处来。
可巧这时候,跟着李青檬和李青柠去相王府的两个小丫环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老爷,不好了。”
李非正烦道:“大呼小叫什么?不是让你们跟着两位小姐去相王府了吗?”
一个丫环哭道:“老爷,我们是跟着两位小姐去相王府的,可是两位小姐,她们……”
丫环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后面的话难以说出口。
“她们什么?”
李非正额头突然一跳,那两个孽女,又出什么乱子了不成?
丫环哭着说:“老爷,走到半路上,两位小姐突然就脱起了衣服,抱着……抱着路上的男子……”
小丫环实在说不出口了,想想刚刚看到的的情景,小姑娘就臊的小脸通红,恨不得一头扎到地底下去。
李非正眉头乱跳,小丫环不用说,他也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了,这两个孽女,难道是想男人想疯了不成?
“老大老二,你们赶紧去把那两个孽女带回来!”
李青朋和李青云一听,什么,他们那俩妹子又犯贱病了。这在哪儿发sao不行,非跑大街上发sao去。
这俩人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去。
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看看自家爹那可怕的眼神,两人又乖乖地走了。
只是等他们来到小丫头说的地方时,怎么都找不到那两个妹子了。
这兄弟俩慌了。
那两个sao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就在此时,李青云看到有人在对着一堵半人高的墙指指点点,他走过去一看,当时就哎哟了一声。
他看到一个全身赤光光的男的正骑在李青檬的身上,而另一个方向,李青朋也是大叫了一声,他看到了同样的情景,只不过是另一个男子和李青苹。
这哥俩抡起胳膊对着那两个男人噼头盖脸就是一通打,末了不解气,还搬起一砖头把一个男子的头给砸了。
白芷回来的时候,丞相府正是一片乱纷纷的时候。
李青檬和李青苹被两个哥哥带回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两个贱货,走到哪儿都是去给丞相府丢脸的。
“爹爹,快快把她们两个找个人家给配了吧!”
李青朋和李青云实在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他们也不用活了,因为没脸了。
李非正也是气的胡子乱颤,他怎么会生了这样两个女儿呢?一个个一点儿脸都不要,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就拉男人苟且,这事想必已经传的满皇城都知道了。
李非正决定,听儿子的,找两个人把这两个女儿给配了。
官宦人家,她们是彻底嫁不进去了,只能找个普通人家。
“管家,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尚未婚娶吗?老爷我决定,把两位小姐嫁给你的两个儿子。”李非正对管家说。
“老爷!”
管家扑通跪下了,
他有两个尚未婚娶的儿子不错,可是李家这两个小姐这sao劲儿,他想想都怕,哪敢让儿子娶回去呀!
“老爷,犬子实在配不上两位小姐,还请老爷,再给两位小姐另选佳婿吧!”管家对着李非正砰砰磕头,磕的额头流血都顾不得了。
李非正一听,胡子抖的更厉害了,现在管家都看不上他这两个女儿了。
李非正眼睛一瞪,对着门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丁说:“你娶媳妇了没有?”
家丁说:“没……”
李非正道:“老爷把大小姐许配给你。”
家丁也扑通跪下了,那个sao女,他可不敢要啊,这说不准哪天,那sao女就跑出去偷/人了,他可不想头顶绿油油。
“老爷,奴才还有八十岁老父老母,他们受不了那个刺激,您还是行行好吧……”
这言外之意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你家的小姐,我们不敢要啊,要了说不定哪天就连父母都给气死了。
李非正一张老脸阴晴不定,简直杀了这奴才的心思都有。
白芷用隐身法躲在外面,扑哧一笑。
李非正这老狐狸,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芷凭空拿出一张银票来,朝着一个佣人扔去,那佣人很快发现了那张飘落在脚下的银票,捡起来看了看,跑到了李非正面前,“老爷,您看。”
李非正一看,竟然是自己苦找不到的那张五千两银票,当时喜出望外,也不管自己两个女儿的事了,拿着银票就走了。
白芷用隐身术隐着身形,跟在李非正的身后,来到了李非正的书房。因为怕被二姨娘和几个孩子发现,金库设在了书房的地下,平时没有李非正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书房。
李非正进了书房后,便将房门插上了。
他走到墙边,一边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确定真没人,这才抬手在一块砖上轻敲了三下,墙面忽然凹进去一块,李非正用手一拨,那里面便出现了另一个空间。
李非正闪身钻了进去,隐去身形的白芷紧随其后。
她的身形才在金库中站稳,李非正已经按动机安,把那门口合上了。
金库中放着十几个大木箱,李非正挨个打开看了看,一脸的满意之色。
白芷看到那箱子里,有的是满满的金子,有的是珍珠翡翠各式珍宝。
虽然前世,白芷已经见识过李非正的家底了,这一世仍然是说不出的吃惊。
这家伙这是收了多少贿赂,贪了多少赃啊。
第373章 在李非正的金库遇见司马惊鸿
李非正挨个箱子都打开看了看,看到一样物件未少,便放心地将那张银票也放了进去。
这银子暂时还是不要提出来了,省点招人眼目,那个小皇帝,他看他看的紧呢!
要不是他紧紧抱住了于太后这条大腿,恐怕那小皇帝早拿他开刀了。
李非正又在金库中站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之时,还把金库的门小心翼翼地合上。
李非正一走,白芷便现出身形,往一箱珠宝前走去。
她掀开盖子看了看,这一箱的珠宝,什么珍珠翡翠、珊瑚玛瑙,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让人眼花缭乱。
这李非正放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从来不舍得用一分,全都堆在金库里八成等着生小的。
白芷正想往清灵界中移送金银珠宝,金库的暗门无声移动,又有一道身影钻了进来。
看到金库中弯身数金子的女子时,那人一愣。
白芷意识到身后的异样时,猛地回了头,这一看之下,却是满眼惊恐。司马惊鸿,他怎么来了。
白芷做梦都想不到,司马惊鸿会来。
他是来踩点儿的吗?
前世,他把李非正的老底都给抄了,是不是就是这样来踩过点儿?
白芷一颗心惊疑不定,眼瞅着那人走过来,她竟是呆呆地定在那儿了。
“你怎么在这儿。”
一袭黑衣的司马惊鸿,神情冷咄。他走到她面前,信目扫了一眼那满室的金银,又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如冬夜月光一般清寒的眼睛里竟是多了一分促狭。
“朕,到是忘了,你这女人,有心计的很,一定是跟着李非正悄悄进来,又用了什么隐身法术隐了身,准备李非正一走,便搬光他的金库吧?”
“你……你怎么知道。”
白芷一颗心惊的不得了,这人怎么连她用了隐身法都知道?
司马惊鸿勾唇一笑,笑容有着不知不觉的勾魂慑魄的魔力。
“看来,朕是说对了。”
他只是随便一说,便把她诈的惊慌失措,司马惊鸿心底暗笑。但他不知道的是,白芷真的是隐身而来。
司马惊鸿将一个箱子盖掀开了,里面黄灿灿的金锭子让他浓眉皱紧,他紧跟着又掀开了第二个箱子,仍是满满的一箱金锭子。
剩下的不用掀也知道,里面一定装满了李非正收受的好处。
司马惊鸿一张俊脸,越发的阴晴不定,李非正呀李非正,看太后还怎么保得住你。
司马惊鸿拔腿便走,走之前,没忘了一把攥住白芷的手,在他按动墙壁开关的时候,白芷把一箱金锭子送进了空间里。
不能送太多,这个金库,司马惊鸿已经发现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来查抄李非正的家,她要是都给搬空了,司马惊鸿就没有证据抓捕李非正了。
司马惊鸿钻出去的时候,握紧她的手,将她一起拽了出去。又紧接着按动开关,墙面自动合上,那严丝合逢的技术,让白芷这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
司马惊鸿攥紧她的手,借着夜色掩护,出了李非正的书房。他本想一个人离开,忽地心头一动,却是将她纤腰揽住,带着她飞身上了房顶。
他抱着她,身形起落间,很快出了丞相府。
白芷只听到耳边呼呼生风,再一睁眼,却已经在皇城一条偏僻的街道上。而他的手臂还揽着她的腰。
“你要干嘛?”白芷一双清水明眸闪动着惊慌。
司马惊鸿低头盯着她,一双俊目凉气森森,“给自己的亲姐姐下药,迷惑相王,又潜进自己父亲的金库偷金子,李青柠,你倒真让朕刮目相看。”
白芷气的小拳头在他胸口砸了一下,“我没有迷惑相王,你别乱说话!”
“你敢打皇上!”
司马惊鸿眯起一双眼睛,样子危险。
白芷愣了愣,这一世,他已经不是那个忽而邪魅,忽而霸道,忽而缠着她不放的西南王了。
他是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当今皇上。
“是你先乱说话的。”
白芷被他锢着纤腰,别扭地扭了扭身子,“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司马惊鸿勾唇一笑,夜色下,那容颜说不出的魅惑,他耐人寻味地盯着她,“金子呢?拿来!”
他朝着她伸出一只修洁的手,那只手掌透着男性和武者的力度,白芷不满地斜勾唇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金子了?想要金子去李非正的金库里拿,那儿有的是。”
白芷说罢,理都不再理他,扭身便走。
可是下一刻,她的肩膀一沉,司马惊鸿的手搭在了她肩头,就这么看似轻飘飘地一搭,白芷的肩膀便感到了一股重压,硬是迈不动步子了。
“别跟我玩花样,你拿了李非正的金子,我都看见了。”司马惊鸿低喝。
白芷的耳根登时一惊,自己把一箱金子送进清灵界的时候,他竟然看见了?
白芷回头,冲着司马惊鸿弯唇一笑,司马惊鸿只看到眼前的女子忽地露出一张如花的笑脸,纤手一扬,便有什么瞬间进了他的鼻孔。
司马惊鸿大脑瞬间一阵混沌,视线里,那女子笑容素淡,如清新白莲,
她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司马惊鸿,是你屡次跟我过不去的,给你点儿教训,下次长点儿心哦。”
白芷说完,笑容敛起,回身向丞相府门口走去。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丞相府大门已经关闭,白芷知道进不去了,便进了清灵界。数她的金锭子去了。
司马惊鸿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将那迷/药的效力从身体里赶出,他定了定神,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一个口哨,召来了白马旋风,飞身上马,向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白芷坐在清灵界的草地上,把箱子中的金锭子一个个地拿了出来,来回来去地数了半天,原谅她,就是这么爱钱。
见她拿着那些金锭子美滋滋地瞧个不停,看不见的空间里,神秘人忍不住了,“是不是用隐身法偷来的?”
白芷嘿嘿一笑,“你说对了。”
一边说,还一边把一块金锭子搁嘴边咬了一下,果真咬不动。
神秘人道:“我老头子活了这一世又一世,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爱财的姑娘,你说你也不花钱,要这么多金子干什么?”
上一世,顺帝赏了白芷那么多金锭子,她除了买了几处房产之外,一件首饰都没给自己添置过。
神秘人真想不透,她要这么多金子却一分不花,要的什么劲。
白芷笑呵呵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哪一天我有回到现代的机会,有这么多金锭子,我就是百万富翁了。”
神秘人一阵汗颜,“那如果回不去呢?这些金锭子岂不是要烂在这里?”
“呸呸呸!”
白芷不爱听了,“什么叫回不去了,我一定会回去的!”
神秘人道:“你舍得那小皇帝?”
白芷又蹙了眉,她当然舍不得他,可那家伙,不但不认识她,还处处为难她,这个怎么破。
看白芷突然嘟起嘴唇,一脸忧郁不言语了,神秘人道:“这就叫好事多磨。你和他,都这么纠缠了好几世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世。
好好努力吧,小姑娘。”
神秘声音消失了,白芷却惊的大喊了起来,“喂,你说什么?什么纠缠了好几世?你什么意思?”
看不见的空间里,白胡子老头连声说:“罪过罪过,说错话了。”
白芷郁闷了,她真的和司马惊鸿纠缠了好几世了吗?
那么前几世,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而这一世,她和他能修成正果吗?
白芷想不出个所以然,反倒乱了心智,索性不想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从空间里出来了。
正是早上,相府门前,停着一顶小轿,李非正钻了进去,这是要上早朝了。
李非正这贪官,家里放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出门却爱装寒酸,一身洗的发白的官袍,一顶二人抬的小轿,显的这人好清廉。
李非正走了,白芷才用隐身咒进了府。
进了自己所住的院落,白芷现出身形,碧玉正焦急不安地在屋里踱着步子,“小姐去哪儿了?一晚都没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第374章 上朝时也在想她
忽地一眼看到门口处盈盈而立的女子,碧玉惊喜地说:“小姐,你回来了!”
白芷笑着将一个大蜜桃递给她,“诺,外面摘的。”
碧玉是个小吃货,接过桃子啃了一口。“小姐,好甜。”
白芷笑呤呤地看着她吃桃子,“想吃,哪天再去摘。”
碧玉连连点头,忽地又担心地道:“小姐,你昨晚一晚没回,是不是相王殿下把你留下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白芷笑摇头,她不是一晚没回,她只是回来偷了李非正一箱金锭子,又被司马惊鸿掠走,然后在清灵界中睡了一晚而已。
碧玉又忽地压低了声音说:“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真丢人,她们跑到大街上拉男人做那事儿,被两位公子拽了回来,老爷气的要把她们配人呢!”
白芷一边啃着桃子一边嗯了一声。
昨晚的事,她都知道。想想李非正气的那样子,她就想笑。
而此时,在金銮殿上
司马惊鸿听着右相关于彬州水患的奏告,脑子里却在回想昨夜的一幕。
她对着他那一笑,比梨花都要娇。
忽地又想起她对他用了迷/药,司马惊鸿脸色又阴了几分。
她还捏了他的脸。他是堂堂九五之尊,金尊玉贵的皇帝,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捏了脸。
真真是可恶。
“皇上?皇上?”
右相奏禀完毕,听不到皇帝的声音,抬头一瞅,只见龙椅上的某人,他一张月光明珠一般的脸,一忽蹙蹙眉,一忽又弯弯唇,一忽又满脸戾气。
皇帝这是怎么了?
右相低唤了一声,“皇上?”
年轻的皇帝这才微抬了眼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俊面微热,“爱卿所奏,朕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着你去全权办理。”
“是,陛下。”
右相躬身退回。
李非正走了出来,“陛下,先皇陵寝,该到了修缮的时候了,还请陛下尽快下旨,差人去监修。”
司马惊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李非正,刚刚拿了祈县县令的好处,就开始想着在皇陵修缮上捞一笔了。
“这件事,朕派李爱卿去办。”司马惊鸿眼睛里噙着一抹笑,看他不好好收拾李非正这个老狐狸。
李非正心里一笑,这肥缺就这么落自己手里了。
退朝后。
右相紧走几步,跟上了年轻的皇帝,“陛下?”
司马惊鸿回头,气质卓然,“右相还有什么事吗?”
右相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但还是笑笑问道:“陛下,太后真的有意将小女许配给相王殿下吗?”
司马惊鸿眼神闪烁了几下,这事本是他为了为难相王,信口胡诌的,想不到消息传的还真快,这么快就传到右相耳朵里去了。
他咳了一声道:“太后是有此意,但相王已有心上人,这件事只能做罢了。”
司马惊鸿说完,明黄身影径自走了。
右相心里不痛快,整个白高兴了一场。
司马惊鸿往寝殿走的时候,脑子里也没闲着,那个女人的笑脸又闪现出来。不能不说,她那一抹比梨花还娇的笑,让他有点儿意乱心迷。
还有她细细嫩嫩的手指捏在他脸上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
她给他下药,他不治她罪就罢了,竟然还回味起她的种种来了。
而且,她那笑容像在他脑子里生了魔,怎么都挥不去,就连早朝,他都忍不住地走神了。
司马惊鸿想不透了,他不应该对另一个女人动心的,一定是她长的太像那个女人了。
早朝散去,文武百官都在李非正背后议论纷纷,“听说李相的两个女儿跑到大街上去找男人了,这么不要脸的女儿,真不知道李相是怎么教育的。”
李非正气够呛,却是一个字都没法反驳,憋着一肚子气回家,让人把李青檬和李青苹找来,李非正抡着鸡毛掸子在两人身上乱抽起来。
“爹爹,不要打了,这都是三妹那个贱货搞的鬼……”
李青檬还算是个聪明的,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古怪。
李青苹便立刻附合着说:“对呀,爹爹,一定是那贱货给我们下了药!”
李非正忽然想起,李青柠给相王治病的事,她什么时候懂了医术?
“把那个贱女给我招来!”
没一会儿,白芷就被家丁带了过来。
“爹爹找女儿有事?”
白芷一副闲闲的表情,嘴里还吃着桃子。
李非正气够呛,“逆女,跪下!”
白芷没听见一样,手中拿出相王腰牌,“相王殿下说,谁若为难女儿,就是为难他,爹爹这算为难女儿吗?”
李非正看到白芷手中腰牌时,脸色变了变,这逆女有相王腰牌在手,他倒是忘了。
“爹爹,您别听她胡说八道,这腰牌一定是她在相王府偷来的!”
李青苹又插嘴。
李非正照着李青苹腿弯踹了一脚,“你给我闭嘴!”
李青苹被踹的扑通就趴在地上了,“爹爹,娘……”
“爹爹若没有事,女儿走了。”
白芷瞅着李青苹趴在地上的样子好笑,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离开了前厅。
李非正发现,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掌控这个小女儿了,她现在有了相王做靠山,他想打她一巴掌都不行。
“相王殿下有赏,李青柠领赏!”
才回到所住院落,白芷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她朝窗外一看,却是阿泉手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站在外面。
这时,李青苹走了过来,被李非正拿掸子抽了半天,又挨了一脚的李青苹满脸怒火地来找白芷算账了。
一眼看到手捧紫檀木盒子的阿泉,李青苹喊了一句:“这什么?”
一边喊,一边伸手就要去拿那盒子。
要知道在这丞相府中,李青苹和李青檬是李非正最宠爱的两个女儿,府中的什么好东西都是这两人的,就连李青柠母亲荣锦绣留给女儿的珠宝首饰,也都被二姨娘和这两个女儿给抢走了。
李青苹还想抢阿泉手中的东西,却不想阿泉一拳挥了过来,正中李青苹的鼻梁。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打我!”
李青苹跌在地上,手捂着剧痛的鼻子,手指着阿泉。
阿泉是个粗汉,才不管她是谁,根本都没鸟她,却是捧着盒子走到款款而来的白芷面前,“三小姐,这是王爷给你的。”
白芷含笑接过,“替我谢谢殿下。”
阿泉走了,白芷不理会鼻孔流血,鼻梁断掉的李青苹在鬼哭狼嚎,她顾自捧着盒子进了屋,让碧玉将房门关上,走到床边,打开了盒子盖。
相王送了她一枚夜明珠。
珠子不是很大,但光芒四射。
如果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珠子定然是光彩夺目。
白芷将夜明珠连着盒子一起放进了清灵界。
碧玉满眼羡慕地说:“小姐,相王对你真好,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白芷笑笑,“想不想出去玩玩?”
碧玉点头,于是,白芷拉了碧玉的手,主仆二人往外走去。
李青苹已经被丫环婆子带走了,叫了太医给她诊治。李非正气的团团转,相王的仆人也太不把他李非正放眼里了,竟然一拳头把他女儿鼻梁打断了。
李非正气够呛,只等着找机会,报今日之仇。
白芷和碧玉从丞相府出来,也没坐轿,俩人在皇城中游逛起来。
“小姐,做件衣服吧?这里的布料可好了,二姨娘和大小姐二小姐的衣服料子都是这里扯的呢。”
碧玉手指着前面一家绸缎庄说。
这绸缎庄,正是上一世,白芷遇见十六夫人的地方。
想起上一世,白芷就走了进去。
“小姐,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最上等的布料,您看看喜欢哪个,赶紧扯上几尺,晚了就没有了呢。”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
白芷走过去看了看,目光从一捆捆五颜六色、花式繁多的布料上缓缓掠过,最后落在一块浅米色碎花布面上。
“你们这里有裁缝做衣服是不是?给这位姑娘量一块这个料子的,帮她做条裙子。”
白芷选好了布料对小二说。
小二痛快地应了一声,“好嘞。”
“小姐,奴婢衣服够多了,还是给小姐做吧。”
碧玉见白芷要给她做衣服,慌忙摇头。她已经拿了小姐够多好处了,不能再要小姐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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