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内忧外患

    躲在角落里的吴子夫看着狼藉的房间,神色复杂。又是因为高宇!她捏紧粉拳,嘴唇咬得泛白。她恨他,那个曾经以为无比深爱的表哥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切噩梦的根源。她曾经安慰自己嫁给王爷就能保护家人和爱人。

    可事到如今,家人因没有得到想要的利益而对自己不管不问,爱人呢,这是最可笑的。他明明说过,他不是因为那个公主而放弃这段感情,更不是为了摆脱自己与那公主比翼而逼自己嫁入皇家!

    可是,谁都知道,堂堂的长公主为了他跑到了凶险万分的洪水灾区,甚至为了他在决口的大坝上不眠不休整整三天!整个京城都在传着他们的佳话。

    他们在河南灾区恩爱甜蜜,可是自己却要日日忍受暴虐王爷的折磨,她的心几乎被这样的鲜明的反差撕成了碎片。日复一日的折磨,心里的恨意一点点地积累、蔓延,最后终将爆发。

    端王注意到门边的女人,一怒之下将她拖进了房间,却惊讶地发现她不再哭闹抵抗,脸色冰冷而且恨意明显。只听她咬牙切齿地说:“王爷不是要扳倒高宇吗?我帮你!”眼里的泪光还有矛盾的憎恨让人无法怀疑。

    “你真的想帮我?他可是你的旧情人,不要以为我不提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端王虽鲁莽,但城府却不浅,这个女人是敌人的旧爱,到现在他都还不清楚他们把这女人摆到台前是为了什么。两个月的相处,他感觉得到,这女人什么都不会,浅薄得像张白纸!恭王能用她来做什么?

    “王爷,你从来都没掩饰过你知道我的过去。是,我是爱他,但我更恨他!不是他,我现在不会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不用忍受你的暴虐!他现在竟然在河南跟着那个公主做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他们是故意要我难堪,我不能让他们好过!\\\"

    狰狞的宣言将楚楚的可怜撕毁,什么都不在了。曾经的单纯,曾经的感情,曾经的快乐,现在就像凌迟的骨片,一下一下地将她的心煎熬。你已经不在乎我了,我又何必对你留情?“王爷,我嫁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人!”

    端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就是蠢女人的好处,哈哈哈,什么李蓁什么高宇,现在引火烧身了吧?让本王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情债,哼,可笑!

    高丽王宫,翠萦避过所有眼线来到杜洛的寝宫。他一直住在皇宫里。这在了解太子的高丽人眼里,这个所谓的天朝使臣不过是个禁脔!但是杜洛他不在乎。

    这几个月来,他看到他的努力,他的付出。但是,就是不明白,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原本那个柔弱而清高的人,怎么一下就变成了玩弄手段的小人?高丽王离开王座前那个不甘的眼神让他忐忑,背后有怎样的交易?

    他想不明白,但又怕京城会做出反应,只好给蓁儿和皇上写信。他不知道自己那封暧昧不明的信反而让所有人注意到了高丽政局的变化,所有人都将那根弦绷紧了。

    就在高丽王退位后不久,那位久不现身的国师居然出现了。那位老者穿着破烂的蓝色长衫,一脸胡渣,不修边幅的样子吓到了不少宫里贵族。杜洛倒是想起了李蓁说过的一些江湖奇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先生的形象吧。

    那天,老高丽王特地设宴为国师接风,那国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倒是颇有仙风道骨。令人最惊讶的是安景珣的反应,这位新王居然公然拒绝参加宴席。要知道国师可是一国宰相也比不上的尊贵地位,就连老国王都如此隆重其事地迎接他,这个新王怎么有这样不敬的念头?

    回了寝宫,安景珣不但没有对他解释,还跟他闹起了脾气,说出许多让他怎么也想不通的话,尤其当提到那国师,他就冷言冷语地问:“你很了解他?这么想帮他?他本就是天朝人,你们是一伙的要来监督我?还是怕我搞鬼伤了你的旧情人?”

    当时,杜洛就懵了,这样牙尖嘴利的安景珣不是他认识的,一切的反常就从那天开始。

    “侯爷,老国王有请。”翠萦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回忆这些,让他身心俱疲。“老国王?何事?”

    翠萦摇头,在他经过时偷偷递给了他一张纸。他微微一惊,虽然翠萦一直在为他了解高丽做着各种调查,但亲自将重要情报交给他还是第一次。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连第二个人都不能相信?

    他趁着整理姿容的空当看了那纸条,“安景珣已入襄阳。”短短的七字,让杜洛不知所措。他,居然瞒着自己到了大唐!他明明说的是,到各地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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