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哀悠在
已经清晨时候,天明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继续赶路。虽然昨夜大家都休息得很晚,但除了天明一脸困倦的样子,其他人倒并使没有表现出多么疲惫。
虽然都是武艺高强的人,但毕竟是嬴政眼中的一根刺,所以总是要“低调”一些。所有人都已经易了容,想要蒙过守关的秦兵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越往城门处走,不远处修筑长城的声音就越发清晰,是不是还传来监工用皮鞭抽打奴役的声音。这里距离施工的地点并不是很远,眺目望去,就可以见到那些黝黑皮肤的奴役弓着身子。皮鞭如星点般密集地落在他的身上。虽然正值壮年,但已经是骨瘦嶙峋,一块长宽半米的大石压在他的赤裸的背上,将那人的背压得更弯了些,让人诧异于这样削瘦的男子是哪里来的力气扛起那块大石的。
天明呆着看了好一会儿,守城人已经查到了这一行人,天明还浑然不知。
他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远处令他惊愕的场景。
轰——
远处的黝黑身影在瞬间毫无预备的倒了下去,让天明的瞳孔骤然一缩。
“快起来废物”监工的手中还扬着长鞭,朝着倒下的人身上挥去,毫不在乎那个奴役已经气息奄奄。
倒在地上的人似乎是因为疼痛,身体有了一阵蠕动。然而努力好多次,还是无法起身。巨石还在他的背上压着,鞭子更是一下又一下的落到他的身上。那个监工似乎打红了眼,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见地上的人迟迟不起来,皮鞭反倒扬得更狠。
显然这样的场景已经是施工处司空见惯了的,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偶有经过的其他监工,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仿若这些奴役的性命如同草芥,根本不值一提。
“天明。”这时候,盖聂已经走了过来。他们改赶路了,越早通过城关越好。
而天明似乎没有听到盖聂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看什么出神。那个秦国曾经的剑客也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视线的尽头看到了那悲惨的一幕。
盖聂蹙蹙眉,压回了喉间的一声长叹。合眼好久,盖聂才拍拍少年的肩膀:“天明,我们该走了。”
眼前发生的场景,盖聂不是不曾见过,只是见得久了,纵然那份同情还在,也不会再有曾经那般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变的热情。因为时光让他深知,自己对这些根本无法改变。
纵容监工如此的,不是别人,正是嬴政。盖聂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完全可以凭一柄长剑,将那监工的人头斩下,但他如今却并不能如此。太多的羁绊和束缚,不允许盖聂这样做。
一切还未成熟,总不能在此时生出那么多事端。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是绝对自由的,束缚方有秩序,而过多的束缚,只会让人喘不过气。
“大叔……”天明这才偏了偏头,望着身侧的大叔。澄澈的眼中闪着点点湿润的光芒:似乎在乞求着盖聂救下那个奴役。
可是世间的奴役千千万万,就算救了这一个,其他受人凌辱的奴役又要怎么办?
若得根治,须得彻底推翻这个王朝。
想到这里,盖聂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眼中顿有杀意。
“大叔?”见到盖聂有几分可怕的表情,天明顿时一怔。平常时候,盖聂是极为温柔隐忍的,这几乎让天明遗忘,其实他的大叔是一位剑客。手执利剑,取人性命。
盖聂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要带天明离开。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却并不是指向他们的:“住手”
一声厉喝让天明立刻转过了头,想要看看事态还会怎样发展。
“扶苏殿下”那个监工这才停了动作,有些惊惧地看着面前一身华袍的人。
在小圣贤庄时,公子扶苏为那些儒家弟子求情,虽然最后劝嬴政收回焚书的命令没有成功,但是公子扶苏还是得到了额外的“补偿”——比如被派到这里守长城。
守长城不该是皇子罪的事情,但是嬴政怎么忍得下、自己的骨肉为了那些“罪人”求情?
扶苏在一声厉喝之后,语调又恢复了往日的舒缓,听不清他在与那位监工说着什么。但是不久之后就看到监工跪到了地上,连连请求扶苏殿下饶命。然后又叫了几个人,一同把压在奴役身上地大石搬了开,再次谢罪之后,就连同数人把奴役搀扶着走了。
扶苏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连连摇头。
他现今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看来,这个殿下和嬴政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天明由衷地说着。
盖聂看了少年一眼,也点了点头:“扶苏殿下生性仁厚,若将来由他称帝,百姓也不至于如此困苦,也许……”盖聂停顿了一会儿,似在斟酌该怎么说,“诸子百家也不会联盟反秦。”
说话之时,扶苏已经缓步走到了两人面前,不过很显然,他们的易容很成功。
但是见到两人一直在望着自己,扶苏便对他们二人点头微笑,举止之间颇为儒雅。而公子扶苏并没有要停下与他们说话的意思,径直往前走去。这倒也免了盖聂和天明要开口说话的为难。
见他身形已远,盖聂才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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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社两周年社庆为了小影的生日提前到了今天,然后和大家一起笑到内伤,沸腾到好晚~【好想以此为借口不更新……】社庆时温习了一下社里曾经的作品,发现时间真的是奇妙的东西。也要欢迎大家听兰烬雨潇社的广播剧哦~【那个结尾音,我是在伪LOLI么……好的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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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在时光的身侧缓缓前行,前方的路也还未可知。
没有用多久,少羽就已经到了蜀山脚下,但是听师尊的意思,并不愿意将这几个外来人带到息颉城中,只派城中的弟子送下了一些药物之类。
因为石兰经常会给重伤的虞凝服用一些药物,所以暂且保住了性命。
蜀山底下倒还算是平坦的。闲下来的时候,少羽远望着四周的奇特树木。虽然有一些寒气,但是这些树却还是葱葱郁郁的,有点点的朱红绒花缀在上面。看模样好像是平常所见的芙蓉树,也同样是清香袭人。但是芙蓉树的花期并不是在这时候,并且芙蓉树的花也没有这样殷红,点点似血。
望着望着,少羽将视线移到了茫茫的楚天之上。
曾经说好的,要和悠在在兵家的七圣台会面。
如今她怕是已经往回走了,可是这里、又脱不开身。
想到这里,少羽有些心烦起来——虽然已经让梁叔带着一些兵马前往七圣台,但是也不知他和悠在说不说得清。不过悠在应该不会是那么计较的人吧,应该没什么事的。
少羽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他坐到了一棵不知名的树下,芳香的气味袭来,时而浓郁厚重,时而轻薄如纱。,让少羽顿时感到轻松。
正在闭目的时候,石兰走了过来:“阿荇把药已经送来,去取水吧。”
“取水?”少羽怔怔地问着,但还是坐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水袋里还有些水呢。”
“……”石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径直走开,一边道,“取来的水干净。”
“呃……哦。”
—兵家-七圣台—
白凤已经去与流沙回合,因此只有我和夙星往七圣台的方向走,可是赶了好久的路,还没有到约定好的地方。
而这时,却听见树上有人喊道:“站住,不许动”
其实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感觉,因为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能感觉到在周围有人的气息。但是随即我就很不正经地想要笑了,因为我见过的警匪片里,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真担心他们接下来会有一句“放下武器”。
我的背上背着臾华剑,那把剑没有剑鞘,在经过一个城镇的时候,就买了些粗布之类的,牢牢地将臾华剑包了起来。
虽然还是能看出我肩上背的是剑,但是至少剑锋没有露在外面,不会伤到人。
至于为什么要由我来背,更是显而易见了——白凤已经返回了流沙,依夙星的性子又绝对不会背的,所以这个苦差事只能交给我了。
我和夙星停了下来,几个士兵打扮的人便从树上跳下,四五个人将我和夙星围在了一起。
明知他们根本不是我和夙星的对手,但我现在还没有动手的意思。看他们的装束并不像是秦兵,依照地图来看,这里应该也是七圣台的范围,这些人大概都是少羽麾下的吧。
我故作不知,笑道:“几位有事?”
那些士兵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相视了几眼,手中的长矛一直指着我和夙星,一副警戒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此地?”
“此地……?来了此地又有何不可?”我接着装傻。
“看她们的样子,八成是嬴政派来蛊惑各位将军的”
不知是谁这样喊了一句,顿时让我汗颜无比,心中窃笑这个人的想法怎么这么奇怪。
“她们是谁?”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听见他的声音,倒是让我想起了少羽,语气中同样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回头看去,是一个与少羽年纪相仿的人,脸上罩着一个青铜面具,当然这个面具比起秦兵的劣质面具要好得多。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少年,面具只遮挡住了他的脸的上半部分,隐隐还是能够看出他的面容的。
“龙且少将。”那些士兵纷纷半跪了下去。
少将……龙且……是少羽麾下名将之一
幸而我还是有些历史常识的,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钦佩。故而行了一礼:“见过龙且少将。”
龙且看了我几眼,又看着一直都在一旁没有什么表示、甚至用阴冷目光注视他的夙星。微微打了个冷颤之后,问道:“你们可是少羽的朋友?”
“正是。”我笑道。这回好了,直接让龙且带着我们进七圣台就好。
“跟我来吧。”龙且说着,便领着我和夙星往前走。
“少将”刚才拦住我和夙星的人还有些怀疑我们的身份,但是将军的决定,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那几位士兵。我和龙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反倒是夙星,一直都很安静,只是笑着,突然对我说到:“等会儿有好戏可看,我可不想错过。”
“什么?”我听的模糊,但夙星一直都目视前方,似乎没有重复一遍的打算,我问了一声之后便也没有多说,继续和龙且聊了起来。
龙且问道:“你和少羽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太记得了……哦,是在墨家机关城的时候,当时我还害他把胳膊扭伤了。”我嘻嘻笑了几声,“你呢。”
“很早就认识了,不打不相识。”龙且淡淡地回应过这个话题。
眼看就要冷场,我便问道:“少羽他什么时候到了的?”
“几日前,并不久。”龙且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回答。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老烦他等了我这么久……”
没用多久的时间,龙且就将我和夙星带到了一片平整的地方,然后在虚空中点了点头。还没意识到他为什么这么做,就觉得身体一阵腾空。天旋地转之后,就见自己已经被人用网吊在了半空,身体动弹不得。
而这么尴尬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夙星的身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等会儿有好戏可看,我可不想错过。
夙星当时说的就是这个吧……怎么可以这样,让我一个人吊在这儿,她不会就藏在哪里看好戏吧。
“龙且,你做什么?放了我快放了我”我的手攀附在网上,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龙且没有多理我,只是见到夙星没有被吊起,便凭空喊道:“还有一人闯入,务必将她缉拿回来。”
然后就听到周围五六棵树木沙沙作响了一阵,似乎是有谁在树上穿梭,然后声音渐渐消失。
你为什么要把我吊在这儿?快放我下来……”我真希望他能看见我故意作出的祈求姿态,然后一阵心软把我放下来,不过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是要放你下来的。”龙且嘴边一抹邪邪的笑容,却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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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被套在那个粗网里,动弹不得。但是这位少将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得要是怎样纠结的一个头脑,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啊……我在网里一阵又一阵的汗颜,只觉得这是我凌悠在此生最丢人的一次。
龙且是打猎打多了还是怎样,他以为、以为我是什么野兽家禽么……
于是你们能够见到,有根朱红色的棍子穿过网扣,墨家某位新任的统领被人像吊野猪一样的掉在粗棍上。晃晃悠悠地被两位士兵抬着往前走。
丢人……丢人
“龙且少将……可以换种押送我的方式吗?”我已经很礼貌的用了尊称“少将”。
但是龙且似乎没有理我的意思,反而回过头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这样就好。姑娘不必着急,很快就要到了七圣台了。”
混蛋……混蛋啊你……堂堂五虎将之首,竟然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我欲哭无泪。
等等,可不能让少羽见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现在知道我被人这么吊起来的只有龙且和两个士兵,也许还有办法。
我这才想起自己可以控制植物,竟然生生让自己丢脸丢了这么久。
凝神之间,几片树叶如同利刃,瞬间将束缚我的粗网斩断。“哎呀”我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好吧,我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听见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起身,抬眼时,就见到龙且已经举着长矛,直逼我的喉部。
而环顾四周,更是见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宽广的地方,随算不的宏伟,但是面积确实很大。高耸的墙垣将这里围得严严实实,绝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军队攻入的,在其上,能看到三个字……恩,虽然我看不出楚国文字,但是想想也知道,这里就是兵家的七圣台。
随之,我也注意到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盯着我看。这才真的是丢人呢……恐怕刚才的情形他们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龙且吩咐着身旁的两人:“把她押到梁叔面前,由梁叔发落。”
梁叔,就是项梁吧。太好了,这次有救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既然要带我去见项梁,到时候一切事情自然也说得清了,那我还忙着逃跑做什么。两个士兵将我的胳膊按在了身后,而我一反刚才的态度,安安稳稳地跟着他们走。
半路上,龙且反而对我的态度觉得奇怪了:“怎么现在倒是一点求情的话都没有了?”
“呃……唉,”我这才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了口气,“龙且少将年少英勇,如今我落到了你手里,又到了兵家腹地,想跑也跑不了啊。只求龙且大人再判我有罪的时候,手下留情。”
“哈哈……”龙且爽朗地笑了几声,侧目望我,“没想到你倒是还挺会说话的。”
似乎是在夸奖我,可我怎么听都觉得他的话中有隐晦的嘲笑。我暗自白了他一眼,得意吧,到时候一定让你尴尬。
没多久,我就被押送到了项梁的面前。
“梁师傅。”龙且双手抱拳,唤了一声。项梁似乎在看什么,听到龙且的话,这才抬起头来,却并没有看见被龙且挡住的我。
“何事?”项梁问着。
“今日龙且在七圣台密林中捉到一位闯入者,疑似嬴政所派。”龙且正经地汇报。
而我待在他的身后,暗自窃笑:小龙且啊,一会儿你就知道这个误会有多大了。
“你确定么?”项梁蹙了蹙眉头。
“十之八九。”
“哦……既是这样,就交由你处置吧。”项梁说完,又开始看着桌上的文件。
不是吧?我这么惨?
龙且正要应声退下,项梁抬起头来。看来事情有了转机啊,我紧张地等待着项梁下一句话。可他的话彻底让我心凉了:“对了,既有嬴政的探子来此,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期你更要严加防范。”
“是。”龙且一声领命,调头就要走。
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可是良民啊……遇见龙且和项梁这两个孩子也太惨了。
“梁师傅,是我~”我被押着转身,只能不顾形象的喊了起来,“我是悠在啊……”
“现在还不说实话。”龙且蹙蹙眉,一幅头疼的样子。可是该头疼的是我吧,被他们这样一闹,连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凌悠在了。
“等等。”项梁似乎是听出了我的声音,连忙让龙且停下。
看了我一眼,连忙让那两个士兵将我松开,然后抱拳致歉:“真是凌姑娘,竟让你受这等委屈,真是失礼。”
您老终于认出我来了,要是龙且把我带到什么小黑屋严刑逼供的话,那我才是完了呢。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声,但还是揉了揉自己被捏得通红的手腕,道:“没事的,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然后我就看到龙且一脸惊讶的表情,我趁项梁不注意的时候冲龙且吐吐舌头,一幅胜利的样子。
果不其然,项梁开始询问龙且为何这么不小心,连人都会捉错。
龙且摸了摸头,一副天真:“我跟她说少羽几天前到了七圣台,她居然信了——要知道少羽和范师傅根本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当凌姑娘是假的呢。”
“还没回来?”我问道。
“是啊,”项梁点头应道,“少主临时发生了些事情,并未到此处。”
转而对龙且说:“计划变更得急,还没来得及告诉凌姑娘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座位上走,“还是坐下,静谈一下吧。”
龙且也就座之后,我便挑了一个和他对面的位子。看到龙且的眼神动了动,我怀疑自己坐的位子是不是有些不对。项梁正坐在屋子最中心的位子,看样子这间屋子应该是项梁的房间,如果是讨论军机的场所,那么按照礼仪,最中心的位子不该是项梁的。
“对了,当时与这位姑娘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龙且这才想起了夙星。
“哦?你把她怎么样了?”项梁的脸色严肃了一些,连忙问着。
“没事,我正派人去找呢。”龙且说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糟糕,他们还不知那位姑娘是……”
我连忙摆了摆手:“没事的,他们抓不到夙星。”
“原来是夙星姑娘。”项梁显然惊异万分。结伴同行了那么久的时间,虽然夙星和项梁几乎没有说过多少话,但是他也是知道,夙星的实力是有多强的。回过神后,项梁便也没有催促龙且让属下放过夙星,赶忙对龙且说道:“要是有什么对夙星姑娘不敬的地方,唯你是问”
“啊?”龙且这次更是惊讶了。
我饮着茶,偷偷笑着。这次龙且可是惨了。他倒是和少羽有几分相像,虽然稚气未脱,但是已经有了大将风范。一旦那几分稚气显露出来,就可爱极了呢。但是总觉得项梁这话说的不太对,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守在密林中的士兵小心保护自己才对吧。
“对我倒是没有多少不敬。”这时候,夙星悠悠的声音传来,随后便见到一个人影已经到了龙且的身后。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身后寒意袭来,龙且显然是不能适应,打了一个冷颤。但于我和项梁而言,对夙星这样的表现已经司空见惯了,便没有多少惊骇。
夙星躬下身子,脸几乎要贴在龙且的面具上,一抹笑容绽放的邪魅。
我早就没了喝茶的意思,饶有兴趣地看着夙星,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做。周围寒气森森,龙且更是万分紧张。
夙星笑了笑,却说道:“倒是龙且少将对凌统领可是有诸多不敬的地方。”
夙星果然是藏在了暗处,静静看着我丢人啊……而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是不对劲。
“什么?”项梁几乎要从位子上跳起来:“龙且,你对凌姑娘做了什么不敬之事”
……
我和龙且都是一阵无语,然后极有默契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解释着,结果到最后一个字也听不清出。
“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命属下用网擒住了她,然后……”夙星反而笑了,她双手环胸,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她说话,我暗暗捏了一把汗,她可千万不要把我被人像野猪一样吊着的事情说出去啊。夙星笑着:“然后派人把他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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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飞奔一万N千字手痛……= =好吧还不是我自己积攒的,写作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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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圣台呆了没有多久,虽说少羽带着虞凝去了蜀山,可我没料得他们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而夙星也似乎有事情要办,急催着我赶路。
所以在兵家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早我和夙星就收拾了行囊。龙且本打算要派几名士兵沿路护送我们两个女子,但是夙星又哪里需要士兵的保护,我们两人便谢绝了。寒暄几声之后便开始动身北上。
不得不说的是,夙星对我倒是越来越好了啊,眼看到了冬天时候,还特地向项梁讨要了一件狐裘,硬是要我披上,以防身体不适。
可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今年的冬天寒冷。也许是因为七圣台地势偏南,所以没有那么强的感觉吧。
但虽然我这么和夙星说了,她还是硬逼着我披上那件毛茸茸的白狐裘。一路上,我都觉得身子很温暖,后来都渐渐出了汗,夙星这才同意我把狐裘换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我把狐裘叠好,收在了包袱里面。为了装下这一件裘衣,包袱里面带的一些琐碎物件都已经被我扔了出去。我一边往里塞着狐裘,一边问道:“夙星你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呢。反倒是你,穿得那么少,能挨得住吗?”
“我无碍。”夙星冷冷说着,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虽然早已不惧怕她,但是如今被她那奇异的目光盯着,也觉得很不好受,心中一阵阵寒意:“怎么了,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
我把包袱已经收拾好,将包袱背在左肩,又把用褐色粗布包好的臾华剑斜背在了身上。夙星见我已经收拾好了,便开始继续赶路。
我也曾问过她为什么不用上次那种方法,把我们两个瞬间送回去。夙星说是因为擅动渌琼的力量容易遭受反噬,而如今渌琼又已经到了臾华剑里面,所以根本不能用上次的方法。于是我们两个只能长途跋涉,往北面走了。
“你不冷?”夙星问了一句。
我越来越觉得她有些奇怪了,不过应该只是比较关心我这个所谓、没有过去的人吧,我便笑着撸了撸袖子:“都说了不冷,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弱啊。”
夙星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要她的模样似乎又有话憋在了心里:“去取剑的时候,白凤也在?”
“是啊,多亏了他呢,不然我现在就不能站到你面前了。”我笑着说到。
“为何这么说?”夙星愣了一愣。
“在葬剑冢的时候,我都昏了过去,是白凤帮忙把臾华剑取下来的。”我笑着,跳过面前的一块大石头。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被易慕传染了,连行为都变得有些幼稚。
想来,我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由于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见过了太多人的生生死死,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都已经忘记,初来这个异世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你看,是长江啊。”已经穿过了密林,在我和夙星面前的,是一条浩浩荡荡的长江水,极为清澈。按照地图来看,我们是要过江才能抵达函谷的。我笑笑:“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长江呢。”
“多少繁华美景,到最后,也不过是人挽留不住的东西。”夙星淡淡地说着,然后开始在密林中翻找什么东西。
我不是很明白夙星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知道那么多又要做什么呢?我越来越觉得,像易慕那样,会活得轻松许多。
我现在还记得临走的时候,易慕对我说过的话:喜欢就是喜欢,何必顾及那么多,反正要怎么做,主要在于你的心。而我则和她约定,若有一日,缠着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一定会再到南望涯看她。
夙星这时候已经拾来一些干草,用火石点燃。明亮的篝火跃动着,在渐渐暗下来的世界显得越发清晰。
夙星说道:“天色已经晚了,应该不会有船,今天先在这里过一夜吧。”
我点头应着,一边说道:“等明日就沿着江岸找码头,应该很快就能到函谷了吧。”
“很快。”夙星坐在篝火旁,明亮的火焰跳跃着,映下一道道有几分悲伤的痕迹,“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看着她的眼眸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悲伤笼罩,我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以前夙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是怎么了?
我放下剑,从包袱里面翻到了两个朱红的小盒子,那是离开兵家的时候,他们特意送给我和夙星的干粮。虽然不及庖丁的手艺,但是终究比干馒头要好得多。
“呐,吃完晚饭就睡吧。”我笑着,把其中一盒饭递给了夙星。抬眼的瞬间,夙星脸上的悲伤竟然已经一扫而光,冷冰冰的让人不敢侵犯。
夙星结果盒子之后,笑道:“才几日,你竟也像易慕那般,活跃了许多。”
“我一直很活跃啊。”我笑着。
“是么,”夙星轻笑了几声,目光移到远处的天空。那里已经是昏暗一片,太阳早已经落下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凄寒。夙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
“一定会在遇见的。”我笑着咽下口中的美食,随即觉得,这样的话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夙星今天很是奇怪,说不定想起什么悲伤的事也不一定,便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还活着,还有希望的话。”
“呵,活着,希望?”夙星轻笑了几声,似乎不太能认同我的话,“是啊,该是多么狠心的人,才要连希望也一并浇灭。”
夙星望着眼前的篝火,那一团尚在燃烧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下去,我赶紧又往里面添了几把枯草。顺便问着:“你心中也有希望的,不是吗?”
夙星沉默着,黑色幽深的瞳孔似乎是被一点一点的冰封起来,时光已久,眼前的小小火焰根本不足以融化她眼中的千年寒冰。她忽而笑了,红颜倾城,但是语气中却又隐隐被压住的怒意:“你难道不知,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太过灼热了么?”
我仰起头来,看着夙星起身,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夙星整个人都显得极是邪魅。她依旧是在笑着,但是眼睛却是寒人心骨的冰冷:“夙星,从来都是为复仇而活。”
那晚,她连饭也没有吃,就径自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睡了。
而我却辗转很久都没法安睡。
为了复仇?只为了这个……到底是如何深的仇恨种子,埋在了她的心里,然后静静生根,发芽。直到那一份仇恨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这样的一个强者,却是在仇恨的炼狱中锻造出来的么?——
半夜惊醒的时候,我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夜幕中白光一闪而过,随即便见到一位身形矫健的女子倒地。
我愣在那里,看见夙星的手里正拿着不知从何处夺来的弯刀,静立在黑夜中。见我醒来,便与我说了一句:“受惊了?”
我还不待开口,就感觉到冰凉的东西附上了我的脖颈。是弯刀,我下意识的觉得。垂眸时候,能够看出手执弯刀的是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应该是个女子。
“原来还有一个。”夙星微微笑着,眼中泛着隐隐的杀意,她轻轻抚着手中多来的弯刀,笑道,“你叫什么,灭魂是么?”
夙星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感情:“那么我用转魄的刀,夺你性命,如何?”
灭魂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有好多次,我都必须将脖子往后一些,才能避免被那锋利冰凉的薄刃割破喉咙。我听见灭魂有些惊恐的声音,虽然音色很好,但是如今尽被害怕覆盖,听起来有些骇人:“你不怕我杀了她?”
夙星沉默着,并不看向我们这里,只是摆弄着手中的利刃,看着月光映在弯刃的身上,若有所思。随后,她才开口,但是依旧是冰冷的话语,充满杀机:“死在双胞胎姐妹的刀下,会是什么感觉呢,灭魂?”
“你……”灭魂刚说了一字,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没了气息。
一刃封喉。虽然夙星极少使用肉搏,但是以她的能力,做到如此根本不是很难。
她的速度快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几点血溅在我的脸上,起初还是温热的,但是夜色凄寒,那几滴热血,没过多久就变得冰凉。血中丧失的温度,如同这个花季的少女失去了她的生命,转瞬之间。
我起身,望着横在面前的两具尸体,一时无言。
夙星的狠辣我是很早就知道的,而我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夙星动手,还是第一次。其中的惊骇不可言喻。
我突然间觉得,夙星不仅武功深不可测,内心也是极难揣摩的,她可以为了一时兴起击退墨家的敌人,更可以如现在这般,夺人性命。眸色覆霜,被千年不曾融化的冰凌覆盖,没有人猜得透她的心,也没有人走的进去。永远、永远没有。
那该是一颗从小就对别人设防的心灵,垒建了多年岁月的对于人的隔阂,也许永远都不会有谁逾越。因为夙星不会允许,别人走近她的心里。
夙星已经从怀里找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奇怪液体洒在转魄和灭魂的身上,两具尸体没过多久,就腐化消失了。
“看来我们要重新找个干净的地方留宿了。”夙星轻轻说着,并不在乎在她手下的亡灵。
夙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我清洁了一下面部,问道:“她们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
“在泰山脚下的时候我与其他人也曾遇袭过,应该是和那次的人同属一处。”
“来复仇的?”我背起了行囊,准备另找别处休息。
“不,”夙星笑了笑,邪魅的眼睛瞥了一眼灭魂曾停留过的地方,“也许是为了臾华剑。可惜……她们太不自量力了。”
臾华剑……
我心里回响着这三个字,一时觉得气闷。
“果然是宝剑啊,人人都想要争上一争。”我轻声说着。而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样的话语,那样的语调……是多么像夙星。
夙星看了我一眼,轻轻笑了。那样的笑容让我捉摸不透。
“你是不是曾和易慕约定,以后若有机会,定会去看她?”在寻找其他休息之地的时候,夙星问着。
“恩。”我点了点头。虽然如今提到那个一直很开心的易慕,但是我却依旧觉得心情沉闷。
亲眼见到夙星手中的薄刃擦过灭魂的喉咙,与我的脖颈相距不到数尺,那样的心悸,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平息下来的。
“其实……你不觉得易慕很聪明么?”夙星这样说着,却让我摸不着头脑,她接着说道,“她其实什么都明白。正因为太过明白,太过透彻,所以才会对什么都不是很留恋、很介意。这样,等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便也不会太难过。”
我自然是不认可夙星的话的:“易慕还是个孩子。”
我轻轻反驳了一句,而夙星却只是笑着,眼中弥漫了一层奇异的阴霾:“不错,如果是孩子,绝对不会看的那么透彻。端木蓉下山是在念端过世之后。从端木蓉刚下山,一直到她成为墨家统领,少说也要数年——没有谁会像你那样一天之内就成为统领。你认为,易慕真的是只有十多岁的孩子?”
我一时哑口无言,望着夙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有一种草,可以抑制人的成长。即便过了许多年,身体仍然不会变化,容貌不改。但是到了一定岁月之后,服下这种草的人,便会在瞬间老去,然后步向死亡。”
“你是说……易慕她服下了这种草?”我呆呆的望着夙星,有几分不敢相信。
“不错。”夙星说着,望着已经满天星辰的天空,“其实她才是看清了一切的人啊,连我都逃不过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
夙星立在风中,举目望着空中的银河,星辰变换如同点滴的年华老去。那一刻,这个强者似乎是第一次露出了她的脆弱。
即便是你,都逃不过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想问,但是最终,都没有开口。
我和夙星很快就到了码头,乘一条木船开始渡江。
虽然沿长江乘船直接前往函谷也是可以,不过那样需要逆流而上,所需的船只必要更加安全才行,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人愿意逆行长江的。
一路上,夙星已经不再那么执着地要求我把狐裘披上,只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看着她沉闷的样子,连我都不太能活跃起来了。
船上朱红木桌很矮,因此只要铺上一个席子,就可以席地而坐了。
“应该很快就可以到对岸了吧。”我手中捧着一杯热茶,通过船上的一间小窗户往外看着。
虽然这艘船不及现代那么豪华安全,但也是不错的。秦朝的造船业虽然不是炉火纯青,我和夙星所坐的船也不及蜃楼,但也没有到没法在船上休息的地步。
“恩。”夙星低头吮了一口茶,并没有多说。
我望着窗外的长江,由于是在清晨的缘故,一层水汽氤氲在长江之上,整片水域都显得如幻如梦。这条长江,能够流淌数千载的时光呢。直到千年之后,它依旧是这片广袤土地的第一长河。
我席地坐着,手中的茶氤氲出清淡的味道:“虽然以前没有机会来长江,但是如今来过,也是不错啊……几千年的岁月。”
“恩?”夙星虽然还在喝着茶,但是眼睫微动,抬眼望着我。
“没。”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窗外眺望着。就似乎可以透过这扇雕花的窗户,望穿千年的时光,然后见到横亘长江的大桥,和桥上的车水马龙。
只是那时候的人,又有多少人记得秦楚之争,记得墨家,记得蜃楼,记得博浪沙?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浩浩的长江之水,流去了,便不会再回。那些澄澈的江水,目睹着一代代的烽烟,多少英雄也随水而逝。
“呵。”我蓦地轻轻笑了一声:自己怎么也开始伤春悲秋了?便过好这一世就可以罢,最后终究是会被后人遗忘的,何不如让一份信念在自己的心中永远存留。
我将视线从那一扇窗户收回,对夙星笑道:“看来最近很安稳呢,除了昨晚遇袭之外,一切都很平常。看来大家都在养精蓄锐,根本顾不及掀起新的波澜。”
夙星抬眼看了看我,邪魅笑着:“怎么,发呆发够了么?”
“呃……呵呵。”我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笑着。
这次倒换做了夙星望着江面上的水汽出神,她的嘴角还是略略扬起的,但是眼中全无笑意,深邃的被冰霜覆盖的眼眸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我看见她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正因为太平常,所以才不寻常啊
——儒墨道,流沙,蜀山,阴阳,嬴政,还有转魄灭魂所属的神秘组织……他们都不属于同一方的势力。这样几股力量都已经渐渐崭露头角,正是说明一切才只是开始。
每一寸土地,看起来都属于秦国,但是在肉眼不觉的暗流处,总会有人为夺寸土而大肆杀虐。即便只是流派,也免不了要动武。他们都需要扩张,为了自己的最大利益而与人相争,这样难免会起冲突,因此更说不准局势将往哪一方发展……如今是没有人来对付我们两个,但不代表别处没有纷争。相反,会有更多的力量集中在其他人那里。”
“你、你是说阴阳家或者嬴政,会集中力量对诸子百家不利?”我几乎要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是啊,单就阴阳家的月神和星魂,如果是这两个人联手,是远比大司命和少司命要强的。就当是阴阳家未曾料到夙星会到天南海岭帮我,那么月神和星魂两人,他们应该会着手应对其他的敌人……
那么诸子百家岂不是危险?
阴阳家现今正居于咸阳,距离函谷并不是很远。再加上上一次,夙星曾说,如今诸子百家以儒墨道为三大显学。如今儒墨两家已经受到重挫,剩下的道家,必然是嬴政着力应对的
——而嬴政手中,军队虽是精锐,但终究擅长于行军作战,对江湖打斗无法应对自如。那么嬴政便一定会寻求于阴阳家。嬴政自己,便可以集中精力应对少羽。
也许这里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也许在我和夙星如今无法看到的地方,已经开始了恶战。
我只觉得手心冒出冷汗,对平静江面下的滚滚波涛手足无措。
“你不用那么紧张。”夙星轻声说着,“虽是这么说,但毕竟,蜀山现在的态度不明,应该只是蛰伏着等待时机。现今能威胁到诸子百家的,便只有阴阳。只是……”
夙星有意拖长了声音,一只手托着下颚,仿佛陷入了沉思,“我一直在想,转魄和灭魂这两个受到专门训练的杀手,会是谁的部下,那个人是如何能让这些杀手听命于他,而他,又有什么目的?”
这样说着,夙星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
我心知不能打扰他,便将视线移到了窗外,江面依旧广阔平静,薄薄的水汽笼罩在江面上,让周遭的一切看不清晰。
莫看江面平如镜,要看水底万丈深。我的心口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沉闷,缓缓将眼睑合上,深深吸气,有略带清寒的气息沁入心脾。才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
————————这是过渡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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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一直在翻秦代历史,发现很多我都忘了【扶额】
下一章时间跨度可能较大……【其实我就是来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的……】
在前往函谷的一路上都很平静——虽然会有一些意外发生,不过都只是些小事,不谈也罢。然而越是如此,我却越发紧张。
或者只是我想得太多了?
已经徒步走了三十几日,还是正午时候,我和夙星已经到了函谷附近的城镇,打算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一阵。
为了避免和秦兵交战,误了与天明会和的日子,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两人都尽量选人烟稀疏的丛林荒野赶路。而临近函谷的时候,却不得不经过城关,只好到一个城镇落脚。
看这样子,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
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雪,我便拿出了包袱里的狐裘披在身上。但是夙星却不同了,明明身上有盘缠买些厚点的衣服,而她对于周围的气温变化似乎是没有感觉,根本就不想多披衣服。
进客栈的时候,小二见我身上披着的狐裘,眼睛一亮。我看他八成是将我当做什么财神了,可惜事实非他所愿。
也许是因为雪大,外出的旅客很少,整间客栈也没有人。我和夙星同时选中了一个比较靠里的桌子,因为那里离门窗较远,会比较暖和些。
放下背上的行囊,然后将剑放到了桌上。虽然臾华剑被青色粗布包裹的平常,但是稍稍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得出,布里面包的是一把剑。店掌柜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皱皱眉头。
对他这样的表现我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时候,有谁见到随身带剑的人,要么是嬴政的手下,要么就是反秦的逆子,而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安分营生的百姓想要沾染的。
点好菜时候,我就一直在自己的手上哈气。时不时抬眼看看夙星,她虽然也换了件比较保暖的衣服,一身苗族长衣长裙,但比起我来,还是……风凉之极。也难为刚才进门时,小二狐疑地看了她好多眼。我虽然有狐裘披在身上,但是看见夙星的样子,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果然体质就是不一样啊。
“二位姑娘,你们的才来了。”小二一手捧着一个盘子,端放到了桌上。放下之后还用他被盘子温过一会儿的手搓了搓脸。
我笑着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道:“我们两个是从外而来,不知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那个小二的目光在臾华剑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了看掌柜。也不知是使了什么眼色,见店掌柜点头后才笑道:“我们平民百姓,又知道什么新鲜事儿?只怕说了,姑娘你也不爱听啊。”
“那我更好奇了,倒是说说看。”我依旧是在笑着。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关于儒墨道这三大显学的。如果没有什么人尽皆知的事情,反倒是好的,至少说明一切都很平常,而天明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姑娘稍等,让小的想想……”小二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要说新鲜,莫过于最近朝中死了很多大臣啊。”
“哦……”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等着小二接着说别的事情。夙星在一旁默默地喝着热茶,吃菜。
而那个小二似乎没有说其他事情的意思,接着道:“姑娘知道上个月扶苏殿下被派去守长城的事情吧?”
“恩。”我又应了一声,扶苏被派去做蒙恬的监军之事我倒是知道些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难免怔了一下。如果说扶苏已经去做了监军,那么离那个时候也就不远了吧……离改变这个世界的开始……
“奇怪的是啊,”那个小二故意摆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从扶苏殿下调离咸阳之后,很多与他有交情的朝廷大臣,都离奇的死了。就在一个月之内,几乎与扶苏殿下有点关系的人,都被人给杀了。可惜啊,那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刚正之人啊。”
“你怎么知道是被杀的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都消失了?”小二说着,然后凑到我耳边,“不怕跟姑娘说,八成啊,就是那赵高下的手……”
“咳咳。”一直都在一旁翻看账簿的店掌柜忽然干咳了几声,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去厨房拿菜?两位姑娘都要等急了。”
“是是……”小二唯唯诺诺地应着,立马往后院跑,临走前还说道,“一会儿回来跟你讲,还有更有意思的呢。”
“恩。”我接着笑笑点点头。
对小儿刚才说的话,心里不免生疑。赵高,那只是一介宦官。虽然最后因为他的缘故,扶苏自缢,而赵高在朝堂中只手遮天,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有怎样的能力,能取走朝中大臣的性命?
夙星见到小二的身影已经走远,抬头问道:“赵高……是谁?”
“是一个宦官而已,”我说着,然后想了一会儿,道,“而且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会知道的?”夙星顺着我的话问了下去,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总不能说是书上写的,即便说了,夙星也不会信吧。
正在我犯难的时候,店小二又已经端了新的饭菜过来。
看着他端上的菜——虽然也只是萝卜青菜什么的,但是比起前几日在密林雪中的艰苦生活要好得多。我把狐裘往身上拉了拉,让身子更暖和些。夙星在她已空了的茶杯里接着倾了些热茶,然后喝了起来,眼波流转之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小二显然接着说起刚才的话题,但是言谈之间,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声音压低:“其实要单说这些朝臣,也是没有多少意思。最有趣的啊,还是前几天刺杀皇帝的事”
“啪”,我的手略略一抖,手中的筷子不禁掉到了桌上。
刺杀……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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