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行属二
兜头一桶凉水迎面泼下来,刺骨的寒冷将程向晚从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拉了出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
面前站着一位中年美妇,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见她醒来,美妇人轻蔑一笑,挑起那对细长的柳叶眉。
“程向晚,事到如今你还来装晕这一套,不觉得已经太迟了吗这种伎俩骗骗老爷还行,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夫人,已经叫人去通知老爷了,福子说老爷马上回府。”女人话落,她身后的丫鬟梅儿说道。
女人一听,得意的笑起来,“去告诉蓝儿,在外面准备着,我马上出去。”
“是……”梅儿应下,福身告退。
她离开后,美妇人对程向晚道,“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叫人来请你出去”
“不劳驾大夫人,我自己能走。”程向晚撑着墙壁站起身,步伐缓慢的往外走去。
就在美妇人和梅儿说话的时候,她悉数忆起了一切。
这妇人叫郑媚儿,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而她口中的老爷,便是这具身体的爹了。
“别磨磨蹭蹭的,给我走快点!”郑媚儿厌恶的的扫了程向晚一眼,率先步出房门。
程向晚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麻木的腿还有些不听唤。
等到了正堂,一家子重要的人物都到了。
一家之主程天适坐在主位上,面色凛然。
堂下跪了一位面相不错的书童,年纪十*岁的样子,正在掩面而泣。
一见到程向晚过来,书童哭得更凶了。
程向晚颇为无奈,大男人哭成这样太娘了好吗
“老爷,向晚已经带到,您想问什么便问吧。”郑媚儿一开口,就是一副贤慧模样。
“晚儿!还不跪下!”程天适一拍桌子,横眉冷对。
程向晚无奈跪下,叫了声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上朝面圣都不让我安生,你和这书童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未等程向晚解释,书童先她一步开口,“此事与阿堂无关,阿堂完全是受大小姐逼迫啊!”
“闭嘴!”程天适看不得他那哭哭蹄蹄的样子,继续追问程向晚,“晚儿,你来解释。”
“爹,女儿昨夜回房睡觉,一夜安好,今晨醒来这书童便在身边,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程向晚不卑不亢道。
她突然醒来便在先前的屋子里,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若不是这具身体还带着生前的记忆,这会儿怕是更要百口莫辩了。
然而,即便是留有记忆,她也仍不记得为何会和书童在一张床上醒来,因此只能如实回答。
“大小姐,您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阿堂抽噎着道,“老爷,三日前大小姐便去了我的屋子,说她寂寞难耐,求我陪她一夜,好好满足她,让她体会做女人的快乐。”
程向晚皱眉。
“当时我很害怕,便拒绝了大小姐,之后也一直躲着她。”
程向晚的眉毛拧成一股绳。
“谁知就在昨夜,大小姐突然到我房间,说要和我聊聊,我念及方仆尊卑不好开口拒绝,只得陪她。”
程向晚已经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一杯茶水下肚,我便觉得头晕目眩,身上也开始发热,大小姐冲我微微一笑,倾身凑过来亲我……”
阿堂顿了顿,继续哭泣道,“我当时身上无力,知是中了秘药,我求大小姐顾念身份,不要做出此等荒唐事,但大小姐不听,还说事后会将我收房为男宠,我无力阻止,只能任由大小姐她……任由她……”
“够了!”程天适一声厉喝打断了他,实在不想再听那些不堪入耳言语。
他血红的眸瞪向跪在地上的程向晚,“晚儿,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你可还有话说”
程向晚哑然。
她能说什么
她穿越到此还不到一个时辰,连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弄清楚。
“女儿无话可说,但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与阿堂并无私情。”
“呵……”郑媚儿轻蔑的哼了声,咄咄逼人道,“程向晚,你口口声声说昨夜回房后便睡下,那为什么梅儿会见到你出入下人房?你说你在自己房中安睡,那为何会在阿堂房中醒来?还有,你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程向晚不用低头也知道自己身上是何等狼狈,只着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玲珑身姿若隐若现,衣服上还有好几处被撕扯得破掉,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肤。
看起来,竟真像疯狂了一夜。
唉……
她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这种情况,的确百口莫辩。
更重要的是,其实她自己也拿不准昨夜到底有没有和那书童……
“女儿知错。”不再继续火上浇油,程向晚只能先行认下。
“姐姐先前也对蓝儿说过府中寂寞,只是蓝儿没想到,姐姐她竟然会……会做出这等事来。”庶妹程向蓝痛心疾首道。
“老爷,事情已经查明,人证物证俱在,连向晚都承认了!”郑媚儿忙趁热打铁。
程天适最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女儿,虽是心有不忍,却抵不过胸中怒意滔天。
他一向对女儿宠爱有加,竟不料她如此不自爱,由其在这等关头。
“先把大小姐关在别苑,没我的命令不准出院一步!”程天适说完,拂袖离去。
见他出了院子,那书童立即止住哭声。
程向晚诧异的看着他,不禁佩服到五体投地。
厉害了我的哥,演技竟如此棒!
程向晚被关到别苑一天一夜,只有晚餐时下人送来两个硬邦邦的冷馒头。
那馒头冻得结结实实,堪比石头,根本无法下咽。
她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就丢在一边了。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因此郑媚儿只派了两个家丁看守大门,这倒给了程向晚可乘之机。
她从后墙跃出苑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那母女二人所住的院中。
除了那幸灾乐祸的二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害她。
天刚蒙蒙亮,就见那名叫梅儿的丫鬟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府,程向晚连忙偷偷跟上。
一路跟到了花街柳巷,程向晚抬头一看牌匾。
春色满堂?
她来妓院做什么?
梅儿站在门口同老鸨说了几句话,老鸨便笑容满面的放行。
等程向晚如法炮制的时候,老鸨却将她拦下。
“姑娘,是找人还是入行啊?”妇人挥舞着香气扑鼻的手绢,皮笑肉不笑的问。
“找人!”
“找谁?”
“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程向晚说话时趁机向里面瞟了一眼,那梅儿已经往楼上去了。
她有点着急,老鸨却拦着不让进。
“刚刚并未进来什么姑娘,姑娘还是请回吧。”
“我明明看见……”程向晚顿了顿,敛起笑容,“既然没看见便算了,我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
等消失在老鸨视线中时,程向晚绕了个弯到妓院后面。
不正大光明的进,本姑娘也有别的办法!
翻身跌上屋顶,一个倒挂金钩,从一间敞开的窗子翻了进去。
程向晚本以为这是间空房,没想到入内才发现,床上有人。
那人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只留下个背影,一身妖娆红衣艳丽无比,后颈领口下拉,露出半个玉背。
束发的玉冠早不知哪里去了,一头如墨青丝披散,就那样垂散着,遮住了若隐若现的白希皮肤。
这一幕,简直比水墨画还要美。
程向晚只当这是青楼花魁,忙出言安抚,“打扰姑娘,请勿见怪,我这就出去。”
“姑娘?”一道磁性的男声入耳,带点玩味,却是低沉好听。
随着话落,床上的人缓缓翻过身来,挑开眼帘。
那是一张绝美的面孔,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只是微微上挑,便扯出道不尽的妩媚风情。
程向晚不禁呼吸一窒,这男人长成这样也是绝了!
她顺着男人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这才发现男人的手一直插在衣摆里,而那位置正是……
妈呀!
程向晚差点跌坐在地,她这是撞破了什么?一个美男在自尉?
恩,这真是不得了的事。
“公子继续,我不打扰了……”
程向晚尴尬说完,飞快朝门的方向跑去。
霎时,一道红绫从床上飞出,紧紧缠在她腰间。
程向晚只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大到不正常的力道提起,砰的一声摔进床里。
男人翻身压上,手指在她颊边流连摩挲,薄唇一字一顿,吐出悦耳声音。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姑娘太随便了吧?”
近距离观察,程向晚这才发现男人脸上一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吐息灼热。
难道是个被下了药的小倌?
她试着挣了挣,被男人以绝对的力道压制住。
小倌应该不会武功才对。
“这位公子,想趁人之危?”
“明明是你闯进本王房间,何来趁人之危一说?”
本王?
我的天,竟然是个王爷?
这可比小倌难摆布多了。
“王爷,小女子已非完壁之身,更恐会有什么传染病,您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程向晚语重心长道。
“哦?”男人邪魅一笑,“不妨让本王检查一下……”
说着,手如灵蛇般滑进程向晚衣衫之内,在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程向晚哎哟一声,愤愤的瞪着压在身上的人。
“放手,你这个色狼!”
“是你送上门帮本王泄火,何来色狼之说?”男人擒着一抹笑,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薄唇缓缓贴近。
“多少人想爬上本王的床都没有机会,若非今天本王中计,你也不会有这等机会,你该感谢老天赐你这般幸运。”
幸运?是不幸才对吧?
她要是知道会遇到武功胜过自己的色魔,说什么也不会跟踪梅儿,更不会进这青楼。
“王爷,有话好说,就算你浴火焚身不得不发,也完全可以用手。”程向晚真心提议。
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不正常的热烫,相信他也忍得很辛苦,如常人一般同自己说话,完全是毅力过人。
“本王试过,但效果却不怎么好,这药性太烈,强忍着恐怕会伤身。”
“你这样强来,也会伤身,伤的是我的身!”
“放心,事后本王会赏你黄金千两,只要你识相。”
“我才不……唔……”
程向晚刚一开口就被吻住,男人的唇那般炙热滚烫,霸道强势的入侵不容反抗。
程向晚紧紧咬住牙关,全身僵直像块木头,从头到脚都硬邦邦的。
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吻得下去!
不满她无声的抵抗,男人一口咬在她下唇上。
程向晚吃痛闷哼,却死守着不肯张嘴。
男人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毫无怜惜之情,近乎疯狂噬咬,没多久两人便满嘴血沫。
腥甜的气息刺激了药性,同时也刺激了男人体内的兽性,他伸出舌尖轻轻舔掉唇边的血迹,露出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你还挺甜。”
程向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把他踹下床!
男人伸手去解她腰上束带,程向晚瞅准机会,一掌袭向男人胸口,同时屈膝上击,正冲男人要害。
男人以膝撞膝挡住腿击,同时一抬手,卸了她一条胳膊。
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程向晚疼得直咧嘴,汗珠滚落。
“王本见你还算干净,才肯屈尊将就,乖乖的,等药性解除,本王自会放你离开,若是不听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这些话时,男人距离极近,像情人般暧昧的喃语,程向晚却从他眼神中,读出了嗜血的光芒。
此时,尚书府。
梅儿快步跑进程向蓝所在厢房,气喘吁吁道,“小姐……呼……梅儿去过了,那老鸨说王爷就在天字一号房,是昨夜子时去的,没有叫任何姑娘,只在里面住了一夜,听说今天也不会离开。”
“你确认过了吗?王爷就在房内?”
“确认了,梅儿曾在门外看了一眼,王爷的近身侍卫就把守在门旁,绝对错不了。”梅儿肯定道。
“做的好。”程向蓝激动不已,站起身道,“我去找王爷,娘若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去布店选成衣了。”
“是,小姐。”
程向蓝换了身前日新做的裙装,一出府门便跳上马车,直奔青楼而去。
……
事后,程向晚只觉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尽是酸疼。
胳膊不知是什么时候接回去的,终于能使上力气,但因为先前耗费太多“精力”,这会起身都要撑着床。
反观那不要脸的男人,一脸餍足斜躺在她身边,凤眸微合,尽是满足。
程向晚望着床上的落红若有所思。
这具身体竟是第一次,确实让她意外,由此可见那个书童的话……也确实不能当真了。
只可惜,这清白不到一日便被这妖孽夺去,她怎能甘心?
抬眼瞟见一柄佩剑立在床尾,程向晚心思一动,悄悄爬过去……
……
程向蓝赶到青楼,给老鸨塞了一袋金子,顺利上楼。
天字一号房外,两名侍卫把守左右。
程向蓝上前道,“寒王爷可在里面?”
“姑娘有何要事?”侍卫冷冰冰的问。
“小女想见王爷一面……”说起心上之人,程向蓝一脸娇羞。
“王爷不见外……”侍卫话还未说完,只听房内传出轰隆一声巨响。
两侍卫对视一眼,心道不好,也顾不尊卑礼仪,一脚踹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两侍卫与程向晚齐齐愣在原地。
只见房内窗子大开,一面墙壁碎了半面,尘土飞扬好不热闹。
床榻上,冷莫寒将程向晚压在身下,手持红绫缠住身下人手上的利剑。
冷莫寒衣襟大敞,整个上半身裸露在外,只有腰间一条锦被遮住了要害。
墨发翻飞,凌乱披散,慵懒妖娆,美艳不可方物。
程向晚身上更是不堪入目,红痕遍布,满是激情过后的证剧。
被扯下的床单掉在地上,一抹鲜红刺痛了程向蓝的眼,她脸色瞬间铁青。
“王爷……”她哀怨的唤了一声。
然而,处于惊怒中的冷莫寒并未理她,只专心于程向晚对峙。
“女人,不想死就放开你的手!”
“你这个色魔,占我便宜!我非废了你的命根子不可!”
刚才那声巨响,很快吸引了青楼众人,除了老鸨,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间房中之人是王爷,闻声赶着来看热闹。
只消片刻,门口姑娘恩客围了一堆。
“哇,好漂亮的男人!”
“这不是寒王爷嘛,没想到王爷也喜欢逛青楼!”
“你懂什么,王爷可是这青楼常客,谁不知道寒王风流之誉满天下,是多少王孙小姐的梦中情人啊!”
程向蓝听着那些人的话,心底越来越凉。
京中无数女子的梦中之人,也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之人。
皇宫初见,那抹惊艳,再未有其他男子入过她的眼。
母亲一心希望她能嫁给大学士之子许初,可她偏偏对寒王难以自拔,重金打听到王爷落榻于此,本来想着求个露水姻缘也好,却不料,竟被程向晚捷足先登。
恨!
她恨不得冲上去杀了程向晚!
可惜两个侍卫比她更先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架住程向晚,将她从床上拉下来。
“混蛋!有本事单打独斗!”
程向晚不依不饶冲床上的冷莫寒亮飞脚,气得不要不要的。
冷莫寒扯过红袍遮住身体,冰冷的眸子扫向门外众人,面色十分难看。
若非因药性发挥内功无法全力使出,他拿下程向晚何需如此费力?倒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这女子不是程尚书家的大小姐吗?听说她与家中书童私通,为人十分不检点!”人群中有人叫道。
“是啊,我也有所耳闻,今晨消息传到学士府,学士之子许初亲登程府前去退婚,却没找到人,没想到程大小姐跑这来风流了。”
“想来这许公子能在婚前发现她的真面目,也是好事,若真娶进府里才发现,再想休妻可就难了。”
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一时纷乱不已,却是没一句好话。
程向晚被侍卫一左一右架着,施展不开,只能用愤怒冒火的眸子瞪冷莫寒。
可惜却被后者无视。
冷莫寒自顾穿上衣服,下榻正准备穿上靴子,程向蓝却抢先一步过来蹲下身子,拿起一只靴子。
“王爷,我帮你穿……”含羞带怯的眸光注视着冷莫寒,犹如一汪春水。
换作往常,冷莫寒好歹不会恶言相向,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衣袖一扫扯过靴子,冷冷道,“让开!”
说罢,穿戴整齐,在众人的围观下拂袖而去。
程向蓝愣愣看着冷莫寒离开的背影,千头万绪都汇成两个字——难过。
见自家王爷离开,两侍卫放开程向晚,飞快跟了上去。
程向晚本来也想追上去,却不及那两个速度,加上先前被做的狠了些,动作大了某些不可言说之处便疼痛难忍。
她恨恨跺了下脚,只能暗自认下这个个亏。
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
一转头,才后知后觉发现程向蓝也在,程向晚惊讶之余心叫不好,怎么这样倒霉所有坏事都被撞见了?
果然,程向蓝一对上她的目光就变了脸色,“还不快跟我回去,出了这等事情,爹爹不会饶过你的!”
“知道了……”程向晚闷声闷气道,跟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程府门口,二人一先一后下车。
程向晚刚迈进府门,贴身丫鬟小柳就迎上来,“小姐啊,你可算回来了,府中出大事了。”
程向晚已经被打击到波澜不惊的程度了,淡淡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公子到了,先前见你不在便回去了,谁知刚刚不知在外面听了什么风声,又气呼呼的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堂中等着,说一定要等到你!”小柳咋咋呼呼道。
程向晚略一回想,便有了个模糊的影子在脑中成型。
许初,大学士之子,相貌出众,文滔武略无一不精,将来必是个人才。
程天适便是看中他的学士,又与大学士交好,才求得亲上加亲,将自己许配给那人。
“是他啊,他来什么事啊?”程向晚没当回事,边往里走边问。
“姐姐觉得他来像是有什么事呢?”程向蓝突然插话进来,阴阳怪气的。
“随便他什么事吧,无所谓。”程向晚心想,我连被吃豆腐毁清白这种事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激动?
说话间行至主堂,是让次程向晚受骂的地方。
三人先后入内,程向晚因腿不方便,走在最后。
“荡妇!”
刚迈进门槛,就听得一句骂声,程向晚诧异抬头,一道暖黄色身影站在堂中,剑眉星目,气势汹汹的瞪着她。
“……你在骂我?”
“除了你还有别人担得这二字?”许初冷冰冰的反问。
这可气坏了程向晚,“我做什么了你这样骂我?就真是我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你骂我吧?”
“哼!”许初哼了声,“你竟还有脸问这些事!当真是无耻至极!昨日与书童私通尚且不够,今日又勾搭上了寒王爷,我爹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会答应让我娶你过门!”
“是又怎样?我们只是有婚约在身,我又没过门,充其量算你个未婚妻,你不愿意可以不娶,轮不到你多加指责!”程向晚愤愤回击。
对着这么个榆木脑袋,当真连解释都懒得。
与书童私通是那被陷害,与王爷的事是被强迫,她这厢还冤枉的很呢,倒平白无故被陌生人一通骂。
“你嫌我不干净没关系,退婚就好了,左右我也不想嫁你。”程向晚继续道,“但是,诋毁人的话就不用再说了,退婚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就是混到青楼去也轮不到你管。”
“你……”许初气极,指着程向晚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退婚?这事本来是他该先提出来的,怎么倒被程向晚抢了先?倒弄得好像他是被嫌弃的那个!
“你说退婚就退婚?当我许初是什么人?无论出嫁与否,女子都该守三从四德,像你这等风流的荡妇,若非是尚书之女,早该浸猪笼了!”
“呵!让你别骂你居然还说骂上瘾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看看,你真当本小姐是好欺负的!”
正在气头上的程向晚被他一句话激怒,撸着袖子就要上阵。
旁边的小柳一见,忙上扑过去抱住了自家小姐。
“小姐,不能啊,你这一拳若真打下去,在这京城里可就人敢再要了,老爷会气死的!”
“放肆!”一直冷眼旁观的郑媚儿突然厉喝一声,“程向晚,这是尚书府,岂容你撒野!”
说完又对许初道,“许少爷,是我教女无方,让您见笑了,这向晚从小便不服管,老爷又娇纵习惯了,我哪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不,就养成了这性子……”
边说边扯了程向蓝上前,接着道,“你看我家蓝儿,温柔善良懂事大方,就知道不是我教的问题了。”
程向蓝不呆不傻,自然能看出母亲的意思,其实母亲希望她嫁给许初她一直是知道的。
许初仪表堂堂,家世显赫,她无一能挑出错来。
但比起风华绝代的冷莫寒来,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些,由其是她刚在冷莫寒面前受了冷遇,心情不佳,也因此没说出什么好话,只淡淡敷衍两句问了好便罢。
许初也在气头上,无心欣赏程向蓝的美艳,目光总是忍不住去瞪程向晚。
这程向晚他不是没见过,只不过那时这女人胆小懦懦,和现在完全派若两人,倒让他们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程天适突然归府,打破了僵局,也让一切更加火上浇油。
“小侄见过程伯父。”许初深施一礼,尽显恭和谦卑。
“许世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程天适亲切的扯着许初,一同走向堂中主位。
他在主位落座,许初在旁落座。
程向晚与寒王爷之事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程天适回府之前便有所耳闻,早是急不可耐。
因此,刚一坐下就冲程向晚发难。
“向晚,你可知错?”
“女儿不知错在何处!”程向晚挣开小柳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女儿与寒王爷之事属被迫,爹爹不为女儿鸣不平也就罢了,倒向女儿发难是为何?”
“好一句不知错在何处,我且问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那青楼做甚?”
“我……”程向晚一时语塞。
去青楼做什么?当然是查明真相,可她现在一点证剧都没有,说出来会有人信?说不定倒要反赖她污蔑。
“女儿去青楼的理由,和妹妹一样,爹爹可以去问妹妹。”程向晚灵机一动答道。
程天适果然将目光转向程向蓝,诧异问道,“蓝儿,你竟也去了青楼?”
“……”程向蓝。
当时青楼中那么多人,她又曾上意欲为冷莫寒提靴,若说没去过,来日查出来,便是自打自脸。
“女儿确实去了青楼。”她无奈认下。
程向晚嘴角微弯,得意的笑了。
“你去青楼做什么?”程天适不依不饶的追问。
“女儿……女儿倾慕王爷,得知王爷宿在青楼,便……”程向蓝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便尾随跟了过去!”
“糊涂啊!”程天适气不打一处来,由其在许初面前问出这些事来,更觉老脸无光。
“那寒王爷生性风流,满城皆知,你们怎可不知检点,竟……竟倾慕于他,当真门风败坏!”
“贤侄啊,让你见笑了。”他对许初,满面歉意。
“伯父言重,此乃伯父家事,君子俊雅淑女好逑也是常事,小侄可以理解。”许初大度道。
其实心中早已泛起了层层酸水。
那冷莫寒不就是长了张漂亮脸蛋?有什么好的,怎得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他,将他这翩翩公子置于何处?
“老爷,蓝儿她……”郑媚儿上前一步,欲帮自家女儿说话,被程天适一声厉喝打断,“闭嘴!瞧你教出的好女儿,一个两个都这样!”
“是,媚儿知错了……”郑媚儿暗吃了一个哑巴亏,凄凄的退了下去。
程向晚这才觉得心中舒坦些,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贤侄,事已至此,伯伯我无言面对你父亲,依你看这婚事该如何?伯伯全听你的。”程天适对许初道。
许初沉吟片刻,道,“伯父不必为此觉得亏歉,既然晚妹妹心有所属,侄儿也不会强人所难,侄儿愿退婚成全晚妹妹,祝她与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贤侄体谅。”程天适道,“此番虽毁了婚约,但程府与许学士府的情份不变,还忘贤侄代为转答你父亲。”
“小侄自当转达。”
“晚儿,还不谢过许公子!”程天适对程向晚道。
程向晚扫了许初一眼,不情不愿的敷衍了句,“谢许公子。”
“晚妹妹不必多礼。”有程天适在身旁,许初戏作的很好,和颜悦色。
程向晚却在心中腹诽:进门时还叫荡妇呢,这会儿就改口叫晚妹妹?真是善变的人们啊!
解决的婚约的事后,许初不想在府中多留,又和程天适寒暄了一会儿,便借故离开。
程天适差人送了许初出府,打发了郑媚儿带程向蓝回去面闭思过,这才将程向晚叫到卧房训话。
“晚儿,不是爹说你,你怎么越来越不知事了?原来那个温婉贤惠的女儿哪去了?那寒王爷风流不知检点,你怎可倾心于他?”
父女二人独聊,说的都是体己话。
程向晚从以往记忆和程天适的态度上知道,这个爹对自己还算不错,至少不是和后母串通一气的那种。
相对的,她态度也就软下很多,不比对许初那般咄咄逼人。
“爹,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是寒王爷突然发了性子,我并没有想和他发生什么。”
“不管是意外也好,自愿也好,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你的坏名声已经出去了,这下京城估计再无人敢娶你了!”
“没人敢娶女儿不嫁了便是,女儿在府中一辈子陪着爹爹,岂不是更好?依女儿看,全天下的男子都不如爹爹,不嫁也罢。”
程向晚小嘴甜甜,几句话哄得程天适气消了一半,展露笑颜。
“你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伶牙俐齿!”
“那是爹爹太忙,以后爹爹多陪女儿,多关注女儿,就会慢慢发现了。”程向晚一副小女儿情态,撒娇般拉着程天适的衣袖,轻轻晃荡。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程天适叹了口气,“你若早说看上了寒王,爹也不会与许大学士谋这桩婚事,现在倒好,那许初就算嘴上不说,心中也还是与我们有了嫌隙的……”
“那许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爹爹何必怕他,我们程府只要不犯错,又有谁能动我们?爹爹宽心便好。”
程天适中上应好,心中却在思量,书童那事一出他便知道婚约不保,寒王爷之事即是意外也是碰巧,自家女儿以后想嫁人可是难了,怎可让他白白占了便宜去?
既然……那便……
决心一定,程天适心情大好。
程向晚此时还不知男人心中计较,自顾谋算起之后的出路来。
郑媚儿那对奇葩母女不是好对付的主儿,虽然现在程天适还向着自己,若再犯错下去,难保哪天就不宠爱了,到时她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我不犯人人犯我!她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当务之急,要先一步把那对母女除掉,至少是要让她们日后不能兴风作浪的程度。
……
第二天一早,程向晚与寒王之事传遍京都大街小巷,传遍皇宫,连带的也传入那位真龙天子耳中。
程天适在这当中动了一番手脚,所以当皇上召他入宫之时,他已经有了预感。
“程爱卿,朕听闻寒弟败坏了你家晚儿的名声,可有此事?”皇帝一见面就单刀直入相问。
“确有其事。”程天适坦白承认,“臣听闻消息后寻问过小女,小女承认二人之间已有事实,并一直倾慕于王爷……”
“原来竟是真的。”皇帝颇觉有趣,唇玩味勾起,“那你且说说,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臣自知身份低微,比不了王爷皇亲国戚,故不敢高攀于王爷,只能自认理亏。”程天适道,“且我家女儿倾慕王爷已久,寻得一晚露水情缘心愿满足,王爷至今未娶福晋不知为何,小女不敢奢求。”
一句话,即表明了自己是弱势一方,又提出冷莫寒尚未娶妻的事实,可谓聪明。
皇帝略一沉吟,道,“晚儿好歹是尚书府嫡女,若此事不了了知,便成了京中众人口中的笑话,既然她真心倾慕寒弟,朕便做主赐婚,让二人永结连理吧。”
“臣不敢……”程天适单膝跪地,以退为进道,“只怕王爷会嫌臣女高攀,拒婚不从。”
“他敢!”皇帝激动起来,“朕下旨,他不敢不从,不娶就是抗旨,他心里清楚。”
“臣谢皇上成全小女一片心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程天适说完,连扣三个响头以表忠心。
皇帝十分满意,微微颌首道,“回去吧,告诉你家女儿准备着,三日后大婚。”
“谢皇上。”程天适又告了一番礼,方才离去。
圣旨传入府中时,几家欢喜几家愁。
程府比王爷府上早些接旨,程向晚面色铁青接过圣旨,心中五味杂沉,不确定的问了一遍传旨的公公。
“公公可确定了?皇上真为我与王爷赐婚?”
“晚姑娘哟,老奴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这错念圣旨之事,可万万不敢担待。”那公公道,“姑娘若信不过老奴,大可自己看一下啊!”
程向晚打开圣旨目不转晴从头看到尾,心越来越沉。
果然是真的!
她拿着圣旨到程天适卧房寻问原由。
程天适笑容满面道,“晚儿,你这是求仁得仁,尽可尽情高兴了!”
程向晚这才知自己是弄巧成拙,又无法解释清楚,只能再次自认倒霉。
说到底,这错还是郑媚儿那母女二人的。
若非她们陷害自己,自己怎么会跟着梅儿去青楼?
然后遇到了那个妖孽被吃干抹净。
若非想看程向蓝出丑,她昨日又怎会说和她的情由一样,结果让程天适误会了自己真喜欢那妖孽……
现在连皇上都赐了婚,便是想退也退不得了!
抗旨是要杀头的,皇权不容挑衅,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
程向蓝在正堂角落听完圣旨,回到房间便扑到郑媚儿怀里痛哭不止。
“娘,皇上竟然会赐婚给那个践人,王爷是多好的人啊,怎么就便宜了她……”
郑媚儿虽在房中,却也听得下人回报消息,也是气愤非常。
“那狐媚子确实有些手段,踢了许初竟然有王爷接手,连书童一事都被轻易抹去!”
“娘,我喜欢王爷……”程向蓝抬起头,泪眼婆娑道。
“娘知道……唉……”郑媚儿唉声叹气。
当娘的何尝不知女儿心事?只是那寒王是什么人?皇亲国戚,若非他亲眼相中了谁敢相逼?
以前只当王爷高攀不起,便想为女儿谋桩好婚事,许初才才貌出众是个好人选,没想到……
事已至此,她们母女二人也只能认栽。
……
寒王府此时也是炸开了锅,冷莫寒面色铁青,由其是得知程向晚倾慕他已久这个消息之后,更觉得那天的事不简单。
还有那关于书童的传言,更让他对程向晚厌恶到极点。
……
三天后……京城,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就这么轰轰烈烈的举办了……
花心浪荡子寒亲王要娶亲了,对像还是最近臭名远扬的程家大小姐,这一消息,几乎让整个大街小巷沸腾不已。
不过虽说骂名不少,但这一天上寒亲王府看热闹的,还是差点挤跨了整个门槛。
然,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寒亲王冷莫寒了,一天都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旁边人看了,还以为他要抽风。毕竟,娶了一个他讨厌得要命的女人回家,还要保持着开朗心情,一般人怕是很难做到。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宾客尽散,也该进入接下环节,入洞房了。
这时,某只邪魅的脸上,总算流露出一丝苦尽甘来的笑意。心想,想嫁给本王爷是吧,那本王爷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嚣张的女人,入了王府以后,日子可不是那么舒服。
当下,寒亲王遣散了所有的侍随和丫鬟,整个人哼着曲调,一脸痞意晃荡着朝喜房走去。
为了当新娘,程向晚几乎一整天没吃一口饿,当下饿得啊脑子和眼睛都是昏的。本欲起身,不料腿脚一麻,整个人就栽地上去了。
“哟,知道本王过来了,还行这么大个礼啊,以往倒不见得你如此过规矩。”
一道邪魅且掺杂着嘲讽的声音,蓦地飘进了程向晚的耳朵里。
本来就满肚子邪气,再听到这样的话,更加火上浇油。当下,某人就一把揭掉盖头,双眸狠瞪的说道:“老娘是摔了,谁给你行礼啊,就你那德性。”
不可否认,在对方揭下盖头那一刻,寒亲王还是有刹那的惊艳。对方一身鲜红外袍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乌黑如墨的鬓发拢束着华丽的风冠。细长的眉毛,粉红的脸,朱红的嘴,映衬着盖在她头上的轻纱。在曼妙而醉人的烛光下,宛如仙女一般。
只是,这美妙的一切,在对方说出那句话以后,刹那间寒亲王只觉得噩梦来袭。
当下,冷眼瞪着对方,轻哼道:“果然,就算穿上凤袍,也掩盖不了乌鸦的气息。”
听完这话,程向晚迅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手中的盖头像发泄一般扔出多远。
“你好得到哪去?每天穿得人模人样的,干的尽是猪狗不如的事。”
“哎哟,你竟敢的辱骂本王,大胆。”
“敢做还怕我说啊?”
面对这嚣张气焰,对方猛的抬手想有所举动,不料还没打下来,对方就讽笑道:“怎么?说不过要打啊?你是男人吗?打女人脸红不?”
“本王……”
“况且,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吗?”说摆,程向晚也开始挽起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与方才那摔在地上柔弱可怜的娇美娘,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看着这架式,寒亲王直接差点白瞪眼了。当下就道:“算了,今天好歹也是成亲的大日子,本王不想跟你动手。”
程向晚收起拳头,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道:“你以为我想跟你动手啊,只要你别太得寸进尺。”
“呵呵?说得你多清高似的,既然这么有骨气,那何必要嫁给本王?说吧,你用了什么手段?”
“手段?”程向晚嗤之以鼻的笑笑:“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高了吧,小心摔死。”
“你……”
“我说得错了吗?你才是用手段了吧?”
“你说本王会用手段?”寒亲王几乎气得连说话都呛气儿,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当王妃,眼下却被对方认为,他是用了手段才娶到她的,真是可笑啊。
一阵沉默,继而无话可说。
大眼瞪小眼过后,直到双方眼睛都发醉了,冷莫寒才冷冷道:“本王就暂且相信你,但是,既然你与本王都是被逼成亲,那么以后就不必如其它夫妻那般生活。”
“没问题啊,各过各的,无所谓。”正合她心意嘛。
“嗯,那本王累了,不想再争吵了。”
“我也是,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走就走……”冷莫寒拂袖离去。
看着那颀长而挺拔的身影,完全远离这个房间,程向晚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这个男人会为了今晚的洞房,荒不择食的扑过来呢,倒没想到,会这样洒脱的走了,想必倒也没有色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嘛。
唉,摇头叹息,这辈子,自己真要过这种过一生吗?不,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用双手改变这苦逼的命运。
次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入身棂,那淡淡的暖意,简直让人舒服得快要飘起来。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
程向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陪嫁过来的小柳,当下打着哈欠点头道:“醒了,来给我穿衣吧。”
小柳一身白裙,带着清秀的笑颜走了过去。当看到床榻上,空空如也的另一端,不由纳闷的蹙起眉头道:“小姐,王爷呢?”
程向晚淡淡的看了一眼空出来的一半床,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知道。”
“什么?王爷可是和小姐睡在一起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没睡,昨晚被我轰出去了。”
“……”
听着程向晚这无关紧要的话,对方直接就被震得无语了。不错,自古以来,她还没听到过,哪个新娘子可以把新郎轰出房间的,尤其是新郎还是当今的寒亲王。
“干嘛这么看我,怪怪的?”程向晚一边说,一边摸摸自己的脸,没有脏东西啊。
小柳摇了摇头道:“没事,我还是给你流梳吧。”
用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洗脸穿衣梳头,程向晚总算可以出门了。这寒亲王府虽是第一次来,但早就听过,是个很奢华的地方。
一出阁外,她就被这错宗复杂的地形给惊呆了。从眼前的位置望去,前面是一处开满牡丹的美丽花苑,在花苑的后面有一片绿色丛林,在丛林的四周,一座座绿瓦红墙的殿宇阁楼,就此层层崛起。
除此之外,两边各还设有楼台,亭角,假山,溪流,以及令人心驰神往的荷塘美景。
面对这一切,程向晚只能把嘴巴张成一个“o”型。
这时小柳出来,挽起她的手道:“小姐,你还不熟悉这里,要用早膳的话,跟我来吧。”
随着小柳的步伐,程向晚几乎看到了在古装电视连续剧里所有的场面。
那气派,那阵仗,那华美……岂是言语能轻易描绘的。
不过呢,吃惊过后,某人些,还是要吃饭的。
早膳的时候,满桌的玉盘珍馐,她发誓这里的每一道菜式,都是她在现代不曾看到过的。
当下就指着一道花花绿绿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站在旁边的一小丫鬟立即轻声介绍:“回王妃的话,这是特意为你和王爷做的“良辰美景”。”
虽然听着恶心,但看着还是很好吃的,随后又指向另一道米白色的雕工菜式问道:“这像鸟的东西是什么?”
“回王妃,是凤鸣朝阳。用上好的哈蜜瓜做的,算是饭后甜品。”
“嘿嘿,好了,不说了,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不过这么大一桌子,我一个人怎么吃啊,不浪费吗?”
那小丫鬟听罢,非常恭顺的点头道:“回王妃娘娘,这是王爷每天必用的早膳,一共十三道菜,五道甜品,三个汤。现在有了王妃,所以王府的厨子又多加了几个。”
“什么?一个人的早饭,就做成这样,中午饭还得了啊?”
看罢对方吃惊的表情,几个小丫头只是笑笑,也不多言。毕竟,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太奢侈了。
“小姐,别这样,你可是王妃了……”小柳在旁拉拉她的衣裳,算是提醒。
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的某人,立即轻咳一声,算是掩饰。
“对了,这么多我哪吃得完啊,五分之一都是极限了。那花心鬼呢?去哪了?”
“花心鬼?”旁边的小丫头听得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
“就是寒亲王。”程向晚蹙着眉解释,那表情,仿佛这样称呼冷莫寒都算便宜对方了。
可那几个小丫头却听得直冒冷汗,天下间,怕也只有她才敢这样唤王爷为花心鬼了。
当下,几人相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回道:“王妃娘娘,王爷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
小丫头面露为难道的样子道:“这个,奴婢不敢问。”
说得也是,这里的丫鬟,谁有资格知道这寒亲王的踪影啊。
当下程向晚也懒得说了,只是暗想,这家伙肯定一大早出去喝花酒了。
算了,懒得管他,放着这么美好的早膳不吃,她才是傻瓜呢。
……
接下来的几天,程向晚在这寒亲王府,也算是玩熟了,至少,对于这个占地百亩的寒亲王府,不会迷路了。
但她却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就是成亲到现在,除了当天晚上见到过寒亲王冷莫寒以外,平日里,几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对方早就出府了。晚上,他回来时,已是夜半三更她睡了。
虽说,不见这花心鬼她倒也快哉,但总觉得府上,上上下下的人看她眼神有些怪。
后来经小柳一打听才得知,这些天,这寒亲王每晚都带些野女人回来过夜,而她这正牌王妃竟然全然不知。
这个对于当事人来说,虽没有什么影响,可外人看来,却极为震憾,这才刚成亲,就成天和别的女人厮混,可见,这新娘子,有多么不称职啊。
程向晚本来认为,两人皆是被逼成亲,平常多避着对方一点,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也行。就算生活上有点啥需求的,找旁人解决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为了对方的面子着想,怎么着也该低调一点啊?
于是,左思右想的,程向晚觉得,该好好找这人谈谈。
可又几天下来,程向晚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当天,用过早膳以后,程向晚就难得比自己画了个淡妆,然后穿上一身素静的白裙就带小柳出门了。这一次,她一定要直捣黄龙,将那神龙不见首尾的家伙揪出来。
刚到街心,程向晚就发现,街畔两边,不少男子朝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眼神略显贪婪和火辣,以她那火爆性子,一个两个人也就算了,可是三五成群的往这边看,往这边挤,她就有点不耐烦了。
当下,就朝身后的小柳问道:“小柳,我脸上有东西吗?这些人都看我干嘛?”
不料,小柳却捂嘴一笑,然后朗声回应道:“小姐你该高兴才是,你也不瞧瞧,你今天多漂亮迷人啊。尤其是这白裙衬得你,就跟下凡的仙女似的。”
难得被小柳这样一夸,程向晚竟莫明有些脸热。回头,再看看那些瞟来的目光,并不觉得有多刺眼了。
就这样,在众人充满欣赏的目光下,程向晚就带着小柳到了春色堂的大门。
这时,身后跟来的一群浪荡子,不由发出一声低叹:“唉,原来这么漂亮的姑娘,竟是这里的人。”
“是啊是啊,可惜了,这身气质,完全就不像。”
“这春色堂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姑娘了,新来的?”
“反正是糟蹋了,没银子的话,以后想看一眼都难了。”
无视后面那群人充满误会的话语,程向晚水眸轻轻一模,直接就道:“走,进去。”
小柳当下脚底一颤,有些害怕道:“小姐,我们来这里干嘛啊?你看这些都是男人来的地方,里面的女人也多为不正经。”
“找那风流鬼。”
跟了程向晚这么久,小柳当然知道她所指的风流鬼是谁,不由苦着脸道:“这样不太好吧!”
“我说进去就进去,走吧!”
“小……”
下一句,还没完全喊出来,可怜的小柳儿,就直接被对方拽了进去。
春色堂的大厅……
最耀眼的位置……一位身穿烈艳红袍的绝美男子,此刻正慵懒而优雅的斜躺椅角一畔。
男子长像精美绝伦,五官柔美如画,一双多情而风流的桃花眸,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从此沦陷。
像这种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男人,身边自然不缺少一群妖娆华美的女人。
此刻,她们无一不衣着暴露,面对谄媚的讨好着男子。
一个先是拈着白希的玉手往他嘴里塞葡萄,一个,见准时机又往他薄唇灌酒。另一个,媚笑着替他揉肩,时不时耳边轻声软语两句。
还有的,则锤腿,按腰……
“小姐,王爷在哪里……”小柳望那一指,对于这个极其风流的男子,竟不敢多看一眼。
程向晚却冷然一笑,倒想,真是会享受啊。
“姑娘,此地不招待女客人,你还是请回吧!”
可能看到两个女人闯进来,堂内气氛有些怪,守在巴台处的老鸨立马相迎的走了过来。可待她看清程向晚的模样以后,不由吓了一跳,当下就道:“是你?”上次那个与寒亲王在此偷情被抓的程大小姐,后又莫明成为寒王妃的女人?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也许是老鸨声音太过受惊,也许是这本来气氛就很僵硬,直接导致那正浸醉在温香软玉中的男子蓦地惊醒。
他微微倾身,有些不耐烦的朝这边望来,却看到了一身白裙的程向晚。
此刻,在大堂中的她,一世美貌几乎无人能比,尤其是今天白裙袂袂的她,更是有种欺霜赛雪的感觉。才几天不见,他咋觉得,这女人越看越漂亮了呢?
当下,对方眯起眸,有些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程向晚本来是想好好跟他说话的,可一见这人快活得跟神仙似的,完全没顾过自己感受。于是,就完全和气不来了。
直接道:“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你现在已是有夫之妇,这可是妓院,你好意思吗?”
“你也是有妇之夫,你怎么就好意思?”
被这样一顶的冷莫寒,立即皱起眉道:“本王是男人。”
“男人了不起啊?”
对方插起腰,一副悍妇的模样,瞬间吓退了冷莫寒身边好几个女人。
“好了好了,本王不跟你争,你快走吧,免得人说闲话。”
“我凭啥要走?”
“你……”冷莫寒无话可说。
“我什么我?说你吧,你这是干嘛?”
冷莫寒听完,不怒反笑道:“你管太多了,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好,我不管。”
“知道就好,回去吧,别影响本王的兴致。”说完,冷莫寒有些不耐烦的朝对方挥手。
原本打算离开的程向晚看着对方那副像赶牲口一样的神情,不由战火也被挑起。
当下,并不离开,大咧咧的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然后朗声道:“给我来壶茶。”
听着这话,满场皆惊,众人先看看这绝美女子,又看看面色古怪的寒亲王,半天都不知道干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完全愤怒的冷莫寒,立即板起脸来。
“我没干什么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相干。”
“这妓院是你这种妇道人家能来的吗?”
“你管太多了吧?”某人一句话回去,直接把冷莫寒给堵死了。
虽说,当初说好,只是名义成亲,以后私下生活互不多管,可冷莫寒完全没想到,这家伙会跑这种地方来。
当下,气了又气过后,突然又笑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寒亲王快气出羊癫疯的时候,某人却无比潇洒的端起酒杯,开始畅饮起来。
一杯酒下肚后,便用那低哑深沉的嗓音回道:“好啊,你玩吧,这里可是妓院,本王就看看,是谁能玩得更开怀一些。”
望着冷莫寒那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程向晚也同样给予一个诡异的微笑。
“好吧,我们就看看,谁更开怀。”
“小姐,还是不要啦,我们走吧!”小柳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一时间又见程向晚和王爷杠上,瞬间急得都快哭了。
不料,程向晚却握起她的手道:“别怕,今天放开了玩,有什么后果,我担!”
听罢程向晚那傲然的语气,旁边的老鸨虽然有些佩服这姑娘的勇气,不过还是上前轻劝道:“王妃娘娘……你还是走吧,毕竟女孩子家家待在这里,不太方便。”
“怎么?怕我不给钱啊?”
老鸨一看她就不像个善主,当下就慌乱的挥挥手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侍候姑娘你。”毕竟,她们都是做侍候男人的营生,这女人,可咋处理嘛。
程向晚想也没想,指着冷莫寒那边,缓声道:“他要了什么,全都给我上一份吧。”
旁边几个长得平凡的打杂丫头听了,略显为难的看了老鸨一眼。老鸨当下也只能轻叹一声,挥袖吩咐道:“去吧,给王妃摆一桌佳肴,上些好酒……”
不一会,东西很快就上齐了。
程向晚学着冷莫寒的模样,往椅上一靠,然后毫无顾忌的翘起二郎腿,旁边的小柳看得哭笑不得。
“小柳,坐啊,一起!”
“我……就算了,我守在小姐身边吧。”
小柳实在坐不下去,咬了咬唇,就干站在那里。
知道小柳胆小,程向晚也不劝了,径自倒杯小酒,慢慢品了起来。
不远处的冷莫寒,凤眸一倾,淡淡的朝这边望为,看到了程向晚皱眉喝酒的模样,不由嗤之以鼻的笑了。心想这女人,倒是跟自己杠上了,不过,她是玩不过自己的。
笑罢,打量着对方朝这边睨来的眸光,冷莫寒立即似抓准时机,当下就将一双温柔喂酒而来的纤纤素手给握住,随即唇角放荡浅笑,在众人脸红的情况下,他绵长而深情的对着女子的手背一吻,这一举动,蓦地唤来不少女子的尖叫。
末了,某人似示威般的朝程向晚一望,眼里,尽显胜利的笑容。
在这头的程向晚看着这一幕,一口酒差点呛死。当下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人是故意想挑衅自己。
“老鸨,我刚刚说,要和他一模一样的,你这是怎么布置的啊?”
听着程向晚有些不悦的声音,那老鸨立即陪笑道:“王妃,这是一样的,你看啊,这酒,这菜,都是按照寒亲王的样式做的。”
“我不是指这个。”程向晚不耐烦的回道。
“那王妃指的是哪个?”
“他有那么多的姑娘,为什么我没有?”
嘎……老鸨怔了一笑,又苦笑不得道:“王妃,这难道你想让我找几个姑娘陪你?可是……这你也是女儿家的,这还让姑娘陪的话,合适吗?”嘴上虽这样说,但那老鸨心里飞快的想着,这女人,莫非还有那种癖好?就算她有,可这楼里的姑娘也没有啊。为了钱,也不能让她们这般牺牲啊。
“谁说我要姑娘了,给我找几个男人来。”
“噗——”这话一出,冷莫寒嘴里的酒直接就喷了一地。当下,旁边几个女子连忙谄媚的来给她擦嘴。
“喂,你这女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这可是妓院,不是你说的小倌,这里来的都是寻花问柳的男人,可不是让男人来侍候你这种空虚寂寞冷的女人。”
冷莫寒的话,同时也使得老鸨一脸的赞同。
“王妃啊,这里男的只有客人,你让我上哪去给你弄男人啊?”
旁边的小柳也觉得,越说越离谱了,当下道:“小姐,你是不是喝多了?”
程向晚没有说话了,只是冷冷的朝冷莫寒望去。
这时,他又把一个妖艳的红衣女人搂入怀里,似有气的般的在那女子脸上一亲,嘴角邪笑道:“怎么样?本王随手一挥就是女人,你呢?哈哈……”
“看我的!”
程向晚把手中酒杯“砰——”的一声放下,直接起身,突然朝另外几桌男客较多的位置走去。
冷莫寒等人一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皆定了定神,有些纳闷的望去。
“几位官爷,想看小女子跳舞吗?”
那些个男子,此时每人拥着一名艳色女子,嘴角颇为yin秽的笑意,让人有些反感。更厌恶的是,其模样可谓膀大腰粗,肥头大耳,眼睛眯起来就跟一条直线那般。从面相一看,就知道常年浸淫于酒色之中的坏家伙。
程向晚虽心中很不屑这些男人,不过说起利用一下嘛,还是可以。
那些人莫明其妙的看着主动前来的程向晚,先是一怔,继而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好啊好啊,有免费的舞姿可看,何乐而不为之?”
“是啊,这么大个美人要跳舞,真的太难得了。”
“姑娘新来的吧,怎么没见过你啊?要不要等下再跟大爷我们喝几杯。”
“姑娘芳名?”
那些人并不知道程向晚是谁,只知道眼前这女子一脸仙气,模样绝美,绝对不是他们所拥抱的胭脂俗粉可比。
程向晚也并不理会这些人的追问,只是满意的一笑,因为,她已经成功的引起了这些男人的注意力。
当下吩咐老鸨请来乐师,自己往堂中的水月台一站……
此刻,乐声响起,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然,她先用最轻盈的步子往人前一站,嘴角溢出一抹盈盈笑意。随即,弯腰,低头,把头埋在了长长的水袖下,琴声起,水袖猛然甩开,一张天使般的脸庞展现在众人眼前。
就在众人皆惊叹于她的美貌时,她又连着往后退了几步,陡然间,似天仙下凡般的前跨一步,单脚落地,腰身扭转,水袖快速飞转着,那层层如梦如幻的白纱,就如蝉翼一样,把自己罩在里面。
冷莫寒没见过这个女人有如此动人的一面,刹那间,顿觉四周一切,皆是黯然失色。
不仅是他,旁边观看的宾客,也痴怔住了。
随后,她右脚一蹬,利用一丝轻功跃上半空之中,甩袖,又是一份亦幻亦真的美映入众人眼前,落地,十分自然地跪下,优美的琴声与柔美的舞姿成了绝配,柳枝般的柔腰往后一仰,便翻了过去,再出惊奇的飞快旋转起来,片刻后,她又在如痴如醉的眼眸中停住舞步,似乎在等待什么,当音乐声到高嘲部分时,突然放飞所有长袖,跃入空中,带着一丝妩媚之笑,缓然降落,那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得如九天玄女下凡的模样,几乎让满场宾客动容。
在一旁看着的老鸨,也犹为惊叹,守了春色堂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么有能耐的姑娘。若她不是王妃,单纯的就是这里的姑娘,那该是多么让人眼红的一颗摇钱树啊。
一曲舞毕,博了个满堂喝彩。
冷莫寒却莫明觉得脸上有光,心想,这女人倒有些能耐。
不料,下一秒,那个女人却一改往日男人婆的彪悍做风,竟无比温柔似水秋波荡漾的走到一个肥壮恶心男子身边,在冷莫寒满是冷愕的目光下,她一手就勾上了对方的脖子,然后用那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道:“大爷,想跟我一起跳舞吗?”
那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这运气,忙不迭的就流着口水点头道:“跳……跳……”
“那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跳啊?”
程向晚抿唇浅笑,风情无线的往众男一指。
那些男人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无不点头,大声回应:“跳,跳……”
一旁的冷莫寒看到这一蓦,陡然火大,直接就把身边一个攀来的妓女甩出多远。
只见他大步流星的走到程向晚的身边,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将其从别的男人身边拉了过来,然后恶狠狠的冲着众人道:“跳楼去吧!”
说罢,拉着程向晚就往妓院门口走了出去。
那些个被美色勾引得完全失了魂的男子,连忙说道:“喂,美人,别走啊。”
“你是谁啊,放开那美人!”
原本还想追出来的众人,不料被冷莫寒一记冷眸瞪去,那满是戾气和暴怒的目光,立即怔得那些人不敢再踏前一步。
“放开我,你干什么?”
出了春色堂的大门以后,冷莫寒才在街角的一另端将对方的手放开。小柳则跟在后面,怎么也不敢过来。
程向晚瞪了她一眼道:“你吃错药啦?”
冷莫寒暴跳如雷的看着她,额上青筋一片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光天华日之下,在那种地方卖弄风骚,你要脸不要脸?”
“怎么?你吃醋了?”
冷莫寒先是一愕,继而更为震怒道:“呸,本王只是看不过去了。”
“你跟那些女人卿卿我我我都不说什么,我就这样你就看不过去了?”
“你……”
“我怎么了?不是说了,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吗?”
“可你这样,传了出去,本王的威颜何在?”不错,让别人知道身为寒亲王的他,管教不好自己的妻子,让她跑到春色堂那种地方勾汗子,这好比直接当面扇他几个耳光。
程向晚听完,不由浅然一笑:“你也知道没面子,那你呢?又何曾给我留过面子?”
“本王怎么了?”
“你每天带一些陌生女人回府,让府里人怎么看我?”
冷莫寒先是一怔,继而有些脸红的拧开头。原以为这个女人来这里闹,只是为了吃醋,没想到,她是来出气的。真是,够狠。
“好了,本王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带女人回府了。”沉默了片刻,冷莫寒似想通了一般,率先服软。
程向晚这才冷然一笑,不以为意道:“但愿如此。”
“不过你也要答应本王,以后不能再去春色堂这种地方,尤其是做出刚才那样的事情。”
程向晚听完,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许久不语。
冷莫寒不由急道:“怎么?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看你日后的表现再说。”
“你……”
话没说完,某女就姿态高傲,一脸得意的从身边走了。
天,她冷莫寒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娶了这样的女人啊?
寒王府里,日子十在是过的索然无味。
没有影视消遣,没有手机通迅,这也就罢了,让程向晚没有想到的是,王府上上下一竟然都她都不屑一顾。
这是什么道理?她程向晚曾经怎么也是叱诧风云的主,让她如此憋屈地生活,她才不干。
“小柳,你过来!”程向晚对着站在一旁打盹的陪嫁丫头勾了勾手。
小柳挪着步子,看到程向晚挤眉弄眼她就有些不安,上次大闹青楼的事情,若不是寒王爷没有兴趣责问,今天她的头还不知道在不在了。
“什么事啊,大小姐?”小柳咽了一口唾沫,眉毛垂的低低的,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开程向晚似的。
程向晚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爬在窗子上看了看,窗外的丫头似乎对她都待理不理,除了应行的礼节,竟然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
“小柳,你说这些丫头怎么回事,我怎么也算是正宗的王妃吧,她们竟然理都不理我一下?”程向晚皱着柳眉,好看的脸此时有些邪异。
小柳往后退了一步,不安地说:“大小姐你想多了,那些丫头大概觉得王妃尊贵所以不敢前来随便打扰!”
听到小柳的解释,程向晚并不满意,显然她是在敷衍自己。
“这几天你就没受欺侮?”
“这个……!”
“有还是没有?”
小柳舔了舔舌头,然后望着程向晚,自家的大小姐,也是由前些日子生了一次病后变得奇奇怪怪的大小姐,吞吞吐吐不敢说什么。
并不是不敢说,而只是怕说出来这位大小姐又不省事了,也不过是挨了记白眼,这对从小被郑媚儿和程向蓝打耳朵打惯了的小柳来说,小事一桩。
“没,没有,大小姐!”小柳总算是成功撒了一谎,还未咽下那丝慌乱,就感觉程向晚的眼睛盯了过来,像是打量什么似的上上下下瞧着小柳。
程向晚蹙了蹙鼻子,然后掀了掀纤眉:“小柳,你在说谎,要知道说谎的代价是什么……”
“……大小姐,真,真没有人欺侮我!”小柳差一点就要哭了,这些日子只要大小姐不高兴,也不打也不骂,竟然让自己练劈腿。
要说多跑还差不多,自己都十八了,练一天劈腿下来就跟砍了一条腿似的,所以听到程向晚的暗示,小柳再一次惶恐的抬起眼睛。
程向晚再往前凑了凑,眼珠子都快要和小柳碰到一起了。
“说还是不说……”
小柳把头垂的更低,然后轻声说:“这些天我去厨娘那里给大小姐端早膳,她们总给我脸色看,而且那些食物物量都不够,只是大小姐吃的少所以没能发觉!”
“那是,我得保持身材啊,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如果没了名洁还算是小事,如果没了身材和脸蛋,那才叫死定了!”程向晚自言自语,有些得意于自己的聪慧。
这时候看到小柳噎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继续啊……”程向晚再一次将眼睛放到了小柳的身上。
小柳结结巴巴地继续说:“还有送水的小翠也总是冷声冷气的,而且送来的水常常都不热,我只好再拿回炉子上重新烧一次!”
“还有呢……”
“这回真没了,大小姐,这些都没有什么的,怎么地咱也是初来乍到,人言常说店大欺生,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小柳脾性温顺,就算是程向晚让她练横劈腿竖劈腿,她也毫无怨言,更何况不过是多麻烦几下。
程向晚听完此,眉头都皱成了疙瘩,岂有此理,就算自己现在不是大姐大,可是也不能让人小瞧到这样的地步吧,况且现在自己可是王妃呀。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程向晚脑子里有些糊涂了,都说是狗仗人势,莫不是冷莫寒让她们这样做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整治他一下了。
小柳看到程向晚脸上千变万化,也摸不准她是要做什么,只好轻声说:“大小姐,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她们如此对咱们,多是因为前些日子大小姐和阿堂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大概他们都觉得大小姐配不上寒亲王所以才会如此的态度!”
“我配不上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他连本姑娘的一根脚趾甲都配不上……”程向晚气得哇哇直叫。
见到小柳也撇了撇嘴,程向晚怒了:“你说,我配得上配不上寒王爷……”
“小姐绝代芳华,当然配得上寒王爷,只是……”
“只是……还有只是”
“只是这是奴婢的看法,别人都长着眼睛长着嘴,奴婢也不能堵了他们的嘴不是!”小柳有些委屈地抬眼看着程向晚,让她又气又懊丧。
程向晚还不相信了,怎么说自己曾经也是雷厉风行的青风堂主,正宗的大姐大。
她迈开大步,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走出门外,果然看到所有丫头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而且一旦她从旁边走过个个都窃窃私语。
“这个王妃也真衰,王爷夜夜出去,她却视而不见,还过得这么自得其乐,有时候真的是为她感觉到一种悲哀!”
“是啊,你没见上次,她丢人都丢到青楼去了,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寒王爷娶了一位不知廉耻的王妃,所有的人都在嘲笑王爷呢!”
“万岁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乱点鸳鸯谱,寒王爷是何等的英俊潇洒,她怎么能配得上寒王爷?”
“是啊……是啊……”
听到这里,程向晚早就铁青了脸,她还就不相信了,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女子敌不过古代的人?
这时候听到一个更过份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我看她简直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荡妇,那天在青楼若不是她自己下药迷倒了寒王爷,又怎么会有这出闹剧……”
程向晚听到此,脸涨的通红,恨不能此时大步出去狠狠扇这说话的人两巴掌。
这时,小柳从身后追了出来,一边拿着扇子扇着说:“大小姐,这么热的天您站在大太阳下面干什么呢?”
程向晚看着远远跑过来的小柳瞪了一眼,树后那些说风凉话的下人立马作鸟兽散,唯恐跑的晚了就会被人捉到一样。
看到程向晚铁青如墨的脸,小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拿着那把团扇说:“大,小,姐,您的扇子,我怕您太热了……”
“岂有此理……”
程向晚总算说出了一句可以解气的话,若是在现代,她一定会叉着腰大声咆哮,让手下的人把这些乌鸦嘴全提留出来,然后用各种各样的怪招折磨他们。
比如用些瘙痒的药,让她们笑一天,真到笑出眼泪才罢休。
可是现在在古代,她一没有权利,二没有整人的工具,三那些下人根本对自己面无惧色,就在刚才听到小柳的声音,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向自己行礼。
“大小姐,您不高兴啊!”小柳站在一旁仍然不敢移动身子,她知道大小姐的脾气怪的厉害。
程向晚握着拳头跺着脚吼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时候,寒王府的郑管家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子纱绢作的头花弯着腰道:“王妃娘娘,这是皇宫里的月华公主派人送来的头花,说都是今年的新样子,特意给寒王爷的新王妃送来了几枝,您瞧瞧!”
程向晚身子未动,只是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花,花样子到还不错,栩栩如生,只是自己对这些头饰可是不大感兴趣。
“郑管家,替我赏些银子给来者,让他回去谢谢华月公主的好意,待有空了我一定亲自前去拜谢!”程向晚神色自若,却看到地上的管家脸色有些为难。
“这……恐怕不好办吧!”郑管家面有难色,抬眼望了一眼程向晚。
程向晚有些诧异,难道自己对古代礼仪不熟说错话了?莫不是自己得亲自前去赏谢才行?
正狐疑间,听得郑管家掷地有声地回道:“回王妃娘娘,王府的每一两银子去处都得明明白白,况且都得通过王爷亲自批示,所以娘娘的赏银恐怕得自己出!”
听到郑管家如此为难,程向晚信以为真正要从袖间取些银两,却看到一旁的小柳直向自己使眼色。
程向晚明了,然后轻咳一声也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呀,郑管家,程家的陪嫁都是足金的金条,这赏出去未面驳了公主的面子,就算是皇宫的妃子出手都没有这么大方吧,所以不如不赏了!”
看到郑管家作难,程向晚终于明白了小柳的眼色,原来根本不是没有王爷的准许,到底还是在小瞧自己。
到是要看看,一个诺大的王府连赏银也拿不出来,到头来是笑话寒王爷,还是笑话自己这个新过门的王妃。
程向晚不紧不慢地抿着一口茶,然后望着站在当地不走的郑管家猛得睁大眼睛惊讶地叫道:“怎么,郑管家还有别的事情?莫不是皇宫里还有什么东西要给我这新王妃?”
郑管家一听,脸色一青,慌忙转身说:“没有别的事情了,到是那赏银不如奴才先出了,等王爷回来奴才跟说一声就是了!”
“郑管家怎么也是堂堂王府的管家,不必在我这新人面前称什么奴才,恐折了郑管家的腰,王爷回来我自然会向王爷请示这件事情,若不连因为几两银子砍了郑管家的头,到是我的罪过了!”程向晚字字珠玑,直说的郑管家抬不起头来才罢。
直到郑管家仓皇逃离,小柳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走过身来一边续着茶一边赞道:“大小姐刚才真是好样的,这样的人就得用这样的方法来整治,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切,小菜一碟,以后只要我在这王府,总得让他们知道我姓甚名谁才行!”程向晚想到这里,脸上露出顽劣的笑容来,正愁这日子闷的无处打发,这到好,现在的菜送来了自己怎么还能不动筷子。
自己上次青楼一事,冷莫寒是不往府中再带女子了,可是他没有向她保证不再出去眠花宿柳去。
烟花柳巷去的烦了,不过就是那些香脂俗粉,索性四处寻访一个投缘的女子收为暗房才是长久之事。
他红衣翩翩,自有一股风流,刚刚踏进王府,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程向晚,眉头一皱大步迎了上去。
“臣妾拜见王爷,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程向晚的声音甜的能挤出蜜来,连同神色都是一副谄媚的样子。
一旁的郑管家与寒王爷面面相觑,不知道程向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冷莫寒不由警惕地望着程向晚连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不能相信,一个会去青楼献舞的奇葩王妃,今天会服服帖帖给自己行礼,难不成是她神思恢复正常,突然觉得以往太不像话,所以才来赔礼道歉?
程向晚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看着一脸诧异的冷莫寒说:“臣妾在给王爷行礼啊,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冷莫寒一听转念一眼,大概或许这女人真的恢复正常了:“对,对的很,以后就要这样对本王恭恭敬敬,这才像个女人!”
程向晚再次挤出一个甜蜜的笑来,腻在寒王爷的身边恬着脸说:“那臣妾如果作的像个女人,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准备臣妾做该作的事情!”
一听程向晚有事相求,冷莫寒立马警醒万分,往后退了一步错愕地看着郑管家,再看看程向晚,然后俯身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容貌俏丽,但心思古怪的程向晚问:“你到是说说,你该作什么事情?”
程向晚歪着头装作努力思索的样子,纤指点着下巴说:“比方说,给王爷端茶倒水啦……”
冷莫寒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这才像话嘛!准了……”
“比如说,给王爷锤背揉腿……”
“准了……”
看着冷莫寒越来越得意忘形,程向晚恶心的直想吐,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他们怎么能知晓自己叫程向晚。
“比如说,为王爷磨墨,弹琴,跳舞,吟唱……”
“准……全准了……”
一旁的郑管家也看着程向晚,神情有些诧异,仿佛在说这个女人也不差嘛,至少对女子该做的事情了然于心。
听到冷莫寒已经完全陷入圈套,程向晚再次拖着声音问:“比方说,让臣妾接管王府的事务为王爷分忧……”
冷莫寒想都没想立刻就说:“准了……!”
一旁的郑管家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慢慢变的难看起来。
程向晚望了一眼颜色尽失的郑管家然后轻声问道:“那臣妾可不可以管理王府的下人呀?”
冷莫寒看着眼前娇俏如花的女子,根本不知道这是她的计策,“你要不嫌繁琐,本王乐得清静,可以,可以……”
郑管家木然地看着一脸春风的寒王爷,狠狠咽下了一口不安的唾沫,然后再次不安地看了一眼新王妃,这才明白自己到底闯下了多大的祸。
程向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即刻收起笑脸转身就走,然后慢条斯理地对身后的郑管家说:“郑管家,给我拿一份家里下人的名单来,我要知道王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下人!”
看到程向晚突变的脸,冷莫寒错愕地立在那里,从进王府到前一刻,她不是一直笑颜如花,把自己视为是天吗?
现在,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程向晚,你刚才说的话……”
程向晚抬手向后挥了挥淡淡说:“只要寒王爷说话算话,我自然也会说话算话,不过得等我处理好王府下人的事情……”
冷莫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她如此疯癫失常,也只能冷笑一声作罢,然后径直回到了书房。
看到王爷默许,郑管家只好低着头忐忑不安地想着自己刚才那样做的后果。
郑管家只好苦着脸回到账房里取来了家里下人的名单,送到了程向晚的卧房里。
程向晚也并不着急,只将名单留在手里,一留就是几日。
寒王府上上下下都充满了不安地躁动,所有的人见了面都不敢再交头接耳,只是互相默默地交换一个眼色。
这日,小柳端着那些名单看了又看,不解地望着正在顾影自怜的程向晚说:“大小姐,你要这些下人的名单做什么?这都好几天了,您都没说要做什么,我都好奇了!”
程向晚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白昔的小脸,弯弯的柳眉,大而含情的眸子仿佛是一汪春水绵延着脉脉温情,连自己见到这副模样都要有些喜欢了呢,更何况是那些男子……
听到小柳的疑惑,程向晚漫不经心地用手托着腮问:“这两天还有人给你脸色看吗?”
“好像没有……”
“去端早膳的时候还有人克扣份量吗?”
“这个好像也没有……”小柳说到这里似乎恍然大悟,睁大眼睛望着美如仙子的程向晚说:“大小姐,你这招敲山镇虎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大小姐的意图在此!”
程向晚摇着头,把手背在身后十分书生气地说:“错啦,我的意图不止于此,我要让他们明白,寒王府里的王妃可不是吃素的,让他们宁肯得罪王爷,也不敢得罪于我!”
听到这里小柳不觉吐了吐舌头,心里更加好奇了,在程府的时候也没有查觉到原来大小姐是这样的聪明,如今来到了寒王府,越发觉得她是聪慧过人,简时赛如神仙。
程向晚看到小柳的样子,故意眯着眼睛装作十分神秘的样子,她要么不穿越,一旦穿越了她就要在古代穿的风风火火的。
她从小柳的手中拿过那些人的名单,再一一查看了一次,谁结婚谁单身,谁家有小孩子,谁家有老人她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首先要拿下的就是郑管家这个大人物,若是这颗大树倒向自己,那就不怕这府里的下人对自己不敬。
寒王府里,一切井井有条,所有的人对新来的王妃都视而不见,似乎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但自从郑管家告知他们名单被王妃要去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一些忐忑不安,虽然心里明明知道这王妃在王爷眼里连个老下人都不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怅然。
这天,程向晚大摇大摆地就要走出门去,被突然出现的郑管家拦了下来。
“王妃娘娘,寒王爷交待过,没有他的吩咐您不可以随便上街……”
“为什么……”程向晚淡淡地望着郑管家,见他面有难色,程向晚不由又想到上次赏金的事情,知道他又在故意刁难,于是抱着双臂静等他的答案。
“王爷说了,怕王妃出去给王爷丢脸……”郑管家说完,斜睨着程向晚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眼中露出一抹得意。
王爷名下,自己好歹是一个老仆人,怎么也比她这过气王妃要强的多,不,不能说是过气,只能说是一直未得宠的王妃。
程向晚想了想说:“那我回娘家呢?”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不如王妃等王爷回来亲自请示后再出去?”郑管家脸上名显的有一丝嘲讽,好像在说,不论怎么,他也是这里的大管家,没有人可以代替。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思忖了一会:“那这么说,王爷是怕我在府外丢人,如果在府内丢人他是不管的了……”
“这个,王爷没有说,不过这样大热天王妃还是消停一点回屋子早些休息吧,想必王爷也是这个意思……”郑管家处处拿着王爷来压人,程向晚心里冷笑了一阵,一会子就有你的好看了。
到时候看让你再威风,狗仗人势的东西。
想着,然后瞄了一眼气得杏眼圆瞪的小柳,懒洋洋地说:“小柳,我们还是回屋子吧,我还真是有些困了,睡一觉等王爷回来请示过再说吧!”
不明白,刚刚还是张牙舞爪要惩治人的王妃,此时突然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难道她真的怕这个郑管家了?
小柳撅着嘴,不情愿地扶起程向晚转身,然后低声问:“大小姐,真的就这样算了?您不是想要上街逛逛吗?以前就是老夫人也没敢这样子对您,好歹还有老爷的面子,如今到好来到了王爷连出入自由都没有了?”
王府里十分静谧,每一处的房舍都是美仑美负,程向晚看看这看看那,然后摇着头不答小柳的话:“可惜了,啧啧……真是造孽了……”
小柳不明白程向晚嘴里在念叨什么,只以为她又在犯痴了,所以也不加理会,只是闷闷不乐地将她送回了屋子。
屋子里仍然是新房布置,程向晚本来早就觉得碍眼,让郑管家换了,无奈何郑管家却说布置起来挺费事的,而且这些东西花费不小,不如等年底的时候充当年景,也省了不小的一笔开支。
程向晚看着这些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是洞房花烛的新房,可是一想到那一张可恶的脸,心里就郁闷的要命,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小柳,给我火折子……”
“大小姐……”小柳打着盹,无精打采地望着程向晚不明白她又要搞什么,大白天要火折子做什么?
程向晚心里早就知道,郑管家一定会像一条狗一样拦着去路,所以干脆她给他来个教训,让他不放自己出去。
小柳慢吞吞地拿出火折子,程向晚接过来随手一打,将一柱火苗扔到了床棂的红纱帐之上,立刻那火苗如同巨龙的火舌一般吞卷着屋子里的一切。
熊熊的火焰炙烤着人的肌肤,小柳见如此一边大叫一边扑着火:“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这大火会烧了屋子的,快灭火……”
程向晚歪了歪嘴,然后呐呐说:“我还嫌火不够大呢,你出去喊人,越大声越好,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们消停……”
小柳呆了一下,立刻会意,正要往外跑去,被程向晚一把又拉了回来。
她用手在刚刚烧黑的床棂之上抹了一把,然后涂到了小柳的脸上,随即自己也用黑涂满了脸颊。
她满意地打量了一眼只留下两只白眼仁的小柳推了一把说:“去吧,记得把全府的人都喊来让他们灭火,就说王妃被困在屋子里了,记住,喊人之后直接从大门逃出去,我们在月香茶楼那里会合……”
小柳一一将话记在心里,然后边跑边喊:“不好啦,王妃的寝室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呀,快来救火呀!”
听到小柳哭丧着出去,程向晚将身上的绫罗绸缎脱下来往火里一扔,然后冲到小柳的屋子里找了一件丫头的衣服穿在身上,随即也冲到了外面并将门紧闭。
十分得意自己的杰作,还站在门前欣赏了一火,见那大火越烧越旺,马上就要烧倒窗棂,程向晚这才疯了一般也冲到了王府的前院喊:“不好了,大家快去救火,王妃被困在火里了……”
她程向晚是做什么的,学口技可是她的拿手菜,这声音模仿的完全像是一个丫头受惊之后的哭腔,根本没有人可以听得出来这是她们的落败王妃。
郑管家带着一群下人纷纷从前院涌往后院,程向晚故意拉着郑管家的手上气不接下气说:“郑管家,王妃还在屋子里,快快……”
郑管家愣了一下,没有听出这声音到底是谁的来,可是她满脸乌黑,头发凌乱,也只好挥着手对身后的人说:“大家快一点,别让这火势连及王爷的书房……也真够晦气的这王妃,刚来王府就走水,这日子真是不让人好过了!”
程向晚听到此,偷偷笑了笑,脚下抹油一溜了事。
她出了王府一路向西就是月香茶楼,可是程向晚才不会如此狼狈的去呢,她优哉游哉却了一家成衣铺子,将耳朵上的金饰拿下一个来扔到了柜台上:“掌柜的,给我拿一件男子的衣服,最好是黑色绸缎,白色衣领,再劳烦帮我配一把白色题字的扇子,一方绾巾……”
那掌柜看到来者满脸漆黑,显然吃了一惊,但是看到柜台上了金饰,立马赔着笑脸:“得勒,您在这等好,我这就给您准备……客官是不是还要洗一把脸?”
程向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说:“要得,要得……”
“您的黑衣……您的扇子,您的绾巾再附送您一条宝蓝腰带,一双黑色马靴……嘿,全了!”掌柜子说话风趣幽默,程向晚觉得心里十分的舒畅。
她一一拾起柜台上的衣服到里间换好,再次站到铜镜前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青色绾巾轻绾发髻,经过修饰的粗眉和点画后的大眼,呈棕色的肌肤,与修长的身材。
虽然看起来仍然少些阳刚之气,但到也可称为清秀书生。
黑色的衣服更显得程向晚英姿飒爽,白色的折扇一摇,有谁还敢说她不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待她走出里间,在柜台上算帐的掌柜子转眼看呆了,刚才进去的时候明明是一个满脸乌黑的小女子,待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堂堂的美少年。
“公子好生英俊,真是天下少有,别忘了出去给本店作个宣传……”掌柜子嘴上抹油,说的份外好心。
程向晚不以为意,摇着扇子迈步出门。
外面阳光正好,她摇着扇子缓步于街上行走,惹得街上所有女子纷纷侧目,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少年郎,生的如此形容非凡。
街上吆喝声不断,显出京都特有的繁华来,卖各种饰品的小摊贩都在扯着嗓门吆喝自己的东西好。
程向晚一边欣赏着大好美景,一边冷笑,就凭你们几个小喽罗,还敢挡我的路,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看冷莫寒回去你们要怎么交待。
刚刚想到冷莫寒,突然看到街上一个熟悉的人影骑着高头大马在面前闪过。
“是他……”程向晚心里嘀咕,马步太快显然是追不上,不过看到他神采奕奕,一定又是要去风流快活,且不管他先去找了小柳再说。
走进了月香茶楼,还未及迈步,就听得小二连声说:“客官您几位?楼上有雅间,您楼上请……”
程向晚早就看到了小柳在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左右张望,神色有些焦虑,大概以为自己还没有逃出来。
程向晚暗自笑了笑,突然想捉弄一下小柳,于是缓步踱于小柳身后用扇子轻轻点了点小柳的肩膀朗声道:“小娘子可是一人在这里喝茶?”
小柳听到男声猛得转身,看到是一位浓眉大眼略有些消瘦的书生,慌忙垂头束手束脚地说:“小柳并不认得公子,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程向晚抿嘴笑了笑,然后再一次将扇子放到了小柳的下巴轻轻一抬打量了一番,“模样到是好,可惜这身衣服不配,不知道小娘子是哪家的丫头,可否愿意许给小生做夫人?”
听到有男子调戏小丫头,所有的人都来了兴趣,不约而同的盯着两人,想看一场好戏。
小柳的脸涨得通红,一把拿开扇子柳眉倒竖:“哪来的浪荡子,我可是寒王府王妃的贴身丫头,惹恼了我,让我们家王妃剁了你的狗头……”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我喜欢,像一只小辣椒……”程向晚索性用手指轻轻捏着小柳的下巴,不料被小柳拿手打开了。
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恨不能让这个书生现在就亲一口面前的小丫头,都一个劲的喝着采:“公子好样的,加把劲呐!”
“小丫头别扭捏,人家公子可是好模样,不如就从了吧!”
“哈哈……这戏可比园子里的戏好看……有意思……”
程向晚本来也是闲着没事,放火烧了寒王府的新房,出来又不想闷着喝茶,总得做些什么……
看到小柳脸色越来越红,杏眼里擒着泪花瞪着程向晚说:“你要再这样,我可喊非礼了,我家王妃一会就来,到时候你会死的很难看……”
“小娘子说话好生猖狂,王府的王妃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到这种茶楼,你是不是在说笑话呢,依我说你还是从了我,我们回去就洞房花烛,说不定明年此时,就有自己了孩子绕膝……”
“流氓……”
程向晚看到小柳要走,慌忙拦下,她再绕,程向晚再堵,直看到小柳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程向晚才决定不戏弄她了。
“小柳,你真不认得小生是谁了吗?曾经我们约定三世,花前月下,你难道都忘记了吗?你可曾好好看过我一眼?”程向晚说的如戏词一般,声音哽咽,让人觉得份外的伤感而动情。
所有的人都愣了,连小柳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她静静抬眼望着着程向晚,才突然发现面前的男子真的好生熟悉。
直到程向晚露出牙齿浅浅一笑,小柳才破涕为笑,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程向晚嗔怒道:“大……公子你可真坏,在这里调戏人家,害人家苦苦等了你一个时辰……”
程向晚装模作样的将小柳轻轻搂在怀里,声音万分感慨地说:“没想到三年前的约定,你至今记在心间,如今真情小生此生难忘,不如我这就带你回去定结良缘,此生不离……”
茶楼里的人都看呆了,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急转,难道这两人真的是早就认识?
听到黑衣男子口中所说的话,不由得为此良缘暗自叫好,待小柳含羞点头答应,所有的人都掌声如雷动,茶馆里一时喝采连连。
“好……好一对佳人……”
“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程向晚点着头一一感谢着茶楼里的众人,然后摇着扇子暗想,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不用打打杀杀,还可以演戏,实在是太妙了。
仿佛找到了乐子的程向晚一直搂着小柳,直到走出老远,小柳才挣扎地出来看着程向晚撅着嘴:“大小姐,没有想到你还会做这样的事情,以前小柳怎么没有看出来大小姐会演戏呢?”
程向晚撇了撇嘴:“那郑媚儿母子太过,我可不愿意在她们面前做这些事情自求苦果,不过刚才幸亏你反应快,若不然就露馅了……”
“大小姐……”
“呃?”
“公子,府里的火势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好歹现在我们也是寄人篱下,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小柳有些紧张地看着程向晚,真不希望看到她再出什么事情。
老夫人去的早,老爷又早早就续了弦,那位程向蓝一直压着大小姐,让她受了不少的苦头,更何况还有一位继母。
虽然不能说是歹毒,但也处处设计着大小姐,总是盼着她倒霉。
这一次若不是出了青楼那档子事情,大小姐如今还说不定是什么样呢。
程向晚用扇子杵在鬓间想了想摇着头说:“还是不要回去,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就快活地玩一天,凭什么只许男子风流,咱们女子就得坐在深闺之中整天幽怨……”
“可是寒王爷回去后看到王府被烧,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谁让他们不让我出府的,冷莫寒怕我在府外丢人,我就给他把人丢到府内,到时候他看着办就好喽……”想到刚才看到的身影,程向晚眉头皱了皱,他都四处寻花问柳,不将自己当作王妃,自己又何需把自己当作王妃,替他处处着想,难不成还为他修缮房屋,积攒银钱,笑话……
小柳听到此,无可奈何地望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今天只能是舍命陪君子,要死就一起死吧。
“你不必害怕了,一切有我,到时候看情势不对,你就回程府,好歹我爹还活着……”程向晚感觉到小柳的害怕,毕竟这里是古代,自己如此猖狂的架式恐怕小柳还从未见过。
小柳听此,也只好点了点头,就算害怕此时也毫无办法了,这些天小姐的脾气怪的可以,可是自己除了她也没有最亲近的人了,只能是生死同往。
她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街上,然后望着程向晚问:“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郑管家的府邸……”程向晚想起自己此时出来的目的,无论如何自己该完成自己第一个目的,否则这一次的火算是白点了,回去冷莫寒不一定要用什么态度对自己,说不定会用铁笼子将自己关起来。
小柳听到要找郑管家的府邸,奇怪地看着程向晚,看到她深眯的双眼有些忐忑:“公子,你不会是想把郑管家的府邸也点了吧,那,那个会遭官司的……”
“不是啦,我只是想去会会他家的两位公子,你不必多虑啦……”
阳光明媚,程向晚的心情好的就如同那颗大太阳一般的绚烂。
虽然说来到古代不如现代的时候威风,但不必担心遭仇家暗杀,也不必为了堂口的事情焦头烂额,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路经一条河,河面上波光粼粼,有几只小船缓缓顺流而行,船头立着几位撑伞的小姐,笑意盈盈好不快乐。
小柳立刻露出一种神往的样子,程向晚见了望了小柳说:“是不是想下去玩一会?”
小柳忙摆着掩饰着那种渴望,怎么可以向小姐提这样的要求,自己不过是一个下人,再说小姐身上的银钱也不会有多少。
在程府里,她处处受到夫人和二小姐的挟制,如今来到了王府还要看一个管家的脸色,千万不可以再给她添乱了。
“不是,公子,我只是想着那样的感觉一定非常好吧,我还没有坐过船呢!”小柳还是不善于说谎,脸微微地红了埋的低低的。
微风里,船只在河流里微微荡漾,果然是一种惬意的享受,程向晚一时也起了玩意,看看天色还早,就拉着小柳的手说:“那娘子就陪相公一起下去游玩一会吧!”
小柳听得程向晚的称呼,面红耳赤,但是似乎没有办法阻止,也只好顺其自然,毕竟她是自忆家的小姐。
“可是公子,你出来的时候带银子了吗?”小柳担忧地看着换着男装的程向晚,她身上的银子从来不会超过二两。
程向晚想了想然后眨了眨眼睛,只拉着小柳风一般跑下了桥:“别担忧了,反正相公不会把你押在船上的,快来吧!”
“船家,我们要坐船!”程向晚装男子的声音简直是炉火纯青,连一旁的小柳都听不出来,如果不是看着眼睛里有小姐的那丝狡黠,她都不敢认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是程府的大小姐。
河面上的船家听到了程向晚的呼喊,缓缓划着船只靠了过来,看到程向晚一身黑衣,玉树临风,又带着一个小丫头装扮的小柳,就笑呵呵地说:“公子是想游整个京都,还是只想在这河面上乘凉散心?”
程向晚想了想然后朗声抱拳说道:“不知道船家可知道寒王府上郑管家的府邸在哪里,小生与郑管家的两位公子是八拜之交,所以想去府上拜访!”
船家听到此,然后略一思忖才回答:“按理说,去郑府该走汉路,公子若是乘船可是绕了远了,如果公子不怕多花银两,老夫可以送你们去!”
程向晚听到这里,一个箭步跳上了船,那身子矫健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个闺房之中的小姐,小柳再次为此吃了一惊,不得不在程向晚的注视之下伸出手来让她扶着上船。
河面上几只船内的小姐们看到程向晚如此英俊潇洒,不由得一个个都掩面娇羞低声议论,小柳看到程向晚猛向其他船上的小姐们抛着媚眼,不由万分尴尬的拉着程向晚的衣袖低声说:“大小姐,您还是别这个样了,若是万一被王爷看到了说不定又要怎么着呢!”
程向晚一听到王爷两字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定又是去哪里寻欢作乐去了,青楼是不去了,说不定又在什么地方置了房买了宅偷养了小妾。
本来程向晚对此并不用太过在意,他风流他的,自己乐自己的,可是王府里那些下人实在太不像话,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
程向晚美眸轻凛,思忖一阵,随即又不住地向着各位美女频频微笑,若不是自己第一次已经被那个寒王爷夺去,自己也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些同性恋的倾向了。
小柳见说不住,只好独自坐在船头玩起河水。
程向晚望着河山风光,心情大好,管古代还是现代只要能心情舒畅,哪里也行。
刚刚想到这里,看到一艘船从后面赶了上来,因为张着帆顺风而行,所以速度可比这条小船要快的多。
这时候听到船内有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都怪那个夜叉,竟然拦着本王,不让本王去青楼,只好躲在着船仓之中与如梦姑娘相会,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随即响起:“如梦怎么敢责备王爷呢,若我说这水上风光堪比青楼之内,如梦还得多谢王爷将如梦重金赎了出来,并养在那荷香别苑里!”
冷莫寒的声音更加轻佻,满含着暧昧:“美人,只要你让本王高兴,让本王安安心心在别苑里能休身养性,别说是一处别苑,将来那王府你也是住得的,过些日子等皇兄不在意此事,我就一止休书将那刁蛮的女夜叉休了,到时候……”
“王爷,您真坏,这里是船里呢,啊呀您捏疼人家了呢!”女声更加狐媚,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一旁玩水的小柳早就变了脸色,早知道在这河上会遇到王爷,说什么也不能让小姐带着自己坐船呀,这不是自找晦气嘛。
本来王爷与小姐也不算和睦,现在到好,小柳小心地望着程向晚的脸色,见她早就气得七窍生烟。
这时划船的船家火上浇油:“也真是的,风流倜傥的寒王爷偏偏娶了一个放荡跋扈的刁蛮女子,实在是可惜了!”
小柳听到这里,不由得万分小心地抬头看着程向晚的脸色。
见她的脸已经由白转青,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小柳拉了拉程向晚的胳膊:“公子,我有点晕船,不如我们还是上岸吧!”
程向晚仍然侧耳听着邻船的动静,一阵银荡的娇笑传到了这边,船篷之中不看也知道是满舱春色。
程向晚气不打一处来,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听起来就跟那些三教九流的好色之徒一个样子,今天自己若不羞辱他一番,她就不姓这个程了,不过她本来也不姓程,无所谓,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程向晚故意大声对一旁的小柳说:“小柳啊,你家小姐怎么还不到啊,本公子都等不及了呢!”
小柳看着程向晚直眨眼睛,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无论如何她不能陪着她演这出,否则王爷一怒发一封休书,大小姐岂不是这辈子都要守活寡?
“就算她成了王妃,也该有自由才是,本公子与她青梅竹马,如今连相见的时间都没有了吗?”程向晚继续唱着独角戏,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个该死的寒王爷气得发疯才算罢休,若不自己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程向晚暗暗给了小柳一个眼色,并且低声说:“如果你不配合我,回去我就让你回程府,到时候就让二小姐和夫人折磨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柳听到此,回程府还不如让自己跳河呢,在程府的日子可算是受够了,反正有大小姐在,横竖跟着她就对了,就算乞讨也寸步不离。
小柳有些结巴地说:“公子您小声一些吧,让人听到这样的事情可不好,王妃现在出入是有些不自由,王府的管家可是厉害着呢!”
程向晚再次朗声道:“那这样说来,那个狗屁寒王爷根本不会心疼她,还让她在王府处处受下人的气是不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又何必呆在破王府里过那种低声下气的生活!”
程向晚说的狠毒,横竖要让自己解气,若不然真让他小瞧了自己。
哼,惹了她程向晚不过是自寻死路,让他生活过的昏天暗地才算。
某人在船内听到了这声音,有些奇怪,这分明是在骂自己么,难不成这京都还有第二个寒王爷?
船舱内的娇笑停了,冷莫寒弯着腰走出了船舱,见一侧的小船上赫然站着一位手拿折扇,黑衣裹身的公子。
一旁的小柳神色慌张地躲在黑衣人身后,那黑衣公子对自己视而不见,更让冷莫寒心中怒火中烧。
他脸色倏然一变,莫不是这程向晚真的背着自己勾搭原来的青梅竹马?竟然还让小柳出来通风报信?过份……
“小柳……你在这时做什么?”冷莫寒声音朗朗,仿佛晴天霹雳,让躲在程向晚身后的小柳打了一个哆嗦。
好半天她才从程向晚身后出来小声回道:“回王爷,小姐,小姐她在王府里呐!”
“不在家里陪着你家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出来见我哥哥!”小柳都快要闭上眼睛了,心里已经是井里的吊桶七上八下。
冷莫寒冷笑一声然后望着程向晚,不由觉得这个男子的神色真还与那个跋扈的王妃有点像。
“这位公子可是小柳的哥哥?”冷莫寒冷眸一凛,气势轩昂地瞪着程向晚。
程向晚故意扯开扇子扇了扇,不屑一顾地说:“你是谁,我为什么告诉你我是谁……”
“我就是你嘴里所说的狗屁寒王爷,你到底是哪里的神圣,在这京都天子脚下撒野?竟然还敢偷会我的王妃,是不是活腻了?”冷莫寒见他目中无人,更加气不可遏,从小到大无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程向晚回瞪着冷莫寒,见到他生气心间兴灾乐祸:“活该!”
可是船头的她面不改色,只讥诮说:“你说你是王爷,就是王爷?我还说我是王爷他舅呢?这京都地大人广,果然奇葩不上,有人自己站出来承认自己是狗屁,这还是本公子自出生以来见过听过的头一次,好笑,好笑!”
船家听到此,早已经面目失色,竖着槁也不敢再划只是望着冷莫寒叠声道:“王爷恕罪,这位公子是外地人,草民不知道他如此大胆竟然敢冲撞王爷,请王爷明查恕草民无罪……”
在这京都,谁人不知道这风流倜傥的寒王爷。
竟然还有瞎子撞到剑上还如此张狂,船家暗自叫苦,只连连道歉。
“船家这不怪你,这世上就是有太多这种不知死活之徒……”冷莫寒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危险,原本风情的桃花眼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里面的幽暗足以让人倒吸冷气,可是程向晚浑然不觉。
“若你说你是王爷,你可得拿出证据来,若不然本公子才不信呐!”程向晚刻意拉长了声音,斜睨着脸变得铁青的冷莫寒不由暗自失笑。
让你再得瑟,也不看看我程向晚是谁……
若不是自己穿越,那这程向晚的命还真的不怎么地,幸亏了自己。
冷莫寒听到来者让自己拿出证据,心中怒火如洪水绝堤:“不过是个贱命,你怎么敢让本王拿出证据,到是你该让本王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叛党份子,竟然敢口出狂言……”
“呀,君子动口不动手,莫生气,气坏了可没有人替,不过是想让你证明一下,这有何难……”
“大胆,寒王爷在此不下跪,却还敢说这些轻狂之言,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直坐于船舱之内的女子从船内出来,柳眉倒竖地看着程向晚斥责道。
程向晚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冷莫寒的眼光也不怎么地,除了狭长的媚眼透露出一种银荡之色,别的地方也不过如此……
胸扁腰粗,举止一看就是青楼出生的风流女子,程向晚见此不由掩嘴哑然失笑。
“笑什么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到是吧……”女子再一次高喝一声,轻甩纱袖。
程向晚长长叹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若是刚才这位公子出来,到有些相信他就是王爷了,不过现今这位小姐出来,本公子又有些怀疑了……”
“怀疑什么……”
“寒王爷贵为皇亲国戚,又怎么会在这小船之上偷会民间女子,况且这女子媚眼狭长,一看就是风尘出生的荡妇一个,如果这寒王爷喜欢的就是这号货色,那程大小姐可真是冤死了……”
“你,你竟然敢辱骂本王?”冷莫寒双眸一收,双拳头暗自紧握,他的身子已经随时准备跃到另一艘船与某人大打出手。
某人撇了撇嘴鄙夷地看着冷莫寒:“真还是不识趣,还在装,我到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王爷新近纳了妃子,这天下人都知道,而且那新妃是倾国倾城的程家大小姐,这京都人也都知道。而本公子恰是那程小姐青梅竹马的表哥程俊轩,你到是说说你哪里像个王爷的样子,又哪里配得上我那天姿国色的表妹!”
冷莫寒听到此,再也忍不住了,干脆一跃身跳到了另一艘船的船头,与某人怒目而瞪。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让,眼看就要发生大战,一旁的船家吓得弃船跳水而逃。
水中的水花让小柳也不由惊慌失措,如果真的打起来,大小姐根本不是王爷的对手,一来寒王爷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二来他的武功是众人公认的高强。
“公子,你要小心……”小柳惊声叫道,差一点就要露馅了,不过好像这是迟早的事情,一旦打起来非露馅不可,到时候火烧王府加上出逃再加上辱骂王爷再加上与王爷动手,这罪名谁可以担得起?
程向晚面无惧色,看着冷莫寒目光中的刀光剑影,她嘴角勾着淡淡的嘲笑,仿佛根本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怎么,这位公子想动手?”
“本王不屑于跟你这草民一般见识,只要你现在跪地求饶,本王就放了你,否则今天你必死无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程向晚脱口而出,这一句简直是太过熟悉了,尽管自己的语文不好,历史也常考零蛋,但是这一句还是听得快沤烂了。
看着冷莫寒越来越生气,程向晚心里越来越开心,恨不能此时跳一曲江南骑马舞才过瘾。
冷莫寒看着神色淡然的这位王妃表哥,早已经忍不住的怒火让他伸出手掌,迅速向程向晚的颈间劈去。
他本以为一掌到位,某人一定会狼狈落水,然后大快人心。
却不料某人的身影灵动,疏忽间就闪了过去。
一旁的小柳看得大气也不敢换一下,如果刚才只是大小姐的侥幸逃脱,那么下面该怎么办?
心里一直盼着大小姐再想良计,最好也如船家那样跳水逃走,才可化解此时危机。
只见程向晚躲开了冷莫寒的手掌,然后长扇一伸,打到了冷莫寒伸出来的手腕,冷莫寒吃痛抽手,却被程向晚迅速捏住往外一扬。
冷莫寒的身子打了一个趔趄,差一点从船头落水。
小船发出剧烈的晃动,小柳吓得惊叫一声:“王爷,公子你们不要再打了,会出事的,小柳求你们了!”
程向晚才不会听呢,看到冷莫寒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她恨不能开怀大笑,让他在外面寻欢还这样的霸道,今天如果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自己可算是白穿越了一次。
一旁的小柳急的跳脚,另一艘船上的如梦也乱了分寸,她着急地摧着船家:“快,快快靠岸,我要上岸寻王爷的侍卫去,这还了得,光天化日竟然敢有人行刺王爷!”
那艘船离开了,冷莫寒心里有了底,随即一招海底捞月,想把程向晚扫下船去,程向晚某得将身子往后一仰,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冷莫寒的这一招。
她的跆拳道和空手道十三段也不是白练的,应付一个王爷还是绰绰有余吧,更何在这床上,自己练功时的稳扎轻快更是占了上风。
他冷莫寒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见某人躲的飞快,冷莫寒更加恼羞成怒,他站稳身子使出浑身之力气击向程向晚,只见程向晚身子往后一退,拉着冷莫寒的胳膊顺势一带,冷莫寒一不留神,扑通一下落入了沁凉的河水之中,击打的浪花在阳光里分外的明亮。
程向晚朗声大笑,指着狼狈的冷莫寒:“还谎称自己是寒王爷,就这两下身手不是全露馅了?天下人都说寒王爷是文武兼备,哪里就如你这样不堪一击……”
小柳看到冷莫寒落水,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小,大公子……这这玩的有些过了,不如还是救王爷上来吧!”
程向晚背过手扇着扇子扬着脸:“不救,救他干嘛,一个十足的小人,色鬼,让他去死吧……”
冷莫寒在水里的扑腾越来越厉害,小柳看到冷莫寒喝了几口水惊叫:“小姐,王爷不会水,您……还是快想法子救他吧,要出事了!”
说着,小柳拿着船篙慌忙伸向水里,可是冷莫寒已经喝了许多的水此时已经是乱了手脚,只能是胡乱的扑腾着。
虽然水并不算深,但也有三米之深,眼看他就要沉下去,程向晚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今天真的害死这个寒王爷,那自己此不是会有谋杀亲夫的罪名,到时候恐怕程府也会受到牵连,那罪过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她也没有顾得上自己的妆容遇水会花,只扑通一声跳进了水中,揪着冷莫寒的领子拉了上来。
小柳惊魂未定地看着快要昏迷的王爷,有些惊恐地看着程向晚,不知道她这下该要怎么办了?
只见她把冷莫寒放在膝盖之上,狠狠地磕着后背,小柳的脸更加白了:“公,公子您这是做什么?不要再打……了!”
“我只是让他吐出那些脏水来,不害事,别乱叫!”程向晚看着狼狈的冷莫寒,心里想着实在也是有些过了,堂堂的寒亲王被自己折腾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够悲惨的。
岸上传来了高呼的声音:“王爷,王爷……”
“快点,寒王爷就在那艘船上……”
小柳看到了侍卫,大惊失色地望着程向晚:“现在该怎么办?护卫一来抓起我们来就完了,到时候王爷还不得杀了我们?”
程向晚撇了撇嘴看着小柳:“怕什么,王爷现在在我们手里呢,不如就陪他们玩一玩,你试一试看能不能划动船只,我来跟他们玩一玩!”
小柳额头上的汗就要流下来了,真不知道大小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公子,您不要玩过了头,会,会出人命的!”小柳拿起长篙。
这时,冷莫寒的嘴里冒出些河水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突然发现他的容貌有些怪异,为什么眉毛上开始流着黑水,可且某人的眼睛为什么越来越熟悉了。
程向晚当然意识到自己的妆出问题了,随即伸手又将王爷打晕了。
这个动作让撑篙的小柳差一点就要惊叫起来,她好半天停下了手中的篙呆呆地看着程向晚,真希望她不要再作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这时候程向晚看着小柳:“快划呀,不划一会他们就要追上咱们了!”
好在此时河面上的所有船只都行远了,只有这一只船在河中央顺流而下,速度非常的快。
岸上的侍卫没有船只也只好沿岸追着,手里还挥舞着那明晃晃的剑。
“大胆刺客,还不快点放王爷下船!”
程向晚冷哼一声,听你们的才是傻瓜,她将冷莫寒拖回了船舱,自己也将湿衣服换下。
里外都湿透了,好在她的身体还算不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现在看来,只能带着冷莫寒到一个地方,必须让他保护自己与小柳安全离开才行。
程向晚在船上反复捉摸,自己到是好脱身,只是这小柳想要脱身就难了,这个寒王爷一眼就认出了小柳,不管怎么,只能随机应变了。
到底还是船快,小柳虽然手生,可是船只顺水而下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她只需把握船只的方向就可以了。
待到小船穿梭过四五座桥后,岸上的路早被截断了,侍卫们绕道而行,当然追不上程向晚和小柳。
到了一处上岸的台阶,程向晚看了看说:“小柳,我们在这里上岸,把寒王爷也抬上!”
小柳自然知道今天是闯了大祸了,回去不让寒王爷活剥了皮才怪,这会子她就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听到程向晚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和她一起将昏迷的寒王爷抬上了岸,找了一家客栈将他安顿好。
程向晚将另一只金耳坠子送给了店家,并且吩咐店家要好生照顾寒王爷。
“大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小柳看着床上昏睡的寒王爷,有些害怕地问一旁的程向晚。
程向晚挑了挑眉毛:“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我会担着的,到时候保你没事就行了,别怕。”
听到程向晚说成这样,小柳更加害怕起来,如果大小姐出事,那不是比自己出事还要恐怖?
本来大小姐的名声已经在外,再闹出如此事非来,岂不是……
“小柳,你去把王爷的衣服脱了!”程向晚眉头猛然一舒,她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可以让冷莫寒放过自己与小柳,而且一并连火烧王府的罪也免了。
小柳听到程向晚的话,把嘴张得圆圆的,再望了一眼床上未醒的冷莫寒,不由有些同情这个王爷了。
娶上这样的小姐,真也是他倒了十八辈子霉运了。
程向晚斜睨了一眼呆怔的小柳重复一次:“把他的衣服脱了晾到外面,在官兵到来之前我们一定要让他写下保证书,不可以治咱们两的罪,否则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生命危险,你快去脱呀!”
小柳只好猛得狂点头,如果将王爷的衣服脱了就可以洗脱罪名,这到也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最起码没有把王爷推下水,又打晕的罪名要大。
小柳的动作十分的利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替冷莫寒宽衣解带,脱了个精光,小柳脸色顿时羞作通红。
程向晚见此晃了晃头说:“这下好办多了,官兵到这里还得一阵子,我们还是暂先歇息一会,待他醒来再说。”
天色将暗,程向晚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她索性喊来了小二:“小二,好酒好肉上点,我饿了!”
小柳惊讶地看着坐到椅子上一副大爷气派的程向晚,真是佩服的五体投体,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好酒好肉,实在是让人不能不钦佩。
“大,小姐,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吃东西?还是想想回去怎么交待吧!”小柳急切地望着程向晚,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半点紧张的样子,可是只看到程向晚满脸垂涎的神色。
直到小二端进了酒肉,程向晚想也没想就扯了一条鸡腿大嚼特嚼,嘴里一边赞叹:“不错,味道真是不错,果然是京都的东西,连一只鸡都与众不同!”
吃着,把另一条扯下来递给小柳:“吃吧,吃饱了一不饿,才好想主意,事情已经出了,慌有什么用?大不了他将我剁头!”
程向晚这时心里冒出一个奇思异想来,如果被剁头了,那死的到底是自己,还是程向晚,还是两个一起死了?
这个问题比较新颖,有点意思。
小柳听到剁头,不由脸色一变,将手中的鸡腿扔到了盘子里,仿佛这就是送行的菜一样:“我不吃了,可没有小姐的心宽肚大,想想要被剁头就饱了!”
床上的冷莫寒微微的申银了一下,脖子上的巨痛让他闷哼几声。
这时候听到了小柳的声音,冷莫寒不由猛然往起一坐,突然发现自己是赤身果体,他忙又扯了被子往身上一裹:“小柳,本王这是在哪里?”
小柳一听到王爷怒喝,身子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她惴惴惴不安的转过身去,看到坐起身来披着被子的寒王爷满脸怒气,只好说:“这,这里是云来客栈,王爷不必惊慌!”
想到自己被捉弄的如此狼狈,竟然还是王妃的什么亲梅竹马,一想就更加来气。
“来人,来人!”冷莫寒大声喊着,他真希望能马上将面前那个黑衣男子生吞活剥才算解气。
程向晚将手里的骨头咚地一声扔到了桌子上,挑了挑重新画好的浓眉看着冷莫寒:“怎么,是不是还没有打够,再想来几招?”
知道他身上yi丝不gua,自然没有底气跟自己过招,程向晚不由暗自笑了几声。
冷莫寒被噎了一句,只用目光狠狠地瞪着黑衣人:“不管你是谁,只要本王回到了王府,这辈子你就准备亡命天涯吧,一旦被本王捉住,你就别想再好过了!”
程向晚拍了拍手,然后撇着嘴:“呀,王爷好大的口气,不过现在王爷才是在下的阶下囚,现在只要你稍让本公子不高兴,立马就让你见阎王,以后到不劳王爷记挂在心了!”
房间里两个的目光刀光剑影,小柳生怕殃及池鱼,所以躲得远远的。
“你到底想什么样?”冷莫寒将被子往紧拉了拉,被一个陌生人脱的yi丝不gua,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果眼下有把剑,估计这会子早刺进那人的喉咙去了。
程向晚抬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望着裹紧被子的冷莫寒:“我也不想怎么想,要知道今天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误会,可是小柳呢就怕你回到王府会责难她家大小姐,所以本公子只好挟持你来到这里让你写一封保证书,保证你不会伤害程向晚,我的表妹,然后我就可以给你衣服,然后你可以体体面面的回到你的王府,过你至尊无上的生活!”
说到这里程向晚剜了冷莫寒一眼,这样子也算是对你出外寻花问柳的惩罚,看到冷莫寒皱着眉头,程向晚有些不悦,看来还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小柳,那既然王爷不同意,我们还是走吧,让他就在这里躺上几个时辰,等他的救兵到了然后看他裸着身子去见他们吧!”程向晚故意的放慢声调,一字一句说个清楚,早瞥见冷莫寒被气得发疯。
冷莫寒的目光如椎,恨不能把眼前这个黑衣的公子钉出几个洞来,刚才在船上本来一晃而过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袭扰心头,也难怪,她和他本来就是表亲,性格如此刁钻古怪,也不为奇了吧。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正要迈出门去,只好慌忙妥协,要知道让他一个王爷衣不敝体的见人,这岂不是成了千古笑话。
“好吧,你说让本王写什么保证书,本王照写就是!”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心想迟早有一日会让程向晚为此付出代价,看到一旁的小柳吓得面色全无,冷莫寒的眉头紧皱。
程向晚撇了撇嘴,对小柳吩咐:“去问店家拿些笔墨纸砚来,最好要好一点的来,怎么也是王爷的墨宝,说不定以后还能卖些好钱!”
程向晚说着,心里却暗笑,冷莫寒一脸倒霉的样子让她看了好不痛快,再让你猖狂,只要自己的手里握着他这们把柄,还怕以后他不乖乖听自己的话?
小柳应声推门出去了,只留上冷莫寒与程向晚大眼瞪小眼,看到冷莫寒那种探究的神色,程向晚还真怕他把自己认出来,虽然已经重新画过妆了,但船上被水洗过的脸是不是被他看清了还未可知。
程向晚别过脸,凝神望着窗外,自信自己的演技过关,但是他那眼神未免也太凌厉了些。
这时小柳解了围,她端着笔墨纸砚有些惭愧的说:“公子,这家店里只有这样的笔墨……”
“也罢,还不快给王爷送去!”程向晚向小柳挤了挤眼睛,小柳的脸难看的如同六月的雷雨天气。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冷莫寒的那双冷眸,只能低着头将托盘带着笔墨一起送到了冷莫寒的面前。
冷莫寒见此,好不容易将身上的被子披好然后执着笔凝视着黑衣公子:“让我写什么内容?”
程向晚想了想开始念道:“你就写,冷莫寒于六月七日在河中约见程俊轩,向他保证从今往后对程向晚尽夫之责,不再外面寻花问柳,而且也不责其过错,包容程向晚的种种缺点,让她在王府受人尊敬,且她随身的丫头小柳也免其罪过,本王保证以上所说一定做到,否则下次再被人脱光!”
写到这里,冷莫寒凝眉罢笔了,这明显是自己的一个笑柄,他还让自己落书于此,岂不是日后成了他的把柄?
“不写这句,你换别的行吗?”冷莫寒公然反抗,一旁的小柳蹙眉望着程向晚。
见她冷冷一笑,十分狡黠一笑:“那就写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冷莫寒脸色一黑,这一句还不如上一句呢,要知道自己可不能保证对程向晚始终有好脸色,万一有一句失言,天打雷劈这岂不是太严重。
于是只好再次提笔写下,否则下次再让人脱光。
直到冷莫寒写完,小柳将那张保证书提起来吹干,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程向晚的面前,看到她十分满意的神色,小柳轻声问:“那现在怎么办?”
程向晚看了一眼小柳:“你把这分保证书收起来,然后回去交给你家小姐,也算是我对她尽了一份心了,以后天涯海角再难相见,见她已经找到如意郎君,我也就放心了!”
小柳看到程向晚还在演戏,而且面色严肃,心里满是佩服。
天底下恐怕没有人再比小姐更加聪明了吧!
冷莫寒见此,有些愤怒地问:“现在可以给我衣服穿了吧,能想出如此阴损的一招来,怕也不是什么好人。程向晚也算是你的同类吧!”
程向晚一听脸色一黑转过头来,看着小柳:“不如,再让他重新写一张吧,最起码让他这张嘴收敛一点,要不然以后我表妹怎么受得了?”
小柳睁了睁眼睛,看到程向晚故意的刁难的神色,不由暗自笑冷莫寒的悲苦,本想劝劝大小姐,可是此时不好插嘴。
冷莫寒一听如此,立马闭嘴,他可不想在最末落款的时候探究到底该是天打雷劈,还是下次被脱光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还尽失威严。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除了程向晚在暗自发笑,小柳和冷莫寒都面带悲苦。
“好了,本公子告辞了,小柳你将衣服送给你家王爷后,就同他一起回府吧!”程向晚看了一眼惊诧的小柳,示意她不必惊慌,有此保证书在此,他不敢怎么样的。
小柳一听面带难色:“还是我自己回去吧,王爷恐怕有人会来接了,那些侍卫……”
听到小柳的提醒,程向晚会意然后点头:“那我们还是一起走吧,省得他向你勒索那张保证书,回去后你一定要及时交给你家小姐,万万不得延误!”
程向晚与小柳刚刚离开客栈,就看到一队人马挨家挨户的搜查客栈,而冷莫寒穿着*的衣服从客栈出来,神情狼狈不堪。
众人看到冷莫寒出来,慌忙上前询问:“寒王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如梦姑娘还好吧!”冷莫寒还担忧着与自己同船而来的如梦。
来者抱拳禀报:“如梦姑娘已经回别苑了,王爷尽可放心!”
冷莫寒点了点头,眸光之中却是一丝厉色:“回府!”
一旁的护卫想了想随即又有些为难地说:“王爷,王府里出事了!”
“什么事?”
“王妃的寝室走水,现在王妃也不见人影,侍奉她的丫头小柳也失踪不见了,刚才如梦姑娘说,那小柳在另一艘船上可有此事!”护卫余光轻瞥冷莫寒的反应,见到他嘴角微微抽动不明其意。
一听到小柳这丫头,冷莫寒心间就一丝恼怒,回去之后定要收拾程向晚与这个丫头一次才怪,但转念又想到那封保证书,脸上是喜忧参半。
程向晚马不停蹄回到了成衣铺,又将身上的衣服寄存于成衣铺,而将自己原来那件满是烟熏痕迹的王妃装又换了回来。
小柳只好愁眉苦脸地看着大变身的程向晚,她是没有事了,自己恐怕难脱一死,再说什么保证书,小柳也还有一些心不安。
程向晚见此,实在不忍心看到小柳如此不安的样子,只好安慰说:“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好了,回去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一定让他死的很难看……”
“他到底是王爷……”小柳脸上的阴云更重了。
看到无所畏惧的程向晚,她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就像把头别在腰带上一样危险恐怖。
在冷莫寒到达王府之前,她们二人早就赶了回去,然后从后墙翻入王府的后花园,然后躲到了树林里。
二人在树林里静坐于树下,程向晚为了解劝小柳的紧张,只问她们家乡的一些事情。
小柳低着头绞着衣襟缓缓说:“我爹娘去逝的早,把我和妹妹还有弟弟都留给了我的叔叔婶婶,他们自然是不会养活我们姐弟三人的,后来就把我卖到了王府作丫头,得了二两银子,现今妹妹和弟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到小柳的悲惨生世,程向晚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在古代难道真的就是这样的贫困且无奈吗?
不用说什么人生了,连生活最基本的也保障不了。
“那你一定很想他们吧!”程向晚说完看到小柳脸上的悲伤的情绪,就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冷莫寒回府,看到一片废墟的新房,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郑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王妃一早要出门,没有王爷的准许,奴才没敢让王妃出去,可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奴才该死。”郑管家满头是汗,更重要的事情他还没有敢说出来。
冷莫寒咆哮问:“王妃呢,那个刁蛮的女人到哪里去了?”
郑管家额头上的汗就要低下来了,看到冷莫寒发怒,他可是很少发怒的,郑管家有些结巴地说:“王妃,王妃她不在屋子里,连小柳那丫头也不在,我们四下都寻便了,都没有她们的踪迹,应该不会是烧伤,所以尽请王爷放心!”
冷莫寒此时可不是想谈放心不放心的事情,他只是想要看到那个女人,然后知道她到底用自己的保证书做什么去了。
可是小柳在自己前走的,此时应该回来了才对啊,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府呢。
“你确认小柳没有回来?”冷莫寒再问。
郑管家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有,奴才没有看到小柳姑娘!”
从来没有这样的丢人过,郑管家在冷莫寒府上也有十六载了,基本是看着王爷长大的,从来没有落得如此狼狈过。
看到冷莫寒眉目间的寒意,郑管家慌忙说:“若不然让家里的下人在府里继续找找,或许能找到她们二人的踪迹。”
一想到王府被程向晚火烧,自己又被她什么表哥给胁迫,冷莫寒的肺都要炸了。
若不是此时面前有众多的人,他早就亲自去找了,相信她一定是藏在王府的角落里。
“给我搜……”
“搜什么呀,这么大的王府竟然连口井的没有,本来我是想救火的,不料去了后园迷路了,要不是小柳来找我,我恐怕今晚得睡在那里了!”程向晚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满脸满身的乌黑。
一旁的小柳差一点就要把头扎到肚子里去了,此时她是万万不敢看冷莫寒那双喷火的眼睛的。
冷莫寒看到满脸乌黑的程向晚,大步走过去怒目瞪着程向晚:“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向晚有些惊恐万状地说:“不知道啊,突然就着火了,我没命地跑出来喊救火,后来去后园想找口井……”
“这里着火,你去后园找井,救得过来吗?”
“这不是对王府地形不熟嘛,也怪你,来这么久了竟然也不陪着我一起去散散步,介绍一下王府里的风景,要不然我也不致于睡在后园里!”程向晚坦然自若,仿佛眼前这烧成一片乌黑的房子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冷莫寒心疼的不是那房子,也不是建造房子的银两,他是心疼自己王府从来没有走过水,这女人来了后王府就走水了。
“这火不是你放的吧!”冷莫寒眸子中寒光乍现,程向晚害怕的把身子一缩委屈地叫:“人家都快被吓死了,你竟然跑回来就问人家是不是放了火,我又不是疯了,自己点自己的房子,要点,也把你的书房点了,这才痛快!”程向晚叫喧着,看到冷莫寒越来越黑的脸,忙的收了话头。
怎么着也不能把他惹恼,否则是自寻死路。
郑管家看到程向晚自己出来,长长出了一口气,看到冷莫寒冷着脸,郑管家上前责问:“王妃这一出去,害得奴才好找,若不是王妃自己出来,我们这些下人今天怕都没好日子了!”
听到郑管家还是这副口气,程向晚眯着眼睛,心想以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若不是今天遇到了冷莫寒和女子*,那今天倒霉的就是你了。
下一次我一定要捉到你的把柄,然后再看你张狂。
程向晚愣了一顺然后看着郑管家说:“一早郑管家不让我出门,呆在屋子里就出了这档子事情,若不是我跑的快,今天寒王爷的新王妃就被烧死了……郑管家不觉得后怕吗?我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新王妃啊……”
郑管家被说的百口难辩,只能低着头望着一言不发的冷莫寒:“奴才就先下去了,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冷莫寒摆了摆手,一旁的丫头下人老妈子都对程向晚十分不满,忙活了一天灭火,全是因为这个王妃所起,若不是因为她是王妃,此时活剥了她的心思也有。
见众人都走远了,冷莫寒也将程向晚丢在前院里不管不问的大步回自己的书房,今天他可是没有心情再兴师问罪了,有什么也只好明天再谈。
程向晚见没有人管自己,眼看夜色就要降临,那她今晚睡哪里呀,早知道那时就点冷莫寒的,让他回来暴跳如雷才好。
“喂,我说,我今晚睡哪啊……”
“王府这么大,你爱睡哪里睡哪里,我可管不着!”冷莫寒赌气,今天太倒霉了,为什么这些日子总要跟这个怪女人搅在一起,直是够烦人的。
程向晚一听自尝苦果,只好再叫:“喂,你好歹吩咐你的管家,给我腾出一间房来吧!”
冷莫寒仍然默不作声大步往前,这些日子被她搅的天昏地暗,一看到她就要头疼,所以也懒得问她关于什么表哥的事情。
看到冷莫寒仍然不管不问,程向晚摇着步子跟着冷莫寒往书房走去。
一旁的小柳见了,慌忙拉着程向晚的衣袖说:“小姐,还是不要进去了吧,王爷发怒可不是好玩的!”
程向晚望着小柳,按了按她的手背眨着眼睛说:“咱有保证书呢,还怕他不成,你就在这里等着,怎么今晚也得有一间卧房吧!”
小柳只好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程向晚进屋子里摸老虎屁股去了。
要知道今天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可是件件都是掉脑袋的事情,她小柳在程府受尽了苦难,还想着在王府享福呢,结果……
结果更像是落进了虎穴。
看到冷莫寒迈步进房,程向晚蹙着鼻子暗想,他若是这样对待自己,也莫怪自己难搞了,说实话,她还真想看看冷莫寒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冷莫寒前步入书房,程向晚后步就挤了进去。
“大胆,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能随意进书房,难道你不知道吗?”冷莫寒简直是快要气炸了,这世上还真有如此脸皮厚的女人?
程向晚扶着门,看到冷莫寒一脸怒容,撇了撇嘴:“我没有住的地方,只好跟着王爷,怎么也是王爷的枕边人,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这会子腹内已经有了王爷的阿哥了,如果王父不心疼臣妾,也该心疼下这腹中的孩子嘛,若不然让孩子知道了,长大必定不孝顺你,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都是哪门子的歪理啊,冷莫寒拍着脑门,无可奈何的坐到了案后。
她爱闹,就让她闹去,到是要看看她是精力丰富到什么程度。
见到冷莫寒坐于案前,提笔磨墨,程向晚静静看着他,心想不用王牌是不行了,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保证书来咳嗽一声:“这封保证书不知道夫君认得不认得啊?”
听到保证书,冷莫寒的脸倏然红了,可是自己的孤高性子不容许他在这么个女人面前丢人。
况且又没有违背保证书里的内容,屋子烧了,自己也没有办法给她弄去。
“我现在没有空余的房子了,你也不必拿这个来唬,若是惹本王不高兴,随时可以要你的命,来个先斩后奏,你信不信?”冷莫寒的眸光如剑一般刺向程向晚,本以为她至少会吓得面目失色。
程向晚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你可以先斩后奏,我也不是不可以先杀后逃,反正你没想着好,我也没想着与你耗一辈子!”
听到程向晚如此不知死活,冷莫寒怒了,用手掌狠狠拍了一巴掌桌案咆哮:“你不要逼人太甚,要知道本王可不是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杮子!”
程向晚啧了啧嘴,缩着肩膀装出害怕的样子:“啊呀,我好怕啊王爷,您威风凛凛,您震慑天下,可是现在我就是想问您要一间卧房,这事情特别过份吗?”
冷莫寒这才转过神来,她进来缠着自己不过就是想有一个卧房。
“好吧,今晚你就睡本王的那间,本王今天在书房睡,这下总该可以了吧!”冷莫寒总算作出了让步,并不是有什么畏惧,实在是太累了。
跟这种女人缠着,还不如出门撞墙去,实在是让人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程向晚得了房子,自然高兴万分,正要走,突然再次转身:“王爷,是不是该吩咐一下你那位管家,我有些命令不动啊!”
“那就对了,他是本王的管家,又不是你程向晚的管家,要让你命令动了,这王府岂不是要乱套?”冷莫寒心里有些得意,自己调教出来的手下,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易主,况且,郑管家已经在这王府之中有十六年之久,是母妃曾经最信的过的近亲。
程向晚听此,咧着嘴笑了笑,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个阴谋,她会让郑管家对自己服服帖帖的,而且她会让王府之中的下人都服服帖帖的。
想到这里,程向晚再次复问一声:“王爷可要吩咐郑管家去开门?”
“我的门没有锁,你过去睡你的就行了,不过你最好先把你身上的脏污洗一洗再睡,脏了我的被褥,我会把你扔出去的!”冷莫寒头也不抬,手中握着的笔已经在富纸上龙飞凤舞。
程向晚望着面前的红衣男子,他凤眼轻凛,嘴边的线条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可是狼毫在挥走之间却有一种看不到的坚毅。
若不是他对自己的态度生硬,自己到是十分欣赏他这个人的那种风度,最少比现代的时候自己身边的那些谄媚的家伙不知道好多少。
“花痴,口水也流出来了,你能从书房离开让本王清静一会吗?”冷莫寒早查觉程向晚在看,不过他故意的显出自己书法高明的样子,心里却想着怎么奚落这个女人一下,自从进府她就处处占进了先机,怎么说自己才是这府中的王爷。
听此,程向晚怔了一下,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转身。
到不是害怕他什么,也不是没有争锋相对的话,只是自己对内心里那些小小的悸动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赧然,实在是丢人啊,竟然会站在当地对着那个王爷发痴,要命。
小柳站在黄昏之中,早就有些等不及了,立耳倾听,唯恐书房里会出人命,依着小姐的性子,那王爷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看到程向晚缓步出来,小柳松了一口气问:“小姐,怎么样了,王爷答应给我们新的卧房了吗?”
程向晚挑了挑眉毛:“他敢不给吗?而且给的还是他自己的卧房,我们不妨进去好好享受一下,今晚你陪我沐浴!”
小柳听到小姐如此,而且王爷也并没有对今天的事情发脾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心间还有一丝忐忑,毕竟今天是自己亲自脱掉了王爷的衣服,要让他知道,一定会生吞了自己。
看到程向晚快步往后院走去,小柳轻唤:“小姐,你知道哪里是王爷的卧房吗?”
程向晚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真不知道哪里是王爷的卧房,本来想见到一个婢女问一问的,却没有料到见到她的人都是低头弯腰,一律:“拜见王妃!”
然后再问不出一句有用的来,程向晚暗骂,真是一群听话的看门狗啊。
她食指放在下巴,反复打量着黄昏之中一样的厢房,自己在脑袋里慢慢推测,他是王爷,住的地方该是府里的中央,而且一定会是富丽堂皇才对。
可是程向晚并没有料到,冷莫寒的卧房其实别出心裁。
此时,冷莫寒在案前仍然油走笔墨,可是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要知道自己的卧房四周都有两名武功高强的两名隐卫轮流把手,她程向晚一旦走进院中,一定被狠揍一顿,这才解气。
刚才自己在案前轻睨程向晚,见她毫无防备,已经预料到了那大快人心的结局。
况且自己的卧房与别的厢房是一样的,若是那些丫头听从自己的吩咐,不与她搭话,那么今晚也够她找的了。
想到这里,冷莫寒轻轻搁下狼豪,看了看桌案上的一个大字:忍。
不由嘴角微微地笑了,他就不信了,还会被这个女人玩的团团转,她到是聪明,但是自古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让她知道一下自己的厉害才算。
程向晚在王府里足足转了两个时辰,除了一排又一排十分相似的厢房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而且也没有出现什么富丽堂皇装饰的屋子,她有些纳闷了,莫非这冷莫寒行为怪异,平时住在地下不成?
小柳走的两眼发晕,两腿酸困,这寒王府前前后后有千百亩地,可不是程府那几间小厢房一样简单好找。
“小姐,我快累死了,咱们歇一会好不好?”小柳在后面叫苦不迭,这过的哪里是王妃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啊。
王府里已经是点点灯火,所有的人都在屋子里谈笑风生,唯独程向晚与小柳却在没命地奔走,寻找那间卧房。
程向晚心里有些郁闷,难道这是冷莫寒故意的?可是刚才看到他的神色自然,也不像是刁难的样子。
随即又一想,他哪里来的那么好心让自己住在他的卧房,这么说来,他一定是想让自己难堪了。
早知道就让郑管家带着自己来了,看来以后行事还得收敛一点,要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正在这时,小柳突然看到有两个丫鬟向这边走来,小柳动了动心思,然后缓缓走了过去,从衣服里掏出一点碎银子来轻声问:“请问两位姐姐,不知道哪间是王爷的寝室……”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看到远处的程向晚然后慌忙摆着手说:“王爷吩咐过不准我们搭王妃的话茬,你们还是自己去找吧!”
程向晚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果然是这个寒王爷搞的鬼,既然这样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的眼珠灵机一动然后大喊:“王爷的卧房走水啦,大家快救火呀,快来人呀!”
小柳一听愕然一怔,随即又明白了过来程向晚这不过是诱敌之计,好让她们带着自己去打开王爷的门。
果不其然,一这声喊打破了王府原本的宁静,所有的人都提着灯笼往王府这边赶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是程向晚的计策,只是往一处普通的七间小耳房走去。
“果然是老辣的狐狸,知道自己的住处不能太过招摇,否则会惹人注目,竟然住在那么个小小的耳房里!”程向晚心中冷哼,小柳的脸色上一脸惊喜,程向晚摇了摇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自己当然是聪明的,若不然也不能在千人的堂口里坐到堂主的位置,要知道女堂主可是稀罕的很。
众人跑到王爷住的卧房,看到一切如常,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乱喊的声音。
本来清早那出走水已经把人累个半死,这会子再听到这种声音仿佛受了刺激一样。
此时看到没有事,个个义愤填膺,“哪个缺德鬼乱喊,没事找事是吧!”
郑管家扯着嗓子训斥众人,程向晚和小柳早就躲到暗处看这一出好戏。
审了半天,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郑管家只好打发众人各自回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爷的卧房两边的厢房,然后缓缓踱着步子离开了小院。
直待郑管家走远,小柳才捂着嘴轻笑:“让他再狗眼看人低,这下子尝到大小姐的厉害了吧……”
“厉害的还在后头的,我会让他以后一切都听从我的指挥才算,不过这个时候我都快累死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
小柳点了点头,脑门上带着遗憾:“可惜那一把火把小姐的嫁妆都烧了,那里可有小姐许多年绣好的鸳鸯锦被和罗帐,如今一切都化成灰了。”
程向晚心想,化成灰才好,自己根本不会什么女红,若要让自己绣女红,还不如让自己去出打一架痛快。
看到小柳如此难过,程向晚安慰道:“不必难过啦,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说不定我们哪里被这个寒王爷就给抹脖子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一提到抹脖子,小柳惊恐万状的捂住着脖子,仿佛真的有刀架在她的头上一样。
程向晚抿嘴笑了笑,然后拉着她从墙后出来,大步往寒王爷的卧房走去。
那房间与普通下人的住房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镂空花格子门窗,一样的青瓦,一样的白纱糊制的窗纱。
程向晚想就算是刺客来了,恐怕也找不到王爷的住所。
她迈上台阶,正要推门而入,脑海里想象着卧房里的情形,必定也与别的下人一样吧,可是想到那种寒酸与他那身奢华红衣极不相配,不由撇了撇嘴。
前脚刚刚迈上了台阶,突然听到左右两侧齐齐发出一种拔剑的声音,小柳惊叫一声,两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到了正要推门而入的程向晚的脖子上。
程向晚惊了一跳,没有想到这里还埋伏着两位高手,距离如此之近,竟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呼吸起伏,果然不愧是寒王爷,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想到他在书房时的神情淡然,并且摆出一种既往不咎的宽宏大量的态度,程向晚还纳闷,他为什么在咆哮之后突然恢复了那种淡定神色,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他是要让他的隐卫吓退自己。
才没有那么怂呢,自己是谁呀。
“放肆,竟然敢把剑放到本王妃的脖子上,你们是不想要命了是吧!”
“王爷吩咐过,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旦有人试图进入卧房,格杀勿论!”
“哦?王妃也要杀?那我到是有点好奇,不知道王爷见我横尸门口,不知道会作何反应?”程向晚明眸轻轻眯起,用余光斜睨着两边的隐卫,见两人都身穿黑衣,眼睛之中都是肃杀之意。
而且他们都是黑布蒙面,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两人听到程向晚的话,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犹疑的时候,程向晚早就身形巧妙的推门而入。
那寒光闪闪的剑随即跟进,吓得小柳惊叫一声。
程向晚却应付自如,她在堂口,最喜欢的就是跟人比武。
她的速度快,身体灵动,而且躲闪的敏捷是无人可比的,甚至那时候大哥曾经还赞过她是女中豪杰。
纵然不懂得太多的招式,但是应付他们几招还是没有问题的。
疏忽之间,已经是几十招过去了,两人拿着剑步步紧逼,剑剑都想要程向晚的步。
她看到卧房里除了香案,矮榻,就是一张红木雕刻的床棂,本来她想用王爷份外珍贵的东西挡一挡,可是眼下看起来并没有可挡之物,一时有些犯愁。
刚好,身子碰到了身后的香案,后弯腰躲剑的时候突然看到臂上挂着的海棠图。
那图颜色艳丽,且每一处下笔都极为到位,那树上海棠仿佛栩栩如生就要映出画外来,程向晚不由暗自赞赏,果然是佳作。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下了那幅画,在刀光剑影之中将它卷成轴状,然后挥挡开那两柄逼人的长剑。
尽管她也不想让此画受到丝豪的损伤,但是危及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可是王爷的珍宝,如果你们连伤及了这幅画,王爷估计会要你们的命吧!”
程向晚不急不缓地说着,她在躲闪之间,虽然看着剑茫从眼睛一寸的地方凌厉划过,剑气逼得她难以呼吸,可是生死之间她却毫无畏惧。
既然穿越了,就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大哥,对其他人根本无需畏惧。
两名隐卫听到这里,动作一缓,程向晚得到了逃脱的机会,总算从香案那个小小的角落里转出了身子。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个该死的冷莫寒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真的要他的两名隐卫杀了自己吧。
门外的小柳既不敢进门,也不敢走开,只能不时地带着哭腔叫道:“两位爷手下留情啊,她可是你们的王妃啊,这是怎么说的?”
昏暗之中,冷莫寒早看够了程向晚的狼狈,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知道她可把他整的够惨的。
踏着夜风,他的红衣翩翩仿佛如嫡神下凡,孤高的模样让他此时别具有一种男子气概,与白日里那种顽劣不同。
程向晚一眼扫到了信步而来的冷莫寒,心里冷笑道,你终于舍得出现了,突然神思一动,然后对着两名隐卫大喊:“你们竟然用剑削这幅画,我的命丢了不要紧,这幅画可是王爷的珍宝啊,你们真是够胆大的,看王爷一会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她的声音从门内传到窗外,冷莫寒一阵错愕,“画,什么画?”
这时他才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根卷轴,正在与两名隐卫大打出手,而且看似她的手脚笨拙,可是总能绝处逢生,像是老天也在助她一般。
小柳听到身后的脚步身,转头一眼,是寒王爷,她慌忙福了福身子焦急说:“王爷,您到是看看,这该怎么办呢,都打了快半个时辰了,再不住手,王妃就要死在他们的剑下了!”
“武青,武红,你们下去!”冷莫寒知道,两名隐卫素来忠心于他,今天这一幕是他策划之中的事情,不过那幅画……
冷莫寒心疼地望着那幅多处被剑削碎的画作,心头一阵疼痛,不过看起来还可以补救,挂在自家堂上还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要知道那可是百岁画仙王之义的画作,自己花了半年时间,舍了百年的老酒五坛才换回了这么一张画作,秋海棠图。
却不料被这个程向晚毁了。
两名隐卫疏忽闪身不见了,卧房之中只留下冷莫寒与程向晚大眼瞪小眼。
这时,冷莫寒才想起小柳的话来,她竟然能与他王府中的绝顶隐卫对打半个时辰,可见她身手非凡。
可是刚才看她出招怪异,而且处处显露破绽,显然并没有练过剑势,可是为什么她却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挡下他们的招势而面不改色呢?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她竟然还可以气定神闲,连连惊呼?冷莫寒不由地再一次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她回过一个狠狠的白眼来。
冷莫寒掀了掀眉头,望着那幅画:“你现在可以把画放下了吗?”
程向晚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最先关心的还是这副画,对自己的安危却不管不顾,你这样无情,别怪我无义。
程向晚将画猛得抖开,然后猛地向院子外面扔去,她想着既然他如此在乎,那就让他去拾吧,反正已经是千沧百孔了。
画呼啦地扔到空中,那幅秋海堂图立刻在屋子里铺展,半空里冷莫寒猛然出手一抓,那副画应声而碎烮。
冷莫寒的手指穿过了画作,只在画上留下一个黑黑的大洞,冷莫寒木然地看着那幅珍品,心疼的要流血。
“你故意的是吧……”冷莫寒气愤难当地回瞪着程向晚。
“你也是故意的吧……”程向晚不紧不慢地挪身于凳子上,来到古代这些日子没有练练身手,竟然有些生疏了。
冷莫寒冷哼一声:“你不觉得你有些过份吗?真难看得出你是程府里的大小姐,这样的跋扈,这样的刁蛮……”
“这样的聪慧,这样的善于捉弄别人……对吧!”程向晚脸不红心不跳,对自己这些优缺点供认不讳。
冷莫寒真还没有见过脸皮如此厚的女子,而且厚的已经有了一些程度。
程向晚见到冷莫寒那种无可奈何的目光,心想,哼跟老娘斗,你还差了那么几千年,且不说我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就说我是青风堂堂主,也要比你这好吃懒坐,只知道寻花问柳的家伙要聪明一百倍。
冷莫寒缓缓坐在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声道:“本王累了要休息,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听到冷莫寒出尔反尔,程向晚更加有些轻蔑了,冷声回道:“要走是你走,怎么又轮到我了,刚才明明是你答应让我住在这里的!”
冷莫寒没有忘记,只是现在他看到隐卫不仅没有惩罚程向晚,而且还让自己一幅珍品画作变成一堆废弃之物,心间当然有些不悦,赶她走算是轻的。
“你不是想让本王与你在这房间里大打出手吧!”
“那要看看你是不是对手……要知道刚才那两名隐卫可是满头大汗了!”程向晚当然是在说谎,她与两名隐卫交手,再过半个时辰她非吃亏不可,可是此时不过是为了打足自己的底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于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暗处的隐卫听了,不由暗暗叫屈,王府之中出现这么一种妖孽,恐怕是永远不能安宁了。
冷莫寒听此,自然半信半疑,没有让程向晚受伤这已经够丢人的了,难道还真是满头大汗,正当他思虑的时候,程向晚已经毫不顾忌的躺到了那张铺着绫罗软被的木雕床上,并且发出十分舒畅的:“啊……”
冷莫寒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走到程向晚面前,俯视着程向晚说:“这是我的床……”
“现在是我的了……”
“你……”
“我什么我,你娶我回来,当然得给我一张床睡,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妥,那我睡到别的男人床上你是不是觉得就更加妥当?如果真是那样,本姑娘现在就走,谁稀罕?”程向晚嘴上说着,身子不动,心里当然明白冷莫寒就算顾忌到皇上圣旨也不敢这样做,更何况还有他自己的清誉。
如果自己一旦在外面与别的男子同床而卧,那他王爷的脸面该放于何处?
冷莫寒没有办法,没有想到他英明时,天下第一美男如今就被这么一个刁蛮泼妇给制住了,若让皇兄知道今晚的情形,恐怕又得对月朗声大笑三声,又说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冷莫寒见此,知道此时想要报复得另想他法,如果硬要和程向晚闹,想必吃亏丢人的还是自己。
“你看看你那副样子,最好还是去沐浴更衣,别坏了本王的床榻,看着就让人恶心!”冷莫寒蹙眉鄙夷地说道。
程向晚想了想,这到也是,且不说他怎么想,自己也确实该沐浴了,这些日子身上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
“小柳,去让他们烧点水来,我要沐浴!”程向晚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莫寒只好连连后退,以求与她保持距离。
小柳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两个的唇枪舌剑让自己恨不能有一个地缝钻进去。
外面的上弦月有淡淡的光茫,小柳缓缓行走于夜色之中,真得是百思不得其解,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学会了功夫,又是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的泼辣且多变,好像突然之间变得无比聪明了。
要知道以前大小姐性格固然是倔强,但是也常常受老夫人和二小姐的气,有时候还暗自叹息,觉得她的命太苦了。
可是现在她乐得逍遥似的,从来都没有发愁的样子,尽管王爷对她的态度不能算好。
小柳让厨房准备热水,还是得到了一阵预料的牢骚,小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一会水好了就通知她一声,她好让王妃沐浴更衣。
程向晚与冷莫寒面面相觑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两人就像斗红了眼的公鸡,谁都不肯让谁一步。
程向晚自然知道,这万里之行才刚刚开始了第一步,她今后在王府要想站得住脚,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积累人气与运用手段。
而今,让冷莫寒服气自己,才是最关键的,否则今后自己在王府根本抬不起头来。
她可不是受委屈的主,卧房里的烛光淡淡,冷莫寒闭目打坐,可是心里却乱作一团。
这一切都乱了套了,好像自己认识程向晚后,就没有一件子好事情似的。
现在王府烧了,他不得不再花银子重建,银子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不得不每天看到这一张让人讨厌万分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不止,而且处处让她揶揄讽刺。
想到今天河面上那一幕,冷莫寒总想问一问那个男子到底与她是什么关系,但是转念一想,一问岂不是让她更加得意,她手里那份保证书恐怕是这辈子自己做的最弱智的一件事情了。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打坐的时候,眉头还紧紧蹙着,自然知道他一定是在为某事发愁,而这某事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系的。
别说自己太过自信,是真的觉得,在这古代没有人可以与她的智商相匹敌,当然,如果有一两位圣人出现,她也不敢太过造次。
卧房里的气氛没有一点新婚夫妇的感觉,到是有一点像和尚尼姑的意思,反正两人是各想各的,没有一丝相关。
“大小姐,热水准备好了,您可以去沐浴了……”小柳在门外打破了屋子里宁静之中略带火药味的气氛。
程向晚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没有理睬端坐于椅子上的冷莫寒,与小柳一起往沐浴的房间走付出。
听得她脚步渐远,冷莫寒猛得睁开眸子,里面却透露着一种诡谲的光茫,他嘴角的线条渐渐的放松,直到最后勾起一抹弧度笑了起来。
他就不信了,程向晚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凭什么她就会有这样的智力来捉弄自己,一会如果不给她一个下马威,他怎么还能是皇兄心中最为头疼的臣弟呢?
寒王府里,但凡是主人休息的地方不远处都有一处沐浴的房间,平日里不沐浴的时候,只充当洗衣房……而寒王爷的这间,当然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当然只要是寒王爷沐浴,还会有隐卫跟随。
而且,王府里有一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寒王爷在他休息的所有房间都准备了暗道,而这些暗道有的是为了逃生,有的是为了藏匿东西,还有一些只纯属他的习惯,总觉得有一个暗室住着更安全。
他想着一会要给程向晚一个惊喜,疏懒的眉头之上终于有了一点点兴奋之意,想着一会她沉身赤luo,而自己凭空而降,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惊恐大叫,还是满脸通红骂自己是好色之徒。
见浴室的烛光亮起,冷莫寒当然也坐不住了,他知道从卧房的秘道可以直通浴室的秘道,而且,浴室的秘道相当的隐秘,就算自己从那里出来,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因为那个秘道正是放置浴衣的柜子下方。
虽然这样的行为与他的身份极为不符,但是他寒王爷心中有气,无论如何也得让她知道厉害,否则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到这里,冷莫寒也不再多想,只从卧房的秘道,一个红木的大书架后进入,然后穿梭过层层的机关去往浴室。
按理说,他不该把秘道用作这样的意图,多少有些偷窥的意思,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这个女人在王府如此嚣张。
秘道里有些黑,不过他早准备好了火折子。
卧房的秘道里几乎什么也没有,但有一张矮榻,那是他平日里不想见人的时候,会躲在这里休息而准备的。
他穿过卧房,前往浴室,一路上他心中有些犹豫,但是又想,她也不过是个小人而已,自己也不必对她太过君子之道。
卧房离浴室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待他走到浴室下面轻轻揭开秘道的顶板时,赫然听到了浴室里咯咯的笑声。
“小柳,你都没有看到他亲手把画撕碎时的脸色,实在太好笑了,呵呵……呵呵……”
“大小姐,你总是要惹怒王爷,这样对以后可不太好,你知道寒王爷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霸王……”
小柳的口音里有些担忧,但还是免不了因为大小姐刚才的话而发笑。
她的胆大包天虽然一度让小柳心到嗓子眼,但是也总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狂喜,世上恐怕再没有小姐这样的女子,可以如此肆意妄为,把京都的寒王爷气得晕头转向。
程向晚听到小柳的话,将浴盆里的水缓缓挑到身上,如玉的肌肤立刻有水珠滚落,像是清晨花瓣上的凝露一般动人。
“我的肌肤真是好,以前我到底拿什么东西保养的?”程向晚不由对自己的这副身躯发出赞叹,说实话以前自己也算是女中一枝花,可是若说这肌肤,就略差一了点。
除了疏忽于保养,更多的是因为她风吹日晒,行走于江湖之中,哪里有可能跟待字闺中的女子有样的享受和奢华。
小柳听到程向晚自己赞赏自己的肌肤,淡淡一笑:“小姐,您是天生丽质,根本无需什么保养。在家里老夫人和二小姐把所有的保养品都占尽了,可惜她们的肌肤与您的比起来还是像老树皮似的!”
柜中的冷莫寒也难免为小柳的会说话而赞叹,果然是伶牙俐齿的丫头,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婢女。
柜子里太闷了,又没有办法转身,他本来是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的,可是心中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不由轻轻推开了柜子的门,从一副白色软纱帘望过去,程向晚沐浴正酣,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出现。
“小柳,我以前性格是不是很温柔,至少没有现在这样的胆大?”程向晚一边沐浴,一边忍不住要想这副身体原来主人的样子甚至是性格。
自己的到来显然给她找了许多的麻烦,若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适应?
这话就奇怪了,自己竟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脾气,还得来问她的贴身丫头?
小柳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水中的程向晚:“小,小姐,你是不是因为病过一次,脑子有些问题?要不然还是请大夫来给您瞧瞧,您这个样子把我吓坏了。”
程向晚听了,不以为然的一笑,然后望着乖巧听话的小柳问:“我以前打过你吗?”
“没有……”
“那夫人和二小姐打过你吗?”程向晚想知道程府的情况,最起码知道自己在程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小柳睁大眼睛,然后紧紧抿着唇,看来小姐真的是把那些事情都忘记了。“没,没有……”
“你骗我的是吧,看那夫人和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善类,能饶得了你?”程向晚不停地把水淋在藕臂之上,发着一阵又一阵的水声。
小柳有些赧然地低下头,绞着双手,本来正在撒花瓣的动作也停止不动了,“小姐,我本来就是一个丫头,挨点打受点气也是常理之中,不必有什么大惊小怪!”
程向晚却大义凛然地说:“你放心,以后给你报仇的事情就交在我身上,绝对会让你解恨的!”
冷莫寒在帘后听到,再次钦佩他新娶王妃的跋扈,以后这王府里恐怕想安宁都不可能了。
她总会把这里弄的鸡飞狗跳才会作罢……
听到此,小柳知道自己的话又引发了事端,慌忙摆手说:“不不,大小姐,过去的事情奴婢不想再提了,我们还是在王府好好生活吧,现在我们到了新环境,只要王爷对小姐好,奴婢心里就高兴了!”
“好?他这就叫好?你没听得他在船上对那女子说的那些污言秽语,简人叫人作呕,若不是你拦着,我非要叫他多喝几口水才罢,最好让他喝点泥沙,吃点鱼虾排泄物料……哈哈……哈哈……”程向晚朗声笑着,完全不知道某人此时已经满脸铁青,一脸污黑。
原来船上的人是她假扮的?那保证书?
那衣服被脱光,她通通都是现场亲临,没有想到她竟然装的这样像,简直是可恶致极。
正要卖步,可是听到小柳又说些什么,冷莫寒只好收了收性子,怎么也得想出一个整治她的办法来。
小柳也作出一副苦笑,将花瓣再次撒入水中:“大小姐,不是我说你,现在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况且人家还是王爷,有时候这种事情能忍且忍,若不然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了呢!”
“忍,凭什么叫我忍?改天我也招几个男人进来侍奉我,看他忍了忍不了?”程向晚再一次口出狂言,帘后的冷莫寒终于忍不住了,挑帘而出。
“你不觉得你有点厚颜无耻吗,程向晚!”冷莫寒端站于浴盆之后,朗声说道,目光高扬,仿佛根本不屑于看眼前的惷光大泻,尽管刚才他已经看得够够的。
小柳张大嘴巴惊叫一声,手中的水瓢应声落地,击起一片水花来。
“王,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小柳指着冷莫寒像是见了鬼一般大叫。
在水里程向晚听到冷莫寒的声音,不是没有惊诧,她也想惊叫一声然后将一桶水倾倒在他身上,但是此时既然事情已经如此,看也已经看过了,那急也没有,反到是让他得意。
她将身子没入水中,然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冷莫寒,她香肩外露,双臂浮于桶沿,神色暧昧地说:“寒王爷,您藏在王妃沐浴的浴室之内偷窥,这是不是更加无耻一点?”
冷莫寒一听涨红了脸,本来一向潇洒无忌的寒王爷,面对这个程向晚却成了木头一般的呆瓜,连自己都有点气自己的呆傻之气了。
“没有想到你女扮男装跟踪本王,你不觉得你有些卑鄙下流无耻吗?竟然还敢打本王爷,还让本王写什么保证书,你是在找死!”冷莫寒瞪着眼前盈盈而笑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发不起怒火来。
程向晚听及此,看了一眼小柳作一副恐惧的样子:“哎呀,这可不太好,让王爷全听到了,不过那份保证书是不是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你好自然知道该把那份信送给谁,如果咱们都死了,也一定会有人把信送到皇上手中,给咱们沉冤召雪的是吧!”
小柳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说:“是,是的,我都按大小姐说的做了!”
冷莫寒气得满脸乌青,眸子之中已经是怒火冲天,他恨不能此时就伸出双手掐着程向晚的脖子,直到她气尽而亡。
“你竟然敢威胁本王?”
“刚才是谁在威胁本姑娘……”
“你……”
“我,我这叫以小人之法治小人,对你这样不知好歹的风流王爷,本姑娘自然得拿出一点手段来,否则还不得被你玩死!”程向晚撇着嘴唇,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不过她此时心间可是狂跳不止呢。
要知道,她没有把握,不知道面前的男子发怒之后到底会不会焚尸灭迹,然后告诉世人说自己无意间失踪。
要知道在古代虽然有捕快,可是没有先进的仪器,再者他有如此雄厚的后台,怕是自己死了都没有人查一下的。
冷莫寒见程向晚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由按捺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今天本来是要看看她的笑话的,怎么反到被她气成这个样子。
不过,她的脸皮已经厚到天地之间的距离也没法比了,你看她赤身果体,却没有丝毫羞耻之心,不知道再进一步,她会如何?
想到这里,冷莫寒嘴角一弯诡异,他轻轻迈着步伐往浴盆前走去。
见此,小柳提醒:“大小姐……”
程向晚应声抬头,看到缓步走来的冷莫寒,喝止道:“你最好止步,否则我和你鱼死网破!”
不料,冷莫寒并不听此威胁,只是继续前行。
眼前就要到程向晚身边,她确实有些慌了,衣服是有,可是还在十步开外的衣架之上,浴巾也有,可是自己也不可能伸手拿到。
小柳已经吓傻了,只呆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冷莫寒的气息已经在头顶笼罩,他眸光色米米地看着程向晚,然后冷声对小柳说:“没点丫头的样子,看到本王与王妃亲热,你还不快退下?”
小柳迟疑地看着程向晚,然后轻声问:“大小姐……”
“退下……”冷莫寒厉声喝叫,吓得小柳一个哆嗦,她只好满脸害怕的退出了房间,
程向晚见此,慌忙叫:“小柳你别走,别走……”
“我觉得她是不好意思看我们亲热,怎么样,这些日子一个独睡空床,有没有想本王的温存?”冷莫寒的手轻轻地在程向晚背上摸索。
一阵寒颤过后是一层鸡皮疙瘩,程向晚不顾前胸有袒露的危险,捏住冷莫寒的手指往外抛去:“你最好住手,否则别怪本姑娘做出什么事情来!”
程向晚此时确实慌了,她的心慌了,这个男人已经轻而易举地占有了自己的初次,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让他得手。
可是现在自己浑身yi丝不gua,果然是因果报应啊,是不是老天怪自己在客栈里脱光了冷莫寒,所以此时要替他还回来啊?
“你再往前,我就喊了……到时候让你清誉全无……”
你觉得王爷调戏王妃,会失掉多少清名,大不了让世人以为王爷和王妃的癖好独特,喜欢互相调戏……”
“鬼才喜欢互相调戏……”程向晚的眸子紧缩,她的浴盆也不过一米多宽,此时已经无路可退,她只能立在水里呆呆看着冷莫寒往前的身子,想着怎么才能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身子,而又能逃开他的魔掌。
冷莫寒并没有停步的意思,而是一步一步逼近了程向晚,无论如何他今天要报仇,最起码压压她的气势,否则以后的日子要如何来过?
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岂由她一个小女子胡乱羞辱折腾?
程向晚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门间那两只烛火之上,只消她击打水花,将火熄灭,她就可以逃离这个该死的浴盆,到时候他再想捉到她,那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她一鼓作气,猛得真拍水花,直将水溅的四处飞散。
冷莫寒不由用袖遮挡着眼睛,突然间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他听得到水声哗哗直响,知道她在想办法逃离浴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称着黑摸去,却触到一丝光滑如玉的肌肤,听得程向晚一阵咒骂。
随即他肯定她是逃开了,而且一定是穿上了衣服,或是披上了浴巾。
“冷莫寒,你这个好色之徒,今天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程向晚将外衣披在身上,迅速结好衣带,然后扯起一旁的浴巾粘在水中,在黑暗之中她不必辨析他的方向,只将粘满水拧紧的浴巾在房子里来回甩动,他再难接近她的身旁。
在船上过手之后,显然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下,如果自己发足力道,想他难以招架。
殊不知道,冷莫寒只是临水而惧,所以手脚难以展开。
在河面之上,他天生恐水的性子害他处于下风,并让她打落于水中,如今他可没有那么好惹了。
况且这浴室的物件摆饰他即使不看也一清二楚,想要躲闪,极其容易,不像她总是磕碰到什么东西。
小柳在外面看到屋子里突然变得漆黑,还发出噼啪地击打声,就大喊:“王爷,小姐你们别打了,别出什么事情……”
“你在外面好生呆着,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色王爷!”程向晚的口气仍然十分自信。
可就在这时,手里的浴巾被大手一拉一拽,她猛得就扑进了某人的怀里,薄薄的衣衫之上立刻有一双大手紧紧地箍紧,然后她只剩下挣扎。
黑暗之中,冷莫寒的眸光闪烁,怀间的女子身体温香,若不是因为她性格过于跋扈,到也算是倾国倾城之色。
他将她狠狠地压在自己怀间,并往墙壁之上挤了过去。
程向晚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只能任由冷莫寒的气息扑落在自己的身子之上。
他的大手将她的薄薄的绸衫顷刻间撕成了碎片,程向晚惊叫:“冷莫寒,你若敢作出什么事情来,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都到这时候了,还是如此的嚣张,我到是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喂,你的手……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冷莫寒的狂热已经是欲罢不能,身下的人儿光裸如鱼,况且从来没有一次会是今天这种让人兴奋的场面,要知道,他可是在征服他的王妃呀。
这种快意,谁能给他?
浴室里仍然是一片漆黑,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冷莫寒起身整束衣冠,然后萧然离去。
程向晚静静地躺在地上,零碎的衣服四散飞落,冰凉的地板贴着脊背,让她深敢一种从心底而起的绝望。
小柳在外面不安地喊:“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
程向晚听到小柳的声音,突然厉声喊:“你别进来,你走,离开这里去哪也好,我想一个人呆会……”
如果第一次的失去,是她咎由自取,她也不以为意,因为这副身体本来也不是她的。
可是这次一次强行的占有,却让她深感痛苦与羞耻,尽管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意识上却也感觉到了那种悲哀,无能为力反抗的悲哀。
夜色如水,星光点点,程向晚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浴袍来穿在身上,漫无目的的走在王府之中的黑夜之中。
小柳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一晚,她没有住处,没有衣服,更没有人同情可怜。
如果说只是咎由自取,那明天呢?后天呢?她就这样认输了吗?
冷莫寒得到她后回到了卧房,可是心情并没有当初得到的时候想象的那样美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做了一件不耻的事情,让他难以高兴起来。
身上,还留着她的体香,并且因为在浴室里的打斗,衣服上处处沾染了玫瑰花的花香。
突然想起在黑暗里听到了她的饮泣,莫非,那个跋扈的女人还会哭吗?
这无疑是沙漠里下起了小雨,简直是稀奇致极啊。
不管怎么,今天之后,想必她也不会再对自己如此无理嚣张,想到心恨已报,他十分惬意地躺在床上。
尽管也担忧她今晚没有卧房会不会着凉,但随着困意席卷,他只淡淡合上了眼睛。
程向晚没有住的地方,只好返回了浴室之中,待到她冷静下来,悲伤过后,她才有些纳闷起来,为什么冷莫寒会突然出现?
这浴室的门窗当时都紧闭,况且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那么想必这房间里一定有什么秘道,所以他才能进出无阻。
小柳早睡沉了,她毫无睡衣,只好起来在浴室里四处查看。
这里并不大,只有一个大理石砌成的浴池,和一个大大的木桶。
除了这些,就是墙角的衣柜与和一处小小的软榻。
当时冷莫寒出来的方向是在软帘之后,她缓缓走到那里,四处摸索敲打,可是没有发现一处暗门的迹象。
她打开衣柜,里面除了几套浴袍之外,似乎也没有奇怪的地方,而且她用手指敲了敲后臂,完全是实木的。
一旁的软榻十分轻便,是竹子编制的,她轻而易举地就挪开了。
地板平整,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她有些迷惑了:“难道,他是神?可以穿墙而入?”
“如果他真的是神,那自己岂不是就死定了……这以后的岁月漫长,叫人如何捱过?”程向晚懊丧万分,今日之事势必会传到下人耳中,到时候自己简直就无颜见人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冷莫寒,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
她躺到了软榻之上,看着外面坐到椅子上就熟睡的小柳,只好哀叹,以后她跟着自己恐怕要受苦了。
但是程向晚天生有不怕输的精神,今天输了,明天再来赢过,不然怎么能得到拼命十三娘的美誉啊。
要知道她可不怕失柽,浴室里淡淡烛火燃尽,直到黎明时刻,她方才又累又困的睡去。
本来正在梦中学武,突然被一阵讥讽的声音吵醒:“呀,王妃娘娘,您怎么就睡在浴室里啊,小柳也真是的,怎么不带王妃回卧房去睡?”
小柳睁开眼睛,一看是收拾房间的王大婶,慌忙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不知所措地呆怔着。
程向晚听到此话,心想,这难道就是那个爱财又吝啬的王大婶,她着起身来裹了裹浴袍:“昨天洗完太累了,就没去王爷的卧房,怕打扰他休息,王大婶这么早啊!”
听到王妃如此说,王大婶将信将疑,但闻得程向晚是个不好惹的主,只好点了点头恭敬说:“回王妃娘娘,我负责浴室里的清扫,所以今天过来收拾一下,如果王妃还没有睡好,那不如奴婢一会再来?”
程向晚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说:“不必了,我还是回王爷的卧房继续睡吧,你打扫吧!”
说完,程向晚带着小柳走出了浴室,她不确定今天见了冷莫寒会不会挥拳上去把他打倒在地,只是现在自己好像连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这样的子在府里行走,未免贻笑大方。
“王妃,您的衣服都被烧了,不如我出去给你买几件回来吧!”小柳看到程向晚狼狈,贴心地说。
程向晚看了看身上的浴袍:“我们也没银子啊,拿什么买,早知道那天写保证书就问那个狗屎王爷要一点,那样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小柳有些怔然,但还是小声说:“我们还是让王爷赏点银子吧,若不然这府上也没有人肯给小姐银子不是!”
一想到还要见那个混蛋,程向晚就恨的咬牙切齿。
但没有它法,只能是到了冷莫寒的卧房门口,此时穿着浴袍,可不能再与那个隐卫发生争斗,所以只好站在门口大声叫:“冷莫寒,起床,快点起床……”
屋子里的冷莫寒自然被这一声河东狮吼给喊醒了,不过,他并没有起的意思,大清早的,他可不想与这只乌鸦发生什么不快。
程向晚只好站在门口继续喊,虽然嗓子也快喊破了,可是冷莫寒就是不出来,程向晚气得没法,正好看到一个丫头端着铜盆往这边走来,她灵机一动,跑过去抢过铜盆,然后拾起一块石头就敲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呛呛呛……呛……”刺耳的声音让小柳都难以忍受,不觉得捂住了耳朵。
程向晚心想,让你不起床,烦不死你才怪。
屋内的冷莫寒确实是忍无可忍,如果有人前来王府看到程向晚穿着浴袍,披头散发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前大敲铜盆,不认为自己有病,就是认为她有病。
他穿好衣衫站出门外,看到程向晚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敲着,扬声说道:“本王起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么急地见本王,莫不是昨天还未尽兴,今天一早还来?”
听到冷莫寒耍流氓,程向晚并不以为意,只是扬起尖尖的下巴,未施粉黛的一张俏脸略带怒气:“我只是想要点银子,去买两件合身的衣服,希望王爷能赏点银子……”
看到她穷途末路仍然这么张狂,冷莫寒蹙着鼻子不予理会。
要看足她的笑话才罢,这样的女子不受点惩罚,实在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可是,就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赫然发现她脖子上的青印,与眼睛的浮肿,显然昨天一晚她并没有睡好。
不知道为什么,冷莫寒心间升出一种同情,他暗忖:“不应该啊,这死丫头捉弄自己的时候可没有心软过,凭什么让自己心软?”
程向晚知道没有了希望,索性把盆子当地一声扔到了地上,大摇大摆地往王爷的卧房走去,她知道隐卫还会出手,而且自己也一定会还击,不过到时候,他寒王爷精心布置的隐卫岗哨就会被自己曝光了。
她丝毫没有迟疑地往屋子里迈去,在就最紧要的关头,隐卫犹豫了一瞬间的空当,冷莫寒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程向晚拉进了屋子。
“喂,你又要做什么?”程向晚大叫。
她可不愿意再受昨晚之辱,眼前看似一本正经,实则是禽兽不如,脖子现在还巨痛,甚至连嗓子都受到了影响。
冷莫寒冷眸一凛,齿着程向晚问:“本王到想问问,你想做什么?这里是王府,不是你的程家,你要想死的话别在死在这里,本王可不想担一个谋杀王妃的罪名受人非议!”
程向晚蹙了蹙鼻子,不屑地剜了冷莫寒一眼:“想让我死,还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昨天若不是你出现,你那两个隐卫恐怕早被我打败了!”
“你……”冷莫寒没见过这么脸厚的女人,无语相对。
程向晚扬了扬下巴,对自己眼下的处境虽然有些难过,不过跟冷莫寒斗嘴可是一大快事。
这古代时日漫漫,总得找出一个办法来消磨才对,虽然心中谋划着怎么才能让府中的下人听话,但是冷莫寒才是最主要的目标,如果有一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那才是好玩。
如果不是因为在浴室里说话走路的风声,那张保证书或许还能要挟他一段时间,可是现在……
“你到底是给还不给,王妃没有衣服装完全是你这个王爷失责,你不觉的对的名声也是一种影响?”程向晚干脆捋起袖子,藕臂外露,并且将胸前的衣襟往开扯了扯,露出一声雪白来。
冷莫寒见此,真怀疑那天见到的一点红是不是她的,就她这样子,连青楼女子的矜持都没有,简直是个荡妇加荡妇的极品啊。
一旁的小柳更是目瞪口呆,如此情形实在是叫人难以应对啊。
程向晚眨了眨眼睛,看起来还是不管用,如果再露自己就要背个暴露癖的名号了。
冷莫寒压着怒火,想看看程向晚到底会怎么样,就这样两人一直互相注视,直到太阳高照,所有侍奉冷莫寒洗漱的丫头老妈子奴才都聚集到了卧房的门口。
冷莫寒心想,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程向晚觉得自己根本无所畏惧,没有听到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吗?此时自己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境界了,无所谓。
“成何体统,你说你这样衣不遮体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知不知羞耻二字是怎么字,若不是皇上赐婚还不到一月,我现在非把你一纸休书休了不可!”冷莫寒极想羞辱她,本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以让她收敛几分,现在看来是有恃无恐的嚣张。
所有的下人都指指点点,不明白为什么大清早的王爷与程向晚会站大敞着房间的门在里面互相瞪视。
微风从窗子和门外吹了进来,将程向晚的衣衫拂动,份外的撩动人心。
冷莫寒别开脸试着不去看她,否则他真想用被子将她包成粽子然后扔到床上,实在是太过份了。
她的小腿伴着翩翩的衣襟裸露在外,肌肤之上露着麦色的光茫,看起来让人蠢蠢欲动。
程向晚见他余光轻瞥,不由十分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简直是一个伪君子,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还可以说他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尽然一边不屑不边却偷窥。
本来还想好聚好散,你要是这样也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也会,不妨今天我们就来试一试,看谁先受不了。
想到这里,程向晚狡黠一笑,然后往门那里走了一下,酝酿了一下心中的感情,然后带着哭腔开始她的新一幕。
“王爷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刚刚新婚燕尔你就要把我抛弃不要啊,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啊,你这个无情朗啊,还不如给我一尺白绫让我自溢好了,我可是不想活了!”程向晚装成怨妇的样子,眼睛里的泪怎么也流不出来,只好狠劲的用手指戳着眼眶。
冷莫寒没有料到她会用这招,听到她悲天恸地的哀号,一时措手不及,王府的下人都在外面大眼瞪小眼,昨天火烧新房的事件刚过,今天又在这里发疯了?
“这新王妃可够闹的,寒王爷也是倒霉,怎么娶了这样的女子,要说京都里配得上王爷还真没有几个呢!”
“是啊,是啊,真不嫌自己丢人,闹来闹去还不是自己的名洁全无,这样的女子简直是无德,怎么能够做我们王爷的王妃呢?”
下人们纷纷议论,冷莫寒却不知道该把程向晚怎么样了,要说是女人见了他除了恭敬,就是谄媚,还没有遇到哪个女子厚颜无耻到这样的地步,竟然会在自己面前玩起悲伤来了。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仍然无动于衷,就挪着步子靠近寒王爷,然后眯着眼睛轻声说:“你若是还不给我银子,别怪一会我闹的不可收拾,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
冷莫寒一听,她哪里是在哭,这分明是装出来的,刚才本来还有些心软,现在干脆拂袖坐到了椅子上,他到是要看看,她能玩到什么时候,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都说是人活脸树活皮,好歹,她也是程家大小姐,不会这么没皮没脸的闹下去吧。
冷莫寒刚刚拿起茶壶要沏一壶茶,心想今天到是要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不料,程向晚突然身子往前一扑,爬在地上抱着冷莫寒的双腿说:“狠心的负心汉啊,我可是怀了你的亲骨肉啊,不说我有什么功劳,这腹中的孩子好歹是你们皇家的孩子吧,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啊,我未出生的儿子呀,你阿玛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要投到额娘的腹中来呀……”
听到此,冷莫寒刚刚喝到嘴里的那口茶尽数喷了出来,他狠咽一口唾沫,俊逸的脸上仿佛如中了雷击一般的惊恐。
“孩子……我们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程向晚一听心中暗笑,我让你不给我银子,她猛得锤打着自己的腹部说:“你还是不要投到额娘这里来了,生出来你阿玛也不会喜欢你的,他现在连衣服都不给额娘穿啊……”
冷莫寒一脸黑线,正闹的不可开交,郑管家匆匆拔开人群走了进来:“王,王爷,王八爷来了,说是要看看新福晋,我拦也拦不下,宁说是王爷娶了福晋,大门不出二门不卖,连酒场也不去了,所以他一定要冲进来看看新福晋倾城倾国的容颜!”
说到此,郑管家有些忐忑地望着地上匍匐倒地的程向晚,有些尴尬地觉得自己此时确实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八王爷向来与寒亲王都别着劲呢,如果不来通报,寒王爷这次丢了颜面,不知道要怎么惩罚自己呢。
程向晚一听有客要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哭得更凶了:“八王爷来了更好啊,来了我就能诉诉我的苦了,我的命比黄连还要苦啊,怎么会嫁得这样的郎君啊!”
冷莫寒的面色早变,像是六月的雷雨天气,乌云将脸上的所有表情尽数遮去,只剩余下努力敛在心中的危险。
星眸之中划过一丝冷暗,然后望着地上的程向晚说:“你最好快点起来,我会吩咐郑管家为你找几件我母妃穿过的衣服,不过,一会八王来了你最好乖乖呆在本王的卧房里不要出现,你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如果你不听,到时候我直接把你打入死牢,就算皇兄问起来,我只说你意图谋杀亲夫。”
看到冷莫寒脸色骤变,程向晚知道此自己也该在此时收场了,若不然真的是不好收手了,她站起来整了整衣衫,然后抹去眼泪恭敬立在那里:“臣妾遵命,还劳烦郑管家取几封银子来,等八王爷走了,我要出去好好置办几身衣服!”
见到程向晚面带胜利的微笑,冷莫寒与郑管家一时有些不适应她如此快的变脸,只好干咳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刚刚关好门,听得八王爷在门外朗声高呼:“五哥,五哥你在哪藏着呢,是不是与四嫂夜夜*,连门都舍不得迈了?”
郑管家见八王爷冲了过来,只好拦下说:“八王爷,王爷与王妃还未起床,奴才还是带您去书房等候比较合适……寒王爷现在不喜欢被人打搅!”
见此情形,郑管家也只好急中生智,但没有想到给冷莫寒找来了更多的麻烦。
“果然如我所料,我就说五哥一定是因为新来的王妃,所以不肯出门,这些日子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不是本王来看他,别人都以为他与五嫂是不是畅游天下风光去了!”八王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未关严实的门,真希望从里面看出什么风景来才好。
程向晚的身世他都听说了,且听说她与自家的下人阿堂有染,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了,不料前些日子听到,她曾与冷莫寒在青楼里对欢,这可是千百年来前所未有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决定赐婚二人。
难道冷莫寒真的是遇到对头了,这些日子八王爷瞅着功夫就想来冷莫寒府上瞧瞧笑话,想必二人一定是龙凤斗,精彩的很。
却不料手下说这些日子,冷莫寒还是在外面眠花宿柳根本不与王妃在一起,这到听了更加奇怪,也不知道那个程向晚会作出如何反应。
恰恰今天没事,又听说昨日王府着火,所以他才刻意前来想探探冷莫寒的实况,到底是好是歹,是如鱼得水,还是如临深渊。
房间内的冷莫寒听到了郑管家打发走了八弟,这才转过身来用凌厉的目光狠狠瞪着程向晚说:“你最好识趣一点,如果在八王爷面前你让我丢尽人脸,我告诉你,我一刻也不会再容忍你,直接把你的指甲拔掉,灌辣椒水,上老虎凳……然后让那些死刑犯侮辱三年,再丢进老虎园子喂老虎……”
听得冷莫寒说的如此恐怖,程向晚蹙着鼻子,“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啊,这些我可不怕,充其量咬舌自尽,不过我化作了冤魂,到时候每天晚上站到你床头跟你低吟,还我命来,估计这个更加刺激一点……”
“你不过是死鸭子嘴硬,本王不跟你计较,我先去书房了,等八王爷离开,你就可以拿着银子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过有言在先,你最好不要给本王找男人,否则……哼哼……”冷莫寒已经无语,只能用心中的恶狠狠的气息威胁她,老天啊,但愿管用吧,这天不怕地不怕珠母老虎。
程向晚听到冷莫寒说这些也不理会,只是一直见血地说:“八王爷大概是你的死对头吧,想必比我还难缠?按理说像你这种人要多几个这样的对头才好,让你也知道知道,天底下也不止你寒王爷厉害……”
冷莫寒听到程向晚这几句眉头一皱,然后推门而出了,若是自己非要跟这眼下这个小女子计较,怕是早就吐血而亡了。
不过眼下也够呛的,程向晚还没有搞定,八王爷就前来看笑话,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在今天这样的时候来。
直到冷莫寒离开,小柳才推门而入,看到跷着腿坐在桌前喝茶的程向晚,目光里满是敬畏:“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以前老夫人和二小姐欺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呢?白白遭了她们那么多的欺侮……”
一听此话,程向晚自然挑起柳眉:“你说的是实情?她们在以前尽然欺侮过我?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不叫她们跪着求我,这才是天下怪事咧!”
程向晚说完,心中又开始酝酿新的计划,看到小柳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的样子,程向晚劝说:“小柳你不必自责,以前的事情我是有点不记得了,既然你说出来,我就得还回去,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怎么着程向晚我也算是一介巾帼……”
小柳抬眼看了一眼程向晚,小声咕哝:“在程府,老爷都得让着老夫人三分,小姐你还是不要惹事了。我看到刚才王爷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再这样下去保不准哪天真把咱两关入地牢,到时候就惨了,咱们以后还是乖顺一点……”
“你过去乖顺吗?”程向晚挑起美眸轻声问。
小柳想都没想就果断点头:“我当然乖了,要不然在那程府根本没法子活了,反正是打不还手,骂还还口……”
“那他们饶过你了吗?”程向晚继续问,看到小柳有些怅然,程向晚就冷笑一声:“这不就得了,你就算再乖巧,也不过只能少被打几下,少被骂几下,与其这样我们到不如反抗到底,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反败为胜,反正我是不屑于苟且偷生的……”程向晚看着手中那个清花瓷的茶杯,轻轻地捏玩着,不过也是,冷莫寒这个人还是挺有些意思的,若是照了别的王爷,自己现在恐怕就是十八颗头也掉光了。
他虽然花心,但也没有那么黑心,虽然跟自己斗嘴的时候罗嗦的像个娘们,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到是也有一种气概。
她胡思乱想着,门外端着水的丫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王爷没有发话,今天早晨也没有洗漱。
程向晚从门缝看到二人守在门口,就召唤说:“你们进来吧,正好我也没有洗漱……”
两个婢女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似乎不想听程向晚的召唤,程向晚冷笑了一下:“这样死板,将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我说你们两个,王爷说了,不让我给他丢人,万一八王爷召见,到时候我又没有梳洗,你们两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门外二人听了,互相低声商量:“玉姐姐,不如我们还是进去吧,怎么说她也是王妃,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当不起……”
“你就是胆子小,我们是专门侍奉王爷的,她没有梳洗,那自然由侍奉她的两个丫头担着,我们怕什么?”那个被称为玉姐姐的女婢有恃无恐地回道。
程向晚当然把这些话都听在心底,她霍地把门打开,从端水的丫头手里夺过水盆,又从另一个婢女手中夺过了毛巾。“现在可不甘你们的事情了,一会王爷回来就说是我抢着用了,不过作人可得有些眼色,话常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你们今天对我的态度,来日我可是会奉还回去,到时候你们可也别讨饶,自己打自己的脸就成了……”
听到程向晚说的笃定,那个小丫头的脸色早已经变了,直说着好话:“王妃娘娘莫生气,我们两个本是王爷的贴身丫头,没有王爷吩咐我们也不敢随意的侍奉别人,否则王爷怪责下来我们也担不起……”
“你叫什么名字?”程向晚听得这个丫头机灵,就轻声问道。
“奴婢叫画雨,郑管家他们都叫我雨儿……”
“没骨气……”一旁的玉儿低声咒骂,然后将脸别开。
程向晚也懒得跟玉儿说话,只笑着对雨儿说:“你不必害怕,王爷回来我自然会跟他说,你进来帮我梳头可好?”
“柳儿姐姐在呢,奴婢笨手笨脚的,怕梳不好!”雨儿有些为难,她看着玉儿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想要推辞。
程向晚望着小柳说:“她只懂普通的发髻梳法,现今是在王府,应是有些规矩的,你来帮我梳了,一会郑管家送了我银两,我定会赏你的。在府里当差都不容易,我以后自然会照顾你的……”
小雨听到这些,自然有些赧然,忙摆手说:“银两就不必赏了,本是奴婢该做的,那好吧,我就帮王妃梳个头吧!”
小雨看起来就是十分善良,她虽然不停地望着玉儿,可是听到程向晚十分真诚的话也不好意思不理会,只好进了卧房。
玉儿看到了,有些生气转身就走了,也不理会雨儿和她带来的毛巾。
“雨儿,你是十五了是吧!”程向晚早看过府上丫头的名单,上面是一应俱全,雨儿是因为逃难来到了京都,所以才进王府的。
雨欢听到程向晚知道自己多大,自然十分惊讶,一边梳头一边问:“王妃娘娘怎么知道雨儿多大了?”
“我还知道你是无爹无娘的孩子,你怎么来到王府的?”程向晚好奇,如果不是爹娘卖进来的,难不成孩子自己会把自己卖掉?
雨儿沉吟了一下,有些难过地说:“我爹娘都没了,我是从南边逃灾过来的京都,若不是寒王爷好心收留我,我现在恐怕早被卖到青楼了!”
听到冷莫寒还会有如此心肠,程向晚不屑说:“他还有同情心?真是天下第一大奇迹了!”
雨儿点了点头说:“在众多王爷里,就属寒王爷最善良了,他做了很多善心,而且在寒王府每年到王爷诞辰那日,就会发救济粮,许多百姓都喜欢寒王爷,都快要把他供成神仙了呢!”
雨儿说着话,可是手下并不停,她的动作十分敏捷,小柳在一旁也注目观看,希望能尽快学会。
她挽的发髻不仅光滑好看,而且显得十分端庄,可惜没有什么发饰可佩戴,否则这简直是天下最美的发髻了。
程向晚在镜子里端着自己的容颜,看到果然是十分的美丽,就转过脸来微微笑着说:“谢谢你了雨儿,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来找我,虽然现在我在王府也没有什么地位,但是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会向王爷把你要过来服侍我,你说好不好?”
雨儿的脸圆圆的,眼睛也是杏儿形状,看起来份外的乖巧懂事,雨欢听到程向晚这样说,以为她不过也是随便说说,当下她在府上的情形可是不太好,但为了不伤程向晚的心,也只好点了点头。
却说寒王爷的书房里,冷莫寒与八王爷隔桌而坐,冷莫寒是满面风流,英俊潇洒,而八王爷却是棱角分明,连同那双眼睛也显出别人没有锐利,像一双深邃的鹰眼。
“那日五哥大婚,小弟因为远在赛外所以未及前来祝贺,只带来了微薄的贺礼,早就对五福晋的美名有所耳朵,都说是程府倾国倾城的程家大小姐程向晚……不知道五嫂现在人在何处呢?”八王爷说话间,早四处张望,仿佛袭击程向晚就在冷莫寒身后跟随似的。
冷莫寒含糊其词说:“因为这些日子府中的事务一下全落到了她的身上,所以今天一早不巧身子有些不适,所以现在卧床未起,不便前来迎接八弟了,到是五哥该对八弟特意前来探望衷心感谢!”
说到这里,冷莫寒微微抱拳客套一下,他心里知道八王爷此来并不是什么探望,而不过是前来想看笑话的,真想现在就把他打发出去。
“刚才路经一处厢房,看到被付之一炬,好端端的房子怎么突然就被烧毁了,真是可惜……”八王爷边说边用余光打量着冷莫寒脸色的变化,见他微微蹙眉,也就猜到了几分。
到是有点意思,这五福晋怕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以后可有得好戏看了,也让冷莫寒知道知道在殿上公然弹劾自己,是会遭到报应的。
冷莫寒见八王爷等待自己的回答,只微微一笑说:“五福晋淘气,不小心推倒了烛台,烧了就烧了,再盖新的,反正她说是不喜欢那间屋子,也省得我去拆了……”
听到冷莫寒还在努力的掩饰,八王爷低眸一笑,仿佛在思量着怎么才能见得到五福晋,无论如何也该想个办法见见她,自己也好看看这五福晋到底是什么货色。
“哦,那这五福晋可够大手笔的,到不知道五福晋身子有没有大碍,我到是懂得一些医术,不如让本王为她瞧瞧……”八王爷是学过医术,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完全是为了讨皇上喜欢,如今搬出来也不过是想见见这五福晋庐山真面目。
冷莫寒听此,自然知道其意思,这真是绵里藏刀,防不胜防:“不必了,她到是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说躺一会就好!”
“既然没有大碍,五哥就该让为弟看看五嫂才对,怎么也是初见面,为弟的还千里迢迢带了礼物回来,怎么也想当面呈给五嫂……若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作弟弟的这番心意?”八王爷执着要见,自然知道冷莫寒不让他见定是有原因的,依着他的脾气,他才不会在府里养着一个女人管着他呢,况且现在也没有管住,他依旧在外寻花问柳,就知道他一定不爱这个王妃,那王妃也未必爱他这个王爷……
他从袖间早拿出一个锦盒来,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支红玛瑙佩玉簪子,红玛瑙本来就在京都少有,更何况这工艺繁复,竟然将玛瑙生生镶嵌在了镂空的金簪之中,黄中带红,颜色靓丽而喜庆,让人看了都爱不释手。
这件东西可是八王爷花了一千两白银买来的,府上的福晋喜欢都没舍得给他们,为只为今天能来挫挫冷莫寒的锐气。
好让他在朝堂之上,皇兄面前也留些余地。
冷莫寒听到此,低声叹息一下,知道今天若不让这八王爷见到那个该死的女人,那他一定不肯离开的。
他斜睨了一眼郑管家,正立在一旁静等吩咐的郑管家见了立刻会意,慌忙福了福身子说:“奴才这就请王妃娘娘前来见过八王爷!”
冷莫寒的眼中早就是万千嘱咐,他希望程向晚不要丢自己的脸,最少能在八王爷面前给自己撑足颜面,到时候就算她要座金山,她也说不定会给她……
“我到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必这五嫂一定是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颜……”八王爷还在说着好话,早看到冷莫寒心不在焉,自然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必定会让他出丑,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之中微微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郑管家出去,径直往王爷卧房走去,一路走一路念叨:“但愿王妃娘娘争口气啊,可不能让八王爷看了笑话去,要不然寒王爷在朝中还怎么做事啊!”
走到王爷卧房,他轻轻叩了下门,听得里面粗声豪气:“进来吧,敲什么敲……”
想到她刚才站在院子里骄横跋扈的样子,郑管家额头直淌汗。
“王妃娘娘,王爷让我来请您去书房,八王爷给您从边塞带了礼物,所以特意让人过去收……”郑管家说着,抬眼小心地瞥着程向晚的眼色。
程向晚此时好看多了,青丝轻挽,比刚才略显端庄,只是还未上妆,一夜未睡显得有些苍白。
“银子给我带来了没有,我连衣服都没得穿,还见什么客人,不见……”程向晚看到这个郑管家就来气,实在是狗眼看人低。
听此,郑管家一额头的汗:“王妃娘娘,这恐怕不好吧,八王爷非要见您,寒王爷没有办法推辞了……您还是……”
“那你也得给我衣服穿不是,难道让我穿着浴袍去见八王爷?也不怕丢了你家王爷的脸……”程向晚说到这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郑管家,看到他迂腐木讷的样子,心里到是解恨了许多。
郑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来客气地说:“这是一千两银子,王爷说随您支配好了,我现在就带您去老夫人的房间挑几件衣服来穿……”
“老夫人?岂不是皇上的妃子……”程向晚瞪大了眼睛,难道她不在宫里,还在这府上,那可就要热闹了,风流相公加上皇宫厉害婆婆,自己还有日子活吗?
郑管家听此,有些赧然道:“回王妃娘娘,王爷的母妃是先皇的德妃娘娘,因为先皇念及德妃娘娘的贤惠,所以准许她回家探望寒王爷,所以这府上有德妃娘娘的住处,现在她老人家不在,年轻时的衣服可是尽还在那里,各种各样的款式,要知道以前王爷可是不让别的人随意进那里的……”
“死了吗?死人的衣服我可不穿!”程向晚直言不讳,让郑管家吓得青筋毕露,他忙挥着手说:“德妃娘娘现在后宫之中颐养天年,身子健康无碍,王妃可不能胡乱咒骂……”
程向晚见郑管家紧张成这样,笑了笑:“走吧,还不快带我去德妃娘娘的卧房里,否则八王爷等及了岂不是又要让你家王爷难堪?”
此时正是要挟冷莫寒的好时候,岂不是自己要把戏份唱足了才可以?
想到这里程向晚觉得这古代简直是太好玩了,自己都有些不舍得回去了,此时如果有人要自己穿回去再打打杀杀,那自己到要和她拼命了。
寒王府的格局很漂亮,是那种温婉之美,没有过于棱角分明的建筑,所有的屋檐一律四角上翘,红瓦青墙,有的是青瓦红墙,总之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处处柳软莺啼,叶翠花红,十分的美丽,若不是因为冷莫寒总是没好气,自己在这里到也住的舒畅。
来到了德妃卧房的门口,郑管家先停下来了,用钥匙将门打开,就停在门前说:“奴才就不进去了,王妃娘娘千万别把东西弄乱了,挑几件合适的衣服换上我们就去书房,奴才在这里等您……”
程向晚正要大步进入,郑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十分恳切地说:“奴才知道先前得罪了王妃娘娘,但是请王妃娘娘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一定要打扮端庄大方,这八王爷向来喜欢看王爷笑话,奴才想求王妃娘娘无论如何要给王爷争这一口气……”
听得郑管家毕恭毕敬,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程向晚凝眸心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所以故意来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然后不看郑管家那一张黑脸,大步走进了房间。
里面果然布置雅静,完全不像寒王爷卧房那样的简朴,除了珍珠软帘,还有各类的玉器瓷瓶,香案上的香炉也别具一格,是一顶青铜九纹顶,而且手工十分的巧妙,玲珑精巧。
程向晚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她移步到衣柜前轻轻打开,只见里面的衣服不下五十件,件件都让人耳目一新,虽然时过多年,可是那些衣服的面料和颜色没有一点变化,仿佛如新作的一样。
看起来那些衣服有一些是从来都没有穿过的,想到郑管家说的话,冷莫寒从来都没有让一个陌生的女子进入到这里来,想到这里,她心间不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伸出手来轻轻触摸着那些衣料,仿佛感受到了当年德妃的华年流逝,那些收腰宽袖的美丽衣裙,仿佛正是证明着德妃的美丽端庄,典雅高贵的品质。
这时,一件银红掐腰的短熬和鹅黄长裙吸引了程向晚的目光,那两件衣服像是天生就为她做的似的,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那两种,一件艳红,一件淡雅,配起来不过份的俗艳,又不失一种淡雅。
她伸手取了出来,站到铜镜前比划一阵,看起来还算不错。
她脱掉了浴袍,换了这两件衣服站在铜镜前照了照,镜子里的女子端庄秀丽,眼神明丽婉转,连自己都有些不认得了呢。
可是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她摸了摸头,才想着是少些头饰,虽然郑管家并没有说让自己动那些首饰盒子,但她还是伸手打开。
里面的首饰光泽璀璨,让她不由紧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她才抑制着心动拿出一件凤头钗来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看起来高贵华丽,只是有些太过艳丽了,自己到是不喜欢。
又看到两朵银质渡瓷的小花,流苏一样的银穗垂下来,轻轻地晃动,十分的好看,程向晚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戴到了头上。
外面的郑管家等不及,低声催促:“王妃娘娘,好了没有,时辰不早了……”
程向晚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看到桌上的胭脂,她一时调皮拿起来轻轻抿了一下,又用炭笔在蛾眉上轻扫几分,虽然没有再多些修饰,可是此时已经宛如天上佳丽,她见了也忍不住轻声赞叹了。
在古代,果然有如此美丽的容颜吗?也难怪会有闭月羞花之说了,她拾起一块帕子像程向蓝那样掖在衣侧,然后迈着端庄的步子往门外走去。
红色的掐腰小袄,鹅黄长裙,头上的简单银饰配着青丝,明眸皓齿的她显得份外的清丽婉约。
完全不似昨日的泼辣,也不似清晨的跋扈嚣张,郑管家站在身后好一会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程向晚轻喊:“还不快点带路?”
郑管家这才回过神来忙锁了门,跑到程向晚的身前带路,书房距此不算太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程向晚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用轻脆动听的声音说:“听郑管家说,是八王爷到府上坐客,我就说喜宴不见八王爷是怎么一回子事呢!”
直是人未到,声前到,这一声声清脆如莺啼的声音早让冷莫寒与八王爷引颈相望。
郑管家推开门,程向晚袅袅婷婷地迈步进入了书房,房间里顿时蓬筚生辉,原本的压抑与沉默不见了,只留下一种芬芳清丽的感觉。
“这位,就是五福晋五嫂了吧!”八王爷率先回过神来,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料到,这世间有如此灵动之人。
她美不是在身子的纤细,不是在眉黛的美丽,而是美在她那种双眸之中透露的点点灵动,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喜欢的聪慧活泼。
冷莫寒显然也没有料到,她穿着母妃的衣服这么合适,更没有想到她会挑到母妃原本最喜欢的两件衣服,这两件衣服一度让母妃得到父皇的宠爱。
当他看到她头上那两片简单发饰的时候,冷莫寒的脸色就变了,那两片发饰,是母妃的额娘留下来的,因为母妃念及旧情,所以未将这东西带入宫中,只想留给冷莫寒作为留念,没有想到,她会戴在头上……
“八王爷多礼了,来就来,不必带什么礼物,到是王爷该盛宴款待八王爷一顿,作为礼尚往来……”程向晚脑门都要渗出汗来,她生怕说错什么话,字斟句酌的说着。
冷莫寒的眸光之中有丝嫌恶,早就想让八王爷打道回府,她到是愿意盛情相邀,早知道让她来就没有好事。
冷莫寒一时沉默,程向晚淡淡望了过去,然后柔情万种地说:“王爷,臣妾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冷莫寒一听,知道她又要来劲了,慌忙摆手说:“没有,没有,福晋说的太对了,是应当好好款待八弟!”
八王爷早看呆了,也顾不得冷莫寒的仓促,只将手里的盒子捧出来说:“这是为弟特意从边塞带回来的金裹玛瑙簪子,还希望五嫂能喜欢……”
程向晚直视着王八爷的目光,看到那目光之中有一丝*,不由轻轻抿嘴笑了,“礼物我就收着了,一会交给郑管家收了就行了,我们还是去看看中午膳食用什么,我这就吩咐……”
程向晚把自己当作是王府的主人,希望冷莫寒能配合自己,至少让八王爷看起来他们二人感情和睦,不存在任何纷争。
她目光如水的望向冷莫寒,看到他不解的目光,大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他吧。
程向晚只不过是不想让外人看自己的笑话罢了,无论如何,这是她与冷莫寒的事情,不关什么八王爷的事情。
“好吧,爱妃就下去吩咐吧,我与八弟在这里要商榷一些朝中的事情,不便你女人家在这里听……”冷莫寒就此借势下坡,也好让程向晚出去,省得她给自己丢人。
程向晚正要走,听得王八爷在身后称赞说:“早听说五福晋倾国倾城,并且把府上的下人都迷的颠三倒四,今天一见,果然是如仙女下凡,若我是府中下人,也难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听到此,冷莫寒脸色倏然一变,他咬着下唇忍无可忍的想要发作,程向晚身影一怔,却又满脸笑意地转过身来:“闻人说八王爷果敢勇猛,骁勇善战,天下无敌……”
“过奖,过奖……”八王爷知道自己计谋得逞,可是眼前女子却如傻子未听懂话一样继续奉承自己,八王爷不由向冷莫寒投向一抹同情的目光,虽然看起来聪明,也不过如此……
程向晚话峰一转:“这世上之人,都喜欢人云亦云,指鹿为马的赵高权倾一世正是因为此,却不料想,八王爷也有此嗜好,应好这朝中安稳,还未见什么赵高歼人,如果来日真出现这样的人物,八王爷怕是要深受其害,在这一点上,你要多多向寒王爷学习,纵然他也听到了这种流言蜚语,可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经常对我说,水清鱼现,这种事情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的传言,如果他天天把这样的传言记在心上,恐怕十颗脑袋也不够用,又怎么能专心于辅助皇上治理国家呢?听到我的夫君如此明理,胸怀豁达,我觉得我此生没有嫁错……”
程向晚句句珠玑,直说的八王爷面色苍白,冷汗汵汵,要说是伶牙俐齿当属程向晚受之无愧。
冷莫寒听到程向晚这些话,脸色倏然开朗,刚才的阴郁也尽数化去,只是绷着脸说:“这些话怎么由着你一个妇道人家乱说,八王爷好意看你,切不可登鼻子上脸,还不快下去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八王爷闻此,慌忙站起身来说:“五哥不必客气,为弟刚刚回京,府上的事情必须加紧处理,这就回去了,改日再来相聚也不迟……”
程向晚听此,十分真诚一笑,眸光之中盈盈亮光,让八王爷更加羞愧难当。
“八王爷确实不留在府中用膳了吗?刚才我还吩咐郑管家要好生吩咐厨房备着好酒好肉呢!”程向晚天真地看着八王爷说道。
冷莫寒也站起身来客套几句,但见八王爷身形狼狈不由心里大为快意,要知道在朝堂之上都是男子之间争辩,所为之事不过是关乎国家的政事。
虽然他从未想过要在私下里正对八王爷,可见他却处处不能留有余地,时常让自己有一种被逼角落的感觉,今日程向晚这些话实在是大快人心,本以为她又要让自己大失颜面了。
八王爷狼狈摆手,匆忙道别,然后推门而出,由郑管家送出了王府。
“刚才多谢你的相助……”冷莫寒万分艰难才说出谢字,要知道先前她的大不敬,已经够让自己杀掉她了。
程向晚挑了挑眉毛,毫不在意地说:“这叫互助双赢,你既然愿意成全我,我也愿意护你周全,只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有第二次,对我来说,奉承那种人比杀了我还要痛苦……”
冷莫寒听到这里,脸上的欣喜一收,冷然道:“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并且本王想办法会尽快结束这种痛苦的生活,让你我都得自由……”
程向晚撇了撇嘴:“不会是想杀了我吧?不过,你在船上的那个相好如梦姑娘也不怎么样,换作是她在府中,估计连我这样形象都没有!”
冷莫寒听到她又在说河上那件事情,不觉脸色一变,大声喊道:“郑管家,郑管家,带她去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几件下人的衣服,让她出去自己买几件合身的……”
程向晚嘟起嘴,看了看身上合身的衣服,咒骂:“翻脸比狗也快,上辈子是人转的吗?”
冷莫寒一听,瞪了程向晚一眼然后回敬:“你可是演戏演的逼真,从泼妇到贤惠只需瞬间的时间,佩服,佩服……”
“本王要出去,晚膳你自己用,上街的时候最好坐轿子,别给本王丢人现眼……”冷莫寒扔下这句,大步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脸光火的程向晚。
早知道他这副德性,刚才就该在八王爷面前跳一曲钢管舞,让他们都大翻白眼的才好。
程向晚有气无力地走出书房,看到低着头的管家,程向晚说:“走吧,把这衣服还给德妃娘娘,不过,你说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郑管家默默无言,他知道王爷心里的难过,可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王妃该如何安抚。
其实,刚才多希望他能赞扬一下自己,哪怕就一句也好。
却没有想到他这么无情,替他挡了箭,这么快就忘恩负义。
郑管家望着冷莫寒的背影,叹息一声:“其实原来王爷不是这样的,可是先皇总是要他早些娶妻生子,所以就经常进入青楼,本来只是想表示他不想娶妻的想法,却不料皇上直接赐婚了……”
尽管郑管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程向晚已经会意,他们对自己这个王妃都有些不满意,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可学不来那种细声细语,刚才只是一小会,已经是满头大汗,要是再坚持一下自己非大声叫出来不可。
郑管家见程向晚有些失落,不知觉间一改前日的态度,觉得这个女人原来也有可爱的一面。
刚刚回房,就看到小柳焦急地等待在原地,见到穿待一新的程向晚,不觉得张大了嘴巴,弯着眼睛赞赏说:“大小姐穿这两件衣服真漂亮,这是王爷母妃的衣服吗?衣料和款式一点都不旧呢!”
郑管家并没有理睬小柳的话,只轻声说:“王妃娘娘只需将衣服脱下来,然后交给雨儿就行了,雨儿会把衣服送回去的,奴才就不在这里等候了,如果一会出府需要马车的话,奴才可以安排……”
程向晚叹息一声然后说:“好吧,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充满了无力感,本来还想着,这件事情能让冷莫寒感激万分呢,看到他那样冷淡的样子,心里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让他出丑好了。
郑管家刚走又折身回来,看到程向晚脸上那丝郁闷,慌忙低着头从袖子里取出那锦盒说:“这是八王爷送给王妃的,还请王妃收好……”
程向晚收过盒子,轻轻打开,这才看到那件美仑美奂的簪子。
她拿起来在阳光下转动簪子,看到里面如血玉一般的玛瑙份外的漂亮,心间微微有些颤动。
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东西,果真是稀有之物,也难怪人家是皇族,出手如此大方豪爽。
过了一会,雨儿果然抱着一摞衣服走进了王爷的卧房,当她看到眼前的程向晚的时候,惊讶地上下打量着程向晚,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王妃娘娘,这是几件丫头的衣服,都是新的还未穿过,郑管家让我给您带来,说是您要穿……”说到这里,她小心地抬起头来望着程向晚,以为她一定会生气,却不料她面色平静。
程向晚示意小柳接过那几件衣服,然后微微点头:“雨儿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王妃娘娘穿着这件衣服真的很美,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女子可以像王妃娘娘这样的美丽!”雨儿真诚的赞赏,连目光之中也全是赞叹之意,程向晚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回到了内室。
不一会儿,她将那两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送到了雨儿的手中,并报以微笑。
雨儿微微点头,然后对程向晚轻声说:“如果王妃一会要出去,可以走后面的小门,那样的话就没有人会跟着王妃娘娘了,不过在晚间的时候一定要早些回来,否则小门一关还得绕走正门!”
程向晚听到雨儿这样贴心,赞赏道:“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将来我一定要向王爷要你过来服侍我!”
想到之前她说过是王爷救了她,一时又想,也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随即望着雨儿,见她低声说:“雨儿的命是王爷救的,王爷让我去侍奉谁,我就去侍奉谁!”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拂了拂手说:“你去吧!”
待到雨儿离开,程向晚才换上了那套下人的衣服,小柳也换了王府下人的衣服,这样看起来才相宜。
两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程向晚刚是看到一切都新奇无比,街上的小玩意都玲珑剔透,且是全手工的,如果这是在现代可值些好钱了,还不用说那些精致的瓷器与首饰。
“大小姐,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小柳看着跑的非快的程向晚根本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不过这些日子对她这样的样子早就习惯了,此时也见怪不怪。
程向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说:“我们去郑管家的府邸,我想看看他家的情况!”
一听程向晚又有这样的目的,小柳还是忍不住提醒说:“大小姐,如果不小心又遇到了王爷,又要出事了,不如我们还是买了衣服回府吧!”
程向晚听此,撅着嘴:“不行,我可不想在王府里继续过那种日子,我们一定得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至少让那个寒王爷知道我们也不是那么傻!”
街上人声鼎沸,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没有人注意到两个身穿丫头服饰的女子有什么怪异。
这时候,一处门里突然跌出一个人来,那人落地之后悲惨一声叫道:“哎呦,疼死我了!”
程向晚看了奇怪,这时候抬眼望去,才知道这是一家烟馆。
两个强壮的人随即走了过来,拳打脚踢地骂着地上躺着的男子说:“没钱还敢来这里抽烟,你也不看看你欠了多少账了,我告诉你,一个月之内你要不还钱来,我们就只好去寒王爷府上找你老爹要了,到时候,你老爹没了差事,你可别怪我们!”
“寒王爷……老爹……”程向晚不由凝眸望着地上萎靡不振的年轻人,心想,看来此人的爹一定是在王府当差了。
她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郑管家,因为地上的男子五官与郑管家极其相似,只不过郑管家多了些胡子而已。
“求各位大爷再宽限几天,求王老板再怜恤我几日,等我爹发了月俸,我一定双手奉上,你们若是要去寒王爷府,我爹的差事一丢,这银子不是一两也还不上了!”那位公子说着,抹了一把鼻涕,看起来他十分难受,像是抽风一般四肢不停的踌躇着。
这时候门内走出一个腰圆肚大之人,他脸色红润,而且精神十足,程向晚不由暗骂,就是这群人渣,他们之到大烟有害所以不吸,可是专门卖给这些有钱人的子弟,损人利已的人,程向晚平生最恨。
那大腹便便的人立在那位瘦公子面前:“我说郑远,你这账一日拖似一日,每天都说是你爹要发月俸,可是我好像记得,前个你拿的银子就是你爹这个月的月俸吧,可是你现在还在用你爹的月俸说事,看来这寒王爷出手大方,竟然愿意一个月付出两个月的月俸来照顾你这个瘾君子吧!”
听此,郑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随即又仰起头来底气十足地说:“我爹可是寒王府的管家,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王府可以支取银两的,不出两日我就可以让我爹弄到钱还这笔银子了,求王掌柜的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就让我再抽几口吧!”
程向晚听到这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一旁的小柳似乎也有些惊诧,原来郑管家的儿子竟然是瘾君子,可是他在府里还是耀武扬威呢。
王掌柜的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郑远:“好,权且再相信你一次,不过再过三ri你还筹不到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好,多谢……”郑远从地上爬起来,磕了几个头,又抹了一把鼻涕:“王掌柜不如今天再赏我点,怎么说我也是老顾客了!”
“我呸……你还得寸进尺啊,再不滚,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郑远一听,慌忙爬起身来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去。
程向晚拔腿就要追,小柳一把拉住了:“大小姐,你要看什么,这种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
程向晚看着郑远狼狈的背影,若单说外貌,他还算是一个翩翩公子,可惜却吸食了这种东西,一旦沾染,就会贻误终生,想必郑管家一定为此大为头疼吧!
“没事,我们去看看他去哪,也别让他路上出什么事情,怎么说也是郑管家的公子!”程向晚不由觉得人活着真是悲哀,本来就够辛苦的了,偏偏还要被这种玩意控制。
她与小柳一路跟随郑远,走了大约有二里多路,终于来到了一座比之别的民房略微阔气的宅子。
正门上端赫然提名:郑府。
程向晚不由站在那里静静端详,到底是王爷的管家,这府邸到是有些气派。
这时,看到郑远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要摔倒。
门前的小童看到是郑远,喝止到:“二少爷留步,老爷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准许不准你进这府中……”
郑远仿佛再也没有力气了,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之上,抹着鼻涕叹息:“这世道,连老子都不认儿子了,难道我娘亲也不认我了吗?我要见我娘……”
门前的门侍听了,声音放缓:“二少爷,不是我说你,现在老爷和夫人都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了,上一次老夫人就因为你的事情昏死过好几次去,你若有点孝心就从这京都离开吧,远走他乡混出个人样再回来……”
郑远听了不由蹙了蹙鼻子,显然他是有些心酸。
可是嘴里却大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教训起我来了,叫我娘出来见我!”
程向晚与小柳生怕有人看到她们两,随即躲到了一个小巷内,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说郑府比之近旁的宅子都要阔气许多,可是家里却有不争气的儿子。
郑府门前,郑远干脆睡到了台阶之上,午时的太阳将一切都晒的暖融融的,显然,他已经将脸面置知度外了。
守门的小厮显然有点不知所措,看到郑远如此,也只好任由他去。
这时候,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位神色慈祥的老夫人,她看到台阶上衣衫不整的儿子,不由老泪纵横。
“远儿……你回来了!”老夫人艰难地弯下腰去,望着阳光之下的自己的孩子,神情之中满是疼怜。
郑远听到是自己娘亲的声音,睁开眼来顿时委屈地说:“娘,我爹他不要我了!”
“你爹不是不要你了,只是他在王府当差,总不好让人说闲话,再说他管着王府的上上下下的账目,若是知道你……哎,他还怎么在王府呆下去啊?”郑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怜爱的打量了一眼儿子,再次叹息一声。
午时的阳光像剑茫一般,郑老夫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郑远听到了娘亲这样说,显然有些羞愧,他低着头:“娘,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
“我知道,娘知道……可是你上次不该把你哥哥打伤了,现在他都与你爹脱离了关系,说是不愿意住在郑家了!”郑老夫人说到这里,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郑远一时沉默,原本准备开口要钱的想法此时也打住了,可是他难受的样子催促着他,让他有些烦躁不安。
程向晚看到这一幕,也可怜郑管家,原来他家里的事情这么麻烦,可是他在府里还得处理那么多的事情。
“大小姐,你看,郑管家回来了!”小柳眼尖,看到远处蹒跚而归的郑管家,远远看起来,他就是满面的愁容,程向晚心微微揪了起来。
本来是想捉些把柄好让他归顺自己,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现趁人之危,实在是有些太过卑鄙了。
她改变了主意,与其胁迫,不如施惠。
待郑管家看到了郑远,远远就咆哮:“你这个不孝子,还回来作什么,是不是要气死你爹娘才肯罢休?”
郑远一听是爹回来了,面带惧色,拔腿要跑,可是身子瘫软,脚下一绊就跌倒了。
郑老夫人含泪拦着郑管家,并冲着对郑远说:“快跑,还不快跑!”
郑管家看着郑夫人厉声说:“都让你给惯坏了,都到这样的地步了,你还是这样疼她,你这样是害了他了!”
郑夫人用袖子擦着眼泪,叹息一声:“老爷,怎么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能不心疼,远儿也是被那些纨绔子弟给害了呀,他从小很乖的……他有悔过之意……”
“有悔过之意,就让他借啊,什么时候借掉了再回来,反正他的烟款我是不会给他再还了,这些日子我……我!”郑管家说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几句话来,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街:“我们回屋再说吧,哎!”
程向晚见郑府的大门缓缓关上,这才站了出来,撇着嘴说:“没想到他家里是这样的情况,真是没有想到!”
小柳拉着程向晚说:“小姐,我们还是去买衣服吧!”
说着,小柳的肚子却咕噜一声,随即程向晚的肚子也发出一阵巨响,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招了招手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买几件衣服,随后我们要去会会这位郑公子!”
“小姐,这……”
“好啦,别再阻拦了,你要想跟着我一起开心,就要把这规劝的话咽到肚子里,从头到尾,你吃了一点亏没有?”
“没有……小姐很厉害……”
“那不就行了,你就乖乖地跟着我,走南闯北,吃香喝辣的就行了,别管那么多,否则会很累的!”程向晚点了点小柳迟疑的小脸,然后大步往京都繁华之地迈去。
这里的客栈和饭馆是应有尽有,对了,这里不叫饭馆,叫祥和居,凤来居,宝和居,总之是居的就可以进,而且处处美味,完全没有添加剂。
穿越真是好呀,或许还可以长寿……
凤来居里,待程向晚坐定,小柳却站着不动,程向晚拉了她的袖子一把:“坐吧,没有外人,你我形同姐妹……”
小柳有些不安地坐在一旁,然后神色端然,不敢转头四处巡视。
程向晚也不好勉强,怎么也是多年的习惯,不好让她一下子全改。
坐了好一会,那小堂官前前后后的绕了几十次,硬是没有过来招待程向晚和小柳。
再等一会,程向晚终于怒了,一拍桌子喝道:“我说,是欺侮我们两个小丫头没钱还是怎么的,这么久都不来招呼一声?”
这声音在安静的凤来居里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这边来,只见穿着湖兰色丫头服饰的程向晚竟然一脚踩凳,一手拍桌,跋扈的样子让人多少有些诧异。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的大胆,敢在这里嚣张?
小堂官见此一愣,掌柜子催促说:“还不快去招待……”
“来了,这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堂官虽然知道这穿戴不是小姐的穿戴,可是这气势够足,他不敢再怠慢。
程向晚翻了一个白眼,拍着桌子说:“店里的招牌菜上五道,吃了再要,白米饭两碗……对了,有鱼的话再来一条鱼吧,本姑娘是无鱼不欢……”
小二听此,连忙点头称是,然后转着身子离开了。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上满了菜,程向晚和小柳自然是大快朵颐,直到酒足饭饱,小柳才拍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我长这么大吃的最饱的一次了,没有想到原来有钱是这样好!”
程向晚不觉怜惜地望着小柳,觉得同样是女子自己可是要比小柳幸福的多了,何止是一千倍呢?
自己在青风堂,哪一天不是把别人呼来唤去,更不用说是上好的佳肴了。
“大小姐,你快看那不是郑远吗?”小柳突然看到大街上有一个人神情落寞,缓缓地走着。
程向晚见了,觉得正是好时候,于是拉着小柳就要走。
小二在后面追:“小姐,您还没有付账呢!”
程向晚把银票掏出来拍到了小二的手里说:“你先慢慢找着,回头我再来寻,我现在出去有急事!”
小二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以为程向晚在炫耀财富,就嘟囔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这里只收现银,不收银票,不如您还是让这位姐姐出去换点现银回来,我们也好结账!”
程向晚看着郑远走进了一条胡同,急也急不得,只好柔和说:“那小柳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小柳突然有一丝不安,她轻轻扫过程向晚的脸上,看到她的眼睛仍然盯着那条胡同。
“小姐,你不会把我丢这里吧……”小柳心间一阵颤栗,她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她做的事情大多都很奇葩。
程向晚听到这话,愕然一怔然后爽然一笑:“傻瓜,我怎么会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呢,我去去就回来,在这里乖乖等着!”
说完,她向小二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小二还是不满的嘟囔:“真是,我什么事情也不用干,就在这里看人得了。”
小柳则是伸长脖子,只希望大小姐能尽快回来。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了,程向晚还没有来,小柳心急地直在原地打转,好在凤来居里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小二干脆搬了一条凳子坐在门口等着程向晚。
“看起来,你家小姐真的是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到是我还没有老婆,不如你嫁给我吧!”店小二没事可做,看到小柳的模样水灵,就起了邪念。
小柳的脊背一冷,像是有一阵风从背后穿梭而过。
小姐你要再不来,我可被人家劫去当老婆了。
这想法还没有落地,就看到不远处程向晚提着一个人的衣领子正在呵斥着什么。
小柳兴奋地说:“我家小姐回来了,她回来接我来了。”
店小二看到她喜极而泣的样子,不由有些不屑。
程向晚边走边踢着穿着灰色衣服,行容猥琐的男子:“快走,你个不长眼的,竟然还摸我的钱袋,找死不是!”
那人被提着领子,大气也不敢出,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和如此快的速度,早知道如此,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在当铺门口跟着她抢劫啊。
“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您了,您让我做什么也好,就是不要让我去官府!”灰衣男子抱拳告饶,一边直暗叫倒霉。
程向晚见到凤来居里等及的小柳,就猛得踢了一脚小偷的屁股:“先向这位小姐赔不是,如果不是你偷我的钱袋,人家也不用等这么久,磕头!”
那灰衣男子果然砰砰砰地磕头,一旁的小二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男了,待他再抬起头来,小二才惊呼:“鼠三,真的是你!”
地上那男子听到有人呼自己的绰号,也抬起头来打量着小二:“你认识我?”
“当然,谁人不知道京都赫赫有名的鼠三啊,传闻您的轻功可是水上移步,上梁无声……”说到这里,小二的话停下来了,既然他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子给挟持了?
鼠三仿佛猜到了小二的心思,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哀求说:“小哥,如果您认识这位姑奶奶,帮忙求个儿情,我刚才实在是手贱,不该动她老人家的钱袋……”
“老人家……”程向晚不满。
“这位神仙姐姐的钱袋……”鼠三慌忙改口。
程向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一旁的小柳拉着程向晚的袖子说:“小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程向晚望着小柳,然后愤然地骂说:“钱庄的人太多,好不容易轮到我取了钱出来,刚出门就觉得有人从身侧撞了我一下,一摸钱袋不见了,这龟孙子竟然还跑的挺快,害我满京城的追啊,好不容易才追到,要不是急着过来见你,我先把他扭到衙门再说!”
小柳听到小姐原来遇到了这样的险事,不由满脸好奇地问:“大小姐,你是说,你刚才亲手捉到了京都第一偷鼠三,要知道,他可是官府悬赏捉拿的人啊!”
原来小柳也早听说过鼠三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小姐在身边,而且鼠三亲自承认他就是鼠三,小柳万万不敢相信,以往手无束鸡之力的小姐,在这段时间里不仅将寒王爷打落在水中,而且竟然捉到了传说中身轻如燕的鼠三。
程向晚一听是悬赏捉拿,这可有点意思了,如果自己拿到一大笔赏金,那就不必哀求那个冷莫寒给自己的银两了,到时候岂不会是更快活?
她眼睛一亮,盯着手下的鼠三,他的功夫也不算弱,只不过处处有些缺陷,容自己找到空隙出手就擒住了他。
“官府悬赏,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且不说赏银多少,能去露露面也是好事,我程向晚从来不嫌名声太响!”程向晚想着,脸上笑开了花,她喜欢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太喜欢了。
一旁的小柳张大嘴巴看着程向晚,如果她真拿着鼠三去换银子,自己到是无所谓,可是鼠三身后那一窝子鼠岂不是要闹个京都不得安宁?
听到程向晚要把他捉拿到官府,鼠三再一次哀求说:“姑奶奶,你怎么着都好,若是差银子,我可以给你,千万不能把我送官府。且不说我送去官府多危险,就连官府也会有危险,将来的局面就是官府杀了我,然后我那些弟兄又把官府灭了!“
一旁的小二听此也一同劝说:“这位小姐,鼠三说的没有错,其实这些年来,他与官府是井水不犯河水,人都道他是贼,可是他是一个义贼,只偷那不义之财!“
“不义之财……”
“是的,是的,我只偷不义之财!”
“那我像是那不义之人,所以你才偷我的钱袋?”程向晚用手指反指着自己的脸,双眉紧蹙的问。
鼠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才咧着嘴笑着说:“不像,只是您身穿丫鬟的衣服,可是出手阔绰,我想您不是被人包养,就是得了意外之财,所以我才决定偷偷跟着小姐想偷这袋银子,没有想到小姐是个练家子,我鼠三甘拜下风……”
一旁的小二听着鼠三的话,差一点把眼珠子惊出来,看着一旁得意的程向晚,再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得两腿发软。
程向晚摸了摸下巴,突然转身问小柳:“小柳,你说是把他送官府得银子好,还是让他付了饭钱让他走好?”
“这个……大小姐我不太好说吧……”
程向晚翻着眼皮说:“这可怎么好呢,我也一时很难决定,不如咱们就来掷色子吧,如果是五以上就放了他,如果是五以下就让他进官府,我可是十分想要那些银子呢,有了银子我可再不用看什么王爷的脸色!”
听到程向晚嘴里说出王爷二字,半蹲着的鼠三和小二更加的诧异了,但又不敢多问。
好在凤来居此时客人全走光了,掌柜子也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打算插手。
程向晚看着一旁发愣的小二说:“给我弄一个色子来,别做什么手脚啊,要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你!”
小二吓得后背直冒冷汗,哪里还敢做什么手脚,现在他恨不能从来都没有见过程向晚这个人。
小二慌忙跑到了门外,除了堵坊,他到哪里弄什么色子?
程向晚坐在桌旁静等小二回来,一边盘问鼠三:“你别的兄弟在哪里,你出了事情他们怎么不来救你啊!”
“我们平时都单独行动,如果出事了是要放出信号他们才能知道,今天小姐手脚太过利索,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信号就被你扭住了!”鼠三毕恭毕敬地回答。
程向晚有些得意,摸了摸肩膀上的一缕头发,然后突然想起一事,继续问道:“你在这京都里的人脉怎么样?”
鼠三巴不得她多问一些对她有用的东西,好让她放了自己,于是殷勤回答:“那是当然,在江湖上混的人脉不好怎么能行,如果大小姐要找什么地,找什么人,只问我鼠三,在这京都是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也没有我不知道人的!”
程向晚听到夸下海口,淡淡笑了笑:“口气到是不小!”
鼠三低了眉轻轻笑了,挠了挠头说:“别的不敢说,这一点到是敢打保票,如果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甘愿效劳!”
“那是,你不效劳也没有办法啊!”
“……”
“你知道郑府中的郑远公子吗?”程向晚突然想到郑远的事情,或许可以问问鼠三,至少比自己跑断腿强。
鼠三想了想,然后眉头一皱:“小姐,这江湖规矩,官府的人我们是不近前的,这郑远虽然是郑府的二公子,可是这郑府中的老爷可是寒王爷府的郑管家!”
程向晚略一思忖,也是,一个小偷怎么能得官府的人搅在一起。
过了半晌功夫,小二才从外面回来,抹着脸上的汗说:“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堵坊,借还不借,只好买一个回来,一会你们可要给我报销了,哪一个也比我富有!”
程向晚不回答就夺过小二手里的色子摇了摇,撇着嘴问鼠三:“你扔还是我扔……”
鼠三一脸难色,再次央告说:“姑奶奶,你放了我就得了,咱两也没深仇大恨,你要银子,我给你就是了!”
“切,小瞧我……”
说完,将色子抛到了半空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跃动的色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小柳的眼睛也紧紧跟随着那个色子,直到咕碌碌滚到了桌子上旋转个不停,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五……五……”
“六……六……”
程向晚任由他们叫着,自己却抱臂看着那色子旋转,其实不论是什么结果,鼠三都跑不掉了,谁让他今天遇到的是自己呢。
色子终于停了,竟然是一点,鼠三抱着头悲痛大叫:“我今天他妈走背字啊,还不是一点的背……”
小二也诧异地望着程向晚,不知道她会不会真地把鼠三扭到衙门去。
程向晚即使不看色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静静说:“走吧!”
鼠三哀求说:“姑奶奶,你今天真是要让我死不行吗?到了衙门,我还不得被活活剥了啊,那告示在那里贴了快三年了都没有捉到我,如今我的脸可是丢到裤裆里了。
程向晚捏着下巴想了想:“或许还有别的选择……你想听听吗?“
“想,当然想……”鼠三巴不得有三十种选择,他最喜欢这个。
程向晚歪着嘴想了想,然后说:“你在半天之内帮我查到郑远的下落,最好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放过你了!”
鼠三心想,我一旦撒丫子离开,你再想捉我可就难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向你禀报什么郑远的下落。
程向晚早就猜到了这一点,然后淡然说:“当然,在你离开之前先得喝下我给你的毒药,半天之内有解,半天之后你就等着毒发吧!”
鼠三犹疑了,诧异了,他看着程向晚柔弱如一朵花似的,没有想到她的心里是这样的毒辣,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你还是把我送官府吧,这喝毒药事情太危险,我不能拿命开玩笑!”鼠三干脆放弃,看到程向晚抿嘴轻笑,他有些赌气。
“笑什么……”
程向晚笑着说:“知道你不敢,刚才还夸下海口,说什么人际广泛,现在露馅了,看起来寻人比让你进官府都难,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鼠三听此,仰天长叹:“果真是耗子遇到猫了,今天是我鼠三的大限啊,为什么这世界有这种女子啊,明明穿着丫头的衣服,可是脑子灵光的就像是神仙了样,老天,你是看我不顺眼了想灭了我是吗?”
听到鼠三这样长叹,小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小二也忍不住,抿嘴偷笑。
程向晚看了一眼抓狂的鼠三,然后抿唇说:“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如果你还决定不了,那就走吧去官府!”
鼠三心一横,干脆转过头来望着程向晚说:“好吧,毒药拿来,我鼠三死在你猫爪手下,也比死在官府里强,不过时间能不能宽限半日,我也好有个时间搜寻!”
“我相信你的实力!”程向晚狡黠一笑,冲着鼠三眨了眨眼睛,让鼠三直把一口气噎了回去,半晌喘不过来。
鼠三只好如壮士一般拍了拍胸脯说:“好吧,拿毒药来!”
那气势,那神情,简直如霸王别姬一般豪迈,悲壮。
程向晚从袖中摸了摸,摸出些粉末物来,然后撒到了一杯水里递给了鼠三。
鼠三蹙鼻闻了闻,抬眉:“好香啊,这到底是什么毒……”
“香毒,我亲自研制的,毒发的时候嘴唇先会掉下来,露出牙齿,然后是鼻子,露出光秃秃两个鼻孔,然后……”程向晚故意照着那种最恐怖最恐怖的样子说了出来,直把鼠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小柳望着程向晚,有些怀疑是真是假,刚才明明没有什么毒药的,而且大小姐待字闺中,一直温柔娴熟,哪里会制作什么毒药?
鼠三捂着嘴巴说:“这么可怕的毒药我不要喝,万一我找不到郑远,那我不是死定了!”
程向晚神秘地俯身在鼠三的身边说:“放心,我会跟着你的,看到你的嘴巴掉下来,我会给你解药,你可以保住你的鼻子!”
被她这么一说,鼠三更怕了,只是睁着小小的眼睛瞪着程向晚,咽了口唾沫:“你,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毒药?”
程向晚看着鼠三发愣的时候,然后瞪大眼睛说:“你先喝下去,我就告诉你!”
鼠三被逼无奈,横竖是一死,于是一仰脖子将那杯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这下可以说了吧!”鼠三望着程向晚。
程向晚想了想十分严肃地说:“我知道你肯定无法理解,但我又不能说谎骗你,我是来自两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的青风堂堂主,在那个时代我就很辉煌,而且有自己成千上万的人马!”
所有人都相着程向晚的嘴,仿佛她在说神话一般,小柳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不是自己的小姐一般。
鼠三咧着嘴干笑两声,然后望着程向晚说:“毒酒已经喝了,我得马不停蹄地去寻找那个郑远,这下可以放了我了吧!”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说:“明天一早,我在这里等你带消息来,我会准备好解药!”
“你确定毒药在明天早上之前不会发作吗?”鼠三想到程向晚形容的中毒形象有些恻然,不由地望着程向晚那张明暗莫辩的脸问。
程向晚正分肃然道:“当然,我程向晚向来说话算话,你快去快回!”
鼠三拔足狂奔,直到没入正午的阳光之下。
小柳看到鼠三走了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轻声问:“小姐,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给他做了毒药?”
程向晚暗自发笑,点着小柳的头说:“傻瓜,我怎么会做毒药呢,那不过是我出门的时候,藏在袖间的桂花糕……”
一旁的小儿郁闷的叫了一声:“啊?”
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失望。
小柳笑着依偎在程向晚的身边说:“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程向晚看了一眼小柳然后说:“当然是去买衣服,然后再回王府,现在鼠三帮我们找郑远,就不用我们亲自跑腿了。”
小柳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跟着程向晚往出去走去,小二张大嘴巴看着二人的身影离开,但到底没有敢再问要饭钱。
反正明天一早还要来,明日再说吧,否则让这位活神仙捉弄一顿,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程向晚带着小柳到了成衣铺,指着那些花红柳绿的衣服对小柳说:“你喜欢什么衣服尽管挑,反正我有的是银子!”
小柳愕然地望着程向晚,不明白她到底是是让她挑小姐的衣服,还是让她挑丫头的衣服:“小姐,王府有专们做给丫头的衣服,您还是自己来挑一件衣服吧!”
程向晚笑了笑说:“这些长袍宽袖的东西,我实在是穿不惯,给我挑几件男装就行了!”
店老板看着这两位丫头行装的女子,以为不是什么大客户,可是听到程向晚这样的口气了,慌忙笑脸相迎:“两位小姐,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样的衣服?”
程向晚打量着店里的衣服,然后指着几件男装说:“这几我都要了,剩余让小柳姑娘自己挑吧,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掌柜的看够不够!”
掌柜的听到此话,慌忙说:“够了够了!”
程向晚坐在椅子上,看着小柳高兴地比划着衣服,然后嫣然笑着说:“小姐,漂亮吗?”
程向晚点着头说:“漂亮,漂亮,以后出来,你还扮我的娘子,所以买的衣服还是漂亮一点好!”
小柳瞪大眼睛,慌忙把衣服放到了柜台上摆着手说:“小姐,要是您这样说,我就不要了,要知道我可不敢再陪您出来惹祸了,上次的事情王爷没有跟奴婢算账,还给奴婢记着呢!”
程向晚眼珠子一转,然后笑着说:“你放心买吧,下次我保证只是出来游玩方便,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了,再说我想那个浑账也不敢在我面前寻花问柳了,要知道他的身手可不如我快!”
想到上次将冷莫寒一掌推入了河中,心中就一阵畅快,要知道那可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看到小柳挑了两件十分含蓄的衣服,程向晚将银子放到了柜台上了,然后让掌柜子打包送到王爷府,听到是寒王府,那掌柜子脸刷的白了。
“怎么了,冷莫寒有这么可怕吗?”程向晚好奇那掌柜子的反应。
那掌柜子咧着嘴说:“不是害怕寒王爷,是我这银子多收了您的,如数奉还,只收五十两就够了!”
“你确定?”程向晚惊异地睁大眼睛,原来冷莫寒的名号还有这样的作用,以后买东西都可以打一折,要知道,原来掌柜子可是要了四百九十两。
那掌柜子忙窘迫点头说:“是的,是的,我确定,寒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善人,我不会多收他一分钱的,如果他本人来,这些衣服完全不要钱的!”
程向晚听了恍然大悟,然后谢过掌柜的好意,将银子收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小柳紧随其后,回到了寒王府,郑管家看到二人仍然是一身丫头的服饰,不由诧异地问:“衣服呢?”
“后面……”程向晚言语简短,看了一眼郑管家,脸上的神情显然又变的严肃起来。
完全不似在郑府门前看到的那样的落魄。
郑管家听到了程向晚的话,往门口瞧了几眼,没瞧到一个随从,然后又转身望着远去的程向晚背影说:“王妃娘娘,您的衣服在哪里,需不需要我去派人取?”
程向晚摇了摇头,然后说:“不必了,一会会有人送来的,到时候你让他送到我房间来就行了!”
郑管家低声哦了一声,然后再一次立到门口。
直到一柱香功夫,冷莫寒回来了,看起来像是喝了酒,脸色有些欣然,不像以往那些懊恼。
这些日子,因为府上娶了这样的王妃,几乎所有的亲王都知道这件事情了,纵然八王爷是见识了程向晚的美丽,可是别的王爷仍然觉得冷莫寒娶的是一个荡妇,而不是一个美丽的大家闺秀。
看到郑管家站到门前伫立不动,冷莫寒诧异地问:“在这里做什么呢?”
“王妃娘娘买了衣服,说是一会有人送来,奴才在这里等着!”郑管家说完,然后望着摇摇欲坠的王爷,脸上显出一种慈爱来:“王爷,您又喝酒了?”
“喝了点,要不然光吃菜没意思,那女人回来了?”冷莫寒干脆连王妃都不叫,实在是丢面子丢大了,不能容忍。
郑管家点点头:“也不知道买了什么衣服,奴才升空她买的不合适,所以在这里等着想看看,如果不合适就退掉重新买几件!”
冷莫寒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恩,你想的不错,果然是我的好管家,家里的人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这样为本王想,那就真是本王的福气了!”
说到这里,郑管家似乎有什么心事,慌忙低了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说:“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其实家里已经是火烧后院了,郑远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来要账了,说自己的儿子在他们那里吸烟赊账,让他尽快还钱。
郑管家神色凄然,简直是如临深渊,现在寒王爷这样信任自己,这真是要命。
刚想到这里,门外的小厮传报:“外面有一个小厮,说是来送衣服的!”
郑管家招了招手说:“让他进来!”
冷莫寒听此,也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会买些什么衣服,如果真如上午见八王爷那样端庄秀丽,到也不是不可忍受!”
门口的小厮几乎不敢抬头,把手里的包袱递了出来,低声说:“草民是来为王爷府上的人送衣服来了,两位小姐在我们那里买了衣服,银子已民经付了!”
“打开!”冷莫寒带着醉意命令,吓得那跑腿的身子猛颤几下。
那小厮慌忙将包袱打开,里面露出一件宝蓝色的男子长袍来,冷莫寒一看怒火冲天,骂道:“混帐,明明是小姐买的衣服,怎么变成男装了?”
那跑腿的慌忙颤声说:“那位小姐买的是男装,而且她还买了三件,另外一位小姐买了两件女装,可是另外一位小姐称买男装的小姐为大小姐,掌柜的让我来了如实禀告!”
冷莫寒听得越发糊涂了,不知道这小姐大小姐是什么东西。
郑管家看着那跑腿的害怕,就低声说:“不必害怕,你把衣服放这就是了,你回去吧!”
郑管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打发走了外人才说:“王爷,现在怎么办?”
冷莫寒伸手提起包袱然后说:“我要亲自给她送过去,我到是要听听她要这男装到底是送给心上人呢,还是自己穿呢!”
郑管家并不知道先前王爷落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听到王爷这样说,也只好将包袱递到王爷手里,只道声:“王爷慢走!”
冷莫寒知道程向晚没有去处,而自己的书房是可以待客的,想必那女人此时一定在那里。
他迈着摇晃的步子直往书房走去,心里对这个女人不仅仅生气,更多的是好奇,真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么一朵奇葩,完全和别的大家闺秀天差地别。
还未到书房,就听到程向晚与小柳在咯咯笑着,那声音到是清脆如黄莺啼啾,好听的很呢。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可否说与本王听听?”冷莫寒一脸嘲弄,眸光缓缓地望着程向晚,只见她一身丫头妆容不说,连发髻也改成了俏皮的双髻,看起来另有一番韵味。
小柳见是王爷回来,连忙俯身拜见。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有些醉了,故意笑着说:“好笑的很呢,只是不知道王爷喜欢不喜欢听!”
冷莫寒睁大眼睛,突然看到程向晚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来总是争锋相对,可是今天似乎和善的很。
“想听,不妨一说!”冷莫寒也说道。
程向晚笑了笑说:“那我就说了,王爷可仔细听了,一个孩子在炒一锅红豆和绿豆,她炒啊炒,炒啊炒,往出倒的时候,红豆和绿豆一下子就分开了,我问小柳为什么,她不知道,我告诉她答案的时候,她就笑了!”
冷莫寒听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也纳闷,一锅豆子怎么就可以一下子分开,难道这孩子有神仙的法术。
后来又想想,看到程向晚那种狡黠的眼睛,突然有几分情形,唯恐她会捉弄自己,只好谨慎地说:“你最好告诉本王答案,一笑了知。”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告诉你答案,你就笑不出来了,非得你猜过了,我再告诉你,你才能笑出来。”
冷莫寒才没有那么傻,干脆坐到椅子上喝茶不说话。
程向晚也仿佛在跟他对阵,也坐下来不说话,可是小柳还在一旁抿着嘴意犹未尽地笑着,程向晚也笑意盈盈地笑着。
冷莫寒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子来指着椅子上的男装问:“你还是先告诉本王那男装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是被她的笑声迷惑了,要不然不至于忘记了正经事情。
程向晚看了包袱,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然后淡然说:“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了,真是够迅速的!”
冷莫寒一直盯着程向晚的脸,希望她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好一会儿听到程向晚说:“我喜欢穿男装,上街自在,就像你一样可以出入青楼不必被人耻笑,我想你也不想让人知道,寒王爷的王妃喜欢出入青楼吧!”
“你敢……我们有约在先的!”
“可是你已经违约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我们说好除了不去青楼,不往家里带女人,还有互不干涉这一款,你刚才已经问了我买男装做什么!”程向晚据理力争。
冷莫寒气噎,回头又顶回去:“可是你花的是本王的银子,本王有权知道,自己的银子到底做了何用。”
程向晚听此,冷哼一声:“明天就还你银子,最好你不要这么小气,否则明天你的传闻又要多一条,寒王爷小气,王妃去青楼卖身挣银两!”
“你……”冷莫寒快气得吐血,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索性随她吧,反正也没想着会地久天长,最好她做些出格的事情,快点把她打发回府!”
冷莫寒胡乱想着,听得程向晚幽幽说:“放心,我是不会像你一样好色乱找男人的,我只是想出去游山玩水自在一些,再说,在我休掉你之前,我可不想被你休掉,多没面子!”
听到程向晚的话,冷莫寒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天底下哪里有她这样的女人,脸厚的要比地都甚了。
冷莫寒索性站起身子来,这会困的很,不如到卧房睡一会。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小柳一个人站在那里吃吃地笑。
冷莫寒转过身来有些沮丧地问:“刚才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吧,你不觉得这样吊着人很没意思?”
程向晚撇着嘴,歪着头,然后食指按着下巴好一会才调皮说:“你猜!”
冷莫寒双眼瞪如铜铃,差一点就要掉到地上了。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才勉强说:“是不是那孩子分两锅炒的!”
“明明说好是一锅!”
“那就是这个锅分开了两瓣……”
一旁的小柳干脆笑喷了,弯着腰揉着肚子,到底是王爷,还能猜出两个答案来。
程向晚还在摇头,冷莫寒干脆翻着白眼摆着袖子说:“不猜了,不猜了,或许根本没解,要不就是有妖术,像你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好问题!”
程向晚听到冷莫寒的形容,知道他已经忍无可忍,看到他脸色铁青知道再玩下去就要着火了,于是正色地说:“因为她只炒了两颗豆,倒出来,可不是一下子就分开了!”
小柳继续笑着,冷莫寒瞪大眼睛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然后慌忙背着手离开了。
离到卧房门口,他才朗声大笑一声,惹得房梁之上的两位隐卫莫名其妙,这些日子,寒王爷可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即使洞房花烛那天也没有高兴。
小柳看到寒王爷的身影不见,慌忙推着程向晚说:“大小姐你看到没有,冷莫寒竟然也笑了,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不过他笑起来很难看!”程向晚有些不满,看到书房里的小塌,程向晚望着小柳说:“早知道点了房子没有住处,那时候就该点冷莫寒的卧房,让他没地住!”
“不如我们让郑管家安排一个住处?”小柳出主意。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就在这里,他总会想办法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的,再说,我需要学点东西!”
小柳纳闷,“小姐以前不是常说,女子无才就是德吗?”
“现在改主意了,没文化处处被人欺侮,我得好好学习一下,正好这里有书,我们就哪也不去了!”程向晚不过只是想找个打发时间的办法,这会子刚刚下午,距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需要做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她走到书架旁边,看到上面有许多有意思的书,比方说古人言训啦,国戒啦,还有征途无界,竟然还有什么女子言,好笑。
小柳看着程向晚一本正经研究书籍,自己干脆坐在那里打盹,跟着小姐跑了一上午,累都快累死了。
程向晚端着一本书静静看了起来,里面是古代的诗:青鱼而立,燕过轻啼,水草轻行,良人何处。我欲东去,带尔之心,灵魂相依,却惋惜不能见。
到是不错的诗呢,看到末尾署名,竟然是冷莫寒作的。
到是一个才子呢,有点意思了,程向晚想到两次被他强占,心中没有恨,却点点的甜蜜。
发了一会痴,然后猛然情形,看到小柳怔着看着自己,指着下巴说:“小姐,你流口水了……”
“啊……”
程向晚慌忙伸出衣袖擦了擦脸,然后用书遮着脸说:“刚才看的太入迷了,你到榻上好好睡吧,有什么事情我叫你!”
小柳点了点头,现在大小姐的行径可是越来越奇怪了。
第二天清晨,程向晚早早就换好了男装,带着如花似玉的小柳往门外奔去。
郑管家看到了大睁眼:“大胆,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敢私闯寒王府!”
程向晚抿嘴笑了一下,不理会郑管家,只是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郑管家正要招呼侍卫将程向晚拿下,这时候小柳倒竖柳眉:“大胆,王妃在此你们谁敢动武!”
这时郑管家才揉了揉眼睛,看到这位浓眉大眼睛的公子果然是程向晚扮的,不由一拍腿说:“王妃娘娘,您怎么能穿成这样,简直有失体统,快回去换一身衣服来,我会派轿子送娘娘上街的!”
程向晚撇了撇嘴,然后说:“我才不要坐轿,我只想出去走走,不要拦着了!”
心里想着,我要去救你的儿子,再不快让开错失良机,以后恐怕没有人可以救他了。
正说着,听到冷莫寒在身后朗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走到了程向晚的身边,冷莫寒突然大吃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程向晚突然会这样的打扮。
可是这样一看,到是与那天推自己入水的人男子是一模一样的,冷莫寒往后退了几步,打量着程向晚的装扮,“你这个样子不怕招花引蝶吗?”
程向晚撇着嘴说:“蜂呀蝶呀全在你屁股后面,我放心的很,不过现在还希望王爷给我自由,我想出去游玩一会!”
冷莫寒乐得自在,她出去也就没人管自己了,当然舒畅的很。
“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不要给本王找男人,否则让本王知道了,一定把你软禁在王府之中,不会再让你踏出这王府一步的。”
程向晚瞪了眼睛,看到冷莫寒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说:“我即使找也不会让你发现的,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傻吗?”
冷莫寒脸色一白,然后不理会程向晚的样子,率先出门了。
程向晚随即跟在王爷身后,大摇大摆也出了门,身边的小柳花枝招展,简直就像是一个王妃一样。
看到这副奇怪的样子,郑管家不由的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对奇怪的夫妻:“这哪里像是夫妻,这简直就是兄弟!”
程向晚来到了街上,一直走向那家饭馆。
远远地看到了鼠三抱着头在门口来地徘徊,程向晚看到,望了一眼身边的小柳轻笑:“他在害怕中毒身亡!”
小柳想到昨天小姐说的那些话,不由扑哧笑了。
果然,跟着小姐虽然疯狂,可是充满了快乐,完全不似原来的那样的呆板无味。
鼠三抬头看到程向晚走来的时候,一时没有认出来,只继续低头来回的地走着,嘴里咕哝地念道:“姑奶奶,你快来吧,再不来我就死定了!”
程向晚直走到鼠三跟前凝视他,他都没有抬头,程向晚轻轻咳嗽一声。
鼠三不耐烦地说:“让开,让开,爷心烦着呢,你别在这里挡着我的路,我在等人呢,性命攸关!”
程向晚装着男声问:“这位公子是不是等人救命解毒啊?”
鼠三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十分眼熟的脸,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听着像是高人,慌忙抱拳说道:“是啊,是啊,莫非公子会看相!”
程向晚暗骂,果真是鼠啊,到现在都没有认出来。
一旁的小柳早捂着嘴要笑出声了,看到鼠三抓耳挠腮的样子,笑着说:“这位公子就是下毒之人,您还不快向他求解药等什么呢?”
鼠三即刻会意,再细细打量了一眼程向晚才拍着脑门说:“您看我这双拙眼,公子可真是会骗人,没想到会是男扮女装,昨天还是丫头,今天就成了公子!”
“笨,是女扮男装,昨天才是小姐的真面目。”
“可是我看着这样更像是她的样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想出那么毒辣的法子来折磨人……”说到这里,鼠三抬头看到程向晚的脸色一变,慌忙住嘴说:“看我这张臭嘴!”
程向晚不加理会,只是快步往饭馆走去,一边说:“昨天我们的饭钱好像还没付呢,不能让小二哥倒贴了!”
鼠三跟在身后大声叫唤:“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才来呀,这都快晌午了,再过一会我毒发身亡,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那菜钱!”
“我付……”
“那消息呢……”
“我早打听到了,这些日子他躲在一家烟馆里不肯出来,还是以着郑管家的名义在赊账,我看这瘾君子恐怕是成不了气候了!”鼠三有些惋惜,仿佛自己的职业无比高尚。
程向晚十分满意鼠三的态度,然后扬了扬手说:“来,快把这点解药吃下,喝杯水就没事了!”
鼠三抢过那点东西直往嘴里塞,呛的直咳嗽,吃着噎到了才翻着白眼问程向晚:“公……小姐,这解药怎么这么像一块桂花糕呢,这么噎人,还这么大块?”
程向晚灿然笑了,这傻贼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小柳在一旁看着鼠三直发笑,然后正要说什么,鼠三会意瞪着程向晚说:“不,不会是在捉弄我吧,根本就没有什么毒药对不对?”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从鼠三手里抢过那锭银子交给了小二:“剩下的算是今天中午的饭钱,再给我们摆一桌!”
鼠三一脸爆发地抱着头大叫:“我的个娘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一个人呢,好歹我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神偷啊,你们不觉得太过狠心了吗?”
程向晚望着鼠三说:“这不是怕你一去不回嘛,现在事情办成了,这顿饭我请……”
“这是你请吗……”
鼠三脸上的黑线够下一阵雷雨的了,一旁的小二和小柳笑的快要把牙齿掉出来了。
鼠三看着程向晚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妥协说:“好吧,认得你也算是我鼠三倒霉,总算是见了一位可以让我鼠三认栽的人!”
“小二,上菜……”程向晚招了招手,然后把扇子一挥,坐了下来。
她风度翩翩的样子到让人怀疑她到底是男还是女,一旁的鼠三不时偷偷瞥一眼程向晚,生怕她在菜里茶里又动什么手脚,要知道昨天一晚上下的要死。
“一会你带我上烟馆……”
“我不去那地方,从来都不去,我们这一辈鼠类爱财,但是取财有道!”鼠三振振有词。
程向晚冷哼了一声,然后对一旁的小柳说:“明天就把告示揭了……”
“你到底说话算不算话,怎么总是这样反来复去的,小人一个!”鼠三不满地抱怨。
程向晚哈哈大笑,然后低声附耳说:“你没有听过,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鼠三彻底无语,然后点头说:“好,我带你去!”
“再帮我找一间房子,要安静一点的,最好是有山有水有小院子的农家小院,而且门户严实的……”
“不好找……”
“小柳……”程向晚再一次轻呼小柳,看到鼠三都快口吐白沫了。
“我说姑奶奶,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昨天你说的我都做到了,难道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鼠三央求着,看那个样子汗都快流出来了。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没商量,我的打算就是以后让你跟我混了,要说跟我也不赖,我还是寒王爷府上的王妃,抱你以后吃香喝辣,说不定还能成为御鼠,到时候被朝廷收了,还怕你没有好日子吗?”
听到程向晚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寒王刀,鼠三嘴里的饭尽数喷到了桌子上,他吃尺地望着程向晚咽了一口唾沫说:“你,你就是那个荡……就是那个传言中的神仙?”
听到鼠三及时改口,程向晚十分满意,好歹有了些手下的样子了。
怎么的也得机灵一点不是,她点了点头说:“没有人传闻的那么玄乎,不过是有点点荡而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不过是行事出格一点点,对男人嘛,有那么一点点兴趣!”
听得鼠三差一点就要晕过去了,一旁的小柳埋头低笑,“小姐,不要再捉弄人家啦,再这样下去,人家要晕过去了。”
程向晚看了一眼鼠三的狼狈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我们快点吃完饭去见郑远!”
鼠三有些诧异地说:“我就不明白,你好端端一个王妃,要见什么瘾君子,你要给他钱?”
“我要让他戒毒……”
这一句又像是晴天霹雳,彻底把鼠三给震到了,他没有想到一个王妃竟然有这样的心愿,竟然想让一个瘾君子戒毒。
“你不会成功的,传闻说毒瘾在心不在口,再说他的爹娘都没有管得住他,你就保证他戒了不再吸?”鼠三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向晚,认为她不过是痴人说梦。
程向晚把握十足地说:“我当然有把握让他戒……”
鼠三最终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想你不止只想帮他戒毒吧,你这背后的目的,是不是像利用我一样深远?”
程向晚微笑地点了点头说:“我只是想让他的爹爹郑管家,像你一样听命于我!”
“够歹毒……”鼠三说着立刻捂住嘴:“够精明!”
小柳望着程向晚,仿佛不认识一般,果然她不是一般的聪明,而且是步步为营,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想到下一步的计划。
当鼠三带着程向晚到了那家烟管的时候,程向晚就站在门口高喊:“郑远,你给我出来!”
门口站着的小厮看到程向晚的样子,以为是哪家的王爷又来踢馆,吓得慌忙进去将郑远叫了出来。
郑远看到程向晚,皱着眉头问:“这位公子,在下并不认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向晚向鼠三使了一个眼色,鼠三立马将郑远打晕了,背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门口的小厮看了一个大瞪眼,可是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程向晚和鼠三带着郑远到了河边,随即又乘船往鼠三说的地方走去,他说有一户亲戚恰好在湖边居住,十分的安静。
程向晚就同意前远,半路上郑远幽幽睁开眼睛望着不认识的三位陌生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程向晚摇了摇扇子,看着两眼发青的郑远说:“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戒毒……”
“放开我,我爹可是寒王府的管家,如果让他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郑远威胁着,因为向来自己爹的名号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
程向晚望着鼠三笑了笑俯身说:“你爹要是王府的管家,我就是王府的王爷,你说谁大呀。”
郑远听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子,只好又告饶说:“这位大爷,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到是说出来,我给您赔礼道歉也行,如今我离了那口活不了了,您行行好吧!”
程向晚听到这里,哀叹一声,这种破东西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若不然后来也不用被人称为东亚病夫了,一旁的小柳倒竖柳眉毛说:“我家公子想帮你戒毒,你到是还要往那里跳,那东西吸了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
郑远已经有些毒瘾发作,流着鼻涕哭着说:“并不是我觉得它好,而是它觉得我好。本来以前我并不粘染那东西的,可是如今看到它我就心痒痒。”
“你是怎么吸上的?”程向晚看到他难受,只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郑远略想了一下,然后才悲痛地说:“是与王家的二公子一起游玩,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以为是青楼之类的,不愿意去。可是他说不是,当我去了烟馆的时候就想出来了,可是那位二公子说这一辈子不进烟馆就不算真正的男子汉,他们素然笑我听爹的话,所以那天,我我就……哎,早知道是如此地步,我怎么也不会吸那些的。”
说话间,船已经停了下来,鼠三对程向晚说:“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船吧!”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让鼠三押着郑远一起下了船。
田园风光,虽然不比京都繁华,可是空气清新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程向晚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鼠三说:“这个地方不错,正好让我小住几天,以后你和小柳就跑腿就行了,我在这里住几日。”
小柳一听,睁大眼睛说:“公子,万万不可啊,如果让王爷知道了您私下出府,而且还是与一个男子在一起,会剥了我的皮的,上次的事情还给我攒着呢。”
程向晚一听微微一笑说:“不会的,他才不会在乎我呢,只需告诉他我没丢没死就行了。”
说着,四人走到了一处房子,那里正好有一位老太太在收拾。
鼠三跑了过去说:“奶奶,我是三啊,回来看您来了。”
程向晚撇了撇嘴,明明是要用人家的房子,却说是来看人家,也够虚伪的。
那老太太转身看到是鼠三,泪光滚动:“三子,你怎么才回来,奶奶都想死你了,你今天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鼠三指着程向晚说:“奶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位公子想要用咱的屋子一用,不知道您能不能找个别的住处,这是十两银子,您老拿着用吧。”
乡下的老太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看到鼠三给的银子眼睛都亮了,慌忙说:“可以,可以,我可以到别人家借住,不过是间破房子,你们尽管用……”
“好的,奶奶,这位是程公子,那位是郑公子……”鼠三指着程向晚和郑远介绍。
这时候那位老奶奶看到了郑远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大概猜策出了他的毒瘾犯了,可还是笑着说:“好,好,你们尽管住,什么时候走了让三儿告诉我一声就行。”
说完,又看着鼠三嘱咐说:“回来可要好好住几天,不准干那没脸的事情,要不然街坊邻居骂你,我可不管!”
听到奶奶说起往事,鼠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着头说:“奶奶,您怎么老提这些事情,如今我在京都也算是混的好的人物,您别说话总打人脸啊。”
那位老太太拿着银子乐的合不拢嘴,只要有银子,说明眼前的孙子就走正道了。
如果靠偷,哪里能偷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看到老太太离开,鼠三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程公子您请进,这里虽然有些简陋,但到也干净,我奶奶她老人家最喜欢干净了。”
程向晚望了一眼屋子里井井有条,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吧,就在这里了,辛苦你了鼠三,劳凡你进京都写信告诉郑府一声,就说他们公子在这里,筹个千八百两银子来赎吧,反正让他们看着办,看他们这个二儿子值多少钱!”
鼠三睁大眼睛,这下可真搞不明白这位小姐是想要做什么了,这,这也太缺德了吧。
他鼠三虽偷,可只是偷不义之财。这郑管家也算是一个大善人,若不是因为这几年郑远不成器,他到现在说不定还是发救济粮呢。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郑管家也算是一个好人呢,伤害好人的事情我从来不做。”鼠三抗议道。
程向晚摇了摇扇子说:“这你不用管,总之你把信送到就是了……”
鼠三看到程向晚冲他眨眼睛,知道她别有用意,事到如今自己有把俩在人家手,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小子,算你倒霉,遇到了这样一位神仙般的人物,你死定了。”鼠三点了点郑远的额头,然后悻然一笑转身要走。
“等会,我话还没说完呢,顺路你把小柳也送回去,让她给王府带个信,就说我在这里住着不走了……大概要十几天吧,总之到了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程向晚说着,然后环视四周,根本不管小柳此时脸上的不愿意。
“公子,您要折腾随您,可是这次我单独回去,准是没好果子吃的,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您。”小柳撅着嘴,想到程向晚把冷莫寒打落于水,心里就一阵发颤抖。
这是寒王爷,若是八王爷早就把小姐碎尸万段了,哪里容得她这样张扬,目中无人。
听到小柳的话,程向晚转头十分自信地说:“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听我的,回去送个信,否则他不知道咱两去了哪里,真会杀人的。”
鼠三望着小柳犹豫不绝,只伸手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小姑奶奶,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了,再呆一会,你们就知道后果如何了。”
“后果?”
鼠三十分郑重地点头,然后拉着小柳的手就往外跑去。
程向晚看到郑远毒发难受的样子,只好寻了一截绳子。
“你要做什么?”郑远一边抹着鼻涕,泪眼朦胧地望着程向晚。
程向晚撇着嘴说:“把你绑起来啊,难不成还把你吊起来,来吧,别让我动武,你如今也不是对手,再说我看你也有悔过之意,如果我帮你把毒戒了,你还得谢我呢。”
听到程向晚这样大言不惭,郑远仅有的思维让他出口骂道:“你这哪里想帮我,分明是想勒索。”
虽然他身子不稳,可是还是连连后退。
程向晚只好大步往前一迈,一把扯住郑远的胳膊绑到了一根粗壮的柱子上。
刚刚绑好,听到门外人声鼎沸。
“鼠三,你这个贼娃子,你给我出来,你偷了我家的老牛害我没有牛耕地,你赔不赔?”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吶起。
另一个女声也应声说:“你偷吃我家下蛋的母鸡,你缺德不,如今有了钱你宁愿给你奶奶,也不愿意赔我们的东西,你天理何在啊。”
鼠三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着程向晚说:“后果来了……”
程向晚看着有些羞愧的鼠三,觉得此人确实还有药可救,就说:“你从后窗走吧,带上小柳,这件事情我帮你摆平,以后你总得回来看看你奶奶对不对,如果邻居关系都处理不好,那可是太糟糕了。”
鼠三望着程向晚,仿佛在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看到程向晚一本正经,鼠三只好连声说谢。
然后带着小柳从后窗逃走了,程向晚走出门外,看到许多人拿着锄头,铁棍站在门前吆喝。
程向晚咳嗽一声,然后用十分震慑地话说道:“大家不要这样生气,有什么事情就要好好说,鼠三过去是做了许多的错事,但如今他已经是皇宫之中的御鼠,你们这样对待他可是要杀头的。”
一个人听到这话,慌忙问:“什么叫御鼠?”
“就是皇上亲赐名,他以后可以在江湖上劫贫济富的小偷……”程向晚胡乱编着话,屋子里郑远的叫声让她皱起眉头。
有几个人往里扫视,程向晚十分大方地让开门口,让众人都看到毒发的郑远说:“大家不必怀疑我是坏人,他是个瘾君子,也是我的弟弟,如今我只是想帮助他能戒掉毒,请大家支持我!”
“我们只想讨回以前丢了的东西,我们要见鼠三!”一个农民挥舞着锄头大声叫着说。
程向晚摆了摆手说:“大家不要急,我一定会让他赔偿大家的东西,但是介于时间太久,记不清楚大家都丢了什么,我就问丢了最值钱东西的一位,然后所有的人都按这个价赔,同意这个办法的请举手。”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纷纷都举起手来,唯恐举迟了,这件事情又要泡汤了。
程向晚见所有的人都举手就问:“请问谁家丢的东西最值钱。”
人们都指着一个老伯说:“他家的最值钱,因为他丢的是一头牛。”
“那牛值多少钱?”程向晚心想这群人不会骗自己吧。
这时那位农民略想了想说:“一头牛值五两银子吧,我说的是好牛,因为我家那头牛当时长的正好,可惜了……”
听到是五两,程向晚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一头牛才五两银子,若是现代,一头牛上万元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赔不起的。
“那好吧,每家五两银子,如果有人自觉的说出自家丢了什么,就可以把多余的款子交给这位丢了牛的老伯,也算是对他当年丢了牛的补偿。”程向晚心想,鬼才会站出来承认自己丢了小件呢。
刚才那位说丢了母鸡的大婶也往人群里藏了藏,程向晚笑了笑,摇着头想,这世间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刚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个农民站出来小声说:“我家只丢了一把锄头,按理说不应该为难鼠三的,因为当年他和奶奶相依为命日子确实过的苦,可是大家都要来,所以我就来了,一把锄头有五十贯钱就够了,这位公子可以把余款给王伯。”
听到这个如此说,许多的人都开始报自己丢了的东西,并表示不愿意为难鼠三,如果银子不够,可以按实价赔偿。
本来这些丢了的东西早就过去的事情,没有人觉得丢了就不能过日子了,除了王伯丢了牛不能耕种之外,别的人家都没有受到影响。
程向晚见此,心想如果鼠三看到这样的情形,想必也一定会感动的吧。
程向晚拿出钱带,里面有五百两银子,是那个浑账王爷给自己的,如果能广施善财,到比装着好呢。
于是掂了掂银子说:“这样吧,我给王伯十两,其余的人都是五两,你们也不必推辞,就当鼠三对当年的行为向大家道歉。现在的东西都涨价了,剩余的钱你们拿着可以好好过日子,待下次鼠三回来的时候,希望大家能尊重他,因为他现在确实是不偷穷人的东西了。”
王伯的眼光闪闪,家中正好有病重的老母亲等银子买药看病,听到程向晚说愿意给他十两。
王伯慌忙鞠躬说:“谢谢公子,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如果鼠三回来,我一定不会再骂他了。”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陶出银子,开始给大家发起来。
人数是二十个,恰好是一百多两银子,程向晚看着个个兴高采烈的农民,心里不由对这样的纯朴之风感觉到一种欣慰。
如果现代也能这样就好了,这时听到郑远在房间里大叫:“唉哟,难受死我了,程公子你快救救我吧!”
程向晚看到了郑远这副情形,就对所有的人说:“鼠三已经离开始了,他有些没脸见大家伙,所以大家不必等在这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屋子里去,大家散了吧。”
所有人都谢过了程向晚,然后纷纷散开了,只有那个丢了鸡的大婶站在那里不动。
程向晚见到转身问:“这位大婶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不要这银子了。”大婶满脸通红,将银子拿了出来。
程向晚惊讶地问:“为什么?难道鼠三没有偷你家的鸡?”
大婶有些羞愧地说:“是偷了,可是我后来也偷了他家的下蛋鸡,到现在还在呢,我不好意思要他的银子,您收回去吧。”
程向晚听到这里,笑了笑说:“好啦,他家现在也不差一只鸡,说不定以后鼠三还要接他的奶奶进城享福呢,银子您拿着,平时您多照顾一下鼠三的奶奶就算是您对鼠三的感谢,这样不就好了,人和人之间总是要互相往来的。”
那位大婶听到这,脸上一喜,慌忙把银子收了起来:“公子这样说,我就心宽了,若不然我也就像小偷一样不能安心了。”
程向晚笑了笑,然后对那位大婶说:“既然这样就快回去吧,现在都快晚上了,准备去做晚饭吧。”
那位大婶好像听明白了什么说:“一会不如公子来我家里吃晚饭吧,我是说不掀起我家粗茶淡饭的话。”
程向晚听到有饭可以吃,当然乐的答应:“好啊,没关系,我吃什么都可以不挑剔的。”
这时,郑远在屋子里骂开了。“浑蛋,你就看不到我如此难受吗?快把我松开,我的烟啊……”
程向晚皱了皱眉头,转身又对正要离开的大婶说:“大婶,你们家有豆腐吗?”
那位大婶笑着说:“当然有,这里的人都是自己做豆腐吃的,您要豆腐做什么?”
程向晚慌忙说:“那您就给我端一块来,越大越好,我另外付银子。”
“说什么呢公子,豆腐也就是自己家的食物,说什么银子呢,您尽管吃就是了。”那位大婶笑着转身:“一会就给您送过来。”
程向晚进了屋子,看到满额头是汗的郑远,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的难过。
“来,我帮你擦擦汗吧。”
“滚开……我要烟,要烟……”
“你再吸下去就会死的,而且这辈子再也讨不到如花似玉的老婆了。”程向晚撇着嘴有些可惜地说。
郑远冲着程向晚唾了一口唾沫:“我才不要什么老婆,我只想要烟,给我烟快一点,我快就要死了。”
简陋的屋子里全是郑远的叫声,听着让人觉得份外的刺耳难听。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看来,还得给你来点硬的。”
不一会,有人敲门。
程向晚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十分水灵的女孩子端着一盘子豆腐说:“我娘说了,让我给您送豆腐来,如果不够,她还可以现磨。”
程向晚看到那一大块豆腐,慌忙说:“够了,够了,这是银子你拿着吧。”
那位姑娘慌忙推说不要,程向晚硬要往她手里塞,刚刚碰到她的手,就见她脸一红跑开了。
程向晚有些纳闷,随即又想到自己是男儿装,心里恍然大悟。
她端着豆腐放到了太阳可以晒到的地方,就静坐到一张椅子上喝起茶来,午时,那位大婶又过来请吃饭。
郑远已经骂得有气无力,见到有人叫程向晚吃饭,就喴说:“放开我,我也要吃饭。”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吃,明天中午吃吧。”
程向晚知道,戒毒非常之难,可是自己想出一招妙计来,保准让他这辈子看到烟土就想吐。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程向晚回到屋子里。
见油灯昏然,她转头看到鼠三坐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
见程向晚回来,鼠三抬起目光,眸子里却满是感激。
“怎么了这是,去京都一趟学会感激了?”程向晚笑着说道。
鼠三的神情却依然如旧,他望着程向晚说:“谢谢公子帮我解决了邻居的事情,今天我回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和我打招呼了,公子一定不知道,我每次回家探望奶奶,就像老鼠一样生怕被别人看到,可是今天,他们竟然和和气气的跟我打招呼了。”
程向晚想到白天的情形,就对鼠三说:“其实乡亲们也不是恨你,他们只是的有些小生气,今天我把你知错悔过的意思都说了,他们表示理解,并且以后愿意帮助你的奶奶,我想这样最好了不是吗?”
鼠三点了点头,手里却握着一把扇子反反复复的打开合上。
“我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当年我偷了王伯的牛,他哭的比死了人都惨,当时我就后悔了,可是没有办法呀,我奶奶需要看病吃药,我也没有能力挣钱养活她老人家……后来,我虽然有了一些钱,可是总是没有勇气再见王伯,可是今天见到他,他竟然对我笑了……对我笑了……”鼠三反复地说着这句话,仿佛对这件事情感触很深。
“好了,不必这么大发感慨,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就好好帮我跑腿吧。”程向晚笑着说,本以为鼠三又要叫苦。
可是听得他说:“当然,以后我对公子惟命是从,以后我就是您的手下……”
郑远听到鼠三就这样被眼前这个长的像女人一样的公子收买,就冷哼一声说:“真是笑话,就这点事情就把你感动了,有意思。”
鼠三站起身来,呵斥郑远说:“我看你是吃多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去郑府送信了,你爹表示从此不愿意管你,你也不是他们的儿子,所认说你死活和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郑远听到,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加痛苦。
他虽然知道自己深深伤了爹的心,可是不知道自己被绑的时候,他却连银子都不愿意出了。
程向晚阻止了鼠三的话,然后轻声说:“我想,你该好好戒毒,这样才能与亲人团聚,既然你家里人不愿意赎你,那么我绑走你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不会有官府来查,我就放心了。”
鼠三饿的肚子直叫,看到窗台上有一块豆腐,就要过去吃。
程向晚一把拦下了,说:“那是给郑远准备的,你要是饿了,就去隔壁大婶家吃吧,我也吃了刚过来。”
鼠三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说:“我偷过她家的鸡,她为此恨的我咬牙切齿,我可不愿意再过去自讨没趣。”
“不会的,你过去吧,她已经原谅你了,并且告诉我说,她也偷过你家的鸡呢。”程向晚说完,抿嘴轻轻笑了一笑,然后催促鼠三说:“你去吧,一会回来你还得帮我看着他呢。”
鼠三听此,也只好点点头说:“那好吧,我这就去,你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带的。”
程向晚想了想说:“要有什么也是明天的事情了,今天你先去吃饭吧。”
鼠三感激地再次冲着程向晚点头,没有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竟然会得到程向晚的帮助,以后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回来看奶奶了,再也不必只是晚上来,黎明走。
程向晚看到鼠三离开,微微笑了,看来自己还算幸运,遇到的人都是孺子可教也。
地上的郑远显然是筋疲力尽:“公子,我想喝点水,求您赏我点水喝吧!”
程向晚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了郑远的唇边,看到他喝的那样的甘甜,就说:“戒毒,需要七天,中间的几天最痛苦,我希望你能撑得过去,这样就可以重见天日。”
郑远诧异地抬起头,真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想要做什么了,如果只是想要银子,那么现在银子已经不可能得到了。
程向晚想到自己今后对郑管家就可以像对自己的管家一样自在,心里就特别的舒坦。
至少眼下对郑远的辛苦,以后完全会在郑管家身上还回来的,也不必觉得太亏。
“我不明白,程公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帮助我戒毒吗?还是想让我跟鼠三那样对你俯首帖耳,如果是后者,那么你可想错了,我郑远可不是他那种人……”郑远倨傲地说。
程向晚嘲弄地说:“既然不愿意听命于人,又何苦听命于要你命的毒?”
一句话问的郑远说不上话来,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程向晚转身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再一次静坐于椅子呢。
程向晚有点坐不住,这晚间的时光最难打发,没有娱乐的节目,更没有书本可以看。
“喂,跟我讲讲你爹的事情吧!”程向晚对郑远说。
郑远抬眼看了一眼程向晚,神情间的错愕让程向晚忍不住解释的说:“我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晚上的时间太难熬了。”
郑远别开脸,表示抗议。
“那好吧,我请你给我说说你爹的事情,让我也好对你们家有所了解!”程向晚换了一种柔和的口气,轻声说道。
郑远才缓缓地转过头来说:“我爹是王府的郑管家,这你应该知道吧,应该知道,因为你也是从王府里出来的……”
“恩,我确实是王府里的人,你继续说。”
“我爹年轻的时候是经营药材铺的,他做的是小买卖,所以赢利不大。那会还有没有我们郑家的府邸……”郑远说着,仿佛痛苦的感觉减轻了一些,神情陷于了那种幸福的回忆之中。
程向晚静静听着,时间也不知不觉间流逝。
“有一次,王爷要买一支千年人参,可是买了几处都是假货,据说那一年人参稀缺,所以就找不到像样的可以下药的人参,你也知道王府的人向来金贵,听说王爷是买给她母妃的……”郑远说到这里,脸上有自豪的神情。
程向晚听到的,却是冷莫寒为母妃买人参,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呢。
郑远又继续说:“后来,在我爹的药铺里找到了一支千年人参,并且是真货,当时我爹听说是王爷来了要给德妃买药,也没忍心抬价,只按人参的原价出售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程向晚听到郑远买起关子,忍不住问。
郑远笑了笑说:“那些假货都比我爹真货的价高,后来王爷把那些铺子都关了,只有我爹留了下来,后来铺子就交给我大哥打理,王府让我爹去王府做了管家,就为他的这种诚实守信的人品……”
说到这里,郑远脸上的神色突然黯淡,“只是我给我爹丢脸了,所以今在他才不愿意管我的死活,他以前是很疼我和大哥的……”
程向晚听到这里,慌忙鼓励说:“所以说,你必须努力地让自己戒掉毒,才好报答郑管家的养育之情啊。”
郑远听到这里垂下了头,这些他都知道,可是烟瘾似乎戒不掉,他曾经也试过。
这时鼠三回来了,看到程向晚与郑远谈话,就笑着说:“说什么呢,我听到你们谈话,到恍惚觉得这像个家了呢。”
程向晚这才想到,原来鼠三从小是与奶奶相依为命的。
“鼠三,吃的怎么样?”程向晚转移了话题,唯恐让他难过。
鼠三笑着拍着肚子说:“又吃到小时候喜欢吃的饭了,简直太像我娘做的了,没有想到郑婶还愿意让我到她家里吃饭,想到小时候可是没少祸害人家啊。”
程向晚听到这里抿嘴笑着说:“不必这么感慨,以后会更好的,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鼠三十分主动地说:“我们都是夜猫子,我来照应着郑公子,程公子先休息吧。”
也可能因为她帮了自己,也可能自己知道她是女子所以让她早点休息,总之鼠三觉得,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
程向晚就走到窗前拿起那块豆腐闻了闻,天气很热,豆腐已经酸了,但显然还不到臭的程度。
她只好将豆腐扣在盆子里,继续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黎明之光并不算太烈,可是天气已经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郑远的毒瘾再一次发作了,他红着眼睛摇着头试着挣断绳子,可是无论怎么绳子依然不断。
“王八蛋,你们放开我,我要从这个鬼地方离开,放开我!”郑远的叫声再一次滑过了寂静的空气。
鼠三想上前劝慰几句,可是被郑远怒骂了回来。
程向晚只顾摆弄她的豆腐。
“公子,你到底看着这块豆腐想干什么?难道想让它变成一个人吗?”鼠三有些烦躁,在这样大热的天听到郑远狼哭鬼嚎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程向晚摇着头说:“它不够臭,要不然我就能让郑远住嘴了。”
听到这话,鼠三怔大了眼睛:“你想做什么?难道让他吃臭了的豆腐?”
“是……”
鼠三一额头的黑线,他知道程向晚行事怪异,可是这吃臭掉的豆腐岂不是惩罚太残酷,要知道那豆腐臭了,可是臭不可闻的。
程向晚刚刚点了头,余光就瞥到村口有一个身影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走来。
小柳则是缩着头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程向晚望着鼠三说:“你出去躲一下吧,一会再回来。”
“为什么……”鼠三不解地问。
程向晚望了一眼即将到眼前的冷莫寒说:“因为寒王爷来了!”
一听是王爷,鼠三撒丫子就跑,好歹在冷莫寒到达之前离开了这个小院。
程向晚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那碗豆腐,只希望它能快点臭掉。
“程向晚……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冷莫寒怒气冲冲,一脸铁青地冲进了院子,吓得院子里几只母鸡扇着翅膀乱飞乱叫。
程向晚撇着嘴说:“还是这么急脾气,看看把那些鸡吓得,你在这里做什么?”
“昨天小柳回去,说你要住在这里几日,可是真的?”冷莫寒冷声问道,眸子里全是寒意。
堂堂的王妃,竟然要住在这乡野之中,而且连一个丫头也不带,更可恶的是,她的身边竟然有两个男人。
刚才跑掉的那一定是算作一个。
“是真的,王府里太憋闷了,我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程向晚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尽管看到小柳直摇头。
“你自己的事情,哼,可恶,你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偷偷的与两个男子约会是吧。”冷莫寒几乎是怒火冲天,他可以不爱她,她也可以不爱自己,但是一个王妃怎么可以在外面私会男人,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程向晚听罢,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冷莫寒的面前,毫无畏惧地冲着他的脸说:“你的哪只眼睛看到我约会了?”
“我两只全看到了……”冷莫寒丝豪也不退让。
程向晚再一挺胸:“难道见一个男人就叫约会,那你岂不是天天跟成千上万的女人约会,我还没有吃醋,你吃的哪里门子邪醋。”
“我才不会为你吃醋呢。”冷莫寒甩袖子。
程向晚指着冷莫寒一脸铁青的样子说:“那你这副鬼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冷莫寒原本俊逸的脸上此时全是黑线,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容忍这么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嚣张。
而且,她似乎从来对自己没有恐惧。
“我……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出来一个人独居野外,有损我王爷的青名!”冷莫寒觉得自己是言尽词穷,在她面前总得搜肠刮肚才能想到话可以相对。
程向晚撇了撇嘴,十分轻蔑地看了一眼冷莫寒说:“鬼才相信,你在乎自己的清名呢,否则皇上也不会把你列为最头疼的对象,更不会把我赐给你做王妃,你知道吗?你的大名在史册也是赫赫有名……”
“史册?”冷莫寒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进入到了史册了。
程向晚慌忙改口说:“民间……所有的人都知道寒王爷风流成性,桀骜不驯,就连皇上也大为头疼……”
冷莫寒的脸一层阴似一层,这时候听到了房间里有人大叫:“人都死了吗?给老子进来一个,老子快要死了你到底是管不管?”
一听程向晚在屋子里藏了男人,冷莫寒大步走了进去。
程向晚正要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冷莫寒被郑远唾了满脸的唾沫,冷莫寒万分气恼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你在屋子里关一个疯子是什么意思?”冷莫寒瞪着眼睛,看着无辜的程向晚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娶这个女子进门,自己似乎受尽了侮辱,如今又被一个被绑起来的疯子唾了满脸,这让人情何以堪。
程向晚抱着胳膊,望着冷莫寒耸了耸肩膀说:“我本来想要阻拦的,可是你直意要进去,我也没有办法……”
“我问你他是谁。”冷莫寒瞪大眼睛,愤怒的气息扑洒到程向晚的脸上,让她退后一步。
程向晚无辜地瞪着冷莫寒,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疯子……”
“你说谁是疯子……”冷莫寒再一次抓狂,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一旁的小柳早看到提心吊胆,为恐殃及池鱼。
程向晚弯了弯嘴笑着说:“我是说,屋子里那个是疯子,你不是说他是疯子嘛,那就说他是疯子好了……”
“他到底是谁?”冷莫寒再次咬牙切齿问。
程向晚无奈地说:“他真的只是一个疯子,你若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回王府做你的王爷去,若不然,就在这里陪我闲云野鹤也不错,我呢,也愿意侍奉王爷……”
看着一脸魅惑的程向晚,冷莫寒表示出一副想吐的表情。
他见过许多的女人,美的丑的,可就是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她竟然穿着男装还敢跟自己抛媚眼,实在是可恶至极。
“本王才没有这样的闲功夫,你最好马上回王府,否则本王就让手下来请你回去……”冷莫寒瞪着眼睛表示自己的决心。
程向晚想了想说:“我想小柳回去送信,只是不想让你担忧,不过你若是回去找人,我也只好换地方,不过到时候寒王府王妃失踪的事情就会传便天下,到时候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不会轻饶你吧!”
冷莫寒彻底无语,也许今天自己就不该来这里自取其辱。
小柳一直担忧今天主子会不会被王爷责骂,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完全是要吃人的样子,可是现在,冷莫寒仿佛成了一只安静的小绵羊。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气的无语,只好上前轻声说:“王爷请息怒,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屋子里那位是我的亲戚,因为吸了大烟所以变成了瘾君子,臣妾在这里只是想帮他戒除毒瘾,别无他意,还请王爷准许……”
冷莫寒听到程向晚口气放软,也只好仰天长叹。
她眸光里,总是有一丝让人心动的情愫。
他见过许多的女子,可是唯独她能让自己又恨又怜,情感总是在心中搅成一团,不知所措。
这时候程向晚的目光放到了那碗豆腐上,看到豆腐已经发黄,她端起来闻了闻,然后蹙起鼻子。
那臭味冲天,一旁的冷莫寒见此,皱着眉头看着程向晚说:“你想做什么?”
程向晚撇着嘴说:“用这个方法戒毒也不知道管用不?”
冷莫寒望着那发黄而散着浓烈臭味的豆腐,摇着头说:“你简直不是人。”
程向晚委屈地看着冷莫寒说:“我只是想帮他戒毒……”
说完,就将那碗再次放到了太阳下,“还不够臭,要再臭一千倍才可以。”
冷莫寒看着程向晚这个样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最好跟本王回去,再过五日就是皇兄的诞辰,他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你这个寒王妃,希望到时候你别抬着你的臭豆腐去做贺礼!”
程向晚听完,然后看了一眼冷莫寒,见他神色淡漠,也只好回答说:“好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回去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冷莫寒听完,冷冷瞥了一眼小柳,然后大步离去了。
小柳看到冷莫寒离开,忙抚着胸口说:“刚才都吓死我了,你不知道王爷听到你在这里时的反应,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现在还不是乖乖回去了?”程向晚也不知道冷莫寒为什么这样忍让自己,如果只是因为圣旨的话,他大可不必理会自己。
这时候,屋子里的郑远又叫了起来:“给我一口饭吃,我都快饿死了。”
程向晚这时候才大步走了进去,看到浑身湿透的郑远,叹息说:“你又过了一关了……小柳,给他弄点吃的去……”
小柳点了点头,然后去厨房烧火做饭去了。
程向晚看到郑远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问:“什么样的感觉,难受吗?”
郑远苦涩一笑,颓然地抬起头来说:“你说呢?如果我爹有你这么心狠,不论我叫到什么程度都不管,或许我早就戒掉了。”
听到这话,程向晚突然也想起了自己的爹娘,爱孩子的时候,爹娘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孩子,总不忍心让孩子受太多的苦。
“知道就好,有时候爹娘总是对孩子太疼爱!”程向晚说完,不愿意对郑远再说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鼠三回来的时候,小柳已经做好的饭菜。
看到程向晚安然端坐于桌前,就低声问:“那位寒王爷走了?”
“走了……”
“没有责备你?”鼠三好奇的问,素闻寒王爷行事不拘小节,而且生性风流,桀骜不驯,没有想到娶的王妃更胜他一筹,就算程向晚没有回答,看到她的脸色也明白这位王爷不能拿她怎么办。
程向晚笑了笑说:“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因为我是皇上赐给他的王妃。”
本来还担忧这些话被郑远听到,这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至少,他没有出现什么吓人的症状。”鼠三多多少少知道这种过程的痛苦,于是看着郑远轻声说。
程向晚摇头说:“恐怕痛苦的还在后面,等他熬过明天,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你真的只是想让郑管家服从于你?”鼠三仍然有些纳闷,凭着她的聪明又何必总用这样让人感恩戴德的笨办法。
程向晚望着鼠三说:“我只是看到他这样下去很可怜,郑管家也很可怜,一个好端端的儿子就这样毁了,任谁也会心疼的。”
说到这里,郑远突然醒了,他再一次叫骂说:“我都快饿死了,有没有人给我一口饭吃……”
鼠三望着程向晚笑了笑然后自己亲自端着饭往郑远身边走去,并且调侃地说:“你爹都不管你了,你还在这里威风什么?”
郑远想到爹都不愿意拿银子来赎自己,心下更加悲伤了,只是骂道:“你们把我绑起来,迟早会死的很难看,我爹是寒王府的管家,他一定会让你们知道厉害的,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知道他又是说疯话,鼠三只是将饭喂了几口就离开了。
看起来他的力气多的是,还是再饿几天再说。”鼠三坐到桌前对程向晚摇了摇头。
程向晚笑着说:“这毒瘾看来能让一个人的心性改变,没有毒发的时候,他很像翩翩的君子,一旦毒发,就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恶人。”
不知道为什么,程向晚突然想起上午的时候,冷莫寒怒气冲冲的来,只是为了通知自己要参加皇上的诞辰。
想想,到觉得有点意思。
寒王府内,郑管家愁眉苦脸,冷莫寒在一旁清点着要送皇上的礼物。
无论如何今年他都不能比别的王爷逊色,虽然在王妃上面他必定要丢大人的。
上次,程向晚在八王爷面前没有露馅,在冷莫寒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可不指望她下次在皇宫的时候能像个端庄淑女,不过露馅也好,好让皇兄知道他将多么一个可笑的女子指给了自己做王妃,这在皇宫之中出丑,实在是很可怕的事情。
说不定到时候皇兄还会让自己一休了她,然后再娶一位王妃。
想到这里,冷莫寒嘴角微微有些笑意,不过反过来想想,她女扮男装到是也有些看头。
这时,郑管家再次叹息一声,一旁的冷莫寒看到了就问:“郑管家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总是长吁短叹?”
“王爷,奴才只是家里有些小事,不敢让王爷烦忧。”郑管家听到冷莫寒问起,已经惊了一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爷知道自己家门不幸,生出了这样一个儿子。
冷莫寒见郑管家讳莫如深,也不敢多加追问。
可是再看他,觉得他这些日子突然老了很多,忍不住还是问道:“郑管家,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本王,如果本王能尽绵薄之力,一定愿意效劳。”
郑管家含泪突然跪于王爷面前说:“王爷,奴才家门不幸,二儿子郑远吸食大烟,如今已经病入膏黄,可是前两天被人绑了去,声称要一千两银子,老奴拿不出银子,也不想救那个不孝子……可是毕竟是亲骨肉,所以忍不住要思念万分,心里疼痛不已就叹息出声,还望王爷恕罪。”
冷莫寒听此,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一千两银子本王完全可以赏赐给你,你也尽可以从账上预支去先救人,又何必今天在这里叹息。”
“不瞒王爷,奴才有心无力,这一次救出来,下一次他又在烟馆里。给他还烟债,奴才已经是入不敷出,这样也好,他是生是死从此与我无干了,奴才了省了这个心思。”郑管家说着,拿着袖子擦拭了一眼眼泪,想起小儿子小时候的乖巧,心间再一次疼痛不已。
本来不该对王爷全盘托出的,可是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都管不住自己的手要伸进账里支钱了。
王爷对自己恩重如山,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做啊。
冷莫寒听此,想了想说:“也许,你该试一试让令公子戒烟,或许能成。上次见二公子还是在三年前吧,那时候他很听话乖巧,怎么会……”
郑管家失声叹息,然后老泪纵横。
冷莫寒慌忙扶起了郑管家,轻声说:“不管怎么,你还是试着再次联系绑匪,如果有希望我们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别的,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郑管家心存感激,只能连连磕头,直到冷莫寒把他扶起来为止。
冷莫寒想到人间疾苦,不由深皱眉头。
这些日子因为娶了程向晚这个野蛮女子,实在没有心情过问民间的事情,看起来自己也该重视一下这该死的烟管,实在是让人头疼,害人不浅啊。
他与郑管家点清了送给皇上的诞辰礼物,然后吩咐郑管家快点回家处理这件事情,并且派了几名侍卫一同帮助郑管家寻找儿子。
“如果还不行的话,本王会奏明皇上,让皇上出兵全城搜捕,我相信这些绑匪听到风声,一定会把令公子放了的。”冷莫寒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到郑管家匆匆的离去了。
郑家村里,一片静谧。
程向晚住在这里已经是第三日了,今天也是郑远最难度过的一天。
经过三天疲惫的挣扎,他看起来已经是虚弱不堪了。
如果他能度过今天这个艰难的日子,那自己就不必担忧是不是能成功了,到时候也可放心准备一下还有两天的皇上诞辰。
冷莫寒不想让自己丢人,自己当然也不能在皇宫之中丢人。
在古代的时间长着呢,千万不能在皇上面前丢了人闹了笑话,否则这清名再难夺回了。
在郑远安静的时候,程向晚不免要想想进宫的时候要穿什么衣服,带什么礼物,或是跳一支什么舞?
一旁的小柳当然也爱凑热闹,说可以进皇宫,当然是喜不自禁。
“小姐,不如去订做一件漂亮的裙子吧!”小柳幻想着那天在皇宫的盛况,不由轻声劝道。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小姐穿的不伦不类,让众人笑话,尤其那天同去的一定会有王八爷和他的福晋,还有其他的王爷们。
程向晚想了想说:“你会做衣服吗?我想亲自设计一件,然后让你帮我做出来,你说可好?”
“可是时间的的确太紧张了。”小柳有些担忧地说。
程向晚说:“不要紧,我也可以帮忙的,而且衣服也并不太复杂。”
她只是想到现代的时候的晚礼服,虽然在古代不可以像那样的暴露,但是做成收腰长摆总是可以的,而且袖子自己也可以做的紧一点,不必这么宽松,到时候就可以尽显出自己这曼妙的身姿了。
说实话,她对这副身子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十分的纤细,怎么吃都胖不了。
正在这是,郑远又在柱子上大叫起来:“我要解手,叫鼠三来,听到了没有?”
程向晚看了一眼小柳,然后说:“忍一会吧,鼠三刚刚出去找他的奶奶去了,估计过一会才能回来。”
郑远流着鼻涕,看起来筋疲力尽,但是浑身难受的样子。
他转动着头,用恶狠狠的眼光望着程向晚说:“你到底要绑我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快要难受死了,浑身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
程向晚走了过去,望着郑远说:“你只要坚持过今天,就说明已经戒了毒了,你只需再坚持这一天。”
郑远的眼睛有些焕散,看着程向晚的脸一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郑远又嘶声吼叫:“你们快给我放开听到了没有,一群王八蛋,让你们尝尝这样的痛苦,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混蛋。”
程向晚看到郑远难受,就在小柳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看着郑远说:“那现在我就让你吸一口,就一口,你说如何?”
郑远不敢相信地看着程向晚,然后猛得点头。
脸上有十分的渴望,仿佛看到了大烟就在眼前一样。
“好,好只要让我吸一口就好,多谢公子体贴我的痛苦。”郑远的声音都有些激动地颤抖开来。
这时鼠三进来了,看到小柳捧着烟枪,鼠三一把夺下:“你们疯了,好不容易才进行到今天,现在又要给他抽?”
程向晚看着郑远,装作十分同情地样子说:“他太难受了,给他抽一口吧。”
鼠三说什么也不给,程向晚冷声说:“你把烟枪拿来,我自有办法。”
郑远这时候看着鼠三拿着烟枪不给,又开骂了:“鼠三,你上辈子是不是黑心转世,怎么这样没有人情味啊,人家程公子都答应了。”
鼠三只好放手,这时候,程向晚从身后的桌子上端起两只互相扣着的碗来,即使没有揭开盖子也闻到一股子恶臭。
放了五六天的豆腐,已经发酵出了浓烈的臭味。
这种味道,简直比茅房里还要臭百倍。
程向晚端着那一碗不黄不绿的糊状物放到了郑远面前说:“只要你把这一碗东西喝下,我就让你抽大烟,而且让你抽个够。”
鼠三这才会意,程向晚在这里等着呢。
小柳在一旁看着郑远,神色有些纠结,说实话那个味道自己闻着就想吐了,更不用说喝下去。
郑远看了一眼那碗中的东西,疑惑地看着程向晚说:“这是什么,能吃吗?”
程向晚笃定地说:“一定能吃,尽管放心,不过就是有点臭而已。”
说着,她将烟枪接过,在那碗里沾了沾。
“如果今天你能喝下这碗汤,以后你抽烟的钱我都帮你出,而且管到死为止。”程向晚说到这里,看到郑远眼中仍然是贪婪的神色,她以为今天这样的戒毒法一定要失败了。
这时,郑远一把夺过了那碗臭不可闻的汤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然后想也不想就夺过了烟枪,程向晚也没有犹豫为他点着了烟。
浓浓的烟雾之下,郑远急切地吸吮着,仿佛怕那些烟消失了似的。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跑进了房子,看到这幅情景先是一愣,随即又走到鼠三跟前低声说了什么。
鼠三望着喷云吐雾的郑远,有些遗憾地对程向晚说:“程公子,刚才我的手下告诉我说,郑管家愿意用一千两赎回他的儿子,您看……”
程向晚听到这里,心里一震,凭着管家的月俸,他在这几天的功夫里是万万筹不到这么多的钱的,难道,他终究忍受不住you惑向王府的账上伸手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恐怕自己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让一个好人一生都沾染了污迹。
更震惊的是郑远,他远本正在吸着那臭哄哄的大烟。
听到自己的父亲愿意出一千两赎自己,他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神情变得无比的伤感,他知道这些年来,因为自己吸烟,爹将家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那他现在又是哪里来的银子?
一想到父亲那越来越苍老的脸,郑远突然将烟枪丢掉地上,轻声抽泣起来。
程向晚见此,心里总算微微的叹息一声,看来,这小厮的消息报告的正是时候。
“鼠三,让你的手下回去告诉郑管家,就说儿子三日后定当完璧归赵,只是现在不能让他回去,因为他戒烟尚未完成。”程向晚有些高兴地看着郑远的样子,知道一个人一旦从内心里真心悔过,那么这辈子一定不会再碰这个东西了,而且一碰就会想到自己为他亲手调制的臭豆腐的味道。
“你不要银子了?”鼠三有些奇怪程向晚的行事,当时她说要银子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屑她这种做法,可是现在她突然说不要银子,三日后放郑远回去,自己彻底是懵懂住了。
程向晚却不回答,只是看着郑远说:“现在是什么感觉,身上还难受吗?还有万只虫子咬噬的感觉吗?”
郑远定了定神,然后突然抬头,喜极而泣说:“没有了,没有那种感觉了,可是我好相吐……”
程向晚微微一笑,望着鼠三说:“给他木桶,我们走吧!”
鼠三依言行事,然后跟随着程向晚走到了院内。
“程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先是说要银子,现在以又不要了?”鼠三轻声问,小小的眼睛直望着程向晚那张姣好美丽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看她越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了。
“我只是想看看郑远对他爹的赎与不赎有什么反应,我看到他因为郑管家不赎而伤心,看到他因为郑管家的赎而痛哭,说明他这个人还有良心在,还救得!”程向晚说完,望着乡村远处如水墨画一般的风景轻轻叹息,总算是又救了一个人。
好在大烟还未提纯,而郑远吸食的时间还没有想象的那样长。
鼠三的手下早将消息送了了郑府,当郑管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跪到地上磕头,以为自己遇上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直是谢天谢地。
他本担心,这一千两换回来的,只是全家的不安宁。
大儿子因为小儿子的事情,已经与自己分家而住,如果他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真的没脸在王府继续做下去了。
五天之后,郑远已经恢复如常,虽然脸色还有一丝病态。
但是程向晚早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她看着如大病初愈的郑远,像男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你没有让我失望,更没有让你父亲失望,我希望你这次回去之后能注意调理身子,让你恢复当年的英姿。”
鼠三好像有些对此不感冒,看到程向晚夸奖郑远,就哼着鼻子说:“小心不要再跟什么二公子混在一起,下次沾上这东西,可没有程公子这样的好人帮你戒了。”
郑远当下单膝跪地,感激万分地说:“我郑远这条命是程公子的,以后愿意为程公子出生入死,再所不辞。”
程向晚望了望天色渐暗,后天一早就要进皇宫了,而她还得赶着做那件礼服。
到时候不知道冷莫寒会不会再次露出那种欣赏的神色来,想到这里,程向晚的心里微微有些颤动。
小柳看到小姐又一件事情做的如此完美,不由深深的佩服。
“小姐,你看那位郑公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脾气好多了,也不乱骂人了!”小柳想到郑远前两天发疯的样子就有些发怵,说实话如果不是程向晚在这时坚持不走,给了她早就离开了。
她才不愿意没事干,天天被人骂呢。
程向晚望着远处在园子里拔草的郑远,心里微微叹息:“只希望更多的人能戒掉大烟,然后恢复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恩,我想,他以后会更加喜欢这样安静的生活,而不是那种痛苦的更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京都。”程向晚说完,看到鼠三雀跃的样子,就说:“你回到京都做事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别真的让人家捉到大牢里去,还有下次不论是贫是富,别劫人家小姐的荷包,好歹也应该有些怜香惜玉的情怀,才不愧为侠义二字。”
鼠三听到程向晚这样教诲,当然是连连点头答应。
小柳看着鼠三的样子,心想小姐真厉害,能让这号人物都俯首听命于她。
第二天清晨,鼠三找的船只早早的停在岸边。
程向晚带着逐渐恢复健康的郑远和小柳往京都郑府赶去。
而鼠三则回到了自己的安乐窝,并且与程向晚约定,以信号弹为下次约见的信号。
到了郑家府邸,程向晚看到郑远眼中的神色复杂。
还未走到郑家门口,就看到郑管家和郑夫人穿戴一新在门口等候。
而郑远看到这一幕,看到爹娘仍然愿意接自己这个不孝子回家,心头一阵温暖。
“爹,娘,我回来了!”郑远向前奔去,直扑到了郑夫人的怀里。
郑夫人紧紧地抱着郑远的头,像安抚小孩子一般安抚着郑远。
郑管家却怔然地看着远处站着的程向晚,他的脸上神情错愕,狐疑,不解,迷茫各种表情交替,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说一句多谢。
郑远这时才推开母亲的怀抱说:“爹,娘,正是这位好心的公子让孩儿戒掉了烟,我们该请他回府吃一顿饭吧!”
郑管家这时才回过神来,慌忙说:“程公子,府里请。”
程向晚听到郑管家这样聪明,微微一笑,朗声说:“在下今天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来日再来叨扰,请郑老爷郑夫人请回吧,这些日子让你们惊慌实在是万分愧疚,不过只是为了让令郎更快的戒掉烟。”
郑夫人欣慰地望着程向晚说:“多谢程公子出手相救,真是救了我们两个的老命了,别说是一千两,就是让我们倾家荡产我们也愿意。”
郑管家却及时制止了夫人的话,慌忙说:“夫人,程公子的意思是只为了让远儿回心转意,并不是真想要我们的银子,你误会了。”
郑夫人不好意思说抱歉,程向晚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郑管家然后翩然离去。
“小姐,你就这样走了,不和郑管家说些什么?”
程向晚摇着头望着京都繁华,许久不见,今天见了到有些亲切,听到小柳的疑惑,程向晚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大恩不言谢吗?”
小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陪着小姐放寒王府走去。
回到王府,看到冷莫寒书房的灯亮着。
程向晚本想去问问他,在进皇宫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是想想他与自己针峰相对的情形还是放弃了。
下人带着她回到了新布置好的卧房,她一个人回到了房间,让小柳铺好纸,研好磨,然后开始试着画出了自己礼服的样子。
她想今天一定能连夜赶好,然后明天穿在身上。
小柳也愿意帮这个忙,而且似乎冷莫寒也觉得应该让她穿的好些,早在房间的角落里放了许多的绸缎和衣服。
程向晚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有一匹玫瑰红的布料,正好适合做这件礼物,于是她开始裁剪,小柳早已经准备好了针钱。
“小柳,一定要缝得结实一点,因为这件裙子我设计得非常合适,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剧烈的动作,也要保证裙子不会撕裂好吗?”程向晚望着灯下挑针的小柳说。
小柳点着头说:“小姐您就放心吧,我的针线活还是信得过的,在程府的时候,许多的针线都是我帮小姐做的,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呢。”
程向晚笑了笑说:“那就好。”
冷莫寒的书房里,他烦躁不安地写着大字。
这时候听到下人在门外禀报:“王爷,王妃娘娘回来了,已经回到了卧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冷莫寒听到此,脸上总算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无论如何,她不能有任何情况缺席,她是自己的王妃。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伸了伸腰然后走出了书房。
他为她布置的卧房恰好是自己卧房的隔壁,只有一堵花墙相隔,这样做他只是想更好的监视她,而没有别的企图。
来到她卧房的门外,听到程向晚在里面说:“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情形,那个冷莫寒什么都不跟我说,到时候给他出了丑,可有他好看的。”
小柳劝慰道:“不管怎么,明天还是小心点为好,都说是伴君如伴虎,如果惹怒了皇上,到时候可是会掉脑袋的。”
“你家小姐这么聪明,怎么会做出那么傻的事情来,到是那个寒王爷可说不准,他做事情总是没头没脑,像个傻瓜一样。”程向晚咯咯地笑了几声,继续说:“那天他落水的时候,本来是看到我的脸的,可是等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全忘记了,要不然也不会出那么多的丑了。”
小柳也咯咯笑着说:“大小姐,你捉弄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都说寒王爷在王爷中是最桀骜的,没有想到被大小姐却驯服了。”
听到这里,冷莫寒原本温和的脸上挂上了怒容,他握紧了拳头然后转身离去,他没有听到程向晚后面的话,更没有想到进皇宫这件事情让原本就有隔阂的二人更加南辕北辙。
“小姐,不管怎么说,王爷对您还是宽宏大量的,在人前您还是不要让他出丑。”小柳轻声说着,烛光之下,两人的眼睛都变得生涩起来。
程向晚笑了笑说:“当然,若不然我还用这么辛苦熬夜作这样礼服吗?上次八王爷的样子可真可恶,明显是想看他的笑话,这一次我也会让他们大吃一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众多人嘲笑他的。”
夜色如水,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灯下挑灯做衣。
可是冷莫寒却在书房独坐,心情冷窒。
他简直心伤到了极点,他本来想去告诉她皇宫之中的一些礼节的,可是没有想到在她的心里自己蠢的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也不必对她心软不是吗?
想到明天的盛大,而自己因为一个这样的王妃要丢尽脸面,心里不禁隐隐作痛。
母妃在皇宫之中本来就受尽别的嫔妃欺凌,在上次省亲未进宫的时候,母妃就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自己一定争气,可是现在看起来娶了这样的王妃,想争气都难。
第二天清晨,晨曦之光刚刚照耀在花墙之上。
一个丫头就来敲门:“王妃娘娘该起床了,王爷要出发了。”
程向晚睡眼惺忪,昨天做衣服几乎做到了半夜,刚刚合眼就听到有人敲门。
爬在桌子上的小柳睁开眼睛,听到下人再次敲门的时候,她突然起身揉了揉眼睛说:“大小姐,快起来吧,王爷马上就要出发了,可是您还没有梳洗呢,快点起来吧。”
程向晚也强打起精神,然后任由小柳摆布。
小柳将程向晚的头发挽成一个漂亮的发髻盘于脑后,又将上次八王爷送的金簪子插到了头上。
虽然容颜有一些憔悴,但稍上胭脂就可以掩饰这种一夜未睡的痕迹。
小柳将那件衣服穿到了程向晚的身上,看着铜镜中的程向晚,小柳几乎惊叫:“小姐,您看您多漂亮,就像一朵刚刚开好的蔷薇。”
程向晚抿嘴笑了笑,看着镜子中自己脸上轻浅的酒窝,心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
长长的红色礼服下摆衬托着她纤细的腰身,她的脸上粉雕玉琢一般美丽,樱红的嘴唇还有尖小的下巴,让自己都忍不住喜欢起来呢。
“王妃娘娘,该起程了。”程向晚听到下人再次催促,然后只好提着裙摆小心地走出了卧房的门。
小柳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程向晚这件一晚上的杰作,生怕把它一瞬间毁了。
待程向晚走到前院,看到冷莫寒指挥着郑管家和下人们把寿礼往车上搬动,她轻声地说:“臣妾拜见王爷。”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这边,只见程向晚美的宛如初晨的一朵凝露的花朵一般,冷莫寒眸光呆怔了一瞬间,转而冷淡地说:“起来吧,本王正忙着呢,你自己先坐上马上,本王一会就到。”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这样冷淡,也不知道是为何,只好撇了撇嘴,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小柳仍然跟在程向晚的身后,这时候冷莫寒说:“今天小柳不必去,皇上只邀请王爷和王妃,不准带下人。”
程向晚看着有些遗憾的小柳,本来今天她十分想去皇宫看看的,以前没有机会,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被冷莫寒剥夺了。
程向晚转过身来,十分不满地看着冷莫寒说:“我不相信,一个王妃进宫,竟然不让带一个随从的丫鬟,那一路上谁来照顾我。”
冷莫寒淡淡看了一眼程向晚说:“你自己照顾自己不是也挺好的吗”
程向晚看着神色淡漠,仿佛如同陌生人一样冷莫寒,真不明白这个鬼王爷谁又招他惹他了。
自己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况且自己也不是古代人,对许多的礼仪全凭小柳在一旁指点,如果小柳不在身边,又是这个鬼王爷陪在自己的一旁,他或许会乐得自己出笑话。
“无论如何我要带她进宫,否则我就不进宫去了。”程向晚盯着冷莫寒十分坚定地说。
冷莫寒冷笑一声然后对一旁的郑管家说:“让侍卫来绑着她进马车,有人问起来,就说王妃今天犯病不得不绑起来才能听话。”
郑管家有些犹疑,昨天王妃亲自送自己的二儿子回去,并且帮他戒了大烟,这一点不论如何自己这辈子都感激不尽,所以不想做这么忤逆的事情。
冷莫寒似乎发现了郑管家那一瞬间的迟疑,有些不悦地说:“郑管家,你没有听到本王的吩咐吗?”
郑管家从中调和说:“王爷,我想还是不要这样为妙,不仅王爷脸上无光,以后王妃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看作笑话。”
说完,他又转身对程向晚说:“王妃娘娘,皇上下旨的确没有说可带婢女进宫,因为进宫的人很多,如果每个人都带婢女的话,估计皇宫里人满为患,再者安全也不能保证,所以才有这项要求,希望王妃娘娘能体谅王爷的难处……”
看到郑管家如此为难,程向晚自然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一旁的小柳摆着手笑着说:“大小姐,我不进皇宫也没有关系,反正咱们王府也像皇宫一样漂亮,我就在府里帮郑管家做些事情吧,祝您今天玩的开心。”
听到小柳这样说,程向晚只好妥协地说:“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
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冷莫寒,然后一个人先上了马车。
“真是讨厌的坏蛋,本以为今天这样的打扮一定会让他高兴,可是看他那张臭脸,早知道就穿着丫头的服饰进宫得了。”程向晚一个人在车内叽咕,不一会儿郑管家挑起帘子将一把团扇递了过来说:“王妃娘娘,天热,带一把扇子会好一些,今天王妃娘娘的衣服很漂亮……”
听到郑管家由衷的赞美,程向晚心里一暖,然后回眸对郑管家笑了笑。
这时候冷莫寒的声音冷冷地传来:“郑管家,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站在这里干什么?她一个大活人落不下。”
郑管家慌忙抽身离开,冷莫寒跨步坐进了马车,然后就是一言不发的闭目打坐。
程向晚蹙着鼻子低声咒骂:“僵尸、木乃伊、古尸、吸血鬼……没人情……野兽……千年王八……”
她正骂的得意,突然目睁开了眼睛瞪着程向晚说:“你骂够了没有,本王昨天没有休息好,请您闭上你的嘴行吗?”
程向晚张大嘴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听到自己耳语一般的声音,确实不可思议。
“今天去皇宫我需要注意些什么?”程向晚轻声询问。
冷莫寒沉默不言,继续闭目。
“我需不需要向皇上行跪礼?”程向晚再次轻声问道。
冷莫寒还是沉默不语,仿佛嘴被粘上了一般。
程向晚恼了,跺了跺脚大声骂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有听到我在问你问题吗?你若不告诉我,在皇宫里出了错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冷莫寒突然睁开眸子,里面的寒茫如同冰剑一般向程向晚刺来:“你最好不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本王说话,在皇宫里你若说这么一声,本王完全可以让皇上赐你死罪,对夫君大不敬是不从,对王爷大不敬是犯法,这个是我今天要教给你的最重要的一点,进了皇宫你最好少说话……”
程向晚有些不解地看着冷莫寒这张多变的脸,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脸就可以变成不同的表情。
“变色龙……”
“你又在鬼叫什么……”冷莫寒的脸色极及难看。
他很难想象被别人看到程向晚对自己这副样子的时候,会怎么嘲笑自己。
可是,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程向晚看到如此沉闷无趣,早知道就不来了。
哪怕是装死也要在王府里,昨天本来还在田园里赏心悦目的欣赏风景,今天就得来这种破地方参加什么皇上的诞辰,搞的自己浑身不自在。
腰部束的太紧了一些,这一紧张,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冷莫寒一路上再没有与程向晚多说话,只是快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冷莫寒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有些慌乱的程向晚,心里一丝犹豫。
“一会,我会在你身边就坐,你不必慌成这个样子,皇宫里也没有吃人的怪兽。”冷莫寒口气带着嘲讽,可是程向晚完全没有注意。
她轻轻挑起帘子,看到马车缓缓驶入了朱红色的宫门,之后就是一路的汉白玉栏杆,美不盛收。
直到第三处宫门的时候,门口的侍卫要求所有的人下马车。
冷莫寒扶着程向晚下了马车,这时候程向晚才看到有许多人的马上走向另一个角门,而人们自然步行前往宫内。
她好奇地看着所有的人,大概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女眷,包括一些王子王孙们,个个都穿戴整齐,步履轩昂的往宫内走去。
冷莫寒沉默不语走在身边,似乎没有想为自己介绍一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程向晚的心情也并不怎么高,现在她更加后悔与他一起出来。
忍不住俯身到他耳朵边上:“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冷莫寒的脸色十分难看,还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因为他看到迎面走来的正是自己的八弟,八王爷。
八王爷远远就看到了身穿红裙的程向晚,虽然这副穿戴有失尊贵,显得像是青楼的女子一般轻佻,但是她的美丽仍然让他倾倒。
“五福晋今天真是漂亮,简直是焉惯群芳啊,头上的簪子也很漂亮,只有你才能配戴这样漂亮的簪子!”八王爷的笑容意味深长,看穿程向晚般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挑逗的光茫。
冷莫寒隐忍不言,可是程向晚偏偏想要气气他。
“可是五王爷可不这么看,他觉得我这样穿给他丢脸了,并且说这簪子戴了有些轻浮之意,硬是不让我戴呢!”程向晚故意的想激起他的怒火,说实话就是发怒也比现在沉默不语好的多。
冷莫寒听此,转眼看着程向晚,看到她一脸狡笑,知道她又在使坏。
冷莫寒心里的怒火汹涌,却不能发作。
八王爷转头望着冷莫寒问:“五哥真是这样说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真是伤心了,这怎么说也是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礼物,要说我那几个福晋争着想要这支,我都没舍得给,说五哥新娶了福晋一定要有些诚意才是。”
看到八王爷面作伤心,冷莫寒瞪了一眼程向晚,然后含笑说:“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八弟没有发现今天你五嫂穿戴就像是青楼女子,再配上那支簪子,显得有些太过招摇,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才挑了她点毛病,她到是记在心上了,说来也有些好笑。”
听到冷莫寒把自己比作是青楼的女子,程向晚心里也是火冒三丈。
但是这时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八王爷也见此情景,知道不太合适,于是伸出手来说:“五哥,我们还是到皇宫大殿里面讲话……”
冷莫寒再次紧抿薄唇,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程向晚的腰部有一个线头没有收好,于是心间迅速想出了一个完全可以报复她的计策。
到时候,她恐怕会丢人丢的很惨。
想到这里,冷莫寒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
来到了皇宫之中的华烨殿,其中早已经是人声鼎沸。
殿上端坐着当今皇上冷寒墨,一旁陪坐地是皇后娘娘司马月如。
殿下两侧均是殿上朝臣和亲王,而且还有家眷作陪。
冷莫寒与程向晚坐在右侧第三位,他在亲王之中排名老五,而在他之下还有八位亲王,直排到十三。
当程向晚坐到桌子后面的时候,早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频频投向这边,程向晚并不以为意,要说自己今天确实也是美丽非凡。
再者,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冷莫寒端坐于桌前一言不发,偶尔有人上前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好像带着这个王妃给他丢了很大的人似的。
程向晚面色不动,却低声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冷莫寒也没有移动身子,只是也低声耳语说:“你呆在我的身边,让我感觉十分的别扭,你看看满朝堂上的人,有没有人穿的你这样张扬。今天你风头出尽,改ri你一定要受些苦头的。”
程向晚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冷莫寒的胳膊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随便的咒人,我到底又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这样的冷言讥诮?”
“你没有惹到我,只是你马上要惹到众多女人了!”冷莫寒知道今天他一定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而且逃也逃不掉,只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么一个奇葩王妃,实在让自己如坐针毡。
程向晚心里自然也不痛快,明明是你跑到了人家面前,告诉说今天的宴会一定要参加,并且不能给你丢脸。
人家辛苦一夜做出了长裙,你却说穿着像是青楼女子,你这未免也太欺侮人了吧。
这时,朝堂之上的总管太监已经开始报各大臣和亲王赠送的礼物。
“三王爷送血珊瑚一支,金踝子一千个,还有玉如意一对……”
“四王爷送金佛一尊,千年人参一支,金线织就的金丝甲一件……”
“五王爷冷莫寒送玉屏风一架,银丝布匹一匹,还有血玲珑一对,黑珍珠九十九颗,夜明珠九颗……”
“呵,送的可真不少,够大方,什么时候也可我一颗夜明珠,我还没有见过那个东西呢。”程向晚听到夜明珠九颗,真不知道身边这个男子是怎么弄来的,难不成每天他什么事情也不做,就打听哪里有卖夜明珠的吗?
冷莫寒听到程向晚多嘴,冷瞥一眼:“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你最好还是闭嘴,因为你一张嘴就会招祸。”
程向晚翻了一个白眼,听得殿上的皇上挥了挥手说:“剩余的就不必念了,朕回去看薄子就行,现在大家都齐聚一堂,我们还是高兴高兴,别总是听这些俗套的东西。”
说着,他威严的目光突然望向了冷莫寒这边,程向晚本来是直视那个殿上的君王,想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可是迎到这样的目光感觉就像是肉身迎上的利剑,慌忙的躲闪了回来。
“冷莫寒,你新娶的福晋还不错吧,相信朕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上次听八弟说,你们现在恩爱的很是吗?”冷寒墨的话不怒自威,到底是九五至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于冷莫寒的身上,并且打量着他身边这位美娇娘。
她的衣服华美,简直要赛过殿上的皇后,而且衣服的款式也极为的新奇,至少所有的女子都类同的情况下,她是别俱一格了。
这点到是像是寒王爷的风格,做什么事情都超乎常人的预料。
冷莫寒听到皇上问话,自然不能不答,只好洋装幸福地说:“皇上的眼光向来精准无误,这个女子与臣地十分的合脾,至少不用觉得在王府闷得慌,如今多了她,府上可是热闹多了。”
听到冷莫寒这样说,所有的人都笑了,只有程向晚的脸色很难看。
自己又不是猴子,为什么说多了自己,府上就热闹了,难道他把自己当作是供人看热闹的小丑吗
这时,皇上又继续问道:“前些日子听说你被人劫持了,可有此事?朕听说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你虽然做事出格,可是也没有什么仇家吧。”
冷莫寒的脸一阵抽搐,过了一会才勉强说:“只是人们误传罢了,那天确实与一位公子发生了一些误会,不过后来全说清楚了。”
“那就好,众多的臣地当中,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五弟,你可要好好与福晋过日子,到时候生几个小阿哥,朕也就放心了。”皇上冷寒墨说完,向身边的皇后轻轻望了一眼。
皇后看到殿下的女子美的倾城,自然有些不满意的,今天自己的凤袍也是红色的,可是显然没有她的美丽,心间不觉有些不悦。
“五福晋,自你嫁到了王府,本宫还没有好好看看你,既然你今天来到了宫中,就坐到本宫的身边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皇后知道程向晚向来不懂规矩,若不然也不会一个女子家家进什么青楼,还与冷莫寒发生了关系。
今天本想是试探她一下,没有想到程向晚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往殿上走去。
冷莫寒本来正在低头想着今天这痛苦难熬的时间,看到程向晚走出去的时候,伸手想拉已经来不及了。
不由脱口而出说:“皇嫂,今天五福晋特意为皇兄准备了庆寿舞,请皇兄和皇嫂允许让她在大殿之上为众臣起舞……”
程向晚听到冷莫寒这样说,自然知道自己刚才一定是做错了,听到他让自己跳舞,心想还不如让自己上殿上寻死去呢,至少那样还痛快一点。
跳舞,穿着这样的收腰礼服跳舞,岂不是要自寻死路?
她尴尬地站在殿中央向众人笑了笑,容颜仍然美如画卷,让殿上的所有男子都怦然心动。
“好,朕特准你在殿上跳舞,本来朕今天还有舞姬献舞,那就不妨先看过了五福晋的舞再说,或许,她们都可以不用上殿来了,因为五福晋跳的舞想必也是惊人之舞吧。”皇上在殿上朗声大笑,殿下的程向晚更加痛恨起冷莫寒来,心想回去一定会好好跟你算账。
想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舞,至少,没有一曲古代的单人舞。
她的眼珠子一转,然后转身对殿上的君王恭敬地说:“禀皇上,这支舞本是由王爷与向晚一同跳的,如果只有向晚一人,还真跳不了。”
程向晚的话刚出口,就惹得朝堂之上引论纷纷。
有的人指责:“王爷与王妃殿上起舞,这成何体统,笑话,笑话。”
有的人则希望冷莫寒与程向晚在堂上起舞,这样才能更好的看到冷莫寒的笑话。
一旁的八王爷听到这请求,拍着手笑赞:“五哥果然是花样百出,不仅今年的寿礼准备的十分丰富,连舞曲也要花样百出,我们真想一睹为快呢。”
皇上也微微一笑,望着冷莫寒说:“既然五福晋这样说了,那冷莫寒就出来陪五福王舞一曲,今天是朕的诞辰,即使跳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就全当祝寿了,朕心领了就成。”
冷莫寒用剑一般的目光向程向晚刺了过去,恨不能让她就此倒地速亡才好。
程向晚望着冷莫寒笑了笑说:“王爷,请吧!”
殿上突然传来了众人的喝彩声,冷莫寒的心间愤怒咆哮如狮吼,可是看到笑颜如花的程向晚,心里的怒意只能暂时埋起。
他迈出了桌前,走到了程向晚的身边用耳语说:“如果今天你让本王出丑,就一定会让你好看。”
程向晚也低声说:“只要你好好配合,一定不会让你出丑的。”
程向晚走到冷莫寒身边,然后将手心放到了冷莫寒的手中,并将冷莫寒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这样的动作再次引起了殿上众人的哗然之声,随即,程向晚轻轻说:“请乐师奏乐……”
执事太监又喊:“请乐师奏乐……”
叮咚作响的乐器,并不适合奏出双人舞的曲调,但程向晚何等聪明,她只站在原地听完了曲调之后,大概将舞步排了一下,然后在冷莫寒的耳边说:“只有简单的十四步,你听我喊,然后学一次就会,我相信你。”
冷莫寒有些紧张,但还是回说:“但愿如此。”
于是,程向晚带着冷莫寒轻念:“退四,左三,右三,转一个圈,然后交叉两步,退一步,然后重复……”
果然并不算难,而且程向晚的舞步轻盈,待到冷莫寒熟悉,感觉到完全是由着程向晚带着他缓缓移步。
她的精神很好,甚至有些精力旺盛,所以冷莫寒并不劳心会有跳不动的时候。
身在其中的人并不觉的舞步多美,可是身在其外的人都被这样的舞惊呆了,甚至跃跃欲试,想知道这种舞到底是怎么跳的,为什么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轻盈,那么的翩翩。
两的默契就像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似乎没有人能打乱他们二人的舞步。
冷莫寒甚至也陶醉其中,面前近在咫尺的脸美的由如仙子下凡。
他的胸膛里轰然跳动的,是那一颗火热的心,而这一曲下来,几乎所有的愤怒都平复了。
他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只是随着程向晚尽情的舞着,希望所有人都能欣赏到她的美丽。
的确,她是美的。
一曲完毕,程向晚停下脚步,用明亮而调皮的眸子望着神迷于其中的冷莫寒说:“王爷,跳完了,请回座位吧!”
冷莫寒这才回神,然后慌忙往座位走去,正要离开,听得程向晚在身后低声说:“刚才多谢王爷的挽救。”
冷莫寒回眸,看到她眼中的纯真无暇,完全不同于她以前的那种狡猾。
冷莫寒一时有些发怔。
殿上的君王也仿佛有些沉醉于其中,直到程向晚一个人端然站于殿上,皇上才想起什么来问:“不知道这叫什么舞,如次之美。”
程向晚微微一笑说:“回皇上的话,这舞叫做双人舞,是专门让男子女子在宴会上合跳的舞蹈,又叫贴面舞,因为二人的距离十分的近,像是拥抱在一起脸颊相贴,所以又叫贴面舞。”
殿上的君王点了点头说:“恩,不错,确实像是贴面舞,以后到有劳五福晋把这舞步交给后宫的女子,也好在宴会的时候让他们也跳跳。”
殿上的人纷纷表示都愿意学此舞步,程向晚只能点头答应。
待回到座位,殿上的皇上又朗声说道:“既然大家都看过了舞,不妨我们趁着阳光还不太毒,到御花园散散心,到午时时再回殿上用餐,大家看如何?”
所有的人都表示赞同,皇上扶着皇后一同起身往殿下走去。
之后是亲王,冷莫寒与程向晚也紧随其后,之后是各位大臣和家眷。
这御花园是许多的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花朵又多又美,完全是宫外看不到的美景。
她们一到御花园中,即刻就向花坛边走去。
程向晚静静陪在冷莫寒的身边,望着这大好风光,不由感叹,怪不得古代所有的人都想做皇上。
单是这诺大的御花园,也值得一争啊,况且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瑟佑之欢。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发呆,脸上带着神往的样子,就挖苦说:“怎么,喜欢上这里了,到是有些可惜了,早知道你该进皇宫做妃子,而不是当我的王妃。”
程向晚转头撅着嘴看着冷莫寒,说:“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刻毒,我不过是在欣赏花园的美丽,为什么说我就想当妃子,如果没了自由,就是给我皇后之位我都不要,不稀罕。”
看到程向晚的样子,冷莫寒不由微微地笑了。
在这样美好的情景之中,很难再让人想到不愉快的事情,况且刚刚与她那一支舞,完全让自己心神荡漾。
“刚才那支舞你是哪学来的,我不相信程府会让你学什么贴面舞?别是又与什么不正经的男子在一起学的吧。”冷莫寒有些狐疑地看着程向晚,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有这么多的鬼点子。
刚才若不是自己叫住她,恐怕刚才她就犯了杀头之罪。
要知道殿上的王,殿下的臣,除了太监敢到那个位置,谁还敢越过界限一步,偏偏这个不怕死的女人。
程向晚想到自己的家乡,突然有些黯然:“是我小时候有人交给我的,不过就是一种民间的玩意儿,不需要太在意,而且我也只跟丫头们跳过,王爷不必担忧什么。”
听到程向晚这样说,冷莫寒到有些愧疚,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龌龊。
太阳正好,所有的女子都围成一团在谈笑着什么。
程向晚只静静地坐在树荫之下的一个石凳上发着呆,冷莫寒则是站在一旁静静凝眸看着远处的风景。
“到是很般配的一对呢,看来皇上为你们赐婚是没有错的。”皇后娘娘穿着着大红的凤袍端然向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的盈盈笑意,让人感觉她有六宫之主的风范。
程向晚与冷莫寒慌忙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在那边,五弟不过去献献殷勤?”皇后娘娘的目光投向远处,示意冷莫寒该过去与皇上交谈几句。
冷莫寒自然不会拒绝,只抬起脚步离开了程向晚。
程向晚望着眼前的皇后娘娘,端庄秀丽的容颜,加上略为细长的眸子,容颜俏丽之中略带一种妩媚,而且因为她尊贵的身份,自然带着一种女性的慵懒,因为她不必作出母老虎的样子让人害怕。
一听她是皇后娘娘,所有的人自然会臣服于她。
“不如,陪本宫到那边的湖边走走……”皇后娘娘指着远处的湖水,波光粼粼的样子十分惹人神往。
程向晚点了点头说:“愿意陪同皇后娘娘前往。”
来到了湖边,皇后登上了一艘湖边的小船,然后示意程向晚也要坐上去。
程向晚自然无所畏惧,于是也迈步坐了上去。
皇后笑意盈盈,突然劈头问道:“听说,你是在青楼与冷莫寒认识的是吗?”
程向晚到觉得去青楼没有什么,可是皇后这样问不是太奇怪了吗?她本该问问王府的家常事,可是现在她却在打听他们认识的情形。
“回皇后娘娘,的确是在青楼认识的,那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婚事。”程向晚有些羞赧的低头,不论如何,在皇后那种直视的眸光之下,程向晚总是感觉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你喜欢到那种地方?”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一改刚才的端庄秀丽。
程向晚突然感觉到某种危险正在向自己靠拢,但还是勉强应对说:“也不能说是喜欢,只是那天恰巧去了那里,恰巧遇到了五王爷……”
程向晚说话间,再次望着皇后的眸子,看到她眼中那丝意不在此的意思,突然心间跳慢了半拍。
“你与你们家的书童真有其事?”皇后的眼睛直盯着程向晚,仿佛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程向晚突然不明白皇后的意图到底何在,如果只是随意的问问,可是为什么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敌意?
船在湖水上轻轻地荡漾,程向晚意识到了皇后的敌意,突然间心间一跳,或许,自己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她?
船上的两个红色的身影僵持在那里,程向晚略有些窘迫地说:“当时其实也是一个误会,我与书童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被别人误传了。”
“哦?是这样吗?在你身上的误会还真是不少呢。”皇后司马如月的狭长眼睛望着程向晚,嘴角的冷意让程向晚有些发慌。
这时候,岸上突然走过来了一个婢女。
程向晚见此,正好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
这时候司马月如突然一头栽到了水中,程向晚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一时忘记了下水救人。
那婢女在岸上大跳:“不好了,五福晋推皇后娘娘掉进湖里了,来人啊,来人啊……”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纷纷赶来,程向晚的脸色苍白,听到这声喊的时候,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即她跳入了水中,一把抓起司马月如的胳膊想要捞她上来,可是没有想到她会水,并且浮的很稳。
她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却用胳膊将程向晚的身子往水中拖着。
程向晚心间慌乱的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眼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皇后与先前的程向晚有误会,或是有深仇大恨。
“救命啊,快来救本宫……”司马清华喝了一口水,洋装快要淹死似的。
程向晚摇着头,努力从水里探出头来问皇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只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冷莫寒,只因为今天红色本该属于我,只因为你那一曲舞不该离的冷莫寒那么近,你们在王府里亲热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本宫面前装的那么热烈……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笑的时候,本宫的心在滴血!”皇后的声音略显凄厉,让程向晚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皇后会喜欢上亲王。
但是的确,这样的事情在史册之中很常见。
这时候,有几个侍卫跳入了水中,只是船离岸边已经有了一小段距离。
所以过了一会那些侍卫才游到了司马月如与程向晚的身边。
他们拖着二人,往岸边拖去,就在要与程向晚离开始的时候,司马月如突然一把扯住了程向晚的裙子的腰部,程向晚感觉哧啦一声,裙子的针缝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她满头是水,狼狈不堪,可是她知道更丢人的在后面,她的裙子烂了,会在众多的人面前露出里面的白色亵衣。
不用说是古代,就算是现代,出了这样的丑也够人受的了。
两人被拖到了岸边,就有许多宫女拿着毛毯走了过来,将皇后娘娘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程向晚浑身滴水,狼狈不堪地站在岸边,望着岸上那个眸光冷郁的男子,她的心都抽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宫女说是五福晋推皇后下水?”皇上冷寒墨的脸更加的阴鹜,本来是大喜的事情,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原因让人这样的愤怒,程向晚正要解释,却听得一旁的皇后打着哆嗦,声音颤抖地说:“不,不怪她,是本宫不小心落进水里的,刚才那位婢女一定是看错了。”
皇上的眼睛又望向那个婢女,只见那个婢女慌忙跪到地上说:“奴婢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五福晋猛得往起一站,船发生了晃动,然后皇后娘娘就落入了水溃,当时五福晋并没有伸手救,所以奴婢护主心切就喊了那么一句。”
皇上有些烦躁,看到地上吓得发抖的宫女说:“起来吧,既然已经承认了看错,朕就不追究了。”
皇后的目光里藏着一丝得意,程向晚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一时觉得这时有如地狱一般。
这时所有的人都指指点点地看着自己,程向晚才意识到自己衣服已经破了,样子狼狈不堪。
冷莫寒显然并没有保护自己的意思,他早就迈步朝着反方向离去。
程向晚心灰意冷地缓步上岸,然后向皇上行过礼后,也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这女子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这样对皇后娘娘……”
“她这叫不知死活,你没有听说过,她与寒王爷竟然是在青楼里认识的,你们不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有些不可思议吗?”
程向晚没有办法把这些话听进脑海,她想的事情完全是刚才皇后说的那些话。
皇后司马月如明明知道,就算自己将那些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因为没有人相信皇后会喜欢上亲王,更不会想到,皇后会嫉妒一个王妃。
她的身子越来越冷,衣服的针脚顺着撕裂的口子越撕越大。
程向晚加快了脚步直到宫门,才看到冷莫寒坐在马车上神色幽冷地坐着,静等她的到来。
“风头出够了?”冷莫寒冷声说道:“本王就不知道你的意图何在,好端端为什么会与皇后去了船上,还搞得两人都落水,还被人说是你推皇后下水的,幸亏今天是皇兄的诞辰,否则你必死个无疑,你不知道皇兄有多在乎皇嫂。”
程向晚没有说话,只是*地坐在冷莫寒的对面。
冷莫寒又说:“下一次,说什么本王也不会带着你来丢人显现了,还穿着这样的衣裙,你就没有想到撕破了会很难看,让众人看你笑话?”
程向晚抬起头来,猛不丁地说:“皇后娘娘喜欢你……”
冷莫寒一怔,然后无可奈何地说:“你是不是落了水,脑子里也灌水了,这样的话能随便说吗?”
程向晚摇了摇头,低下头说:“我没有随便说,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而且她说因为我今天也穿了红色的裙子,所以要这样惩罚我,是她自己跳入水里的。”
“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话吗?”冷莫寒冷笑一声,觉得她完全是在天方夜谭。
程向晚望着冷莫寒,用十分执着的目光望着冷莫寒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无中生有,那就无中生有好了。反正她自己跳进水中设计这一幕的时候,就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连你也不会相信,所以,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冷莫寒看到她那种受伤的样子,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一时觉得,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可是转念又想,皇后喜欢自己,那实在是天大的笑话,即使母猪会上树了,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的。
“不管怎么,我们还是回府,先把你这件破裙子换下来,以后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穿你自己缝的衣服,太不安全了。”冷莫寒有些懊丧,今天的脸上丢全了,不仅在殿上陪她跳了一支什么贴面舞,还让自己的王妃浑身是水,衣初不整地从水里出来,然后自己再亲自带着她回府。
听到冷莫寒的话,程向晚苦笑一声。
脸不由地往窗外扭去,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事与愿违?
回到王府,当小柳看到程向晚的样子,惊叫一声:“这是怎么了?”当看到那件裙子破了一个大口子,小柳更加痛苦。
“大小姐,都是我昨天打瞌睡的过,您骂我吧,这件裙子一定让您在皇宫出丑了吧。”小柳看到程向晚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在逢到最后的时候打了瞌睡,真是该死啊。
郑管家看到程向晚的脸色,也仿佛有所感受,只是默默地目送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冷莫寒则是冷声吩咐:“明天叫裁缝来为王妃缝制几件结实的衣服,否则让人笑话本王穷的连衣服也做不起,竟然让王妃穿着破衣服去参加皇上的诞辰。”
“是王爷,老奴遵命。”郑管家的余光望着程向晚,自然知道她此时伤心欲绝,于是暗底吩咐厨房的厨子说:“去给王妃做一碗驱寒的汤来,一会给送到卧房去,不要让王爷看到了。”
不知道怎么,郑管家突然同情起程向晚来,就在她那么理解做爹心情的时候,他突然也能理解,她在王府得不到王爷的宠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程向晚回到了房间,疲惫万分。
她脱下那件红色的裙子,把贴身的亵衣也换下。
然后静静地坐到了镜子前,刚才皇宫里的那件事情对自己是多么大的冲击啊。
她以为凭着聪明,就可以行便天下无敌手。
她以为凭着善良就可以打动天下所有的人,可是她似乎忘记了这世间总有一种东西叫邪恶。
而她,就从皇后的眼中看到了这一丝邪恶。
“小姐,您到是说话呀,别吓小柳。”小柳含着泪,把一杯热茶送到了程向晚的手中,可是她的神情仍然是呆怔着的。
程向晚接过茶,然后看着泪流满面的小柳,抿嘴笑了笑说:“傻瓜,这是哭什么呢,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刚才有点吓着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在皇宫里掉进湖里了,要不是水性好,现在就喂鱼了。我只是有点担忧见不到你们这些可爱的人了。”
说到这里,小柳破涕为笑了。
过了一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程向晚与小柳的交谈。
小柳打开门,看到一个丫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地汤。
“小柳姑娘,这是郑管家特意吩咐厨子做的,让奴婢给王妃娘娘送来,请小柳姑娘端给王妃娘娘,碗和盘子我一会来收……”那奴婢说话极为的柔和,完全不像往日那此地。
程向晚看了一眼门口的丫头,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轻声回答说:“我叫凝翠,很多人都叫奴婢小翠……”
“小翠,代我谢谢郑管家的好意,我喝了汤你收走盘子就行了,不必再跑一躺的。”程向晚说着,就端起碗来,将那碗冒着热气的汤水喝了下去,心间生出一阵温暖。
小柳自然也为这种境况的改变而欣慰,至少不必再看这些下人的脸色了。
程向晚则知道这小翠必定是郑管家的心腹,否则不会派她过来,而且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她。
程向晚将汤喝完,并把碗和盘子一同交给了小翠。
再说一声谢,然后小翠关门而去。
“以后,咱们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了。”小柳叹息一声。
程向晚也望着小翠打气说:“当然是越过越好了,明天我得把郑远接进府来,至少不能让他重新再吸食大烟了。”
“可是,王爷会同意吗?今天看到王爷的脸色不太好,想必是因为王妃娘娘的衣服。”小柳仍然有些自责的说着。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当然不能由我们来说,得由郑管家来说,不管他有多么为难,想必为了他的儿子,他一定会同意的。”
小柳仍然有些不解,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就算你把他放在身边要,若是王爷多心呢?”
程向晚低头说:“我只是想让身边多个心腹,这样办起事情来会好一些……”
小柳这才会意,点了点头说:“奴婢知道了,大小姐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看您也太累了。”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独自往里间走去。
冷莫寒在书房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程向晚会那么郑重地对自己说那些话,而且看起来程向晚并不是一个善于谎的人,尽管平时她十分的聪慧。
皇后喜欢自己?
的确,与皇后司马月如很早就认识,那还是童年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们还是阿哥,而皇后司马月如正是皇太后的妹妹的侄女,所以也是在宫中一同长大的。
当时,她确实曾经说过最喜欢的就是冷莫寒,可是那几乎是在六七岁的时候。
他们玩新娘新郎,她是新娘,他是新郎,可是如今她有皇上,自己也有了王妃,尽管不那么相爱,可是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要回到过去。
再次回忆起那张小小的脸来,冷莫寒的心里突然有一丝恍惚。
他站起身来,迈出书房,不论如何他要把这件事情问清楚,最起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是坐在这里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来到了程向晚的卧房,冷莫寒轻轻叩了下门。
听到小柳在里面说:“王妃娘娘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
“小柳,是我……”冷莫寒的声音沉着的让他也吓了一跳,既然她睡了,为什么还要非见不可呢?
小柳听到了是王爷的声音,慌忙把门打开,并且让开了一条道。
“王爷,我们家小姐累了,所以就先睡了。”
“本王知道她累了,可是本王有些话要问她,所以必须见到她。”冷莫寒直往里间闯去,小柳面色苍白地拦在了门前:“王爷……”
“大胆……你这奴婢也是跟着你家主子养成这种没大没小的毛病是不是?”冷莫寒的冷眸凝视着小柳,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柳,让王爷进来,我还没有睡着!”程向晚将被子遮到肩膀,然后看着冷莫寒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里一丝疲惫,让冷莫寒的心间跳慢了一拍,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进来,轻声问他:“不知道王爷有什么事情找臣妾?”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欲睡未睡的眼,突然间心中有一丝慌乱,勉强沉了沉声音才说:“你刚才在马车上,说皇后喜欢本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向晚的身子往起坐了坐,靠在床上,雕花的床栏正好把她的半张脸挡在里面。
程向晚苦笑说:“看来王爷还是不相信臣妾说的话,那些话确实是皇后落水的时候对臣妾说的,当时臣妾拼命的在水里捞她,可是她却拼命挣扎着想把臣妾按进水中,为此喝了好多水,说实话这是臣妾学游泳来第一次喝了那么多的水。”
说完程向晚诧异地看着冷莫寒,继续说道:“想必,皇后娘娘和王爷一定早就就认识吧,绝对不会在殿堂上看了一眼她就喜欢上王爷,这样的一见钟情古来少有。”
冷莫寒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冷光,他不愿意让别人胡乱猜测自己的过去,小时候的事情有多少个人能铭记于心呢?而且自己当时也不过是把它当作游戏而已。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的脸色略变,心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对了,但是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下去,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掺合进去,那皇宫之中自己是在不愿意进去了,就算进去,也会与皇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自己如今是王爷的王妃,有什么办法可以躲开他吗?就算是不相爱,可是也必须在这里白头到老啊,除非让眼前这个男子休了自己。可是一旦休了,自己又注定要孑然一身,王爷休掉的王妃,有谁还敢娶吗?
想到这里,心间一阵苦涩,眼前的男子眉目俊朗,目如星辰,可是俩人却没有半点感情,甚至俩人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深,像悬崖下的沟壑一般。
冷莫寒沉了眸子,本是还想问些什么,可是看到程向晚沉下眼睛,知道她已经万分累了。
“既然你累了,本王就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最好跟本王商量一下,今天皇宫中的事如果不是皇上高兴,我想你我都会受到责罚。”
程向晚抬起眼睛,冷冷说道:“皇后是会游泳的,你们不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冷莫寒诧异的转身,看着程向晚,仿佛是在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谎。
“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在胡言乱语,皇后怎么会游泳呢?她一直呆在宫中,而且从小都没有接触过水,除了御花园那座未名湖外,她几乎都没有可能在接触到外面那足以游泳的水潭,你不能说皇后是在夜间里去御花园湖中游泳吧,这实在是太可笑了,皇后可不是你。”
听到冷莫寒这样的分析,程向晚淡淡笑了笑。
“那王爷既然选择了相信皇后,那到底说明王爷是不是喜欢皇后呢?如果这样分析起来,皇后做任何事情都可能理解。”
冷莫寒本来抬腿要走,伸手打开门,可是手扶在门框上久久没有离去。
听到程向晚这样猜测他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冷莫寒不得不怒声制止说:“请你不要在胡言乱语,本王与皇后确实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那时候才六七岁而已,不会产生什么情感,直到后来,本王另有了府邸,而皇后也嫁给了皇上做了妃子,就再也没有相见过,难道你说一个六岁的女孩会喜欢本王不成?”
程向晚听到冷莫寒的解释,心中突然恍然大悟,原来皇后与冷莫寒果然是早就就认识的,他们之间的感情自己当然不能随意揣测,更不能胡乱说,可是想起皇后眸光之中那丝狠厉,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如果她不爱冷莫寒,她又何必用这样毒辣的眼神看着自己?
待到冷莫寒迈出门槛,程向晚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这件事情恐怕迟早你都躲不过,皇后喜欢你,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而且她也没有试图想掩饰的想法,我想以后的事情会非常的棘手,请王爷做好准备。”
冷莫寒没有做声,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把这些话都听到了心里,待他转身出门,程向晚才冷冷的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来到古代,穿越一番就万事大吉,而且还能像现代那样自己是大姐大,可是现在看来麻烦的事情还不少呢。
至少她与皇后的梁子是结下了,以后若想摆脱,除非她离开这个冷莫寒,可是这似乎看起来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到冷莫寒一走,小柳慌忙推门进来,看到程向晚的脸色不好,就慌忙问:“大小姐,王爷找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程向晚看到脸色慌张的小柳,今天也够她受的了,自己落入湖中,衣服被撕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脸色如纸一样的白,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听到王爷在房间里一顿质问,她当然是吓得魂不附体了。
程向晚虽然心中万般烦恼。可是看到小柳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同自己一同背负这种重担,于是笑着说:“没有什么事情,明天你还是陪我回娘家看看吧,这王府里实在是闷的奇怪。”
听到程向晚要回自己的程府,小柳突然捏着指头,绞着双手呐呐地发呆说:“小姐,还是不要回去吧,夫人与二小姐都不喜欢咱们,回去了,想必又要受她们的气。”
程向晚抬起眸子,疑惑不解的看着小柳说:“不是还有老爷吗,我回去看看老爷就好,不管怎么,他也是我的父亲呀,不能因为家里有了夫人和二小姐我就永世不再回程府吧。”
小柳踌躇了半天,才低下头说:“好吧!”
可是脸上的愁色让程向晚真的担心此次回家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难道那郑媚儿与程向蓝真的敢对自己怎么样吗?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倒是该备一份厚礼带回去,也让她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孝心呢。
突然间睡意全无,程向晚推开被子,下了床,穿着鞋说:“好了,既然这觉睡不成,那就陪着我去街上给我的夫人和二妹妹买点什么礼物吧。”
小柳望着程向晚更加不解了,以前夫人和程向蓝对小姐都是极其的不好,而且往往都是恶狠狠的眼神,难道今天大小姐是要以恩报怨吗?
想到这里,小柳抬起头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程向晚说:“小姐,你真的要给夫人和二小姐都买礼物吗?可是她们之前……”
程向晚摇了摇头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如今我已经是王妃,在不能和她们这些人计较了,我想回去她们也不敢对我怎么的,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妃娘娘不是吗?”
小柳听到此,知道在阻拦也没有什么用了,于是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就陪大小姐上街买一些东西,不过要买什么呢?夫人和二小姐可是挑剔的很,买不好她们又要生气了。”
程向晚早已经迈出门去,挑仍旧穿着那件丫头的衣服,看起来自己今生今世不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就是穿着丫头的衣服。
那件被撕破的袍子早已经被小柳洗干净,缝补好,叠放在那里,程向晚看到一阵伤心,原本只是好意想进入宫中给冷莫寒争一番脸面的,可是如今一切事情都变得如此糟糕,冷莫寒的脸臭得就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样,简直不可理喻。
小柳看到小姐穿戴好,就带着小姐从王府的后门走了出去,他们并不是不敢见郑管家,只是不愿意在给他添任何麻烦,她们偷偷溜走,当然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是冷莫寒知道的话。
到了繁华的闹市,程向晚的精神抖擞,刚才的疲惫一扫而光。
此时不过是下午,太阳并不算毒辣,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小柳看到小姐逐渐高兴起来,心情也慢慢恢复了,她看到程向晚边走边跳,甚至还哼着小曲,小柳在身后不由抿嘴笑了。
以前的大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她总是端庄稳重,而且在夫人与二小姐面前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总是隐忍不发,所以今天她还一直担忧大小姐回去会不会又受到夫人和二小姐欺辱呢?可是听到大小姐在离开王府时的那些话,心中的担忧自然放下了,她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程向晚了。
程向晚走走停停,一路上看到许多铺子都没有停下来,衣服铺子、布料铺子而且还有许多女人化妆装饰所用的东西,她都没有看上眼,她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小柳走的腿都困了,但还是没有买到合适的东西。
小柳在身后问:“大小姐,您到底是要买什么呀?您告诉我,我也好帮你找呀。”
程向晚转过身吐了吐舌头:“我想买阴阳先生用的东西,比如说照妖镜,镇妖塔,还有驱邪的东西。”
“大小姐,您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呀?难道王府里有鬼不成?”小柳纳闷地看着程向晚,真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每次做事情总是搞的让人心惊胆战。
程向晚笑了笑说:“我当然是要回程府镇妖了,那郑夫人不是一向虐待咱们吗?咱们为什么就不能送她一面照妖镜,让她照一照自己那张狠毒的面孔呢?简直比狐狸精还要狠呢。”
小柳听到这扑哧笑了出来,虽然心中急着惶恐,但还是忍不住那种笑意。
“大小姐,您就别闹了,回去您闹了,夫人又该闹老爷了,这样不是给老爷添麻烦吗?”
程向晚想了想说:“恩,你说的倒也是,不过呢我有办法让她有苦说不出来,你就看我怎么做吧,不过现在咱们先要找到这些东西,我得先买到手在说。”
小柳听罢,也只好点头答应,随即她们二人往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阴阳先生的铺子当然不会在大街上了,他们都要保持一种神秘感。
待程向晚进入铺子的时候,果然看到许多琳琅满目的东西,包括宝剑,照妖镜、镇妖塔什么的都有,程向晚挑了几件,然后让掌柜的打包起来。
小柳的眉头一直紧蹙,一直发愁的看着程向晚,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么,当程向晚把那些东西都买出来的时候,然后又走到了一个打首饰的铺子,对那位老板说:“老板,劳烦把这些镜子和塔还有宝剑都用金子镀出来。”
那掌柜的看了来者拿的这些东西,脸上有一丝狐疑,:“这位小姐,这些东西镀了金可就不太灵光了,你要是镇妖的话,最好还是原本原拿回去吧。”
程向晚眯着眼睛笑着点头说:“我是要送人,送人当然得金贵一点不是吗?镀一层金子拿着也漂亮,送人也大方。”
听到这话,掌柜的更加瞪大眼睛,一时之间,看着程向晚不解的问:“这位小姐,送人礼物可从来没有人送照妖镜的呀,这简直是在咒骂主人嘛!”
程向晚笑了笑说:“掌柜的,麻烦你把那照妖镜三个字上多涂一些金子,这样的话她不是就看不出来了吗?我当然也不想送人家照妖镜,只不过她自己就是妖嘛。”
“这世界上有妖?掌柜的瞪大眼睛,看着程向晚问。
一旁的小柳早就扑哧笑了出来,自己的大小姐做事竟然就是这样奇怪,自己当然不敢责怪,可是当她说到郑媚儿是妖的时候,神色那样郑重,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大小姐,您就别闹了,掌柜的都不知道您要干什么,小柳劝慰道。
程向晚慌忙正色说:“这位先生,劳烦您将这些东西都镀上金就行,我工钱照付不误,您就别管我要做什么用了。”
那位掌柜的听罢,也摇摇头说:“也罢,也罢,开着铺子就是为挣顾客的银子,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镀这些东西需要花费的银子可不少,需要一百两呢,小姐身上带足了吗?”
程向晚拿出钱袋,掏出一锭一百两的银子来说:“这些够不够?”
那位掌柜的翻起银底看了看这可是足银的官银呀,他笑着说:“够了、够了,没想到小姐真是出手阔绰,小的这就给您打好,不知道要给您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程向晚望了望街上,也没有什么好打发时间的,就对掌柜的说:“我就在街上溜达溜达,一会过来取就是了,您说需要多少时间能够打好。”
掌柜的思忖一会才回答说:“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吧,一个时辰后,您到我这来取就是了,保准给您打的比原先漂亮一百倍。”
程向晚也笑着说:“那是,镀了金子的东西怎么能不漂亮呢?”
说完她挥别了掌柜的,与小柳一同到了街上,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小吃,她垂涎欲滴,对身旁的小柳说:“走,咱们一饱口福去,这些日子在那乡间可是饿惨我了,我一定要补回来。”
小柳看着像孩子一样的大小姐,完全无可奈何,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她去哪,自己就去哪吧。
到了一家小吃铺,程向晚大大咧咧地就坐到了桌上,并点了两份糕点、两份茶水,拍着凳子让小柳也坐。
小柳再次迟疑的说:“大小姐,这样恐怕不太好吧,如果让人撞见,奴婢与王妃坐在一起,恐怕又会招人笑话的,今天王爷已经够生气的了,我想还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程向晚望了望街上,感觉没有人看自己,然后对小柳说:“坐下、坐下,我让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就对了,奴婢不是应该听王妃的话吗?”
小柳点了点头,咬了咬唇说:“是的,就算王妃要奴婢死,奴婢也会义无反顾的。”
程向晚此时已经把一块糕点塞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我们可要长命百岁呢,让那些恶人先死去,尤其是像郑媚儿和程向蓝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今天回去一定要气气她们,出出这口恶气。”
小柳吐了吐舌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嘴中,那糕点是桂花糕,放在嘴中入嘴即化,甜香冰凉,十分可口。
小柳十分享受的样子,望着程向晚说:“小姐,这糕点真是好吃,以前我从来都没有吃过呢,真是可口。”
程向晚翻了个白眼凝思想了想说:“难道你以前陪在我的身边,我从来都没有给你吃过这样的东西吗?”
小柳有些为难,看着程向晚,过了半晌才说:“小姐,以前这样的东西哪能到了您的口中?往往都是被夫人和二小姐一抢而空,剩下的都在老爷那里,您也不过只是偶尔到了老爷的书房才能得一块,我怎么能吃到呢?”
程向晚听了小柳的话,心中略显苦涩,忽然觉得自己穿越或许是有一种使命在的,程向晚以前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她看见小柳有些难过,就拍了拍小柳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吃吧,咱们不管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咱们可是荣华富贵集于一身,还怕她们做什么呢?恐怕她们见了咱们还得行礼呢。”
小柳望着总是大大咧咧的程向晚,她总是没有半点心事,仿佛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会迎刃而解,可是自己心间已经愁做了一团。
大小姐在王府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因为王爷对小姐的态度、脾气都不太好,与其说是荣华富贵集于一身,还不如说是从狼窝又跳进了虎穴,如今大小姐不仅要面对种种的困难,还要面对王爷随时的胁迫,难道这样就算日子过好了吗?”
看到程向晚大口大口吃,小柳也不忍在扫她的兴,也只好默默无闻地吞咽起了自己那一份来。
两个时辰以后,程向晚带着小柳再次进入了那间首饰铺,金光闪闪的铜镜与宝剑还有镇妖塔都放在了桌子上,十分的漂亮,好在里面的东西是用硒做的,就算郑媚儿咬一口,这东西也还是软软像金子一样,不会露出什么馅来。
掌柜的看到程向晚进来,慌忙把东西推到了柜台边上说:“小姐,东西都打好了,金子可包裹的足足有半尺厚呢,这些东西不知道您要送给谁,如果她把金子刮下来,也值不少钱呢。”
程向晚蹙着鼻子想了想说:“确实便宜她了,不过怎么也是我的后继母,该大方的时候怎么也得大方一下呢,掌柜的,帮我把这些东西包起来,我要带走。”
掌柜的吩咐身边的小二:“快把这些东西为这位小姐包起来。”
小二慌忙跑过来,一一把东西包起来,并递给程向晚。
小柳慌忙伸手拿过了那件东西,然后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程向晚,真不知道那位跋扈的夫人看到这些东西,脸会变成什么颜色。
“小姐,我们怎么回去?”小柳望着程向晚问。
程向晚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大街说:“当然是坐马车回去了,不过不知道现在京都里最阔的马车是哪种?”
阴阳铺里的老板听到这样,慌忙上来献殷勤道:“当然是四匹马拉的华车了,不过雇佣一次就一百两银子,平时很少有人雇佣的!”
“那我就要那种车,劳烦小二哥帮忙去给我雇一辆来,这是您的跑腿钱,车钱我自然会付的。”程向晚口气十分豪爽。
小柳听到此,咧了咧嘴拉着程向晚的袖子说:“小姐,我们的银子不多了,您难道就这样花完,以后我们怎么办呀?”
“以后自然有王爷了,我可是王妃,怎么也不能少了银子花吧,你放心就好了,我一定会弄到银子的。”程向晚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鼠三,随即又笑了笑。
小二拿了银子自然是出去找车去了,程向晚与小柳坐在店里等,因为掌柜子得了银子,所以特别的高兴。
还为程向晚二人奉了茶,她与小柳就在店铺里啜饮。
突然看到迎面奔来了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程向晚高兴地站起身来,把停在店前的马车打量了一番。
“果然是气派,恐怕连冷莫寒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程向晚转头望着小柳吐了吐舌头。
小柳也眨着眼睛说:“是啊,恐怕回去夫人与二小姐都要羡慕死了。”
程向晚低了头,本来回门是该姑爷与小姐同回的。
用这样的马车,也算是好歹能挽回一点自己的面子吧。
“小姐,马车雇佣好了,请您上车吧!”小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谄媚的样子让程向晚甚为满足。
管他前面是火海还是油锅,只要有这样的待遇,什么都无所谓了。
小柳扶着程向晚一起上了马车,然后缓缓向程府驶去。
车上的驾车人看到了程向晚与小柳,然后自言自语说:“其实这里离程府也不过几百米,走回去不就得了嘛,还雇佣一辆这样的马车,真是招风!”
小柳听到了,看到程向晚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然后竖眉毛:“你挣你的银子,我做我的车,你嘀咕什么呀嘀咕,是银子少了你是怎么的。”
那驾车的人听到这话,慌忙闭了嘴,只是静静地驾车马车。
这时候程向晚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丫头的服装,也难怪人家小瞧自己。
“小柳,我的衣服……我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回去……”程向晚到并不是在乎面子,只是觉得这样回去,难免叫那两个小柳口中所说的跋扈的女子感觉自己身分的卑微,到时候不就让自己丢脸了?
小柳感觉到程向晚的迟疑,就提议说:“前面就有成衣铺,小姐不如在里面买几件合身的衣服吧,前几次买的都是男装,看起来可不太好。”
程向晚听到此,自然拍手称快,驾马车的车夫突然说:“如果等的时间太长,是要加银子的。”
小柳翻着白眼站起身来说:“喂,你到底有完没完,雇佣你这么一会就给你一百两的银子,你还想怎么样啊?”
那车夫也没好气地站起来说:“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的小姐,明明几步就到,还偏偏雇佣什么马车,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这些车夫挣钱是按路程挣的,现在我一天只能拉你们这么一趟活,挣不到一两银子,你们说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们?”
程向晚的小柳听了简直不敢相信,一百两银子雇佣的马车,车夫竟然挣不到一两银子,那别余的钱呢?
“那其他的钱呢?”程向晚与小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车夫对此有些难过,看着这辆溜金的马车说:“当然是让这马和车挣了,这车是老板的,他只是雇佣我们来赶车。一天挣的钱只是按路程长短来计算,我们都为此叫苦不迭,可是能怎么办呢?如果丢了这份活,我们连这一两银子也挣不到了……”
“真是岂有此理……”程向晚首先叫道。
小柳也看着那位车夫说:“挣这么点,为什么还要给他做啊,你们完全可以找别的活……”
“只有这活,我们的时间才能灵活,但凡做这种活的,都是家里有老有小,不能成天在外的。我们本来可以做苦力的,可是我家里有老娘,现在病的厉害,我也只为这活成经常回家照应,要不然老娘连口水都喝不上……”车夫说到这里眼眶红了。
程向晚这才发现,这个车夫年纪不大,跟小柳的年纪相仿。
而且面貌很似英俊,可是眉头却深深地皱着,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有几处甚至打了补丁,不过补的十分的巧妙,一时还真看不出来。
小伙计看着程向晚和发呆的小柳说:“要买什么快去买吧,刚才也是我不好,不该冲着二位小姐发脾气的。”
说完,他又坐到了车夫的位子上,程向晚任由小柳扶着进入了成衣店。
店里的衣服琳琅满目,程向晚的心情却不在此。
有时候这人世间可真够灰暗的,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被压迫,被欺凌,简直没有办法生活。
“两位小姐,需要点什么?”店掌柜看到是两个丫头,情绪并不怎么高涨。;
程向晚抬起头来,看到店铺中的衣服果然不少,她望着一件果绿色的收腰长裙,十分的喜欢。
“那件果绿色的给我拿来看看,我想买下来……”
“小姐,那件衣服很贵,是蚕丝织就的……”掌柜的没有行动,只是介绍起那件衣服的质地来。
程向晚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店老板将一块银子放到了柜台上说:“一百两够不够?”
掌柜的一看是官银,慌忙点着头说:“够了够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包起来……”
“不用包,我这就要穿着!”程向晚望着吃惊的店老板,又说:“再给我准备一件男装,我要给我的车夫也买一件。”
小柳听此,十分欣然地跑出去喊那位车夫:“车夫,来,来一下。”
车夫有些不耐烦地坐在那里等着,听到小柳叫他,只好转身跳下车,声音极为平板地问:“有什么事情吗小姐?”
小柳望着店铺里的程向晚,笑了笑说:“我们小姐要给你买一件衣服,你进去试试看……”
车夫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两位小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只好迟疑不绝地站在那里不敢进去。
小柳推了一他一把笑着说:“快进去吧,我们小姐今天可是回娘家,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车夫这么寒酸,快去吧!”
车夫正是年青的时候,听到可以穿新衣服,自然高兴起来,慌忙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小伙计递过来的衣服跑到室内换去了。
待程向晚穿好衣服出来,果绿色的衣服更称着她肤如玉脂。
过了一会,车夫也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一身藏青色的布衣,可是看起来到是精神了好多。
程向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冲着小柳说:“看看,这样穿着就好多了……”
小柳也笑着说:“英俊不少呢。”
车夫赧然一笑,然后感激地点了点头说:“多谢两位小姐的衣服,我实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我可算是遇到贵人了,我以为你们和那些有钱人一样瞧不起我们车夫呢。”
“哪里有,明明是你脾气暴躁,上来就说些难听的话,若不是我们家小姐脾气好,你一准挨骂了。”小柳快人快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程向晚摇着头笑了笑,然后说:“好了,银子我付过了,还是快点回程府吧,今天尽量少耽误你时间……”
车夫摆了摆手说:“不耽误,不耽误……”
程向晚与小柳再次上车,这一次感觉就好多了。新的衣服穿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程府。
说实话,程向晚穿越之后,在王府呆的时间要多过程府。
所以此时看起来程府有些陌生,仿佛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门口的小厮看到是大小姐回来,忙点头说:“大小姐好,我们这就禀报老爷夫人!”
程向晚点了点头,小柳咕哝地说了几句,程向晚见此问道:“在这咕哝什么?”
小柳撇了嘴说:“两个狗腿子,过去可没少跟着夫人作恶,总是喜欢小瞧别人,如今小姐做了王妃他们到客气起来了。”
程向晚笑了笑说:“不必跟他们过多计较,我们回来可是看爹的……”
小柳点了点头,并吩咐车夫要等一会。
程向晚与小柳一同走进了程府,手中提着那个大大的包袱。
这时候,郑媚儿摇着软腰缓缓走了过来,看到程向晚与小柳提着包袱,眼睛一亮说:“哟,可是大小姐回来了,这几天老爷正念叨你呢,说你自去了王府也不惦记惦记娘家,这可不说到就到。”
“多谢夫人关心,本来应该早些回来的,可是王爷府里的规矩多,王爷又朝务繁忙,总盼望着他能与我一同回娘家来看看,可是他总是忙,等不及了今天我就自己回来了!”程向晚看到眼前的郑媚儿,到没有觉得多难缠。
小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郑媚儿听到程向晚的解释,暗自笑了笑,仿佛在说谁人不知道冷莫寒王爷这些日子是继续寻花问柳,你还在那里装着。
“这到没什么,王爷本就与寻常人不同,他忙的那些事情别人都不会操心的,你爹在书房,你还是先去见见他!”郑媚儿笑里藏刀的样子让程向晚份外的难受,恨不能给她一巴掌。
听到郑媚儿这样说,程向晚也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说:“今天回来,是要送夫人几件礼物的,本来回的时候仓促,只在王爷的库房里挑了这么几件礼物,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不喜欢……”
说着,向小柳使了一个眼色,小柳故意装作胳膊累的样子说:“小姐,这金子就是重啊,提都提不动,手都酸了。”
郑媚儿一听那么一大包全是金子,眼光都绿了,慌忙伸出胳膊让着说:“既然是看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回我的卧房谈话,来,顺便喝一杯好茶!”
程向晚点了点头说:“也好,不知道妹妹去哪里了,这些日子不见,也不知道她是胖是瘦?”
“她在屋子里绣花,如果王妃娘娘想见她,到是可以找她来呢。”郑媚儿眼里有一丝狐疑,什么时候程向晚就开始惦记起程向蓝来了,她像不是一向是冤家对头吗?
待回到郑媚儿的房间,程向晚让小柳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打开包袱。
那金光灿灿的一堆东西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郑媚儿的眼睛里有一抹火光一样的东西在闪动。
程向晚趁着郑媚儿不注意,将一个布缝的两个小人放到了她的枕头底下,然后再次站到她的身边,却没有料到郑媚儿浑然不觉。
她爱不释手的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最后拾起那面金镜子赞叹说:“别人都是用铜镜子,如今我可以用上金镜子了,看看这光泽,看看这花纹,真是与众不同……好漂亮。”
听到郑媚儿这样赞叹,一旁的小柳使劲忍着笑,程向晚则是一本正经地说:“听王爷说,这些都是上贡之物,他也是由皇上赏赐才得到了。”
“原来是这样,那王妃娘娘真的要把这些东西都送给我吗?”郑媚儿又拿起那樽金塔,左瞧瞧右瞧瞧,然后脸上有些狐疑,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奇怪呀。
程向晚见此,知道她就要想出这些东西是什么了,只好唤着小柳说:“小柳,我们得看看爹去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一会去了,我可得好好给他老人家磕个头……”
说着,就示意小柳与她一同走出了郑媚儿的卧房。
走了不远,小柳才扑哧一下笑了出声。“小姐,刚才夫人的表情好好笑,她一定以为那都是金子吧,你看她那眼神都发绿了!”
郑媚儿一个人在房间里欣赏那些东西,不一会儿,连程向蓝也过来了。
“娘,您在高兴什么呀,看把你乐的!”程向蓝看到郑媚儿朝门的背影,就知道她乐成什么样子了。
郑媚儿没有转身,只是笑着说:“你那个死货姐姐可是走了八辈子霉运了,不仅被皇上赐婚做了王妃,现在出手就这么阔气!你看看她送的这些东西,咱们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呢。”
程向蓝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卖,当然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阴阳先生用的东西,一看到黄灿灿的镀金镜子,就爱不释手拿起来说:“娘,这个镜子真漂亮,不如送给女儿吧,您不是说要送女儿漂亮的嫁妆吗?”
郑媚儿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将东西包在了包袱里说:“这些东西是成套的,改天你要是喜欢,让程向晚再送你一套!”
“娘,您真小气……”程向蓝撅着嘴,神色略显不满的说道。
郑媚儿乐呵呵地笑着,心里想着这下发大财了。
以后自己可不用再哭穷了,老爷这清水衙门,全靠月俸过活。
连一份像样的东西都买不起,如今有了这些东西做底,还怕买不到什么样的好吃好喝好穿。
向晚既然这么厉害,以后,还可以问程向晚要更多的东西吧?对方满是欢喜的打着如意算盘。
想到这里郑媚儿高兴的再次咧开嘴笑了,真是的一个好日子。不仅把烦人的程向晚嫁了,而且嫁的这样有声有色,还以得得到这些东西。
“娘,我去看爹了,您一个人偷着乐吧!”程向蓝看到娘那样子,也不好在身边再看着,以免自己发出几声嘲笑来。
她一个人走出了屋子,往书房走去。
如果姐姐还在,说不定还带了什么礼物给自己呢。
书房门前,丽娘正端着一碗参汤要进入书房。
突然看到有一个头戴金钗,身穿华丽服装的女子往这边走来,不由定睛一看。
才发现正是程大小姐,她不由热泪盈眶,自从她嫁到王爷还从来没有回过娘家。
程向晚的娘死的早,只留下她独活于世。
不久老爷就续了弦,这可可怜了这位大小姐,自己本就是一个奶娘的身份,也不过只是能平时多关心她些饮食住行,可是对于夫人和二小姐对她的欺凌,却丝毫也帮不上帮。
好在大小姐从小就乖巧懂事,虽然吃亏不少,可是她的个性外表柔弱,内心刚强,到也让人放心不少。
如今出嫁,自己也算是她的半个娘亲,许久不风了,心里到是想的慌。
她慌忙把手中的参汤放到随行的丫头手中,迎上前来对程向晚说:“是大小姐回来了,这些日子大小姐过的可好?”
程向晚看到是上次见过的奶娘,心想这个婆子对自己到是不错。
也许今天也该为她带些礼物来着,于是笑脸相迎说:“奶娘,我挺好的,您看起来身子骨还不错,到不知道近日家里可好,我爹的身体可好?”
丽娘瞧了一眼书房,叹息一声说:“老爷最近忙碌的很,对身子疏忽了许多,这不我熬了参汤想让他喝两口,到是大小姐看起来精神不错,没想到前些日子那场大病,到让小姐的身子骨硬朗了许多!”
一旁的小柳看到程向晚的迷茫之色,慌忙说:“丽娘,大小姐自从生病之后就忘记了许多事情,以后还需要丽娘把以前的事情细细跟大小姐讲一便才好,要不然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丽娘听到此,也不以为奇。
前些日子程向晚做的事情就让人大开眼界,不仅性格变了许多,连行事也大胆了许多,到不像以前那样柔顺。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让人总是欺侮,尤其是夫人与二小姐,以前可是常常给程向晚穿小鞋。
如今她性格开朗,而且向来以牙还牙,这像的性格到是让丽娘放心不少。
“放心吧,如果大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做为奶娘的当然义不容辞,你们不必太过担忧……”丽娘拍了拍胸脯,然后似想起什么来说:“我得送汤去了,再晚了汤都该冷了,你看看我这记性说起话来就忘记了正事!”
程向晚见到一个丫头手里果然捧着茶盘,就抿嘴笑笑说:“丽娘,让我来吧,正好回来能尽尽孝心,许久没有见到爹爹,就端碗汤孝敬他老人家吧!”
说着,就走过去亲自端起了那个茶盘往书房走去。
丽娘本来想阻止,一个大小姐怎么能亲自端汤呢。
可是转念想想,她这样也好,至少懂得讨老爷欢心,这样的话,老爷还会多喜欢她一点。
以前的程向晚虽然也乖巧,可是在迎合人心这一点上,她往往过于的拘泥于形式,到不如二小姐懂得讨人的欢心。
以前丽娘还为此担忧过,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
“好吧,那大小姐就去见见老爷吧,也不知道今天回来能不能多留几日,丽娘到是有许多过往的事情要与大小姐说说呢!”丽娘的眼眶里仍然有一丝泪光,可是还是勉强忍住了。
程向晚笑了笑说:“今天不行,不过改天我一定请丽娘到王府里坐客,到时候一定要让丽娘多陪我几日!”
丽娘听到程向晚这样说,心里感激万分,她从来没有敢想过自己能去王府里坐客。
虽然她对大小姐有养育之恩,但她到底是个下人。
身份尊卑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听到程向晚这样说,她的眼泪到底是流了下来,忍也忍不住。
“丽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程向晚望着小柳,有些不解地问,她不知道为什么丽娘会哭。
她见程向晚不解的目光,慌忙用袖角拭了眼角的眼泪说:“好,好……丽娘也十分想看看王府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端着汤往书房走去,直到走了几步远,才问小柳:“丽娘为什么哭,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小柳低声回答说:“给了我,我也会哭的,大小姐对奴婢都这样好,怎么能不让人感动,要知道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王府呢,更不用说进入王府坐客了!“
程向晚恍然大悟,心想这古代人可是太容易感动了。
她轻轻推开门,程尚书并没有抬头,显然他以为一定是家里的某个下人进来了,所以不加理会。
程向晚来到了程尚书的书房之中,看到程尚书正在低头伏案写着什么,就放轻了脚步走到了程尚书的身边瞧着他在写着什么。
程尚书全然没有理会来人,只是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又是什么汤,我都说过了,不要再送什么汤来了,喝都喝腻了!“
程向晚将汤放到了桌角,然后十分大胆地将程尚书手里的笔一把抽走。
程尚书显然没有预料到有人敢这样对自己,不由满脸怒气地抬起头来呵斥:“大胆!“
程向晚微微撅着嘴笑着说:“爹,您也该注意一下身体了,都这把年纪了别这样拼命,女儿给您端来了上好的参汤,您喝一点再辛苦也不晚!“
程尚书一看是自己的大女儿回来了,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不由把刚才那种夺笔的不快也去掉了,尽管那宣纸上已经是落了一大点墨汁。
“晚儿,你怎么回来了?”程尚书惊讶不已,看着现在大变样子的大女儿,心头多少有些欣慰。
她的亲娘离逝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放心这唯一的女儿。
现在她不仅嫁了当今的亲王,而且说话做事都周全了许多,这不能不让人欣慰。
程向晚将汤放到了程尚书的面前笑吟吟地说:“爹,您还是快点喝汤吧,冷了就不好喝了,这多少是女儿一点心意!”
程尚书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汤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正要说什么,看到程向蓝扭着腰走了进来,神色热情地说:“呀,原来是姐姐回来了,看来做了王妃就是与普通人家的夫人不同,连穿戴都要好许多了。”
小柳一看是二小姐,慌忙吓得躲到了程向晚的身后,以往的时候,她可是没少仗着小姐的身份欺侮自己。
程向晚见状,就笑着说:“原来是妹妹呀,刚才送给娘亲的礼物不知道妹妹看了没有,如果喜欢的话,到是可以选两件自己玩呢。”
“礼物?我娘才舍不得给我呢,到了自己手的东西,哪里还舍得给我呀!”程向蓝有些不满,程向晚自然明白自己的效果是达到了。
“妹妹怎么能这么说,那里的礼物明明有妹妹的一份,我去跟夫人说一下!”程向晚神色郑重地说着就要往外走。
程向蓝怕娘亲生气,自然是拦下来:“姐姐不必了,我与娘都是一家人,谁拿着也一样的,到是姐姐以后要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妹妹的,千万要亲自送到妹妹手中。”
“这没问题呀,以后我就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弄错了!”程向晚说着,然后瞧了一眼爹的眼色,看到他十分满意自己的作法,就继续问:“也不知道娘喜欢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以前就看到娘喜欢这样的东西,所以特意买回来带给她,生怕她不会喜欢呢!”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她就喜欢这些东西,亮闪闪的还可以摆在家里玩,她当然高兴的要命,要不然她总会给我几件子的!”程向蓝想到刚才娘亲那个样子,就不由有些轻蔑。
娘亲是向来见到金子就手软腿软的人,如今那几块大金子,别说是镜子和塔那样新颖的形状,就是金疙瘩她都会搂进怀里亲几下吧。
正说话间,郑媚儿果然摇着腰向书房里走来,手里还抱着那个塔,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小柳暗自叫苦,如果让老爷知道了大小姐送的是什么东西,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看了一眼小姐的样子,见她镇定自若,手心里不由出了许多的汗水出来。
程向晚看到郑媚儿走来,心里也是一跳,如果让眼前的程尚书知道自己送的是阴阳先生常用的东西,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她慌忙迎了出去,然后看着郑媚儿说:“娘怎么来这里了,还没有把东西收好吗?”
郑媚儿得意地说:“这样漂亮的东西,我也得让老爷过来看看,怎么就可以自己收起呢。这么些年来,也算娘没有白养你,如今做了王妃还记得我这个娘,心里高兴。所以把这些东西都让家里的人看看,也不枉你这番孝心,以后再来送的时候,别人也知道大小姐的心意。”
程向晚听此,也只好让开了她面前的道路,见着郑媚儿把塔捧到了程尚书的面前。
然后夸耀说:“老爷,您看这一件多好啊,就是咱们家的库里也没有一件像样的金器,如今可是大开眼界了!”
程尚书看了一眼那塔,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由用凌厉的目光望着程向晚,希望她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程向晚见此,慌忙低着头愧疚地说:“爹,女儿知道不该送娘亲这样的东西,可是娘亲喜欢的不得了,现在都爱不释手,所以也只好投其所好,请爹见谅!”
“是啊,老爷,我喜欢这东西呢,可心放在家里作摆饰,也可以收起来作为家里的珍宝,多好呢,金光灿灿的!”郑媚儿兴奋不已,两只眼睛直冒着绿光。
程尚书斜睨了一眼郑媚儿,然后声音冷冷地说:“的确不错,还可以镇邪避灾呢,你可以收到了一个大宝贝!”
“镇邪避灾?”郑媚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程尚书看到郑媚儿狐疑的神色,推测出郑媚儿大概还不知情。
就用异样的目光望着程向晚,本以为她是变好了,其实不然,现在她这是回来报复郑媚儿来了。
自己的家里怎么容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决对不行。
“晚儿,你还不准备解释一下吗?”程尚书阴沉的色,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到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都有些大惑不解地看着程尚书与程向晚之间的对视。
“爹,我解释什么呀,娘不是很喜欢这份礼物吗?只要喜欢,送什么不可以?如果家里有这样的规矩,以后女儿可是要列个清单,什么可以送什么不可以送……”程向晚有些委屈地看着程尚书,撒着娇。
程尚书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一旁的郑媚儿更加糊涂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媚儿看到程向晚的样子,不以为这是一场捉弄,只好望着程尚书说:“既然老爷不喜欢看到这些东西,我拿走就是了,别生气了……大小姐也是好意!”
小柳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看到郑媚儿仍然没有识破,不由心里觉得十分的好笑。
小姐看起来神色自若,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除了刚才装出来的委屈。
程尚书转头看着郑媚儿低声问:“你确定你喜欢这种东西?这可是你说喜欢,别日后又翻旧账……”
“我当然喜欢,翻什么旧帐,王妃送的东西,就算是根木棍我也会奉起来的,更何况是这样的金塔!”郑媚儿将东西抱在怀里,十分珍贵的样子。
程尚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你还是先把东西收回去吧,我看到它就觉得头痛。”
程向晚见事情危机已经过去,不免长叹一口气。
小柳也望了一眼程向晚,才看到她也有微微的紧张。
郑媚儿听到老爷下了命令,只好捧着那尊金塔往门外走,没有想到过门槛的时候,突然脚下绊了一跤,随即她就猛得扑到在院子里了。
手里的金搭自然是摔成了两瓣,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跑到了塔边心疼地捧起两截塔说:“哎呀我的金塔呀,怎么这么容易就断成两截了呢,这是怎么说的呢,明明是金子啊!”
程向晚老远已经看到了塔内的黑色铜制早已经露了出来,心想这下可是糟糕了。
看到郑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慌忙对程尚书说:“爹,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急事,就不在这里久留了,这就告辞!”
“留下来吃午膳吧,我吩咐厨娘做些好吃的来!”程尚书说完,就望着刚刚进门收碗的丽娘吩咐。
程向晚正要说什么,听到郑媚儿在门外嘶声大喊:“你这个死丫头,你竟然敢用铜制的事东西来骗我……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柳听到这夫人又要凶悍了,只好挡在程向晚的前面喝止:“大胆,你竟然敢出口辱骂王妃娘娘,要知道这可是死罪!”
郑媚儿在气头上,才不管那些,一边吩咐程向蓝说:“你回去看看我那些东西是什么,如果是铜的,全给我扔到她的脸上,太过份了,竟然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程向蓝惊讶地望了一眼程向晚,仿佛觉得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胡弄自己的娘亲和爹。
程尚书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东西会是青铜的,而且一掉地就摔烂了,听到郑媚儿说话难听,而程向晚又是那种看好看的神情,不由怒喝:“够了,青铜的也是礼物,你竟然说是自己喜欢,收着就好,不是金子的,你难道就不喜欢了吗?”
郑媚儿瞪着狂乱的眼睛,看着程尚书说:“你见过有人送礼送青铜的东西吗?”
“阴阳先生用的东西,可不全是青铜陵,向晚已经好心帮你镀了金,你不是喜欢这种东西吗?”程尚书有些不耐烦,觉得郑媚儿是不可理喻。
虽然知道她向来喜欢这些金银东西,可是没有想到她爱到这样的地步。
郑媚儿听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是阴阳先生的东西,两眼低垂,再次望了一眼手中的青铜塔。
可不是嘛,这果然是阴阳先生手中的镇妖塔,这该死的程向晚,她竟然送自己这样的东西。
“程向晚,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送我这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你那死去的娘才是是妖精……”郑媚儿说着,把东西都扔到了程向晚的脚下,目眦尽裂的样子十分的可怖。
程尚书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看到程向晚低下了头,眼睛之中含着泪光,就厉声喝止说:“够了,我告诉你,不可以对死去的人不敬,虽然大夫人已经去逝了,可是她永远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郑媚儿听到老爷呵斥,自然气红了脸,看到程向晚装模作样的样子,郑媚儿的肺都要气炸了,用食指指着程向晚骂道:“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小蹄子,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会送我这么多的礼物,原来,你是故意来讥讽我的对不对?”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不由望着程向晚,不知道她会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程向晚用余光瞥了一眼程尚书的神色,看到他的脸已经是铁青,于是慌忙跪到地上抱着程尚书的腿哀哀欲绝地哭着说:“爹,求爹明察啊,原本在府里的时候,我也是无意听到夫人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这次回来才特意地从京都的店里买到了这些,还让人镀了金,刚收到的时候,她确实说很喜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不喜欢了,求爹一定要给女儿作主啊!”
程尚书看到书房里这么多的人,有下人,也有奶娘丽娘,要知道她一向最疼爱这个大小姐。
况且刚才郑媚儿确实说很喜欢这样的礼物,程尚书没有办法,指好指着众人说:“都散了吧,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们都各干各的,别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郑媚儿一听程尚书听信了程向晚的话,自然气得吐血,只好哭天抹泪地说:“老爷,她可是在胡说啊,您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啊,奴家与老爷生活了十几年了,老爷看奴家什么时候喜欢过这样的东西了,还是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样的东西了!”
程向晚含着泪,心里直佩服自己的演技。
“爹,我明明在夫人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布缝的小人,现在或许还在呢,爹,您只要让人过去看看就行了!”程向晚冲着小柳眨了眨眼睛,小柳慌忙低下了眼睛,怕别人看到自己眼中那种可以报复到这两个恶人的快意。
程尚书听此,就吩咐奶娘丽娘和程向蓝说:“你们两个一起去,这件事情谁要是敢谎报,我就杖打谁一百下!”
丽娘的脸色早已经青灰,她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事情就变得这样的棘手。
她不愿意看到大小姐在受任何欺侮,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什么隐匿的真相,那也一定是大小姐受了郑媚儿的陷害。
要知道她曾经是可是一个善良的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女子啊。
程向蓝出了书房门,且不看程尚书一脸的青黑,待她们走出书房老远的时候,程向蓝就命令丽娘说:“我娘的屋子不会有什么小人,就算有,也不准你说有,一定是那个妖女陷害的!”
丽娘望着远方的郑媚儿的卧房,低声说:“可是,事情总有一个真相的,我会把事实的真相告诉老爷的!”
程向蓝听到了,然后瞪着眼睛看着丽娘说:“也不知道那死丫头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死心踏地地为她,要知道人家现在是王妃,可不会经常惦记着你的,你最好还是明智一些,如果惹恼了我娘,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进到卧房,丽娘直往床上走去,程向蓝意图挡着丽娘,但到底还是一个十六七的姑娘,没有丽娘的的力道大。
丽娘掀开了被子,赫然看到枕头下露出半截娃娃的腿,丽娘的脸色一白,从枕头下抽出了一个娃娃,然后看着程向蓝说:“看来,真的是夫人做的这些,大小姐真的以为她是喜欢这些的!”
“你胡说,把那个娃娃给我,否则以后我一定会让爹赶你出去的。”程向蓝急了,想从丽娘手中抢过那个娃娃,丽娘则是试图躲闪,两个就围着桌子转了起来。
书房之中,所有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程向晚则是问心无愧地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想着这样的事情真的好无聊啊,本是想气气郑媚儿的,可是现在看起来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小柳也有些着急,外面的车夫也不知道在不在等了,如果天黑还没有回到王府,王爷又该要质问了。
程尚书等不来丽娘与程向蓝,就吩咐小柳说:“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柳担忧地看了一眼小姐,然后匆匆往外走去。
郑媚儿看到小柳不在,就走到程尚书身边说:“老爷,既然您这么不相信我,我就离开程府好了,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您难道连这点信任对我都没有吗?”
程尚书听到郑媚儿的话,又神色沉重地看了一眼程向晚,本来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可是如今看来变得异常的沉重。
却说在郑媚儿的卧房里,程向蓝抢不到娃娃,而丽娘也走不到门外,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程向蓝知道时间不能就这样拖延下去,果然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支鸡毛掸子,然后冲着丽娘的胳膊抽着:“我让你不给我,贱奴婢!”
“给我,听到了没有……”程向蓝瞪着眼睛看着丽娘,没有想到平时一向温和不说话的丽娘却有这么大的忍耐,即使她被打到了胳膊上也只是默然无声。
“给我,再不给我,我就打死你!”程向蓝手里的掸子猛得抽到了丽娘的身上,只见她疼的到吸冷气,而且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可是就是不放手。
丽娘含着泪,将那娃娃紧紧握在手里,不论胳膊上的疼痛让她有多么难过,她都不放:“二小姐,大小姐已经够可怜了,这次出嫁,她甚至连点像样的嫁妆都没有,我们就说这是一个误会,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娃娃放到枕头底下的,这样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必受到惩罚,您说这样可好?”丽娘不愿意让程向晚置身于危险之中。
程向蓝一听,瞪大眼睛指着丽娘说:“分明是那个妖女陷害我娘,怎么能这么包庇她,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爹查出真相来,你也逃不掉的!”
丽娘含着泪摇着头说:“大小姐的生母,待我亲如姐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大小姐受此冤枉,我不相信大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向温柔可人,对夫人也很尊重。”说到这里,丽娘的眼泪滚滚而落。
过去的时光,大小姐受了多少的苦,也只有大小姐心里自己清楚。
自己虽然想处处护着她,可是自己的身份卑微,能护到的,也不过是让她少受些打骂,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次程府在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嫁妆,而这些都是夫人的主意。
说是诺大王府,不差这点嫁妆,留着给二小姐更好一些。
“给我……”程向蓝再一次提高声音,用掸子再一次狠狠抽到了丽娘的胳膊。
房间里的弥漫着丽娘轻轻地痛喝,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竹子做的掸轴已经把丽娘的胳膊抽的血肉模糊,可见程向蓝是出了全身的力气。
“二小姐,您就为大小姐想一想,好歹她也是你的姐姐!”丽娘哀求,那握着娃娃手的胳膊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
程向蓝听此,狠狠唾弃了一下:“我呸,她是我的姐姐,我娘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那一个,丽娘,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小姐了,她的性格变得就像是魔鬼一样,又毒辣又阴险,丽娘,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嫁到王府的吗?她是因为给王爷下了药,才让自己闹出了全京都最大的笑话,你说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不是的,她一定是遭受了别人的陷害!”丽娘解释道,不论如何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那个公主一般的女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廉耻。
就如同与程府的下人发生的那次误会,那一定是一件误会。
丽娘站在桌子的另一边陷入了沉思,就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程向蓝突然拿着桌子上放着的渡金铜镜打到了丽娘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程向蓝也吓了一跳,可是还是伸手去抢那个娃娃。
丽娘见此,也拼死相护,头上的血一点一点滴到了娃娃的身上,并渗进了那雪白的布里,显得那样的阴测可怖,仿佛那个娃娃真的是让人施了什么妖术一般。
“给我!”程向蓝也被吓坏了,她不知道原来下人和主人作对起来,是这样的不知所惧。
丽娘仍然不愿意给,只将娃娃死死地握在手里,额上的血让她的目光模糊。
“大小姐,奴婢能为您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大小姐……”丽娘发出一阵哀呼。
程向蓝用手里的铜镜一下一下打着丽娘,丽娘眼看就要昏过去了,这时候小柳突然跳进房间,看到曾经疼爱大小姐和自己的丽娘被打的满头是血,就跑过去拉着程向蓝的胳膊说:“丽娘,您快走,快走,去告诉老爷说二小姐疯了!”
“你放开我,小柳,你找死!”程向蓝仿佛情急之下昏了头了,她拍打着小柳的胳膊,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胳膊放开。
却没有料到小柳死死地抱着程向蓝的胳膊,显然自己的力气大于程向蓝,所以她动弹不得。
丽娘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走去,直到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她头上的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丽娘,你这是怎么了?“程尚书先惊呼一声,丽娘虽然只是程府的下人,可是这么些年来尽职尽责,任劳任怨,现在就好像自己家的家里人一样了。
尽管郑媚儿平时做事情有些过头,可是对待丽娘,他从来不允许她们娘两用重话,如今却看到她一头是血的跑进了书房。
他慌忙过去扶着丽娘:“你怎么样丽娘?”
郑媚儿看到此,狂笑起来:“老爷,我就说您一直不让我对丽娘有什么薄待,原来果真如下人说的那样,您对她有情有意啊……哈哈,程家真是花样百出,让人难以接受啊,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你给我闭嘴,这是什么话?还不快找程向蓝来,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程尚书显然是生气了,铁青的脸加上咆哮,把书房里所有的人都吓到了。
程尚书带着郑媚儿一同前往她的卧房,程向晚留下来照顾郑媚儿,并且等待医生来临。
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程向晚已经深深地后悔了,要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直顽皮,没有想到会有人为此流血。
“丽娘,是谁打您了,怎么把您打成这样?“程向晚心疼地过去扶着丽娘,刚刚碰到她的胳膊,就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咝的一声躲开了程向晚的手。
程向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她把丽娘的衣袖拂起的时候,看到胳膊上被抽打的十几条血痕,每一处都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虽然她早知道郑媚儿与程向蓝手段狠辣,可是没有想到她们会做出这样毒辣的事情来,竟然把年过五十的丽娘打到这样的地步。
“丽娘,您还好吗?我这就带您去看大夫!“程向晚等不及大夫来了,她一定要背着她去医馆,这对她的体力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丽娘却凄然一笑,坐在地上艰难地摆着手说:“小姐,这不算什么,不过,娃娃我总算给您抢到了,我不能再让您受任何的委屈,现在您已经是王妃了,我不能让您再被她们欺侮,大小姐……“
看到丽娘手中被染的血红的布娃娃,程向晚的眼泪突然掉落。
一切都显得这样的悲伤,连屋子里的景物也突然间发生了变化,让她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大错特错了,不仅没有让郑媚儿母女受到惩罚,相反去让丽娘受了如此重的伤,这该如何是好!
待到程尚书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程向晚正在抹着眼泪,手里握着丽娘手中的那个血娃娃,另一个娃娃掉落在地上。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尚书是在问郑媚儿,也是在问程向晚。
郑媚儿指着程向晚说:“都是这个妖女在作怪,她没有回来的时候,这家不是好好的吗,早就说过她是一个不祥的女子,你们还要这样护着她!”
心底渐渐如涌动的泉水,涌出了万千的伤痛,程向晚抬起头望着郑媚儿和程向蓝说:“你们把人打成了这样,竟然说我是不祥之人,以前你们这样打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说我是不祥之人?”
“我们打你?真是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打过你。”郑媚儿一副抵赖的样子,就算如今程向晚是王妃,她也没有必要怕她。
在身份上,自己还算是她的娘亲呢。
程向晚长长叹息一声,望着程尚书说:“爹,这件事情我相信您会自有公断的,现在丽娘需要看伤,我要带她走……”
程尚书还未及开口,就听得郑媚儿说:“没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冤枉了我,还送我那么些破东西,照妖镜和镇妖塔,还把这么些鬼东西塞到了我的枕头底下,你到底居心何在,我告诉你,你不说清楚今天别想离开这个家!”
“这么说,你是要私下里扣留我这个寒王妃喽?如果寒王爷问起来,到时候你可不要再往我身上推什么,我告诉你,寒王爷可不是我这样好说话,也不是丽娘这样招聘欺侮……”程向蓝的神情恼怒,连程尚书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郑媚儿见程尚书不作声,就突然坐到了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说:“哎呀,不让人活了,怎么今天能让人好端端的欺侮成这个样子,老天爷呀,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亲手养大的女儿现在却要栽赃陷害我,老天啊,你到底有没有眼啊!”
程尚书觉得一脑门子的汗,如今这样的情形虽然以往也有,可是最起码程向晚总是作出让步的,可是今天看起来她并没有让步的想法。
“程向蓝,我告诉你,小小年纪别学这么歹毒,打人真是手下不留情啊,小心将来你嫁不出去。”程向晚指着程向蓝,看到她的脸由白到红,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程向蓝听罢,也不顾淑女形象跳起来指着程向晚说:“你个臭不要脸的,这些年来,要不是我娘给你吃给你喝,你早就成了女叫花子了,别以为你嫁给了王爷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我真不稀罕……”
程向晚并不以为这是多么毒辣的咒骂,现今的她早就是青风堂堂主的心,程向晚只不过剩下了美丽的外贸,若不是现在自己对事情还不算是有十足的把握,她现在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狠狠给程向蓝一个耳光,然后扬长而去。
“丽娘,我带你去治伤!”程向晚情急之下,就要抱着丽娘出去,却不料被郑媚儿再次拦下。
她叉着腰,瞪着眼指着程向晚说:“这么个就想走,没门,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不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别想离开程府。”
程向晚望了一眼程尚书,看到他不过是站在那里仿佛是事不关已。
想到过去的自己正是因为亲爹这样的态度,所以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她才不愿意继续俯就呢。
不管过去是为了家庭和睦而忍耐,还是因为自己的性格懦弱而忍耐,如今自己都没有必要再歉疚这些蛮不讲理的女人,就算是鱼死网破,自己也会是最后死的那一个。
程向晚干脆将丽娘放到一把椅子上,然后抱臂说:“那好啊,我们就把这件事情理理清楚,天黑如果王爷还看不到我,到时候寒王爷来寻人,可不是像爹这样好说话了!”
“你别拿着王爷压人,没多大意思,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为娘的管教我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郑媚儿双手叉腰,一副蛮横的样子,程向晚见此也奈着性子与她周旋。
程尚书这时候发话了,看着郑媚儿说:“够了,都是一家人,闹的太难看了也没意思,你让她走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误会,就这样吧!”
丽娘看着程尚书,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老爷,不是丽娘多嘴,夫人在过去那些年对大小姐十分的不公,今天,既然老奴已经做出了这样逆主的事情,也不妨把话说个清楚,还大小姐清白。”
程尚书听此,诧异地看着丽娘,看到她的绸衫上几乎印出了血来,于是摇头说:“丽娘,你受伤了,还是先去治伤再说这些也不晚,大小姐还是会回来的!”
丽娘却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怕大小姐不回来,丽娘以后是不会回来了,今天挨了二小姐的打,我也不是想诉委屈。只是,大小姐过去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苦了,不知道老爷是不是还记得,有一次夫人说大小姐将二小姐推下了湖,那一次老奴看得清清楚楚,二小姐是会游泳的,而大小姐却差一点被活活淹死……如果当时老爷再继续追问几声,怕这件事情就不会不明不白的了了,可是当时老爷也是这句家和万事兴,大小姐不明不白喝了水还挨了棍子,当时老奴的心里那个疼啊。事到如今,老奴只是想说一句,老爷如果继续纵容夫人和二小姐,这个家怕迟早会不像样子了……”
“你给我闭嘴,老东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听到了没有?”郑媚儿暴怒,程向晚挡在丽娘面前指着郑媚儿说:“你也给我闭嘴,践人,你不说话也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还可以在这家里作威作福,迟早有一天收拾你!”
郑媚儿没有想到程向晚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直愣愣地看着程向晚,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说:“你,你……”
“你什么你,我现在就要离开,请你让开,否则一会王爷来了,我就会告诉他你虐待我的全部经过,到时候就让王爷来评判这件事情,说不定会让你进死牢……”程向晚故意说的风轻云淡,其实那个冷莫寒哪里肯替自己出头,如果他在这里说不定正在哈哈大笑,袖手旁观呢。
听到程向晚的话,程尚书终于急了,拉下脸来对发疯的郑媚儿说:“夫人,就让晚儿走吧,今天的事情本来也是一个误会。好端端的她送你些礼物,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我一定会查出谁在你的卧房里放了小人,你放心吧夫人,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老爷,那也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你看看她当了王妃就嚣张的不能了。”郑媚儿撒着娇,咕哝地说着。
程向晚却理也不理,抱着丽娘往门口走去。
小柳不仅为今天程向晚的胆大作风而惊叹,更加为她的力气而瞠目结舌,直到程向晚将丽娘抱在了马车上,告诉车夫说要到医馆,小柳才咽了一口唾沫问:“小姐,什么时候您的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程向晚睁大眼睛,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表现的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着急之下才说:“哎呀,丽娘现在很瘦,你也可以抱得动的,没有那么重啦,再说刚才我也是一时着急嘛!”
丽娘也为程向晚的力气而吃惊,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变得有这样在的力气,这些日子不见,难道程向晚练了什么神功不成?
车夫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只说:“小姐,医馆到了,请您下车吧,不知道您要不要我再等您了?”
程向晚想了想说:“这段时间你可以回去看看你娘,到晚上的时候来接我就行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填多一点的旅程,并且付多些小费,这样你就可以给你娘也看看病了!”
车夫感激的直点头,然后程向晚望着丽娘说:“可以走吗?”
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次冒险,让别人知道她是大力士了。
在青风堂的时候,她是时常练臂力的,可是没有想到,除了身体不是自己的之外,连同力量和思维都一同带了过来。
丽娘点了点头说:“可以,只是今后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去了,程府是不能再回去了,再说我也受够了!”
程向晚笑着说:“那么大一个王府,还怕你没有事做吗?只是你还得去了重新习惯一个地方,实在是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奴婢,主人在哪里,奴婢当然会去哪里!”丽娘说着,眼睛里闪动着一层光亮,仿佛是感激,又仿佛是兴奋。
小柳望着程向晚,感觉她实在是太伟大了,这些日子,让自己实在是刮目相看。
以前那个忍耐,柔弱的小姐不见了,如今的她坚强善良,不仅可以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还可以帮助别人,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好在丽娘的伤不算太重,大夫处理过伤口之后,为程向晚包了几包药吩咐说:“等你回去,就好好治伤,这些药再服下之后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药包,交给了小柳。
“大小姐,会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毕竟你去王府也没有很长时间!”丽娘担忧地问。
程向晚笑着说:“当然不会了,不过我在王府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风光,我与那个狗屁王爷感情并不算太好,不过你跟着我,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心就好!”
小柳瞪着眼睛看着程向晚,本以为她会隐瞒这个事实,因为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可是没有想到她却这么坦然地说了出来。
丽娘有些感慨地说:“本以为大小姐好人好报,会有一个好归宿的,为什么和王爷感情不和?是王爷外面有人?”
“他的人多了去了,青楼的女子估计全认识,真是晦气嫁这么个破王爷,还不如嫁一个农民好呢。不说他了,说起来就来气,一会跟我回王府就是了,王府的管家不错,让他帮你安排一个职务吧!”程向晚想到郑远,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还会吸食大烟吗?
正在想着,那个马车夫在门面轻声叫道:“小姐,可以走了吗?天色不早了。”
程向晚看着丽娘,然后对小柳说:“你扶着丽娘,我先出去!”
小柳扶着丽娘跟在程向晚身后,坐上马车一同前往王府。
待车夫把马车停好,看到诺大的王府门匾上写着:“寒王府”三个大字,车夫有些吓蒙了。
原来自己车上拉着的一直是王府的人,他说话有些结巴起来:“小姐,原,原来是王府的人啊,不知道小姐是王府的亲眷还是?”
“这位是寒王爷的王妃!”小柳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小姐,虽然在王府里王爷对小姐不怎么的,但这个名号说起来挺好的玩的,一说起来所有的人不是羡慕就是惊讶,总之是尊敬的很,算是狐假虎威吧。
车夫一听,立马要下了马车下跪,程向晚摇了摇头说:“不要这样了,王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你的技术不错,小柳,你给这位车夫十两银子,算做是他的小费!”
一旁的丽娘听了,本来疼痛倚在小柳身上的身子突然正了起来,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花钱不可以这么大手大脚的,要不然王爷知道了是会生气的,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这样花钱的!”
“他说了,只要我不管他,钱随便花,所以不需要在意这些了。”程向晚安慰着丽娘,看到她善良而略显憔悴的脸,就知道她在程府里的活不轻松。
“一会,让郑管家为丽娘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别让她太累了!”程向晚本来想把丽娘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已经有了小柳,再多一个自己就该不自在了,不如让她做点别的活计。
小柳看着丽娘,然后点了点头说:“好,我会跟郑管家说的。”
回到王府,郑管家刚好在门口徘徊,见到程向晚回来,就着急上前说:“王妃娘娘,您可回来了,王爷今天回来的早,看到您不在就问奴才了,奴才说你回程府了,你还是先去见见王爷吧!”
“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回来找我的麻烦,对了,郑管家,这位是丽娘,我的奶娘,希望你给她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计!”程向晚说完,就看着小柳说:“我们回房吧!“
“可是,大小姐,王爷现在正要见您,您还是先去见见王爷吧!“小柳知道程向晚根本不打算见王爷,心里就急的直跳,如果王爷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次在浴室的事情已经快把自己的魂都吓掉了,可是这个小姐却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程向晚看着小柳,然后再望了一眼有些惊诧的丽娘说:“不必了,今天天色不早了,王爷见了我还会生气,不如明天一早等他心情好一点再去吧,丽娘,你今晚先跟我同屋而住吧,明天再让郑管家帮你安排住处!“
听到程向晚这样的决定,郑管家和小柳面面相觑,总感觉这位王妃有点天外来人的感觉,为什么总是让人对她的决定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丽娘一听这样的安排,慌忙摇头说:“千万不可以啊大小姐,您是主我是仆,怎么可以同住一屋呢,我还是让郑管家安排一个住处吧,没有的话我就随便在哪个厢房里歇一晚也行……”
程向晚笑着拉着丽娘说:“奶娘,您可是从小把我看到大的,就像我的亲娘一样,住我的屋子里一点也不过份,我该好好孝敬您才是。您放心吧,我的屋子大的很,里外两间,住得下!”
“可是,小姐……”小柳有些支吾,她在想如果王爷万一要是进了屋子,看到丽娘住在王妃的屋子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程向晚见到二人磨蹭,就拉着丽娘的手说:“走吧,要不然今天晚上还得麻烦郑管家给你安排住处,还是住我那里比较好!”
丽娘无可回拒,只好跟着程向晚身后,慢慢往王府后院走去。
程府在京都已经算是大户人家,要是没有想到王府要比程府大几十倍。
所有的院子的楼阁都精美无比,而且亭台楼阁都显得比别的地方更加高耸。
“这里好大,以后我恐怕都要迷路了。”丽娘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赞赏道。
小柳笑着说:“丽娘,您不知道,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找不到王爷的卧房呢,现在也刚刚好一点,那时候闹了许多的笑话。”
丽娘听了,也笑了起来,看起来离开程府没有什么可忧伤的,现在有了大小姐,她竟然可以在王府里做活了。
来到了程向晚的卧房门口,丽娘再一打量,不由再次赞扬说:“可是比在程府的时候好多了,那个时候,夫人与二小姐把大的房子都占了,就剩下不见光的厢房让大小姐住,实在是太委屈大小姐了,如果夫人在的话,大小姐绝对不会过那样的日子的。”
说到这里,丽娘有些伤感起来。
程向晚见此,就推开门说:“好啦,别伤心了丽娘,现在我们是过着好日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保证让你过上再也没有人敢欺侮你,我们都是王府里最厉害的人物,哈哈……”
小柳扶着丽娘进入了房间,丽娘环视一眼房子里,布置的都极其奢华,她仿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小姐,你还说王爷对你不好,可是这里的一切摆设看起来都十分好呀,都比老爷夫人房里的摆设都好……您是不是在骗丽娘呢?”丽娘诧异地看着小柳,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不是真丝的,就是纺绸的,手感都极好,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小柳撇了撇嘴说:“丽娘,您还没有见过更好的呢,先前布置的那套婚房才好呢,可惜被大小姐一把火给烧了,看着我都心疼……幸好王爷不知道是大小姐烧的,否则一定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丽娘听到这里睁大眼睛,看着神色温柔可人的程向晚问:“大小姐,你烧了自己的婚房?这是为什么呀?”
程向晚看了一眼小柳,意似责怪,可是转眼就笑米米地说:“不喜欢就烧了,反正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我一个人住那样的房子显得太大了,空的慌,烧了也好,这一套才合我的心意……”
这时候,丽娘真的觉得程向蓝说的话是真的了,看起来眼前的小姐真的不像是自己以往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姐。
“小姐,这里也不过只有一张床一张榻,这怎么睡?“丽娘瞪大眼睛,看着里间那张舒适的床棂,和外面这张简单的小榻,看起来这个榻是平日里白天歇息的地方,并没有太厚的床褥。
“丽娘,今晚你睡里间的床,我和小柳睡在外面,你今天好好休息,身上的伤休息好了就会好的快!“程向晚不以为意,然后向小柳使了一个眼色。
以往的日子,都是小柳陪着程向晚睡在外面的,今天与小柳一起到也没有什么,这样到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
以前在家里和姐妹也经常一张床上睡,可能会睡的更踏实,至少不会被那个魔鬼在梦里惊醒,最近老是做些恶梦。
“这可不行,我怎么也是一个奴婢,同小姐睡已经是犯了大忌了,怎么还可以睡小姐的床,不行不行,今晚我还是与小柳睡榻吧……“丽娘慌忙摆手,里间的摆设比外间更是奢华,而且连床上的帘子都显得那样华美,上面绣着粒粒的珍珠,这让她更加诚惶诚恐了。
程向晚见此,就笑着说:“丽娘,您多虑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您睡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主要今天也是因为我,您才受了伤。要是你与小柳挤在榻上,不小心碰到您的伤口,谁也睡不好。“
“丽娘,您别推辞了,小姐真的不在意那些的,只要在人前您称她为大小姐,在人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些日子,小姐就把我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一开始我也总是不习惯,时间久了,就觉得这样其实挺好了,像家一样互相关照!”
小柳感激地看着程向晚,以前那些日子历历在目。
与程向晚在一起的开心不是可以用话表达出来的。
一时之间,丽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程向晚说:“我睡了,现在可要睡了,丽娘您也早点睡吧,今天晚膳就不用了,明天一早再用膳食吧,反正这王爷也没有人惦记着我!”
外面一弯月亮轻轻地挂在天上,宝蓝色的天空之中缀满了繁星,让人感觉天是无比的高远宁静。
程向晚看到丽娘有些不情愿地回到了里间,然后与小柳一同铺好了榻上的被褥,就休息了。
程向晚与小柳一天疲惫,很快就睡香了。
丽娘满身疼痛,自然是无法一时入睡,再者也因为换了地方。
冷莫寒在屋子里左等右等不见程向晚回来,正要发怒,却见管家推门进来对冷莫寒说:“王爷,王妃回来了,现在回到卧房休息去了,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没有告诉他,说我要见她?”冷莫寒诧异地看着郑管家,感觉到他今天的脸色有些紧张。
郑管家有些为难地说:“告诉了,她说今天累了,王爷也心情不好,为了不惹王爷生气,她还是等明天一早再来见王爷比较合适。”
郑管家这样说的时候,冷莫寒只抬起眼睛看着他。
见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心里不由有些诧异,一向最信得过的郑管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那个程向晚又对郑管家做了什么?
他知道她向来擅长于手段,他抬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郑管家,见他有些忐忑不安,冷莫寒也不忍心一下子破坏了以往主仆的关系,就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一早再去见她吧!”
冷莫寒喝了酒,本来是想去四处游玩一下的,可是突然间感觉太没意思。
去青楼,恰好今天那位姑娘身子不适,这可真是让人恼火。
辗转直到半夜,月光照的人心烦意乱,实在是睡不着,冷莫寒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就往门外走去。
外面的月光如水,夜色十分的宁静,除了偶尔的蛐蛐叫声,就只剩下夜风拂动树叶的声音。
冷莫寒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不如去她的卧房里与她打趣一番。
自从这个程向晚来到王府,自己的桃花运仿佛就败掉了,似乎很难再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
一世风流,没有想到就败在她的名下,实在是惭愧至极。
想到这里,冷莫寒心里就气愤难当,要不是娶进了这么一个河东狮吼,自己完全不必过的这么累,还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该有多好。
想着,就趁着月色往程向晚的卧房走去,想到她那天在浴室里的表现,就觉得浑身的血脉都滚烫起来。
丽娘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丽娘以为是大小姐出去又回来了,所以也不以为意。
突然间,却感觉眼前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丽娘惊叫一声:“是谁?”
“我当然是你的夫君,你说会是谁?”冷莫寒满嘴酒气,一想到那天与程向晚在浴室里做的一切,心间的血脉贲张,简直就要醉了。
在月光之下,她的青丝及腰,慌乱的缩在墙角里,冷莫寒微微笑着说:“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今天怎么又紧张成这样,快过来侍奉君,别让本王着急。”冷莫寒说着,就往床上扑了过去。
丽娘一听,慌忙颤抖着声音说:“王,王爷,我不是王妃……”
“你不是王妃,谁是王妃,莫非睡在外面的女子是王妃?”冷莫寒在进里间之间,看到外面的榻上睡着一个人,自然以为那是小柳,所以也没有多想直往里间走去。
丽娘捂着被子,没有想到初来王府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丢人。
“王爷,我,我是丽娘……”
紧张之下,丽娘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素然听闻这个王爷风流,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男子。
背着月光的王爷身材十分的高大,而且脸步的线条也十分的俊逸,就算看不清楚脸,可是隐约也可以猜测到几分。
“我管你是什么丽娘,总之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就该尽妻子之责,还不快点过来服侍本王……“冷莫寒下了命令,丽娘又是害怕又是紧张,今天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让世人笑掉大牙。
“大小姐,你快醒醒,王爷,王爷他喝醉了……”丽娘着急呼救,听到外面程向晚一声应答,丽娘才有些紧张地看着冷莫寒转身的动作:“王爷,我是大小姐的奶娘,今天才进府的!”
听得冷莫寒在地上大叫一声“该死的!”
这时候小柳已经掌了灯,微弱的光线之下,冷莫寒的脸色铁青。
他这才看清楚了床上的人不是程向晚,而是一个徐娘半老的仆人。
他神色难看地看着穿着亵衣走进来,睡眼惺忪的程向晚骂道:“该死的,你能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程向晚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丽娘吓得面容失色,冷莫寒也气得脸色铁青,就不耐烦地说:“你走错地方了,你来我的卧房也总该跟我说一声,你的卧房门口有隐卫,就不容许我的卧房里有奶娘了?你这也太霸道,以后不要叫你风流王爷,就叫你不讲理王爷好了!”
冷莫寒听此,气得鼻子冒烟,没有想到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这样的强词夺理,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我告诉你程向晚,别以为你这样本王就拿你没有办法,本王可以马上休了你,大不了让皇兄责骂一顿!”冷莫寒指着程向晚,原本的美好心情全都不见了,心留下那种想指着程向晚大骂一通的激动。
程向晚撇了撇嘴,打着呵欠对丽娘说:“丽娘,你去睡吧,没事的,他向来就是这样的不正常!”
说完,又冲着冷莫寒说:“我们有话到外面说,别打扰我奶娘的休息,她今天受了伤了。”
说完,就自顾先迈步出门,心里却觉得好笑极了。
刚才若不是看到冷莫寒的脸太臭,丽娘也被吓得不轻,估计她早笑出来了。
让他再肆意横行,从今以后恐怕他再也不敢乱闯自己的卧房了。
走到外间,程向晚蹙着眉毛看着小柳批评说:“你怎么回事,今晚竟然忘记了关房门,这是冷莫寒进来了,若是刺额进来,你我的小命今天就玩完了!”
小柳低下头,一副自责的样子,程向晚也不忍心再继续责骂。
冷莫寒出来,气呼呼地问:“这是哪里来的一个该死的奶娘,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的,竟然不跟本王说一声?”
程向晚马上想到了郑管家,看来,他没有说,是想让自己亲自己跟王爷说,现在看来他是彻底把自己看作是王妃了,而且是在王爷之上的王妃。
“什么该死的奶娘,她就是我的奶娘,今天回到程府,程家的人欺侮她我看不过就带回来了,你为什么半夜三更闯入我的卧房里,不是说过井水不犯河水的吗?”程向晚也反声质问,直让冷莫寒瞪大了眼睛。
丽娘在屋子里一直没有睡,听到大小姐这样与王爷说话,急的不得了。
冷莫寒听此,伸出食指来指着程向晚的脸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嚣张了,这里可是王府……我要是休了你,你连哭的功夫都没有。”
“你休了我,皇上还会赏赐你一个,说不定下一个比我还好玩,我是河东狮,她或许是母夜叉,腿毛有一寸长,脸上黑痣遮面,暴牙发黄,头发如银,到时候吓也把你吓死,你还敢半夜闯人家的卧房。”程向晚把所有的难听的形容词都给未来的王妃用上了。
直看到冷莫寒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才停住了口。
屋里的丽娘听到这里,再次打开门出来,她早已经穿好了衣服,慌忙对王爷跪下:“王爷,我们家大小姐不懂事,求王爷不要责怪……今天都是丽娘不对,不该睡在王妃的房里,求王爷息怒。”
程向晚见到丽娘这样,慌忙伸手去拉:“丽娘,您不必向他道歉,我不是先前说了吗?我跟他感情不好,您不必这样巴结他,没用。他那颗心比萝卜花还花的厉害,就算我对他忠心无二,他也不会对我好的,何必这样卑微呢?”
程向晚的青丝及腰,目如秋水,眉毛微蹙,模样十分的美丽。
更或许只是因为冷莫寒喝了酒的原故,此时看着她,份外觉得漂亮端庄。
丽娘并不起身,只是抬头望着程向晚说:“大小姐,您在程府已经过的不好,如今来到了王府,就该好好服侍王爷,女子一辈子只凭嫁的好才会有幸福,丽娘不愿意让大小姐再有任何的不快。”
听到丽娘这样为自己着想,程向晚多多少少是有些感动了。
她怔着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万一有一天,自己又穿回去了。
那丢下这个程向晚与冷莫寒该如何相对?
也许丽娘说的对,今生今世,唯有嫁的好才是幸福。
“程向晚,你不要自取其辱,从古到今,还没有哪个王妃会做出你这样没有道理的事情来!”冷莫寒气噎,没有想到一遇到她就非要吵一架不可。
难道是上辈子的冤家?
程向晚忍了半晌,才把肚子里的话忍下去,她知道该做自己情绪的主人,这才是一个人最大的优势,喜而不露,哀而不伤。
“王爷,不管怎么说,今晚你突然闯入人家的卧房,人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准备,既然天色已晚,王爷还是回去休息吧,丽娘身上带着伤,我就不送了!”程向晚说的不卑不亢,自己看来这已经算是低了头了,可是在冷莫寒看来,不过是她太累了,急着想休息罢了。
冷莫寒看了一眼程向晚,似乎意犹未尽。
“你陪本王出去赏月吧,本王不想睡!”冷莫寒眸光之中有一丝戏谑,如果她敢不答应,今晚她就别想睡了,不过答应了,她也不能睡了。
程向晚一听,瞪大眼睛看着冷莫寒说:“你疯了吧,大晚上的……”
一旁的丽娘还没有起来,只申银一声说:“大小姐,别这样跟王爷说话。”
程向晚心里哀叹,早知道丽娘是来管着自己的,怎么也不能把她放在王府啊,哪怕是给她些银子让她回家呢。
现在看起来,丽娘似乎成了王爷的同盟了,看到冷莫寒得意的神色,程向晚咬牙切齿的恨呐。
一旁小柳看这阵势,知道今晚是没得好睡了,只好将一件披风取来披到了程向晚的肩膀之上。
“本王没疯,要疯也是你疯了,本王今天心情不好,不论怎么样,你都得陪本王散散步!”冷莫寒说话没有拒绝的余地,程向晚自然是听出来了,这样的男人养尊处优惯了,自然不会在任何地方让步吃亏的。
“真不像是个男人!”程向晚低声咒骂,一边转身吩咐小柳为自己取一件厚一点的披风,衣服也就懒得换了,反正是晚上也没有人看。
冷莫寒听到程向晚的评价,瞪大眼睛质问:“你说什么?”
“我说,让小柳帮我取一件披风,我还能说什么我。”程向晚一肚子晦气,没有想到今天连个好觉也不能睡,早知道这样,今天晚上就住在外面了。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冷莫寒,见他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因为此时他的目光只盯着程向晚身上那件浅粉色缀了黑色珍珠的披风,在粉色的映衬下,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的粉润饱满,十分的美丽。
“丽娘,你快起来吧,别总是跪,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我叫你来是享福的,可不是让你来跪王爷的……”程向晚不满地看了一眼打扰了晚上清静睡眠的冷莫寒,心里众多的不快。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在外面玩够了,回来又突然想起自己这个落魄王妃来?
呸呸呸,这样可不好,宁愿自己是一个过气王妃,可不愿意做什么受宠的女人,像傻子一样还得天天讨他欢心,除非自己疯了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冷莫寒见到程向晚复杂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想到她这样厌恶与自己在一起。
待到程向晚穿戴好,又让小柳扶着丽娘在外面的榻上睡了。
因为丽娘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回里间,只好让小柳陪着她睡在了外面的榻上。
冷莫寒率先走出了卧房,走在月光之下,他侧脸看着程向晚的美丽的侧脸,觉得今晚她是十分的美丽。
“你不能总是这样温柔如水吗?”冷莫寒觉得不说话的程向晚要比说话的程向晚美丽一万倍。
程向晚翻了一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能总是这样正常吗?”
冷莫寒默然无声,然后自主的选择了沉默前行。
夜色之中的月光浅浅淡淡的,如同秋水一般。
冷莫寒身边的女子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似乎在别的女子身上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淡雅的香味。
他想问,她到底身上用的什么薰香,但又马上止住了,唯恐他一问,又会听到她那锋利的奚落。
程向晚自然是瞌睡难奈,心里一直咒骂着,这个疯王爷,大半夜这是抒什么情呢?
忍不住呵欠连连,又想到今天在程家的郑媚儿得到礼物后的种种表现,不由微微抿嘴一笑,这日子虽然有些寂寞,到也寂寞的好玩。
没有了那些现代的通迅工具,到显的人的能通广大,原来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这样的隐秘。
冷莫寒发怔地望着月光下独自讪笑的程向晚,不知道她内心之中到底有些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她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时候,显得这样的秀丽多姿?
“你在笑什么?”冷莫寒好奇地问。
程向晚再一次翻了一个白眼说:“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只让我陪你在月光里散步吗?”
冷莫寒被噎了一句,早知道,还不如一个人闷头大睡去,被她奚落更加没有意思了。
程向晚一个人静静想着,没有想到此时已经走到了一片树林之中,她不抬头看路,自然要与树撞在一起。
冷莫寒眼见她要与树撞在一起,伸手拉了她一把。
没有想到程向晚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跌起了冷莫寒的怀里。
月光之下,双眸对视突然间撇开了众多的隔阂,眸光之中,都是一种纯净的男女的吸引,仿佛是雷电的撞击,在瞬间产生了眩目的火光。
冷莫寒望着那双如小鹿一般的眸子,把以往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他不愿意再想起那些过往,仿佛从今夜开始,她就变成了一个新的,惹人疼爱的女子一般。
她是新奇的,又是夺目的,如果说别的女子是星星,是月亮,那她就是那璀璨的光茫,有时候因为那璀璨的光茫而让人感觉不能直视。
“向晚,你其实很漂亮……”冷莫寒从她的腰后收回一只手来,然后轻轻抚摸她的额头。
程向晚也仿佛醉在那种美好之中,夜风微拂,不冷不热。
一旁的男子没有平日里那里傲气与孤高,仿佛如最贴近心灵的伙伴一般。
而空气之中飘着永远不散的花香,像是夜来香的味道,又像是石竹花,程向晚的眸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冷莫寒,他俊逸的面庞,深邃而灵动的眸子,仿佛闪动着一池秋水,荡漾着一种逍魂的情愫。
“恩,其实你也很帅,不过有时候非常的坏。”程向晚说完,才明白这句话有些暧昧了,不由的头一低,刚刚好抵在了他的胸前。
冷莫寒的心跳猛的跃动了一下,仿佛像是一只兔子一般活蹦乱跳。
程向晚望着冷莫寒,心间仿佛被风吹平一般的舒展,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和他可以这样静静的相望而不争吵。
“没有想到,本王会娶到你这样的女子为妃,有时候想想,这或许就是上天的缘分!”冷莫寒呐呐地说着,然后将她的头再一次轻轻按在怀间。
如果能保持这一刻长一点,久一点,他宁愿今晚不睡,就守在她的身旁地老天荒。
有时候玩累了,就会有这种突然想有一个真情相待的女子,静静陪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渴望,可惜,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程向晚想了想,深深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觉得自己的心竟然跳动的这样的猛烈,仿佛是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一般。
“向晚,回我的卧房好吗?”冷莫寒像是催眠一般催动着程向晚的情愫,此时的情景,让人欲罢不能。
听到这种贴在耳朵边上的软语,程向晚心里软的如同奶酪一般,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间轰然跳动地是她刚刚露出头的情欢。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肌肤相亲,说来有些可耻,可是她是一个现代的女性,追求这样的欢快,并没有什么不对。
至少男女平等,想到这里,她终于放弃了那种挣扎,缩在冷莫寒的怀里直往他的卧房走去。
走到门口,她提防性地停顿了一下,上次的经历还在脑海盘旋并未远去。
冷莫寒显然怔了一下,然后倏然一笑:“不必害怕,他们看到我自然不会阻拦。”
程向晚有些为难地望着冷莫寒,然后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也就是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会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是吗?”
“是的……”冷莫寒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然后看着程向晚泛红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样的女子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程向晚低着头抿了抿唇,然后低声咕哝说:“可是这样子好别扭。”
冷莫寒十分淡然地说:“这有什么,皇兄向来是对着奴婢与那些王妃合欢,他说这样更有兴致,虽然我没有他那么过份,可是几个隐卫也确实不算什么,他们向来会有非礼勿视的自觉,你放心好了……”
听到此,程向晚心里一梗,就像是肌肤之亲的时候有一把冰冷的剑横在了二人中间。
她推开了冷莫寒,从他的怀间挣脱了出来,然后嘟着嘴说:“我还是不喜欢他们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隐藏着,不如让他们出来站在门前守着可好,最起码让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想到一会与冷莫寒肌肤相亲的时候,床棂会发出吱吱的响声,程向晚就不由的长长叹息,这样的感觉十分的不好,甚至把心头刚才的那种浪漫也驱散了许多。
“他们本来就叫隐卫,如果站到房门,那就不叫隐卫了,向晚,不必在乎那些,你作为本王的女人,必须习惯这样的生活懂吗?“冷莫寒望着面前有些不安的女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这个样子,她才显得更可爱。
不是那么骄横,也不是那么的强大,只是一个小女子在发出轻微的不满。
“为什么,王爷不是我的男人,却要说我是王爷的女人呢?这样的附属感觉真奇怪,就像是我是王爷的一把剑或是一枚棋子一样。“程向晚搜罗着心中的比喻,说实话习惯了男女平等,真难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习惯这种男人是女人的天的生活。
房间里一时寂静,冷莫寒有些迫不及待,无论如何现在该是在床弟之间咕哝软语的时候,而不是站在这里废话。
他走到了程向晚的面前,不经她的允许就猛得俯下头吸吮着她的唇。
程向晚仿佛也感觉到了他的热情,用同样的姿态回应着。
要知道古代女子勾引男人的技术那可是一流,而自己显得到有些经验不足了。
因为古代,女子除了取悦男子,就没有别的任务了。
当然,她们还必须做好女红,但是一夫多妻的制度似乎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做那些打发时间的活儿,而且一个比一个做的好。
她们可不像是程向晚这样,整天想着怎么管教人,怎么捉弄人。
要说是后宫里的钩心斗角,也不过是些残忍的把戏,可没有一个愿意以善心为先做什么事情的。
程向晚觉得冷莫寒的吻十分的甜蜜,至少在她尝过的众多吻中,他的吻算是逍魂的了,最起码比起前两次的那种感觉,这一次要好许多。
怪不得书上说爱情是两情相悦呢,要是强迫,估计这种感觉跟啃一个猪蹄没什么区别吧。
好不容易驱散心间这种不雅的比喻,然后专心地投入到了这种吻当中,看到冷莫寒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合,程向晚想笑却不敢笑出来,没有想到他在吻的时候竟然是闭上眼睛的。
冷莫寒仿佛感觉到了程向晚的心思,猛得睁开眼睛,看着程向晚睁大的眼睛,一时有些恼怒,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在取笑自己。
于是狠狠地将唇压在她的芳唇之上。
仿佛灵魂都飘到了九天之外,冷莫寒的心与身都飞了起来。
程向晚也感觉着这种异样的感觉,可是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要睁开,看着房间里的房梁上,也不知道那两个该死的隐卫藏在什么地方,要是让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以后一定笑死自己,而且一会还要脱光衣服,想到这里,程向晚走神了,然后突然被冷莫寒推开了。
“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搞什么鬼,就不能专心一点吗?这个时候还在乱想什么东西?”冷莫寒高声大叫。
程向晚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不悦地说:“人家总是觉得有人在房梁上看着,怎么能放得开嘛,你叫他们走。”
“那谁来保护本王的安全?”冷莫寒望着程向晚,对她的这种忸怩十分的不满,要是其他的女子,早就扑进自己的怀里,恨不能把一切都交给自己了,可是她竟然没完没了的介怀保护自己的隐卫。
程向晚听到这里,笑了笑说:“王爷身手高强,况且我的功夫也不差吧,难道王爷是怕我刺杀您不成?”
听到程向晚的话,冷莫寒终于妥协了,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回头对程向晚说:“好了,他们站到门前了,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程向晚狐疑地看着冷莫寒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难道这样简单就搞定了,她跑过去拉开门,门口果然站着两名黑衣人,而且脸上还是蒙着同样的面罩。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两个黑影说:“好好在这里守着,别偷听偷看,否则我让寒王爷割了你们的耳朵,挖了你们的眼睛。”
两名隐卫显然对此种话并不介意,仍然像是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冷莫寒侧躺在软榻上,听到程向晚这话摇了摇头说:“还是一个泼妇,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你可是女人呀!”
程向晚转头冲着冷莫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正因为是女人,所以才要更多的学会保护自己,那现在,就让我为王爷跳一支舞如何?”
“你还会跳舞?”冷莫寒一只胳膊撑着头笑意连连。
现在突然觉得事情又好玩起来,他不由感兴趣地望着程向晚。
“那当然,我可是舞会的王后……”
“舞会?”
“呃……”
“王后?”
“呃……就是一种类似宴会的场面,我跳舞的时候是最好看的,就是这个意思……”程向晚费了大劲才解释清楚,终于看到冷莫寒不再追究下去的目光,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开始扭起了腰肢,作出各种勾引男子的动作来,虽然她知道这样很傻,但最起码也比自己主动的投怀送抱强的多。
她要让他要她,并且是强烈的浴火,控制不住。
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亲自把身体送进他的怀里,然后傻傻地说:“王爷,我愿意给您?”
想到这里,程向晚的嘴角有一丝邪魅的笑意。
“你在哪里学的这样的舞蹈,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冷莫寒摇着头,微微蹙着眉头,可是脸上却是赞赏的表情。
此时他十分的享受这样的感觉,像是到了天外的仙境一般。
“本王今晚就要吃了你,完完全全把你留在身体里,不会再让你跑掉!”冷莫寒说着,就俯身下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程向晚突然看到他的颈间有一处红色的淤痕,像是被什么刮了一下,可是有过男女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吻痕。
她的心突然冰冷透顶,突然身体的热情消失不见。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权利要求他的一心一意,可是看到那种痕迹的时候,心还是在瞬间就碎掉了。
冷莫寒在身上还是在热情的亲吻着,可是程向晚却觉得他的体重快要压的自己不能呼吸了。
“寒王爷,我累了,请您起来!”程向晚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冰冻。
冷莫寒诧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仍然不舍地说:“一会就好了,本王迫不及待了,向晚求你……”
“王爷,请您起来,我累了,不想这样玩下去了。”程向晚有足够的力气把他推开,可是又不愿意太过伤他的自尊,于是静等着他亲自让开。
可是过了好久,他仍然压在身上,唇仍然滚烫地贴着自己的肩膀。
她心间的怒火突然冲起,猛得将他推翻在榻上的另一边,然后迅速起身,从地上拾起那件白色的亵衣,又将粉色的披风裹在身上。
刚才还是妖娆媚人的女子,如今完全俨然如一个女侠客一般了。
“你疯了是吧!”冷莫寒诧异地看着程向晚,自己体内的热流还在滚动,可是这个女子像是吃错了药一般,变成这副鬼样子。
程向晚低着头,扯了扯披风,为刚才自己的样子感觉到一种羞耻。
“我没有疯王爷,我想王爷一定是在外面不得女子欢心,所以退而求其次想起我来了,可是王爷忘记了,我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子,所以请王爷不要把我当作是替代品,这样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我简直是悲哀透顶,请王爷以后自重!”程向晚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冷莫寒的声音突然冷冻如霜:“程向晚,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本王最讨厌这样不清不楚的结果,如果你不说清楚,今天你就别想从这卧房里离开,本王不介意再一次霸王硬上弓,你是本王的女子!”
程向晚听到这里,眼底升起一抹寒意,然后转身说:“如果你敢,我就敢死在这里,不信王爷就试一试,不过血染卧房可是不太吉利!”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的眸光里全是坚决,那是一种骇人的警告,冷莫寒不由的感觉到从心到脚的冰凉。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本王,别的女子……”
“我不是别的女子,我是程向晚,如果王爷就愿意把我当成别的女子,那程向晚宁愿削发为尼……”程向晚想到了现代的一夫一妻制是多么的人性化,如果现代的女子还要承受这样的一夫多妻,那将会写出多少悲情的诗词来。
冷莫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有些无奈地说:“你最少该告诉本王,你这样前后变化到底是为什么吧,总不能是因为本王刚才哪里吻错了,所以你神经不对了吧!”
程向晚看到着急的冷莫寒,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确全无道理,他是古代的男子,根本不知道爱情的专一性,更不知道一夫一妻制。
在古代,男子就是天。
“我只是看到你颈间的吻痕,所以觉得不舒服,想来白天你和别的女子刚刚的欢愉过,又回来找我,觉得伤心,仅此而以,不过你不要误会,不是因为你有别的女子我就伤心,我只是觉得自己太下贱而伤心……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就献上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太下作了!”程向晚想不到合适的词,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说完,就拉开门往外走去,还未及迈步,就有两把剑同时搁在了脖子上。
程向晚冷笑一声,望着左右两边的雕塑:“看起来,你们还是在梁上为好,站在门口到是更加碍事。”
两个雕塑并不说话,直到冷莫寒挥了挥手说:“让她走吧,本王不想看到她。”
没想到这样一个浪漫的夜晚就这样毁于一旦,让冷莫寒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
程向晚披着粉色的披风,迎着半夜的微风。
月影西斜,渐渐惨淡,突然觉得心间有淡淡的惆怅。
想起丽娘说起的话,一定要尊敬丈夫,程向晚觉得自己可能很难在这里找到爱情。
没有,就索性不爱算了,也省得变成一个活脱脱的怨妇。
回到自己的卧房,丽娘与小柳睡的正香,好在时间过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回来再补一觉也并不算太迟。
她躺到床上,可是眼睛之中出现的全是冷莫寒的脸,那张帅气而沉迷于自己身体的脸。
“他是真的爱着自己?还是爱这副身体?”程向晚不由觉得作为女子,实在是太过悲哀。
第二天清晨,程向晚睡到日晒三竿,直到小柳在门外轻声叫:“大小姐,该起床了,程向晚才勉强睁开眼睛。”
实在是太困了,昨天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惷梦,想到那个尴尬程向晚摇了摇头。
“不要想,不要想啦,有什么事情过去就算了,放在脑子里算是怎么回事,就算他再英俊,也不过是一个古董男,自己又带不回去,说实话,现在到是有点留恋青风堂了,最起码那个时候,所有的男子都在为自己献殷勤……”程向晚想到这里也就摇头作罢。
丽娘起来的时候,脸色比昨天好看多了,程向晚吩咐小柳让厨娘炖些汤来,让丽娘好好补一补身体。
小柳应了,然后转身出去了,丽娘挣扎着要为程向晚梳洗,程向晚却摇头拒绝了。
“这些日子,一直是我自己梳洗,丽娘你坐着就好。”程向晚自己动手洗脸,一旁的丽娘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难道这王府中就没有给你指派一个下人吗?”
“有,我不需要,自己有手有脚的,活动一下也好!”程向晚抬了抬手,笑着说。
丽娘看着程向晚的样子,实在觉得,眼前这个人除了声音和样貌与原来的程向晚相像之外,别的地方实在没有相像的地方。
待程向晚梳洗完毕,看到小柳正好端着汤往这边走来。
今天的阳光大好,她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舒畅。
待小柳端回汤来,程向晚看着丽娘说:“我去后花园走走,你们两喝了汤也一起来,我带你们四处看看,我来这么久,还没有把王府走个便呢!”
丽娘与小柳点了点头,直到程向晚走了,丽娘才低声问小柳:“最近你看到大小姐正常吗?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像以前的大小姐了!”
“恩,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丽娘,我觉得大小姐这个样子挺好的,最起码没有人欺侮她了,以前她太善良了,总是被夫人和二小姐欺侮,看着都心疼……”小柳想想最起程向晚的表现,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心里却希望大小姐一直这样下去,最起码她这个样子在王府里也不必受人的欺侮。
丽娘听了,脸色有些苍白,从唇间挤出说:“莫非鬼上身了,总感觉她现在举手投足都不像以前的女子了。”
“丽娘,您别乱说了,我开始也怀疑的很,可是现在这样子不是挺好吗?如果小姐继续像以前那样,一定会在王府吃尽苦头的,昨天王爷和她的样子您也见了,他们两个的感情现在就像是水火不容,好的时候还可以,一闹起来所有的人都怕……”小柳说着,将最后一口汤喝了下去,然后看着丽娘说:“快喝吧,您初来王府,让小姐带着您四处走走,如果就剩下你我,我是不敢四处乱逛的……”
“小柳呀,你可不能借着小姐的名义让她胡来啊,你要提醒她,要对夫君和善,不可以总是对王爷大呼小姐的,如果王爷生气了,她是要被杀头的!”丽娘语重心长地说着,看到小柳不屑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
“你们这些丫头,真不懂事,大小姐任性惯了,你如果现在纵着她,将来吃苦的也是她,你到是个丫头到时候一溜了事了!”丽娘有些不满,脸色上的神色自然是不好看。
一旁的小柳收拾着碗筷,思量着丽娘的话,也点头说:“现在既然丽娘来了,这个任务就让丽娘来吧,我怎么也是大小姐的丫头,有时候难免得听她的话作事,你不知道上次大小姐把王爷推进了水里,吓得魂都飞走了。”
“什么,大小姐推王爷下水了,这,这怎么可以,她可是王爷的妃子,这样做不是大逆不道吗?”丽娘说话都有些吞吐了,仿佛天就要塌陷了一般。
小柳都有点恨自己的舌头了,这样的事情她保证不会再说第二次了。因为现在丽娘看起来,就像是被雷电劈了一下似乎,目瞪口呆,并且满眼的惊恐。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至今小柳说起来都有些害怕,可是当时小姐仿佛对这样的事情游刃有余,她一点都没有害怕王爷会责罚她。
“好了,丽娘,事情都过去了,王爷也没有把小姐怎么样,您看大小姐不是还好好的吗?那天王爷是在外面寻花问柳,小姐看了气不过,所以就……”小柳说完,看了一眼丽娘的反应。
只见她轻轻地叹息一声,仿佛也懒得再计较这些过去的事情了。
“可是,以后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只要我丽娘在,我就不会让小姐任意妄为。”丽娘笃定地说着,仿佛她就是在紧急关头,救人水火的菩萨。
小柳一边收拾着碗盘,一边嘟着嘴说:“丽娘,不是我说,过去我们也常常劝小姐要忍耐,要善良,可是到最后还不是被夫人和二小姐天天欺侮,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小姐的脾气变了,到是没有人敢欺侮她了,你难道没有看到夫人被小姐整治的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我都不知道被夫人和小姐拧过多少次了,每一次给她们端茶倒水,总是要被她们狠掐一顿,一听到夫人来我就要起鸡皮疙瘩,所以我觉得,人还是不要太善良为好……”
“小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要有善心,菩萨总会感动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可是自古以来的因果报应……”丽娘双手合十,仿佛在祈求上天原谅程向晚的罪孽。
小柳见此,也不再多说,可是心里坚定地认为,大小姐这样做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小柳把盘子交给了门外来收拾盘子的丫头,然后对着丽娘说:“走吧,我带你去花园……”
却说程向晚一个人走到了后花园,看到冷莫寒正在园子之中舞剑。
不由驻足观看,待她走到近处的时候,看到冷莫寒身穿白色的绸缎长衫,手执一把亮光闪闪的宝剑。
姿势潇洒,自有风流,仿佛天降嫡神。
程向晚不由看呆了,心间的情愫暗自涌动,不一会儿就听到冷莫寒讥讽地说:“喂,你是花痴吗?口水都流出来了。”
程向晚慌忙收回自己的神色,反唇相讥说:“不过是因为你的剑的舞的像是一只烧鹅一般难看,所以我才会流口水,觉得想上去咬一口。”
冷莫寒被讥讽,不由的怒意由心而起,看着程向晚说:“本王是舞的不好,也比你的花拳绣腿好看。”
冷莫寒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拍着手说:“呵,好大的口气,女人,我告诉你,本王的剑法在京都也是有名的,若是你不信,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你不是也会几招功夫吗?”
程向晚想了想,自己的剑法可不比跆拳道练的出色,如果败在他手下,岂不是又让他得意?
“我用剑怕伤着了王爷,不如我们还是空手比试,谁要是输了就要答应另一方一个条件。”程向晚十分自信地说着。
冷莫寒笑了笑说:“真是大言不惭,在京都还没有人敢跟本王这样说话呢,你到是第一个,女人,来吧,我让你三招!”
程向晚听此,笑了笑说:“不必,王爷全力以赴就好,只是到时候如果是我赢了,王爷不要赖账才好!”
冷莫寒听此,摇了摇头:“到时候输了你可不要哭。”
说着,冷莫寒将剑入了鞘,然后走到了后花园空旷的地方。
程向晚也摆开了架式,两人你一拳我一掌的比势起来,郑管家和路经的下人都看呆了眼。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手脚工夫还可以好成这样,而且看到程向晚的手脚极为敏捷,没有想到,冷莫寒在应对的时候也是勉强应对。
这时候,丽娘与小柳前后而来,远远地看到后花园有两个人在比武。
丽娘有些高兴地说:“原来,王府里还有这项活动,也不知道王爷那是跟谁在比武?”小柳望了一眼,然后忐忑地对丽娘说:“是大小姐与王爷在比试,丽娘要过去看看吗?”
丽娘一听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是大大大小姐,她竟然会武功,你不是看错了吧。”
“没有错,我也是这些日子才知道大小姐的身手原来这么好,也就是那天大小姐把王爷推下了河,当时我都惊呆了。不过今天这样的比试并不算激烈。”小柳习以为常,可是丽娘却是吓呆了。
“不行,我得过去阻止他们,不能让大小姐与王爷打架呀,这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我们家大小姐啊,她现在还是王妃娘娘。”说着,丽娘加快了小步。
小柳在身后喊着:“丽娘,不要……”
可是丽娘完全不听小柳的话,眼看她已经走到了王爷与程向晚的身边,然后横插了进去,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说:“大小姐,您快住手,怎么能和自己的夫君比试工夫呢,这太太不矜持了,快住手。”
程向晚看到丽娘的样子,不由郁闷难当。
眼前的丽娘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却剪着齐额的童花,脸上的两上酒窝,更让她看起来有些可爱。
此时她的一双小眼睛紧紧地闭上,鼻子也紧紧地簇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躲避开程向晚的拳脚。
“丽娘,您让开,我不过是与王爷比试一下,又不是在打架。”程向晚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丽娘坚决地说:“不能让,就不能让,这与打架也没有什么分别,大小姐您要淑女一点,也难怪王爷不喜欢您。”
听到丽娘竟然向着冷莫寒,程向晚睁大了眼睛看着丽娘说:“丽娘,您到底是谁的奶娘为什么总是向着王爷说话?”
丽娘听到这里,拉着程向晚到了一旁说:“大小姐,我的大小姐啊,自古以来嫁夫从夫,你得想方设法拢着男人的心,可不能这样对人家,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都因为家里的妻子太过彪悍……”
一旁的冷莫寒早听到了这话,故意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程向晚说:“你得听听你奶娘的话,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要不然你总这样下去,我难免想娶个三妻四妾回来,到时候岂不是你吃了大亏。”
程向晚听到这里,不顾丽娘的拉扯,然后转身唾了一口唾沫说:“我呸,你就娶回三十四房来,我程向晚也没有什么好吃亏的。要说是你敢娶三妻四妾,我也敢嫁个三夫四君,我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一辈子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凭什么这世界就是你们男人的啊?”
程向晚说到这里,看到丽娘已经陡然变了色,一旁的冷莫寒的脸色也是铁青。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在古代恐怕也只有程向晚能说出口,而且她这样说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当今皇上就是一个男人。
而她这样的话如果被皇上听到,是要杀头的。
小柳看到程向晚发愣,慌忙出来打叉说:“大小姐,您早饭还没有用呢,不如回去喝些汤……”
“对对,大小姐,您的汤还没有喝,你还是先回去喝些汤再出来练剑吧,王爷,我们先回去了。”丽娘也推着程向晚往花园外走去。
冷莫寒的神色怔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暗暗为刚才程向晚的话而思索。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在许多的事情上竟然比男子也要多一份谋略。
尤其刚才那番话,更加证明了她对这个人世的羁绊亳无惧怕,甚至是皇上的律法对她也没有奈何。
这个女子可是真够奇怪的,难道她真的有这样的厉害吗?
刚才比试的时候,她处处占尽了上风,一来自己也怕伤到了她,二来她的速度奇快,显示出她惊人的反应能力。
“郑管家,你有没有调查一下程向晚真正的身世,还有她过去的经历,为什么现在看来,她并不像是程家的大家闺秀,到像是出身江湖的女侠!”冷莫寒把剑收好,看着一旁的低着头的郑管家问道。
郑管家想了想说:“王爷,奴才已经调查过了,程向晚确实是程府的大小姐,从小足不出户,而且十分的温柔善良!”
“不可能,那她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冷莫寒皱眉头,然后猛地转身望着郑管家,最近这段日子,连郑管家也变得十分的奇怪。
郑管家慌忙低下了头,不敢与冷莫寒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对视,只是低声说:“确实是程家的大小姐,只是前些日子,程大小姐突然生了一场病,好了以后,性格就大变。后来就传言她与家里的书童有染,再后来她就在青楼遇到了王爷……”
冷莫寒想了想那个经过,不由更加的纳闷,那天程向晚并非是自己想献身,而是想让自己与那个程二小姐发生什么,可惜当时阴差阳错,所以让她失了身。
可是事后,看起来她除了后悔并没有什么羞愧的表情,从那天开始冷莫寒就觉得这个女子非同凡人。
若是平常女子,将第一次失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莫说是大家闺秀,就是青楼女子也难免要伤感几天的,可是程向晚却是全当踩上狗屎的表情,对*一事却没有任何的介怀。
“难道,她真的是上天派给我的克星。”冷莫寒又不由想到了那天在殿上皇兄赐婚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如果果真是上天赐于自己的程向晚,那么未免老天对自己太过苛刻了。
经过今天的比试,冷莫寒清楚的知道程向晚的身手与自己不相上下,要知道,如果她想要自己的命,任何时候都有可能。
“王爷,我觉得王妃娘娘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刚来王府有些不习惯罢了,过些日子她一定就不会再这样闹了。”郑管家虽然知道这话不该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起她救了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要知道如果不是程向晚,他恐怕这辈子都戒不掉烟了。
现在郑远看到那些东西惟恐避之而不及,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想吸食的念头。
从心里就感激着程向晚,如果不是她,自己就算是清家荡产,怕也挽回不了儿子的性命。
看到冷莫寒狐疑的目光,郑管家再一次低下了头,并且把冷莫寒手中的宝剑恭敬的捧了过来倚在自己的臂膀之上。
冷莫寒看到郑管家这样的反应,心里自然有些困惑,难不成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程向晚竟然将郑管家也拿下了?
不会有这样强悍吧。
在王府的日子,程向晚过的不能说是舒畅,但也无忧无虑,至少不必每天跟那个郑媚儿和二小姐斗来斗去,好没意思。
丽娘自从来到王府,就负责起了程向晚的穿戴食住,自然是事无巨细。
而且对程向晚管的极为严厉,许多的规矩都教的有板有眼,这多少让程向晚有些苦心了,有时候不得不和小柳偷偷上街玩耍,躲开丽娘的视线。
而冷莫寒也乐得逍遥,仿佛每天两个人总是不必碰面。
一个早起早睡,一个晚出晚归,两个人的擦肩而过,到也让王府安然无事。
一天,郑管家匆匆跑来对丽娘说:“丽娘,再过两天就是王爷的寿诞,到时候希望能把王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里有一千两银子,麻烦丽娘带着王妃上街采办一些合适的衣物,如果不够还可以从库里支取。”
丽娘听完,自然是十分感激地拿着银子,然后回到屋里对程向晚说:“你看看王爷对你多好,还给了你这么多的银子让你置办衣物,无论如保这一次你一定得让王爷高高兴兴,可不应你像上次那样顶撞王爷,也不可像后花园那样与王爷比试了。”
程向晚听着,有些郁闷,这个丽娘总是向着冷莫寒,这多少让她有些头疼,不过听说是冷莫寒的诞辰,这到是比较好玩的事情。
许久都没有什么乐子了,能有钱花,还能吃上好东西,自然是十分幸福的。
想到好久都没有吃过蛋糕,程向晚就拉着丽娘的胳膊说:“好啦,好啦就别责备我了,又不是我对他不好,你看他几天都不搭理我,我也难对他好不是。不过既然马上是他的诞辰,我这次就给他做一份好吃的,让他吃了百年不忘记,这样是不是就算对他好了?”
“这才对嘛,男人就得好好的对他,才能把他的心留住,否则外面的那些妖蛾子不知道要起什么歹心,你也是,前些日子一直对王爷这样不冷不热,也该他不会理你。既然我们有了银子,我就陪你上街买些漂亮的衣服和头饰,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王爷……”丽娘说着,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程向晚。
程向晚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再看丽娘问道:“我留下他?留他做什么?他长着腿长着脚,再说了他喜欢外面的女人就让他喜欢好了,反正我是皇上亲赐的王妃,他也不敢把我休了,有这样的名声就够威风了,实际是怎么样我也不在乎。”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能不在乎,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甚至会关系到你将来的子孙,你竟然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好生留意王爷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到时候丽娘教你把他的心留住,到时候只要你给王爷生下子嗣,他是再不会休你的了,都说是母凭子贵……”丽娘说着,看着程向晚眨了眨眼睛。
听到此,程向晚自然明白留下冷莫寒要做什么了,于是十分气愤地说:“丽娘,您不要总是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好不好?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让他和我有一个子嗣,再者说了,我还不想生孩子呢,一生孩子就又老又丑的,我才不要,我还要自由自在的玩几年呢。”程向晚想象着未来畅游天下的美好,不由的弯起嘴角笑了。
丽娘叹息一声,摇着头说:“我的大小姐啊,你可知道你这样想实在是大错特错,我们女人除了嫁一个好夫君外真的没有什么出路。如果王爷一旦喜欢上外面的女子,你想再让他回心转意可是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设法让他死心踏地,至于孩子,你生下来奶娘替你代,又不耽误你做什么……”
“我……”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等到王爷诞辰那一天,你一定要把他留在你的卧房,到时候丽娘一定会教你几招,让你迷倒男人!”丽娘说着,抿着嘴笑了,一旁的小柳脸都红了,不由转开了头。
程向晚听到这里不由地苦笑,上次与冷莫寒在卧房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自己现在可不愿意再做一个傻子了。
可是看到丽娘一本正经,并且不说服自己不罢休的样子,就点头说:“好,好我听丽娘的就是了,今天上街,你说买什么样的衣服,就买什么样的衣服,我全听您的成不成?”
丽娘点头说:“这才像话,一会出去我自然会挑出合适大小姐的衣服,到时候大小姐只安心穿上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大小姐操心的。”
小柳看着无奈的程向晚抿嘴笑了笑,这些日子,看到大小姐总是对丽娘惟命是从,就觉得这天地之间总是一物降一物。
来到街上,程向晚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
这些日子,程向晚在这京都街上也实在玩的没有意思,只是没有办法,丽娘兴致勃勃,甚至还是十分的高兴。
到了一家布店,丽娘拿这匹在程向晚身上比一比,嫌太艳了。那一匹又嫌太淡了,总之是试了不下二十匹,最后才选了两匹,谈了半天价钱,直到那位掌柜子有些不耐烦了才谈定。
小柳抱着布匹跟在后面,丽娘又拉着程向晚进入了首饰店里,款式相差无几的首饰,可是丽娘硬是要这个比一下,那个比一下。
程向晚像一个木偶一样被摆布着,而小柳抱着布的手都快要困死了,却没有见丽娘有一丝的疲惫。
三人再次上了街,程向晚打了一个呵欠说:“丽娘,我们还是吃些东西吧,我都饿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小吃,不如我们再去吃那家的爆炒墨鱼去吧!”
想到吃的,程向晚与小柳都舔了舔舌头。
丽娘一听要吃东西,立马变了脸色说:“大小姐,不是我说,现在看起来您都胖了一圈了,再这么吃下去,真的体形都要变了,不可以再这么大吃大喝了,如果实在饿,我们就喝两杯茶去吧。龙井茶又美容养颜,还可以让您保持体形。”
小柳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自从丽娘出现,她就退居二线了。
也许程向晚是嫌丽娘太烦人了,总之也变得乖巧起来。
“丽娘,我们就吃些东西吧,这样在街上转来转去真没有什么意思。”程向晚恳求地说着,看着被太阳晒的奄奄的小柳说:“小柳也累了,你看她抱着太多的东西,都跟着我们一上午了。”
看看二人,再看看手里已经买的差不多的东西,丽娘叹息一声说:“好吧,怎么大小姐也是主子,奴才得听主子的话,只是一会不能吃太多的东西,吃点素食就好。王爷拿银子出来,是让大小姐为他长脸面的,可不是让大小姐出来吃的身体变形的。”
听到丽娘的唠叨,程向晚有一种天眩地转的感觉,要知道自己现在一听到丽娘唠叨,就不由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回到家的感觉。
妈妈每次见到自己都要唠叨不止一千次,让她不要再当什么堂主了,太不像个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了。
程向晚现在听到这些头就大,三人正要往一家茶馆走去,突然迎面碰到了程向蓝挽着郑媚儿的胳膊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程向晚看一程向蓝的时候,拉了一把丽娘说:“我们还是到另一边茶馆去吧,我突然不想在这家喝了。”
丽娘瞪大眼睛不解地问:“大小姐,为什么,以前你总说这家的茶更香更新,今天为什么突然不想在这家喝了。”
小柳这时候也发现了郑媚儿和程向蓝,就打劝说:“丽娘,小姐喜欢在哪里喝就去哪里喝吧,我们就不要阻拦了……”
“不是,我们还有鞋子没有买呢,这个茶馆正好离着鞋铺子很近,如果再走太远,一会时间来不及了。”丽娘还是解释着,有些不解程向晚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这时候,几个人已经在街头上相遇,看到程向晚与丽娘的样子,郑媚儿不由的冷嘲热讽:“哟,丽娘,如今做了王妃的奶娘,就不认识我们这些旧主人了是吧,都说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知道丽娘的眼如今是什么眼了。”
丽娘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是谁了,她的脸色一变望着程向晚,见到她也撇着嘴,如今躲是躲不开了,只好直接面对。
丽娘笑着转过身,向着郑媚儿伏了伏身子,然后用十分恭敬地声音说:“丽娘怎么敢忘记旧主的恩情呢,只是刚才有一只狗在叫,我一时没有听清楚主人在说什么,所以没有及时回答,还请主人见谅。”
程向晚不由佩服丽娘的这样敏锐的反应,也到是可心跟在自己的身边作个仆人。
程向蓝听此,脸色一变,正要呵斥,却看到郑媚儿话音一转:“何必跟一个奴才较劲,到是该问候一下你的姐姐,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怎么样?”
程向蓝立刻反应了过来,忙堆着笑说:“上次一别一月,也不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今天上街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如果有什么需要买的,妹妹到是可以代劳。”
就在刚刚还未出程府的时候,母女两人已经讨论了半日程向晚的好运,没有想到就她这个样子竟然可以嫁给王爷,而且还每天锦衣玉食。
说到底,程老爷不过是一个尚书,可是冷莫寒可是亲王,月俸相差就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亲王都有自己的封地,根本不用愁吃喝。
可是程向蓝却要呆在程府里等着有人上门提亲,到是也有有权有势的,可是她郑媚儿的女儿怎么能比那个死去的夫人女儿嫁的差呢,她若是王爷,程向蓝怎么也该是嫁给一位王爷才对。
在程府的时候,母女两就排除了半天,每位王爷似乎各有长处,但都各有短处,若是论起皇上器重,还就属冷莫寒比较受皇上的器重。
郑媚儿有些不满地对程向蓝抱怨:“如果那天你喝下那杯药酒就好了,如果是那样今天住在王府里的就是你,在你身边的就该是你娘亲我,怎么还能轮到那个女人和丽娘,现在想想都气愤,要知道那天她拿着那些东西故意来羞辱我的。”
程向蓝在程府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觉得娘亲实在是有些太势力了,可是今天看到程向晚大摇大摆地带着小柳和丽娘在街上,手里提着,怀里抱着都是上好的锦锻,要知道在程府充其量也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喜事才有这样的派头。
现在想想,娘亲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嫁给王爷,不管将来沦落到什么地步,都是王妃,可是如若嫁给别人,就算是再风光也不过是有些铜臭味罢了。
想到这里,程向蓝似乎也有些隐隐的后悔,如果那天喝下洒的是自己,被赐给寒王爷的也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当时,郑媚儿就给她提了一个主意,让她故意的地接近程向晚,如果可以让寒王爷喜欢上程向蓝,让寒王爷休掉程向晚,那么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不仅能看到程向晚的笑话,而且能让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
当时程向蓝就有一个担忧,怕万一冷莫寒两个都要,而自己是一个小妾那该怎么办?
郑媚儿却笑着说:“不管怎么说,程向晚的命都不会比你的更长,你有娘在,可是她不过是孤身一人,就算有丽娘在她们恐怕也不是娘的对手。”
程向蓝听了这些,今天在街上看到程向晚的时候,早就在心底打好了主意,要想接近冷莫寒,就先得接近程向晚,不能再对她冷言冷语。
街上行人匆匆,程向晚一时听到程向蓝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的说话,到一时有些纳闷了,她不是一向最厌恶自己的吗?
况且离上次捉弄她们娘两,还没有多久呢,难道她们突然好心起来,觉得自己以前的事情是做错了?
丽娘却在身后小声地嘀咕:“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程向晚却不予理会,要知道日子难打发,就必须自己找乐子。
现在王府里的郑管家很听话,而且别的仆人似乎又很听郑管家的话,这样一来,以前的种种好玩的事情都被郑管家的臣服变得无影无踪了,程向晚不得不每天学什么琴棋书画来打发时间,不过,没有比捉弄自己的仇人更开心的事情了。
至少,可以为程向晚讨回这口气,况且,小柳与丽娘看起来恨这对母女入骨。
“我没有买什么,只是过两天是寒王爷的诞辰,所以出来买些衣料准备做几件衣服,到是买了许多,可是不知道哪一匹更适合我,现在正要喝些茶,然后去买些鞋子……”程向晚据实相告,看到一旁的小柳有些着急,程向晚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这样的担忧,这一对母女虽然可恶,虽然能把以前的程向晚治的服服帖帖的,但自己现在可不是以往的程向晚了。
听到程向晚的话,郑媚儿立刻转着眼珠子,随即陪笑说:“如果说起诞辰的事情来,没有人比娘更在行的了,况且你妹妹从小对这衣服呀鞋子呀都特别有一手,不如你让她陪着你选些东西,然后陪你回王府,一起帮助丽娘为王妃裁剪衣服,并且梳妆打扮吧。”
这话音一出,丽娘几乎就猜到了郑媚儿的意图,她一向毒辣,如今突然好心起来就不能不让人揣测她的意图。
程向晚却丝毫没有防备,只是笑着说:“现在不用了,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丽娘的手艺也很好,况且还有小柳在,应该没有问题的,就不劳烦妹妹和娘了。”
程向晚说完,然后转身就往茶馆里走去,既然话题已经谈开了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程向蓝有些急,看了一眼郑媚儿,然后看到郑媚儿示意她要沉得住气。
郑媚儿笑意吟吟地说:“我和晚儿也正好想喝杯茶,不如今天就由我来作东吧,正好也跟王妃娘娘叙旧。”
丽娘和小柳都急的不行,生怕程向晚会答应,可是程向晚却淡然不经意地说:“好啊,我也正好没有别的事情,时间难打发呢,你们陪陪我也好,我在王府都快闷死了。”
一听到程向晚中招了,丽娘和小柳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是程向晚一向聪明吗?今天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郑媚儿母女的圈套?
而且还这样轻易地就上当了。
“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如果王爷看到您不在王府又该生气了。”小柳想让程向晚回王府,至少不必招惹这两个麻烦,如果她们真的脸皮极厚的去了王府,又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让小姐中招。
要知道,寒王爷一向好色,如果喜欢上了二小姐,到时候姐妹两同侍一夫,那岂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程向晚听到小柳的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的,跟我的妹妹和姨娘在一起,王爷想必也不会怪罪的。不如小柳你先回王府将买好的东西送回去,若不然总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另外告诉郑管家,今天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小柳听到程向晚执意要留下喝茶,而且以首对郑媚儿和程向蓝二人并没有什么防备,心里更加着急了,可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丽娘见面此,只好看着小柳说:“你先回去吧,这里一切有我呢,王爷如果问起来,你就说王妃和她的家人在一起,不必着急。”
小柳听此只好点点头,然后抱着那些布匹,一个人急匆匆地往王府赶去。
程向晚坐到茶馆靠近窗的位置,看到郑媚儿并没有什么恶意挂在脸上,心里就更加明白她此次讨好自己的目的了。
一旁的丽娘急的直搓手,显然她也是怕郑媚儿母女会想方设法的伤害自己。
程向晚叫了小二,点了两壶雨前龙井,自从来到古代,口福是一饱为快了。
郑媚儿看着程向蓝,又笑着说:“我们以前是有些误会,可是到底清空是一家人,现在你妹妹的人家没有着落,借着王爷诞辰的机会,我只是想让她去看看宴会之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择。你知道你妹妹向来挑剔,况且这个机会可是百年不遇的机会,如果你能给这样的一个机会,我郑媚儿这一生都感激不尽,如果她能嫁个好人家,我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来培养她的苦心了。”
听到郑媚儿说的诚恳,丽娘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丝气息来。
她的话要能信,母猪也会爬上树了。
程向晚却十分认真地听着,又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程向蓝,她的样子十分清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知道她做过那些恶毒的事情,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个做事毒辣的程向蓝。
程向蓝也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哀求地说:“就请大姐成全我吧,这些日子登门的媒婆到是不少,可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要不就在娶妾,我可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小妾。”程向蓝仍然骄傲的要命,程向晚并不以为意,只是端起茶杯来淡淡地抿了一口,然后细细地打量了一便郑媚儿和程向晚,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做这件事情。
如果让这对母女住到王爷,显然是自寻烦恼,不仅会多了两双眼睛盯着自己,而且她们可能会给自己制造出无数的麻烦来,让自己丢人。
在王府自己的地位可是刚刚稳定了一些,也只是因为郑管家觉得自己对他有恩,如果程向蓝和郑媚儿在王府闹,到时候恐怕连郑管家也保不了自己。
“只是怕爹不同意吧,我到是可以带着妹妹,可是爹若是不同意,我也不能强扭着他啊,你们也知道爹的脾气。”程向晚胡乱说了一个借口,本想就此把这件事情推了算了。
有时候,自己也懒得再这样的争斗下去,有时候安安静静的生活挺让人向往的。
程向蓝和郑媚儿听到此话,慌忙点着头说:“关乎自己女儿的幸福,你爹他当然会同意的。”
“是啊,是啊,爹一定会同意的,再说姐姐可是我的亲姐姐,难道还担心别人害自己吗?”程向蓝也笑着说着,那笑容里满藏着一种狡诈。
程向晚看着程向蓝的样子,不由有些可惜,如果她不是心底藏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许她可以算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子,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不介意让程向蓝把那个让人厌恶的鬼王爷抢走,自己一个人去浪迹天涯。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要不要帮她,一旦她进入了王府,被冷莫寒喜欢上,到时候她地位一升完全就会卸磨杀驴,根本不会讲任何的旧情,这样一来的话,所有的人都会跟着遭殃的。
想到这里,程向晚一时有些犹豫起来了。
程向蓝突然掉了几点眼泪,十分凄苦地说:“娘,既然姐姐为难,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以后我嫁的是好是坏,都是我的命了。谁该我没有姐姐那样的聪明与过人的智慧中呢,哪怕是有姐姐一半,也是好事情,最起码自己也该能嫁一个王爷。”
听到程向蓝这样说,自然程向晚的心硬不起来。
好歹也是一个青春的女子,貌美如花,如果自己是一个男子,在外面的套子间选择左还是右,一定是会选择程向蓝的,而不是她这个世故的半老徐娘。
郑媚儿也叹息一声说:“也罢,这也是我的命吧,既然王妃娘娘不愿意帮忙,那我们就先走了!“
程向晚听到这里,任由母女二人拖开了椅子往外走去。
程向晚这才突然转过弯了,想着大不了就是被那个寒王爷休掉,有什么可怕的?
“好吧,既然你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想着帮妹妹这个忙,不过生活用品和衣物最好自己带足,王府里没有多余的衣服可给妹妹穿的。”程向晚说完,然后微微一笑。
一旁的丽娘急地直跺脚,可是没有办法,丽娘只好权威程向晚说:“大小姐,您这样带着家人回去,王爷恐怕会不高兴吧。”
程向晚知道丽娘与小柳为什么这么打劝自己,当然明白她们也不是安着什么好心,可是现在她就是想要知道,这对母女到底还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再说自己也并不喜欢王府,如果能借由她们的手离开王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丽娘肯定是不会支持自己想离开的想法,小柳也未必愿意跟着自己浪迹天涯,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她心里默默的思索,希望能有一个答案。
听到程向晚同意,郑媚儿也不管丽娘的阻止有什么不妥,只是高兴地看着程向蓝说:“还不快过去谢谢你姐姐,哦,不,应该是谢谢王妃娘娘,以后在王府之中,还请多多关照。”
想到自己就要在郑媚儿的关照下生活,心里总是有一些不踏实。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好按部就班地行事。
丽娘眼看的阻止不下,也只好默然接受,程向晚说完这些,然后喊着小二说:“小二,来结账。”
郑媚儿却份外大气地说她来结账,程向晚也并没有争抢,她要让自己一切看的都正常起来。
郑媚儿结过了账,看着程向晚要往鞋店走去,看到郑媚儿不知所措,程向晚就说:“你回去先帮妹妹准备一些东西,以方便在王府里用度,如果还有别的想要的东西,就在今天一同陪着妹妹买了得了。”
郑媚儿当然感激不尽,然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程向蓝推了她一把,看到程向蓝小女女的样子,“还不快谢过你大姐,要知道来日挣了钱,发了财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这些受苦的家人就行。”
郑媚儿带着程向蓝最后离开了了茶馆,直到走远之后,丽娘才轻声问:“大小姐,您确定要马她们母子接到王府?到时候可能会引起王爷不满,到时候您不是长着嘴也说不清楚了。”
程向晚笑了笑说:“我自有分寸,再者说,她们怎么也算是我的亲人,我不能让妹妹找不到人家,更不能让姨娘跪下来求我吧。”
丽娘本心为这辈子都躲着她们就可以了,如今看来根本没有机会离开他们了。
程向晚与丽娘买好鞋子回到了府上,程向晚吩咐郑管家说:“郑管家,我家里的娘亲和妹妹想来府上小住,希望郑管家能为她们安排住睡。”
郑管家一听是程府的人,自然是十分的欢迎,既然王妃这样善良,那想必她的家人也差不了。
这些事情,郑管家每相到程向晚帮助了他的家人,让二儿子重新走上了正道,就感激不已。
“好的,王妃娘娘,我会吩咐下去的,只是不知道程府的人什么时候到,我也好出来接待。”郑管家看着程向晚轻声问道。
程向晚想了想说:“也不必太隆重,她们来了让小厮带到我这里就行了,也不必迎接什么的。对了,如果王爷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说我娘亲和程向蓝我的妹妹是想来参加他的寿诞,希望他能同意。”
郑管家点了点头,最近不难看出王爷已经有些疑虑,大概是不明白一向对程向晚不客气的郑管家为什么开始处处护着她了。
只有郑管家心里自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试图将事实告诉王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做对程向晚太不公平了,最起码她是用心救了自己的二儿子。
程向晚跟着丽娘回到了卧房,看到小柳正在把那些东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待程向晚挑选,看到她们二人回来,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大小姐,您回来了,您看今天买的布料,也不知道您喜欢那一个颜色和样式的,所以都摆在这里供您挑选。”小柳拍了拍桌上的布匹,高兴的说道。
这时她突然看到丽娘拉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不快乐的样子。
“怎么了丽娘,是谁惹您生气了,脸拉的老长。”小柳嬉笑着问。
丽娘看了一程向晚,然后叹气说:“大小姐要把二小姐和夫人都接到王府来住,并且让她们参加王爷的寿诞,所以我觉得有些堵的慌。真不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前她们那样对你,如今你还是还回去的时候了,可是没有想到大小姐竟然会邀请她们来府上坐客。
小柳一听,郑媚儿和那个程向蓝都要来,一时把手里的东西扔下,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您真的像丽娘所说的那样,要接她们来王府吗?如果到时候,她们来王府还是说您的坏话,陷害您,那您又该怎么办?反正那她们,平日没少使坏主意。”
程向晚知道这二人是诚心为自己着想,可是她又不能说出自己想离开王府的想法,于是只好随便地说:“她们不过是来住几天而已,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况且现在我在王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说到这里,程向晚看到神色黯淡的小柳和丽娘,笑着说:“你们别别这样啊,还是来帮我挑选布匹吧,到那天我可是想漂亮一些,最起码要比二小姐程向蓝漂亮,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丽娘听此,程向晚好不容易回到正道上,所以一时也没有将那件事情办妥当。
“好吧,大小姐,我相信您的决定,我和小柳马上就为您量身裁衣,保证让您漂漂亮亮地参加王爷的寿诞,一定让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丽娘打着保票,同时也不愿意再想那件事情了。
现在自己还是得照顾好大小姐,不要让她生气无助才是最重要的,其它根本就不在乎。
三人刚刚量完衣服,就听得一个小厮跑进来说:“王妃娘娘,郑管家让我通知您,现在程府的人就在门上,郑管家负责接待去了,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小的注意的,现在就马上去告诉郑管家。”
程向晚一听郑媚儿和程向蓝跑的这样快,这二人,显然确实是十分在乎这次王府之行。
转过头,便面无表情对前来的小厮说:“你去吧,让郑管家送他们到安排好的房间就行了,今天我很累,就不去看她们了。晚膳的时候,你看着办,要给他们上点什么菜都可以……”
小厮恭敬的点着头,没一会便转身离开了程向晚的卧房。
小柳与丽娘无可奈何地看着神色淡然的程向晚,显然她对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所畏惧。
郑管家为程向蓝和郑媚儿准备了一套大房间,里面的摆设应有尽有,郑媚儿和程向蓝觉得直是时来运转,以后就不必再看什么人的脸色,并且祈求能嫁一个好夫君了。
“那王妃娘娘呢,她不来见我们吗?”郑媚儿十分谄媚地说着,她希望来到王府能尽快认识这个王爷的脾气,要不然这样简直受死罪了。
郑管家微微笑着说:“我只是听从王妃娘娘的吩咐,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地话,还得让王妃娘娘亲自来向你们解释吧,不过也不是今天,而是明天。”
过了一会,郑媚儿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显然不愿意再跟郑管家浪费口舌,既然程向晚说明天见,就明天见好了。
王府因为即将到来的冷莫寒的诞辰,一时之间就热闹非凡,虽然只是跳舞的女子有时候会在排演。
可是王府之中已经显出了不同别人之处的地方,只希望王府能越变越好。
程向晚不知不觉间就会有这样的反应,郑媚儿和程向蓝的到来,并没有让她改变什么心意。
小柳和丽娘仍然大大步流星的加班,希望在诞辰之前把那件衣服做好,至少要让小姐的美丽完全绽放,这样王爷就不能忽略。
“丽娘,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在王府的日子这样的悠闲自在,可是你看现在夫人与二小姐也前来了,到时候恐怕一定也不会安宁的。”
小柳神色担忧,丽娘却一边捏着针在衣服上油走,一边笑着说:“既然大小姐都说了,她只是想让程向蓝和郑媚儿感受一下,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房间里一时静悄悄地,只有那些简单的花裙样式,眼看马上就要做好了。
“不管怎么,我们还是要做好份内的事情,至于别的事情,就让大小姐自己来想办法吧!”丽娘送给小柳一个温馨的笑容,不由想象着当程向晚穿上手里的这件衣服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让程向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连两天,程向蓝与郑媚儿只被告知要呆在屋子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直到有一天外面的行人脚步匆匆,郑媚儿拦着十分客气地问:“你们王爷让你们这样做的吗?为什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王爷的诞辰到底是什么时候”
那小丫头十分果断地说:“明天一早就是王爷的诞辰,到时候我恐怕不可能全天都来,只要占满了就别无话说。”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院子的里头跑,都被别人抢跑了最佳的位置。
有时候真是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如今已经不是是王妃了吗?这般高贵大方,还能差着什么?
可是总是觉得自己凭着自己的力量,就完全可以征服这么多的人,当然前提是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
程向晚猜到郑媚儿他们在书房里一定也呆的不耐烦了,程向晚叫着小柳和丽娘说:“我去看看她们母女两个,明天一早就是王爷的诞辰了,我也该好好去看看自己的娘和妹妹吧……”
小柳有些紧张地看着程向晚,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要去看自己的对头,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清晨,程向蓝与郑媚儿呆在寒王府是百般无聊,可是又不敢在府里随意乱走,只好坐在卧房里大喊无聊。
“娘,早知道王府这样无聊,我就不来了,哼,真没劲!”程向蓝抱怨着,一边甩着手里的花帕子玩,郑媚儿叹息一声:“到底还是王府,连一间客房都布置的这样豪华,早知道你就该喝了那本药,那样的话,今天你就是王妃娘娘,凭着你的姿色,还愁管不住这个寒王爷,再说娘有的是手段。”郑媚儿自夸自擂。
一旁的程向蓝听到郑媚儿这些结论,不由的两眼大瞪,站起来跺着脚扭着身子说:“娘,这世上哪里有娘亲想让自己的女儿还未成亲就*的,您疯了吗?这里是王府,是豪华,可是那个寒王爷风流成性,程向晚估计每天都是孤枕难眠,这有什么好的呀,要我说,我一定找一个爱我的男子成婚……”
“你放屁……”郑媚儿突然大声骂道,指着程向蓝的小脸说:“我告诉你,晚儿,你要是敢自己胡乱找一个穷书生,谈什么爱呀什么的,就像杜十娘那样傻,我告诉你,你就别认我这个娘。我和你娘还指望着攀上高枝享清福咧,你到好,先就败下阵来,我告诉你,你别想那些虚了巴唧的事情……将来,娘和爹一定给你另找一位德高望重的王爷嫁了你。”郑媚儿一边说,一边喘着气,仿佛刚才程向蓝的话把她气得不轻似的。
程向蓝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娘气成那个样子,就低声说:“人家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看把您给气的,我只是不想白活这一辈子,连爱情是什么也不知道……您和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到底您还是爱着那位亲梅竹马。”
“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什么亲梅竹马,什么狗屁爱情,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爱情,如果有爱情,那么那个该死的亲梅竹马就该考上状元来接我,而不是回什么乡下的学堂教书,丢死人了,幸亏我也没有嫁给他。我告诉你,爱情就是有一个男子愿意为你花钱,愿意为了你的一笑而倾尽所有,愿意和你生儿育女并称你为夫人……愿意把家当交给你来管,并且心甘情愿的臣服……”郑媚儿说的满嘴喷着唾沫,丝毫没有往日那种精明的样子。
一提起这位亲梅竹马,她就心痛的慌。
那些年岁,就像程向蓝一样的年岁,确实是太好骗了,用一枝花,一块糖,一块手帕,甚至是一支曲子一首诗就把你给骗了。
骗的太苦,苦的像黄连一样,她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他考中状员的消息,却不料等来的是他回乡下学堂教书,说什么要教出栋梁之材,她直气的三天都水米未尽。
她到现在都讳莫如深,而程向蓝是唯一知道她这件事情的人。
本来,她是要用这件事情来教育自己的女儿,千万不可以把爱情太当回事,否则不知觉间就做了傻子。
可是如今的她看起来跟自己的当年是一个德行。
“娘,您别生气了,我不是要故意气您的,可是每次听您说起这件事情来,到底看到您眼中那种从未有过的美好亮光,所以我一直认为,就算您和他分开了,可是当初那段感情是美的。您现在和爹在一起,可以吃喝花钱,可是再也没有看到您那样笑过,女儿不想惹您生气,只是觉得那段回忆确实可以让您变得年轻漂亮,甚至重回当日。”程向蓝十分诚恳地说着,看到郑媚儿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她看到了郑媚儿的眸子里渐渐没有了脾气。
确实,是这样,当郑媚儿想起当年的他时,虽然嘴上是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心里却是有一种切实的温暖,那种温暖告诉你,那种感觉确实很美好。
“以后不可以再说起这件事情,都过去的老黄历了,再提也没有用,现在关键你是要好好嫁一个好人家,以后你娘就有了靠了,别看你爹平时对娘挺好的,可是他心里对那个大夫人还是念念不忘,说不定什么时候再娶个二房,娘和你的地位不保,你必竟是个丫头。”郑媚儿说着,眼中有一丝岁月沧桑的无奈,多少年来她几乎就是这样过来的,担惊受怕,一边却还得防着程向晚会讨得程尚书的欢心。
这时候,一个丫鬟在外面轻声说:“王妃娘娘您来了!”
程向蓝和郑媚儿相视一眼,慌忙停止了话题。
程向晚看着门被丫头推开,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看到程向蓝与郑媚儿的神情并不算好,只惊讶地说:“怎么,昨天换了地方没有睡好吗?看看你们都无精打采的,本来是想让你们来这里休息几天的,可不能让你们受任何委屈,要不然爹还不骂死我。”
程向蓝和郑媚儿自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礼,但也只是轻轻屈了屈膝,以表示见过王妃娘娘。
程向晚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布置,将目光投到了郑媚儿的脸上:“不知道二娘对这里的一切东西可还喜欢?我可是让郑管家布置了王府最好的客房让你们住,一般府上没有人敢住在这里,只有王爷的亲戚才会住这里呢。“
程向晚这样一说,到吓得郑媚儿和程向蓝都互视了一眼,如果这间房不让外人住,只让王爷的亲戚住,那自己此时与娘亲岂不是犯了王府的大忌,岂不是中了程向晚的全套,一时间二人的面色全无。
程向晚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了,不过故意的让她们娘两紧张一下,所以也没做别的解释。
“小红,早膳准备好了,就为夫人和二小姐端来,吃过早膳,我们就要准备王爷的寿诞了,也不知道二娘与妹妹给王爷带了什么礼物来?”程向晚眯着眼睛问道。
刚才的一惊还未过去,现在的一惊又浮上心头。
虽然听到程向晚说是王爷的寿诞,但是从程府离开的时候显然是太过着急,什么也没有准备。
她们突然想起,这是不是程向晚故意让她们来这里丢人?想到这次程向晚使的那些坏招,两个人的脸都憋红了。
“程向晚,你也没告诉我们要准备什么礼物啊,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不过是来个王府,现在就像是被关起来了一样,我们可不愿意做这样的傻子。”郑媚儿有点生气了,说着就要迈出门去,一只手里拉着程向蓝。
程府呆地好好的,干嘛要跑到什么王府里,住王爷给别人准备的客房,还要准备什么礼物,太郁闷了。
程向蓝有些不愿意走,但是看到郑媚儿气成不像样,也只好往门口走去。
程向晚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门口可全是王府的客人,有八王爷,还有七王爷的家眷,你们出去遇上了可别说是程府的人,我丢不起这人。”
郑媚儿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下来,看到程向晚的样子,恨不能上前狠狠地挠一把去,实在是太气人了。
把她们邀请来,原来是为丢人的?
程向晚笑着转过身,看着奔进清晨阳光里的郑媚儿和程向蓝说:“放心吧,我一会把别人送的礼品从库里拿来一些充数就行了,不过一会你们可要打扮的得体一点,别给程府丢人。至于说这房子,今天的客人都安排在了客栈里,反正男人喜欢的就是花天酒地,歌舞升平,没有人会会来这里住的。”
听到程向晚这样说,郑媚儿与程向蓝才放心了一些。
她们回到屋子里坐下,程向蓝突然急着说:“娘,都怪你催得急,我什么衣服都没有带,一会我怎么参加王爷的诞辰?”
听到程向蓝这样说,郑媚儿慌忙笑着说:“你看你个傻丫头,你姐姐在这里还能让你没衣服穿吗?她的衣服一定多的很,问她借一件不就行了?”
程向晚蹙了蹙眉头,心想脸皮够厚的,竟然这样恬不知耻,以前的恩怨一定全忘记了。
程向蓝似乎有些别扭,看着程向晚的若有所思的样子,扭怩地说:“娘,我府上的衣服多的很,我还是回家去取一趟吧!”
郑媚儿却拦着说:“刚才你姐姐不是都说了吗?现在正门全是客人,你从小门出去,别人也不一定让你出,再说多丢人啊。就在这里问向晚借两件穿吧!”
程向晚点了点头说:“好吧,就让丽娘带你们去我的房间挑两件,不过我的衣服可是不多,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我还得去前面见客人。”
程向晚说完,也懒得看这两母女的脸面,实在是太让人麻烦了。
明明是各有所图,还得装出跟自己万分亲热的样子。
丽娘有些不愿意,可是看到程向晚转身离开,也只好带着程向蓝往程向晚的卧房走去。
心里想着,这对母女在程府对程向晚千般不好,可是她还要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她们?
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因为礼物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吗?
程向蓝紧紧跟在身后,丽娘也不愿意说什么,看到小柳的时候,丽娘慌忙说:“大小姐一个人去了前院,你去陪着她吧,大小姐让我给二小姐挑一件衣服穿!”
小柳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又十分懂规矩地低头匆匆离开了。
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丫头应该管的事情,大小姐的主意还是让她自己拿吧。
丽娘带着程向蓝进了卧房,桌子上放着那件刚刚做好的裙子,上面的绣花都十分的精致。
程向蓝的眼睛停留在那上面,丽娘不是没有看到,她只是低声说:“那是王妃的裙子,二小姐你还得另选一件。”
程向蓝慌忙收回了目光,这个时候,丽娘带着她去了衣柜前拉开了衣柜,里面的衣服只有四五件,而且还有两件是男装,十分的朴素。
几乎没有程向蓝能看得上眼的,她的心里仍然惦记着那件裙子,她想着如果自己穿在身上想必一定合适。
她想小时候,好的衣裙一般姐姐都会让给她的,抢也不会抢一下。她想着如果这一次自己先把衣服穿在身上,是不是这一次也能如愿以偿呢?
丽娘正要做什么,看到程向蓝的目光紧钉子着那件衣服,她干脆把衣服收起来放进了衣柜。
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小柳急匆匆地跑来说:“丽娘,快,快,前面的下人不够用,大小姐让咱们也去前面帮忙。现在客人太多了,许多客人都找不到坐的地方,连茶也喝不到。”
丽娘望了一眼程向蓝,想着把她留在这里合适不合适,可是小柳一脸急色,丽娘只好对程向蓝说:“二小姐,那您先在这里选着,我和小柳去帮忙,如果有喜欢的衣服直接拿去试就好了,我想大小姐不会介意的。”
是不会介意的,从前在程府,即使是介意也不能说出来的。
来到王府前厅,才看到客人成山成海,丽娘都呆了。
小柳只好拉着丽娘去见大小姐,看到她正在陪着王爷与谁说笑。丽娘走到了程向晚面前低声说:“大小姐,您的衣服都做好了,不如您去换了衣服再来。”
冷莫寒的目光从来没有放到程向晚的身上,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是十分耀眼,八王爷似乎把好坏都给她传到了满京都,但凡来的客人,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看着程向晚。
说实话,冷莫寒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这不是四王妃吗?都听八弟说过,四王妃容颜倾城,十分的美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有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面若桃花地看着程向晚说道。
程向晚此时身穿一件桃红色的收腰长裙,更加衬托出她的肤色白润,如出水芙蓉。
“过奖了,不过也就是一般而已,公子到是俊逸潇洒,寒王爷也不给咱们介绍一下。”程向晚笑着望着冷莫寒,见他面色波澜不惊,像是一潭秋水一般。
看到程向晚这样望着自己,冷莫寒点点头说:“这位是三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才子。”
“哪里,哪里,要说是才子,四弟才是当之无愧,我们这些亲王当中没有人能比得上四王爷的才华。”三王爷笑着若有若无,眸光之中却有一丝寒光,仿佛在暗自地打量着四王爷一般,到底心中思忖着什么,也无人知晓。
程向晚明白,这一定是四王爷冷莫寒的一个劲敌。
她只浅浅笑了笑,然后望着冷莫寒,在那瞬间两人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像是看穿了外在的衣物,然后看到了彼此的灵魂。
她在想,这个男子内心深处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若不然他会有那样深奥的眼神。
想到这里,程向晚的嘴角有浅浅一丝笑意,刚刚要抬头再次与冷莫寒对视,却在余光里看到程向蓝穿着一件如现代礼服一般的长裙袅袅娉婷前来。
程向晚一怔,同时看到在人群也发了了一声赞叹,而站在人群里的丽娘和小柳同时惊呆了。
“她怎么会穿着这件衣服?”丽娘望着不远处的小柳,再看了一眼神色一怔然后复而转为淡然的程向晚,心里吓了一跳。
难道是她称着自己不在,自己打开了衣柜拿出了这件衣服?可是这样不就成了偷人家的衣服了吗?可是,她面若桃花,笑的如惷光一般灿烂,而且步子似乎故意放慢,让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程向晚笑了笑,看到程向蓝的眸光投向了冷莫寒,她心里明白,她到底是为了冷莫寒这个王爷来的。
衣服穿在程向蓝的身上没有显得不合适,她的腰身甚至要比程向晚的还要细,唯一不同,是程向晚的身体曲线明显要好看许多,而程向蓝则是上下都十分纤细的直条身材。
不过,程向晚还不得不赞叹,程向蓝穿着这样的衣服确实很美,衣服的下摆微微蓬松,像是公主裙子一般,而裙摆上的纱层层叠叠,像是一朵牡丹花倒立过来一般。
颜色正配程向蓝的肌肤,而且在古代人看来过为宽大的领口之处,程向蓝巧妙的将头发梳前来,显得她份外的淑女。
她的举手投足都很美丽,而且眼睛里有别的女子没有的纯真,尽管有时候她的心恶毒的可以,但在此时,人们难免会想到,那种恶毒也是一种无心的恶毒。
“民女程向蓝见过各位王爷,祝寒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天齐。”程向蓝说完,眼皮轻轻一抬,眸光从眸子之中像是湖水一样盈盈的显露出来,让人觉得此时她就像是天女一般。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显然是被迷惑了,心里不由咒骂:好色之徒,再一想,如果冷莫寒真纳了程向蓝为妾,那自己岂不是就是成了古书里记载,姐妹同侍一夫了吗?想一想,还真够恶心的。
刚才两人的默契像是雾一样化掉了,她不屑地瞥了一眼冷莫寒,然后心里暗骂,祝你们早点暗渡成仓,到时候我也好给你们让位。
这时候小柳走到身边,轻轻说:“小姐,二小姐偷了您的裙子,她这也太过份了吧!”
看到程向晚没有什么反应,小柳继续说:“在程府的时候就是这样欺侮人,来到了王府还是这样没脸没皮,我上去和她议论……”
“不用了,穿着不是挺合适嘛,只是可惜了你和丽娘的手工,早知道她要偷,我该让你们少给缝一条衣缝才是。”程向晚摇了摇头,惋惜地说着,仿佛自己辛苦设计的裙子根本不值当的生气一样。
小柳却自责地低了头,大厅里的人这时候才小声议论。
“没有想到,程府是出美人的地方,这程向晚看起来就够美了,没有想到这二小姐也是天姿国色,谁要是能娶了二小姐那才是福气,她可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最起码的名节还是不错的。”
“是啊,是啊,若不是因为程向晚的名节不好,我都有点羡慕寒王爷的福气了,娶到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不过听人还说大小姐在程府十分跋扈,厉害的很,看这二小姐到是温柔端庄,看起来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恩,不错,不过今天看这情况,寒王爷可能姐妹又收啊,这样的话岂不是成了京城一段佳话了!”人群里传来一阵笑声,所有的人目光仍然凝聚程向晚的身上,看她会如何反应。
冷莫寒看到程向蓝的模样,有那么一刻,有些后悔当时不是让程向蓝喝的药,如果是她,自己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而且看起来她是这样的温柔娴熟,连那丝眼神都十分的逍魂。
“快快平身,既然是王妃的亲妹妹,那就不用多礼了!”冷莫寒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目光仍然盯在程向蓝的脸上,觉得她与程向晚一点都不像,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候,突然感受到别处传过来的一丝不和谐的目光,冷莫寒望过去,见程向晚正用刀子一般的眼神望向这边,并且用唇语说:“你最好本份一点,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一定饶不了你。”
冷莫寒蹙了蹙眉头,然后望着程向晚笑着对程向蓝说:“既然是王妃的妹妹,就请上座,今天来的全是本王的内亲,皇兄不来,那就无需讲究那么多的礼仪……王妃还不招待你的妹妹坐下?”
程向晚听了,心里气的要炸了,她有鼻子有眼,又不比我少什么,凭什么让我招待她啊。
刚刚想到这里,郑媚儿也摇着腰身走了进来,看到程向蓝穿戴成公主一般的样子,不由的惊叫:“哎哟,这还是我的女儿吗?简直如天的神仙一般。”
程向蓝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十分亲近地拉着近旁程向晚的手说:“这是姐姐特意送给我的裙子,王爷都说好看呢,娘,你看姐姐对我还真是不错,以后我真得常来看看姐姐才是!”
郑媚儿诧异地看了一眼程向晚,以为程向蓝说的是实情,不由有些狐疑,对于程向晚这样的居心叵测的好,是不是该小心提防。
程向晚听罢,也没奈何,只是低声在程向蓝的耳边说:“什么时候都学会贼子的手段了,真是高明的很,姐姐都佩服你,不过穿起来真的很漂亮,你那寒王爷姐夫看了可真是心花怒放,不如今天留下来陪陪寒王爷,也好解他的寂寞?”
听到程向晚这样的话,程向蓝的脸腾地红了,仿佛被程向晚猜到心思之后突然心里有一种不悦与愤怒。
程向蓝的脸上还挂着好看的微笑,像是画上去的一般。程向晚到不得不佩服她这样的定力,如果是自己,一定会找一个地缝藏起来的。
“寿宴开始……”郑管家大声唱喝,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对于程家两位千金的容貌的讨论也就此歇住。
冷莫寒的目光凭凭投向程向蓝,仿佛是刻意要气气程向晚似乎,程向晚当然也对八王爷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呼劲。
“八王爷,不如由我来敬您一杯酒吧,八王爷,不如我来给你夹点菜吧,八王爷这边还有好吃的糕点,您一定要尝一尝。”程向晚笑的面若桃花,本来答应过冷莫寒不让他丢人的,但是看到他的表现,自己的兴趣全无。
到是八王爷对自己的热情尽数收之,没有不妥的反应。
一旁的冷莫寒看的咬牙切齿,因为似乎所有人的目光就在程向晚和冷莫寒还有程向蓝之间来来往往,今天的戏有三位主角,唱起来当然热闹。
“看看寒王爷的脸都绿了!”
“那是,等你的妻对别的男人大献殷勤,你的脸也会绿的,而且连头发也会绿的!”一个人兴灾乐祸地看着这场戏,本来觉得又是一场无聊的寿宴,但是此时却是热闹非凡。
另一个男子插进话来说:“那这样是不是能理解为,寒王爷是在乎这个王妃的,那么是不是能理解为,他一开始就喜欢这个程向晚,而皇上正好做了成人之美的事情?”
“不可能,听说他们两在新婚那夜,就不曾和睦,怎么会喜欢呢?不过是寒王爷觉得有点丢人罢了,今天寿宴本该是他的中心才对,眼见的程向晚这个王妃将八王爷捧了主角了。”
所有人的谈论,程向晚都一字不差的全听在耳朵里,并不是因为听力特别好,而是因为自己周旋在众亲王之间,斟酒夹菜,风情万种,直惹得众亲王眼睛都直了。
“没有想到四嫂是这样热情周到,要知道在四哥未成婚之前,他可不能这样面面俱到的招待,每次寿宴都冷冷清清的!”八王爷笑着眯着眼睛,看着程向晚细嫩柔滑的手指轻轻地捏着白玉杯斟酒,眼睛里不由发散出一种柔情来。
但凡是男儿,都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
尤其是程向晚这样有点坏,又有风情的女子,她不仅有着出嫁女子的柔媚,更有一种别的女子没有的聪慧和调皮,仿佛一切在她这里都成了生动的演绎,而不是一潭死水。
别的女子都是脂粉,绣花,琴棋书画模子里刻出来的,唯有程向晚却是站着走着动着,说话都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她让人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动了起来,不是那种的令人窒息和难受。
程向晚望了一眼正与程向蓝交谈的冷莫寒,然后咬唇说:“这都是你四哥吩咐的,要尽地主之宜,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四嫂不是吗?”
八王爷笑的极尽灿烂,看着一旁的众位亲王说:“那是,那是,如果今天不是因为皇兄政务繁忙,他若是看到他做了这么一桩良缘,说不定会高兴的废寝忘食的,都说四哥性子野,可是自从娶了四嫂,竟然连青楼也不去了,邀请也不去,这简直是天下之奇闻,要知道四哥总是生性风流,眠花宿柳的事情少了他就像是食物里少了盐一样没了滋味,连那些往常漂亮的姑娘都不漂亮了。而且众青楼里的妈妈可是一致问,寒王爷这位财神爷是不是被什么人给绊住了脚,如今不来送银子了……”
王八爷说的风趣幽默,惹得周边众人都是一阵狂笑,程向晚也应和地笑笑,如果是在现代听到自己的老公眠花宿柳,她一定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喂狗,而且脸上给他刺一只王八。可是这里是古代,他是亲王不说,更可恨的是男子三妻四妾,寻花问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自己要闹,到显得有些不大气了。
“以后八王爷可得看着点我们家寒王爷,可不能让他在外面胡来,否则惹回什么花柳病来,可不是让我活遭罪了吗?纳妾到是行,如果我妹妹喜欢,寒王爷到不防收了房。”程向晚说这话,不过是心中有一个打算,既然你们千方百计要想勾引寒王爷,那我就成全你们。
这府里以后有了争斗,岂不是更加好玩,这才算是斗智斗勇的事情。
八王爷听到了程向晚的言论,更是一惊,再一次打量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大度,竟然还会说出这样善解人意的话来。
“四哥说你不懂分寸,可是我今天一听四嫂这话,想着天底下再没有比四嫂更通情达理的了。”八王爷说完,对着一旁的三王爷挤了挤眼说:“哎,我说,你没戏了,刚刚还夸人家程府的二小姐好,现在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可是白想了。”
三王爷不以为意的笑笑,程向晚的眼里,这个三王爷颇有些城府,不像八王爷这样只是为了一时的口头之快。
他的眸光总是不以为意地望着冷莫寒,仿佛要把他看透看穿全般。
此时的冷莫寒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有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不就是个程向晚吗,自己又不喜欢,不仅性格暴躁,而且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疯狂的比青梅女子都更胜一筹。
他一边招呼着程向蓝,一边喑地里骂道:“等一会宴会散了,指定收拾你,不过就是一个皇上亲指赐婚的王妃,这么嚣张。”
这时,一旁的程向蓝目光如水地望着冷莫寒,轻声说:“寒王爷,早就倾慕于寒王爷的才华,不如今天借着诞辰之际,为我们奏一曲笛曲怎么样了?“
大厅里立刻安静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冷莫寒,他好久没有吹笛子了,好像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纪念一个死去的叫青梅的青楼女子。
以前,总是他吹笛,她弹琴,如今知音一去,他竟然在那时候就发誓从此之后再不吹笛,显然程向蓝并不知道这个故事,所以天真地提了出来。
程向晚这时候也感觉到了空气里尴尬的份围,不由转过头去看着冷莫寒,见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心里不觉得有些诧异。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大家都不由的屏气敛息地望着冷莫寒,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程向蓝也发觉了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她看着程向晚的脸色,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什么了。
程向晚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冷莫寒,这人的脾性向来捉摸不定。
冷莫寒也望向程向晚,见到她的样子,他缓缓一笑,然后对着郑管家说:“把我的笛子拿来……”
所有的人都长长叹息了一声,只有程向晚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要向程向蓝示好,最起码会让自己感觉一种差异,所以他愿意这样重新拾起笛子,为程向蓝重新吹一曲。
程向蓝听到了冷莫寒同意,脸上立刻带着娇羞点点。
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然后看到郑管家转身,不一会儿手持着浑身通绿的笛子捧到了冷莫寒的面前。
他微微笑着,对着程向蓝说:“今天,我给大家再吹一首江南雨,这些年来,风风雨雨,可是我们这些老朋友如今还能同聚一堂,算是缘分,不如今天我们就尽情尽兴的舞一曲。”
说完,他开始持着笛子吹了起来,单调婉转悠扬,让人心旷神怡,所有的人都沉静在这样的音乐里,一时忘记了这次前来是为冷莫寒祝寿的。
他始终看着程向蓝,程向晚的心间像被小时候抢去了心爱的娃娃一般的心酸,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一。
她的乐观与想得开又一次让她站在暗处奚落:“真是为了美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这是程向蓝让他吹笛子,若是让他跳一支舞,保准他也真的会跳的。”
这时,各种酒菜已经开始陆续端了上来,因为人手不够,所以丽娘和小柳都离开了程向晚也去帮忙。
诞辰极为豪华奢侈,吃的东西都是程向晚没有见过的,至少那些花样儿都是一时厨娘做出来的新鲜货。
她并不吃醋,只是不亦乐乎地在吃着各味小吃。
而今天的主角反到成了程向蓝和冷莫寒,他们二人站在人群之中,频频对饮,对自己视若无睹。
郑媚儿得意极了,自己的女儿这样漂亮,她当然心花怒放。
所有的人都看到冷莫寒冷落了程向晚,故意接近程向蓝,这被郑媚儿认为是冷莫寒并不喜欢程向晚,而是喜欢程向蓝。
她走到了正在大吃大喝的程向晚的身旁,低声说:“没有想到王爷会这样喜欢向蓝,不如你劝劝王爷收她做小妾可好?“
听到郑媚儿这种有悖常理的建议,程向晚不由地看着郑媚儿问:“你愿意让你的女儿做小?”
“做小也是王爷的福晋啊,再说,做正的也不就是成天被王爷冷落吗?”郑媚儿话里有话,程向晚并不愿意理会,她手里的酥饼吃了一半,可不愿意让这个家伙倒了胃口。
程向晚一边吃着,一边含糊其词地说:“只要王爷喜欢,我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王爷提出来要纳侧福晋,我一定会支持妹妹的。”
正在一旁的小柳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拉了一把程向晚说:“大小姐,你疯了吧,你竟然答应让王爷纳侧福晋……”
听到小柳的话,程向晚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说:“没什么的,她愿意做就做好了,冷莫寒的花心足让她碎掉八十颗心,再说我又不爱他。既然不爱,就让他想爱谁爱谁去好了,我不在乎。”
小柳一脸的惊诧,她不敢相信小姐什么时候对事情变的这样不在乎起来,难道是因为大病一次,所以就不愿意再争世上这样名利了吗?
正想着,看到八王爷往这边走来,小柳慌忙退下了。
“四嫂如此大度,四哥在那里跟程向蓝谈笑风生竟然不吃醋?”八王八的目光里有一种奇异的亮光,看到程向晚十分闲适地吃着糕点,不由惊诧地问。
程向晚勾了勾嘴角,然后望着风度翩翩的八王爷说:“吃醋又怎么样?还不如自己吃糕点呢,反正他不在乎我,我也可以与八王爷谈笑风生,这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总之这一辈子我是不会为了什么男人吃醋的!”
程向晚说的极其的豪迈,仿佛真的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谈恋爱一样了。
她看着八王爷愣在原地,不由地笑了笑举着手里的糕点说:“不如也来一块?”
八王爷摇了摇头说:“不如我陪你到后花园走走?四哥的后花园向来美不胜收,我们都喜欢来。”
程向晚听了,点了点头,瞧了一眼笑的花枝乱颤失了淑女风度地程向蓝,她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不过是看别人的笑话罢了。
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冷莫寒冷落了王妃,却求王妃妹妹的翩然一笑,那自己在这里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柄?
“好,那我们走吧,我能陪着八王爷赏花,也算是我的荣幸。”程向晚微微一笑,笑容倾城倾国,一点没有吃醋的样子。
冷莫寒见到程向晚陪着八王爷离开了,脸上的神情一下僵了,本想看看程向晚吃醋时候的样子,却没有料到她会跟着八王爷一起离开,这简直是往他脸上抹黑。
冷莫寒似乎感觉有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视,他望向远方,见三王爷冷寒羽正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仿佛像是在看戏似的,冷莫寒心里一凛,他知道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八王爷,而是这位看似不言语的三王爷。
一曲长笛奏完,冷莫寒望着微微而笑的程向蓝,十分客气地说:“希望二小姐以后经常来王府陪伴王妃,她呆在这里是太闷了。”
想到程向晚各种搞怪,甚至最近郑管家都有些倾向的意思,冷莫寒就不觉满脸黑线。
一旁的程向蓝有些羞涩,又十分尴尬地小声地说:“王爷应该知道,王妃是不怎么喜欢我的,小时候我们就因为意见不和而常常闹矛盾,现在她做了王妃又怎么会常常让我们来王府呢?”
程向晚与冷莫寒不和,这程向蓝早已民经看出来了。
她的心底早就盘算着,如果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冷莫寒显出好奇,好下面的话就打住了。
可是听得冷莫寒却说:“早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善类,在程府一定很闹腾吧,我都奇怪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人传闻她的脾性,若不然就是皇兄再急着为我赐婚,也不会让她做我的王妃的。”
听到冷莫寒这样说,程向蓝有些差异,本以为她与王爷之间一定非常和睦,从她的手笔与衣服来说,虽然不能比皇兄里的妃子,但是也算是华贵非常了。
听到冷莫寒的话,程向蓝若有所思。
很可能她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更有可能是,她故意隐瞒掉这个事实,只是不想让自己和娘亲看她的笑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确实有机可乘了。
“王爷,做妹妹的总不好说姐姐的坏话,但是这些年来,她的脾性怎么样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她面子上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她心里记仇,就在前些日子她回程府的时候,竟然送给我娘几件镀了金的阴阳先生用的东西,什么照妖镜和镇妖塔,当时我娘的脸都青了。虽然程向晚在的时候,我娘对她确实不及对我亲,可是毕竟不是亲生,我娘在吃穿上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所以得到这样的待遇,气得几天都睡不着,吃不下……”程向蓝长长叹息一声。
好在此时程向晚不在,她可以尽情胡邹,也不会被人揭穿。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郑媚儿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就要痛骂程向晚一顿,也不她打了多少个喷嚏。
冷莫寒听到这里,不由睁大了眼睛。
这些日子,她火烧亲王府,并且女扮男装将自己推进水里,同时还剥了自己的衣服写下保证书来威胁,实在是可恶至极。
最可恶的是,带她进皇宫里,她竟然把皇后司马月如推入了湖中,这,这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到现在皇兄说起来还是多有微词。
冷莫寒皱着的眉头被程向蓝完全看在眼里,她心里揣测,程向晚与冷莫寒的关系并不算好,而且算是恶劣。
这时候郑媚儿突然跑过来说:“哎呦,今天是王爷的诞辰,向晚也没有告诉我们,所以来的仓促什么也没有带。不过,我这里有一颗夜明珠,这本是在晚上的时候我偶尔会拿出来照路用的,我知道王爷府上什么都不稀缺,可是这也是我与晚儿的一点心意,还请王爷收着吧。”
那颗夜明珠虽然不大,到是十分的稀奇,微微呈现出一种淡绿色来,晚上的时候想必发出来的光茫也一定很漂亮吧。
这本是程府的传家之宝,早被郑媚儿握在手中,本来她是要传给女儿的,但如今为了应急,也只好先送给冷莫寒作为礼物。
冷莫寒见此,推辞说道:“本王寿诞不是为了收礼的,你与程向蓝能来已经是给本王的面子,礼物没有也可以。”
郑媚儿却执意要让冷莫寒收下,脸上的谄媚之意一眼既明。
冷莫寒还要推辞,却听得程向蓝说:“也是我娘的一番心意,王爷就收下吧。”
冷莫寒看着程向蓝认真的样子,也只好收下了。
心里却不时想着刚才与八王爷冷寒晨一起出去的程向晚,也不知道现在两个人在做什么。
程向晚心不在焉地与八王爷赏花,入目的东西不如在心里想的事情多。
她嫁了冷莫寒,照丽娘的话来说,就是此生唯有此夫。
那么,如果没有爱情就这样痛苦下去,如果再有三妻四妾来府上争宠,如果自己一直离开这个该死的古代,并且离不开王府。
那么后果是什么?
这时候八王爷突然开口说:“四嫂,我看四哥并不怎么在意你,刚才与你程二小姐热乎,是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啊。”
程向晚心里一怔,这八王爷看似风流,到也不笨。
她微微一笑,看着八王爷反问:“不知道八王爷府上有几位福晋,我想不会只是一位吧,到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相处的,我到是十分好奇。更加不知道八王爷更在意地是哪位福晋,也不知道哪位女子有福,让别的女子可以争风吃醋。”
听到程向晚句句紧逼,八王爷一时愣了。
他的眸光之中再一次露出吃惊之色,他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程家大小姐,就有这样的敏捷的思维,要知道闺阁之中的女子大凡都是一些只懂得琴棋书画,争风吃醋,剩下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自己府上有四位福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四个女子在王府里各占一角,可是还免不了每天头破血流,要说自己独宠,那是万万不能的,这也是皇族人最大的苦恼。
如果一旦心爱一个女子,就独宠她,那就是活活杀了她。
因为只要他一转身,就有无处支明枪暗箭地杀过来,没有人可以躲避,甚至为此不少女子付出了血的代价。
“四嫂子的嘴真是厉害,一语中地,惭愧惭愧,在这一方面我也是满心惶恐,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这架天秤放到平衡。”八王爷这样掏心掏肺地对程向晚,并不是因为他内心真诚,而只是因为他在想着,如果程向晚与冷莫寒不和,那就可以离间他们二人,到时候冷莫寒身边就有自己的一个眼线,那岂不是更好。
程向晚听了,微微抿嘴,并不为此得意。
古代的三妻四妾这是出了名的,自己并不想用力量推翻这制度,改写历史那不是自己一个堂主就能做到的。
她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才能得到幸福。
随手拈了一支花在手指间把玩,看到八王爷认真的眸光,她的心里一震,果真是有所图啊。
“既然四哥不心疼嫂子,本王就得多多关照嫂子,这样如花似玉的人儿扔在府里,却和什么程家二小姐谈天说地,要知道她可比了嫂子的气质差远了。”八王爷夸赞着,眼光还是没有离开程向晚的身上。
轻风拂面,花香四溢,程向晚突然觉得这古代确实好玩,原来不仅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以在背地里*啊,显然八王你聤是在跟自己示好,如果自己稍微一热情,想必他立马会觉得自己也有意思。
“八王爷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寒王爷虽然寻花问柳,但对自己的妻妾要求严格,他都不许我出门玩去呢。只是不知道咱这京都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以前在闺阁里当大家闺秀,不能出门。以为嫁人了会好一些,结果现在更像是坐牢一样,连个上街的机会都没有了。”程向晚抱怨道,她斜睨着八王爷的反应,见他眼睛一亮,她知道就有戏。
“这好办呀,哪天四嫂子想出去,我就让我的福晋来陪你出去走走,当然我也可以作陪,只是不知道四嫂子需要不需要?”八王爷的声音里带着轻佻,而且眼光之中也流露着一种男女之意。
程向晚装作害羞的样子,低着头,将手中的花瓣一点一点扔到了地上:“这怎么好意思呢,若是让你四哥知道了,我又得挨打了。他出手极重的……”
“什么,他还会打嫂子?”八王爷吃惊地看着程向晚,生恐是听错了,因为冷莫寒向来风流,但是从来也没有听过他有打女人的嗜好。
程向晚装成万般委屈的样子,掩着脸说:“新婚那天,他,他就……”
说着,程向晚心里却觉得极为好笑,她在这里对冷莫寒的亲兄弟讲他的坏话,可是他浑然不觉。而且看着八王爷的脸色,显然他是相信了的。
八王爷听到此,将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另一个手掌的手心里,然后痛心疾首地说:“这辈子,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了,没有想到四哥会是这样的人,以后我有机会一定要告诉皇兄,让他给你做主。”
程向晚听上经,慌忙摇着头说:“千万不要,怎么说我也是皇上赐的婚,这一辈子就是他的人了,我只求以后八弟妹能常来看看我,不管是出去游玩还是逛街,都来找我,我呆在这府上实在是太闷了。”
程向晚不过是想扩展自己的人际圈子罢了,她在这古代,才认识了郑管家的二儿子郑远,还有八王爷,再就是今天见到的那些,可是不知道哪一个是知根知底的。
当然还有鼠三,不过他也就是自己在紧急关头能用得着的朋友,平日里总不能让一个小偷陪着四处逍遥吧。
“没问题,我答应四嫂子的事情……”
“别叫我四嫂了,就叫我向晚吧,你我也不是外人,以后我们称呼起来也方便……”
“那向晚就叫我冷寒晨,以后也不必叫我八王爷,生份的很。”
程向晚点头答应,两人就在短短的一刻开始熟识了,只要不呆在这寒王府里,去哪也好啊。
想想外面风光正好,现在离冬季还有些日子,如果不四处游玩,岂不是白穿了一回?
只是遗憾没有带相机,若不然,以后回去且有的话题说了,不论闲的无聊,看人发呆。
想到这里,程向晚的嘴角微微一勾,笑了起来。
这样的容颜简直让八王爷看呆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向晚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也不知道冷莫寒是怎么想的,放着这样的美人不要,偏偏还要招惹什么程向蓝,简直是猪油蒙了心了。
却说大厅里的宴会开的正好,程向蓝脸上的笑容让她此时就像是纯净的莲花一样美丽。
冷莫寒并不沉迷,但也不反感,最起码这张脸下有一种单纯的羞涩,并不像程向晚那般恶毒和攻于心计。
刚才程向蓝说的那件阴阳先生照妖镜的事情深深地刻在心底,想着如果再见到程向晚,一定会好好奚落她一顿。
简直是太有新意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她实在是知根知底,而且现在对程向蓝稍有些同情,那么或许自己还会大为赞赏程向晚这样的计策。
“她总是喜欢捉弄人吗?”冷莫寒突然发声问一旁的程向蓝,心里却惦记程向晚与八王爷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
要知道这么长的功夫,做什么事情都够了。
况且上一次见面之后,王八爷对程向晚是赞不绝口。
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程向蓝被这样的问题惊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无意地一句话,竟然让寒王爷这样在意,她拿不准,不知道该把谎言继续下去呢,还是停止。
如果继续下去,当然对自己大有好处,可是万一冷莫寒从程向晚那里知道了真相,那么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
不过仔细想一想,过往的事情都是母亲做的,自己也顶多算一个帮凶,日后万一寒王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也可以说年幼无知,不知道母亲做的是对是错,只是效仿。
想到这里,她到是心生一计,只是不由地望向娘亲的方向,见她正独自畅饮,好像是要不醉不归的样子。
“我姐姐以前的性格是极好的,我听奶娘丽娘说的。只是后来因为大娘去逝,所以她就开始变得孤僻起来,我娘去的时候,她就极为反对。因为我爹爹再次续弦,对她打击很大,所以她心里一直心丛不满。对我总是百般苛责,娘若是在的话还好一些,娘不在的话,她总拿小事情来捉弄我,记得有一次把一只蛐蛐放进了我的后背里,吓得我差一点跳起来,后来我娘还帮我叫了魂。”程向蓝苦心地编着这些事情,其实蛐蛐的事情是自己放到了程向晚的后背里,把她吓的哭了,为这件事情自己被爹关在佛堂里整整一个下午,连糕点都没有吃呢。
冷莫寒听到此,脑海里就想着程向晚把一只蛐蛐捉到自己的手心里,然后装着为程向蓝整理衣服头发什么的,就塞进了她的后背。
然后蛐蛐的脚在程向蓝柔嫩的背上抓爬着,吓得她尖叫哭泣,程向晚却在一旁拍手叫好,说实在的,没有什么她是做不出来的。
冷莫寒想到这里,脸上浮起厌恶的神情,虽然极力地掩饰,可是程向蓝将一切都看进了眼里。
为此,她越发的把以前的事情颠三倒四告诉了寒王爷,看到寒王爷越来越青的脸色,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对了,不仅来对了,而且或许今后的人生因为这一次的寿宴而改写了。
冷莫寒听到,心间早已是十分的恼火,看到大厅里的客人都各自畅饮,可是自己却是心情全无。
他想要看到程向晚此时到底与八王爷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如果她敢给自己戴绿帽子,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她的。
冷莫寒被自己这样的想法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狠厉起来了?
这时候,冷莫寒向郑管家招了招手,直到郑管家走到身边,他才低声询问:“程向晚现在在哪里?”
郑管家看了一眼冷莫寒,看到他脸色极为难看,显然他此时因为程向晚不在场而生气,更要命地是她现在与八王爷一起在后花园,看起来二人极为投缘。
郑管家虽然想保护程向晚,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不能……
正在犹豫间,突然听到冷莫寒大声呵斥:“你到是快说呀,难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包庇?”
郑管家见冷莫寒恼羞成怒,慌忙弯腰低头,十分恭敬地说:“回王爷,王妃娘娘现在与八王爷在后花园里赏花,说是屋子里太闷……”
冷莫寒的话尽管声音极为高,可是也被众人的喝酒声音掩盖,唯有程向蓝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的面上有一种得意的神情,好啊,你这是自找死路。
我还没有出手,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弄出点动静来,这下子更有好戏看了。
冷莫寒听完郑管家的话,也不管程向蓝此时脸上的神色奇怪,只大步往大厅的门外走去。
这大厅本是王府为了置办喜宴而准备的,八根朱红的柱子立在门口,十分的威严,而且雕刻的门楼也是十分的美丽。
程向晚当时把新房一把火烧掉的时候,差一点就殃及了离新房极近的大厅,如果不是因为大厅安然无恙,那件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跟她了了。
冷莫寒大步流星地往后花园走去,郑管家诚惶诚恐地跟在其后,眼神有说不出的担忧。
他知道今天冷莫寒一定会狠狠惩罚程向晚,最起码的,他会让她知道王爷的尊严何在。
只希望现在程向晚与八王爷并不是刚才那样肩并肩赏花的情景,这样至少可以说清楚点什么,不必让冷莫寒怀疑二人之前的关系有什么不正常。
花园里,程向晚与八王爷显然不知道危险临近,两人的谈笑声足以震颤花园里的花朵,感染天上的云朵。
程向晚靠的八王爷极近,这到不是为了有什么暧昧关系,只是觉得这样更容易交心。
八王爷当然希望的就是这样,府上的福晋是有四位,可是没有哪位能笑的这样的肆意开怀,也可以幽默的这样的好看。
她简直就是一个才女,所知晓的事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也不知道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发觉,她原来是如此有才情的女子。
“向晚,你懂的可真多,说实在的,我府上的那些福晋没有哪个有你这样的聪明才智,我都有些痛苦,我自己娶妻太早,早知道你我如此投缘,我一定会求着皇兄赐婚的。”八王爷深情脉脉地看着程向晚,甚至觉得如果能在这四王爷的府上站一辈子,这样感觉也是不错的。
程向晚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愚蠢极了,自己是在引诱八王爷吗?真的要在古代成为一个荡妇?
这时候,槐树上一枚黄叶轻轻悠悠地落下,直接落到了程向晚的头发之上。
冷寒晨见此,自然伸手要去拂去,而且动作极为轻柔。
这在外人的眼里是极为暧昧的动作,尤其在怒气冲冲而来的冷莫寒眼中,更加成为了一根尖刺,钉到了眸子当中。
“程向晚……”
冷莫寒高声大喝,直惊得程向晚心里一跳,八王爷的手停在半空当中,手指间还捏着那枚未及扔掉的叶子。
程向晚见到冷莫寒怒火冲天,自然知道他是在生气什么,不过自己可是光明正大,不过是在替他招待客人罢了。
冷莫寒走过来,怒目看了一眼冷寒晨,然后问程向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程向晚慢悠悠回答:“当然是在陪八王爷赏花了,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真的是在赏花……?”冷莫寒的问题带着些许的嘲弄,眸光之中的冷箭已经不知道发射出去多少。
但是程向晚一一接招,她并不害怕这些,在做堂主的时候,她最爱玩的就是瞪眼游戏,没有人可以瞪得过她的。
程向晚再一次望了八王爷一眼,然后笑着说:“那你说我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站在花坛旁边,难不成我还是在勾引八王爷吗?”
没有人会认为女人会把勾引二字说的这么坦然,就像是这件事情根本微不足道,更要命的是,冷莫寒心里正是这样想的。
八王爷显然知道自己此时境地不妙,有些后悔刚才与程向晚出来花园的冲动,本心为冷莫寒有程向蓝作陪,不会这么快来到后花园,待到他发觉两人消失很久的时候,他早就带着程向晚回到了厅里。
“王兄,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厅里闷的慌,所以让四嫂带我来这里走走,早就听闻四哥的后花园美不胜收,况且四哥也知道我素然喜欢花草……”冷寒晨笑着解释着,想把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改变一下。
冷莫寒却是看着程向晚,嘴角的线条绷的直直地,他仿佛只想要程向晚的解释,他想要知道程向晚会怎么解释。
程向晚撇了撇嘴,看着瞪着她看的冷莫寒:“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那我就给你对比一下,你与程向蓝在做什么,我与八王爷就在做什么,相信男人和女人的情感不会相差那么多,而且这样谈天你觉得不犯法,我也觉得不伤大雅,我们都是在招待客人,你在招待女客人,我在招待男客人……”
听到程向晚这样的辩解,冷莫寒几乎是怒发冲冠,指着程向晚那张无忧的脸说:“你给本王回到房间去,立刻马上,本王丢不起这人,你怎么说也是本王的王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不知廉耻,你!”
“我怎么样?我这样伤到了你哪根筋了,如果我这样招待八王爷是不知羞耻,那你对待程向蓝的态度是不是也太过热情。她漂亮,她年轻,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她是我的妹妹,你要想打她的主意,最少也要问问我这个姐姐同意不同意……”程向蓝也有些恼火,在大厅里的时候,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简直是在说,你这个女人真傻竟然把妹妹带到这里让王爷认识,以后姐妹同侍一夫,连醋都没得吃,怎么说也是亲姐妹。
可是在这花园里,他却在指责自己的行为不当,而且竟然扯到什么该死的羞耻之上。
“妹妹……”冷莫寒冷笑。
刚才程向蓝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他几乎把程向晚想象成一个刁钻古怪,而且满心都是捉弄人的毒辣女子。
她的心机足以比最深的海还要深,她的脸简直装的比最白的花还要纯洁,这样的妇人留在身边也确实让人寒毛耸立。
“对啊,妹妹,这没有什么好疑问的,虽然不是同母,但也算是同父的妹妹……我是她的姐姐,我带她来,只是想让她在王府里好好玩几天,并不是想让某人来勾引的……”程向晚几乎也有些愤怒了,也不知道这愤怒是从哪来的,她几乎想都没想,这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八王爷见情况越来越糟糕,看到远处的郑管家也急地直跺脚。
两个就像是斗鸡一样,伸着脖子,脸色极为的难看。
冷莫寒再一次冷哼一声,那种嘲弄仿佛就像在骂程向晚说的是弥天大谎一样。
他指着程向晚的脸说:“你的姐姐也当的太称职了,竟然把蛐蛐塞到了妹妹的背里,竟然用隔夜的螃蟹让她拉肚子,竟然给自己的二娘买了阴阳先生用的照妖镜,你这样的女人心里怎么全是这些毒水坏水,可是脸上还能装出这样无辜的样子,还称程向蓝为妹妹?你知道不知道,她在心里对你是极为的恐惧的,你就像一只多脚的蜘蛛,走到哪里就把那种可恶的粘人的丝织到哪里,让人恶心。”冷莫寒一口气说完,看到程向晚的脸从白变红,从红变青,他觉得这些她无言可对了,他觉得她一定不知道他会向程向蓝打听她的老底子,他觉得他胜了,至少眼前,可以光明正大的指责她是在勾引八王爷,而不是招待什么客人。
程向晚听完这些话,更加的郁闷,她努力的回想,想知道冷莫寒说的这些话哪件是真的,哪件是假的。
可是除了那件送阴阳先生照妖镜的事情,她似乎没有什么能想得起来的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这个温柔端庄的程向晚真的会做出这样搞怪的事情来吗?
还是程向蓝只是在撒谎,如果她是在撒谎,那她这也太胆大了,她就不怕冷莫寒有一天终会知道事实,到时候她不就是美梦成空了?
看到程向晚怔在那里久久不说话,冷莫寒冷声笑说:“怎么,没话说了,不狡辩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乖乖给本王回房间去,本王可是不想让你送什么该死的阴阳先生的宝剑。”
冷莫寒说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仿佛把心间的恶气吐尽,就不再生气了一样。
今天这样的发泄还真是痛快。
八王爷听着冷莫寒说着这些,也不敢相信程向晚会是这样的人,他想帮程向晚说一句话,但是看到程向晚阻止的神色。
他只轻声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冷莫寒说:“四哥,没想让您生气的,却不料在这样的日子让您这个寿星生气,实在是歉疚的很,我先回宴厅里了。”
冷莫寒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虽然眼前的女子十分恶毒,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妃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来看笑话,尤其是这个好学舌的八王爷。
程向晚看着八王爷离开,才泰然自若地说:“诺,既然你说让我回房间,我就回去了,如果客人问起,你最好还是不要说我勾引你的八弟吧,这样恐怕是打你自己的脸……不过我告诉你,程向蓝所说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送阴阳先生的东西给二娘,如果你相信她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如果你敢给我娶一个小妾回来,我就敢把你这王府点了。”
冷莫寒本正要转身,对这个面色如常的女子已经是无话可说。
她既不知道羞耻,又不知道惭愧,所以再说多少也是对牛弹琴。
可是听到她要把自己的王府点了,就刚才自己还后怕那天差一点殃及宴厅的火。
要知道那宴厅可是自己最得意最喜欢的地方,它的构造和建设都是自己亲手参与的,要知道一个府上当然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最为的豪华了。
冷莫寒转过脸来,看着程向晚淡然的神色,一字一句说:“你要敢烧了我的王府,我就敢杀了你……”
远处的郑管家当然闻到了这种火药的味道,他在一旁不停地周旋,如果让客人知道,王爷不在大厅里陪客人,竟然在这里与王妃争吵,岂不是大失体面?
“王爷,今天您还是不要生气了,客人都在等着您呢。”郑管家在远处轻喊。
程向晚盯着冷莫寒,心里却是想着那件被程向蓝偷走的衣裙,和自己本来想要为冷莫寒准备的那个蛋糕,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就算是一日夫妻也总是一种缘分,可是看到怒不可遏的男人,他的目光之中全是对自己的威胁和厌恶,她心里一层一层凉了下去。
程向晚微微一笑,用十分执着地目光看着冷莫寒再一次重复:“如果你敢纳小妾,我就敢用火烧了你的王府……”
冷莫寒突然伸手,直接捏到了程向晚的脖子上,白希的脸瞬间憋的通红。
她不是不能反抗,也不是没有力气,她是想知道他有多恨自己。
她并不知道冷莫寒刚刚才听了程向蓝和郑媚儿的蛊惑,也不知道,冷莫寒素来最讨厌的就是八王爷,更不知道,那座宴厅是他最为得意的地方,而整座王府是他的生命,因为这里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
“你敢……”
“我……敢……”程向晚虽然被捏地喘不过气来,可是目光里仍然是不妥协。
这大大惹恼了冷莫寒,让他手里的力道更加重了,甚至听到了程向晚脖子里咯咯地响动。
程向晚心里终于明白,他对自己的怜惜甚至不及花园里的一朵花,而他对自己的信任更不及程向蓝的蛊惑之言。
他们之间,仿佛就是隔了那千年的时光,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是不可能一下子超越的。
程向晚喘不过气来了,她抬起胳膊,将手指伸到了冷莫寒握着自己脖子的虎口之间,然后轻轻一掰,他吃痛松手。
程向晚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甚至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死,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如此逼近。
阳光之下,程向晚穿着桃红色的长裙,就与冷莫寒大打出手。
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所以冷莫寒的白色的衣衫与桃红的衣衫交汇成一片,像是纷飞的花雨。
郑管家看着这样的情形直拍大腿,这府上除了自己,似乎没有人敢出手拦住寒王爷与程向晚的这场战争。
两人的出手越来越狠,甚至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程向晚用尽全身力气,她甚至想着如果今天杀了这个男人,自己哪怕就是浪迹天涯,也一定不要再在王府里生活一天。
“王爷,王妃不要打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和和气气的吧。”郑管家的声音立刻就淹没在两人的拳脚之间。
从来没有想到,程向晚一个大小姐的身手竟然是这么好,仿佛她从来就不是大小姐一般。
这时大厅里的人久等程向晚和冷莫寒不来,看到八王爷从花园里回来,自然要多嘴一问,才知道冷莫寒与程向晚发生了争执。
于是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出来看热闹,结果刚刚到后花园,就看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堂堂王爷,与新娘子王妃在一块斗的不可开交。
两人的衣服在起跃的时候随风翻飞,就像是愤怒的蝴蝶。
两人的手脚极为快,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的人,以为冷莫寒功夫极高,所以程向晚只能勉强应对。
而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程向晚的手脚极快,在带动着冷莫寒的身手也越来越快,而且程向晚是在四两拔千斤。
因为冷莫寒本身的体质要好于程向晚,所以在打斗的时候,冷莫寒稍稍占了上风,但是时间久了,所有的人都看出了眉目。
程向晚仿佛是风轻云淡的玩耍,一拔一顶,冷莫寒就得费好大的劲头。
三王爷冷寒羽在一旁直视着这一幕,在他看来,程向晚简直不是这个世界的。
因为世上没有一样的功夫,可以让女子练的这么得心应手。
她的力量不大,可是往往却能绕开对手千斤之力。
第一次都让人心弦紧绷,可是程向晚步子一滑又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她的后翻和踢腿就像是练了二十几年一般,完全不像是生手。
为此,冷寒羽开始怀疑程向晚的开历了,她绝对不会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程家的大小姐,而且看起来,她也并不像是被关在闺阁之中那样的呆滞。
郑管家看到三王爷定神在看,只好微微躬身行礼说:“三王爷,求您还是让我们家王爷停手吧,不论怎么说,王妃都是一介女流,这样打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其实冷寒羽一点也不担忧程向晚的安危,因为她此时并不是在下风,反到是冷莫寒越打越有些力不从心。
他额头的汗,所有的人几乎都注意到了,人们不明白,明明是冷莫寒的手脚极为的锋利,可是为什么却打不到程向晚。
难道他们二人在逗这些人玩吗?可能这只是一场友好的比试,只是为了给今天这样的宴会祝兴,而不是什么打斗。
只有三王爷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他深谙功夫,并且对程向晚这样的功夫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知道这是一种历经多少年演变才幻化出来的精妙功夫。
每一次的收放,都让力量极为轻便的躲过敌人的攻击,并且敏捷的身手极为的柔韧,恰好是将女性柔软的腰身释放到淋漓尽致。
所有的人都不能呼吸了,因为两人的打斗已经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显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候,突然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尖叫。
丽娘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看到王爷在打自己家的大小姐,不由心疼地嗥叫:“王爷手下留情啊,我们家大小姐从小都没练过功夫,这样打下去是会打出人命的,王爷手下留情啊。”
她跑过去,站到二人的中间,可是拳脚仍然可以绕过她继续打。
丽娘的声音近乎哭诉:“王爷,您快住手吧,大小姐从小命苦就没享过一天福,王爷行行好,就让她在这里享享福吧,别打了……”
丽娘哭的天昏地暗,让人真以为程向晚不会什么武功了。
就在这时,小柳也跑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大瞪眼睛。
这时候,一旁的程向蓝显然在暗自的发笑,被小柳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也冲了上去。
跪到了正在打斗的二人身旁,大声说:“小柳求王爷娘娘住手,再不停手,小柳今天就撞死在这花坛旁边。”
冷莫寒收了手,躲开了程向晚最后一招,然后与程向晚保持五米远的距离。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对冤家,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场打斗。
丽娘与小柳跪在汉白玉的花坛前,两个人见打斗停止,慌忙上前看程向晚有没有伤到。
程向晚神色淡然,拍了拍手,轻蔑地看着冷莫寒说:“就他,他想伤我,再修炼二十年吧,真的是人太多不想收拾他!”
听到程向晚的豪言壮语,所有人都吓呆了。
冷莫寒显然是到了极限,忍无可忍,正要再次动手,三王爷走了过来拍了拍冷莫寒的肩膀说:“四弟,在宴厅久等不来,原来是与福晋在这里切磋功夫,实在是羡慕至极。没想到这位弟妹能文能武,实在是多才多艺啊!”
三王爷的话,显然是在给冷莫寒和程向晚台阶下,他们之间的争吵和打斗完全不是友好性的切磋,他们是在争斗,是在比试,是要征服对方。
心中的火焰烧的老高,尽管程向晚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冷莫寒听到三王爷的话,又看到后花园里围满了人群,喉头的肌肉滚动了一下,然后看也不看一眼程向晚说:“好吧,三哥,我们还是会回宴厅吧,我这王妃没羞没耻的,还希望三哥不要笑话才是。”
“哪里,哪里,我想众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情,总比泼妇要好的多。”三王爷说着,一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头发凌乱,一脸豪气冲云天的程向晚,仿佛话中有话正在投影着说程向晚一般。
程向晚咬着唇,好不容易才忍下来,目送着那个对头离开自己的视线。
只见他走到郑管家的身边交待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往宴厅走去。
郑管家面有难色地走向程向晚说:“王爷说了,让王妃回卧房休息,客人没走之前不能出来……王妃……”
“没关系,正合我意,懒得看他那些狐朋狗友。”程向晚说话根本无所畏惧,直吓得丽娘和小柳拉着她的袖子说:“大小姐,您小声一点,让别人再听到了可就不好了,王爷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郑管家也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他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算是投向了王妃这边,今天冷莫寒的大声呵斥正是对他的警醒。
看着程向晚回到了房间,郑管家再次折身到了宴厅。
那里的客人需要他的招呼,他不能随意离开,更何况此时王爷的大发雷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了。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走到宴会厅,就听到冷莫寒在斥责几个下人。
郑管家走进了宴会厅,看到几个婢女跪在地上,听着冷莫寒的责骂。
“端菜都不会,还能做什么?一个桌子上没有,另一个桌子上放着两盘,你们是不是都不长眼睛啊。”冷莫寒心中仍然想着刚才程向晚与八王爷的事情,还未及怎么样就要先戴绿帽子了。
一旁的程向蓝见此,慌忙上前来说:“请王爷不要生气了,今天这是您的寿宴,无论如何王爷应该高高兴兴地才是,不如晚儿为王爷跳一支舞如何?”
听到程向蓝说要跳舞,所有的人都赞成,最起码不必看着冷莫寒发怒,这样一个好端端的晚宴不就毁了。
冷莫寒收回了怒火,望了一眼程向蓝才说:“你会跳什么舞?”
程向蓝想了想说:“会跳的不多,就全当助兴了,不如王爷为奴家伴奏,奴家为王爷好好舞一曲……”
冷莫寒敛去了怒火,今天这样的场合发脾气是极为不明智的,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忍。
这个程向晚总是能惹得自己雷霆大怒,说来到也是她的一点本事呢。
程向蓝果然说跳就跳,穿着程向晚设计好的裙装,跳的舞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衣服却让她美丽如仙。
郑媚儿当然是大出风头,每当有人在人群里小声嘀咕:“这是谁家小姐。”
郑媚儿就十分大声地说:“这是我的女儿,程府的二小姐,啧啧我都没有想到我的女儿跳舞原来这样好。”
风波总算平息了,郑管家长嘘一口气,如果刚才不是程向蓝,王爷恐怕不会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的。
三王爷冷寒羽看着程向蓝与冷莫寒在舞一曲,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珍珠不要,偏捧一粒沙子。
就算他没有见过程向晚,就算满城的人都说她放荡不堪,就算八王爷觉得她曾魅惑自己,可是三王爷冷寒羽却十分清楚,这样的女子百年难求,她的聪慧可以助夫君一臂之力,得以飞黄腾达。
就在刚才,他还有些嫉妒冷莫寒的好运,没有想到皇上赐婚都会赐这样的好的女子,现在他却看明白,冷莫寒完全是个糊涂虫。
郑管家称宴会开的正好,刚才的不快已经散去,偷偷问厨房端了一些菜肴往程向晚的房间送去。
他没有人可以指使,最起码不能让王爷知道,自己的管家会为这个刚刚和自己打了一架的女子送饭,所以只好自来了。
他来到程向晚的门外,听到她在里面与丽娘还有小柳说笑。
“大小姐,您真是一点都不急,我看到那二小姐去勾引王爷,都火冒三丈了,在府里的时候,她就经常抢您的东西,喜欢的头饰,买好的布匹,没有想到如今她抢到王府里来了,没想到您还邀请她来。”小柳的声音有些抱怨。
丽娘在一旁也应和说:“是啊,大小姐,您都没看那母女两得意的样子,如果万一王爷真要纳二小姐为侧福晋,以后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了吗?”
程向晚一直沉默不言,等着丽娘说完才笑着说:“你们怕什么呀,再说有她在,冷莫寒那个混蛋就不用经常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我想出去游山玩水可不是自由了?最好,他就马上休了我,到时候我就是自由之身……”
程向晚正要说想嫁谁嫁谁,可是一想现在自己还不能把两千年后那种女子的地位说出来,要不然一定会让丽娘和小柳吓坏的。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已经成了王妃,王爷若是休了您,这辈子您可是要守活寡的,那样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丽娘的声音里显然有些惊诧,不知道程向晚哪里来的这些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女子被夫君冷淡已经是够可悲的了,如果一但做出什么让夫君不满的事情,被休了,那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小柳也同意丽娘的说法,十分小心地劝说:“大小姐,您应该好好和王爷谈谈,不然的话,那对母女不知道还要说您什么坏话呢。”
程向晚突然想到冷莫寒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于是问:“我小时候给程向蓝脖子里放过蛐蛐?”
“谁说的?大小姐,您不是真的失忆了吧,那件事情明明是二小姐做的,她往您脖子里塞了一个蛐蛐,刚好让老爷看到了,就罚她到佛堂跪了一下午,当时我们都拍手叫好呢,早该惩罚她一下,任性的丫头。”小柳撅着嘴说道。
丽娘也点头说:“是啊,当时大小姐都被吓坏了,那蛐蛐在身体上乱爬,当时您都哭了,后来我要捏死那只蛐蛐,您说不忍心还是放了吧,当时就放在后花园里。”
程向晚终于明白,程向蓝是在搞什么鬼了,她是在离间冷莫寒与自己的感情。
这丫头还挺有心计的,看到小柳狐疑的目光,程向晚拍拍脑袋说:“都怪那场病啊,病的我有气无力的,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呢,要不是你和丽娘在,我总得吃亏。王爷跟我说的时候,我真以为是我做的,因为依着我现在的脾气,如果她经常抢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出手反击的……”
郑管家站在门外,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冷莫寒一定是误听了程向蓝的话所以误会了程向晚,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
眼看这个王妃根本不知道捍卫自己的地位,一旦鸠占鹊巢,到时候想赶出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正要迈步敲门去,突然听到程向晚大喝一声说:“哎呀,闷死了,要不然你们再陪我出去走走吧,这一次我们最好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让小柳扮我的妻子好了……”
郑管家听到这里,手里的盘子一动差一点就要滑到地上。
他慌忙将盘子端正,突然听到房间里的程向晚问:“谁,谁在外面。”
郑管家这才上了台阶,门被小柳打开了,一脸狐疑地看着郑管家问:“郑管家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郑管家托起盘子说:“我来给王妃娘娘送点吃的,不是想偷听的。”程向晚看到郑管家慌乱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的郑管家,对了,郑远现在怎么样了?”
“郑远?”
“恩,是啊,身体应该好多了吧,找到事做了没有?”程向晚不经意地拿起筷子,挑了些菜吃。
郑管家有些支吾地说:“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说不能出去,要不然又怕那些人拉他去烟馆,我们说也说了,拉也拉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出去,对了……他现在看到黄的食物就会呕吐,也不知道是不是抽大烟抽的。”
程向晚想到上次自己亲手做的臭豆腐干原来这么有效,笑着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如果他没有事做,不如让他来王府做事吧,反正这里家大业大,人多的很也不在多那一个。”
郑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我也想过了,可是这里确实没有适合他做的,这些年来,他抽烟把身子都快要抽垮了,所以还是让他在家里先养着吧。”
“不如给我来做贴身侍卫如何,堂堂王妃出门也总不能让王府里的侍卫跟着吧!”程向晚突然想到这个,如果有郑远在的话,自己就是去远一些的地方,冷莫寒也不会怀疑自己是做什么不正当的事情了。
再者,有个男人出门,总是要方便些。
郑管家听了有些为难地说:“这,我也不好意思跟王爷开这个口啊,我在这里已经是又吃又穿还拿着俸禄,再让郑远来了别人是会说闲话的。”
程向晚想了想说:“你不必担心这个,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说完,看着满盘子的食物对小柳和丽娘说:“你们两也一起来吃吧。“
小柳和丽娘咧了咧嘴,看着郑管家,这仆人和主子同桌吃饭可是大忌,没人的时候她们也习惯了主子的性格,可是现在郑管家站在这里。
“没事,郑管家是自己人,你们尽管坐下来吃,郑管家如果饿了也吃一点吧!“程向晚不过吃了几筷子就停手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也得留着点这副身材,若不然一旦成了黄脸婆,她岂不是要被众人遗弃在这可悲的古代?
小柳和丽娘听了,本也做了一上午的事情正好饿了,所以坐下就吃起来了。
郑管家错愕地看着这主仆三人,主子不吃,两个仆人在这里大吃特吃,不由就觉得这个程向晚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待三人吃完,郑管家收拾了盘子,那一盘糕点被程向晚留在了桌上,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刚才程向晚说的话,于是转身说:“王妃娘娘,您今天还是不要出去了,如果王爷一会找不到您,又该发脾气了。”
程向晚看着郑管家,笑着说:“我谢谢郑管家的好意,不过,他发脾气好像不关我的事情,再说他与程向蓝谈的还算不错,这会子两人应该十分高兴地推杯换盏了吧。”
郑管家担忧地看着程向晚说:“王妃娘娘,我有些担忧,程向蓝如果勾引王爷,她若是成了王府的侧福晋,到时候您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她会是我的对手?”程向晚看到丽娘和小柳也同时抬起头来,仿佛十分赞同郑管家说的话。
“郑管家说的对,大小姐,您还是小心些为好吧!”丽娘再一次嘱咐大小姐,本以为来到了王府就会少操许多的心,但是现在看起来比程府更累,而且如今的大小姐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程向晚听了,挑了挑眉毛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两快吃,吃完了陪我出去逛逛,呆在这府里都快闷死。他喝他的酒过他的寿,我出去转我的,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我们两一见了就掐架。”
丽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糕点说:“大小姐这样,我怎么能吃的安心,自古以为都是嫁夫从夫的,大小姐可不能这样的忤逆王爷,就算他再不好也是你的天,是你的夫君啊。”
“是不是他杀了我,我做了鬼也还得是他的妻子啊?”程向晚反问丽娘。
一时让丽娘哑口无言,现在的大小姐与往常大为不同,至少在以前,她是十分听丽娘的话的,不会这样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反驳。
程向晚当然明白丽娘的路数,她与小柳不同,小柳只是一味地听自己的话,可是丽娘却充当着娘亲的角色,她时时在念叨,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妄为而失去一切。
听到程向晚的话,丽娘有些忧伤地说:“大小姐,夫人在的时候,您可是十分听话的,直到夫人病逝的时候,就说对您十分的放心。可是现在您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程向晚摊了摊手不解地看着丽娘说:“我变成什么样子了?脸还是脸,嘴还是嘴,我怎么就变了?”
小柳拉着程向晚说:“丽娘都快哭了,您别逗她了。想出去,我陪您出去吧,就让丽娘在家里,万一王爷找您,就让丽娘说您病了在屋子里躺着,反正王爷现在也不会找您的。”
程向晚听罢,也只好点头对丽娘说:“刚才我说话确实直了些,丽娘您别难过,只是做女人为什么非要这样低声下气,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以后我与王爷的事情您就少管,这里不少您吃,不少您喝,您就好好呆着,万一哪里王爷要杀我的头,我也不会连累你和小柳的,想他冷莫寒也不是那种小人,我一个人犯错要诛连你们的。”
程向晚说完,看到丽娘苍白的脸色,不好再说下去。
只好拉着小柳说:“去给我取件男装来,我们一起出去玩一会,傍晚的时候就会回来。”
“郑管家,王爷问起我,你就说没见,不必为了我的事情害的大家都不安宁……郑管家,郑远的事情我一定会找机会说的,您就放心好了,不过我敢保证,他是不会再抽大烟了。”程向晚想到郑远被自己折磨的样子,想想自己确实是够坏的。
丽娘听罢,也只好含泪点头,手里绞着的手帕都成了一团,可是还是在不停的扭绞着。
郑管家将门关好,再一次回到了宴厅。
这时候,冷莫寒已经是满脸笑容,毫无悲伤了,一旁的程向蓝似乎也十分高兴,脸色通红一片。
寒王府的宴客厅里,早已经是一片热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程向蓝的跳舞,舞完之后,又是王府里安排的舞曲。
几杯酒过后,冷莫寒早将刚才的不快忘记在了脑后,仿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程向蓝端着酒,柔魅万分地递到了冷莫寒的面前说:“寒王爷,哦,不应该称您为姐夫,我敬您一杯酒吧!”
冷莫寒笑着接过杯子,看着有些微醉的程向蓝,觉得虽然姐妹两的眉目有几份相像,可是性格却是大为不同。
她总是这样的柔软,就像是江水一般。
程向晚却看似笑容可掬,其实心里却总是棱棱角角,总是碰不得也挨不到。
冷莫寒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本来就决定不再对她有任何的想法,她是什么样的人,又关自己什么样的事?
如果不是皇上赐婚,此时自己早就一纸休书将她给休了。
想要的是和睦的生活,可不是每天陪着她在后花园里比试功夫,想到刚才那种情形,实在是丢人丢大发了。
“姐夫,下一次我还能来府上玩吗?就算姐姐不邀请,我还可以来吗?”程向蓝眨了眨那仙女一般的眼睛,那略含水雾的眼神是让哪一个男人都不舍得拒绝的。
冷莫寒笑着点头说:“当然,以后你随时都可以来,到时候可以见郑管家,我会吩咐下去,只要你来绝对不会拒之门外。再说,你还是程向晚的妹妹呢,不过你们两的性格差别好大!”
“姐姐更好一点是吧,我在家里也不讨喜……”程向蓝说的时候,眼中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
冷莫寒睁大眼睛望着程向蓝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当然是觉得你更温柔体贴一点,程向晚那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泼妇,你没有看到她与我在后花园大打出手吗?一个王妃与王爷动手脚,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姐夫,您晚上千万不要再惩罚姐姐了,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或许现在早没事出去玩去了,可是您还在这里生气!”程向蓝说着,斜睨了一眼冷莫寒,见他的脸色一变,然后低下了头。。しw0。
她知道今天的戏演的够多了,足以让冷莫寒认为程向晚就是一个爱闹没心的家伙,让他知道她并不值得爱,随时都可能让你出丑,让他知道,自己才是程府那个最优秀的小姐,当然,自己的名声在外。
娘亲在程府的时候没少为自己做了铺垫,而且程向晚的声誉与冷莫寒听到的这些一样的坏,甚至比这更坏。
曲终人散,所有的人都被郑管家送出了王府并坐上了马车,冷莫寒静静坐在椅子上,想着程向晚与自己的花园时的打斗。
两人的功夫可说是不相上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有一种游刃有余的轻松,而自己总是全力以赴。
郑媚儿与程向蓝还没有走,说是一会要与程向晚告别再离开。
冷莫寒默允了,对于他来说,女人的情感已经是不是自己渴求的了,多的都已经滥了。
他可以不奢望什么爱情,甚至是眼前的程向蓝也没有让他明显的感觉,他非娶她不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程向晚,总是感觉和她有一种上辈子冤家对头的感觉,要知道自己很久没有和人痛痛快快地比试了。
“程向晚在程府的时候练过功夫吗?”冷莫寒突然发声,让空荡荡地大厅空气震荡了一下,郑媚儿与程向蓝同时转头,看到冷莫寒不经意的问话时的表情。
程向蓝愣了一下,刚才这个问题在脑海也盘旋了许久,说实话程向晚在程府比一个丫头都要悲惨,常常让娘亲和自己追撵的都没有安身的地方,她的卧房也总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而且她脾气甚好,从来不反抗,也不辩驳,最多流两眼泪。哪里会有时间练什么武功,除非她有什么分身术,分作两个身体,然后背着她们在某个地方偷偷地跟人练功。
这也不可能,程府虽然比一般民宅要大,通共也不过是里外三个院子,一目了然,虽然也有后园,可却是一览无余的平地,根本没有任何的遮挡,哪里有可能会藏下什么江湖高手,然后再教她练功呢?
郑媚儿还没等程向蓝说什么,就率先说:“她不会功夫吧,在府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她学过,要说她会,恐怕是在王府里学会的吧,不过我看着她怎么也不像原来的脾气,原来挺安静的……”
“娘……”程向蓝阻止了郑媚儿的话,知道她再说下去寒王爷一定会追问程向晚的过去,要知道谎言总是一圈接着一圏,而且说多了一定会露陷。
程向蓝不确定现在寒王爷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如果没有,那撒谎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万一喜欢上了,自己怎么跟他不停地圆谎呢,万一那程向晚要告诉王爷什么,自己不是完蛋了?
郑媚儿会意,到底是母女连心,见到客人都走光了。郑媚儿也站起来对冷莫寒说:“寒王爷,今天叨扰太久,我们与程向晚告别后,就该回程府去了,要不然老爷该担心了。下一次王爷大寿,我与晚儿一定带着贺礼前来,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冷莫寒笑着拿着那颗放在袖间的夜明珠,笑着说:“这个礼物就很好,比别人的都精心。要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过是布匹,玩艺,我都得放在府里的库房,可是这颗珠子我却可以带在身上,时时不离。这份心意足可以让我记一辈子呢。”
郑媚儿听到此,抿嘴笑了笑,然后对着程向蓝说:“晚儿,我们去见见你姐姐,然后回府吧,要不你爹该担心了。”
程向蓝点点头,然后用余光瞥了一眼冷莫寒,希望他的眼眸之中会对自己有一丝留恋。
但是冷莫寒满脑子都是郑媚儿的话,程向晚在程府的时候不会功夫……
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看她的功底,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会到这样的程度,难道是鬼附身……
想到这里,冷莫寒打了一个冷颤。
他与她在浴室里的样子再一次印入眼帘,心间狂跳几下,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种感觉,还是因为想到她可能是鬼附身。
“程夫人留步,回到程府后,可否给本王查一查,程向晚是不是在府上学过功夫,她的身手不错,看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力了。”冷莫寒伸出手来阻拦了一下郑媚儿,然后说道。
最起码应该知根知底吧,要不然哪一天睡在枕边突然拔刀相向,自己可是防不甚防,况且自己与她发生了这么多的龃龉,她一定会怀恨在心的。
郑媚儿和程向蓝再次相视一眼,尽管心里十分肯定程向晚一定没有在程府学过什么功夫,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也许,程向晚确实背着她们母女练了什么功夫,可是这太不可能了,如果她真有什么功夫,怎么会任由她们母子欺侮而不反抗呢?
就凭刚才她的身手,随便打倒她们两个那岂不是太容易了,想到这里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寒王爷,待我回府之后一定细细查问府里的下人,看他们有没有见过程向晚练过什么功夫,如果有的话,一定会尽快前来禀报王爷的。”郑媚儿说完,再一次拉着程向蓝的手往外走去。
郑管家带着郑媚儿母女往门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听得郑媚儿突然拍腿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我们该向你姐姐去道别啊。”
她本意是想去看程向晚的笑话,在这样大好的日子,她却被王爷关进了卧房,这实在是天大的好笑的事情。
郑管家听了,慌忙说:“王妃娘娘恐怕这会子睡着了吧,刚才我去的时候,门已经关死了,夫人离开的事情我会告诉王妃的。”
程向蓝撅着嘴嘟囔说:“这有什么,我们姐妹很亲的,哪一次她进我房的时候不是直接进的,而且还会把睡着的我吵醒。现在我们要走了,怎么也得跟姐姐说一声在走吧。”
郑管家后背生凉,刚才听到程向晚要出去了,如果她不在的事情被寒王爷知道,那她回来一定会受到王爷的责罚的。
“不是,王妃如果被人吵醒,会很生气的,程夫人和二小姐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郑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想再不要出什么差错了。
这时候冷莫寒从宴厅也走了出来,摇着扇子,显然是要出去了。
看到郑媚儿母女还没有走,就说:“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正好,本王要出去,不如带你们一程。”
郑媚儿母女本来看到郑管家的样子就有些怀疑,不知道这个管家为什么就不让她们母女见这个程向晚,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难不成她不忍寂寞,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这样的话岂不是太好了。
“寒王爷,我们只是想去和向晚道一个别,可是郑管家说是向晚睡了不让去打搅,我们想着这样走了不太合适吧,怎么也是她请我们来的。”郑媚儿犹豫不绝地说着,一边瞧着冷莫寒的脸色,平时在府上,她就是这样对程老爷查颜观色的,所以最明白怎么看眼色行事了。
她想如果冷莫寒不同意,就会邀请她们一起出门;如果同意,他一定会蹙起眉头。
果不其然,冷莫寒蹙着眉头说:“大白天的睡的什么觉,你们去把她叫起来就是了,白天的事情待到晚上本王再和她算帐,这时候没这心情,这样吧,本王陪你们一同去吧,郑管家,你吩咐下人把马车赶到后门那里,就懒得再绕圈子了。”
郑管家脑门子全是汗,可是他想到了程向晚的话,就觉得自己此时还是不要露出知道实情的样子才好,要不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谁。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郑管家往门外走去,心里却咚咚直跳,不知道王爷知道程向晚出去后会发什么样的火,真是不敢想啊。
冷莫寒带着郑媚儿母女往程向晚的卧房走去,看到房门紧闭,冷莫寒大喊:“程向晚,出来送送客人……”
房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只有树上的鸟鸣声在宁静的下午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
“程向晚,你给我出来听到没有,不然我就进去了……”冷莫寒再一次带着威胁说道。
可是房间内还是静悄悄的,郑媚儿低声说:“如果睡了就算了,寒王爷,叫醒她不好又要生气了,我们还是走吧,下次过来跟她说一声就好了。”
冷莫寒就不相信,一个人对睡的这样死,更或许她只是对自己的叫声充耳不闻。
他怒气冲冲地上前,推了推门不开,只好一脚踢开了门。
房间内空空的,只有桌子上吃了一半的点心,“程向晚……”
冷莫寒气愤难当,没有想到她又一次偷偷溜出去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这王爷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呀。
这个不成样子的女人,实在是欠揍。
这时候门外的丽娘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冷莫寒生气的样子说:“王爷,您,您别生气,我家大小姐只是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了,您不要生气。”
一旁的郑媚儿冷眼看着丽娘,本来还嫉妒她老来老还能到王府侍奉程向晚,现在看来,她过的也并不舒服,这程向晚可够让她操心的了。
程向蓝突然睁大眼睛说:“以前姐姐不这样乱跑的呀,今天这是怎么了,根本不像往常的她呀,丽娘你说,你到底对大小姐做什么事情了,让她变成这样?以往你就经常挑唆我们的关系,现在来了王府,没想到你脾性不改?”
丽娘一听这话,眼眶一红,知道这程向蓝又要血口喷人了。
可是眼看王爷正在生气,这时候辩解根本不会听的,只好慌忙屈膝跪到了地上,磕着头说:“寒王爷,不是二小姐说的这样的,大小姐刚才在花园里顶撞了您,也十分的愧疚,所以她想出去透透气,您别怪她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冷莫寒听到丽娘这样说,冷哼一声:“愧疚,她还知道愧疚,她早该知道愧疚,这样的性格真奇怪她怎么会是一个女子,是不是上辈子没做好事投错了胎了。真是倒霉让我遇上她,等下次见到皇兄,一定得让他准许我休了她,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气。”
丽娘再磕头,眼泪汪汪地求饶:“王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小姐的脾气,老奴愿意做牛做马地侍奉王爷和大小姐,求王爷不要休了她,否则她真的是没有去的地方了,她从小就命苦没了娘……”
“丽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算是她的娘吗?我是虐待她了还是怎么着,今天你可得把话说清楚,我可不能在王爷面前糊里糊涂就当了这恶人!”郑媚儿听到丽娘这样说话,自然是气的要命,再往下说,难保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丽娘听到这话,慌忙又对郑媚儿说:“夫人,我并没有在说您呀,大小姐的娘亲去的早,这是事实啊,她从小就孤苦无依的,心里很可怜的。”
程向蓝听这话,又骂道:“丽娘,你是老糊涂了吧,她在程府何曾受过半点委屈,爹爹对她的关照比对我的都多,什么时候不是向着她的,今天你在这里替她诉苦,还说孤苦无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您不能这样说啊,老爷怎么也是大小姐的亲爹,不护着她点怎么行呢?”丽娘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这母女二人绕到了这个话题里,显然是她们占了上风,这个时候自己本来就不该说话了。
可是她真的想为大小姐说些好话,只好拉着冷莫寒的腿说:“王爷,您是明白人,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虽然她的性格是变的与往常不同,可都是上次的病闹的,您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人陷害把她与下人关到了一个屋子里,然后传出了许多的谣言……”
听到这话,冷莫寒更加气愤难当。
如果在程府的事情是谣言的话,那么她两次大闹青楼又是怎么说的,她女扮男装捉弄自己又是什么道理,她这样飞扬跋扈,竟然还有这么个奶妈替她求情,也实在难为她了。
“丽娘,我看在你是老仆人的份上不加责怪你,但是你家小姐的事情都是她一手造出来的,本王并没有冤枉她,你还是起来吧,不必为那种主子求情。”冷莫寒说完,就跨步出门,丽娘眼里的泪再一次滚落了下来。
郑媚儿和程向蓝都瞪了丽娘一眼,然后低声咒骂道:“死老婆子,以后说话你最好注意一点,告诉你,用不了多久,晚儿就是这王府的新王妃,到时候你还得听命于她,别以为现在你跟了什么王妃就了不得了,竟然敢在我们背后说坏话。”
丽娘摇着头说:“我没有,夫人,我没有说你们的坏话。”
“你不用狡辩,等晚儿来了王府,到时候你就知道你选错了主子。”郑媚儿扔下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冷莫寒习惯性的没有叫任何的侍卫跟随,只是亲自驾着马车将郑媚儿和程向蓝往府中送去。
郑媚儿一路上不停地说:“以前大小姐不是这样的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总是感觉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冷莫寒并不愿意回应这说法,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兴趣了解关于程向晚的半点。
马车停在程府门前,冷莫寒一点也不记得曾经从这里迎娶过程向晚,而且也记不得那天她穿着凤冠霞帔时的样子。
郑媚儿和程向蓝下了车,再一次多此一举地说:“寒王爷,不管程向晚做了什么错事,请您一定要原谅她,在府上她就被老爷给骄纵惯了,而且脾气也倔强的很,您一定要多担待。”
冷莫寒不想理会,可是脑海里浮现的仍然是程向晚那些出格的举动,她实在是太过份了,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真郁闷皇兄怎么会把她许给自己。
告别了郑媚儿和程向蓝母女两个,他一路奔往如梦的住处。
要说为了准备今日的寿宴,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如梦了。
上次她就嗔怪自己被王妃迷昏了头,自己娶了程向晚后,就很少再去她的住处了。
冷莫寒其实并不是如此,他只是觉得头疼万分。
程向晚见他不在府上,往往就要出去招惹事非,自己都觉得头上绑了一块石头,随时可能会落下来砸到脑袋。
一个人驾着车,实在是累赘,目标太大到容易招惹口舌,于是冷莫寒又将马车寄存到一个常去的客栈,又换了一匹客栈的黑马往如梦的住处赶去。
却说如梦的住处相当的隐蔽,那一带全是京城有门有户的人家养小妾的地方。
无非是些大夫人不同意娶妾的,家里已经娶了太多闹腾的不行的,还有一种就是父母不同意再娶所以在外偷偷养着的。
而冷莫寒,只是因为皇上赐了婚,而他不能直接视程向晚为空气,如果她闹腾起来,闹到皇上那里,轻则责骂,重责有可能这辈子都不准自己再娶了,这样的话岂不是太痛苦了?
冷莫寒的马穿梭在那些小巷里,因为人家太多,门户又都差不多所以一时还得想一想才能想起如梦到底在哪个门里。
想想真是委屈她了,也难怪她见一次哭一次。
如果能把那个该死的程向晚休掉,把如梦娶回家那该有多好啊。
却说程府,程尚书听到管家通报夫人与二小姐回来了,慌忙出来迎接。
看到郑媚儿十分得意的样子,程向蓝也是满脸笑容地迎着程尚书说道:“爹,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啊,王府里怎么样?”程尚书看到夫人高兴自然是乐开了花。
虽然这新娶的夫人是比较的喜欢挑刺,但是她嘴甜,总会侍奉人,为此程尚书十分得意取了这样的妻子。
郑媚儿扶着程尚书的胳膊笑米米地说:“老爷,那寒王府可了不得了,住房那一排溜儿,都泛着金光……那后花园大的比御花园也少不了多少。”
“真的?那宴会怎么样?”程尚书好奇地问道,想必一定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郑媚儿却摇了摇头:“吃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每一样都十分可口,而且今天晚儿可是出了大风头的,你看看她身上这一身衣服,漂亮吧,任谁看了都得赞叹一番。”
程尚书也眨着眼睛看了一下程向蓝身上的衣服,然后笑着说:“这是哪里买来的这么奇怪的衣服,不像我们平时穿着的衣服啊。”
程向蓝特意地转了一个圈说:“当然,这衣服在京城,在这个世上都恐怕只有这一件吧。”
郑媚儿笑着说:“那是,那是,看得寒王爷眼睛都直了……所有的人都为这晚儿这件衣服臣称赞了一番。”
“那向晚呢……”程尚书仿佛想到了程向晚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样子,也许她像府里一样受尽别人的欺凌吧。
有时候偶尔会她心疼一下,如果大夫人没有死,她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爹,你在想什么呢……我现在想想,那时候我要是嫁给寒王爷就好了。”程向蓝笑着说道。
程尚书听了,板起脸训斥说:“你这说的什么话,程向晚怎么也是你的姐姐啊,难不成你想夺她的夫君。”
“老爷,您这是怎么说话呢,当初要不是向晚她想害程向蓝和寒王爷,也不至会有今天这事啊,如果不是她,我想寒王爷喜欢的的是向蓝才是,都是让程向晚把好事给坏了……”郑媚儿恶恨恨地说着,她瞧着程尚书的眼色,并没有十分反感她说的话。
于是她继续说道:“老爷,如果向蓝喜欢寒王爷,寒王爷也喜欢向蓝的话,就让她嫁过去吧,旧时也有姐妹同侍一夫的,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再说了,姐妹两能都嫁给王爷,这可是咱们上辈子休来的福份呢,老爷你说是吗?”
程向蓝听到这话,羞涩爬上了脸庞,她斜睨着程尚书的脸,看到他愕然怔了一下,然后长叹说:“她们在府上就合不来,去了王府岂不是又要闹翻天,到时候岂不是让寒王爷看了笑话不说,还让他继续头疼,说不定姐妹两都落不了一个好下场,向蓝还是别去寒王府了,如果喜欢嫁给王爷,京城里那么多的王爷总有一个是未娶妻的,我们慢慢打听!”
郑媚儿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然后擦擦嘴,说:“就知道你对那前夫人念念不忘,是不是还有时间念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没有,夫人,真没有……”程尚书正要解释,看到郑媚儿已经从身边走过去,并且用告知的口气说:“我已经把那颗绿色的夜明珠给了寒王爷了,他十分的喜欢,也算是我为晚儿铺了一条前路,回来告诉老爷一声……”
“什么?那绿色夜明珠可是我的家传宝贝,你说过只是带在身上养着的,你怎么可以随意送人?”程尚书急了,那可是程家祖祖辈辈传来的东西呀,怎么可以说送人就送人呢?
郑媚儿懒懒地头也不回地说:“怎么是随意呢,待两个女儿都嫁过去,寒王爷也就是我们半个儿子了,怎么就能说是随便给人了呢,将来,程府有什么还不全是寒王爷的?”
郑媚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程尚书,眼缝之中有一丝不满。
程尚书见如此,心里虽然要滴血,也只能点着头说:“好,好,你说什么好就什么好吧,既然回来了,还是安排一下给下人发俸禄的事情,我要出去一下。”
郑媚儿摸着额头说:“我快累死了,这件事情就让管家带劳吧,我想去睡一会。”
程尚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背着手离开了,偶尔的时候仍然会想起田的娘亲在的时候,这个家的幸福光景。
程向蓝看到爹出去了,摇了摇郑媚儿的胳膊说:“娘,我需要做几件新衣服!”
“好……娘给你买……”
“我还需要以副新首饰,要不然我怎么去见寒王爷……”
“好,娘给你买新首饰,不如我们这就去给下人发估俸禄,然后挑挑他们的错,怎么样也能省出一样的钱来!”郑媚儿的眼睛一转,疲劳立刻也不见了。
程向蓝听到郑媚儿这样说,自然来了兴趣,最喜欢有人求着自己的样子,太好玩了。
“好呀,好呀,娘我陪您一起去,反正这些下人们都喜欢偷懒,到时候您狠狠扣他们一些工钱,让他们再不听话。”程向蓝说完,咯咯地笑了,浅浅酒窝,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未成熟的生涩。
郑媚儿站了起来,看着呢程向蓝,然后摇了摇手:“走吧!”
郑管家在账房里,正在核算给下人们应发的工钱。
看到郑媚儿与程向蓝走了进来,慌忙恭敬地说:“夫人,二小姐,王成正在核算下人们应发的工钱,请夫人和小姐过目!”
郑媚儿拿过了账本,然后一一看了下去,指着帐本里某个地方说:“这郑婶上次不是打碎了两个碗吗?为什么不扣工钱?还有这小白,上次因为他的失误,让老爷的一匹马死了,按理说他一年的工钱也不够赔的,怎么也得扣一个月的工钱以儆效尤……还有小环,上次如果不是她,二小姐的头上的钗子又怎么会丢,扣一个月的工钱!”
王管家听到二夫人这样说,脸色刷地的白了。
夫人这样做也不是第一次了,许多的时候,下人也只有忍气吞声地忍了。
自从夫人去逝之后,这个家里时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程府的下人都是一些年份已久的下人,都舍不得程府和程尚书这个旧主,可是如今再这样扣下去,下人们都没有办法生活了。
“夫人,小白下个月就要娶亲了,所以家里急用钱,您看能不能每个月扣一点,慢慢扣。还有郑婶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眼花的时候,还请夫人多多担待,她家里丈夫身体有病,全靠她这两个工钱生活,夫人您行行好,能不能免却对她的惩罚,还有小环……她还是个小丫头,因为带二小姐出去丢了钗子,在街上找了整整一天,回来还鼍哭了几次……夫人……”郑管家面有难色的一一为这些下人求情,并不是自己心软,只是这些下人的错误给了谁,恐怕都难以避免,以往这些过错,老爷夫人是提也不会提的,可是如今不比当时,所以王管家只能替他们向夫人求了情。
“够了……“郑媚儿不等王管家说完,就打断了他求情的话。
郑媚儿抬眼看了一眼郑管家,然后冷冷地说:“既然王管家会这么体贴下人,不如这些钱由你带他们赔如何?如果王管家心地善良,就从你的工钱里将这些钱都出了吧……反正你挣的比他们多十倍不止……”
“夫人,老奴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求夫人宽恕老奴多嘴……”王管家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能做的都做了,每一次他都会为这些下人求情,可无一不是被郑媚儿狠狠顶了回来。
老爷又从来不管这事,所以只能任由郑媚儿任意妄为。
自己不是不想帮那些下人,只是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老母等着药钱,妻子体弱不能再继续为别人做工了,女儿还需要一批嫁妆。
郑媚儿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对一旁的程向蓝说:“拿笔来,把这账重抄一次,该扣的都扣下,如果谁有不满意,都来寻我说话,我到要看看这些下人哪个不服我的管教。”
程向蓝十分乐意做这些事情,平日里有些下人对自己不冷不热,这样才能解气,尤其是那个小白,他从来都是对程向晚笑容可加,对自己却是待理不理,这下再让他猖狂……”
她坐在王成该做的地方,王成却红着脸弯着腰站在一旁,任由程向蓝将帐薄撕了,重新抄录一张。
王成大气也不敢再吭,在程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夫人的话就成了至高无尚的圣旨,连老爷也不敢反驳。
想想这个家从此暗无天日,王成不由重重叹息一声,却立刻遭到了郑媚儿的白眼。
她的目光凌厉如刀刃,每过一处,恨不能削下几两肉来。
待到程向蓝抄好之后拿起来再一次细细审阅一次,然后将总共工钱的额度告诉了郑媚儿:“娘,这次发工钱总共是三十五两,原来的额度是五十两。”
也就是说,从下人的工钱里又扣出了十五两来,这十五两足够给程向蓝扯两身上好的衣料来穿,这样自己只为她买两件首饰就好了。
若不是因为王成做管家多年,受老爷器重,她真是想扣他的工钱,真是每一次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竟然让自己免去对下人的责罚,他以为他是谁?
看到王成红着脸站在那里不作声,郑媚儿扬着声音慢吞吞地问:“王管家对我这种处罚可满意?”
王成看了一眼郑媚儿,然后低声说道:“夫人是主人,我们做下人的理当听从夫人的差遣,做错了事情自然也得服从于夫人的责罚……”
“恩,这还差不多,这下你把银子发了吧,如果他们有什么怨言的,让他们来找我就是了,也不用你挡这些不是……”郑媚儿仿佛体恤下人似地说道。
“是,夫人!”王成低着头不看郑媚儿。
郑媚儿心里骂这王成简直就是呆子,随即她又想了一个名目说:“这样吧,剩余的十五两银子我这就要支走,我可以为郑管家写一个条子,老爷问起来,就说是将这样犯错罚下来的银子又奖赏给那些有功劳的下人了,到时候你就说有奖有惩就行了,别的事情由我来说。”
“这恐怕不合适吧。”王成心里一惊,夫人不止一次这样的挪用银子了,不过数目不是很大,三五两的,王成也就不愿意说了。
可是如今将这些罚了下人的银子再做他用,到时候老爷是一定不会察觉这账有什么问题的,那么以后长此以往,下人们怎么能受得了?
郑媚儿铁青着脸看着王管家,然后呵斥:“你不要忘记了,你只是一个管家,做主子的想做什么,难道还经得你的批准才行?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怎么说的,你怎么做。给我拿银子来……”
王管家无可奈何地从柜台后取出本来准备要发工钱的银子来堆到了柜台上,然后择出十五两来推到了桌角。
郑媚儿揣了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走时仍然不忘记吩咐:“如果老爷问起来,你就按我说的回答就行了,别的事情由我来做。”
王成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郑媚儿走出了账房。
他看了一眼程向蓝抄的七零八落的账薄,今天可是众人笑,有人哭了。
郑婶两个碗到是没有扣多少,只是小白的一个月工钱与小环的半个月工钱全没了,别人的到还可以接受,还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王成摇头叹息,从帐房里拿了现银,然后数出了三十五两。
“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呀?”
下午的时候,王成开始给众人发银子。
所有的人都像以往那般欢天喜地,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人们最高兴的时候。
“王管家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发银子还不高兴啊?”郑婶笑着打趣说道,然后拿出包银子的手帕来一边走了上去。
王管家苦笑了一下,然后从帐薄上查出了郑婶的工钱,他像以往一样扯着嗓子报了银两的数目:“郑婶,三两三十钱……”
郑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王管家问道:“这不对啊,明明是三两五十钱的……王管家,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知道王管家一定不可能将帐目算错的,多少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郑婶才这样问的。
王管家看了一眼众人,看到众人脸上紧张的神色,然后一咬牙,反正这种事情众人都会知道的。
“是这样的,郑婶因为上个月打破了两个碗,所以罚了二十钱……”
人群里有人小声咕哝:“两个碗就要二十钱?难道是银碗吗?”人群里还有人不满的应和道:“是啊,什么时候府里有这规矩了,那二小姐成天的砸东西,那该怎么算?”。
也不怪他们抱怨,下人们的工钱本来就少,少的可怜,按照常理,两个瓷碗有十钱也买得住了,而且还是上好的瓷碗了……可是现在可是郑夫人在惩罚众人,当然得翻倍了。
“大家听我说,这是夫人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王管家看着走上前来的小白,看到他脸上的苍白,仿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管家,我这个月的工钱是多少?”小白手里的那块手帕都没有好意思拿出来。
他望着那块手帕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低声说:“小白,这个月你的工钱被扣完了,夫人说因为你没有看好老爷的马,所以那匹马得了病死了。”
小白的脸更白了,他不敢相信地拿那帐薄来一行一行看着,果然没有自己的名字,只在最下面有一行小字批注,小白这月的工钱全部扣掉。
“郑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时老爷那匹马是因为年纪太大,又淋了雨才死掉的,当时老爷就说了不怪我啊,怎么还要扣我的工钱。”小白都要急哭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结婚了。
只靠着这钱再买些红绸,就要准备请着亲朋好友吃一顿然后就算结婚了呢,可是现在看来……
“小白,你别难过,要不老爷回来,你跟老爷说说这事?我当时也跟夫人说了,还被她臭骂了一顿,你也知道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女,也是过的不好,实在不能丢这份工啊。”王成难过地劝慰着小白,感觉他的手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可不过是因为打破了一个盘子,一个勺子,或理折断了掸子子而罚个几十钱。有时候众人沉默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会是小白受罚,而且还扣掉了一个月的工资,那可是五两银子啊,要知道这可是小白养家糊口所有的收入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什么要扣这么多的钱呢,当时老爷都说了不怪小白子了。”所有的人只有低声咕哝,可是谁也不想得罪夫人,要知道这个家现在基本上就是夫人来管了。
如果一旦丢了这份工,且不说再找得到好的找不到,就说是一个月没了这份工钱,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挨饿的,他们都是指着这一个月接一个月的工钱才能生活,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根本没有可能有什么积蓄缓冲。
小白子都快哭了,突然就跪到了王成的面前,拉着王成的手说:“王管家,我知道您的心地善良,求您帮着小白子说个话吧,小白子如果领不到这个月的工钱,真的是没有办法结婚了。”
王成为难地缩了缩手,看到众人眼巴巴地看着,王成只好向大家解释说:“如果王成是一个人,这个责任义不容辞。可是现在,王成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王成真的是尽力了,并不是不愿意帮助大家,只是我也是自身难保啊。我们在程府做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虽然说有时候老爷也会责罚,也不过是打两板子的事情,他知道我们都用这两个工钱来活命,不会随意扣的,可是现在夫人当家,我王成也是没有办法,什么话都说过了,夫人并不愿意因为我的话而网开一面……”
这时候,所有的人几乎都是默默地凑到了桌子前看着那个帐薄,有的人被扣掉了十钱,有的人是两,还有小环是二两。
她一个月四两的工钱就被扣掉了一半,不用说也是因为上一次带着二小姐赶集时丢了银钗子的事情,可是那件事情真的不能愿自己,二小姐闹着要吃糖葫芦,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小偷摸到去了,因为怕回来夫人责骂,小环在集市场里整整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
当时二小姐也为自己说情,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却要扣到一半的工钱,她的眼泪再一次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在这府里,可真是没有办法呆了。
“我不做了,我要回家……”小环哭着说道,然后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要知道做二小姐的丫头可是不容易,不仅要照顾周到,而且二小姐随时想吃什么就要买什么。
有时候二小姐又不给银子使,小环只好自己贴着。有时候二小姐忘记了,她也不好意思因为几钱的事情跟二小姐讨,长久下来,她根本也没有什么积蓄,更不用说是养家人了。
当初她来了程府,本来是因为程大人的和善是出了名的。
如今看起来,自己在这里只有受不完的气,还得被扣工钱。
所有的人都发着牢骚,不愿意相信自己辛苦一个月,换回来的就是被扣工钱的下场。
“我们找夫人去,对,找她去,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小白子。”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着。
他们银子也不领了,干脆都集合起来站在帐房门口,等着王成发话。
王成并不是不愿意去,只是想到家里的情况,他只能嗫嚅地说:“对不起大家,我不能去,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况且我真的不能丢掉这份工,请大家原谅。”
虽然有的人鄙夷,有的人轻蔑,可是更多的人是选择了原谅王成的懦弱,并不是他愿意忍受,只是因为他不得不忍受。
后来愿意去的人又少了一半,其中有也有拖家带口的,也有一些是上了年纪不愿意再挪地方的。
郑婶也含着眼泪站在另一边对小白说:“小白子,还是别去了,忍忍吧,这个月的工钱我借给你去娶媳妇,挪一挪也就过去了。你真的跟夫人闹翻了,在这程府里你就没有办法再呆了。”
“不呆就不呆,反正媳妇也娶不了,我借了您老了,下个月还得还,就那几两银子我跑前跑后容易吗?再说了,以后有了家口,日子会越发的艰难起来,这根本就是不让人活了。”小白子誓死同归的样子,让四五个家丁都高声说:“是,我们不怕,活丢就丢了,有的是力气,到哪里做不一样,干什么要在这程府里受这娘们的气。”
眼看劝不住,所有的人都往后院走去,小白子打头。
小环也躲在人群里,她含着眼泪,她是不愿意在这程府呆了,侍奉二小姐太难过了。
不仅经常得挨打挨骂,还得动不动就让她指着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有一次就去摸夫人的银两,差一点就被夫人发现。
现在想一想还是后怕,索性一走了之。
来到了郑媚儿的卧房门前,小白子先喊:“夫人,小白有事求见,请夫人出来!”
郑媚儿在房内本正假寐,听到了小白的喊声,她咕噜一声坐了起来。
程向蓝本来在外间的榻上,听到外面有人喊自然是坐了起来。
郑媚儿摇着腰走了出来,看着程向蓝轻声说:“你今天给娘学着点,交你以后怎么当家,这些奴才不管是不听话的,要管你还得管到水平上,软硬兼施才行,你看我的……”
程向蓝一听郑媚儿又要使本事,自然是双手赞成,她不仅喜欢看娘使本事,更喜欢看的是她淘淘不绝的话里不知觉间就说出了道理,而且是郑媚儿的道理,并且对的无人可以辩驳。
而且,连最威严的爹爹现在也服了娘的管教,这样管男人的办法,程向蓝确实需要学一学,否则以后去了寒王府怎么与程向晚为敌?怎么与她争一席之地?
“好啊,娘,我最喜欢看娘管理下人了。”程向蓝先为郑媚儿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外站着四五个下人,心下一松,这阵势也小了一点,本以为那些扣了工钱的人都会来呢,这可实在是有些让人扫兴。
郑媚儿站在台阶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笑米米地说:“不知道你们这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老爷不在,这家当由我来作主,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全跟我说得了。”
小白子看到郑媚儿的样子,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心里的怒火就更厉害了,仿佛要从嘴里扑出来一样。
“夫人,我是为扣工钱的事情前来的,我身后的这几位兄弟姐妹也是因为扣工钱的事情来的,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要扣我们的工钱,我们想要夫人与我们解释一下。”小白子不卑不亢,众人到是省了不少的口舌,所有的人都用目光盯着郑媚儿的嘴,仿佛要看看她从嘴里能喷出什么样的人话来。
郑媚儿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笑容一敛,立马板着脸指着众人说:“大胆,你们竟然敢质问本夫人,你们知道不知道现在老爷将这个家交给我管理,我费了多大的辛苦。难道,就因为你们几个的错误而惩罚了你们,本夫人就该向你们解释为了什么扣工钱吗?你们错了,你们就该反省,扣工钱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可不是让你们前来到本夫人面前来闹事的……”
这时候程向蓝看到人群里还有小环,心里一急,就指着小环骂道:“你个小蹄子,这里有你什么事情你凑这热闹,平时给你的好处还少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给我滚回去?”
“我不回去,我是想问问夫人,为什么小姐丢了钗子,受罚的却是我,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今天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等老爷回来我还要问老爷。”小环心里直发慌,可还是按着原来想的话说出来,说出来了就觉得大为轻松,简直不是一个事情。
看到程向蓝气得七窍生烟,她心里颇有一些快意。
她想多少年来积聚的怒火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你个贱奴婢,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还不知错,我告诉你,等我爹回来我就让他告诉你,你马上要从程家滚出去。”程向蓝气得跳脚,被一旁的郑媚儿冷冷瞥了一眼才算冷静下来。
夏天的微风还带着热气,花香溢到空气之中,甜香腻人,一时让人有些烦躁。
小白子看到郑媚儿不直接回答问题,却是扯到不相干的事情上,也干脆赌气说道:“我们只是前来问为什么扣我们的工钱,夫人如果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我们哪里也不去,就算老爷回来,我们相信老爷也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呵,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仗着你爹与老爷是旧交的份上就有恃无恐,我告诉你,你们白家也不过是落魄之家,老爷能收留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你如今带头闹事,你对得起老爷对你的恩情吗?”郑媚儿根本不提工钱的事情,她不会让他们轻易就把话题扯到那上面,然后让自己无力还嘴,她要让他们感觉到亏欠和内疚,然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过是小事一桩,郑媚儿从来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发慌。
程向蓝也指着小环说:“我告诉你臭丫头,你想离开也行,我告诉你你得生生从身上剥层皮下来才行,你吃我的喝我的,比别的丫头穿的好戴的好,哪样不得钱啊,你还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我告诉你就算我爹回来了,你也占不着理。”
听到程向蓝没有沉着的样子,郑媚儿立马喝止:“你给我住嘴,这个家还是由我来当的。”
程向蓝终于看到了娘亲的厉害的一面,慌忙停了话头,眼神充满佩服。
众人被郑媚儿一顿迷惑,已经有些糊涂自己前来到底想怎么样了。
小白子仍然愤怒,一想到自己没有办法娶亲就愤怒,本来小日子还是有希望过好的,现在这一阵霹雳下来,他已经完全是绝望了。
“夫人,您说的都是实情,可是老爷那匹马是因为淋了雨,再加上年龄太大而病死的,并不是因为我照顾不周。老爷也曾说过不怪我的,可是现在要扣我的工钱,夫人,这样说不过去啊,如果当时老爷说了什么,我现在也不至于觉得心里不舒服。”小白子想到当时老爷根本没有当回事,就差一点就要说,夫人怎么可以临时变卦,可是还是改了口气。
郑媚儿一听此话,立刻抓到了把柄,就顺水推舟地说:“老爷心是好,好到像是酥饼一样一捏就要掉渣渣,所以程府现在越过越穷,没有一点当尚书的样子。他是不好意思说你们,惩罚你们,所以把这个家交给我来管。这家大业大的,你们只知道领你们的工钱,何曾有人想过这当家之难,老爷的俸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只有一百六十两。而这上上下下的下人工钱就要五十两。咱先不说这些应发的工钱,就说你们偶尔失手打了盘子,摔了碗,死了匹马,你们当然各自都有理由,绝对不会是故意将东西摔了折了,可是这程府就有了亏损,有了亏损怎么办呢,只能从我和二小姐还有老爷的家用里扣除,这样下来,程府的日子是越过越紧,可是你们想想你们大家,有谁真心为老爷想过这些难处……小白子,你凭良心说,那天若是你带上一张油布,只是一张油布的事情,那老马用得着淋雨吗?如果不是淋了雨,它也不至于死,如果没死,程府就不用重新花了二十两买了一匹年轻力壮的马,是啊,你们看着这二十两是程府出的不心疼,可是你们知道老爷又得辛苦几天才能挣回来这二十两银子?”
郑媚儿一气呵成,像是早有腹稿了,说的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是的,他们有自己的小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似乎没有人认真想过郑媚儿说的这个问题,当然,这些话说的无可厚非,似乎全都成立。
而且郑媚儿说的声情并茂,没有人敢怀疑郑媚儿说的话是否有误。其实程尚书除了俸禄之外,每年还会有不等同的额外奖金。
而且这些奖金不会低于他一年的俸禄,可是这笔收入似乎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从来都不入账,只是存了银票。
若不然,只靠那些微薄的俸禄饿也得饿死郑媚儿母女了,若是这样,她郑媚儿当年当然不会嫁给一个穷尚书的。
四五个家丁听了这话,都低下了头,只有小白和小环无路可退,仍然抬着头看着郑媚儿母女,似乎仍然想要一个公道。
郑媚儿劝着小白说:“这个月如果没有银子,你可以向别的下人借着点先把亲娶了,下个月或许因为你做的好,还会有奖励,到时候不止把钱还了,还有存余,这样多好……快回去干活吧,别让老爷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多伤人心呐!”
说完,她和蔼地看了一眼小白,仿佛在说这样全是为大家好一样。
小白有苦难言,所有的人都像是打了退堂鼓,身转一侧,都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跟这样的女主子玩这样的把戏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她根本对扣工钱的事情没有半点愧疚。
随即郑媚儿瞥了一眼站在最远处的小环说:“小环,你在也好,走也好,二小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该清楚,我们都知道你年龄大了,想要离开程府另择高枝,这样也好,这个月你的银子就从我俸禄里出,全当这些年来你照顾二小姐的功劳奖励,我说过了,我是有奖有罚……晚儿,拿二两银子来给小环,让她走人。”
程向蓝十分痛快地答应,在转身的时候嘲弄地看了一眼小环,看到她眼中流出两行泪水来。
程向蓝转身回到屋子里,从扣出来的十五两银子里挑了二两银子,果断走出门去扔给了小环,然后哼了一声说:“你一走,本小姐立刻马上又寻一个新丫头回来,你以为你了不起,还这么横,我告诉你,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傻丫头罢了,被人利用了讨工钱,自己就得先抱着铺盖卷滚蛋。”
小环的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白这时候有些犹豫了,他望了一眼众人,他在想是不是值得为了一个月的工钱就丢掉这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活。
要知道程府现在马倌的工钱现在是京都最高的了,要不然自己也得像小环那样一个月拿四两,还得被主子剥削。
郑媚儿看到小白动摇了,而且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犹豫,她笑着走到小白面前说:“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主意,再说了你们得知扣工钱生生气是很正常听事情,我今天也不怪你们,只要你们回去,咱们既往不咎。以后如果大家做了什么好事情,我还可以奖励大家,说不定就把这个月扣掉的工钱给补回来了,你们也知道,管理一个府邸不容易,大家该互相体谅才是呀。”
小白身后的几个人开始小声议论了:“不如还是回去吧,确实扣个工钱在别人的府里是很正常的事情,做错了就得扣。况且我们不过是下人,程府怎么管理我们没有权利干涉。”
“是啊,虽然说咱们家里还有些银两,可以支撑到找到下份工作,可是谁知道找到下一份工作又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人也说道。
小白是带头的人,他只好转过身说:“那好吧,我就不连累大家了,只是小环……”
想着他又转过身对郑媚儿说:“夫人,小环她也是一时生气,就像我们这些下人一样,有时候会感觉一点委屈,还请夫人不要赶她走,就让她在程府呆着吧……”
“我不用你求情,小白子,你太过份了,没有勇气做这些事情就不要做,干什么要这么临时变卦,你们在这里继续受剥削好了,我要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小环将那二两银子丢到了地上,然后抹着眼泪向程府的门口跑去。
小白在身后十分愧疚地喊:“小环……”
众人都表示惋惜,小环家里有两个弟弟要养,而且家里基本没有别的收入,她娘亲是在给别人洗衣服做工,她在程府做工。
每个月她们两人的七八两银子刚够家里的伙食,若不是程府为下人做统一的衣服,怕小环连穿衣服的钱也没有了。
寒王爷来到了如梦的府邸前,看到那门轻轻关着,像是没有一样。
他轻轻敲响了门,不一会就有一个小丫头过来打开了门,看到是冷莫寒过来了,慌忙伏了伏身,行礼说道:“奴婢小玉见过王爷,不知道今天王爷会来,小姐还没有梳洗呢。”
冷莫寒笑了笑说:“没有关系,你先去通报一声,我在书房里等她!”
这座别菀本来是叫玉和院,如今因为如梦住在里面,所以改叫如梦菀。
小丫头匆忙去如梦的卧房通报,看到寒王爷走进了书房,一边笑着说:“小姐,王爷来看您了!”
别菀里的景色都是依着如梦的喜好建的,假山流水,房檐铁马都是依着她的喜好。
如今正好是盛夏,百花盛开,蝴蝶和蜜蜂簇拥着前来,翩翩在半空里飞舞,冷莫寒一边欣赏着这些美景,心里却在想着,如果自己也可以放弃王爷的身份,与如梦住在这里永生永世都不再分离那该有多好。
脑海里正盘旋着这些想法,终有些遗憾,看到如梦正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掐腰长裙往这边走来,她的每一步每一笑仿佛都是受到了很久的锻炼一样,露出的万种风情,让人倍觉喜欢。
冷莫寒张开怀抱迎接着她:“如梦,好久不见,这段日子你过的可好?”
话音还未落,就看到如梦的眼睛之中滚出了晶莹的泪光,她扑到了冷莫寒的怀里撒娇说:“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人家,人家都想你好久了,是不是被那个王妃迷昏了头都不愿意来看人家里了。”
冷莫寒被如梦缠的没有办法,只好笑着说:“不是,只是她闹的太厉害,我还没有见过这样闹的女人,所以这些日子没有出来,不过今天既然出来了,当然要陪着你四处走走,不如今天我们去来福居吃饭怎么样,听说那里新来了一个大厨,做的饭菜不错。”
有一些日子没有见,如梦越发显得清瘦了。
而且她离开了青楼之后就住在这里,如今仿佛褪去了风尘女子的那种标识,显得十分的高贵大气。
当然,她仍然有一种女人的风情万种的姿态。
冷莫寒不由将程向晚与眼前这个女子做了一个对比,觉得程向晚实在是差人家差的太远,那哪里是一个女人,分明是一个男人中的男人。
如梦听到冷莫寒要带她出去,自然是喜出望外。
她慌忙招唤了两名丫鬟,正要说什么,听得冷莫寒说:“不,我们今天谁也不带,我骑马带你出去。”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程向晚总是这样四处乱走而激怒了冷莫寒,还是因为今天他觉得应该补偿如梦,总之他想载着她在马背上,一起在京都的街上招摇,或许也只是想让人们知道,他寒王爷可不是一个女人能束缚得住的。
如梦一听冷莫寒要骑马带着她出去,当然是高兴万分,尽管她明白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温柔地说:“寒王爷,我知道您是喜欢如梦的,可是这样会不会给寒王爷带来不好的影响,不如我还是坐马车出去吧。”
听到如梦这样善解人意,冷莫寒更是心疼万分,觉得此生有这个知已简直是老天的赐给。
“不用,我说骑马就骑马,你不是一直想去草原上驰骋吗?一会喝点下午茶,吃点小菜我就带你去骑马,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为你买一匹马。”
“如梦想与王爷共乘一骑,再者也不想让寒王爷再为如梦浪费了,这座府邸已经让王爷大为破费。”如梦再一次体贴地为冷莫寒着想,冷莫寒的脸上满是一种追悔莫及的神情,如果早一点娶如梦哪里还会这样的波折。
如今皇上赐婚,没有一个充足的理由,他都不能休了那个河东狮。
不一会儿,如梦拉着冷莫寒从那座别苑走了出来。
冷莫寒没有再将如梦遮着掩着,而是光明正大的带到了街上,所有的人无一不都在议论,冷莫寒这样的行为就是告诉世人,他对那个皇上亲赐的王妃不感兴趣。
程向晚与小柳来到街上,百无聊赖,程向晚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总觉得现在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些金银首饰。
有的东西还不如现代仿造的那些东西来的漂亮,干脆就买也不买。
“哎,好无聊啊,早知道穿到民间就好了,也不见得这样无聊没有自由!”,一想到自己现在身为人妇,连一个正常的恋爱都不能谈,心里就觉得大为晦气。
一想到那上冷莫寒那张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男人就能处处沾花惹草,女子就得在家里教子从夫,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小柳听到小姐这样咕哝地说话,而且说话的内容全是一些奇怪的事情,有时候她都听不懂,只好反问:“小姐,您到底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既然已经从王府出来了,不如高高兴兴的玩,还不知道丽娘在那里担心受怕受的什么罪呢。”
小柳知道丽娘向来谨小慎微,若不然她在程府里也不可能呆了这么久了。
程向晚一听这话,也对,如果自己不能自寻开心,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呢,想想漫漫人生路怎么也得活到个六七十岁,如果每天这样怨天尤人,自己可不如先跳河死了算了。
看到小柳一脸苦瓜脸,程向晚笑了笑说:“好吧,那陪我去赌坊玩一玩去。”
小柳一听,如惊雷从头顶突然炸开,她突然后悔刚才自己对小姐的劝解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
“小,小姐,那里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更何况您现在是王妃娘娘,更不应该去那样的地方了,不如小柳陪大小姐去喝茶吧,有一座茶楼紧临着江水,在那里喝茶散散心也不错的。”小柳大费口舌的劝告,却没有料到程向晚根本理也不理只是往赌坊那里走去。
程向晚心里狠狠地想着,我呸,就因为这个破王妃,现在都没有男人敢接近自己,一说自己是王妃一个个吓得屁股尿流。就连那个八王爷也是一个懦弱之辈,还没怎么地,看到冷莫寒就傻眼了。
这种生活要自己以后怎么活下去?
不行,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找到一个属于自己开心的生活,不然让人怎么笑话自己呢。
夫君天天歌舞升平,王妃在府里痛哭流涕吗?
“大小姐,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您没有看到王爷已经不高兴了吗?”小柳阻拦不下,只好在程向晚身后大叫几声,看到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柳急的双眼发红。
程向晚转过身无可奈何地对小柳说:“那除了吃饭和喝茶,你能不能为我想出一个更好玩的事情来,你只要说出一个更好玩的来,我就和你去。这样的日子太没意思了,那个狗屁王爷从来也不带我出来玩,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就该活该受着吗?”
听到程向晚骂寒王爷是狗屁王爷,小柳急的脸都白了,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这一对主仆,不知道她们在这街上到底吵什么,这狗屁王爷到底是指谁?
小柳慌忙上前拉着程向晚小声说:“大小姐,您还是小声一些吧,无风不起浪,若是让寒王爷知道了您这样骂他,又不知道要怎么惩罚我们了。我的头上还被他记着一道子呢,小柳可不想过早入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到小柳说的这样的凄惨,程向晚哭笑不得,到底是古代封建社会的丫头,不论怎么教还是不像是一个现代的丫头。
“放心啦,没有人会告诉那个混蛋我在大街上骂过他,除非他自己亲耳听到吧!”程向晚说着,突然听到街上传来了一声:“抓小偷啊,大家快来抓小偷啊……”
小柳慌忙把程向晚拉到了大街的边上,身子紧贴着路边一个卖白菜的地摊,随即看到了一个脸上蒙着面的男子怀里抢着两三个钱袋子在街上拔足狂奔,过往的人纷纷让路却没有一个赶出来拦下这个小偷。
后面有几个失主也在紧紧追着,脸上一脸的气氛。
那小偷十分的张狂,看起来已经是惯偷了,他只是拔足前行却从来没有看看身后,他知道这样会耽误时间。
程向晚本来不想多管嫌事,这世界上捉耗子是猫的事情,古代也有捕快,自己可是不想再出这个风头了。
可是突然听到大街上有人小声议论:“光天化日就在偷抢可是无法无天了,那些官老爷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领着那么多的俸禄就任由这些小偷横行,你知道吗?前些日子这些小偷还进入了民宅光明正大的问人勒索银子。”
“怎么不知道呢,可是自古以来这些小偷好像就有通天的本事,他们一边偷着,一边用偷来的东西打通官府的关系。官府对他们往往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倒霉。所以说以后有了银子当下花了就好,藏在身上说不定哪天就不是自己的了。”
“就是,就是……”
程向晚听这话,到来了兴头,你当官的不管,就让我程向晚出来管管,我到是不相信这世上就没有超人。
她想象着自己被百姓当作是捉小偷英雄人,不时在街上走的时候就会有人认出来,然后说:“看,就是那位女侠上次制服了那个小偷,现在那些人都在感激这个女侠呢。”
小柳感觉到了程向晚的兴奋,伸出手来紧紧拉着程向晚的衣袖,一边小声说:“大小姐,您,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话音刚落,那小偷也刚刚路经程向晚这里,她反手从身后的地摊上拿了一个白菜,剥了一片烂叶子扔到了小偷路经的地方,那小偷没有防备,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仰面朝天摔倒了。
他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他爬起来又要开溜的时候,后面的那些人还没有追来。
却不料程向晚再拿出一颗白菜猛得就扔到了那即将起身的小偷身上,那小偷这下看清楚了是谁和他在作对,猛得瞪着眼睛看着程向晚说:“你是在找死。”
程向晚叉着腰,尖细的食指也指着这个小偷说:“你在姑奶奶眼皮子底下犯案,你也是在找死,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这里逃走的,不信的话,你就走着瞧。”
“那要看你本事。”小偷仿佛也被激怒了,他将手里的钱袋依次装到了袖子里,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还未追上来的几位失主,然后勾了勾手指说:“来,小娘子,我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教训你一下,也让你知道天是多高地是多厚。”
程向晚也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告诉你,一会如果你败在我的手下,最好乖乖把那些银子交出来,并且从此之后发誓再不偷窃,否则今天我就打的让你叫娘。”
小偷一听,不由有些吃惊。眼前的女子又瘦又柔,汪汪的大眼睛显示出了她一定是一个大家闺秀,虽然说话的口气有点像是江湖人士。但是小偷自认为偷盗多年,每一个人一入他的眼睛,他就不会猜错他的身份地位与金钱多少。
眼前的女子一定是一个平时耍宝,这时候又耍小姐性子的女人。
小偷当然不会怕这样的女人,只消他动一动手指,她就会爬倒在地,而且再也不敢站起来。
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小姐,还不是让自己狠狠踩到了脚下作罢。
小偷看到程向晚站出来,自然是想速战速决,于是他先出手了。
他将钱袋塞到了袖子里,然后将衣服的下摆掖到腰带里,摆出了打斗的架势。
还未及他的手伸到程向晚的面前,就见一张烂白菜叶子狠狠地贴到了自己的脸上,那些烂掉的菜糊从眼睛缝里流了下去,缓缓渗进了脸上的面罩,臭味熏天。
“哪来的不要命的死丫头,竟然来管大爷的事情!”那小偷恼羞成怒向程向晚扑了过来,看起来是想要撕碎程向晚才算是解恨。
后面的几个失主已经追了上来,但是看起来小偷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程向晚并不畏惧,她太喜欢这样的场面了,不仅可以当众人眼中的英雄,还可以打发时间,还可以练练快要生疏的拳脚。
“遇上我,今天算是你的倒霉日,以后都不会让忘记今天这一天的。”程向晚说着,用十分柔韧的身手一推一反手,立刻就把那小偷的胳膊反扭了,甚至没有一点悬念。
所有观看的人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就能把这眼前这个小偷搞定。
而且眼前这个女子不仅身手矫健,连容貌也是这样的美丽大方。
后面丢失了钱的失主这时候才大声地叫起来:“你这个小偷,快点还我们的银子……“
“可耻的小偷,你总是喜欢不劳而获,有没有想过我们的银子也是辛苦挣来的,可恶……像蛆一样可恶!”
所有的人心情都比较激动,拿着东西就扔了过来,程向晚只好躲在小偷的身后低声对他说:“你识趣一点,把银子交出来,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不过以后你要记得,不要再让我碰上你,否则见一次我打一次。”
那小偷听到程向晚说要放了自己,简直喜极而泣,他有些担心程向晚反悔似地说:“你还扭着我的胳膊呢,我怎么往出取银子。”
程向晚往开了他一只手,然后看着他往出掏银子,直到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那小偷低声说:“姑奶奶,我的银子全拿出来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
程向晚手一松,然后作势像是被他反抗似的,程向晚苦叫一声:“哎呀,让他给跑了。”
所有的失主都找到了自己的银两,当然也没有兴趣再辛苦地追下去,要知道刚才已经跟在这个小偷的屁股后面跑了五条街了。
程向晚拍了拍手,得意地对大家说:“没事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正好晚饭前的一个小插曲,大家就当看笑话了。”
小柳在身后直说:“大小姐,你刚才真的好棒,看到你一点不费力气地就把小偷制服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天天跟在你的身边,我都觉得这就像戏台上安排好的戏份一样,那小偷是与你对打来的。”
程向晚笑了笑,一边却拍着刚才因为幅度过大而扭疼的表耿,看来真得开始锻炼了,否则这样下去,以后一定得吃那狗屁王爷的亏了。那样自己可是太不划算了,来到古代可是自己想来玩来了,怎么可以吃了亏再回去,回去让自己怎么面对那些青风堂里的姐妹?
程向晚刚刚在心里下定决心得要锻炼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冷莫寒拿在手里,听到身后说:“程小姐请留步……”
程向晚听这声音好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想来来到古代后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也可能是一种错觉吧。
小柳却发出了惊叫地声音:“许公子,怎么会是你?”
程向晚一听是许公子,脑海里就跃出了许初的模样来,他在程府神气活现退婚时的样子又让她的心里直发毛。
“真是见了鬼了这天气。”程向晚低声咒骂,转身却是一个笑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赧然地男子说:“原来是许初许公子啊,真是巧,真是巧……”程向晚说话十分的客气,然后暗地里直拉着小柳走。
真的是不想跟这样的男人说什么话,听风就是雨的,没有做任何的调查,就怀疑他的未婚妻与家里的下人有染,这可能吗?
就算用猪的脑子想一想也该明白,一个大家闺秀放着一个好端端的公子哥不要,偏偏要与程家的下人发生什么错乱的关系,那不是神经病就是抽大麻了,神经出现幻觉,然后看到那个书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许初还是一脸不好意思,仿佛心中有深深的愧疚似的。
程向晚咒骂,就算你的愧疚似海深,我代替程向晚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男人,还不如一只猪陪在自己的身边好一些呢。
“今天谢谢你了程小姐,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些人的银子可能真的是找不回来了,我今天本来是要拿这些银子给我娘抓药去的,不想被小偷盯上了……”许初说话比上次客气多了。
程向晚自己冥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了王妃,所以他才说话这么客气?
这样也好,要让他知道自己不嫁他却能做了王妃,又不是非他不嫁,可笑。
“不必谢啦,反正又不是为你一个,你身后那么多人还想说谢谢呢,让开让开……”程向晚还是没好气,不想看这个男子对自己假惺惺,反正现在也是王妃,别说没有什么想法,就算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想法,此时也不想说什么了。
许初缩了缩身子,让开了程向晚面前的空间。他身后的人都挤上前来,大概有四五个人一同对程向晚说:“这位程小姐,今天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们想拿出些银子来对您作为感谢,请您一定要收下。”
程向晚笑了笑对大家扬了扬手,唯独不把许初看在眼里。
“大家不必客气了,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刚才不小心让他跑了,不过我相信他以后再不敢在这个地界偷了,从此以后,这就是我的地界……谁若敢再出来欺侮你们,偷你们的钱,你们都来找我……”程向晚大拇指翘向自己,完全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样子。
而且,不知觉间她的一条腿竟然踩在了那个卖白菜摊主的菜框的,不论是话音还是姿态都让人们大吃一惊。
小柳见状,慌忙拉了一把得意忘形的程向晚说:“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好好说话……”
程向晚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是聚光似的投向自己,于是慌忙将那些不雅的动作,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属于古代大家闺秀的动作收了起来,然后笑着摸了摸鼻子说:“刚才打的热身了,一时有些收不住了,让大家见笑了。感谢的银子就不必了,不过哪位好心人给这位大哥二两银子,陪他这一摊子白菜吧,都让我糟蹋成不像样子了。”
本来卖白菜的看到程向晚糟蹋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众人都在为她称赞说好,一时都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默默收拾那菜摊子。
听到程向晚这样一说,菜贩更是不好意思,他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都是自家地里的,明天又可以种……”
可是程向晚这一句话却让众人立刻纷纷掏出银子,你一两我一两的给,不知觉间都把这摊子上扔满了零碎的银子,小贩大概算一算,这些银子够他卖一年的白菜挣的银子了。他一边感激地点头,一边说:“谢谢大家的好心,不过够了,真的够了,谢谢大家的好心,谢谢这位女侠的好意。”
所有的人都觉得今天的事情十分大快人心,程向晚看到事情解决十分的圆满,于是笑着对所有的人说:“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家去吧,既然没有事情了都各做各的,以后出门可要把银子收好了。”
说完,程向晚携了小柳一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里却是满当当的欢喜了。
现在她经过刚才的舞弄身手和众人的叫好,已经不再觉得闷了。原来生活真的是得自己找乐子才能过乐了,才能过的痛快。
不想刚走几步,听到身后的许初又喊:“程小姐请留步,不如在下请你吃晚饭如何,眼看这天也晚了……”
“许公子,我们家小姐现在都是寒王爷的王妃了,您说话也要客气一点,别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小柳也终于忍不住了,这个男子让她心目中最尊敬的大小姐受了多少的侮辱,当时可是让郑媚儿母女看尽了笑话,如今却又在这里喊着要请大小姐吃饭,这也真有些意思。
许初听了看着程向晚,却仍然不气馁说:“在下知道不该再冒犯王妃娘娘,可是在下只是想表达上次在程府对大小姐不恭敬的歉意,想来大小姐如此的侠义心肠,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当时在下酒后撒疯,还希望大小姐能原谅在下的失态,所以特别想在今晚请大小姐吃一顿饭……”
程向晚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但是突然看到冷莫寒骑着高头大马载着上次船上见到的那个青楼女子如梦笑声朗朗地行走在夜色之中。
看他们是多么的开心,骑着黑色的骏马,行人纷纷为他们让道。可是自己却站在这里,满手的烂白菜的味道,还被这个可恶的前未婚夫纠缠不休,实在是晦气死了。
刚才好了的心情,马上又糟糕成一片,像是突然而来的雷阵雨的样子,乌云遮满了天空,让程向晚有一种欲哭未哭的难过。
“大小姐,您怎么了?”小柳看到程向晚不高兴了,以为是见到许初不高兴,所以挥着手低声说:“你快走吧,我们家大小姐可不想跟你吃什么饭,现在她是王妃娘娘,让人看到与你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吃饭,让王爷知道了还如何了得?你快走吧。”
许初听此,又看到程向晚有些恼怒的神色,只好轻轻地鞠了一躬,然后黯然地转身离开了。
蓦然的青色天空,仿佛也有点悲伤似的,黑压压地压了下来。
天边卷着厚厚的乌云,像是谁放在黑夜里未来得及弹弄的棉花。
看到许初离开,小柳低声说:“大小姐,我们去哪里?”
程向晚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正远走的许初说:“我说,你不是要请我吃晚饭吗?不如我们就去来福居吃怎么样?”
许初听完这话,脸上带着一丝错愕,错愕过后又是一丝惊喜,因为他知道程向晚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慌不迭地点头答应说:“好啊,好啊,不过程小姐介意我先给我娘抓了药再去吗?若不然一会药店该关门了……”
程向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柳说:“反正我们也没事,一起去药店陪许公子抓药吧。”
小柳看到程向晚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由地噎了一下,看着许初,又看看自家小姐,真不明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小姐会突然改变决定?
程向晚看到发呆的小柳,只猛得拉了一把,小柳打了一个趔趄,听得程向晚热情地问许初:“不知道许公子的娘亲生了什么病要抓什么药,找什么郎中看的!”
小柳错愕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仿佛短短的这么点时间,程向晚与许初已经好成了上辈子的夫妻一样,小柳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然后十分无奈地咕哝;“我真是服了。”
程向晚心里乱的很,一看到那个冷莫寒与什么青楼女子鬼混,心里就要冒出烟来。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天天花天酒地,自己就得在家里守着那个空府邸度过青春年华啊!凭什么他就处处得瑟,自己就得缩成乌龟啊。
他有他的如梦,自己还有眼下的许初呢,如梦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而这许初曾经可算是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呢。
许初听到程向晚这样的热情,喜不自禁,不管她是程大小姐还是王妃娘娘,因为刚才她那样见义勇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是彻底地改变了。
也许自己当初就不该听信旁人的话,对她发生了那么大的误解,否则今天娶她的应该是自己,那样娘也不必急着生病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我娘的病是急出来的,因为这些日子操心着给我找门当户对的妻子,所以急火攻心……要说这也怪我,当初如果不是一时心急轻易地相信了别人的话,如今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怪我没这福气。”许初苦涩一笑,十分小心地望了一眼程向晚,唯恐刚才说的这话大逆不道,惹王妃娘娘不高兴了。
程向晚笑了笑转脸十分淡然地看着许初说:“其实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当时我的态度也有问题。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改天我去府上看看许夫人吧……”
“王妃娘娘,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之间……!”许初更加有些赧然了,甚至有些不安起来,自己这样请王妃娘娘吃晚饭是不是逾越了百姓与君王之间的礼仪。
程向晚听到许初一口一个王妃娘娘,佯装生气地说:“叫我向晚就可以了,什么王妃娘娘,也不嫌拗口。就这样说定了,改天我一定去府上拜访,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话,不如我们就成为好哥们……哦不,我就认你为哥哥好了,许初哥哥……”
“唉……哦不王妃娘娘,这样恐怕不好吧,如果让王爷知道了,我们这样的关系恐怕会惹王爷不高兴的。”许初看到程向晚这样的热情,到是觉得她确实是一个热情爽朗的女子,一如刚才她惩治小偷时的样子。
可是他怎么觉得,程向晚并不喜欢做这个王妃,甚至是有些厌恶。
程向晚听到许初这样说,有些难过地说:“到底你还是把我想作是轻浮的女子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这顿晚饭过后我们还是互不相识的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妃……向晚,我只是觉得会影响到你的生活,现在你的王爷的福晋,也可以说是众人瞻仰的王妃,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这些日子我娘都快把我骂死了,都说我当时糊涂,怎么就听信了别人的话,说你不守妇道……我的确不是一个好男人,耳根子一软什么人的话都信,所以今天也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歉意,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是我不配……”许初兀自地自责着,程向晚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一句话。
小柳在身后嘟着嘴骂:“你早干什么去来了,你确实不配,要不是你,我家大小姐怎么会嫁给寒王爷,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你……”
“好了,药店到了,你不是要抓药吗?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程向晚差点要说,如果不是今天你的出现,我都快忘记你了。
程向晚并不愿意把这件小事情记在心里烦扰自己,单单一个时间太过漫长,就够要自己的命了,再让脑袋里装上这些杂碎,还要不要让自己活了。
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怨妇了。
许初听到药店到了,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仁和堂三个金色大字在黄昏微弱的光线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茫,淡淡的中草药味道从药房里散出来,让人不看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转身朝着程向晚十分好看的一笑,那笑容充满了书生气,让人看了倍感一种书生儒雅,十分的舒心。
程向晚差一点就要醉在那种笑容里,好在自己见过俊男美女无数,他一个许初也不算什么。
许初进了药房,按大夫的方子抓了药,待他出来的时候,程向晚正与小柳在说笑什么。
“好了,程小姐,我们这就去来福居吧,也不知道小姐喜欢吃什么,我也好去了点菜。”许初十分的客气,比之上次确实是判若两人。
况且他这样的孝顺,竟然亲自为他娘来抓药,程向晚想到这里,面容上浮上一丝笑容。
也许这个许初确实要比冷莫寒要好,上次见的时候他确实是气愤难当,而且说的话也十分地难听,这次看来确实是翩翩君子,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阴差阳错吧,要不是他喝了酒,或许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的。
程向晚想到这里,回眸一笑说:“我们先去来福居吃晚饭,不如再一次乘船到江上游览一翻,都说夜间的江上别有一番风味,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去领略一下呢。”
听到程向晚这样说,许初有一丝犹疑,到底她现在身份不同了。况且吃这一餐饭也是为了答谢她今天出手拦住了劫匪,并且为以前的误会向她道歉。
“你在想什么?”程向晚看到犹疑的许初,不由发问道。
许初慌忙说:“没有什么,只是晚上我还得回府上为娘亲煎药,今天恐怕有点不方便……”
程向晚听到这里,对许初不由更加另眼相待。别的男子如果听到一个女子愿意同他们泛舟江上,恐怕是巴不得呢,可是他现在却是思维敏捷,十分的理智,显然他是一个君子。
“好吧,那就下一次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王府之中闷的慌,没有一个朋友可以陪我出去,所以想邀请许公子,请千万不要误会才是。”程向晚解释了一下,然后暗自看了一眼小柳。
她刚刚才与小柳打过赌,小柳说许初也是一个好色之徒,男人没有什么两样,程向晚当然是要证明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如小柳说的这路货色。
三人一同到了来福居,许初十分客气地让着程向晚进入了来福居。
来福居里的客人爆满,迎接三人的小二说:“不好意思,三位客官,这里的客满了,请您到别处去吃吧好不好?”
程向晚望了全场,果然爆满,看来这里的饭菜确实是好吃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客人。
“那不如我们就换一个地方吧!”许初转过头来寻求程向晚的意见,程向晚也没有意见,反正在这里日子长的很,以后还可以来这个地方吃饭,没有必要非在今天。
小柳已经转身往出走了,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楼梯传来十分娇气的声音:“小二,寒王爷的客,你们都不给我们找一个包间吗?这里闹哄哄的怎么吃饭,真是影响人的胃口。”
小二一听楼上有人招呼,立马撇开程向晚与许初往楼梯走去,这时候楼梯上站着的如梦看到了站在当堂的程向晚,而且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着她身边着的许初,勾了勾眉毛,好像意思在说,这下你不要找我和寒王爷的麻烦了,你们也不过是各有爱好罢了。
许初听到如梦嘴里说出寒王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身边的女子分明是寒王妃啊,为什么还有这个女子陪着寒王爷在这来福居里用完膳?
“我们走吧,大小姐……”小柳生怕程向晚会惹事,所以慌忙转身过来拉着程向晚往门外走去。
程向晚有些木然,这样的事情遇上第一次那叫爆炸,而且十分想发泄一通。第二次遇上就有点不新鲜了,再闹像是吃醋了,自己怎么也没有那么低级,再者说了他冷莫寒万一三妻六妾的,将来自己想想今天这一遭的事情岂不是掉价,怎么也得有一种信念,没有他自己也得好好的过,千万不能因为他就变成一个掉价的女人。
她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在打劝自己,程向晚走吧,你这里来古代了,不过是个没人宠的王妃,别在这里现眼了,再这样闹下去冷莫寒可有理由休你了。到时候休了你,你果真没有去的地方,再回程府跟那两女人闹,被她们天天羞辱,还不如在王府里乐得逍遥呢。
她心里胡乱想着,一边对身边的许初低声说:“太不巧了,今天这里人满,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虽然自己的自尊受不了,可是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心里那种刺痛感好一点,只有一会一醉芳休了。
许初尽管看到程向晚的神色不对,已然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不愿意多说,聪明人此时再说什么就成傻子了。
“哦,好,还有芝香居的饭菜也很不错,我们去那里吃吧。”许初说完,就笑了笑然后带着程向晚若无其事的往门外走去。
这时候楼梯上突然传出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其中带着点点不耐烦和更多歉疚:“如梦,你在做什么这么久不上来,吃一顿饭而已,吃完了我带你去酒馆喝酒,离开这里就好了。”
本来转过身的程向晚突然怔住了,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跟自己说话,总之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吵就是闹,或者更卑鄙是的强迫自己与他一夜夫妻。
想想他对这个如梦一定不会用那种手段吧,就再说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那种感觉太让人觉得恶心了。
“寒王爷,如梦姑娘,今天真的客满,实在是不能给二位腾一间包房了,所以请二人多多包涵担待,下一次一定给寒王爷和如梦姑娘留着一间……”小二满头是汗的解释,楼上那些虽然都没有寒王爷的官位高,一则全是来福居的老客人,二则那些人都是些不好惹的主,都是丝丝串联着的官,惹着这个就得罪那个了,好歹寒王爷到没有什么恶名,除了喜欢女人之外,似乎没有听到他喜欢与这些不着边的人过不去。
如梦不和解释的小二搭话,只是对着冷莫寒说:“不行,今天我非得坐包间,今天是我们两特别的日子,我不想让这天在这乱哄哄的气氛里度过,寒王爷,您贵为王爷,怎么就连如梦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又没有问你要过金要过银,更没有要你天天陪着人家,现在人家只是觉得这样过了这一天太可惜了。”如梦连哭带闹和着撒娇,把全身的本领都使过了,她似乎在演给程向晚看,她要让她知道,冷莫寒心目中把她们二人看得谁最重。
冷莫寒看到如梦这样,无可奈何地说:“那你也别为难这个小二,他有什么法子呀,走,上去我看看哪间包间的客人认识,让他们买我一个账吧。不过,我可是要说,如果人家们不答应换,咱们也不能太过较真。回去,晚上我一定好好弥补你,行不?”
虽然冷莫寒后面这话说的极低,但是程向晚还是全听到了。
他对她的歉疚,对她的体恤和疼爱都让人听得耳朵眼子都疼,眼珠子都要迸出来。
一旁的许初神色十分的尴尬,自然他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程向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手心里,她没有转身只是在想冷莫寒什么时候能看到自己,看到之后会有所收敛吗?
这时,如梦突然对着冷莫寒说:“不行,如果今天你要是给我换不来包间,我要惩罚寒王爷一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竖耳听着冷莫寒与这个显然不是王妃的女子站在楼梯上打情骂俏。
冷莫寒有些好奇,转头问如梦说:“哦?还有惩罚,本王到是想听听你要如何惩罚本王,要知道在这京城除了皇兄还没有人敢对本王进行什么惩罚。”
“讨厌,一点都不幽默。人家只是想说,如果今天寒王爷给奴家换不来包间,那么以后都不允许带着王妃来这家饭馆里,这家饭馆从今往后只能王爷陪着奴家来,您能答应吗?”如梦的话带着撒娇发着嗲,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寒王爷的相好,甚至对这样的关系十分的感兴趣,不由转过头来看着身穿着桃红掐腰长裙的如梦到底是何等姿色。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的人都为眼前的女子吸引了,她眉毛如黛,双眼深邃而明亮,自有一种女子的聪慧与皎洁。
人们开始议论:“这王妃也倒霉,偏偏她的对手是京都花魁花如梦,要知道这位花魁当年可是明震京都,就说后来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寒王爷收了小。这可好了,以后这王妃可是要守活寡了,谁不知道这花如梦的特长就是魅惑男人啊,她可是一流的好手。”
“是啊,也不知道这位王妃是什么样的姿色,恐怕比了花如梦可是差远了,若不然寒王爷也不至于这样不惧人言的带着这位青楼女子招摇过市,我看显然这一对更加合适……寒王爷可是出了名的风流王爷……”
所有的人都没有注视到,堂中站着三人,而这三人之中有一位女子的脸色已经是风雨欲来的架势。
程向晚咬着牙,脸上的都快恨起横肉来了。
他冷莫寒本事天大都可以,只是别在自己面前显摆。现在明摆着是让世人笑话自己,她程向晚什么时候就受这个气了。
小柳看到程向晚神色不对,慌忙拉着程向晚说:“大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许初也低声说:“程小姐,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没有必要在这里较劲,你不是想吃过晚饭还要去江上夜游吗?我陪你去。”
许初此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女子,本以为她嫁给了寒王爷,日子过的一定比跟着自己要强,最起码的锦衣玉食这一辈子是有保证了,可是没有想到再次相逢的头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尴尬事情,看到程向晚羞愤难当的样子,许初心里竟然有一种不舍的心疼。
恨自己当时听信小人之言,若不然现在她也不至于受这样的气呐。
程向晚心里默念,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脑袋上都要冒轻烟了,可是程向晚还是强扭着自己的脚步往外面走去,实在是不值当跟一个青楼女子在这里大家较劲,让她就得意去吧,她也有一天会人老珠黄,到时候她会死的更难看。
自己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只要自己没被休了,她就休想进寒王府的门。
想到这里,稍微解了一点气,脚已经迈到了门槛,突然听到冷莫寒在身后大笑说:“你这个傻瓜,我怎么会带那个疯婆子来这种地方,下辈子吧,你不知道她的样子有多可笑,每天翻白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说我会带她到这样的地方来现眼……”
显然,冷莫寒是没有看到自己,显然他背对自己的时候,更像是不可理喻的狗屎。
程向晚心里暗念念:“千万不可以跟一堆狗屎作怪,千万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如梦啊,你可千万别吃她醋,她不过就是个疯女人,没见过男人的疯女人。你都不知道她下作到什么地步,她在浴房里施尽手段勾引本王,你都不知道她当时那风骚的样子,比青楼女子都……”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冷莫寒本是想着尽量的讨好如梦,好让她不要吃干醋,好让自己在外面的这一晚开开心心不要再想起那个扫兴的人。
如梦咯咯地笑着,仿佛如锯子一样锯到了程向晚的心上。
她甩脱了小柳紧紧握着的手,突然叉着腰站在堂中央咆哮道:“冷莫寒,你这个活bt,老娘我什么时候在浴室勾引过你,你说话最好挑个地方说,你想讨好女人最好也找个别的话题,你竟然以糟蹋本小姐为乐子来讨这个青楼女子的欢心,你他妈简直bt到家了……”
可以想象来福居里核变的爆炸,所有的人都几乎站了起来看着堂中这们横眉竖指的女子,看到她手指指向正是楼梯间正要搂着如梦上楼的冷莫寒,而且她的口中也是对冷莫寒的直指,显然,这位就是堂堂正正冷莫寒的福晋,皇上亲赐的王妃。
冷莫寒听到程向晚在堂内咆哮,弯下腰来看到确实是程向晚那个冤家,只好郁闷难当地说:“真是说鬼见鬼,怎么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啊!”
一旁的如梦撇了撇嘴,然后冲着冷莫寒笑了笑说:“反正这里也没有包间,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这里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实在叫人吃着不舒服!”
“也好,省得叫人吃了一晚上的不舒服,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冷莫寒并不理睬程向晚,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斗气,而是想到上次在河里的时候自己丢脸丢大了,再者上午自己寿宴的时候,她在后花园里的打斗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没有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有这么深的功夫,而且问郑媚儿和程向蓝都不知道她曾练过功夫,显然是掩藏的极深的。
可是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程府掩藏,到自己这里却就大打出手,难道她不怕让人知道了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带着如梦往楼梯下走来。
他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的目光之中的火焰足以把这座酒楼化为灰烬。
程向晚看到这两人完全视自己为空气,不由更加来气。
“冷莫寒,你给我站住。”程向晚的声音里冲满了火药的味道,她现在恨不能把手冷莫寒撕成碎片喂狗才解恨。
冷莫寒装作没有听到,只是继续拉着如梦快走,这里人山人海,打起来那可真成了全京都的笑料了。 章节更新最快
胜了还好,如果败了,那真是没有脸面在这京都混了,就差让皇兄赐一块封地,到那边塞角落里度此余生了。
如梦走到程向晚面前的时候故意挑了挑眉头,然后抿嘴轻然一笑。
程向晚的灰头土脸,一脸铁青完全把程向晚的怒火暴露于外,而这样的人看起来是最傻的。
程向晚看到冷莫寒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突然将身边的一条凳子一踩,那条凳子应势飞了出去,冷莫寒感觉背后生风,慌忙一躲,那凳子刚好砸到了一张桌子上,上面的盘子碟子应声全碎了,有的甚至飞溅到了吃饭的客人身上。
桌上的人立刻不满大骂:“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就把人家的饭砸了。”
“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京都的寒王爷,你还敢跟他叫喧。”
“王爷又怎么样,王爷也不能不让人吃饭不是,这位王妃也是这么火爆的性子有谁敢娶?”
程向晚听到这样的评论更加来气,指着那位吃饭的客人骂道:“我骂我的,你吃你的,关你鸟事,这桌不行本妃我再陪你一桌继续一边吃去,别惹恼了我,我连你一块收拾。”
那人听此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慌忙地挪了一个地方。
眼看局面控制不住,小柳在一旁大叫:“大小姐,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打了。”
这时候冷莫寒早也忍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称自己什么bt,虽然极不想对她理睬,可是心里的怒火却蹭蹭地往上冒。
“程向晚,你别太过份,我可没有惹你。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带着青楼女子四处招摇,你说我过份?”程向晚反指着自己的鼻子嘲讽冷莫寒的话。
如梦听到程向晚直指自己,也冷笑一声抱紧双臂放在胸前说:“我是青楼女子,那位公子是不是青楼的男子呢?这古来男人寻花问柳可是正常之事,再说我与寒王爷在你之前就认识,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来往。我说你这王妃除了跋扈之外还有什么特长值得男人爱你守你的,也难怪寒王爷会这么不开心,总是皱着眉头。如果我是男人,我早就休了你了,我可没有寒王爷这么好心,还担心你嫁不出去……”
程向晚并不想和一个青楼女子吵,这样有*份,她只是对着冷莫寒说:“冷莫寒,你听好了,你听命于圣旨娶我,我也同样是不能违背圣旨嫁你,在这一点上没有谁高谁低,我们同样是听命于皇上。至于你说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让你在外面眠花宿柳,我也有可能沾草外宿,但是请你在别的女人面前最好不要诋毁我的名声,而且最好在诋毁的时候不要让我听到,让我听到了也好,最好极时认一个错就完事,别这么耀武扬威做了错事还这么带劲,我告诉你,除了你爹娘,没有人吃你这一套。就是我告诉皇上,皇上也会我说的有理……”
“哼,一个荡妇,还有理了……”如梦冷声一哼,瞥了一眼程向晚。
程向晚指着如梦威胁说:“青楼的,我告诉你,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否则我随时有何能撕烂你那张嘴当我的鞋帮子,我告诉你,在你说我之前最好知道我程向晚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过就是在寒王爷酒里下药,极着想委身于他,而且还不只于把这种烂方式用于一个男人的女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种手段,我告诉你,就算我们青楼女子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迷惑男人,你要用就要用真手段,别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人说起来就笑,笑喷了。”如梦的唇舌之剑并不比程向晚的差劲。
一旁的冷莫寒拉着如梦想走,因为他看到程向晚不怒反笑,而且笑的那样的阴恻,就知道如梦再这样下去,今天和这女人纠缠起来可就没完了了。
程向晚拍着手掌笑着说:“好,好说的真好,这谣言的版多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变着法子的说我程向晚的事情,可见你可是用心良苦。为了勾引寒王爷,你尽然编出这样的瞎话来糊弄众人,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我告诉你,我可以把冷莫寒让给你,反正和我洞房花烛,将来我有了孩子就是阿哥,我今天不收拾你,将来自然会有人收拾你。母凭子贵你该知道吧,我还告诉你,我现在肚子里就怀着冷莫寒的骨血,刚刚还在药店里抓了药,诺,你看到许初手里的药了吧,这就是我刚刚抓的药,而且他也是看在我身体不舒服的份上要送我回去。我告诉你,现在听了你的话,我可是有点头晕,肚子也有点小痛,如果万一一会孩子不保,你可别说我冤枉了你,大家都在这里坐着呢……”
如梦张大嘴巴看看冷莫寒,见他也张大嘴巴,而程向晚身边的小柳和许初无一不是张大嘴巴。
许初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欺骗皇上是有欺君之罪,这欺骗王爷到底有罪没有不知道了,可是事到现在,也只有这样的法子能洗脱自己勾引王妃的罪名。
“是,我本是许初,原本就认识王妃,刚才王妃抓了药说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小的特意要送王妃回去……王妃本来是要到这里来吃一口晚膳的……”许初说的有些结巴,没有想到今天遇到程向晚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程向晚听到许初说的话,抿嘴一笑,然后装作头晕的样子:“王爷,人家头晕,晕的厉害,而且肚子也疼,怕是小阿哥不保……”
冷莫寒紧张的嗓子发干,他没有想到程向晚会怀自己的孩子,压根就没有想过与她生什么孩子,如果一旦有了孩子,还能休得了她吗?这就是他脑子里飞快转动想着的事情。
程向晚自然知道,在外人面前切不能与冷莫寒互相斗,这样可是打自己的脸,又是自找死路……
所以她也媚人起来,她也撒娇起来,虽然这样的撒娇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她程向晚向来就是天下无敌,学什么像什么的。
“原来这位王妃娘娘怀了王爷的孩子,那这岂不是美满了?”
“看来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如今看来,王妃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哪里是什么丑的不能看的泼妇?”
“是啊,如今这青楼女子最可恶,见谁有地位就勾引谁,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去了,再多的银子都不看一眼呢。”
“是啊,我家娘子最厌恶这样的女子,走到哪里看到青楼的女子都会出来骂,害得我走到青楼门口总得绕道……”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了如梦的耳朵里,她自然是满脸通红,她扯着冷莫寒的胳膊说:“王爷,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看这张泼妇的脸啊。”
冷莫寒点了点头,有点招架不住了。
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程向晚,事情总会变得这么难以收手,这,这孩子的事情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让自己一时有些发懵了。
“哎呦,我的肚子,小柳快请大夫,我恐怕不行了,这孩子……”程向晚装作痛的不行的样子,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
而且她的姿势仍然是那样的优美,让人觉得这个女子有一种让人心生怜惜的感觉。
冷莫寒走出去又转过头来,如梦见此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寒王爷,如梦知道您心里记挂着王妃,那如梦就去了。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再无干系,如梦也不敢奢望能做什么福晋,只希望这一生平平安安能度过就好,王爷对如梦的情,如梦永远记在心间……”如梦说着嘤嘤哭了起来,样子十分的悲凄。
冷莫寒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看到程向晚倒在地上,并不看他一眼,他心里到是觉得对她有几份愧疚。
不论是在青楼那次,还是在浴室的强迫,她都是那样的姿势,倔强的,不服输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指责过自己。
她好像没心似的,对这样的事情,关乎女子清名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这一次,她却用这样的姿态,仿佛受尽了委屈的姿态在地上嘤嘤哭泣。
冷莫寒终于从如梦身边走开,走到了程向晚的身边弯腰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哎呦我的肚子……”
冷莫寒没有办法,看到如梦愣在门口,只好将程向晚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放在桌子上,用质疑的目光望着程向晚说:“你真的怀孕了?最好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骗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程向晚抬起头来,咬着牙看着冷莫寒用十分轻的声音说:“在这里我给足你面子,回去再跟你算帐,孩子的事情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不承认是你的,那就让他掉了也罢。”
说着,程向晚就抬起手要往腹部砸去。
小柳的眼泪也吓出来了,她真的是信以为真。尽管她天天跟在大小姐的身边,从来没有见她看过什么医生或是有怀孕的迹象,但是程向晚的眼泪真的下来了,而且状态也是那么的悲惨,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样的子。
如梦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着冷莫寒站在程向晚面前手足无措,她甩了甩手帕一跺脚,然后轻声说:“寒王爷,永别了……”
“如梦,你别走,我送她回王府再去见你,如梦……”冷莫寒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他追了出去,却看到如梦的背影已经小时在黑暗的夜色之中,他再折回身子来看着程向晚说:“我送你回王府……”
“我不回去,那里哪里是我的地盘,我要住在客栈,我要把这个孩子生在外面,我苦命的孩子呀……”
福来居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看呆了,原来王妃是这样一个忍辱负重,对王爷这么死心踏地的女子啊。
看到程向晚从头到尾都没有与如梦争吵,而且处处说的在理,所有的人似乎都把同情心倾向于程向晚的身上,觉得她确实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冷莫寒站在程向晚面前徘徊了几圈,然后无可奈何地说:“别闹了,我送你回府,怎么说这孩子也是我冷莫寒的,我不能对他不负责任。”
“你可以再生啊,跟别的女子,生一打都不是问题吧。反正你还年轻,女人也有的是,谁生下来的不是孩子呀……”程向晚委屈的抽泣,让冷莫寒的心都乱了。
向来她都是跋扈的样子,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状态啊。
程向晚显然是演戏演的上瘾,就是要让他低头,就是要让他知道她程向晚也不是好欺侮的,除了可以和他闹和他打,还可以用这样的软刀子一点一点的磨杀他,直到他心服口服才可以。
冷莫寒跺了跺脚,命令说:“你到底是回还是不回,否则我可动手了……”
“寒王爷,千万不可以强行,否则王妃动了胎气可就不好办了。”小柳也入了戏,显然没有想如果寒王爷知道程向晚这是骗他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丽娘在这里,一定又会劝着程向晚别再胡闹了,而且一定会给冷莫寒跪在地上承认错误的,所以程向晚有些庆幸没有带着丽娘一起出来。
许初看到冷莫寒与程向晚这样的情形,只好万难地说:“王妃娘娘,这药您还是收着吧,小的要回去了,既然有王爷在身边,小的也就不加打扰了。”
说完许初要离开,程向晚却突然抹了眼泪抬起头来说:“许初,你等等,我想让你送我回去……”
“向晚,胡闹!”冷莫寒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眼前的许初也是翩翩公子,虽然气质上不比自己有一种霸气,可是却有一种书生的儒雅。
他与程向晚的关系冷莫寒不是不知道,他因为程向晚在程府的谣言而退了婚,没有想到今天却又出现在程向晚的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不想听着程向晚这样闹下去,堂堂王爷的福晋竟然不用王爷护送,要自己曾经的订婚夫婿相送,这样的笑话岂不要让冷莫寒在这京都里颜面无从?
程向晚不看冷莫寒,只是冷冷地说:“我们母子的死活和王爷没有关系,正如王爷所说,井水不犯河水。况且王爷有您的如梦姑娘,随时可以用一纸休书休了我,我也不会责怪王爷,要怪只怪我程向晚和孩子命苦,这一辈子没有机会找一个好人家……就让我们娘两自生自灭吧……”
这些话可算是生生扎到了冷莫寒的心上,让他心头的血一点一点地往出冒,那可是他的孩子呀,还没没能见过是什么样子,是像他还是像程向晚呢,就这样死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就是要让许初送我回家,否则我这辈子永远不回去,你听到了没有?”程向晚终于将自己心里压着的那点爆发式的怒火发了出来,她是要让他冷莫寒难受,让他寝室难安,让他在如梦身边的时候想到自己正在折磨自己和他的孩子,她是要让他知道,程向晚除了硬的还会软的,只要他冷莫寒不让她好过,她为什么要让他好过。
尽管,这本不是程向晚的性格,她本来觉得没有必要把一个男人看的那么重要,即使没有了他冷莫寒,即使这辈子她都得独守在那寒王府里,即使这辈子除了冷莫寒她谁也不能再嫁谁,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可是今天,她听到了冷莫寒对如梦说的话,原来,就算自己什么也无所求,就算自己对他不管不问不约束,他还是那样讨厌自己,还是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用自己衬托出他的风流,显示出他的才俊。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得这样不知不觉间受着他的诋毁,凭什么她程向晚就不能做一个好好的女子,享尽这世间繁华。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这样的状态,自然不敢再惹,生恐她再激动一下做出什么事情来伤害孩子。
“好,好,由着你,那我先回去请好大夫,等着你回来给你瞧一瞧……”冷莫寒只是想知道,程向晚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他要真相。
要不然被这女人用假话耍一通,岂不是太傻了?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好,好,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你的孩子……”程向晚说着,再一次举起拳头往肚子上砸去。
小柳突然扑通跪到了地上:“小姐,您可不能拿命做玩笑啊,这小阿哥还没有见过人世呢……小姐……”
程向晚的泪再一次落下,心里想着,今天把十年的眼泪都流完了,真是要命,这冷莫寒简直太难骗了。
冷莫寒见此,只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他说:“好好,我不说话了行不行?我这就回府,等你回来,我只是想让大夫瞧瞧你的身体有没有大碍……怎么得也得是御医瞧瞧我才能放心你呀……”
程向晚轻轻抽噎了一下,然后用帕子抹掉了眼泪说:“不必了,我让大夫瞧了,说吃了这药方就好了,要让御医看也等下个月吧,我可不想再听大夫唠叨什么……”
冷莫寒想了想,心里捉摸,下个月就下个月,我就不相信我不碰你,你还能自己有了不成,如果让我知道没有孩子,或是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到时候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不必再想你心里那些发了霉的破事了,我告诉你,你从现在开始也得为自己的儿子积点徳了!”程向晚看了一眼冷莫寒,然后站起来对着许初和小柳说:“走,我们先去吃晚膳,然后再回家……”
“你去哪里吃晚膳,正好我也没有用膳食呢……”冷莫寒觉得自己脸皮有点厚了起来。
程向晚看也没有看冷莫寒说:“你最好还是找你的如梦姑娘,把这事解释清楚了,否则今晚她要是上了吊,你岂不是在这世上永远欠一条人命?”
冷莫寒被噎了这么一句,只好停了步子。
心中不是不担心如梦,但是现在更担心正往出迈步的这个疯婆娘对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要知道,上次她说要烧掉洞房,也没有失言。
看着程向晚走出了来福居,冷莫寒长长叹息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老是她的手下败将呢?
来福居里所有吃饭的客人此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冷莫寒,仿佛想看他还有什么反应没有,冷莫寒郁闷难当地瞪了一眼众人然后吼道:“吃你们的饭吧,看什么看……”
所有的人慌忙都坐下埋头吃起饭来,只是各自的脸上神色都是十分的难看,因为那些饭食早就冰冷了。
程向晚走出了来福居,看到许初的脸上带着稍许的尴尬,她知道今天这样的事情被他看到实在是丢人丢大发了。
可是既然如此,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刚才让你看笑话了……”程向晚看了一眼目光直视的许初,轻声说道。
许初转头看着散步与微若烛火之下的程向晚说:“我以为你做了王妃过的一定很幸福,所以刚才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寒王爷得到你这样的女子还不满足,竟然在外面还和青楼女子来往……”
“那到没有什么,可恨的是他在那个青楼女子面前贬低我,要知道我在人前从来不说他的坏话,虽然他一直很像是一个浑蛋。”程向晚心里怒火未平,她今天也不管许初会不会笑话,她要一吐为快,否则埋在心间岂不是太痛苦了。
许初尴尬一笑,然后到了一处酒楼,许初只看了看招牌,然后说:“不如我们去醉云轩吧,这一家酒店也是京都出了名的好酒家,这里的肉好,酒也好呢。”
程向晚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思,听到许初介绍一个地方,当然是客随主便。
“好呀,不过今天可是你请,我今天吃多了,请你不要心疼你的酒钱。”程向晚说着,一边对身旁的小柳挤了挤眼睛。
小柳知道,大小姐又要捉弄这个许初,可是对她这样的行为也是无可奈何。
进入酒家,小二慌忙前来热情招呼,显然这家酒楼的生意不如福来居的好,座还没有满。
客人们吃的也十分的安静,并不是像福来居的那样的喧闹。
程向晚看着这里的布置,到是十分的欣赏,至少看起来比福来居的要舒服的多,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如梦与冷莫寒来扫兴。
更妙的是,终于可以坐到一个包间。
待程向晚与许初坐下,看到小柳立在一旁,程向晚扯了扯她的袖子说:“来,坐吧,许公子又不是外人,我们谁不知道谁啊。”
许初对程向晚这样大大咧咧的脾性已经习惯,如果她是一个女儿温柔的性格,刚才出现小偷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出手相救,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酒楼相会了。
“既然程小姐有了寒王爷的骨肉,到不如早些回去,以免惹怒了王爷回去责骂程小姐。”许初十分担忧地看着程向晚,感觉她在寒王府过的并不快乐,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论地位,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就算是爹爹手中有一定的财力,可是比之王爷来说,那也是相差太多了。
程向晚听到许初的话,冷笑一声道:“傻子才会怀了他的骨肉,冷莫寒他不配,我不过是逗他玩呢!”
一听到程向晚将这话讲出来,许初和小柳都愣住了,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言不讳,甚至不忌讳刚刚相知的许初。
“大小姐,您还没醉就怎么讲起胡话来了,您没有孩子怎么又敢欺骗王爷呢,要是王爷知道了,那还不知道怎么地呢!”小柳忙着遮掩,可是看到程向晚并不以为意。
这时候小二端着两壶酒,两盘肉上来了,看着许初说:“这位公子,酒肉都上齐了,不知道你们还需点什么?”
“有好的菜,好的肉尽管上,我们有的是银子,别这么小气才端来这么两盘肉,连牙缝都不够塞的。”程向晚笑着指着小二,让小二到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看起来端庄秀丽的女子,说话却是这样粗声粗气像是个男人一样。
许初慌忙尴尬地说:“对,听这位小姐的,把店里的好酒好肉都上来,我们有银子。”
小二转身了,程向晚随即就拿着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小柳和许初都吓了一跳。
“大小姐,您不能喝这么多酒啊,一会醉了怎么回去呢?王爷又是那样样子,如果让他知道您骗了他,还喝了这么多的酒,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小姐……”小柳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许初也出面阻拦,但是被程向晚给拦下了:“许初,你不娶我,现在还拦我,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男的都是这样的德行,娶了一个就爱另一个,家里的永远不是新鲜的,新鲜的也永远不是家里的。”
许初一脸汗颜,这还是未醉,一会她要是醉了岂不是变本加厉?
“程小姐,还是先吃点菜吧,这里的饭菜都不错的!”许初将菜夹到了程向晚的碗里,劝慰道。
程向晚看着许初,此时也不是那么讨厌,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来退婚时却把他看做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程向晚望着许初,笑着说:“你不要担心,不会让你惹上什么事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程小姐能过的幸福,先前的事情我已经是很抱歉了,如果再害着程小姐被王爷责骂,我岂不是成了世上的罪人了,想来程小姐是一个性格爽直的女中豪杰,想必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争风吃醋的,男人在外面有一个两个的女人十分的正常,这没有什么的。”许初劝说着程向晚,可是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没有劝好,到像是越来越难过了。
程向晚痛饮了一杯,望着许初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你认为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女人只能在大好的年华日日等,夜夜盼?”
“不是,程小姐,可是现在的人几乎都是这样,世风如此,在下也无能为力。不过,在下到觉得,感情的事情要么没有,要有就是轰轰烈烈的,一个男人纠缠在众多女人中间,就算再有本事也被磨掉了志气。爱情本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我相信天下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一心二用,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的。”许初凭心而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头程向晚说这些发自肺腑的话。
程向晚听了,不觉对许初这个人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古代男子中间却还有这样视爱情为唯一的男子。
可是老天真是会捉弄人,偏偏让自己嫁了一个风流成性的寒王爷,这以后的日子想必就这样了,年轻的时候还好,自己还可以勾搭勾搭男人,一旦人老珠黄,到时候恐怕是受不尽的气啊。
程向晚有些沮丧,这时候许初往她的杯子里添了些酒说:“其实程小姐在寒王府是福晋,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些。虽然寒王爷不可能只爱程小姐这一个人,但凭着程小姐的聪明才智,一旦将王府的财力揽在手,又将寒王爷牢牢握在手心里,即便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波。”
小柳满脸崇拜地看着许初,这也正是她想说的话,可是她却表达不好,每次都让小姐堵了嘴。
程向晚听到许初这样说,心中也暗自佩服,虽然现在自己是有些混乱,但是这些道理还懂。
古代明媒正娶的妻子永远是老大,即使这寒王爷再不爱自己,在王府里自己永远有一席之地。
到时应该尽快生个孩子,想到这个龌龊的念头,程向晚呸呸呸唾了三下。
许初与小柳都不解地看着程向晚,不明白她作这个动作是干什么,程向晚笑着说:“来来,我们喝酒,不想这些烦心事,要知道这几天来就为这些破事烦心了,没想到今天晦气,竟然碰到那一对男女,真是让人恶心。”
许初有些担心,自己这样明目张胆与寒王府的王妃吃饭,是不是太招摇了些,如果寒王爷一旦质问起来,到时候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
可是看到程向晚的样子,又不人心离开。
程向晚当然猜到了许初这些心里活动,但是她装作不知,如果他是因为这个而急于离开,那自己到也不必交他这个朋友。
太懦弱的男人可恶,往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人。
“许公子,你是不该回去了,这里还有你娘亲的药……”程向晚故意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跟自己说说话,最起码应该让自己把心里这些郁闷说说。
否则再这样下去,她真有一种想把寒王爷千刀万剐的冲动。
许初看了一眼桌边放着的那三份草药,笑了笑说:“不急,我娘的病也不是一时半会了,明天一早煎也一样的。到是程小姐在这外面不安全,一会吃过晚饭,我该把程小姐安全送到府内。”
小柳再一次用十分钦佩地目光望着许初,早知道当初无论如何也该解释清楚误会,让大小姐嫁给许初就好了。
看看现在,虽然身在王府,可是提心吊胆的。
程向晚听到许初的话,拿起杯来再碰一下,然后说:“谢谢许公子能如此细心,只是我担心王爷会责怒于许公子,所以还是劝许公子先回去吧,我与小柳是经常出来的,没有什么危险。”
“我相信王爷不会误会的,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没有什么可误会的。只可恨那时候我误会了程小姐,都该许某有些小心眼,否则如今……好了,咱不说这些,只要程小姐开开心心的,我是会祝福程小姐的。”许初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程向晚静静打量着许初,虽然他没有冷莫寒那种魁梧,也没有他的霸气,可是略带书生气的许初却有一种男子成熟后的儒雅。
那天吵架,竟然连这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早知道无论如何赖着也该嫁给许初。
冷莫寒回到王府,气得七窍生烟,这程向晚真真的是自己的魔星啊。
为什么每次遇到她都没有好事情呢?
现在王府被她搞的乌烟瘴气,这下到好,连唯一能说上话的如梦也被她气跑了。
看她抱着肚子一副母凭子贵的样子,冷莫寒就砸着桌子怒骂:“程向晚,你如果没有怀了我的骨血,你回到王府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旁的郑管家刚好着茶进来,看到冷莫寒生气的样子忙问:“寒王爷,您因为什么生气?”
其实郑管家是多此一举,不问也知道,今天本来是寒王爷的寿宴。可是几乎是让程向晚给毁了,王爷与女妃在王爷寿诞之日大打出手,这才满京都也找不到一对来。
更何况冷莫寒并没有占到上风,只是与程向晚打了一个平手。
若说寒王爷的武功,也是得到了京都的武将指点,在众多王爷当中,除过没有与皇上真正比试过外,其他的王爷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可是如今却差一点就输在自己的王妃手里,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程向晚说,她有了本王的骨血,可是现在却还在外面跟一个陌生的男子混,若不是看在她有了本王的骨血的份上,本王真想上去把她一把捏死。”冷莫寒紧蹙的眉头与握紧的拳头都让郑管家有些害怕。
要知道冷莫寒虽然脾性有些奇怪,可是很少这样发怒。
自从程向晚进府之后,冷莫寒每每被气得怒发冲冠。
“王爷,不如奴才出去把王妃娘娘找回来吧。”郑管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冷莫寒看着郑管家,愣了一下。
最近郑管家对程向晚十分的客气,完全不是她初来时的冷言冷语。
一开始的时候,王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觉得程向晚配不上自己。可是最近这些日子,不知觉间,许多下人竟然对她改变了看法,并且明显的有些把她当作王府的主子了。
“你觉得你能把她带回来吗?她可是会武功的,也许会把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冷莫寒故意试探。
听到郑管家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地说:“不会的,王妃娘娘不会打老奴的。”
“哦,这么自信,看来与王妃的关系不错。”这时候,郑管家才意识到冷莫寒在试探什么了,心里虽然有一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于说:“王爷,王妃娘娘的脾气是怪了一此地,可是老奴并没有惹她不高兴,所以觉得不至于打奴才。”
“你是说,本王惹她不高兴了,所以她就要在本王的寿宴上大打出手?还让众多的王爷看了本王的笑话,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连皇兄也要知道了,到时候上朝要狠狠奚落本王一番。”冷莫寒一想到上朝的时候,被皇上当着众臣的面调侃戏谑,心里就怒火冲天。
本来娶了这个女人已经成了全京都的笑料,现在到好,还要和她对打出手,让别人知道了冷莫寒出手打女人,这脸算是丢尽了。
“我想皇上应该清楚王妃的本性,不该责怪和戏谑王爷的。小说し王爷不是说过,上次进入皇宫的时候,王妃把皇后娘娘推入水中了吗?”郑管家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愿意救人帮助人的程向晚会把素不相识的皇后娘娘推入湖里,可是冷莫寒深信不疑,他认为这个疯女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既然能与自己对打,又为什么不会因为言不投机所以将皇后娘娘推入水中。
再者说,她回来说的那些鬼都不会信的话,说什么皇后娘娘喜欢自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当初进宫的时候,是她主动要求的,没人逼她。
是她要去做皇上的妃子,与皇上相亲相爱,所以皇兄才立她为后。
她性格温婉大方,而且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度,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这个风流王爷。
冷莫寒自己也承认,在女色方面自己是有些混乱,可是这么些年来,除了如梦稍稍能理解自己的心,其他的女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要知道,自己总得想办法掩去自己的锋芒,好让皇兄相信自己是一个风流成性,只知道寻花问柳,不知道奋发图强的王爷。
自古以来,皇上最需防的不是外人,恰恰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王们,这一点,似乎所有的王爷都清楚。
三王爷是冷漠而言寡,不与人多来往,连跟自己兄弟也是如此。
冷寒羽只重在生意,他生性怪癖,而且素来不与人交往。生意场上也是得了一个冷酷王爷的名号。
冷寒晨呢,看似是脓包一个,没有主意。而且看到女人就腿软走不动,家里收罗了几房姨太太,对女人惟命是从,可是在背地里却有着人说不出的精名。
其他的王爷,都是默默无闻在自己的府中,写字画画,歌舞升平,看起来这些亲王当中都是愿意玩物丧志的人,并没有一个愿意报效国家。
当程向晚说起皇后喜欢自己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年少的时候,情窦初开,似乎所有的亲王对司马月如都有好感,而且所有的人都是想与她单独在一起,那时候的她像是一个美丽的小仙女。那般的吸人眼球,那般的讨人喜欢。
她机灵乖巧,聪明懂事,而且那双灵动的杏眼当中似乎有一种光滑的液体,将她的眼睛衬托的灵动像似玛瑙。
她的声音如鸟儿啾转,没有人不喜欢她唱歌。
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愿意闻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
可是她从来不与其他的亲王在一起,只是与太子在一起。
她对太子体贴入微,太子也似乎懂得她这种情谊。太子贵为储君,况且他又是众兄弟之中的老大,不论是模样,还是聪慧都出落的在他们兄弟之上,所以司马月如喜欢太子这无可厚非。
想当然的,他们兄弟不约而同放弃了对如月的喜欢,因为她将来会是太子妃,还会是皇妃,他们不敢再动私毫的邪念,染指皇上的女人。
当然,有许多的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看来,只能看做是对小妹妹的爱护。
冷莫寒发着呆,兀自陷入由郑管家挑起来的这个话题里。
好半天,郑管家看到寒王爷沉思,也不敢打扰。直到冷莫寒回过神来,看到郑管家仍然站在当地,于是就说:“派几个护卫,将程向晚给我找回来,顺便再请两个御医来,为她诊断诊断,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本王的骨血,如果真有了,到是另当别论了。”
想到自己可以有一个小王子,冷莫寒的脸上到有一丝神往。
如果真有了一个孩子,不客程向晚怎么过份,冷莫寒始终会给她留有余地的,因为她将会是自己长子的额娘,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自己都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她,体贴她的。
郑管家听了冷莫寒的话,只好转身出来,叫了几名护卫。
可是还没有出门,就看到徐水也迈着大步赶来了,看到郑管家后徐水公事公办地说:“郑管家,寒王爷想让我也去……”
郑管家知道,冷莫寒开始对他有了一丝不信任。
这种感觉是痛苦的,自己一直侍奉的主子开始不信任自己,这种感觉要比自己失去一切都要难过。
因为那种信任是是建立在长年累月的互相信任上的,现在自己对程向晚的好,显然被王爷发现了,所以他不愿意再十分的地信任自己。
郑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护卫挥了挥手说:“我们走吧,你们去各大酒楼和酒馆里寻,王爷说王妃娘娘是去吃晚饭去了,另外大家都不可以动粗,因为王妃娘娘有了王爷的骨肉。”
他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至少在以前的话,他不会。
王爷对他说的话,他都会守口如瓶,除非王爷让他传达,否则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嘴里听到半句关于王爷对他说的话。
可是今天,他怕不说出来,这些武将会对王妃娘娘不客气,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有愧于她对自己二儿子的恩德。
说起郑远,郑管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戒掉大烟后,他每日在家里捧书夜读,似乎要把过去耽误的时间和学习都要补回来。
况且他不出去,他与夫人都是极为的欣慰,只要他不出去,他们就不必担忧他再被那些坏人拉着去吸食大烟。
当郑管家和那群护卫走出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了。
天空也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星在眨着眼睛。
程向晚与许初相谈甚欢,甚至觉得他的某些想法与自已已经十分的接近了。
比如自食其力,比如该好好过自己这一辈子,不论是好是坏,必竟只有这一次,比如说他对爱情的执着向往。
小柳也陪坐在一旁,虽然有些担忧一会回府之后,寒王爷会发怒。但是听到大小姐这样的开心能与许初相谈甚欢,她甚至希望一直能这样下去,这样就不必担忧什么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想是什么人,门就被推开了。
郑管家带着武将看着程向晚与许初,还有满满一桌子的菜轻声说:“王妃娘娘,王爷让奴才接王妃回府,说是夜露重了恐伤了娘娘的身子。”
“呵,他真是担心我吗?真好笑,他不也是刚刚回去吗?我不会回去的,等我与许公子吃完这杯酒,我才会回去。”程向晚知道郑管家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故意说给那些武将听。
武将里有一位护卫长叫徐水,听到程向晚这样说话,站出来粗声粗气说:“王妃娘娘,这是王爷下的命令,如果娘娘不愿意回去,我们只能抬着娘娘回府,到时候多有得罪,还希望娘娘不要责怪。”
程向晚打量了一眼这个武将,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没脑子的人,真奇怪冷莫寒那么聪明怎么会用这样的人做护卫长,到时候遇到敌情,保准会害他死于非命。
徐水见程向晚打量他,他也用铜铃一样的眼睛看着程向晚说:“王妃娘娘请回吧。”
程向晚望着这粗鲁的徐水,只笑着说:“哦,要抬回去,不知道徐侍卫长要怎么抬我这个王妃啊?”
被这样一问,徐水到发了呆了,男女授受一清,总不能用身体抬她回去,可是要用轿子抬,也总得王妃上轿才行。
“郑管家,你说怎么抬。”徐侍卫长突然把问题抛给了郑管家。
郑管家看着程向晚,见到她执意不回的样子,对徐侍卫长说:“不如侍卫长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着王妃,好歹等王妃娘娘吃过了晚饭,我就护送她回去。有我在这里王爷一定可以放心,这样我们都不用为难了。”
徐护卫长听了这话,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看到程向晚笑的样子,徐水一脸铁青的走出了酒馆的门。
“王妃娘娘,我看到王爷十分不高兴,是不是哪里又惹着他了?”郑管家看到那些武将都走了,小声问程向晚。
程向晚撇了撇嘴说:“他还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他在外面和如梦私混,被我发现了。然后如梦被我气跑了,然后王爷就不高兴了。郑管家,其实你完全不用管这当子闲事,你回去就告诉王爷说,我们都是自由的,他想做什么就做去,我想做什么也得由我做去。”
郑管家看了一眼一旁的许初,然后小声地说:“王妃娘娘,我听王爷说您是,是有王爷的小王子了,是不是?”
程向晚看到郑管家万难才说出这话来,有些不忍心告诉他自己是骗王爷的。他做了一辈子忠实的奴才,甚至宁肯不要儿子,都不肯贪污王府的钱财,如今让他知道自己是在骗王爷,要他也合着骗。那简直连杀了他也不如。
小柳也望着程向晚,连同许初也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这骗王爷不至于欺君之罪,可是到底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如果王爷生气,随时有可能大发雷霆而杀了某个人。
“咱们回去再说,郑管家也不如坐下来吃点东西?”程向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对郑管家说。
郑管家慌忙摇了摇手说:“王妃娘娘,如果您吃好了就早点回去吧,王爷给您请了御医还在府上等着。等太久的话,寒王爷又会生气了,必竟那些太医是皇宫里的大夫,事情多的很,再等久了,恐怕不太好的。”
听到冷莫寒果真是请了御医,程向晚有些发愁了。
这没有怀上,怎么能让医生诊不出来?这怎么才能让脉向紊乱?
程向晚郁闷难当地想着,总不能现在就让孩子流产了吧,这样的话,郑管家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想到这里也没有心思再吃饭了,看了一眼许初说:“今天多谢许公子款待,改日再到府上拜访。今天我恐怕得回去了。”
许初知道程向晚是装的,看到她要回去,不由也有些担心,站起身来看着程向晚又看着郑管家再次问:“程小姐这样回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程向晚想了想说:“没有关系,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要杀早就杀了,你快回去给你娘熬药去吧,祝你娘的身体早日康复。”说完,程向晚莞尔一笑,回眸之间的万种风情让许初看呆了。
“今天见到你很高兴,希望以后还能与你出来聊天。”程向晚好不容易打一个知已,当然不愿意错过。
许初有些为难地看着郑管家,生恐这管家把这话告诉王爷,那可就糟糕了。
“好,王妃娘娘快回吧。”许初没有敢说什么,但是目光里却袒露了一切。
这程向晚是与众不同的,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好。
但是不论是思想见解,还是对生活的向往,都要比那些成天比吃比穿的大小姐要好许多。
现在他一看到那些女人聚在一起谈论胭脂香粉,还有头花布料,就郁闷难当。
想到自己以后娶的妻子也是这样的,心里还真是有些梗得慌。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错过了程向晚,真的是错过了。
如果是平民百姓,自己还可以抢还可以争,大不了带着她私奔。可是现在她嫁给了高高在上的王爷。
程向晚跟着郑管家,走在寂静空旷的街道上,小柳紧随一旁。
郑管家低着头默然无声,程向晚问:“二公子现在可好一些?”
“好多了,他到现在也是念着二小姐的好,说是二小姐给了他又一条命。”郑管家说着微微笑了,但随即又担忧地问程向晚:“一会回去,千万不要再惹怒寒王爷了,最近他心情很不好,况且今天王妃娘娘让王爷在寿宴上出丑。”
程向晚听到郑管家的话,十分听话地说:“好的,我回去一定乖乖地听王爷的话,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样的话,还没有在郑管家的耳朵里捂热,程向晚刚刚踏进冷莫寒的书房,就听到她十分霸道地说:“叫我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书房里坐着的两位太医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敢这样对自己的夫君说话,不由看了一眼大瞪眼。
冷莫寒见程向晚这样,咬着牙放下手中的笔说:“你不是说你怀了本王的骨血,这是张太医与白太医,你让他们给你瞧瞧。”
“瞧什么瞧,瞧了就能没有了,有孩子就是有孩子了,没有就是没有,瞧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今天你扔下如梦不管,只是惦记我肚子里有没有你的骨肉?那我现在告诉你,没有,你可以出去找如梦了。”程向晚一不做二不休,这脉象自己是没办法控制的,与其一会露了馅,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冷莫寒。
冷莫寒看到两位太医不解的神色,霍地站了起来,在桌子后用手指着程向晚说:“你敢欺骗本王……”
程向晚看到一旁的太医仍然看着他们吵架,就转头凶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回你们的太医院去,小两口吵架没见过呀,是不是还要让我和王爷表演给你看?”
说着,就挥出拳头来,吓得两位太医忙提着衣襟往门外跑去,有一个不利索,差一点踉跄摔倒。
郑管家慌忙接着,一边却大叹其叹,刚刚在路上说的话全白说了。
冷莫寒见两位太医走了,指着程向晚咬着牙说:“你欺骗本王用意何在?”
“我没有欺骗你,我以为我有了,结果没有……”程向晚装作无辜的样子,一边脸上挂着害怕的神色,仿佛真怕冷莫寒会出手打她一样。
冷莫寒见到她这个样子,真的气得七窍生烟,早知道就不该管她的死活。亏得自己还抛下如梦回来等她,还派人出去找她,真是……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冷莫寒大步跨了过来,大手的虎口卡到了程向晚的脖子上,然后怒声说:“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欺骗,欺骗你听到没有,如果以后你再骗本王,一定会让你死。”
程向晚看到了冷莫寒眼中的怒火,这是一种王爷的怒火,那种戾气是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没有人可以熄灭。
而自己,却充分点燃了这苗火焰,眼看着就要吞食掉自己。
冷莫寒卡着她的脖子,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憋的青紫。
小柳在门外听到一不对劲,慌忙推门冲了进来,她看到王爷将程向晚制服,而且程向晚一点也没有反抗。
她哭的跪到地上哀求说:“王爷,求您放了大小姐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她不该骗您的,求您放了他吧。”
冷莫寒的怒气未消,看着地上跪着的小柳怒声说:“你的账本王还给你记着呢,别以为你就可以逃脱了,你作为随身的丫头不能劝说小姐,实在是罪该万死。”
程向晚看着地上的小柳满脸泪痕,心中突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可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也许今生的缘分已尽,只能等下一次的穿着越了,程向晚自己这样想着。
有一瞬间,她仿佛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冷莫寒的大手咯咯作响,程向晚感觉自己的思想快要与这具柔体分开来,而且是越来越强烈的排斥。
“是要回去了吗?真的这样就可以回去了吗?那就回去吧。”程向晚已经什么也不想了,她完全没有挣扎,只是任由着冷莫寒握紧自己的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干脆不再呼吸了。
停止,时间也开始停止,一切都停止了,然后她感觉到大脑开始像是抽水一样逐渐空白,记忆也渐渐被抽去。
“好吧,就这样吧,程向晚对不起,也许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其实你早就死了,就在那场大病之后就死了,所以我才能附身吧。”程向晚心底唯一的声音,轻渺而空荡。
冷莫寒看到程向晚不反抗,这不像是她是的本性。
如果是在以往,她一定会反手与自己对打的,可是今天她却是这样的安静,而且脸上有一种安详的表情,像是决定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手下一样。
那目光里是一种平静的决绝,像是在说再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就这样分开是一种挺好的结果。
冷莫寒突然就放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的愤怒没有了,有的只是一种担心失去的恐惧。
他也奇怪自己那种瞬间而来的想法,不是想让她去死吗?怎么会就这样放掉她,就让她这样轻轻松松逃过一次劫难。
程向晚突然被放开,大口大口的弯着腰喘着气,一旁的小柳慌忙站了起来扶着程向晚说:“大小姐您没事吧!”
程向晚看着小柳摇了摇头,然后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刚才差一点就要回去了。
差一点就要回到自己的青风堂了,可是冷莫寒却放了手。
抬眼看他,见他侧身立于自己的面前,脸上的阴鹜就像是天上阴了十八层似的。
他不说话,不喜亦不怒,可是却是那样的阴郁,仿佛在刚才是他经历了生死而不是自己。
程向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了自己,难道怕杀人后他也会得到惩罚,可是古代的亲王仿佛只需要削点头发就可以同罪了,又何必这样的为难?
“为什么不杀我?”程向晚不识趣地问。
小柳扯着她的衣袖,可是也没有办法阻拦她的问题,程向晚仿佛铁了心要与冷莫寒对抗,没有人能阻拦。
冷莫寒转过脸来,用目光平视着程向晚的脸,问:“你那么想死吗?”
程向晚疑惑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死了,至少我们两都解脱了不是吗?我本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也适应不了这王府的生活,我死了王爷不就清静了吗?”
“本王可不愿意相信你有这样的好心,或许另有企图也说不定。”冷莫寒不愿意再和这个女人对话,眼中闪现的全是她刚才那种绝决的神色。
小柳的泪吓得直往外落,看到冷莫寒神色平静下来,才拉着程向晚说:“大小姐,我们走吧,回去早点休息吧!”
程向晚浑身如散了一架一般无力,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冷莫寒,心底却是一片荒凉。
明明是枕边人,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在却如陌路一般,甚至是带着对彼此深深的仇恨。
程向晚突然想到了休书,凭什么只能男人休女人,女人就不能休男人?
想到这里,便随着小柳一同回自己的卧房。
出门的时候看到郑管家担忧的眼神,程向晚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郑管家还没有休息?”
郑管家突然低下头,似乎在为程向晚难过,一旁的小柳抽泣起来。
这样的场景似乎让所有的人都有难过,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就不能好好在一起,非得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气氛。
郑管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低下了头。
小柳扶着程向晚往卧房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语。
程向晚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对身边的小柳说:“小柳一会回去什么也不要跟丽娘说,免得让她担心。”
小柳红着眼睛然后轻声说:“知道了,可是丽娘一定会问我的,问我为什么大小姐这么晚才回来。”
程向晚想了想说:“你就说回府里看了看,别的不说也行,省得她总是罗嗦个没完。”
小柳听完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程向晚说:“大小姐,小柳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直来了,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程向晚看到小柳这样笑着说。
夜色之中,小柳泪光朦胧,她突然跪在地上说:“大小姐,小柳跟随大小姐身边多年,小柳也没有什么亲人,大小姐突然有亲人可是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小柳今天只是想求大小姐能学会保护自己。至少以后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遇上王爷生气一定会学会后退一步,小柳再也不想看到今天王爷掐着大小姐的脖子,可是小柳却无能为力的场景,大小姐小柳求您了……”
说着,小柳咚咚嗑起头来,程向晚被眼前这种场景打动了。
说实话,自己在现代朋友姐妹也不少,可是有谁能这样贴心为自己想的,大都都会劝几句,可是遇上自己执意而为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再会多说什么。
可是今天小柳却这样跪下来劝自己的,程向晚慌忙弯腰将小柳扶起来,结果小柳却不愿意起来,只是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说:“如果大小姐不答应小柳,小柳就不起来。”
程向晚只好点头说:“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明天清晨我写一封休书休了他,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以后我们两就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只要有我程向晚在,小柳你就不用怕没有饭吃,虽然别的本事我没有,可是我有一身的武功,就算是当保镖总能混一口饭吃的。”
小柳听此,突然再一次跪到了地上,抬起头来摇着头说:“大小姐,就算再不济,此时您也是寒王府的王妃,没有人敢惹您。可是您一旦到了江湖,凭着你我的女儿之身,我们定会零落飘摇,最后陷入绝境的。”
“你对我没有信心?”程向晚有些失落,没有想到自己在小柳眼中是这样软弱无能的人。
小柳慌忙摇头说:“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世风如此。小姐你想,本来您是该嫁给许公子的,可是因为有人散播了大小姐的谣言,所以没有嫁成。现在嫁给了王爷,又有人时时在瞅着大小姐的失误,好让大小姐被王爷休了,如果大小姐真的要做出什么休王爷的事情来,那不是正中了那些小人的道了。况且,你我出去,并不是说没有办法活,只是会活的十分的辛苦。”
听到小柳句句真诚,程向晚一时到有些犹疑起来了,到底该不该休掉王爷?
这样的壮举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正在想着,突然听到郑管家在身后喊:“王妃娘娘留步,王爷有事找您?”
程向晚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才分离现在又要相见,猜到他也没有什么好事,想必又是寂寞难奈,找自己想发泄。
“郑管家,知道王爷找我什么事情吗?”程向晚轻声问道。
郑管家摇了摇头说:“奴才不知道,只是刚才一位公公来过,随即王爷就让我请王妃娘娘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小柳看着程向晚,担心的神色一眼就看清楚。
程向晚拉起小柳来,看着走过来的郑管家说:“你告诉你家王爷,就说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我也累的慌需要休息。”
郑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程向晚,想劝却又不知道劝什么好。
小柳看了程向晚说:“大小姐,不如还是去一趟吧,我和郑管家都进去,想来王爷再生气也不会拿您怎么样了?”
程向晚心里暗自叫苦,你这个傻丫头。
一个男人大晚上找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好事?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程向晚拉着小柳往寒王爷书房走去,想着如果他敢动手,这一次就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上次在浴室是吃了没穿衣服的亏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男人得逞了。
来到书房外,郑管家轻声禀报:“王爷,王妃娘娘来了。”
冷莫寒在屋子里闷声闷气说:“让她进来吧。”
郑管家推开门让进了程向晚,小柳也正要迈步进去,冷莫寒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小柳说:“没让你进来,你与郑管家在外面守着,没有传唤谁都不允许进来,我与你们家小姐有事情要谈。”
程向晚听罢,看着不安的小柳点了点头说:“不如你早些回去睡吧,告诉丽娘一声我回来了,在王爷这里不必担心。”
小柳看着冷莫寒,又看着程向晚,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做。
郑管家拉着小柳说:“小柳姑娘,有我在这里照顾着,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会叫你的。”
小柳只好迈步出门,听到郑管家在身后把门关上,小柳的心都提起来了。
郑管家劝她早点回去休息,可是小柳只愿意守在房门前,哪里也不去。
虽然程向晚有什么危险,她也帮不上什么,但如果需要的话,她随时可以为程向晚而死。
郑管家见她不肯走,也只好随她的便。
冷莫寒见小柳和郑管家离开,随即向程向晚迈步过来,程向晚摆好架势,防范着冷莫寒说:“你想做什么?”
冷莫寒见到程向晚的架势,随即就知道她误会了,便冷笑一声:“如果你想了,可以直接告诉本王你需要本王的抚慰,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来暗示本王,告诉你,本王今天可没有那个兴趣。”
听到冷莫寒这样,程向晚于是痛骂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没有想法那大半夜又把我叫回来做什么,难不成因为刚才的事情想向我道歉,我告诉你,就算你向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听到程向晚这样说,冷莫寒更是冷笑三声,随即他从袖间取出一封信来扔到了程向晚面前的地上说:“自己拾起来看看吧,不是本王想让你回来,是皇上邀请咱们去参加公主的庆生宴。我叫你回来,只是想让你提前准备一下,最好让丽娘好好给你教教规矩,以免进入宫中再次给本王丢脸。”
程向晚从地上拾起那封信来,果然是皇宫里的来信,皇上新得了公主要举办庆生宴,邀请各个亲王携家眷前去参加庆生宴会。
程向晚看了,撅着嘴说:“你早说啊,早说我也不用这样防着你了,一匹饿狼。”
冷莫寒也没好气地说:“你进门就摆出架势,你可笑不可笑啊,你以为你是天仙啊,本王就这么眷恋你?”
程向晚听到这样气更不打一处来,这时候把自己撇的门清了,要知道在浴室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匹色狼之中的色狼。
冷莫寒看着程向晚的眼神,仿佛猜到了她内心在想什么,突然冷笑说:“在浴室那次是你勾引本王,所以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若不是你第一次卑鄙下药,就是跪着求本王爷宠幸你,你也未必能求得到。”
说到这里,程向晚的脸早就气得白,她指着冷莫寒说:“我告诉你冷莫寒,别以为你是王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下次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还把上次浴室的事情歪曲成这样,我就让你再也做不成男人。”
说着,程向晚做了一个剪刀手,冷莫寒见这样的情形,不由的大加诧异,指着程向晚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这样卑鄙无耻的动作也能作出来?”
程向晚冷哼一声:“再卑鄙也比不过你呀冷莫寒王爷,喜欢霸王硬上弓可是却不敢承认,真有愧于你这个王爷的称号啊。”
冷莫寒一时默然,程向晚瞪了冷莫寒一眼,然后愤愤转身离开。
冷莫寒望着程向晚的背影,然后大声说:“喂,记着,五天之后要准备去参加公主的庆生宴会,最好你准备充分一点。这一次如果你再如什么差错,我可是没有办法救你,到时候休了你请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无情比有情好多了,我宁愿你做一个无情的小人,也不愿意你做一个有情的伪君子……”程向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留下冷莫寒站在那里默然无语,像是被什么给噎住了似的。
郑管家和小柳自然是在门口偷听,看到程向晚大摇大摆出来,自然知道她是没有吃亏。
小柳跟在程向晚身后,直叹长气。
直到回到房间,丽娘看到程向晚安然无恙的回来,直念阿弥陀佛。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程向晚,然后用十分担忧的声音说:“都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情了还不回来,在这王府上下我也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又不敢向郑管家打听,都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
说着,丽娘把桌子上的饭菜一一揭开,欣慰地说:“还好不算太冷,若不然这会子厨房也没有人可以给咱热饭了,大小姐您快吃一点睡吧。”
程向晚看了一眼桌子上留着的饭菜,有些感动地说:“谢谢你了丽娘,没有想到你还给我们留着饭菜,只是我们都吃过了。”
丽娘有些失落,但还是十分高兴地说:“吃过了也好,那就洗洗睡吧。”
程向晚点了点头,正要转头,丽娘突然惊叫:“大小姐,你的脖子上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这是被哪个混蛋打的,为什么要掐脖子呀,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至人于死地不成?”
小柳看到丽娘大呼小叫,慌忙阻止说:“丽娘,您别喊了,不是很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小柳你也是,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小姐,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为什么不去保护她?”丽娘责备起小柳来,直看到小柳快哭了,听到程向晚说:“我没事,别责怪她了,又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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