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别过芳知情难忘
作者: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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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一、
    西夏国,景帝十三年。

    山底小屋被密麻山林围住,此山乃西夏名山贺兰山,山下几十里除去此屋二人外未再有一人一屋。

    倚靠桌前的鹤发童颜之人单手支头半眯双目,似闭目养神,杯中茶水已过半,未半点温度,此时走进一位年十八,明眸皓齿,眉如墨画,如琬如花的美丽女子,纤纤玉手取出旧质木柜内藏青色长袍盖在老人背上,欲走之时,老人醒来。

    “蓠儿,过来坐下,为师有话要说。”唤蓠的女子听声回过身至老人身边,女子唤了一声师父后顺势将袍子放在臂膀处移坐老人对面。

    “蓠儿,今日可有练功?”老人拿过一只空杯倒满茶水后推至徒弟面前。

    “练了,师父。”浅咽了一口清新的茶水。

    “那就好!”

    “师父,饭菜蓠儿已做好,我们边吃边说吧!”

    “也好!”

    蓠儿起身将衣服放在床边,推门出去,转至侧房端拾饭菜。

    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就是曾经名震江湖的武林第一高手,无名,当年无名高人处年轻气盛之时,为人光明磊落,待人友善,处事八面玲珑,很得武林中几位大师的喜爱,不愿拜师,因几位高人实是喜爱这个聪慧的少年,便将各自武功传授到于他,使得他练就一身武林绝学,行走江湖若干年后隐居山林,偶尔会带徒弟下山。

    无名师父的徒弟冷蓠,幼时便跟随师父,直至现下芳龄十八,无名师父这一生也只收了这一位女徒弟,为师也为父,二人感情情同父女。

    “蓠儿的手艺也是越来越好了!”师父尝过菜后直点头。

    “真的吗,师父,那师父就多吃点!”冷蓠被夸,高兴的眉开眼笑。

    “蓠儿,师父老了,想趁着身子骨还好之时去云游各地。”话还没说完就被冷蓠截过话茬。

    “好啊师父,明日我准备一下,咱们就出发!”一听要下山冷蓠心都要飞走了,她虽说也随师父下过山,但每次最多也就一两日,实在没呆够。

    “平日你这性子静,今儿怎么一听说下山这般高兴了,为师可没说带你去!”无名看着徒儿那高兴劲不免还是泼了冷水。

    “师父难道你让徒儿自己在这山中呆下?”冷蓠不免心中恼闷。

    “为师知道蓠儿肯定是不会一个人在这山里呆着,那你可自行出去行走江湖!”

    “那师父为什么不带蓠儿一起云游各地呢,反正都是要去各地的呀,再说我也可以照顾师父!”

    “这路总要一个人走的!”

    冷蓠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若师父既然这样决定自是有他的道理,也不便和他老人家理论下去。

    “那师父什么时候走?”

    “既然决定,那就明日吧!”“那时日我和师父一同下山。”

    无名师父点点头。

    “蓠儿,不论师父云游哪里,其实师父都是在你身边的,不论遇到何事都要冷静。”

    “知道了,师父。”蓠儿眼眶微红,想到明日就要各奔一方,心里不免伤感。

    “蓠儿,你一定要去兴州城看看,虽说路途较远,但毕竟是西夏的都城。”

    “我会的。”

    饭毕,冷蓠开始收拾自己和师父的包袱,一想到明日的分离,眼泪就忍不住的落下,师父既然说是云游定不会三五把月就归,少则半载,多则一年之久。

    无名师父推门而入,本就简陋的屋室,许是离开的缘故竟也清冷了起来,坐至桌前喝起茶,知道徒儿心里难过也不去安慰,其实自己心里何尝不是难舍这份情谊,毕竟师徒二人一起生活了十四年,这十四年分开的时间从来没超过两日,这次一别竟是许久,怎会不难过。

    翌日,蓠儿起床时,早已没

    了师父的身影,打开师你离开前留下的书信。

    蓠儿:

    师父先走一步,这离别之时毕竟伤感,不如不别,孩子,保重,记得,师父时刻都在你身边!

    师父:无名

    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将书信折好放入包袱,拿起剑推门而出,还是转身久久望着这座山中小屋,这一别不知何时再归。

    一行五人赶路兴州城途中。

    “九哥,咱们还得多长时间到兴州城啊?”说话的是一位年十七娇俏清秀的姑娘,眉目如画,手上拿着一柄青剑。

    “珏儿,是不是累了。”这个被她叫九哥的男子一眼望去白衣飘飘,剑眉鹰眼,仪表俊俏,衣冠楚楚,异于普通人家男子。

    “是的,九哥我走不动了!”娇俏可爱的她是真的累了,说完倚靠着路边的树摊坐地上,毫无顾忌,以穿着来观,不似普通家小姑娘粗衣薄布,但行径却豪爽的不似她的娇俏。

    “韦匡,我们在这附近休息一会吧!”九哥与身旁形貌潇酒,风姿隽爽的唤韦匡的男子商量。

    他巡视四周,点点头,三人围坐一起歇息。

    五人中的二男一女一眼望过去长相不俗,衣着上等丝绸,定是出身较好人家的公子小姐,另两人穿着较差于三人,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粗衣,应是三人的随从。

    怜云站在小姐身后没有言语,而石英则倚靠着树干,四下打量,目光如剑,谨慎细心。

    些许是感觉到了动静,迅速站直身子,轻唤一声爷,提醒几人小心。

    四人立刻起身站在一起,韦匡站在三人前面警觉地环视四周,耳听八方,石英则四处走动寻看迹象。

    突然空降十余个蒙面黑衣人,围住站在一起的四人,韦匡喊了石英一声,石英迅速轻功落至四人面前。

    “来都何人?”石英怒吼一声质问来人。

    “索命鬼!”十余人中间身材较壮的黑衣人开口估摸是几个人中的领头,语气硬气十足。

    “上。”此人一声命令,群起杀向五人,几个回合看,双方未有损伤,黑衣人的武功比几人想像的要高很多,对付起来实属不易,五人中武功就属石英最高,其次是兰九,然后是韦匡,怜云,兰珏儿。以五敌十几人,必会损伤严重,后果可想而知。

    对战半个时辰,怜云和韦匡受轻伤,韦匡见事势不妙。

    “九爷,你和珏儿小姐还有怜云先走,我和石英留下来对付,快点!”韦匡长剑一扫伤了黑衣人,侧身对厮杀的三人嘶喊。

    “九哥,怜云你和九哥先走,我和韦匡,石英三人对付这些难缠的家伙。”兰珏儿不愿留下韦匡先走,尤其是看到对方还受了轻伤。

    “谁都不用先走,要走一起走!”开口的兰九。

    “不行,爷和小姐必须先走,怜云快带他们走。”韦匡边喊边靠近二人。

    对方十几人中受伤不到六人,而韦匡等人除了石英和兰九都挂了彩。

    几人感到力不从心之时,黑衣人中突现一白衣少年挥剑横扫伤致四个黑衣人,不知是白衣少年武功高强还是黑衣人体力不支,总之在韦匡四人惊诧之时,石英与白衣少年已一剑举杀全部黑衣人。

    白衣人收剑站定,轻风拂起飘扬的衣纱,清秀俊朗的面庞滑过一绺散下发丝,不止兰珏儿和怜云看呆,连兰九,韦匡和石英都已看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还是韦匡反应迅速,走至少年面前,一揖。

    “在下林冷,不过是路过此地拔剑一助,各位不必客气。”白衣少年还揖,打量围过来的几人。

    “这几个黑衣人论武功应该是专门训练有素,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看来几位定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林冷一袭白衣气质不凡,俊

    朗外貌惊为常人,他屈膝半蹲伸出双手拉下黑衣人脸上的黑纱,又以讨问的目光看向气宇轩昂,衣貌和行为不俗的兰九和韦匡。

    “我们几人只是出来游玩也没得罪什么人,估摸是匪徒之辈。”一向思虑过深的兰九望向同是一身白衣唤林冷的俊朗少年,淡然一笑,这笑干净,晃眼。

    林冷也没在追问,既然杀手已死,管他是什么人呢!

    “韦匡,我给你包扎伤口吧!”珏儿说着要靠近韦匡,她虽爽快,可韦匡却怕她有阴谋,躲来躲去就是不让珏儿近身。

    “那让怜云帮你总可以吧!”珏儿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韦匡看了一眼怜云,虽是但也是佳人一枚,可是一想到珏儿,他心下一灰,暗暗叫苦,早知自己也带上元朗,这一脸的懊恼被林冷一览无余,不禁笑容散开嘴边。

    “公子可需要在下帮忙?”林冷冷眼看向韦匡,心想一听这家伙说话就知是个油嘴滑舌之人,厌恶之心顿生,虽说有些厌恶,但看他有伤在身还是决定出手相帮。

    “那就麻烦公子了。”这林冷一开口,韦匡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想只要不是珏儿小姐和她的人就行。

    林冷取过怜云递过来的药盒,她蹲在他面前,一阵轻风刮过,带过一股淡淡的花香,他看着她醉了眼,连伤口包扎完都未发觉,林冷尴尬一咳,他醒神,顿觉不安,也相继咳出声以解尴尬。

    “石英,爷可有受伤?”韦匡想起重要的事情,赶紧走到兰身边问石英。

    “九爷没有受伤,不要紧。”石英长年冷着一张清秀的脸,语气也冰冷,连眼神都冷若寒霜,倒可惜了那一脸的清新美好。

    “那就好!”

    “你就知道关心九哥,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六公主一脸不悦,她小跑过来,挤进韦匡和九皇子中间撒起娇。

    “珏儿小姐,你可有受伤?”韦匡对着兰九撇过来的满面笑容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

    “我胳膊疼,手也疼。”她把胳膊伸到他面前,博取他怜香惜玉。

    “怜云,你家小姐身子不舒服,你帮着揉揉!”韦匡咬牙切齿,怜云挽起珏儿小姐的胳膊,小手轻揉,珏儿愤慨地看向韦匡。

    林冷坐在离几人不远的地方无聊地看着众人,珏儿甩开怜云气呼呼地躲在一边生闷气,怜云退后站在一边一脸花痴地盯着远处漠然的林冷,估计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倒是石英一脸镇定,依旧冰块脸一张地站在兰九旁边。

    纳兰圻从地上扯掉一棵草,摆弄起来,偶尔目光如炬的目光停在林冷身上。

    林冷起身要向几位道别,走至韦匡三人面前,抱拳。“各位,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等等,恕在下冒昧,敢问林公子可是要去兴州城?”韦匡和兰九及珏儿一同起身。

    “确是兴州城,看来各位也是去兴州城!”

    “我们五人也去兴州城!”兰九难得由心笑容露于脸上,虽未故意表露,但几人还是明显察觉出异样。

    “那不如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韦匡自然也是愿意。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份,这样多一个人就好玩多了。”既然能从嘴里说出玩这个字肯定就是珏儿了,也只有娇俏活泼的她才会玩心众。

    兰九和林冷并肩同行,石英形影不离的跟在主子身后,一路上三人寥寥数语,兰九本也不是语多的人,这般情景要是珏儿或是韦匡在,定是吵吵闹闹的。

    石英可以做到一日不语,这点在兰九看来早已习以为常了,石英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使命就是誓死保护主子的安危,只要主子一句话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么些年他也早就当石英是兄弟了。

    而林冷,沉默的如同未存在般,他习惯对外人漠然,也是

    因为性好静吧。

    落在三人后面的韦匡,兰珏儿和怜云三人吵吵闹闹的好不开心。

    “怜云,你说是韦匡俊些还是那个林公子?”兰珏儿一脸花痴模样,被问话的怜云竟娇羞的红了脸,不知怎么回答主子的问话。

    “你看你脸都红了,是不是偷偷喜欢韦匡?珏儿又逗弄怜云来寻开心,另一边却拽着韦匡的胳膊抱在怀里,韦匡嫌弃的推脱,珏儿死拽着不放,两个人就这么纠纠缠缠不休。

    “韦少爷,你看小姐又欺负怜云,你要为怜云做主!”怜云也知道拿公主没办法,但总有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小姐最爱的韦少爷。

    “韦匡,你说你是帮我还是帮怜云?”兰珏儿来了精神,一副总算抓住机会问你爱不爱我。

    “自是帮怜云,你这小姐性子老欺负怜云,没个人给做主,在你那除了受委屈就是受委屈。”

    “韦匡你说话要小心,本小姐可是会治你的罪的!”珏儿使起性子,路也不走了,非要他说清。

    “我何罪之有?”

    “你,你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你-”话没说完就被韦匡捂住了嘴。

    “兰大小姐,怎可乱说话,你这么大声不怕引来杀身之祸吗?”韦少爷有些生气,声音虽小但却目光凌厉,语气冰冷,他是强忍着没有发脾气不过是忌惮于她的身份罢了。

    “我当是觉着韦匡更俊些。”兰珏儿看韦匡一瞬间冷下的脸色,知道是真的惹到他,不敢再胡搅蛮缠,紧着转移话头。

    韦匡大步向前,将珏儿和怜云甩在身后,珏儿望着走远的韦匡又气又无奈,唯生气跺脚并扭动着身子表示不满。

    “小姐,走吧,一会儿咱落下太远,九爷会骂小姐的。”

    “不走,不走,我要韦匡回来接我走。”

    “小姐!”怜云拿小姐没办法,只好在一旁站着一起等韦少爷回来接小姐。

    走在最前面的兰九三人停下来等甩在身后没有影踪的三人。

    “我这妹妹任性的很,定是她缠着韦匡才落下这么些功夫。”他看着后面无人影替落下的三人作解释给林冷听。

    “无碍。”

    “在下这一路观察看出几位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林冷虽是救了几位,却也未放下戒心,毕竟是不相识的过路人。

    “林公子观察的倒是仔细,我爹是兴州城数得上的商人兰家,在下兰九和妹妹兰珏虽不是同母但从小关系就极是要好,而韦匡的父亲在朝中为官,我们有些亲戚关系,自小就相识。”兰九并未将身份完全说出,他的城府刚刚好。

    兰九为人磊落光明,性子温润平和,待人一向友好,倒是很得人心,越是优秀的人越是易受到忌妒和排挤,比如他的那些兄弟们。

    之前的黑衣人,韦匡和他心里都清楚,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定是出自某位兄弟之手,只是暂时还未知是哪位兄弟。他对石英使了个眼色,石英领会,林冷望向出视在视线里的三个人,了然于心里。

    石英轻功飞至韦匡等人身边,保护三人前行,林冷目光跟着石英转动,石英和韦匡说了什么,韦匡点头应允。

    “我看林公子武功高强,相貌清秀俊逸,风度翩翩,敢问公子是兴州哪家公子?”

    “在下乃一介布衣,四处为家的江湖人。”他说的云淡风轻,所言所行洒脱英气十足。

    眼中也开始好奇这位同姓的京城第一富商,心里便有了新的打算。

    虽说已经下山有两月之久,但对于江湖和民间的诸多事还未全然都知晓,之前师父说过让她前去都城兴州城逛逛,毕竟天子脚下的都城,她其实也是向往的,没想到竟能与这几位都城人相识,那在都城的日子想必好过的多了。

    “公子年纪轻轻便如此

    洒脱自由,兰某真是羡慕忌妒!”兰九听完林冷所言,羡慕之色形于表,。

    “兰公子过奖了,林冷没什么才能,只得在江湖飘,哪像各位公子小姐都是能人之才,是在下羡慕才是!”知他恭维,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各自有各自的好,只能相互羡慕的罢了。”兰九慨叹道。

    林冷双手交叉握剑于怀中,展颜一笑。

    “林公子前去都城可是有事要办?”

    “都城乃是太子脚下的地方,林某只想一睹其风采,呆上几日便罢!”

    兰九看韦匡三人追了上来,本想说的话在嘴边遂改了口。

    “珏儿,是不是又任性了,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改改,也就是韦匡,换作是任何一人都忍受不了!”

    “只要韦匡要本小姐改,我便改。”兰九揺揺头,拿她无奈。

    倒是站在一旁冷眼相观的林冷,心里十分不喜兰珏儿,虽说可爱但却也胡搅蛮缠些。

    韦匡确是回去接珏儿小姐和怜云,虽说隐忍但总不能真扔下珏儿小姐不管,否则会真的被治罪。

    兰珏儿见韦匡回来找她,高兴的抱着怜云头不放,怜云小姐小姐的喊着才肯在韦匡走到眼前松开双手。

    “小姐这性子挺好,不需改的。”韦匡只想离兰珏儿远点,只要不被缠着,干什么都行。

    “你三人怎落下这么远?是不是珏儿又耍性子了。”他见珏儿话题又转向了韦匡,看得出韦匡疲于应对,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向来了解这个妹妹,不论什么事出口总要提韦匡,只要韦匡在身边,她总要弄出点事让韦匡注意到她的存在,他知道珏儿是真的喜欢韦匡,至于韦匡,他虽让着她,但多少是忌惮她的身份,再说她的性子也不是谁都忍得了,。

    “九哥!”珏儿刚想撒娇,韦匡开口为珏儿解释。“小姐走的有些累,我们三人便歇了会脚。”

    “最好是这样!”兰九看在韦匡替她说话的份上便未追究。

    “九哥,远远就看到你和林公子说的好有兴致,在说什么呢?”

    “你还不老实呆着,非要骂你一顿就老实了。”有时真不知她是真傻得可爱,还是假的无聊找点乐子,就是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圻祐也拿她没办法。

    珏儿最怕的不是她父亲,不是她母亲,却是这个温润如玉的九哥,虽说几个哥哥里属九哥对她最好,但也是对她最严厉的,从小就不给她狡辩是非的机会。

    珏儿不敢再言语,她知道九哥是真的会对她发脾气,到时候任谁护着她都没用。

    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赶到了都城,林冷和兰九等人在一家酒楼前分道扬镳。

    “不知林公子可有去处?”韦匡临别前询问。

    “各位不必担心在下,如有缘会再相遇的。”说完一揖,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众人回望良久。

    “石英你送公主和怜云回宫,韦匡和我各自回府!”兰九吩咐石英。

    “公主,我们走吧!”石英依然冷着那种脸,还好是谁都知道他就那个德行。

    珏儿倒也听话,直接就跟着石英往宫里的方向走去,兰九和韦匡也各自回府。

    却是如此,唤珏儿的是西夏国的六公主纳兰珏儿,被他呼九哥的,竟是当今西夏国赫赫有名的九皇子纳兰圻,而唤韦匡的男子是当今西夏国从一品都统韦敬天之子。

    另外二人,一位是六公主的随身侍女怜云,虽为侍女,样貌却也明眸善睐,水灵秀气般姣好。

    唤作石英的少年,长相白净,气质如清风拂过般清新,身材清瘦,好在习武之身,不至于病态,他是九皇子的贴身侍卫。
章节目录 二、
    二、

    冷蓠在都城转转后找了个客栈住下,想着暂且在兴州城呆上些时日,这繁盛的兴州城她定是要好好逛逛,等回去见着师父了好跟师父好好讲讲。

    一日清早,冷蓠在客栈简单吃完饭菜后准备出门逛一逛这繁华的兴州城,特意装扮一番。

    这一进市集,满眼都是些新奇的东西,大街巷子的叫卖声格外响亮,她逐个看了遍,不免惊叹,只怪她自幼生长于山下,少见多怪。

    走着,见一包子铺前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的,她小施功夫挤到人前,原来是一个小乞丐偷了几个包子被老板给抓住了,嚷嚷着让小乞丐给钱,要么断她手脚。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的人说老板没人性,一个小乞丐也这般计较,有的人又说,这小乞丐也是可恨,三番五次偷老板的包子,哪个不是小本生意,让她这般偷,那可还能做得下生意?

    冷蓠倒不在意生意与否,这么小的孩子被人砍去手脚,岂不是太过残忍,要她于心何忍,便上前扔给给老板些银两准备带走小乞丐。

    “老板这五两银子是我替小姑娘还的包子钱,你看可够?”

    “够,够。”老板见着银子眼睛都冒光,这五两银子买他全部包子都绰绰有余,怎能不够。

    跪在地上的小乞丐抬眼看向冷蓠,泪水含在眼中未涌落,脸脏兮兮的,凌乱的头发上粘着几棵杂草,衣服更是脏破不堪,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吟满泪水,透着满满的委屈,这下冷蓠更是不忍,伸出双手将小乞丐拉起来,纤细的手指将小乞丐盖在半张脸上的发丝绕到耳后,这随意的动作使得小乞丐眼泪止不住地滑过脸颊,却又有些胆怯地看着眼前这位一身青衣,清艳脱俗,风姿卓越的姐姐。

    冷蓠将小乞丐带到自己住的客栈,一番清洗过之后,小乞丐瞬间就变成了清秀的小姑娘了,冷蓠越看越是喜爱的不得了,拽着小姑娘的手问东问西的。

    原来,小姑娘并不是兴州人,来自灵州乡下,一年前家里遇灾,双亲都饿死,独自一人游荡至兴州城做了小乞丐,饿了就偷市集摊位上的那些吃的,若是被老板抓逮着,心好的扔给她一个吃食罢了,心狠的则是打她一顿才肯罢休,今儿这个老板要断她手脚,也是因为她时常偷包子的缘故。

    “妹妹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冷蓠叫掌柜的端些馒头小菜。

    “我叫李月香,十二岁。”许是见冷蓠貌美,心好,小姑娘活泼了许多,甚至暴露了原来的机敏。

    “李月香,月香。”冷蓠嘴中念着小姑娘的名字,想起从未见过的爹娘,一时心中悲苦。

    “姐姐,你这么漂亮心这么好,我能不能跟着姐姐?”月香嘴甜,却也是真心实意想跟着姐姐,毕竟好过时常被打的乞丐。

    “姐姐也是没有家的人,你跟着姐姐是要吃苦的,你还小现在不懂,等以后长大了会遗憾的!”冷蓠自己行走江湖,四处为家,险恶避免不了的,哪里照顾得了月香。

    “姐姐你对月香这么好,只要跟着姐姐我什么都不怕,我不要离开姐姐。”本是个稚气的孩子,或许是做了乞丐的缘故,早早的成熟不说,更是懂得察言观色。

    “姐姐过些日子会离开兴州城,你愿意跟着姐姐四处为家吗?”

    “只要跟着姐姐,去哪我都愿意!”小小年纪就知道表衷心,冷蓠不知是好是坏,但她明白的是这小姑娘是怕了做乞丐的日子。

    月香兴奋的抱着姐姐不放,掌柜的将馒头放在两人面前,月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冷蓠劝着:“慢些吃,小心噎着。”说着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塞满食物的嘴鼓鼓的,冷蓠拿起杯子喂她喝了大大一口茶,看着小小的她没有人照顾甚是心疼,轻轻将她的头抱在怀里。

    翌日,冷蓠和月香吃过早饭,准备去街上给月香买

    些穿的衣物。

    下楼时,听见有吃客在谈论韦匡与当朝六公主的轶事。

    那个穿着上等绸布大腹便便的男子对着面黄肌瘦的同伴说起韦匡之事:“听我叔父说,皇上有意将自己最得宠的六公主许给韦都统之子韦匡,只是未颁旨而已。”

    “真有这事,那要是真成了亲,这韦家得多风光。”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亲。”

    …..

    冷蓠站在楼梯一侧听着二人的对话,想起前些日子遇见的那几个人,沉思良久,身后的月香拽拽冷蓠的衣袖叫着姐姐,冷蓠回神来,对着月香笑笑。

    “走吧!”牵着手出了门。

    “姐姐你认识刚才那两个人口中说的韦大人?”

    “不认识!”

    “月香之前听说过韦大人,上次韦大小姐嫁人时韦大人还施粥和银两给我们,都说韦大人是好人,可是。”月香说着说着便吞吐起来。

    “可是什么?”冷蓠倒是好奇起来。

    “可是古爷爷说,韦大人就是人面兽心,表面做好事,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呢!”冷蓠心一惊,也说不出是惊诧还是不相信。

    “你呀,小小年纪这些都懂,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姐姐,我都十二岁了,才不是小孩子呢!”

    “好,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小大人!”冷蓠蹲下身,抚着月香的头,这个机灵鬼真是招人喜欢。

    冷蓠给月香做了两件衫裙,月香可是高兴坏了,爹娘死后第一次有人对她这样好,小小年纪的她高兴之余竟跪在地上说:“姐姐你对我这样好,我要照顾姐姐一辈子,不离不弃。”冷蓠紧着扶起她:“那你也要答应姐姐,以后不许轻易在姐姐面前跪下,要时刻珍惜自己的性命!”月香点点头,扑在姐姐的怀里。

    冷蓠和月香回客栈的途中,听到很多人议论朝臣温大人家被盗之事,说盗贼偷了些银两并留了纸条:替穷苦百姓拿点银子用,多谢!梨花。

    温大人和夫人觉着只是丢了些银两并没有其他损失就没有报官追究,纸条的事也没有声张,可是过后的几日,兴州城接连有几位富商和朝臣家里都失窃,与温大人家大同小异,也留了同样的字条。

    冷蓠牵着月香往客栈走去,月香看冷姐姐脸色有些异样,一路上没敢吱声,安静的跟着姐姐走。

    冷蓠自从下山游走各地,对于神秘侠盗的事也有所耳闻,原来这侠盗已经偷到兴州城了。

    她在客栈门前看到客栈的老板正和老顾客聊着侠盗之事,便上前插话。

    “老板,我这一路上看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听说那位侠盗现在已经在兴州城作案了!”

    “冷小姐你也听说了,可不,最近兴州城那些富商和朝臣们都被偷了,连温大人家也被偷了,看来侠盗这名声不假。”

    “听说很多官家都报了官,官府是怎么处理的?”

    “那些收到银两的百姓们都哑声装作未曾发生过此事,听说当日收到银两时也附带一张字条:银两是各位大人施舍,切勿宣扬,若有人问起,当未曾发生。那些报了官的人也只是害怕罢了,官府虽已开始调查此案,但没有人知道哪些百姓收到侠盗给的银两,看来这案子不好查。”

    冷蓠和月香回了房。

    “姐姐,我们不用怕的,老板说那个贼是侠盗不伤人的。”冷蓠拍拍月香的头,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小月香了。

    官府上折文思院,文思院的尚书罗前罗大人朝殿上禀奏了皇上。

    景帝明黄龙服在身,五十几岁却依旧威武精明,斜坐龙椅,俯视众臣,文武百官立于殿下。

    “皇上,臣有本要奏。”

    “准奏。”

    “皇上,近

    些时日,城内多家遭窃,盗贼的作案手法同其他几地盗窃案相同,各地官府上奏说案犯神秘,来去无踪,只留有字条,在臣看来,此事非小事,现城中大户人家人心慌慌,抓住盗贼才能平人心!”

    “真有此事?既是盗贼,怎么可能没留下痕迹。”皇上觉得罗前夸大其辞了些。

    “皇上,罗大人所说之事让老臣想起前些日子家里被盗一事,盗贼作案手法同罗大人上奏的几乎相同,此贼也在老臣家里留了字条:替穷苦百姓拿点银子用,多谢,梨花。当时臣看丢了些银两是给百姓的便没有报官,现在看来,这都是同一盗贼所盗。”温大人一身红褐色朝服在身,五十几岁倒也精神焕发。

    “温大人家被盗?此贼倒是胆大,连朝中大臣家也作案,不论的他作案出于何种目的,必须将其抓拿归案,以平各地平安。”景帝没想到一个小小盗贼竟如此胆大妄为,此事并非小事,他思虑片刻。

    群臣附和,也都议论纷纷。

    “那温大人觉得谁去办此案会合适?”

    “老臣认为,那盗贼既能偷盗多处未被察觉非等闲之辈这办案人不但要明察秋毫,还需要有武在身。”温大人毕竟老奸巨滑,得罪人之事他能躲绝不碰。

    “温大人说的极是,可是究竟何人合适,罗前你觉得呢?”被点名的罗前,心里暗叫不好,这温明珠真是个老油子。

    “父皇,儿臣听六妹说她前些日子和九弟出去游玩,对盗贼一事有所耳闻,另外九弟的武功也是出自寒山阁阁老门下,儿臣认为九弟倒是适合办理此案?”一袭黄色太子袍服,雍容华贵,仪表堂堂,此人便是景帝最宠爱的皇贵妃裴眉之子,也是当朝太子纳兰昊。

    “圻祐,前些日子你可是和珏儿去外地游玩了?”景帝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恨,同为皇帝的儿子,圻昊时时为他排忧解难,可是这个九子竟有闲心去游山玩水,孺子不可教也。

    “儿臣却是和珏儿去了外地。”圻祐也不去争辩,一些大臣则窃窃私语,甚至嗤之以鼻。

    “圻昊做事向来稳妥,想法也周全,朕觉得圻祐你去办理也可锻炼自己,各位臣子可有疑议?”皇上压下心中的怒气,语气里其实是不容商量。

    “臣没有疑议。”大臣们一一附和,不过是各有各的心思。

    “圻祐,朕不限你时间,你可有什么想法?”

    “儿臣谨遵父皇懿旨。”

    “各位大臣可还有事要说?”

    景帝看群臣都没有动作,便退了朝。

    瑞王府,韦匡坐于正厅一侧,十三皇子纳兰曷坐于韦匡对面。

    “看来五哥是想让你不知不觉间脱离宫中大事,这五哥也真够阴险。”圻曷呡了口茶,愤愤道。

    “太子的目的不只如此,其实他最终的目的是让皇上对九爷失望。”

    “噢?”

    “皇上今天听到五哥说我和珏儿去外地游玩一事就已对我失望了。”圻祐威坐正厅上座。

    “九爷,皇上对您失望其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韦匡神秘兮兮的样子,倒是一旁的圻曷有些坐不住,急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韦匡你还有心思卖关子,九哥怎么把你这毛病给惯起来了。”

    “十三爷,您这话说的韦匡这个心寒,怎么叫九爷惯出的毛病,这明明是您惯出的!”韦匡不忘开玩笑,他的桀骜不驯是九爷也拿不准的性子,更何况十三皇子呢?

    “韦匡不要以为爷拿你没法子,休要得意!”

    “好了,你们俩不要吵了,韦匡你把想法细细说来!”

    圻祐开口,韦匡便收起了不正经,一本正经地细述他的分析。

    “听您刚刚叙述罗大人所说一事,本来觉得那盗贼可能是太子所指使,但现在细想觉

    得不会是太子,既然太子想方设法让您接手此案,换言之若是他所为,肯定会自己接手此案然后费尽心思假装去调查,盗贼被抓,皇上定会更加看重太子的能力。但他让您去办,就说明他对这个盗贼既能不留痕迹地偷盗多处,又能屡屡成功是有所怀疑的,他不清楚此盗贼是您九爷的人还是江湖高人所为,不论是此盗贼是谁,想捉其归案并非易事,推予九爷,定是笃定了这几点,所以大体上来说,这案子接或不接都于九爷不利。”韦匡停了一下,看向圻祐和祈曷,二位皇子对视一眼,圻祐脸色有些难看。

    “皇上何等精明,此事都已有大臣上奏,他怎会不知此事的棘手,江湖人向来神秘莫测,任谁都未必能轻易捉得到盗贼,所以皇上没给您时限,若是九爷过早而又轻易捉到盗贼,那就是在告诉皇上您有江湖势力在暗中协助,但若是捉不到盗贼,那又说明九爷能力有限,皇上会大失所望,很多事便不会轻易交予九爷,那么九爷是真的只能游山玩水了。”韦匡头头是道的说完,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其实也惊叹于太子的谋虑,若真是如此,九爷下一步必须要慎重。

    圻祐轻闭双眼,右手拇指与食指摩擦,他在思考,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思考怎么能更加慎重的办此案。

    “原来事情这么复杂,看来太子料定了九哥是他的眼中盯,肉中刺啊!”

    “虽说朝中大臣,甚至连皇上都认为能和太子争位的只有阴险善谋计的八哥,其实太子怎会不知从小玩到大的九爷也非表面看到的那般与世无争,即便他还不确定,那么这次这事就是他试九爷最好的机会!”

    圻祐一直没有说话,就在韦匡分析完形势后,他心里突然有了决定。

    “现在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去奏请皇上,让韦匡协助我办理此案,贼是必须捉到,皇上也不会有疑议。”

    “九爷,这恐怕!”韦匡虽然在心里想过此事无疑会暴露自己是瑞王的人,但事情既已如此,有不伤大体的解决办法好过眼睁睁看着瑞王陷入困惑。

    “这暗斗既然已经开始,那便只能战下去,不论再发生何事,我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现在这件事就这么办,晚些我会去父皇那请奏,相信他会答应的。”圻祐知道皇上对韦匡了解的多是韦大人口中那个不务正业,风流成性,使他头疼的纨绔少爷,皇上偶有几次接触估摸也会认为他的性子顽劣。

    “既然九哥觉得韦匡可以胜任此事,倒要看看他有这么大的能力吗?”嘴上不软,心里更是不屑于韦匡的作为,对这个能说会道又风流成性的韦少爷,他既是忌妒,也是讨厌,却也无奈九哥的器重。

    “九爷可以过些时日再请奏,在韦匡看来,那盗贼既然已经偷了好几处富商或官家,那么我们韦家肯定也是他的目标,既然如此,那就等他偷到我府上,九爷再去跟皇上请奏也不迟!”韦匡虽有顾虑但仍决定蹚这趟浑水,就算蹚也要顺理成章地去蹚,不留把柄。

    “这样也好!”圻祐考虑片刻,这样最好不过。

    三人说完宫中之事后,便聊起了前些日子去各地走访一事,正巧说着,下人禀报说珏公主求见瑞王爷。

    圻祐吩咐下人带公主进来,立于一旁的十三爷挑衅地看向韦匡,韦匡难得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匆匆与二位爷行退礼从后门处遛走了。

    “想不到向来逛妄的韦匡也有惧怕的人,看来六姐姐真是韦匡的冤家啊!”圻曷讨着机会不免讽笑一番。

    “圻曷,你还不回去,珏儿可也是你的冤家!”圻祐挥手一笑,好心提醒他。

    圻曷吞咽着口水,真要是让珏儿见着自己,肯定又是一顿欺负,被纳兰珏儿从小欺负到大的纳兰曷真不是她的对手,不走难免吃亏,悻悻的回了。

    前脚刚走,石英就引着纳兰珏儿进了正厅,怜云

    紧跟其后。

    “你们先下去吧!”瑞王爷支走了众侍从。

    “珏儿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见韦匡的,在宫里父皇怎会允许我出宫见他,只有到九哥这里才能见着他。”圻祐心里一懔,不知珏儿这话是随意一说,还是暗有所指。

    “皇妹可不要乱说,在我这里怎么可能见着韦匡?”圻欲要套出皇妹的话,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论起心智来,圻曷还真就在她之下,只是她不表现罢了。

    “平时你俩关系那么好,九哥府上的丫环们都漂亮,他自然来你府上勤快些。”珏公主还真就没大没小,坐在韦匡之前坐过的椅子,拿起茶就喝了起来。

    “珏儿,你这是在贬低韦匡,他一个朝上从一品大臣的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府上的丫环,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这茶有些凉了,你府上的奴才得好好调教一下!”圻祐心一凉,脸色阴了下来,珏儿一瞥,乖乖起身要讨好生气的九哥。

    “九哥,自从上次回都城以后,我都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您也知道我喜欢他嘛!”

    “九哥知道你喜欢他,可是珏儿你这性子得改改,韦匡再怎么油嘴滑舌,游戏人间也未必受得了你的性子。”

    “韦匡他又没说不喜欢我这性子,前些子还说不用改呢!”

    “你是公主,他能说什么!”

    “我不管,反正父皇说了要将我许给韦匡的,都已经和韦大人说过此事了,父皇说想让我再陪陪他,延后些日子再办我们俩的亲事。”

    “这些事情日后再说吧,若韦匡来我府上我叫石英通知你便是了,今儿你先回宫吧,若是叫父皇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了。”

    纳兰珏儿失望极了,盯着平时最疼爱她的九哥,泪眼汪汪。

    “九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疼爱的珏儿,你是珏儿最爱的哥哥!”珏儿离开前留下这么一句看似摸不着头脑的话,圻祐知道珏儿是在和他表立场和决心。

    圻祐叹了口气,父皇最宠爱的公主竟也有这般爱的人,而且这么爱的人真的也会如愿成为她的夫婿吧。

    而他呢,前几日去宫里见母妃,母妃说皇上曾跟她提起想将温大人的女儿温锦翎许他做福晋,他对此女子的了解知这甚少,只听母妃说那是个琴棋书画都会的才女。

    母妃还说,其实温锦翎本是元妃想让皇上许给八皇子为福晋的,可是不知为何皇上突然要将此女嫁于九子。

    想到此,脑中突然浮现前些日子在回兴州城途中遇到的那位俊朗的白衣少年,惊艳的容颜,清澈如水的双眸,轻风拂面的那惊鸿一瞥。

    这些画面在他脑中不时浮现,不知为何近日为何总会想起这些,一直有所疑惑,这世间的男子怎么会有这般身姿呢!
章节目录 三、
    这几日,月香带着冷蓠逛起了兴州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几天下来,月香着实累坏了,每晚吃过晚膳后倒床就睡,倒是冷蓠多亏有武功在身,才觉得无碍。

    戌时,冷蓠坐在床上对着睡熟的月香发呆,想起这几日在兴州城玩的那么开心,真是不舍得离开了,但是继续呆在这里又没什么理由,倘若马上就走,又觉得放不下,呆着呆着就想要延后些日子,于是就想再多呆几日便带着月香离开兴州城。

    下床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掏出脖颈上的玉坠,师父说这是娘亲留给她的,每每想娘亲时她总是对着玉坠发呆,她会想像娘亲的模样,想像娘亲拍着她睡觉,还会做好些她爱吃的糕点,想着想着手不自觉攥紧玉坠,闭上眼久久陷进自己的思绪里。

    冷蓠关门前看了一眼睡熟的月香,轻手轻脚下了楼她想去外面走走。

    下楼前,听到一间房内有对男女在说韦府的事。

    “尤哥,听说明日是韦大人的寿辰,韦少爷叫咱俩去府上可是有要事?”

    “韦少爷并没有说是什么事,管他什么事照办就是了,对了,焕妹,在韦少爷面前你说话要小心些,以少爷的性子若是惹他生气,有的咱俩受的。”

    “知道了尤哥,我心里有数。”

    冷蓠听了几句便没有再听下去,下楼出门沿街往前走。

    兴州城只有在夜晚时才会如此安静,这澈蓝星空像个漩涡,将人的思绪拉至回过去的某一刻让你舔殇也好,抒情也罢,忆亲人也可。

    冷蓠走到一处热闹的府邸,抬眼望去,赫然在目的两个字出现在眼前:韦府。

    站在府门远望出出进进,吵吵闹闹的侍人们,想象着黑暗中的这簇簇明亮,不由感叹:这样的热闹真好。

    她取出袖中的笛子发呆,师父做给她的笛子,教了她多遍她才学会。

    若是师父在那该多好,可以和师父练功,也可以和师父闹趣,甚至可以做师父爱吃的菜食,吹笛子给师父听,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走向远处的树下,轻功飞上树,吹响笛子,忆起想念的师父。

    韦匡从远处走近府前,回望了一眼人影消失的方向,进出的丫环和侍从们唤着少爷,这时悠扬的笛声响起,他迈进府门的步子停了下来。

    明日是父亲的寿辰,这个时间竟然有人吹这么悲伤的曲子,难道是在警示什么,又或者是?难道是民间一直传闻的神秘盗贼,他不禁心惊。

    “你们进出府门可有看见门前的陌生人?”他一把扯住手里搬着箱子进府的侍从。

    “没,没有,少爷,奴才没看见。”被扯住的侍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慌的脸有些扭曲,身子颤抖不停,韦匡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箱子,示意他进去。

    韦匡加快了回房的步子,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唤来丫环让她去叫张元朗过来。

    “少年,我这忙着老爷寿辰的事呢,你叫元朗来有什么事?”一袭贴身青色,个头不高,脸圆,眼澈,双眉如剑锋,模样让人看一眼都觉着不厌烦。

    “没有事就不能叫你吗,一口一口的老爷,你是老爷的人还是我的人?”韦匡叫嚣着。

    “我当然,当然是你的人了,这不老爷寿辰嘛,要张罗的事多人手又不够。”本来还气焰高被韦匡一问气势也弱了下来。

    “知道是谁的人就行,我也没说耽误你张罗事儿,明天就是老爷的寿辰,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跟在老爷身边保护他的安全。”韦匡安排起元朗的明天要做的事。

    “明天我当然没事,不过少爷你多虑了吧,谁敢在咱府上闹事,那不是找死吗!”

    “这不是让你保护嘛,又没说一定有事!”

    “噢,那知道了,对了少爷,老爷和夫人刚还问起你呢,你要

    不要去老爷和夫人那请安。”元朗一脸纯良,一本正经。

    “请什么安,要是他们再问,就说我睡了。”

    “少爷!”

    “出去,出去。”韦匡没有等元朗说完话就赶他出去。

    元朗只好关门去张罗寿辰的事,韦匡坐在桌前搂顺头绪。谁知,老夫人连门也没敲就进来了。

    “匡儿,明天就是你爹的寿辰你这不见人影的去哪疯了!”韦老夫人虽年过四十,虽身子圆润了些,但论相貌那当年也是有名的貌美才绝的佳人,现在只能说岁月让她多了岁月的韵味。

    “娘,你进来怎么不敲门,我说过多少回了。”老夫人突然进来真是吓了他一跳,这不声不响的。

    “出去走走,什么时候出去走走不行非得今天,你知道你爹一天没见着你身影气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孩子真是要气死谁啊!”她是既爱又气这个儿子,怎么就没有她姐姐一半的好呢。

    “娘,我一会去跟爹道歉,你先回去我收拾下就过去。”

    “别想骗我,现在就跟我一道过去。”

    “好好。”韦匡知道躲不过只好跟着夫人一同过去。

    韦老爷在书房里看书,见夫人带儿子一道进来,将手中的书放下,一脸严肃地指着韦匡。

    “你还知道回来,天天出去鬼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老爷,匡儿回来就好,你就别气了,快,喝口茶。”当娘的总是向着儿子,端起桌上的茶递到老爷手中,老爷冷哼了一声,呷了口茶,老夫人对着韦匡使眼色,韦匡行礼速速出了门。

    “你说说,他怎么和青儿差距这么大,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韦老爷气还没压下,对着夫人嚷嚷。

    韦匡心里一听青儿两字,不免也气了,从小到大,他们总拿他的这个姐姐和他比,姐姐都嫁给温岱一年之久了,怎么还拿她和自己比较。

    说到姐姐,他其实是羡慕的,因为姐姐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君,还是太后赐婚,现在不知姐姐和姐夫好成什么样了呢,唯一让他气的就是双亲到如今还拿他和姐姐比较。

    本来姐姐从小对他疼爱,他是喜欢的,可是她为人温婉,懂事又稳重,双亲便对她宠爱有加,这让他对姐姐是又气又爱。

    他下午去了瑞王府上,虽然他表面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其实他有自己笃定的想法和要做的事,不过是深藏不露罢了。

    次日,韦府,热闹非凡。

    韦匡站在门外迎进拜寿的大官小员们,温大人,姐姐,姐夫,罗大人……

    韦大人和进门道贺的人寒喧,客气着,夫人和韦匡也一道迎合众人,互施礼仪。

    在一众人群中,韦匡一眼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偷偷带二人回到房中。

    “尤列,今天我找你来,是有要事让你办?”韦匡双手扶着门打量一眼外面,关上了门。

    “韦少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和焕妹定竭尽全力。”

    “那好,你们可听说过神秘盗贼一事?”

    “倒是有所耳闻,难道?”

    “你想的没错,我是要你们查办此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少爷,听说那盗贼行踪神不知鬼不觉的,这要是真去查,一时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我叫你来我府上,当然是有办法和线索的,你们也听说那盗贼只偷官员和富贾,我们韦府肯定也是他的目标,今天是我父亲的寿辰,盗贼肯定会趁此机会下手,所以叫你们在我府上暗中查看。”

    “既然少爷这样说,那自然好办。”

    “今日托办之事不可让他人知道!”

    “少爷你放心,我和焕妹以死发誓,决不会把此事说予别人!”

    “去吧!”

    二人出了门,韦匡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出了门。

    林冷偷偷潜入韦府,混迹在人群中,特意将备好的礼盒放在了那一堆礼箱中,还特间找了个明显的地方放。

    趁着众人用膳之际,林冷在府中各处小心走动,遇着人便装作路过。

    “这位公子可是找什么东西?”元朗去茅侧回来时,在老爷房外看见这位公子左顾右盼的,想着肯定是哪家公子在找什么。

    “我是要去韦少爷的房中,可是忘了问是在哪个位置。”

    “你说要去少爷的房中,那您是少爷什么人?”元朗有些疑虑。

    “我是韦少爷的朋友林某,知道今天是韦老爷的寿辰,便来为老爷祝寿,刚才韦少爷说有事和我商量,让我去他房中等他,看他一直忙的不可开交不好细问,哪知韦府这么大,一时竟找不到了。”

    “噢,原来是少爷的朋友,元朗有事要忙就不为林公子带路。”元朗也没多想,就把路过的长路叫来。

    “长路,你带林公子去少爷的房里。”

    “知道了,朗哥。”

    这个叫长路的少年带着林冷进了韦匡的房间便出了门。

    待长路走远,林冷简单打量了一番房中的摆设格局,颇有讲究的檀木家具,暗想这韦匡竟也是细致之人,见外面没了动静,便闪人出去。

    晚间,韦夫人拿着礼盒慌慌张张地跑进老爷书房,林管家紧随其后。

    “老爷,老爷!”

    “夫人,这是怎么了,你如此慌张?”寿辰一过,韦老爷就来书房休息,这大半日累得不轻,靠着椅子竟睡了去,夫人这一慌乱倒是惊扰醒了他。

    “老爷,你看!”韦夫人将盒内的字条取出给老爷看。

    “这,这是那个盗贼留下的,林管家,现在几时了?”韦老爷虽说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静的,但毕竟是朝中老臣,那些大事大非都经历过,这能算得了什么,所以他还是一如往常的说话语气。

    字条上写着:祝韦大人万寿无疆,平安如意,知大人是不可多得的好官,遂今日借此机会在府上拿些银两救济贫苦百姓,多谢,亥时见。

    “老爷,戌时了!”林管家同样镇定。

    “你叫元朗保护好少爷,虽说这个盗贼不伤人,但防着点也是好的,这事别传出去,叫长路他们在府中各地方多加察看,有情况赶紧通知我。”

    “好的,老爷。”

    “夫人,你先回房休息,不用担心。”韦老爷安抚着夫人,让丫环搀扶夫人回房去。

    “那,我先回房了,老爷,你小心些。”夫人还是不安。

    “没事,去吧!”韦老爷摆摆手叫她去吧。

    夫人并没有直接回房,她走了几步不放心儿子,返身朝着匡儿的房间走去,想着看一眼匡儿再回房也不迟。

    “匡儿,匡儿。”

    “娘,你什么时候能不大惊小怪的?”

    “娘这不是有事吗?”

    “娘,你能有什么事,除了我爹生我气,我不孝外还能有什么事?”

    “你这孩子,真是要气死娘啊!”

    “行了,娘,有事就说吧!”韦匡不想听娘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虽说不想听,但还是不想拂了她的心,再怎么着,他都于心不忍。

    “就是最近说的那个侠盗,今晚偷到咱的府上了,你爹正派人处理此事呢?”

    “娘,你说什么,那个盗贼?”韦匡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然发生的事,于是,夫人将事情原委同韦匡说了一遍,虽然做了准备,但未想到这盗贼竟是这般狂妄自大。

    韦匡亲自将娘亲送回房中后,来到花园招尤列和焕妹出来,把此事的大致讲给他们,又寻问了二人今天

    来客的情况。

    亥时,韦府上下都进入了紧急巡视状态,韦大人在书房内踱来踱去等林管家的消息,而韦匡则在各厢房和后院等地查看。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韦府依然是屏息着,没有任何贼人的影子,在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时,元朗气喘吁吁地跑进老爷的房中,将字条递给突然站住的老爷手中,闻声而来的韦匡一把抢过字条:多谢韦大人相助,梨花。

    “元朗,字条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奴才刚才去少爷房中时在桌上发现的,就直接拿过来了。”

    “你看见什么人没有?”韦匡比韦老爷还心急,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下来,倒是站在一旁的韦老爷没怎么在意字条而是特别留意起今天这么上心的匡儿。

    “奴才进去的时候什么人也没见着!”韦匡突然想起什么要走,被父亲叫住。

    “匡儿,只是丢了些银两罢了,不要紧。”

    “知道了爹。”说完才惊觉自己似乎紧张的有些严肃了,也察觉出父亲眼里的异样,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玩劣。

    “我就是想知道是哪个混蛋偷盗都偷到韦府来了,是不想活了吧,我非要捉到贼人然后将他吊在城门上示众不可!”

    “行了,这事就不必惊动官府了,算是我施善吧,不过林管家你去看看到底丢了多少银两,是否还有其他东西被盗!”韦老爷见匡儿还是那副性子,索性不理会他,吩咐林管家去做事。

    韦匡和元朗一同出门直奔自己的房间,尤列和焕妹已经在房里等他。

    “你们受伤了?”

    二人点头,韦匡将一旁莫名其妙看着的元朗支去外面守着。

    “见着人了吗?”

    “那盗贼穿着夜行衣,蒙面,我和焕妹并未看清来人,不过那人身手实在了得,我们二人和她交手不但没占上风还被她伤着了,看来是对方不想伤人,所以我们也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

    “伤的不重就好,只是没能捉住盗贼可惜了。”

    “我们二人和贼人交手后,发现此人用剑利害。”

    “用剑?这个就难了些!”

    “我相信他还会有行动的,这些日子你们在都城内四处查看,有什么线索及时通报我,回去休息吧,一定要在你们安全的情况下将此贼找到。”

    二人行礼,回去客栈休息。

    冷蓠轻手轻脚地进门,脱去外袍躺在月香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伸手帮她盖好被子,侧身睡去。

    翌日,韦匡将府上被盗之事告诉了圻祐,圻祐便借由此事请奏皇上让韦匡协助他办此案,虽然皇上有所犹疑,最后还是允了。

    反尔是在皇上召见韦敬天问起此事时的错愕反应让皇上疑心此事有蹊跷。

    韦敬天出了椒房殿后,暗自琢磨皇上怎会这么快就知道此事,他当时可是吩咐府中一干人不要惊动官府,难道是有人说出去,这人究竟是谁?
章节目录 四、
    “月香,掌柜的说明天有庙会,想不想跟姐姐一起去?”冷蓠在梳妆,镜中的月香坐在床前看着她。

    “好呀,好呀,我可以吃糖葫芦,吃包子,吃好吃的糕点啦!”月香一想到明日可以出去玩,兴奋的合不拢嘴,跑到冷蓠背后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

    “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冷蓠在月香的脸上掐了一下,这小东西自从和她熟悉后,越发顽劣了。

    “明天去街上的时候你一定要跟紧姐姐,听说兴州城的庙会人很多!”冷蓠嘱咐着。

    “姐姐放心,我一定紧跟你的。姐姐你知道吗,去年的庙会人多的哇挤不进去,不过倒是便宜了月香,能偷吃到好多好吃的。”月香乖巧地给冷蓠倒茶,描述起去年庙会的事时手舞足蹈,冷蓠笑看她开心的模样。

    “月香,你很喜欢兴州城吧!”冷蓠收起笑容。

    “这里有古爷爷,有石头,有姐姐我喜欢这里。”

    冷蓠双臂环绕,望着蹦蹦跳跳未有半点忧容的月香,叹了口气,转望渐渐夜幕的兴州城。

    翌日,月香一早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热闹的节日她最高兴了。

    两人吃过早点,冷蓠带着月香去市集买糕点,月香看着各式各样的糕点馋的直咽口水。

    “月香,你喜欢吃哪种味道的糕点?”

    “我喜欢吃榛子的,喜欢绿豆的,喜欢-”

    “姐姐只给月香买两种糕点,所以你只能选两种!”月香不高兴的点点头。

    “咱们给古爷爷买什么味道的糕点呢?”刚刚还失落的月香听到要给古爷爷买糕点眼睛亮了,话多了起来。

    “古爷爷的牙口不好,吃不了硬的东西,姐姐我们买些吃着软的好不好?”

    “月香来决定好了,你说要哪个姐姐就买哪个!”冷蓠也难得调皮模样。

    冷蓠牵着月香的手还未进入市集便惊呆在原地,这般繁华热闹的街市,这人山人海的拥挤,兴州城的盛世其实是在炫耀西夏的盛世吧。

    好在冷蓠一身的武功,小心护着月香在人群里不被挤丢。

    “姐姐你看!”月香抻了一下冷蓠的衣袖,手指向一位俏丽女子,声音小的连冷蓠听着都艰难,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月香,站在这不要动,姐姐过去一会就回来!”冷蓠半蹲着在她面前嘱咐道,她轻轻点头。

    冷蓠将手按在男子的手上,往身后带去,男人一个转身绕过她的身体,她用腿勾住男人的膝盖,他一个趔趄没站稳,她手一松他直接摊倒在地。

    “竟敢明目张胆的偷东西,赶快把钱袋拿出来。”冷蓠厉声喝道。

    摊倒在地的男子就是刚才月香指的人,他趁着人多拥挤,看这个小姐衣饰华丽就打了主意,被冷蓠这么一喝吓得颤抖着把钱袋拿了出来。

    被偷的女子此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挽起她家小姐的手臂。

    “这几两银子给你拿去用,找点事做,不要再偷了。”冷蓠从身上取出几两银子给那个男人,男人高兴地接过银两,一个劲地点头说着是是是,趔趄地起身跑走了。

    “人这么多,小姐要多加注意才是!”冷蓠见贼人走了便要离开去找等她月香。

    “姑娘慢着,冷媚还未谢过姑娘的相助。”冷媚欠身。

    一身淡粉罗裙,清艳脱俗,亭亭之姿立于众人,难掩其大家闺秀的气质。

    “冷小姐不必客气,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方自报姓名,她颇意外的是竟与她同姓。

    “姑娘你才是谦逊,这月圆之夜与姑娘相遇实属缘分,不知姑娘可愿意与我二人一同逛这庙会?”

    “既然是缘分,怎么可拒绝,不过容我去带妹

    妹过来。”

    “念儿,我们跟姑娘一同过去吧!”冷眉转身对着婢女吩咐道。

    冷蓠没有看到等她的月香,心一下紧,焦急地喊了一声月香的名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顾右盼,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的目光随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转动。

    “姑娘不必担心,庙会上人虽多但不会有危险,我们分头在这附近找找,一会在这会合。”冷媚看了一眼攒动的人群,将心中所想说予冷蓠。

    冷蓠点点头,将月香的相貌身形向冷媚描述,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冷媚跟念儿去了另一边。

    会合在约好的地点,仍是没有月香的影子,看似很镇定的冷蓠有些心急如焚。

    “姑娘,月香可有什么认识的人,或者她去找什么人了?”

    “月香倒是有认识的人,这么多人就算是要找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啊,再说她答应在这等我的。”冷蓠有些生气,生月香的气。

    “小姐,韦公子过来了。”念儿瞥见正走过来的韦匡,指给小姐,冷媚本要开口安慰冷蓠的,听念儿一说就把话头咽了回去,目光一直巡着对面走过来的人。

    “媚儿小姐怎么一个人,你哥哥呢?”说话的是韦匡,他身后跟着张元朗。

    “哥哥不愿和我一起逛这庙会,嫌媚儿闷,看来韦公子也是一个人。”她打量了一眼韦匡身后。

    “和媚儿小姐呆在一起怎么可能会闷,你这哥哥怕是有心上人了!”韦匡说笑。

    “韦公子真爱说笑。”冷媚有些不好意思,竟忘了冷蓠还在身边。

    “我是爱说笑,但最喜欢的却是媚儿小姐的笑。”甜言蜜语说得冷媚心花怒放,娇羞的低下头。

    冷蓠看见韦匡的第一眼,心里一惊,再听他到逗弄冷小姐的话后,厌恶之心顿生。

    “这位貌美脱俗的姑娘曾在哪里见过呢?”韦匡打量一眼一身青衣的冷蓠若有所思,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总感觉似曾相识。

    “韦公子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还没请问姑娘芳名?”冷媚有丝讨好。

    “在下冷蓠,就不打扰二位游玩赏月了。”冷蓠礼貌地报上姓名,因想着月香还没找到,哪有时间跟这两位小姐公子闲扯。

    “冷姑娘竟与我同姓,真是不可思议的缘分!”冷媚重复了一遍冷蓠的名字,一时间惊诧,兴奋两种表情全然表现在脸上。

    “冷姑娘这样急着离开,可是有事情需要帮忙?”韦匡见到佳人就习惯大献殷勤。

    “刚刚与妹妹走失,我去找她!”

    “既然你我今儿已经相识,那就是我韦匡的朋友,朋友有事我们必须帮忙。”

    “多谢韦公子好意,冷蓠就不麻烦了。”说完转身离开。

    “媚儿,你们认识?”韦匡还从未被哪个女子这么冷漠对待过,冷蓠的不以为意还真就刺激到了他。

    冷媚在韦匡面前有些娇羞,把与冷蓠认识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韦匡沉顿片刻,对元朗使了个眼色,元朗领会。

    “姐姐!”冷蓠站定,这个她熟悉的声音,这个另她着急的声音,她转身,好像人群一下子定住了,站在对面离她不远地方与月香并肩而立的是一个身着藏青色上等丝绸袍衫的男人,月香一只手牵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老人的手中拿着她买的糕点。

    “我是不是说让你等姐姐的,为什么不听话!”冷蓠又气又急,语气不免严厉些。

    “刚才在等姐姐的时候我看见古爷爷就追了过去,爷爷见到我很高兴,我还和爷爷说了姐姐的事,但是人太多我们挤不过来就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呆着,对不起姐姐。”

    月香目不转睛地看着冷蓠,她在等她的原谅,藏青袍衫男子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走到

    月香面前蹲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以后不要离开姐姐就好!”

    “月香不会离开姐姐的。”她搂着冷蓠的脖颈,轻拍肩膀。

    “姑娘,月香说这糕点是你特意给老夫买的,老夫多谢姑娘的好心。”古爷爷驼着背,手里拿着一根较粗的棍子撑在地,他看着月香有个这么好的姐姐照顾,心里满是感动。

    “月香常常和我提起古爷爷,总是夸爷爷人好,心眼儿好,这糕点也算是月香孝敬您的!”冷蓠牵起月香的手。

    “月香这孩子机灵又懂事,就是命苦了点,能有你这么个姐姐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古爷爷,这几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冷蓠从袖中取出银子递到古爷爷面前。

    “姑娘这糕点老夫可以收下,但这银两你拿回去!”

    “爷爷您别推辞了,这银两您就收下吧,不然月香会难过的。”月香帮腔道,古爷爷犹豫了片刻伸出双手缓缓接过银两,口中念叨着感谢。

    “谢谢姑娘,那老夫就先走了。”冷蓠点点头,月香喊道:“爷爷我会去看你的。”爷爷没有回头,缓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两个人看着消失的背影良久未动。

    “冷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冷媚和念儿以及元朗走了过来。

    “多谢公子帮冷蓠找到妹妹。”冷蓠转身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韦匡,虽然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但是这件事她是由衷感谢的。

    “冷姑娘客气了,就像媚儿小姐说的您菩萨心肠,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公子过奖,冷蓠实感愧疚,本是个赏月的好时候,却让我给二位破坏了,真是抱歉!”

    “冷姑娘哪里的话,我们这么有缘,媚儿还想请姑娘明日到我们冷宅一叙呢!”

    “冷宅?您难道是兴州城第一富商的女儿?”冷蓠是有些意外的,虽然来兴州城不过数十日,但对于有名望的官人商人还是知晓一些的,冷家的事她多次听掌柜提起,也问过几次月香,可是没想到会和冷家的大小姐遇见。

    “姑娘不认识媚儿也在情理中,我平日被爹娘管的严,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哥哥跟着的。”

    “原来媚儿小姐是偷偷跑出来的,要不怎么说没见着你哥哥呢!”韦匡插话进来。

    “媚儿是跟着哥哥一起来的,只不过哥哥觉着闷就自个逛去了!”冷媚在韦匡面前总是娇羞的,跟他说话时头也总是不自觉地低下去。

    “媚儿小姐回去得跟你爹娘说,这冷公子不好好护着妹妹却寻花问柳去了。”韦匡不管不顾的说着,他其实和冷家大公子没什么交情,倒是和媚儿小姐有过几次接触。

    这媚儿小姐是大家闺秀,模样也俏丽,最重要的是有女子的娇羞,很得他心意。

    韦匡本就爱拈花惹草,再一见到这样的姑娘自是把持不住。

    每次被他一逗弄就比较娇羞,可越是这样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他冷媚却越是喜爱的不得了,她也觉得他喜欢自己。

    冷媚被爹娘娇宠,什么事都是不辨菽麦,说好也是好,说不好也是不好。

    性子属内敛,人纯净如纸。

    “冷小姐既然如此诚心邀请冷蓠,那冷蓠也不好推辞,明日过去拜访。”

    “那就太好了,我一定要将冷姑娘介绍给爹娘认识。”

    “媚儿小姐难道不喜欢韦某,为何不邀请我一同去?”

    “韦公子若是愿意来宅上一坐,媚儿当然邀请!”本就高兴的她,这一下子更是喜笑颜开。

    “那说好,我明儿接上冷姑娘一同前去冷家!”他倒是提前安排了行程,也没说同冷蓠商量一下。

    “不麻烦韦公子了,明儿我们各自过去吧,

    现在也有些晚了,我带着月香先回了!”韦匡不知冷蓠是怕麻烦还是对他这个人厌恶,总是冷脸贴热屁股。

    “今天多谢二位,告辞!”她总是说走就走,没有片刻的犹豫,冷媚这一时还未适应得来。

    冷蓠走后,韦匡陪媚儿小姐逛了一会,直到碰见冷家大公子才离开。

    回去的途中,张元朗活泼了。

    “少爷你是不是喜欢媚儿小姐啊!”

    “我当然喜欢了,你看媚儿小姐长得清秀漂亮,性子好还特别懂事。”

    “少爷,那珏儿公主怎么办?”

    “你提她干嘛,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刁蛮的公主。”

    “小的知道了。”

    “少爷,我觉得媚儿小姐和那位真有些像?”

    “你说的,可是她,嗯,性子温和,做事有分寸,相貌出众,还别说倒真有些像。”

    “那少爷是喜欢媚儿小姐多一些还是那位多一些?”

    “我觉着这冷姑娘倒是个古怪女子,性子冷不说,影踪也是神秘!”

    “少爷怎么又说起冷姑娘了,冷姑娘那性子可不是少爷喜爱的,再说冷姑娘不喜欢少爷你的,这连元朗都看出来了!”

    “你就不能说点我想听的吗,怎么句句都针对我!”

    “元朗不问了成不,少爷就爱这样,还说冷姑娘脾气不好,我看少爷脾气不好才是真的。”元朗抱怨起韦匡来。

    “少爷,元朗有一事不明白?”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说吧?”虽说抱怨还是愿意解答。

    “少爷为什么要和冷姑娘一起去冷家,韦府和冷家向来没什么往来,这让老爷知道了,又要被骂了!”

    “我看你是胆肥了,竟然敢说少爷了的不是了,是不是欠打,啊,是不是欠打!”韦匡追着元朗要打他。

    “少爷!”元朗躲着近身的少爷,韦匡根本就打不到元朗的,他武功高过少爷许多,又是他的贴身侍卫,责任是保护少爷的安全。

    “你没觉得冷姑娘太神秘了吗,我怀疑她和那个盗贼有关。”

    “对了,元朗,明个早些起来,我们去客栈找冷姑娘,跟她一起去冷宅!”

    “少爷,你不是说--”

    “闭嘴。”元朗话还没说完就被韦匡给压了回去。

    元朗这下更糊涂了,少爷既然觉着冷姑娘有问题,让他偷偷跟着冷姑娘看她住哪,怎么这还要跟她一起去冷府。
章节目录 五、
    次日。

    冷蓠和月香吃过早饭后,决定先去看看古爷爷,然后再去冷家坐客。

    两个人正准备出门,就有人敲门。

    “一定是掌柜,不知道有什么事?”月香跑着去开门。

    “哥哥你怎么来了?”月香惊讶站在面前的韦。

    韦匡和元朗也不客气,直接进了房,冷蓠泰然自若地看着二人。

    “不知韦公子来找冷蓠有何事?”

    “昨晚说好今天一同去媚儿小姐那的,所以就过来了!”

    “冷蓠从未说过要和公子一同前往。”

    “所以我要和冷姑娘一同前往!”他真是胡搅蛮缠,冷蓠本就不喜他的为人,他突然到访定是跟踪过她才知道的住处,难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是说他想了解什么?

    冷蓠不禁皱起眉头,她想现在应该远离这个有意缠着她的韦匡才对,否则他不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我还有事就不送公子了。”冷蓠想罢便有意赶韦匡离开。

    “韦某不知哪里得罪了冷姑娘,为何冷姑娘对我这般的不满!”

    “公子想多了,我确实有事要办。”冷蓠面露厌烦之色。

    “可需要我帮忙吗?”他对她的情绪熟视无睹,只管着讨好。

    “既然韦公子想在这呆着不走,那只好冷蓠走了。”她看他左拉右扯的就是不走,立刻拉着月香往外走。

    “嗳,嗳,冷姑娘你去哪?”他看她要走,拦在她面前追问。

    “冷蓠不知公子为何这般纠缠,如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冷蓠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拈惹事非之事。

    “冷姑娘误会了,我看姑娘非都城之人,在这生地肯定没什么朋友,既然你我相识一场,韦某理当照应。”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冷蓠恳请公子不要在来找我,恕不远送!”

    韦匡咬着牙压下没处发泄的怒气,笑着说好,便和元朗出了门。

    “韦哥哥做什么事了让姐姐这样气?”月香关上房门,坐在桌前,双手撑脸疑惑地看着冷蓠。

    “姐姐没气,好了月香我们去看石爷爷吧!”冷蓠实在不想提这个韦匡。

    两个人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出了门。

    刚出客栈就看见韦匡和张元朗在附近转悠,韦匡一看见冷蓠出来,几步上前对她得意的笑,元朗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哪想着少爷这么赖皮,若是老爷和夫人看见了非得气死不可。

    冷蓠也不理会他,牵着月香就走,韦匡和元朗紧跟不舍,后来冷蓠和月香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就分开走了。

    韦匡知道冷蓠是要甩掉他,于是叫元朗跟着月香,自个儿跟着冷蓠。

    月香已经等在城门外,看着姐姐过来后,笑嘻嘻的拽着冷蓠直说好玩。

    张元朗看冷蓠身后没有人,知道少爷定是被跟丢了,叹了口气看向两个人越走越远的方向,回头去找少爷。

    韦匡本来跟着冷蓠跟的挺紧的,哪知进了小巷后就没了人影,返回到刚才分开的地方也不见人影,只好在原地踱来踱去等张元朗来找他。

    “看见冷姑娘和月香了吗?”张元朗走到他面前,一脸鄙夷,韦匡哪还管这个,焦急地询问。

    “她们出城了。”

    “走,我们出城去找她们。”

    “少爷,她们肯定还会回来的,我们就在这等着,然后跟着她们去冷家。”张元朗严重怀疑少爷有受虐倾向,哪见过他这么死皮赖脸的。

    “这样,我们出城找找,实在找不到咱就去客栈等她们,客栈等不到,咱就直接去冷家等她们,就不信等不到。”韦匡思考片刻,仍是没考虑元朗的建议,似乎是扛上冷姑娘了似的。

    冷蓠

    和月香出城后,顺着小路走到山上一处破庙前。

    “姐姐,这就是我和古爷爷还有其他乞丐呆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爷爷现在在不在庙里!”

    “我们进去看看吧!”

    庙残破不堪,庙门只能关上一半,进去后正对面的是一尊观音像上面已经挂满尘土,左边平整的柴草堆是睡觉的地方,右边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蜘蛛网,木棍什么都有。

    柴草堆上躺着二个人,一个是和月香一般大的男孩子,脸上黑乎乎的,蜷着身子睡觉,时不时地咳出来,咳一次都觉得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

    另一个就是古爷爷,老人家也在睡觉,但睡的并不安稳,身上盖着一块脏兮兮的露着窟窿的破布衣裳,偶尔也会咳嗽几声。

    庙内还有一个小男孩子看起来要比睡觉的男孩大个几岁,他倚着墙发呆,见月香和冷蓠进来,警惕的看着二人。

    “月香,是月香!”他认出进来的月香,一下子兴奋的喊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石头哥哥,石头哥哥!”月香跑过去,两个人抱着哭了起来。

    睡觉的古爷爷被惊醒,颤巍着起身坐下,巡着哭声望去,一看是月香,嘴角抽dg了一下,又转向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冷蓠,点点头。

    “爷爷你是不是病了?”月香跪在古爷爷面前,用手擦着爷爷脸上的脏痕。

    “爷爷昨儿晚上受了凉,睡觉的时候一直咳嗽,早上也没起来。马山也病了好些时日,这两天更是咳的厉害,有时一咳就咳出血来。”石头跟月香絮叨着,瘦弱的他看起来如此无助,语气里的人生充斥着无奈和无助。

    冷蓠心里颇不是滋味,一直静静的看着,听着。

    “月香,你在这儿呆着,我去找大夫过来给爷爷和马山看病!”冷蓠别无他法,能做的只有这些。

    “姐姐会来找月香的!”小小的月香担心的问。

    “姐姐当然会来,也会带着大夫一起来,你在这等着姐姐。”冷蓠看着月香清澈的眼睛,让她相信。

    走到门口,韦匡正看着她,两个人就那么注视着对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

    冷蓠先收回目光,与他擦身而过,他抻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她停下来但并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挣脱被他抓的很紧的手臂。

    “冷姑娘,且慢!”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倒是严肃的模样。

    冷蓠犹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手臂依然被他紧紧的抓着不放。

    “我刚刚让元朗去城内找大夫了,你和月香在这等着就好!”他重重的声音暖暖地落在她的心间,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是感动的吧!

    “你没必要这样做的,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帮助。”冷蓠要说清楚,不能因为这些帮助日后被牵着鼻子走,他是这样的人吧!

    “韦某一直当姑娘是朋友,这些帮助都是举手之劳,何以这样计较,我想姑娘肯定是误会韦匡的好意了,那韦匡郑重的向姑娘说明一下,我之所以跟着姑娘,是因为敬重冷姑娘的品性,只想交个朋友罢了。”韦匡说的磊落,也真切。

    他坦城地看着她的侧脸,等她的回话,她动动胳膊示意他松开,他耸耸肩撒了手。

    冷蓠与他只有两步的距离,两步就将对方的动作和神态看的一清二楚,但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进了庙。

    他没想到冷蓠这么漠然,也跟着她进了庙里。

    “韦公子叫人请大夫去了,我们在这等等就好!”冷蓠几人解释。

    古爷爷让月香扶着他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两人面前。

    “老夫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让姑娘和公子这等照顾。”说着就要跪下,冷蓠眼尖,一把拉住爷爷的手臂将他扶起来。

    “爷爷,过几日我要带着月香离开兴州城,在她走前我想让她的亲人和朋友都好好的,日后再见时还是这般的健康。”

    “带月香走,哎,也好,在这里被人欺负也会饿肚子,走了也好,走了也好。”月香意识到姐姐的话,虽然之前说过去哪里都好,可是想到过几日要离开爷爷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冷姑娘要离开兴州城,去哪里,是灵州还是?”韦匡的心一下子抽紧,他没想到冷蓠这么快就要离开兴州。

    “我要去找人,也许会去灵州,也许是其他地方!”冷蓠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韦匡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知道根本就没有意义,这冷姑娘的性子任是谁都阻止不了的,再说他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又很讨厌自己的人呢。

    整个庙里只剩下月香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张元朗和大夫来的时候,冷蓠双手交叉抱胸倚着庙柱,而韦匡则是在庙外找了个石头坐等元朗的到来,月香一直陪在爷爷身边不离开。

    大夫是个长了年纪的男人,拎着药箱被元朗引进庙里。

    冷蓠和元朗都去到外面等着,元朗走到韦匡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冷蓠看了一眼二人往远处走了些。

    这个破庙是在一处离都城不远的小山上,被几棵树围着,并不隐蔽,看着这个场景,她想起了和师父居住了十几年的家,那里是山脚下,那里有座木屋,也是被树林围住。

    哎,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在哪,有没有想她这个徒弟。

    “刚才回府的时候我见着石英了,他让我给少爷传句话,说瑞王申时在顺天酒楼等少爷。”张元朗轻声报告少爷。

    韦匡看了一眼走远的冷蓠,点点头,然后和元朗进去庙里。

    “张大夫,老人和这孩子怎么样?”

    “韦少爷。”张大夫一揖。

    “嗯,说吧!”

    “老人家只是染了风寒不碍事,但是这孩子的病却不容乐观,肺病已深入骨髓,老夫也无能为力。”

    “老夫开些药方给老人,这孩子吃药已经没用,你看?”

    “那就给开老人的药方,那孩子的就算了。元朗送张大夫回去!”

    韦匡送元朗和张大夫走出庙门,回身看见倚墙而立的冷蓠,猜想她听见了他的话。

    “元朗,等一下!”走出不远的元朗听见少爷的喊声停住脚步。

    “把老爷爷几人先带到别院安置,然后叫轻水他们照顾一下,一切等我回去再作决定。”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冷蓠,冷蓠走到他面前作揖一礼。

    “谢谢!”

    “不必客气。”

    张元朗赶着马车,石头坐在另一侧,马山,古爷爷和月香三人挤在马车里,冷蓠和韦匡二人则步行回城。

    “冷姑娘国色天香,又是菩萨心肠,真是难得一遇之人,韦匡实在有幸认识。”

    “冷蓠替古爷爷和三个孩子谢谢韦公子!”

    “我已说多遍,既是朋友就不必客气,冷姑娘怎么还这么见外,这让我很不舒服!”韦匡很不受用她一遍遍的感谢,哪想这么一抱怨冷蓠反而沉默不语了。

    “姑娘在兴州呆的日子也不长,不如明日我带着姑娘逛逛这都城吧!”韦匡看冷蓠只顾着往前走,也不回他的话,有些郁闷。

    “这都城的小吃都是一绝,你肯定没吃过,我看明日一起去尝尝如何?”等到的仍是她冰冷的沉默。

    “一会我们去冷府见媚儿小姐,若是碰见她大哥你躲远着点,她大哥可不是谦谦君子。”韦匡在对方一言不语的情况下滔滔不绝了一路。

    冷蓠烦的不行,也不好直说,要不是因为他今天的举动,早就离他远远的了,现在想躲都躲不了。

    进了都城后,韦匡沿路讲解起来,哪个酒楼的菜是一绝,哪个客栈住着舒服,讲着讲着就讲起了谁家的公子痴傻疯呆,谁家的小姐貌美才佳。

    可算到了他的别院,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韦公子进去多喝些茶吧!”

    他的话戛然而止,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

    “这茶当然要多喝,尤其是冷姑娘请的茶!”

    韦匡的别院并不大,但院景却是极致的好,葱郁绿色的各种树木,正房前有一处池子,池子上的小桥直通门口,后院是个小花园,有假山,亭子。

    出来迎接的是一位身有七尺之高,文质彬彬,粗眉狼眼的凌厉男子。

    “少爷!”

    “年放,老人和那三个孩子呢?”

    “在客房,轻水和元朗照顾着呢,九廷和下人们在备午膳!”

    “带冷姑娘过去看看他们,叫九廷来我房里!”

    “知道了少年!”年放引着冷蓠去客房,她大致扫了一眼别院各处。

    “尤列,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朝中多位大臣家中接连被盗,我和焕妹暗中调查,并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但却意外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调查此事,我们还曾暗中交过手。”

    “可有暴露身份?”

    “没有。”

    “嗯,没有暴露身份就好,知道他们都查到什么了吗?”

    “这个属下不知。”

    “对了,尤列,你和那个盗贼交过手,可知此贼是男是女,或者有什么特征?”

    “少爷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属下,那日与贼人交手,始终未占上风,贼人身材瘦小,动作矫捷,身姿轻盈,即便不是女人也是个如女人般的男子。”

    “你们继续查,但也小心千万别暴露了身份,有什么动作即时禀报,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尤列和焕妹出门时与九廷打了照面,相互点头问好。

    “少爷!”一袭茶褐色袍衫在身,九廷也相貌堂堂的男子。

    “一会你和我一起去冷府!”

    “是,少爷!”

    “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是暗中调查冷家人的行踪,有什么异常及时禀报我。”

    “是,少爷。”

    “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就续,只等少爷用膳。”

    “去请冷姑娘和那两个孩子!”

    “是,少爷。”

    “去吧!”

    “还有什么事?”韦匡看九廷没有出去,想他是有事。

    “少爷有些日子没来别院了,要不要属下叫轻水过来!”

    “改日吧,今天还有事,我们去正厅!”

    九廷跟着少爷去了正厅后,引冷姑娘和月香,石头过来用膳。

    “韦公子。”冷蓠上前一揖,她刚刚去看望古爷爷,才知道韦匡已经将古爷爷和马山安排妥当。

    “冷姑娘不用再跟我道谢,我已经说过多次,既是朋友不必客气,今日的午膳准备匆急,若有不周请不要介意!”

    “公子这般热情,倒教我不好意思了!”

    “只要冷姑娘不讨厌我,怎么都行!”韦匡改不了的滑头滑脑,也是冷蓠最厌恶的。

    一位身姿轻盈,艳若桃花的绝色美人端着汤放在了桌上。

    “这是轻水特意为少爷和姑娘准备的!”说完微微颔首。

    连冷蓠都被眼前女子惊艳到,那双白嫩的纤纤玉手,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这世间真有如此超凡脱俗之人。

    她刚刚在客房就已经惊叹如此绝世女子,哪知这一妆扮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韦匡回望了一眼退后在

    侧的轻水,又瞥了一眼站在轻水旁的元朗,元朗会意清退众人。

    “月香,石头你们不用不好意思,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好,想吃什么跟这里的哥哥姐姐说,我已经交待下去了。”

    “我看马山这孩子时日已不多,就先住在这,古爷爷年岁已大,暂时在别院当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至于石头,就去韦府跟着管家做事,这样的安排冷姑娘可还满意!”韦匡将此事的安排细说给冷蓠。

    “韦公子安排就是了,不必问冷蓠!”

    “那好,这些安排就按我说的定了,不过还有一事有求冷姑娘?”

    “公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便可。”

    “此事不急,稍后再说不迟!”

    菜色不多,但每样做的都够细致,石头吃得狼吞虎咽的。

    “石头,菜做的好吃不!”韦匡看着石头吃饭都觉得好吃得狠。

    “好吃!”石头连看都不看韦匡,只顾着吃鸡腿。

    “好吃就多吃点!”

    冷蓠吃得很少,她望着吃得很香的月香和石头发呆,韦匡用膳的动作斯文雅致,瞄了两眼发呆的冷蓠没有说话。

    膳后,韦匡和冷蓠二人在后花园歇息,轻水在一旁伺候着。

    “前几日韦府被百姓口中的侠盗偷了些银两,这事已经传到皇上耳中,并下旨让人查办此事。”韦匡停顿看向冷蓠。

    “韦公子是何意?”冷蓠心中一震,不知韦匡是何用意。

    “韦某刚刚说要姑娘相帮之事,是想让姑娘帮在下找出那个贼人,不知可否?”韦匡此话一出,冷蓠觉出不妙。

    “冷蓠是江湖中人,对朝中之事向来不参与,此事冷蓠即便有心也无力!”

    “姑娘所言极是,但这事还真就只有冷姑娘能办。”

    冷蓠更加疑惑韦匡的用意,眉头紧锁盯着韦匡。

    “你说这个盗贼偷谁不好,偏偏偷到我韦府上来了,我怎么能放过他,据韦某属下所说,这贼是个江湖高人,姑娘刚刚也说自己是江湖中人,我想姑娘对江湖中的事定也了如指掌,所以这事只有冷姑娘能帮韦某了!”

    “我看韦公子是误会了,虽说我是个江湖人,但是我初入江湖不久,并非你所言那般了如指掌,此事冷蓠确实是有心而力不足,还望公子包涵。”

    “既然冷姑娘都这样推辞了,那韦匡也不好强人所难。”

    轻水上前奉上新沏好的茶,一袭鹅黄罗裙将她映衬的娇美如花。

    冷蓠的眼睛基本未离开过轻水身上,她的美她无比感叹,也从言行上看出这女子的德行,知分寸,懂规距,更是聪慧。

    “少爷,冷姑娘,这茶是轻水特意煮的,赶紧品品!”也不知她是有意圆场还是无意帮忙。

    韦匡伸手轻轻一揽轻水的杨柳腰身,她没来得及动作实实在在地倒进他的怀里。

    “少爷!”娇羞如她,单手遮面,挣扎着要起向离开他的怀里,他当然没有让她得逞。

    刚呷了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冷蓠没想到韦匡竟狂妄到如此地步,在外人面前不顾形象。

    “我去看看爷爷!”冷蓠起身就朝客房方向走去,身后传过来韦匡的话。

    “晚些时候去见姑娘一起去冷家做客。”冷蓠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话。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尴尬,焦虑,还是厌恶……。

    她没有进客房而是直接出了别院。
章节目录 六、
    午时一过,街道上人不多,她慢步在去冷家的路上,心里琢磨韦匡说的那些话。

    她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但是她能感觉得出他已经对她有所戒备,有所怀疑,而到底怀疑和戒备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走到冷家大宅外,韦匡已经在门口等她,看到他的那一刻,没有意外而是更加笃定他接近自己绝没那么简单。

    “我去客房找你,月香说你根本就没进去过,能在此遇见看来我们现在比之前要默契的多了,你说呢,冷姑娘?”

    “进去吧!”冷篱给了他一个简单又另他无从接下去的回答。

    下人去报,冷媚迎接二位未有半分怠慢,拉着冷蓠的手亲切的像姐妹。

    “虽不知冷姐姐和韦公子什么时候会来我冷家,可是却知道一定会来,念儿赶紧去备好茶。”

    “贸然来访,但愿未扰到家人。”

    “姐姐哪里的话,你和韦公子来怎么是贸然呢,更谈不上打扰。”

    “你父亲和哥哥在宅子吗?”

    “爹和哥哥都不在,韦公子可是有事?”

    “当然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媚儿,这二位就是韦公子和冷姑娘吧,昨儿晚上听小女媚儿念着说今儿有贵客到访,可算给盼来了,快上座!”媚儿的娘亲李萋萋一身华丽装扮,可谓风韵犹存,半老徐娘。

    “听闻冷家冷夫人姿貌出众,今日一见,才知不止姿貌出众,简直国色天香,要么说媚儿小姐有这清丽脱俗之貌。”韦匡的话说得不只冷夫人心情舒畅,这媚儿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只有冷蓠默默听着互相恭维的话而感到难堪。

    “韦公子不但相貌堂堂,说话也风趣,我们媚儿真是有眼光!”

    “娘,你胡说什么!”媚儿有些恼怒,哪想着自己娘亲说的这样直接。

    “韦公子今儿来府宅真是不凑巧,我家老爷出门已经有二日,走时说今儿晚上或者明儿一早赶回来。”

    “冷老爷乃兴州第一富贾,事情多也是难免的。”

    “韦公子真体恤!”

    “媚儿跟我说她遇着一位顶好的姐姐,还与她同姓,看来就是这位冷姑娘了,这一见啊姑娘果真是位可人。”

    “冷夫人过奖了,我哪有媚儿小姐说的那般好。”

    “娘,你去房里歇息吧,我和冷姐姐还有韦公子说说话。”

    “也罢,你们聊,你们聊!”

    “韦公子,冷姑娘,我就不陪着二位了!”

    两人行礼目送冷夫人出去。

    “一直听闻冷家宅院庭深华贵,媚儿小姐不如带我和冷姑娘逛逛!。”

    “好啊!”

    冷媚引着二人在宅院走了一遭,后来韦匡有事先走,剩下冷媚和冷蓠二人走着聊着。

    “媚儿小姐,我这几日就要离开兴州城去,多谢您的邀请!”

    “冷姐姐,你叫我媚儿吧,这样亲切。”

    冷蓠点头。

    “姐姐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去,若有需要,媚儿定会竭尽全力。”

    “虽然我们只相识不到三日,但我知道媚儿是个善良的女子,姐姐确有一事相求。”

    “姐姐只管说就是,媚儿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我妹妹月香你也认识,我想将她托予你照顾,我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来兴州城,不知媚儿-”

    “冷姐姐你放心,月香就交给我吧,让她和念儿一起作个伴。”

    “冷蓠在此谢过媚儿小姐!”,冷蓠上前深深一礼。媚儿赶紧扶着姐姐叫她不要多礼。

    瑞王在顺天酒楼包房内喝茶,石英立于侧。

    “韦匡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又和哪位小姐鬼混忘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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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什么时候开始在背后数落在下了!”

    “不数落你你也不出现!”

    “九爷,我即便现在左拥右抱绝色美人在身也不会忘了正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韦匡的为人!”

    “就是因为知道你的为人才这么说的,石英!”石英领会,去门外候着。

    “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盗贼神出鬼没的,武功又高,还未找到线索,不过—”韦匡想了想继续说“我看啊,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人是盗贼,因为现在不只有我们在查此事,太子和郑王也暗中在查,此贼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任何一方手中,若是如此他定是九死一生!”

    “我们只管暗中追察,不可太急,螳螂捕蝉,我们就做黄雀!”瑞王握着茶杯思忖后慎重的说道。

    “属下的人在查此事时与太子的人交过手,现在看来太子那边进展与我们差不多。”他继续说道“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做这个黄雀呢?”韦匡心中还未有答案。

    “兴州城不论是官员还是富贾已经多人被偷,能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看来这个贼事先有部署或事先侦察过各个府宅。”

    “九爷的意思是叫人守着那些可能成为目标的府宅,暗中等待盗贼的出现!”

    “对,太子和郑王也并不傻,所以我们的人要适当的动作,露些破绽也无关紧要,黄雀不好做的,一定要稳,准。”瑞王缓缓的言语中尽是谋略。

    “是,九爷!”

    “昨天让石英去韦府找你,他回报我说你未在府上,怎么,最近又迷恋上哪家小姐了?”瑞王突然想起此事,明显调侃之意。

    “九爷又取笑韦匡!”

    “只要不耽误正事,本王是不会多管闲事的,石英,我们走!”瑞王潇洒一笑,有意提醒他。

    “韦匡恭送九爷!”石英跟在瑞王身后依然冷着一张冰山脸,韦匡行礼目送瑞王。

    如果这世间的爱情分很多种的话,那么就属一见钟情最惑心了,它之所心惑心是因为总在冥冥之中将相遇定为缘份。

    瑞王还未下楼,一前一后走上来两位俏丽的女子,而后又跟上来一个婢女,二位察觉到瑞王目不转睛的目光是在她们身上,其中一位娇羞含笑而过,另一位则对他微微颔首,浅浅一笑。

    两人进了包房,瑞王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女子的倩影下了楼。

    这二位便是冷媚和冷蓠,最后跟上来的是冷媚儿身边的是婢女念儿。冷蓠本是要在离开冷宅时后独自一人去郊外散散心的,哪知冷媚非要留她吃饭,再三推辞不过只好答应,冷媚就带着她到自家酒楼享用,这样自在些不说,还可以尝到兴州城的名菜。

    “姐姐,这就是我家的酒楼,咱们在这聊聊天,你也自在些,还可以尝尝这的名菜。”

    “妹妹想的真是周到,做姐姐的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媚儿和姐姐如此投缘,说什么谢不谢的!”

    她很少有知心的朋友,平时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母亲,可是母亲又整天去逛市集,根本就没有时间陪她,而哥哥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好不坏,虽说父亲最宠她,可是宠的方式就是给她最好的一切,可她偏偏不喜欢这样,如今能遇到冷蓠,欣喜之余自然是紧抓不放,害怕一不小心就失去。

    “小二!”念儿喊道。

    “大小姐,想吃什么!”小二当是认识自家小姐。

    “给两位小姐煮壶好茶上来,再把咱这的招牌菜都上来!”念儿吩咐道。

    “小的这就去!”

    “念儿,你也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小姐!”念儿担心小姐的安危,老爷吩咐过她在外要时时刻刻地跟在小姐身边,这时候也是怪为难她的。

    “去吧!”媚儿扬头摆手叫她不要担心。

    念儿出门候着时正好见着韦匡从包房内出来,这韦匡也刚好见着念儿,思忖了一下脸上立刻挤满了笑。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媚儿小姐的婢女念儿!”他这样一说,倒弄得念儿欣喜若狂了呢,哪想到韦公子能记着她。

    “是奴婢,韦少爷!”

    “你们小姐在房里?”他指了指关闭的门询问道。

    “我们小姐和冷姑娘在里面说些体已话!”

    “看来不方便,也罢,我先回了,等会见着你家小姐说一声,啊!”他嘴上明明说要走,可是步子却没动,这话说的念儿一时不知道是要进去禀报还是真的就叫韦少爷走。

    “念儿,是韦少爷吗?”里面的媚儿小姐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小姐,是韦少爷!”

    话刚说完,门就开了,先出来的是媚儿,她有点娇羞地看向韦匡,欠身行礼,身后的是冷蓠,她双手抱拳,颔首。

    “真是巧了,能在这见着媚儿小姐和冷姑娘!”

    “是啊这么巧!”媚儿附和着。

    缘分总是在你未知我未觉的那一刻安排相遇,如果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但谁又都说不好后来的我们会怎样?
章节目录 七、
    冷蓠整理好衣物,退了客栈的房间,她已经准备好离开兴州城。

    再过两日办完事就走,她最后还是决定将月香留在这个一切都熟悉的都城。

    前日已经将月香托付给善良的冷家大小姐,决定明日去韦匡的别院将月香带过去。

    这些事都办好她也就没有了任何牵挂,走的也就放心了。

    冷蓠在集市上给月香挑选些衣物和吃的准备一并带过去,她心里明白这个丫头,一旦知道不带她走肯定伤心。

    只要她不说什么时候走,再编个理由骗过她,等自己离开以后,她若是知道了也就伤心几日便会忘了。

    冷蓠出城后直奔那座破庙,这个地方从那日后便成了她心上的一根刺,时不时会扎的疼一下。

    因为是临近晚上,破庙里的乞丐都陆续回到这里休息,冷蓠进去的时候,大大小的乞丐十余人,坐在火堆前煮着东西吃,所有人都盯着突然降临的陌生人,有防备,也有警惕。

    “这些馒头和这只鸡是给你们的,还有就是古爷爷,石头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冷蓠坐在他们中间将馒头和整只鸡放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她,没有人动馒头也没有人说话,这样突兀的出现,这样突兀的对话,怎么不会奇怪呢。

    “月香说的姐姐就是你吧,古爷爷和石头哥哥他们去哪了?”坐在她身边的小姑娘怯怯的问。

    “他们去做他们要做的事了,大家都饿了吧,这些馒头还热着呢,赶快吃吧!”冷蓠摸摸小姑娘的头。

    她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改变便能改变的,若想改变命运只有自己意识到的同时再借助外部力量才会翻盘,否则命运是很难改变。

    冷蓠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身边的小姑娘,她拿在手中,狠狠地咬了一口后其他人也相继拿过馒头。

    之后的场景就是,冷蓠静静的坐在火堆前看着大大小小的乞丐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干巴巴的馒头,那只鸡被他们掰成两半,一半撕开分给每一个人吃掉,而另一半则是收起来放在火堆旁没有动。

    “这一半怎么不吃了?”

    “明天再吃。”其中一个小男孩吧唧着嘴对她说道。

    冷蓠走之前留下了些银两给他们,她觉得这是她最直接最大的能力了。

    回城时夜色渐渐深了,星空澈蓝,她一个人走着,本想和他们在庙里呆上一晚的,可最后还是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上一晚。

    城门外不远处,三五个黑衣人围杀一位蒙面白衣男子,冷蓠走近时,白衣男子身上血迹斑斑,看来受伤很重,他捂着受伤的胳膊做最后的斗争,那三五个黑衣人也同样受伤严重,这场斗争重在人多。

    冷蓠拔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衣男子,轻声问他:“你还好吧!”男子看了他一眼,艰难的点点头。

    “算了,你先在一边休息,我来解决这几个人。”

    以冷蓠的武功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无名剑法一武,几人还未挣扎直接倒地,不过还是叫一个人给逃了,她也来不及去追。

    收剑后走到白衣子面前蹲下,简单的帮他包扎。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他说话艰难,满眼感激的看着她的动作。

    “你还是少说话吧,要去哪里我将你送过去?”看他额头全是汗珠,知道他伤势真不轻,救人就救到底吧!

    “瑞王府。”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刚才若不是冷蓠及时帮忙,现在恐惧与那几个人同归于尽了,说完便昏了过去。

    冷蓠利用轻功之便落至瑞王府门前,她扶着他立在守卫跟前,守卫仔细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其中一个人跑进去禀报,另一人赶紧帮她扶人进府。

    出来的是石英,他从

    冷蓠手上接过受重伤的男子和守卫一走进正厅,冷蓠空下手跟在后面。

    瑞王府确实气派不凡,刚进门冷蓠就望见正座前站立的男子,他一身雍容华贵,气宇轩昂地看着走进来的众人,冷蓠确实吃惊,即便她有过心里准备。

    “去,叫竹染过来给石怀包扎伤口。”他的声音不大,但很严肃,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整个府厅安静极了,只有走路时摩擦声和竹染包扎伤口时伤者的哼啊声。

    一切都包扎好后,竹染已经香汗淋漓,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连冷蓠都被这气氛搞得崩紧了神经。

    “石英带石怀去休息!”他吩咐下去后,才正式地打量了一眼站在竹染身后的冷蓠,本来她一直都以为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是您救了石怀?”

    “凑巧路过拔剑相助不过举手之劳。”

    “姑娘如此好心,本王替石怀谢谢姑娘的举手之劳。”他的语气并没有放松,即使在看见她时心里莫名出现的那丝悸动。

    “在下见过瑞王爷。”冷蓠听他称本王,立即向这位瑞王府的主人,西夏的皇子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姑娘芳名?”

    “在下冷蓠!”

    “冷蓠?可是兴州第一富商冷曼初的女儿?”

    “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并不知道冷曼初是谁。”冷蓠的语气另瑞王诧异,竟敢用这语气跟他讲话。

    “这么晚了,我叫下人安排一间房你先住下,明天我们再谈。”

    瑞王吩咐竹染引冷蓠去了客房,她本是要推辞离开的,后来思量一番后决定留宿一晚。

    瑞王回了书房,石英已经在等他。

    “竹染怎么说?”他问。

    “竹染说石怀伤势很重,但并未危急性命,多养些时日应该没事!”

    “那就好,等他好些再说,明天去查查这位冷姑娘的身份!”

    “是,爷!”

    “对了,石英,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冷姑娘很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瑞王说出心中的疑问,从刚才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

    “是有些眼熟。”石英和瑞王同时陷入回忆。

    “顺天酒楼。”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你出去吧!”

    石英走后,瑞王坐于案前,脑中浮现那日在酒楼遇见的二位女子,原来是她!

    戊时,整个兴州城静谧,很多人已经进入了睡梦中,林冷一身黑衣翻墙进入冷家宅院,躲过几个守卫,他按事先侦察过的地形推门进了一间房,轻声在房中翻箱倒柜寻找银两银票。

    一切悄无声息的搞定,他翻墙出了冷宅后,却被一位青色衣袍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我在此等候多时,你终于出现了,若想活命赶快束手就擒!”男子并未直接动手,废话了几句,林冷才没功夫管他说什么,在他面前还从未有人挡住过去路。

    说时迟哪时快,林冷投射过去两枚暗器,看来对方事先已有准备,轻松躲过不说还拔出剑刺了过来,林冷一个翻身右脚踢在男子左肩,男子也不示弱,伸出剑直直刺向侧对着他的林冷,两个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后,林冷投出石粉将男子困在原地,待他看清时,林冷早已影踪全无。

    青衣男子回到别院,在一间房外轻声喊道:“少爷!”

    屋内有响动,推门而出的是披着袍子的韦匡。

    “怎么了?”

    “冷家被偷了!”

    “他终于出现了,有什么线索留下吗?”

    “属下和他交手,并未从此贼身上找到破绽,但属下在冷家捡到一个玉坠,不知是不是那贼人的?”

    “玉坠?”韦

    匡接过玉坠,仔细端详,上等玉坠上刻着‘瑶’字。

    “明天和我去冷家,先去休息吧!”九廷退下,韦匡轻声关上房门。

    “少爷,轻水能做些什么?”他本不想惊醒她的,却还是扰醒了她。

    她褪去他披在肩上的衣袍,抱膝望着他,他也深情的望着她。

    “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我身边,照顾我!”他宠溺地捧起她娇小滑嫩的小脸,那双清澈双眸像一湖清水,他忍不住吻上她美丽的眼睛。

    “我会一辈子照顾少爷的,只要少爷不嫌弃轻水!”她轻闭双眼,娇羞的脸越发的迷人,他抑不住情yù,将她压在身下,二人纠缠不停。

    林冷躲过青衣男子,没想到刚走出不远又被几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我家主子等你很久了,很想见你,走一趟吧!”林冷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投射出两枚暗器伤了其中一人,其他几人对望了一眼,决定一起上。

    “主子说留活口,这人武功高你回去报信!”刚刚受伤的那位踉跄地往回走,冷蓠没有给他们活着的机会,暗箭伤人,总伤的最深。

    他盯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手中的暗器被他攥的很紧。

    冷家并没有报官,冷老爷将此事压了下来,他昨晚回府后才知道发生了被偷一事,这让疲惫不堪的他心力交瘁。

    手中的字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叹气。

    “老爷,韦公子来了!”林管家轻声禀报冷老爷。

    “他来做什么?”与冷家素无往来的韦家怎么会来他府宅,他大为疑惑不解。

    “在正厅招待,我这就过去!”他吩咐道。

    韦匡品着冷家上等的好茶,暗想就算他爹是西夏从二品韦都统也没有喝这么正宗的好茶叶。冷老爷走了进来,朝韦匡行了礼。

    “韦公子作客冷家,真是锦上添花,刚才老夫看到韦公子对这茶好像很喜欢。”

    “冷老爷,不必多礼,您这茶太好喝了,所以不禁多喝了两口。”

    “韦公子可是冷家的贵客,必须好茶伺候,既然韦公子喜欢这茶,那我叫下人给您备一份带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夫觉得韦公子来我这不只是要品这上等茶叶煮的茶吧。”这韦府的人突然拜访肯定是有事,他没有直接问。

    “冷老爷真是犀利,那韦匡就直说了,前几日我来冷宅做客,下人无意中捡到一块玉坠,昨儿才告诉我,我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过来问问?”

    “一块玉坠罢了,韦大人不必太在意。”

    “在下觉得还是让冷老爷亲眼看一看比较好,以免出什么差错!”他从怀里拿出那块玉坠递到冷老爷手中。

    冷老爷双手接过玉坠仔细观量,这一看不要紧,那个瑶字像一柄剑一样刺进他的心里,他颤抖着双手盯着玉坠不放,记忆哗啦一下子占满整个脑子。

    “冷老爷怎么了?”韦匡盯着呆愣的冷老爷,猜测这玉坠其中定是有事。

    “噢,韦公子,老夫刚刚看过这块玉坠,是我送给夫人的那块玉坠,老夫多谢韦匡子亲自给老夫送回来。”他极力掩去内心那份慌乱和激动。

    “冷老爷和夫人感情这般好,让韦匡着实羡慕,玉坠完璧归赵就好,那在下就告辞了!”

    “韦公子慢走!”

    韦匡走后,冷老爷叫来管家详问了这几日的事情,管家就把小姐带朋友和韦公子来府一事叙述了一遍。

    “媚儿的朋友?平日她很少出门哪来的朋友?”

    “小姐和少爷去庙会时认识的,听说小姐和那个姑娘很投缘,估摸着是两个人一起聊聊话吧!”

    “小姐和夫人去哪了?”

    “夫人带着小姐一早儿去

    逛集市了!”

    “那少爷呢?”

    “夫人和小姐前脚刚走,少爷后脚就出去了,少爷倒是没跟奴才说去哪。”

    “这个混帐东西,一天天除了玩乐就是吃喝,派人给我找回来,他要是敢反抗就给我打折了他的腿。”

    “小姐和夫人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奴才差人去请回来!”

    “嗯!”

    “不用了,等他们回来再说吧,你去把这些日子的账目拿来我看看。”

    “是老爷!”

    冷老爷在书房翻看管家呈上来的帐目,细看了几页呷了口茶后,从袖中取出玉坠仔细端详,十几前年的事历历在目,他的手抖的厉害。

    他又从锦盒里拿出一封简短的书信,嘴角不由自主的震动起来,这些年来他内心的愧疚已经膨胀的让他越发衰老。

    冷曼初亲启:

    十二年已经过去,您可否还记得您的女儿冷瑶,她如今已经是十八岁的女子。

    兰若的遗愿是,将她好生疼爱,她现在就在兴州城。

    他回想看见这封信时的情景,当时他和夫人吵架,愤怒至极的他在书房里摔了花瓶和茶杯,又恼怒的抓起案上的书扔到地上,他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这封冷曼初亲启的信就正当摆在他平日看书的位置。

    他端详了信上的字迹,没有任何想象的空间,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他的皮肤里,疼的锥心。

    而今日,那个玉坠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究竟在哪?为什么会在韦匡的手中?

    “老爷,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叫小姐来书房!”他收起玉坠和书信。

    管家去唤小姐过来,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突然有那么一点害怕,怕她说出一些让他惊讶不安的话,但又着急的想要见到她,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他想听到的消息。

    “爹,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要看书?”媚儿推门进来关心地问。

    “爹不累,又和你娘去逛集市去了?”他对她的宠爱总是比儿子多很多,或许是因为她懂事乖巧,又或许是他太执拗不务正事,他也说不清。

    “娘说,昨儿咱丢了银子是破财,今儿得买些东西将那破财破出去!”

    “你娘又从哪听到这么个胡话,跟爹爹说说都买了些什么?”

    “娘买了些胭脂!”

    “我听你娘说最近你和韦家少爷来往不断,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娘怎么什么都跟爹说啊,就是跟大哥带我出去的时候认识的,他对媚儿很照顾,后来也熟了些。”

    “哎,女儿大了就不中留了。”冷老爷叹了口气。

    “爹!你说什么呢,媚儿和韦少爷只是朋友!”媚儿竟不好意思起来,脸刷的就红了。

    “你今年也十六岁了,是该交些朋友了,爹不碍着你交朋友,不过你还小,性子单纯,交朋友也要慎重些好!”冷老爷语重心长道。

    “爹,你放心我会慎重的,你不在家的那几天,我认识了一个和我同姓的姐姐,连娘都说冷姐姐人好呢!”她开心的跟冷老爷说冷蓠的事。

    “是嘛,她叫什么,哪里的人,今年多大了?”他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紧张,缓了缓语气。

    “爹,你不用担心,姐姐人很好的。”她抱着老爹的胳膊,撒娇。

    “爹是怕你看错,媚儿跟爹说说,爹好帮你把把关!”

    “好吧,姐姐比媚儿大二岁,唤冷蓠,哪里的人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她一直住在通福客栈。”她厥着樱桃小嘴很不情愿地说起冷蓠。

    “是么,你那么喜欢她,哪天叫她来府上一坐,也让爹认识一下!”冷曼初听到她说的那些特征,不免惊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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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冷姐姐说这几日要离开兴州城,还托媚儿帮忙呢?”

    “离开兴州城?为什么要离开兴州城,她要去哪?”

    “我也问过姐姐,她只说要寻个人也没说去哪,媚儿好不容易认识这样一个投缘的姐姐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媚儿很舍不得。”

    “她要离开这,去哪,她是不是瑶儿?”冷曼初自言自语,嘀嘀咕咕。

    “爹你在说什么啊?”媚儿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神叨的爹。

    “没说什么,媚儿既然舍不得,就请她来府上算是给她饯行。”冷曼初给女儿出主意。

    “爹,要不你派人帮冷姐姐找人,这样姐姐就不用走了!”她灵光一闪,把话说给他爹。

    “爹当然愿意帮忙,可是人家冷姑娘要不要我们帮咱还不知道呢?”

    “那怎么办?”

    “你请冷姑娘来府上做客,可以问问她的意见啊!”

    “对啊,对啊,媚儿怎么就没想到呢,爹你真好,媚儿最爱爹了!”

    “傻孩子,你知道爹有多不放心你吗?”

    “反正爹永远都在媚儿身边,有什么不放心啊!”

    “唉!”

    千万不要抱怨世间的公平,有的人从出生就幸运,有的人从出生就凄苦,她平步青去,她步步坎坷。
章节目录 八、
    “冷姑娘昨晚在府上住的可安稳?”

    “瑞王爷的府宅住的自然安稳,多谢瑞王爷关心!”

    “我素日吃得较清淡,不知姑娘口味就叫下人按往常做的,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瑞王一早吩咐下人做了些精致清淡的饭菜,他去朝上回来,下人通报说冷姑娘起了有些时候,正等着王爷一起吃早饭。

    冷蓠吃了一口桌上的菜,的确是简单,白菜,萝卜,几样小菜虽然样式好看,但是吃起来毕竟不如荤腥的肉类,好在她素日吃得也简单,并没有什么挑剔,这点倒是和瑞王相似。

    “吃着如何?”瑞王期待的望着她。

    “菜虽简单,但味道不错!”她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看瑞王眼巴巴等着她的夸奖,她只好说几句不至于太假的话。

    “吃得惯就好,本王倒怕姑姑娘吃不惯!”瑞王笑意深浓,倒似松了口气。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早饭,瑞王邀冷蓠书房一坐。

    “叫冷姑娘来这,是想问问昨晚石怀被伤一事。”

    “怎么,他还没醒过来?”

    “竹染说石怀伤的较重,需要三日才能醒过来,所以只能从姑娘这里问些知道的!”冷蓠在书架上翻看,听瑞王这么一说,知道这其中必有重要的事情,她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回想昨晚上的事情。

    “冷蓠知道的不多,不知对瑞王可有用,昨晚我从城外回城的途中遇见您的属下被几个黑衣人围攻就上前帮忙,解决掉那几个黑衣人后我看他伤的太重便决定救到底,他说了瑞王府三个字就晕了,后来我直接送来瑞王府了!”

    “那姑娘注意到那几个人有什么特征?”

    “特征?没发现有什么特征啊,噢,对了,那几个人的手腕上都有一个图案!”她突然想起当时无意间发现的那个图案,几个人手腕上都有,她不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什么,当时还在想可能是哪个门派的标记吧。

    “图案?什么样的图案,姑娘可还记得?”他扬着头,不紧不慢的问道。

    “有点像花,若是看见了在下倒是认得出,可是若要形容的话这个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冷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图案。

    “没关系,冷姑娘想到哪就说到哪,对了本王还有一事想问问冷姑娘?”

    “瑞王请说!”

    “冷姑娘可曾听说兴州城最近出现的侠盗,只偷官员富甲的那个侠盗?”

    “有所听闻,不知瑞王想问冷蓠什么?”

    “听说那个侠盗行踪神秘,武功极强,在朝臣和各处官贾富商中影响很大,皇上已命本王查办此事,不知姑娘对这侠盗了解有多少?”

    “瑞王都说此侠盗行踪神秘,恐怕冷蓠听闻的不比您多!”

    “也罢也罢!”他不过随口一问,也没想从冷蓠口中听到些什么。

    “冷蓠还有事要办,就不在府上打扰了。”她本想一早就走的,哪知道瑞王吩咐下人在她房外等她用膳,不好推辞就等他一起吃了早餐。

    早餐也吃过了,把昨晚的事也都细说于他,是可以走了!

    “本王今日也没什么事,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同行!”他难得放下所有事情,想放松身心。

    “这——”冷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可是九皇子,跟她一介平民同行岂不可笑,再说不过昨晚相见,难不成他有什么目的?

    她觉得这都城里的人真是人心莫测,不过和几位位高权重的人呆上几日就已经觉得累。

    “怎么,是不方便么?”他疑惑地望向吞吞吐吐的她!

    “确实是不方便!”她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那罢了,你可以先住在本王府,出入王府我会让石英跟守卫说一声。”他对这

    个仅认识不到二日的女子行如此之便,冷蓠自然会有所怀疑。

    “瑞王不必如此麻烦——”冷蓠话还没说完就被瑞王抢过话定下了。

    “就这么办了!”

    一身素衣的她伫立凉风中,她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几日离开兴州城之事是不是会耽误?

    她去了韦匡的别院,开门的是年放,见着冷姑娘有些惊讶。

    “我来看看月香!”

    “冷姑娘先进去再说,我叫月香过来!”冷蓠点点头,进了屋。

    郑王府书房。

    “你确定那个被救的人去了瑞王府?”

    “属下确定,当时我们几人在城外围攻那个白衣男子,本来已经能将此人拿下,谁知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她剑法了得,一举就杀了我们的人,后来我暗中跟踪他们到瑞王府后才返回禀报八爷。”

    “你确定那个女子没有发现你跟踪她?”

    “这个属下不确定,但是属下在瑞王府盯了一会也没有见那女子出府,想必她是瑞王府的人!”

    “我这九弟隐藏的够深的了,以后不论是太子还是瑞王的人,若是碍事就必死无疑。”他苍鹰一样锐利的眼睛闪过杀气,他向来霸道,任谁都不会成为他称王路上的阻碍。

    “给我盯紧太子府,有任何动静及时汇报,看来我这九弟也是卯着劲要做大事,他也给我盯紧了!”

    “是。”

    “下去吧!”他揉搓着手中的玉珠,这次他必要将太子推倒,也要拿下他这个深藏不露的九弟。

    “进来吧!”他知道他来了。

    “属下叩见八爷!”

    “不必多礼,说吧!”

    “昨晚冷家被窃,如八爷所料,冷家并未声张。”

    “那个盗贼呢?”

    “此贼武功高强,我们的人都被伤。”

    “看来这个贼确实是个高人,有什么发现?”

    “昨晚属下跟踪,却意外发现此贼进了瑞王府!”

    “又是瑞王府?这么巧!”郑王眯起双眼,脑中思量着。

    “八爷说的是?”

    “我派去盯着太子府的人被发现,他们在围攻此人时被突然出现的女子杀了,据线人说那个女子把受重伤的人带进了瑞王府。”

    “难道那个女子就是神秘盗贼,难道此事一直是瑞王在暗中支使,那她救的人也是瑞王的人,或者说也可能是太子的人!”他说出存在的可能性。

    “看来八爷要去瑞王府走一趟了!”他见郑王没有说话,知道他肯定是在思虑。

    “连你也觉得我应该去九弟那走一趟,得嘞!”他不急不慢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珏儿公主这几日吵着皇上要去见韦匡!”

    “这个丫头,这么骄蛮早晚有苦头要吃的,我知道了!”他郑重的说。

    “属下告退!”

    八爷在客房踱着步子思量来思量去,叫来西越。

    “去将蛮人送来的角弓备好,晚些时候我们去一趟瑞王府。”

    “是,爷!”

    冷蓠背对着门,打量这厅中的一件件摆设,心想这位风流公子定是极爱这处别院的,每一件摆物都极其精致。

    月香从背后抱着她的腰小声抽泣着,她也不知道从哪刻开始两个人这样依赖对方了,是不是没有爱的孩子太容易拥抱,遇到温暖怀抱就不愿松手离开。

    “姐姐,你这几日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月香了呢!”

    “怎么会呢,姐姐是去办些事才没来得及来看月香,好了,不哭,来看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冷蓠回过身,蹲在她面前将昨日买的糕点拿给这个小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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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姐姐要带月香去个地方,你要不要猜猜?”她难得笑的这么由心。

    “月香不知道也猜不出,姐姐告诉我吧!”

    “冷姑娘,少爷说如果你来别院,让您在这等他!”

    “找我有事?”

    “这个属下不知?”

    “那我先去看看古爷爷吧!”冷蓠牵着月香对视了一眼,年放引着二人去到后院,她一眼就望见在清扫落叶的老爷子,身体看来好多了,月香刚要喊爷爷,被冷蓠叫住了,看看就好,有个安生的地方对于这个年纪的他来说应该是再好不过的。

    “马山的病怎么样了?”

    “姐姐你走了以后我就没再见着马山,我好想他?”冷蓠听着月香的话,她转过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年放,年放没有立刻答话,双手并拢在大腿前,身子前倾。

    “这个在下不知道,少爷吩咐轻水带走的那个小男孩!”

    “哼,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属下吗,还是不想说?”她嗤之以鼻,此时的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下等他,明知道他是个伪君子,那些行为在她面前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妄她那么认真反省自己对他的那些偏见而感到不安,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愧疚。

    “你告诉你们少爷,冷蓠多谢他收留古爷爷和石头,他日若再见定会相报!”

    冷蓠说完就要带着月香要离开别院。

    “姑娘,请稍等片刻,在下已经派人去通报了!”年放挡住去路,他已经在冷姑娘进门时叫人去通知少爷。

    冷蓠知道这样做太不冷静了,可是一想到马山那个可怜的孩子被抛弃就对他厌恶的狠。

    “让开!”年放不敢轻易动手阻拦,只得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冷姑娘和月香离开。

    去找韦匡的下人回来后少爷和老爷去了温府,要晚些时候才回府。

    虽说如此,但年放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轻水在吃晚饭的时候安慰了几句年放。

    “年放,不要紧的,少爷若是问起我会把事实说给他的。”

    “虽说如此,可是少爷走之前一再嘱咐过我,不论如何我都应该跟少爷说清楚。”

    “好了年放喝口茶。”

    那晚韦匡并没有去别院,父子二人回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下人们伺候着着很快就睡了。

    温大人邀请老爷子去府上吃酒,而老爷子又带他一起去是有目的的,其实不难猜出,以现在朝中的局面,韦家和温家对皇子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两颗棋子,二人不论站在哪一方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虽说今天吃酒时两个老爷子没有表明立场,但是不可否定的是两家大人对站在哪一方是有异议和争执。

    突然有人敲门,他一个机灵警惕地起身,小心地问门外是何人,门外的人喊了声少爷,他披衣下床。

    “这么晚了有事?”韦匡不悦道。

    “年放莽撞了。”他双手一拱。

    “进来吧!”年放随身关了门。

    “今儿,今儿冷姑娘去别院把月香接走了!”他顾忌他的情绪。

    “她去别院了?你怎么?”突然想到自己不在府的事便没有再追问。“她都说什么了?”

    年放将冷姑娘说的话跟韦匡叙述了一遍,他小心谨慎地观察他的脸色,尽量不惹他生气。

    “冷蓠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他似乎在自问也似乎在问年放。

    “少爷,是不是冷姑娘有什么事误会你了?”

    韦匡回想他所记得的每一件关于她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哪里惹到她了,不由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

    “难道她今天离开兴州城了?”

    “这,属下不敢确定,

    但是冷姑娘带走月香会不会就是?”

    “明天你去各个客栈找找!”

    “这?”

    “怎么,你有意见?”

    “属下没有意见,那年放先回去了!”

    “嗯!”
章节目录 九、
    瑞王府正厅。

    “八哥真是有日子没来府上了!”

    “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你府上变化还是挺大的!”郑王边往里走边四处张望!

    “本府最大的变化就是人变老了!”

    “九弟真是说笑!”

    “日子久了人总是要变的,不变岂不要落在后面!”瑞王比划出请的动作。

    “说的好!”

    “八哥,尝尝我这的茶,看看味道变没变?”瑞王亲自为郑主斟茶。

    “都说这瑞王府的茶好喝,本王今儿可算是有口福!”郑王说完呷了口茶,一副享受的模样。

    “如何?”瑞王也浅品一口,等他的回答。

    “不愧人人称赞,确实是好茶!”

    石英进门后对郑王和瑞王行礼,他在瑞王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瑞王脸色复杂,向石英使了个眼色。

    郑王瞥了一眼下去的石英,又看了一眼西越。

    “九弟,盗贼一案查的怎么样了?”

    “八哥有所不知,这盗贼实在太狡猾!”

    “贼再狡猾也有破绽,如果九弟想抓住的话---”他话中有话,瑞王轻轻一笑,看来郑王是信不过他!

    “难道八哥觉得九弟是故意不抓贼?”他面露冷色,可是嘴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九,你这可是扭曲了八哥的意思啊!”

    “我这说话没深没浅的,八哥又不是不知道,还求八哥不要怪罪九弟!”

    “哈哈哈,九弟哪里的话,做兄长的怎么会轻易怪罪,不过是无心一说罢了!”

    ……

    “爷,冷姑娘在书房!”

    “八爷怎么突然来瑞王府,绝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对了,石英,盗贼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还有韦匡最近在干什么?”“此贼最近没行动,暂时还未有线索。韦公子这几日一直都在府上,要不要属下请公子过来?”

    “不用,你先去准备晚膳吧!”

    “是,爷!”

    瑞王府书房。

    “月香记着姐姐刚跟你说的话,一会见着瑞王要行礼。”月香点点头。

    片刻之后,他推门进来,左右张望。

    “刚刚让姑娘久等,府上有客人不便,不知冷姑娘找本王何事?”他看见她后,又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月香。

    “冷蓠见过瑞王!”

    “月香见过瑞王!”她随着姐姐同向瑞王行礼。

    “这个丫头是?”他继续打量陌生面孔的月香。

    “这是冷蓠的妹妹,月香!”

    他点点头,坐在案前没有说话,好似再等冷蓠先开口。

    “今日过来是向瑞王告别的,冷蓠要离开兴州去外地。”

    “你要离开兴州,能告诉本王为什么?”

    “冷蓠本就是江湖人,山水为家,来这兴州不过是想一睹都城的繁华,既然看过了自然要离开!”

    “山水为家!好一个潇洒,没想到这都城的繁华都未能让姑娘有留下的念头,看来本王就是想留姑娘也不成了。”

    “虽说冷蓠与瑞王相识不过几日,可冷蓠却十分敬重瑞王的为人,如有缘他日定会再见!”

    “可本王自认和冷姑娘的缘份还不会这么容易断,日后如若有任何事仅管来找本王!”

    “那冷蓠就此别过,瑞王保重!”

    “姑娘保重!”

    “石英,替本王送送姑娘!”他唤来石英。

    石英引着冷蓠和月香往瑞王府大门走去,他仍是那张没有温度的脸,话也少得可怜,月香紧握着姐姐的手不放,对于这偌大的府宅她是满满的惊奇,对她这样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有些东西轻易就占

    领了意识。

    “冷姑娘多保重,石英代弟弟石怀谢姑娘的救命恩情,若能再见必涌泉相报!”

    “好好照顾你弟弟,你也保重!”她对他灿烂一笑,这个沉闷的男子看得出是个重情义之人,她倒是很愿意与他结交,如果有机会的话。

    这一高一矮的两个女子渐渐消失在石英的视线里,他轻声叹气,进了府。

    “姐姐我们要去哪呢?”月香高兴的手舞足蹈,这几天一直在韦少爷的别院呆着,闷的要命,这一出来真是忍不住的兴奋,可是再兴奋仍掩盖不住眼神中那一丝丝的怅惘。

    “去看媚儿小姐吧,这一别也许真的就再也见不着了!”她语气沉重,有些伤感。

    “姐姐,去媚儿小姐那里后可不可以去庙里?”月香仰着头望向高出她一头的姐姐。

    “月香想朋友了?也好,我正好也想去看看,咱们先去庙里之后再去媚儿小姐府宅吧!”

    熟悉的小路,清新的气息,冷蓠深深的吸着身后退去的空气。

    二人走到半路,冷蓠突然感觉不对劲,立即警惕起来,悄声对边走边玩毫无发觉的月香说道: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先走,记住不要去庙里,赶紧回城。

    “发生什么事了,姐姐?”

    “记着姐姐的话!”冷蓠没打算解释给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听,她什么都不怕,却只担心月香的安全。

    月香不明白冷蓠突然转变的情绪,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但却相信姐姐的话,小心警惕地跟着姐姐慢慢的往另一方向走。

    树林中突然响动异常,一时间从林中飞出二十余个黑衣人死死地将她们围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冷蓠凌厉地目光瞥向对面的黑衣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今天要么跟我们走,要么死在这里!”

    “我冷蓠还从未碰到如此狂妄之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耐我何?”

    “姑娘如此不配合,真是可惜了!”

    冷蓠冷哼一声,悄悄对月香使了眼色,月香哆嗦着回应。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扬手,二十几个人全部冲了上来,一时间兵刃相碰之声格外刺耳,冷蓠一边挡剑一边护着月香将她拉在身后。

    冷蓠未料到这些人武功这么强,一定是专门训练有素,而且是冲着她来的。十几回合下来,冷蓠手上的剑沾满鲜血,身上的衣衫也凌乱不堪,她受了轻伤,月香哭着喊着,冷蓠越来越力不从心,只得想办法将黑衣人引到林里,以便月香逃走。

    月香踉跄着往城门方向跑,她抽泣着时时回头看向越来越远的受了伤的冷蓠,追上来的黑衣人举剑之际被冷蓠投暗器刺伤倒地,最后再也看不到对方。

    一翻恶战之后,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对方虽然只剩下几人,可是她已经没有体气再战,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剑插在地上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急促的呼吸着剩下的那几个黑衣人也已经疲惫不堪,但依然紧盯着冷蓠不放趁机下手。

    她第一次觉得累,觉得无望,可能人越是绝望的时候越会想起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好像为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寻个依托了。她的脑海中出现的是那个宠爱她也对她严厉的师父,眼泪终究没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一生除了师父便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针对她,难道是?算了,这个时候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

    她半跪在地,嘴里一腥,血从口中喷出,那几个黑衣人见冷节蓠受伤不轻,知道此时机会难得,其中一人对其他几人点头后便踉跄着一起围了上来,冷蓠集中精力准备最后一拼。

    只是他们并没想到最后这一击并不是要了对方性命而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冷蓠将最后的力气拼在这几个黑衣人身上,终

    于在黑衣人倒下后倒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般声嘶力竭,想睁开眼看看,可是任凭怎么用力就是睁不开,想动动身体动也不能动。

    原来自己这般惨,是进地狱了吧,她可是从来没做过坏事,算了,地狱就地狱吧,反正在哪都是一样存在。

    身上好痛,真的好痛,月香还好吗,如果知道她死了会不会伤心欲绝,不会吧,应该会的,生前那么依赖她,可是不能照顾她是自己的遗憾。

    没能看见师父最后一眼,不能再照顾师父,师父会不会很难过,他那么大的年纪,受得了她的突然离去吗?冷蓠胡思乱想着,她确实伤的很重,好在有武功的底子才能保全她这条性命,她已经昏迷二天,是月香日夜不歇地在她身边照顾,可是任凭月香怎么喊怎么哭,姐姐就是不睁开眼睛看看她。

    冷蓠喊着,叫着,眼泪流了下来,一直喊着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她睁开双眼,看见坐在她面前哭肿双眼的小丫头笑了笑,又昏了过去。

    “竹染,冷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刚下朝回府的瑞王爷站在床前望向给冷蓠把脉的竹染。

    “爷,你可都问无数遍了,有我在她能有什么事,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

    “你前两天就跟本王说冷姑娘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现在几天了?本王现在可是已经开始怀疑你的医术了!”

    “爷,竹染冤枉啊,冷姑娘昨儿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她现在只不过是想多睡会儿罢了,怎么还怪罪到竹染头上了,爷,竹染跟着您这么久了,除了看到您为宸妃娘娘这般急过可从来没见着您对哪家姑娘也这样着急!”竹染号完脉后将姑娘的手轻轻放进被里,他虽是堂堂瑞王爷,平时看起来温和,但显少和手下的人过于亲近,但竹染不同,或许是她性格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她总是没大没小的跟瑞王贫嘴,他倒也习以为常不在乎。

    “再这样胡说我可要治你的罪了!”瑞王佯装恼怒的样子,竹染哪里怕他,倒使起性子来。

    “瑞王要是敢治竹染的罪,那这心上人的伤我可不管了!”说着她要开门出去。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在本王面前这么不规距!”他半恼半喜的样子都收在竹染眼里。

    “竹染不打扰瑞王照顾心上人了!”她识趣的走开仍不忘调侃他几句。

    冷蓠的伤很重,还好未伤到筋骨,也是,在竹染这个妙手仁医手里,她只能是越来越生龙活虎。

    瑞王清退了门外的守卫,房间里就剩下冷蓠和他,他将盆中的帕子拧干,认真仔细地擦拭她娇嫩的脸,她真是好看,眉清目秀,他不禁这样感叹。

    越是认真端详越觉得这张娇俏的小脸与他记忆中的那张俊朗的脸相似,小心擦拭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双本是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他屏住呼吸望着那双迷一样的双眼,那么认真,那么毫无顾忌地对视着。

    “王爷,我口渴!”她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掩去尴尬。

    “水,噢,等一下!”他的动作很稳,将她的身子扶起来靠在他的身上,本想亲自喂她喝水的,但她似乎介意只是从他手里拿过杯子,自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他接过空杯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她的身子温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谢谢!”她在他怀里没动,就那么依靠着。

    “不客气!”他好像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么突兀的一句谢谢。

    “你已经昏迷三天!”他淡然的说。“我还以为我死了,原来我还活着!”她不知是感叹还是感悟。

    “既然还活着,就好好活下去,瑞王府很安全!”他的话轻的感觉不出一点重量,他态度淡然的有沉淀的感动。

    “月香没事吧?”“没事!”“想我师父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从来不哭的人,却在这次大难不死后脆弱的像个孩子。

    他本能地将她搂紧,在她的肩上拍着,任由她的脆弱泛滥成灾。

    好半天没有了动静,他低头看她,她呼吸均匀,脑袋在他胸前蹭着汲取温暖,怕她睡的不舒服,他小心将她的身子放平,盖好被子后才出门。

    “石英!”

    “爷!”

    “去准备点米粥和清淡的小菜,一会儿冷姑娘醒后看着她吃下!”他轻声吩咐道。

    “是,爷!”石英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冷蓠,她昏迷不醒的那两天他比任何人都着急,从竹染那旁敲侧听关于她的伤情,好在冷蓠的伤并没那么严重。

    “好生照顾冷姑娘,叫石怀去书房等我!”

    “是,爷!”
章节目录 十、
    书房内。

    “石怀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瑞王不必担心,属下的伤已经不碍事!”

    “上次行刺你的人和暗杀冷姑娘的人的幕后主谋应该是同一个人,据本王猜测很可能是八爷或是太子,现在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很容易暴露行踪,所以你要及其小心。”

    “请爷放心,卑职定会小心,倘若查出是哪位皇子所为属下该如何做?”

    “不论幕后主谋是谁,我们已经没有可隐藏的必要,这场争战已是必然,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就算不能使对手措手不及也要让他有所忌惮。”瑞王深思后说。

    “瑞王的意思是?”石怀不解。

    “根据冷姑娘所说那些杀手手腕处都有花的图案,至于是什么花的图案还不能确切的知道,但这个线索很重要,你顺着查下去,其间我会让人暗中协助你,至于最后怎么做,本王到时候会告诉你!”

    “是,殿下!”

    “你先下去吧!”

    冷蓠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人在看她,迷糊了一会猛然睁开双眼,眼珠转了一圈,看清眼前的人,放松了身子。

    “你怎么来了?”冷蓠起身,站着的人赶紧上前扶着冷蓠坐起身。

    “竹染这些几日照顾姑娘也是累了,今儿我正好没什么要事就替她过来伺候姑娘把药喝了!”他仍是那张平静的脸,语气不冷也不热。

    “是啊,这几日若不是竹染一直照顾我,想必我不会好的这么快,其实我现在不用人照顾的!”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话也多了些。

    “虽然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终归要好的彻底才可以!”

    “石英啊!”她坐直身子,很郑重地望着端药站在身旁的石英。

    “嗯?”他坐在床边,欲要喂她吃药。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或者你弟弟报恩,你真的不用这样。”她拿过药碗将勺子递到他手里,捧着碗小口喝药。

    “冷姑娘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上次恩人离开时石英已经说过如若再见必将涌泉相报,请恩人不必介意。”接过勺子,清秀的他一脸认真。

    冷蓠见他一脸认真,知他是个固执的人,顺其自然便罢,就没再多纠结此事。

    “石英,竹染说月香现在是她徒弟,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受伤后为什么会在瑞王府?”冷蓠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没见着月香,也没有机会问她心中的疑惑,这些人里,她只觉得石英亲切一些,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亲切的人,甚至常常冷着一张冰山脸。

    “当日你受袭后,月香哭着跑到瑞王府求主子救救冷姑娘,主子二话没说吩咐在下和几名侍卫同他一道去城郊救姑娘,待主子和我几人到城郊时恩人已经晕倒在地,周围全是死尸,差不多三十人左右,后来就将姑娘带回府上疗伤,主子见月香丫头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就让她和竹染学着医人。”石英看着她喝尽碗中的药,说她想听的事情。

    “那她怎么一直都不来见我?”冷蓠有些不爽,她的人怎么这样就使唤了。

    “主子见姑娘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彻底就吩咐下人们不要打扰姑娘!”他将被子盖好。

    “你们主子一直就这么独断霸道吗?”她顶讨厌霸道独断的人了,任他再大的官位又如何,总要有起码的尊重吧,至少得问问她的意见吧!

    “主子是担心恩人的身子才不让月香丫头过来看您的。”他倒似很了解他家主子的心思似的。

    “你家主子让你这么跟我说的?”她有点怀疑,却也不敢全盘否认,她难得在有些怨气的时候还笑得出来,这笑没那么好看。

    “恩人您别介意,我家主子做事向来深思熟虑!”

    “我倒是不计较,若是等我

    的伤好的彻底了是不是我就能带着月香离开?”她在江湖上的这段时间听过很多关于朝中官员们的为人处事,她此刻想的是自己再怎么用心思也不会知道瑞王对她这样照顾到底是何用意,现在的处境是好是坏,还是另有阴谋。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石英起身去倒了杯热茶端给冷蓠,他平日里可是没有这么多话,即使主子问他,也都寡言的很,今儿倒是出奇了些,或许是恩人的缘故吧。

    “这病还没好利索呢,就开始惦记走了,你这一身武功再高却也未必敌得过那些杀手吧!”说话的是推门进来的瑞王爷,他刚从外面办事回府,这进了门是直奔冷姑娘的房间,却也是时候,两人聊的话都叫他听到耳里,进了心里。

    石英闻声起身向来人行一辑,冷蓠欲要下地行礼被瑞王伸手制止,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石英递给瑞王一杯茶后退了出去。

    “姑娘的武功本王是领教了,但也不得不劝姑娘一句,这偌大的西夏,也只有我瑞王府安全,若是出了瑞王府大门谁也保证不了姑娘的性命!”他的话狂妄不羁,细想却也不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冷蓠从不是怕死之辈,更不是无能之人---”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瑞王截了过去。

    “知道哪种人最愚蠢吗?”他脸上若有似无的笑,看得人心捉摸不定,冷蓠咬牙切齿。

    “就是明知有危险还要硬去送死的人,”他见她咬牙切齿,怒瞪着自己不禁笑容明朗。

    “姑娘觉得呢?”他见她脸色难看,也就收了笑容不再逗她。

    “冷姑娘的性情本王还是很欣赏的!”

    “瑞王找冷蓠有何事?”她总是无法得知他的思维,他的想法。

    “看姑娘气色不错,和本出去走走吧!”

    她看向他俊朗的脸,一时不知如何回他的话,他盯着她的眼睛等待她的回应,她思索了几秒,随他出了房间。

    “这有些日子没遇着好天气,一直想出来走走都成了难事,哪想到这次出来还有姑娘相伴!”他直摇头,的确有些日子没出来透透气,倒不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天气不好,自从皇上立太子以后,朝中和府上的差事多而繁杂了起来,就算他有强大的内心也总有累的时候。

    “看来还是我的生活更舒坦些,虽然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但至少是自由的!”冷蓠抱剑于胸前,嘴角上扬。

    “我一直没说过其实我是真的羡慕你,想做什么事没有那么多顾虑,随心也随意,多好!”

    “王爷也可以这样啊,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这样的生活我一定会选择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

    冷蓠侧脸看向眼前的瑞王,他一直都很认真的说话,但他的认真里总有东西让人觉着凄凉,可是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凄凉。

    石英牵来三匹马,三人各自上了马,直奔郊外。

    “本王一直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冷姑娘?”落湖岸边是他和她的身影,石英在三丈外的路边歇着。

    “瑞王唤我冷蓠就可以!”

    “冷蓠!那些人为什么要刺杀你,而且还要致你于死地,难道是你得罪了哪位要人?”

    “瑞王的问题也是在下一直不明白的,可能确实是无意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吧!”

    “那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我一个江湖人,遇到这种事很正常,小心便是了!”

    “如果真是小心就可以躲过去的也就罢了,可是在本王看来那些人只想取你的命,你难道就不怕吗?”

    “怕,当然怕,可是怕有什么用,人早晚要死的!”她沉默良久,淡笑言之。

    “姑娘真是好胆量,好肚量,但话说回来了,这命若

    是叫歹人不小心夺去了岂不可惜!”

    “那瑞王的意思是?”

    “本王一直觉得冷姑娘是个难得的江湖侠女,不想看到姑娘受到歹人的伤害!”

    “哈哈,竟不知瑞王这般好心,倒是冷蓠不知趣了!”如果单从面相上来看,她一定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但若相处下去后会发现所有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假像,更深一层面的她或许最可怕的是杀人不眨眼,可不论是哪一面,如果有人先动心,再坏也是好人。

    “冷姑娘这是**裸的笑话本王啊!”他并没有生气,甚至能感觉出他心情很愉悦,是有多久没有人和她这样深入浅出的聊些有的没的,他一直以为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孤独的,也的确他是孤独的,他没有过真正的朋友,那些遵从他的任何一个属下,除了忠心外,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放下心绪。

    “在下不敢!”她颔首。

    “冷蓠!”他深思了片刻,唤着她的名字,她没来得及回应,他就继续他的话头。

    “留在我身边如何?”他的话是无意说的,但却是此时最真心的想法,如果有一个如朋友一般的人在身边伴着他,不论那些话好或者坏,中听或者不中听,只要有一个人肯听他说话,他其实要求并不高。

    “条件呢?”她潜意识的想法就是他的所有要求都是有条件的,这是他给她的所有印象。

    “条件?如果你非要说有个条件,那好,我帮你查出杀你的凶手,如何?”

    “我冷蓠要是真想查此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势力,如果是普通江湖人士我相信你一个人可以,但如果是朝廷中人,你还会觉得容易吗?”

    “难道瑞王知道凶手是谁?”

    “本王现在不会告诉你凶手是谁,但若姑娘答应我的条件,到时候一切自会清楚,而我也必会保姑娘全身而退!”他的承诺有时候像个鼎一样有份量,只是。

    “我为什么要相信王爷,而王爷又拿什么让我相信!”她想知道他的筹码。

    “我没有什么可以让姑娘相信的,除了这个头衔能拿得出手,你看——”

    “哈…,那好,我冷蓠就当是玩个游戏,奉陪!”

    每一次的相遇,每一次的决定,都是一场不得而知结局的战争,如果瑞王知道结局是另一番模样,一定不会轻易许下诺言,如果冷蓠知道结局也一定不会说下那奉陪二字。
章节目录 十一、
    韦大人难得和韦匡在闲暇时下几盘棋,他平日嘴上对儿子诸多不满,但心底其实对儿子仍是疼爱的。

    韦老爷手执黑子,泰然自若的心态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而韦匡的棋品就如他往日的性子,玩世不恭,心思细腻,说说闹闹,霸道任性。但是他的棋技却比他老子高出那么一筹。弯弯绕绕到最后,放眼望去,黑子越走越艰难,越走越散。

    “爹,你输了!”他盯着呈一条线的五颗白子,邪笑的样子来宣告胜利。

    “老了,老了,真是老了!”他服输却不服气。

    “老头不要每次都倚老卖老,棋艺不好非要怪年纪,它招你还是惹你了!”

    “匡儿你这是怎么跟爹说话呢?”他毫不留情地质问他的品行。

    “跟您老人家开个玩笑,好了,我走了,爹!”

    “匡儿!”他叫住儿子若有所思并语重心长地说:“你最近和瑞王走的是不是太近了些!”

    韦匡回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老爷子:“爹,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我和九爷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走得近怎么了,要是这都怕我还真就不是韦匡了,好了,我走了!”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他老爹怎么说他都可以,但九爷就不行。

    “爹也是为你好啊!”他其实在心底也觉得不妥,但现在朝中的格局瞬息万变,韦家的一世清誉不能毁在他和儿子手上啊,未来的事很难说,但至少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儿子先谢谢爹的提醒,以后我和九爷的事您就别管了!”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误解,他也许并不懂!

    “匡儿,匡儿!”韦匡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撑在桌上。

    “老爷!”

    “上次那个姑娘你查得怎么样了?”

    “属下打听到那姑娘姓冷,不清楚是哪人,还有就是前些日子和冷家小姐走的近,后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就突然消失了,今儿,老李在瑞王府见着那姑娘了,当时那姑娘正要和瑞王出去。”

    “姓冷?和冷家什么关系?”

    “暂时还没有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听说冷蓠姑娘和冷家大小姐是在庙会上认识的,然后关系走得近了些。”

    “让老李详细查查那姑娘和瑞王的关系,保护好少爷!”吩咐管家。

    “是,老爷!”

    郑王府。

    “王爷!”西越推门进来。

    “福晋走了?”郑王呷了口茶,懒洋洋的问道。

    “福晋带着少爷走的,属下已经叫人保护!”

    “不能有任何闪失,那个冷蓠现在还在瑞王府吗?”

    “一直都在,属下派去的人说昨天见到那个女人和瑞王出府散步去了,看样子身上的伤好差不多了!”

    “这老九真是粗心啊,就不怕本王知道他的软肋,你去探探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颇为玩味地想像着未来会发生的事。

    瑞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石英扶着王爷下了马车后跟在他身后往府里走。

    “石英,冷蓠姑娘现在做什么呢?”他好似随口一问。

    “回王爷,今儿竹染姑娘带着月香那丫头回来了,冷姑娘正跟那小丫头说着话。”

    “竹染回来了?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神秘,叫厨子们备些好菜给这两丫头接风!”

    “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石怀最近有什么消息吗?”“他给属下的密信中说有新的发现,这一两日便回府禀报王爷!”

    “好!”他心情一下子就敞亮了许多。

    他回房换下朝服,穿上便衣后直接去竹染的房里找她,几日没见还真有些想念这丫头的闹腾劲。

    “我想去看看冷家大小姐,午

    膳后你陪姐姐去好不好?”她搂着她询问。

    “好啊,好啊,啊!不行,不行,我得跟竹染师父说一声!”月香突然想起还有竹染师父呢,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郁闷了。

    “好啦,姐姐会跟竹染说一声然后带你去的!”她搂紧小丫头的肩在胸前,虽说不过是几日没见,可总感觉像是过了很长时间没见着这小丫头似的。

    天气这样好,又有月香在身边,她的心情都不知道一下子晴朗了多少呢,两个人就这么熟视无睹地相互依偎着享受时近午时的阳光。

    瑞王直立立地仰望二人,她们之间的亲昵像阳光一样温暖,望着望着一时忘了敲门。

    “王爷,你是来找竹染的?”竹染推门而出,不想看到眼前的瑞王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见着本王也不行礼!”他醒过神,正了正身子,佯装严厉,他哪里唬得出鬼灵鬼灵的竹染,不被她搅得头疼就不错了。

    “竹染见过王爷!”她突然听话不说,还笑吟吟地行了礼。

    “你这丫头,真是!”他真拿她没法子,这样的她总让他想起珏儿,真是有些日子没见着那个疯丫头了,他从母妃那听说皇贵妃身上突然染上了风寒一直未好,这珏儿就一直在身边照顾,就连皇上除了上朝也基本是寸步不离皇贵妃。

    “你们俩怎么跑房顶上了,说什么悄悄话呢啊?”竹染一抬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依偎在房顶,真是满脸黑线,直纳闷跑房顶上干什么。

    闻声,冷蓠和月香同时回头,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什么情况,王爷怎么也在,冷蓠揽过月香的腰,一个回身轻功飞到瑞王和竹染面前。

    石英也正好过来,眼神盯着一身飘逸白衣的冷蓠有些惊呆。

    “爷,酒菜已经备好了!”

    午膳过后,冷蓠轻声敲着门,开门的是一脸疲惫的瑞王,见是冷蓠,眼里有不解闪过。

    “见过瑞王!”

    “进来吧!”

    她进来后带上了房门,他大步移至案前,盯着走近的冷蓠,等她开口。

    “冷蓠有事要跟王爷说!”她想也没想,打算直来直去的说出目的。

    瑞王扬手示意她讲,自个倚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我想让月香回到我身边!”她直奔主题。

    “这事你应该去和竹染说,我哪里管得了!”他一副慵懒的样子,说话眼睛都没睁。

    “在下一定会和竹染姑娘说的,不过还是要先得到瑞王您的同意才好!”瑞王听了她的话,睁开双眼,笑了。

    “瑞王不说话就算是答应冷蓠了!”她一时想不通那笑代表什么意思。

    瑞王依然没有说话,他起身踱步到她面前,打量了她的脸好一会才开口。

    “本王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可月香现在毕竟是竹染的徒弟,就算我答应也未必有用,还得竹染放人才行啊!”

    “冷蓠知道,不过还是先请瑞王同意我这么做!”她非要他的一句肯定。

    “好,本王同意!”他也不和她争,一句话的事。

    只是她并不知道竹染的性子,就算瑞王答应她,竹染也未必买王爷的帐,更不会轻易给她面子。

    冷蓠告退后直奔竹染的房间,在走廊碰见从外面买药材回来的竹染,冷蓠叫住她,把月香一事跟她说了。

    哪知竹染只说了两个字‘不行’后便不理会冷蓠而直接回药房了,留下一时不知所措的冷蓠站在原地发愣,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又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跟了过去。

    在药房研究制作药丸的竹染仔细认真的捣弄那些药材,只当房里就她一人般熟视无睹冷蓠的存在,任一旁的冷蓠软磨硬泡竹染就是不放人,最后她只得悻悻离开

    。

    在竹染房门外的冷蓠倚着柱子又是郁闷又是惆怅,若不是瑞王故意咳嗽几声,她一定不会发现瑞王一直在她身边坐着。

    “你放心吧,竹染不放月香也是为她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竹染为什么不放月香回到我身边,再说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任何人让月香拜她为师!”她抱怨不已,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这话如此明显指向瑞王,说他专霸。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全,月香就交给竹染照顾吧,她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冷蓠越想越郁闷,直起身子就往外走,也不理会还在和她说的瑞王。

    “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

    瑞王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吩咐石英暗中跟着冷蓠。

    冷宅。

    冷媚听下人传话说冷姑娘来见她,一时高兴的合不拢嘴,跑着出去迎接她。

    “冷姐姐,你怎么才来找媚儿,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激动的握着冷蓠的双手不放。

    “有些事情去解决就没有找着时间来看你,让你担心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她是真的当她是重要的人。

    “我爹自从我说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姐姐后他就一直说要见见你,今天姐姐来的真巧,爹也在府上。”

    “既然冷老爷也在府上,那我先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冷蓠礼貌地提议。

    媚儿带着冷蓠去了前厅,前几日来过一次,冷蓠没觉着有什么变化,冷媚吩咐下人去告知老爷。

    冷曼初听到下人来报说大小姐的朋友来府上做客时,握着笔的手颤了一下,差点落了笔,他脸色凝重,平复了好一阵情绪才出门去见冷蓠。

    冷曼初还是在正厅的门外屏息沉静了片刻才进了门,在看到冷蓠的那一刹那心撕裂般地痛了一下。

    “爹,你上次跟媚儿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我说的那个好姐姐,正好冷姐姐来府做客你也在,我就叫下人去告知爹一声的!”

    冷曼初只是在刚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冷蓠,越往里走,眼睛越不敢看她,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不安。

    “冷蓠见过冷老爷!”冷蓠抱拳上前问候。

    “爹!”媚儿委屈地唤着冷曼初,人家冷姐姐礼貌地问候他,再不待见人家也不应该这样明显的表现出来吧,看都不看一眼,还冷落冷姐姐在一旁,太伤女儿的心了。

    “老夫一直听小女说她遇着一位好姐姐看来就是冷姑娘了,今日一见,真是幸会,我这小女平日里娇生惯养,心思单纯,这以后还望姑娘替老夫照看着点!”他反应过来,恢复往日那般稳妥模样,但还是忍不住去仔细打量眼前的冷蓠。

    “冷老爷过奖了,媚儿是个好姑娘,任谁都会想好好保护她的,这是她的福分!”她不是恭维,而是真心话,媚儿单纯善良,身边的人定会好好照顾保护她的。
章节目录 十二、
    难得两姐妹聚一回,媚儿有些不舍,便央求冷蓠在冷家多陪她两日,冷蓠见媚儿这般心意就没推辞应了她。

    冷老爷和冷蓠寒暄几句后离开了正厅,他想女儿难得有这么一个好姐妹,也难得能在一块聊天,自己在这儿多坐实在不妥,再者说他也有他坐不住的原因。

    冷蓠目送冷曼初离开,即便她一直微笑,可是心里还是很失落,任谁都看得出冷老爷对她不冷不热,可能是不喜欢她吧。

    老爷走后不久,老夫人来了,还和姐俩聊了一阵子就回房歇着了,这好不容易剩下二人,晚膳点又到了。

    吃晚饭的时候,桌上就剩媚儿,冷夫人还有冷蓠三个人,坦白说冷蓠觉得有些受冷落,这冷老爷之前的态度让她一直记着,这会儿晚膳了却不在府上,谁人能不去多加猜测呢,但她又不好多说什么,还好有媚儿一直在身边絮絮叨叨另她心底有了着落。

    晚膳过后,媚儿梳妆打扮一番后去客房找冷蓠说话,念儿在边上没完没了的絮叨,惹得媚儿心烦,这进了客房就支走了她,她便和冷蓠抱膝坐在床上聊些兴州城的趣事。

    “媚儿,我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哥哥,怎么一直没见着他人呢?”冷蓠突然想起这事,随口就问了。

    “我哥哥行踪一向神秘,谁也不知道他天天都去哪,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哪天在府里碰见他了才觉得稀奇呢。自打我懂事起,哥哥和我爹娘的关系就不好,他平日里要么不出现,要么就是出现了也不说话,对谁都爱搭不理,但哥哥却唯独对我很关心,我偷偷问过娘,可娘每次都只是敷衍两句就不说了,我知道娘是不想跟我说,我也怕她烦心就没再问过!”媚儿噘着嘴,叹口气,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所有苦闷的知己。

    “她们不想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你哥哥肯定会想通的,对你爹娘会像对你那样好!”她觉得自己这个安慰说的太勉强,那么不真实,但她又觉得这样说总好过没有希望。

    “真希望冷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我会很开心很开心的!”她感叹道。

    “傻瓜,你爹娘对你那么好,你还不开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疼爱般地抚摸她的头。

    “是啊,爹娘对我那么好,可是为什么我还不开心?”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好,可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会那么不开心,而冷蓠则瞪着眼睛发呆,她在回想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两个人无意中就说到了韦匡,冷蓠看得出媚儿对韦匡的感情,每说到这个名字,她总替羞怯地低下头,脸色泛红。她的这份温柔和腼腆总让人不舍得欺负,只想好好保护她而不受任何伤害。

    “姐姐困了吧,那媚儿先回去了,明儿再和姐姐聊!”

    “也好,早些歇着!”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

    夜深人静之时,冷府的上上下下基本都进入梦里,只有那么几个换班的守卫在站岗,但冷曼初的书房还亮着光。

    他从酒楼回来没多久,心情一直复杂不安,哪里睡得着。手里捧着那封信,一脸悲伤之色,他回忆过去,想像着有那么相聚的一天。

    林冷一袭夜行衣直奔瑞王府方向,行至半路,突然出现一帮黑衣人挡住他的去路。

    他刚想问对方话,哪知黑衣人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冲了上来,他冷哼一声,一对七八个人,暗想一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找死!

    虽说人不多,可论武功也都不低,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已经伤死过半,而林冷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正被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纠缠不放之时,一位衣着蓝色衣衫的青年男子出现眼前,上来一个回旋踢就伤了两个人,林冷嘴角上扬,不屑地瞥了瞥嘴,揪着受伤严重的黑衣人质问幕后主人,可那个黑衣人不但不说还自行了断,林冷咬牙切齿地推开尸体。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蓝衣男子已经对最后一个还活着的黑衣人击出去最后一掌,黑衣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瞬间倒地。

    林冷叹了口气,但还是站到蓝衣男子面前,双手抱拳,谢他出手相帮,那人摆手不语,回身就消失在眼前。

    林冷心想,这样明朗潇洒的男子怎么如此性子,难道行侠仗义之人都是些怪人,摇摇头继续赶往瑞王府。

    瑞王爷很少会早早歇息,今儿晚也不例外,林冷轻声趴在房顶偷听。

    “说吧,你查到的线索!”是瑞王干净清透的声音。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上次行刺冷姑娘和在下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是‘净会’的人!”“‘净会’?这个组织本王怎么从来没听过?”

    “回王爷,‘净会’是郑王几年前暗中成立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人数不详,武功都不低,他们相当于死士。”

    “郑王!郑王!那太子最近什么动静?”

    “太子派人调查侠盗一事,另外还派人紧盯郑王的行踪。”

    “看来太子正在找机会扳倒郑王。最近这些日子神秘侠盗好像突然从人间消失了,此事可有进展?”

    “此事本来是没有进展的,可就在前日,属下无意中从一位受助人口中听到了关于侠盗的事,据此人描述,施银两于他的侠盗,是一个个子不高,但长相颇俊俏的男子,而且那侠盗男子脸上还有一处明显的疤痕!”

    说到长相俊俏和疤痕,瑞王脑中立即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不禁紧皱眉头,有种不可置信的怀疑。

    “还有什么要禀报的吗?”

    “还有——”石怀有些犹豫。

    “说!”他语气果断。

    “太子近日在东宫召见韦大人两次,只是不知何事?”他说的小心。

    他深思不语,暗自琢磨,心想:他们怎么会?难道是珏儿和韦匡,还是?石怀退出书房。

    林冷仰面躺在房顶上,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这些争权之人,心思太重,做事谨慎不说还都绝顶聪明,如果自己稍有不慎,落入这些人手中必是死命一条,到时候那岂是一个惨字所能形容的?

    “明日去顺天楼!”

    “是,王爷!”

    “冷姑娘的安全你叫人盯着点,还有就是宫里如果有什么消息必须第一时间禀报!”

    遣退了石怀后,他歇了,而房顶上的他还没有离开,仰面望着浩瀚星空,心里觉得暖暖的。

    他越来越想玩到最后,也越来越想知道最后谁才会是赢家,越来越想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章节目录 十三、
    一早儿,媚儿亲自煮银莲粥端到冷蓠房里,这冷大小姐竟亲自做东西给她吃,冷蓠不免有些惊诧,遂客气了一番,媚儿郑重地跟冷蓠说:如果当她是朋友就不要客气,她是真心的想对她好,冷蓠见她这番情真意切便放开不去计较。

    天气阴沉下起雨来,这样阴郁的天气也未影响媚儿的兴致,吃过早饭的二人坐在走廊上,媚儿拾起昨晚儿上的话题跟冷蓠继续聊了起来。

    “姐姐,一会儿天若是晴了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她说的吞吐不安。

    “这天就算晴朗了,路也不好走吧!”她盯着媚儿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

    “也是啊,其实媚儿是怕姐姐以后太忙没时间陪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强求。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冷蓠隐约感觉出异样,就问出了口。

    “没有啦,就是觉得无聊!”她说话的时候不去看冷蓠,低头咬唇,显得惴惴不安。

    “不过雨后的空气确是格外的好,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请求老天爷赶快天晴呢!”她还是不忍心拒绝。

    “谢谢冷姐姐!”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连笑容都甜的腻人。

    午后不久,天空才渐渐晴朗,媚儿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冷蓠全看在眼里,两人稍事准备后一同出了冷府。

    当冷蓠被媚儿带到韦匡的别院后,突然就明白了媚儿的心思,由心的笑了笑。

    “你说咱们这走着走着就走到韦公子的别院了,看来和韦公子还真是注定的缘份,既然到这了,我们进去瞧瞧,正好去看看熟人!”冷蓠没想过揭穿她的心思。

    “姐姐!”冷媚儿忽然不好意思起来,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冷蓠也没有强求她,只是站在那等她决定。

    “媚儿!”在两个人沉默的片刻功夫,一个男子走近她们身边,冷蓠侧身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惊讶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在这!”媚儿也是满脸惊讶的表情,不过她是真的高兴能看见哥哥。

    “从这路过!”他的回答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那张脸冷冰冰的,这让冷蓠想到了瑞王府的石英。

    “对了,哥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冷蓠姐姐!”

    冷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相貌脱俗的女子,礼貌地点点头。

    “在下冷蓠!”得到的是对方一脸的漠然。

    “冷姐姐,我哥见谁都这个样子,你别介意啊!”冷媚见哥哥对冷姐姐这样冷漠,有点尴尬,赶紧解释。

    “都是第一次见,终归陌生,没事的!”

    “还是姐姐大度,那我们进去吧!”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冷檀半点面子也不给,甩下这么句就转身离开。

    冷蓠和冷媚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冷檀,互视一眼。“你哥很不喜欢我?”“不是的,他平时就这个样子,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咱不管他!”冷蓠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影踪。

    韦匡今天没在别院,冷蓠也没见着年放的影子,倒是轻水一直忙前忙后的招待两人。

    “二位小姐真是别院的稀客,今儿不巧的是少爷没在别院。”轻水的一颦一笑总是轻易就勾了人的心魂,可能这就是她一直在韦匡身边的缘故吧,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他韦匡怎会放过。

    “没事,我们也不是来找你家少爷的,我和媚儿走到这就顺便进来看看古爷爷他们!”冷蓠解释,怕媚儿会不好意思!

    “冷姑娘有些日子没来别院,轻水还以为姑娘离开兴州城了!”说着不忘给二人倒茶,又吩咐下去,带古爷爷过来见冷蓠,俨然女主人的身份。

    “确是要离开的,后来被

    一些事耽误了,恐怕要等事情过去了才能离开!”她呷了口茶,还是原来醇厚的味道。

    “那可真好,以后二位没什么事就来别院玩,省得就我一人怪没意思的!”轻水是那种一眼过去,淡如水的美丽女子,她的话听来总让人舒服,哪怕那话里藏着毒药。

    “以后我和冷姐姐要是闲着一定来陪轻水姑娘聊聊天!”说话的是媚儿,轻水的邀请似乎最得她意。

    这时,古爷爷被下人带上来,冷蓠见着他的那一刻,眼里满是久违的喜悦,并没有多长时间未见,可就是觉得亲切温暖,这个年迈老人的身影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师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没掉下来。

    古爷爷握着冷蓠的手,也是满心激动,这个善良的姑娘他不知道有多喜爱,又有多心疼。

    “月香现在可还好?”

    “古爷爷你放心,她现在认了师父学医,再说还有我照顾她,您不用担心!”没有安慰,只有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有你,我放心,马山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马山——”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语顿未言。

    “马山的病虽然不能治根,但有医术高超的大夫照顾着,这病保持的不错。”轻水比谁都清楚马山的情况,冷蓠自从离开别院后就没顾得上来这里,所以除了月香其他人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好在轻水了如指掌。

    “老夫真不知要怎么感谢韦少爷和冷姑娘,这般照顾我们!”说着就要脆下,冷蓠赶紧扶起他。

    “我和韦少爷都是举手之劳,您不用行如此大礼。”

    “好,好,那姑娘们先聊着,我就下去了!”轻水点头,冷蓠目送他出去,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冷姑娘!”轻水欲言又止。

    “轻水直说便是!”

    “马山在你离开别院后就死了,他病的太严重了!”轻水如实说。

    “我知道,你们韦少爷曾跟我提过他的病情,我有心理准备,刚才多谢轻水姑娘帮忙。”

    “冷姑娘客气了,我们也都是为了古爷爷好!”

    冷蓠坐下后,向媚儿使了个眼色,这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去了,也不知道媚儿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想在多呆一会,直接忽视她抛过去的眼色。

    她只好坐在一边听媚儿和轻水聊天,坦白说她并不是个善言的人,那些俏皮趣事她还真没经历过,也说不出。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这媚儿大小姐亲临我别院!”人还没到,声音倒是进了耳朵里。

    三人都看向外面,除了韦匡还能有谁,媚儿娇羞地低下了头,轻水一脸不惊喜,倒是只有冷蓠面无表情。

    “少爷,你怎么?”问话的是轻水,少爷有四五日没来别院了。

    “几天没来,想你了就过来看看,还真没想到还能见着二位小姐,这算不算是缘份!”轻水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媚儿可是越来越漂亮了!”他的目光直接停在了媚儿身上,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

    “多谢韦少爷夸奖!”媚儿这一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深情地看了一眼韦匡又轻轻低下头。

    “倒是冷姑娘,怎么看着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多日未见韦匡,想本少爷想的?”他在她面前就没个正形的时候,好像不戏弄她就会疯似的。

    “是啊,冷蓠在想这韦少爷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她生气的时候才不管他什么身份。

    “你——”刚想骂人,被轻水出言转移了话题。

    “少爷,夫人的病可是好些了,轻水找个时间去看看老夫人吧!”

    “好些了!”他气呼呼的,甚至觉得委屈,他母亲病了好些日子,因为担心的不得了,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着,今儿来别院,还不是…

    …

    他的情绪变化的很快,明明前一秒很生气,下一秒像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又恢复最初那油腔滑调了,只是不在理会冷蓠罢了,跟冷媚聊的火热,聊到最后,他扬的吩咐轻水准备晚膳。

    冷蓠打心里就不悦,看着媚儿那高兴的样子又不舍得强拉她离开,只好出去门外呆着,望着渐渐昏黑的天色,不免叹息出声。

    回头去看媚儿,竟与他四目相对,一时间愣了,脸也有些不自然,回过头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晚膳过后,媚儿和轻水在正厅聊着天,冷蓠被韦匡拉着去了他的书房。

    一开始,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地各自站在离对方不远的地方,或许是气氛实在诡异,他随口找个事就说了。

    “马山那孩子死了!”“我知道!”

    她的平静让他一时无话可说,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

    “这些日子你离开兴州了还是住在冷家?”他的人告诉他说这两日查到冷蓠在冷家做客,说不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欣喜,今儿九廷禀报他说她来别院了,他的心情更是不可抑住的狂喜,他见到她以后,竟也有些紧张,还好他很好的保持镇定。

    “韦少爷如果有事的话直说,冷蓠没那么聪慧!”

    “怎么着,怕我韦匡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冷蓠怕过什么!”她嗤之以鼻。

    “冷蓠姑娘的胆量和美色我当然知道,所以韦匡自从认识冷蓠姑娘之后,这心就没平静过,看来是韦匡喜欢上冷蓠姑娘了!”说着说着,他离她越来越近。

    冷蓠哪想到他会说这些,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脸色很不自然,韦匡站在她面前,趁她没有警惕时,点了她的穴道,冷蓠怒瞪着他,眼里都快喷火了。

    “韦匡你这个小人,看我不杀了你!”

    他没理会她的愤怒,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半蹲在她面前,细心地帮她系在她的腰间,系好后还不忘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温柔,若不是点你穴道你怎么会收我的礼物,更不会戴在身上,你要是敢丢掉或者不系在身上,我让你的古爷爷不好过,听到没!”他站起身抱着胳膊对着一动不动的她嘻皮笑脸。

    “答应我才能给你解穴!”他一脸邪笑。

    “好!”她沉默片刻,咬牙切齿地说。

    “你说你要是乖乖收下,我何必多此一举!”他伸手的同时,坏笑地在她额头留下了深情的一吻。

    “你,混蛋,混蛋。”那个吻让她不知所措,也另她愤怒不已。

    “我喜欢你,所以对我好点!”看她这样生气,知道她肯定会动手,但还是解了她的穴道。

    如他所愿,她的剑在他胸口处顶出,他甚至感觉到了疼,但他还是笑了,这个笑让冷蓠局促不安,她收剑出了书房。

    有时候,最美丽的女子也未必能抓得你心痒,而有那么一种情,只是一眼就注定一生牵挂。

    - - - 题外话 - - -

    有时候,最美丽的女子也未必能抓得你心痒,而有那么一种情,只是一眼就注定一生牵挂。
章节目录 十四、
    自韦匡那日过分举动,当然是在冷蓠眼里过分的举动后,她的小心脏就没平复过,脑海中不时浮现他亲吻她的情境,每次想到这些她就懊恼的攥紧拳头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一早儿起来,她收拾好自个儿,想着今儿回瑞王府去,吃过早餐后就跟冷家人道别,也在冷府呆了几日。

    今儿一早儿冷家人出奇的全员到位,这样反尔让冷蓠有种多余的感觉,让她更加意外的是冷老爷对她突然格外的好,又是夹菜,又是说些关心的话,连冷媚都一脸莫名其妙。

    冷夫人脸色很不好看,碍于老爷也就忍住没言语,可冷檀是什么人呀,看不过去脸拉的够长不说,一顿冷嘲热讽。

    “真是本性不改,哼!”他的话冷蓠自是不明白,但能感觉得出他说的是冷老爷对她的行为举动。

    冷老爷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冷檀,转头对着冷蓠笑的一脸慈爱,冷蓠完全不知何状况。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碗筷被有力的一放,他的情绪都暴露无遗在这突然的声响中。

    “这孩子的脾性就这样,蓠儿你别介意,多吃点,这些都是我特意吩咐下人做的,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冷老爷你客气了,蓠儿不介意也不挑食,我自己来就行!”她用碗接过冷老爷夹过来的鸡肉。

    “老爷,我们媚儿也爱吃鸡肉!”冷夫人话中有话,冷蓠听着赶紧夹了块鸡肉递到媚儿碗中。

    “谢谢姐姐!”

    “蓠儿,这几日在府上住的如何?”

    “有媚儿陪着,还有冷夫人和冷老爷的照顾,蓠儿住的很好!”

    “若是住着好那就多住些日子,在这有媚儿陪着,还有我们老夫妇照顾着你!”

    “啊,我打扰了几日了,也该回去了!”

    “你这孩子,我们都喜欢你这丫头,说什么打扰,若没有别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老爷,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这事你怎么也得征求蓠儿姑娘的同意吧!”

    “冷老爷真是抱歉,我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蓠儿在这先多谢老爷的好意!”

    “那蓠儿在这吃过晚饭后走吧!”他知道很多事强求不得的。

    冷曼初趁着冷蓠在府上,叫她去了书房,或许是因为彼此都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冷蓠的性子清冷些,整个气氛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冷蓠实在坐不住,开口问道:“有什么事,还望冷老爷直言!

    “蓠儿,你和媚儿是好朋友,以后叫我伯伯就好,也亲切些!”他没有直接说而是深思了片刻才说,冷蓠点头。他继续说道:“伯伯很喜欢你,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多来府上玩,其实伯伯更希望你能在府上住下,这样伯伯可以照顾你!”

    冷蓠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两日对她的关心让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再者饭桌上,冷檀的话她都会在心里思量一下,而她始终不明白这突然的关心是出于哪种目地。

    或许是没等到冷蓠的回答,他失望的叹了口气。

    “伯伯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会让你觉得唐突,但这是伯伯的真心话,以后你会明白的!”

    “你能跟伯伯说说你一直忙什么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伯伯会第一时间帮你!”

    “多谢冷伯伯的好意,确实有很多事要忙,竖蓠儿不能相告,恐怕以后来府上的时间也不多,但若有时间,蓠儿一定会亲自拜访!”

    “你平日要保重身子,不要太劳累,有任何需要便来府上找伯伯,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

    话还没有说完,冷檀门也没敲就进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冷曼初明白他定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冷曼初,她可是媚儿的好朋友,是

    你的后辈!”他直呼他大名,一旁的冷蓠对于他们的对话摸不到头脑。

    “檀儿,你再胡说什么,马上给我出去!”他也生气,儿子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年对他的怨气从来就没有减掉过一分一毫。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今天您要是不把事情说明白,就别想让我走!”他倔强的很。

    “檀儿,你不懂,爹不想因为此事而影响了我们的父子关系,以后你会懂的,我和蓠儿还有话要说!”他不打算和他解释,因为明白他不会听。

    “十四年了,您从来就没有因为那件事有过半分愧疚吗,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你想过媚儿吗?”他质问他,这些年他压抑了所有的情绪,因为他恨。

    “马上给我滚出去!”他暴怒时整个人都在颤抖,冷檀瞪着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父亲,没有半分畏惧。

    “你以为生气就有用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如果你敢娶她,我会马上杀了她!”他的话说的恶狠,让人不寒而栗,而冷蓠完全懵的状态。

    他上前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清脆的声音,顿时将紧张的氛围凝结的更加紧张,而那只手掌在离开冷檀脸的一刻,冷曼初后悔了,他的老练使得他能轻易掩饰波动的情绪。

    因为愤怒,冷檀的剑指向他父亲的心脏,冷蓠吓了一跳,这一刻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还是绷紧了神经,做好随时阻止他冲动的举动。

    “你难要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吗?”他其实比冷蓠和冷檀更加惊诧,甚至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种失望得心痛,他曾经的一个错误决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恨他。

    冷檀缓缓放下剑,道:“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他好似从不知心疼为何,每一句话都如杀人般锋利,直击内心深处。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爹!”他一时间老泪纵横,脸上痛苦的表情拔的人不忍。

    “除非我死!”他语气里的倔强和执拗与生俱来,那份不妥协的计较,其实不过是他自己为自己设的屏障。

    “我之所以对蓠儿这样关心,就是想补偿,因为我欠你们兄妹的太多太多,我知道你不会原谅爹。”他的痛苦从来没有消失过,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你现在想补偿晚了,妹妹自从离开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现在还敢谈原谅,真是可笑!他不去看父亲的表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蓠儿这样好吗,其实她就是你的亲妹妹瑶儿,你失联十四年的亲妹妹瑶儿啊!”他不想隐瞒了,太痛苦了,当一切都明了,那么剩下的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吧!这样反而轻松多了。

    此时,不止冷檀傻在原地,连站在一边懵懵的冷蓠也傻在原地,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怎么就和她有关系了。

    好在冷檀先反应过来,他死死地盯着冷蓠看,仿佛要把她看穿看透,站在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失散了十四年的妹妹,她还活着,他不敢相信。

    冷蓠离开了冷府,一个人缓慢地走在近黄昏的街道上,失魂落魄。她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无法承受。

    那棵熟悉的树,她飞身上去,取出袖中的笛子放在嘴边,缓缓吹着曲调,原来她并不是一个身世简单的女子,原来她还有哥哥,爹和妹妹,可是当知道这些的时候,她的心为什么这样不安难受。
章节目录 十五、
    如果星星是最后的依靠,冷蓠真希望永远保持这样的姿态去遥望星空。

    她和他并肩坐在屋顶仰望湛蓝星空,只是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她摆弄手中笛子好一会,似在想事情,也许是觉得想到最后也无果,摇摇头后将笛子的吹口贴在嘴唇下沿,悠扬的曲调飘荡在寂寞的空气里,那掩盖不住的丝丝忧伤,原来我们都不开心。

    “师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父母的事,到今天为止,其实我什么都不晓得,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知道我的亲人还在世!”一曲毕,冷蓠深呼着气息,她说不出自己是要感谢师父让她过了十四年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还是要怪师父让她的十四年没有家人的照顾,很多话憋在心里总是会结成结,所以她想问出真相,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就算问了,又怕知道以后会痛苦,如此这般才最纠结难过。

    他没作任何回应,这迫使她疑惑地侧头去看,她很想从他的表情或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可惜他的表情永远没有表情。

    “你和他的关系那么不好,是不是跟曾经发生过的事有关?”她猜疑其中原由,哪怕所有的猜疑里都带有个人的偏见。

    “从我开始恨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如果哪天若是见到妹妹和母亲,定要让他痛苦且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可是,今天,当我真的见到妹妹,才惊觉心里那所有所有的恨,其实不过是脆弱过渡到坚强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一切又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云淡风轻地说出心里话,如果不是这一刻的感觉太过于真实,他定会像平日的性子那般暴跳如雷。

    所以冷檀会对她说:让恨留给他一个人承担,只要她过得好便是最大的幸福,他会陪在她身边,再也不让她孤单。

    她扭过头,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痕,不想让他看见这样脆弱的她。

    “我很少在府上住,几乎都在西郊的别院住,那处别院还是我前年瞒着他偷偷买下的,虽然不大但却难得清静,突然觉得满足,那么以后让我替所有人来照顾你!”冷檀搂过她的肩,装作没看见她的泪。

    午时,瑞王府。

    冷蓠执剑进了瑞王府,侍卫见到她都恭敬行礼,她也不忘回礼。本想先跟瑞王打声招呼再回房,恰巧碰见正去往书房的石英,他见一身轻装的冷蓠,上前行礼后告诉她瑞王爷在书房跟石怀谈事,冷蓠就先回了房。

    其实昨晚她就回了瑞王府,只不过夜色太深,除了巡逻的侍卫都入了梦乡,她辗转一夜未眠,天未亮便起身前往郊外的破庙,一早儿的天儿凉的透,没有疾走,只是缓慢前行,也许是这两日没休息好的缘故,总觉得身心疲惫。

    她倚坐在破庙的草堆上,凝视着睡梦中的他们良久,那一个个坦然沉睡的表情,那一具具蜷缩收紧的躯体,老天早就决定好了每个人的宿命,只不过所要承受的东西不同而已。

    一双瞪的又大又圆的眼睛与她四目相接,她突然惊醒过来,盯着眼前衣衫脏兮兮的小姑娘给了她一个暖心的笑容,小姑娘或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友善,移坐在她身侧一旁,也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她侧过头看她,年纪不大,也不十多岁左右,虽然衣衫脏乱,但拔开贴在脸上的几绺乱发,你会惊叹,这个丫头真好看。

    “我叫木香。”清脆的声音里满满的稚气,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心境。

    “名字真好听!”

    “姐姐你真好看,爷爷说好看的姐姐都是好人!”

    “爷爷说的不都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长不是很好看的人都很善良,看人呢,不是看相貌,明白吗,木香?”

    “前天,有个哥哥送来很多馒头给我们吃,狗蛋也说长的好看的人是好人!”

    “是吗,那个

    哥哥长的那么好看,是不是经常来这?”她突然好奇送馒头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未听到过做善事的人和事了,自从官府和朝庭插手调查侠盗一事,那个侠盗便很少出没在江湖上,只是偶尔的传闻里有他的行迹。

    “也没有经常来送,嗯,送过三次!”她转动眼珠,开始回忆。

    “木香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每次来这只听到他的手下喊他少爷,不知道他叫什么?”

    “那他唤他的手下什么?”

    小姑娘摇摇头,又突然想起来道:“那个手下好像叫元朗!”她不确定,但确又有印象。

    冷蓠还是有些意外的,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并不善良的纨绔子弟,甚至过于桀骜不驯的性子让她一度厌恶。

    她和其他几个孩子坐在庙门口处聊着天,孩子们你一言他一语的抢着跟她讲趣事,讲着讲着她突然决定了一件事,和孩子们道别后回城往瑞王府去。

    她收拾好行装,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凉茶,正胡思乱想之际,瑞王爷未敲门直接推门进了房里,坐在了她对面。

    几日不见,他风采依旧,见到她后暖暖一笑,若不仔细去观察,定不会察觉出那抹一闪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